替身三个月——寒凤阳

1
「什麽？」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刚才听到什麽。「你给我再说一次。」我忍住怒气。
「弟啊...」齐柏丝把最後那个字拉得长长的，我很清楚，她要撒娇。「帮帮姐姐我嘛！」要是换别的男人，听到她这样的语气，不管什麽都会答应。
不过，我免疫。「我拒绝！」开什麽玩笑，要我做这种事？门儿都没有。
「如果我帮你再拗三个月假期？」从撒娇一下子变成谈判的口吻，我真的很怀疑这个齐柏丝很有做女演员的潜质。不过无可厚非她的条件很令我心动。
「真的？」不过我很怀疑成果，我怎麽跟父母打商量也不过争个半年假期，齐柏丝的有本事再给我争三个月？
「你口头答应，我出面，你见成效再行动，划得来了吧？」看来齐柏丝事在必行嘛！这麽便宜我的条件也肯，不过也代表信任我会守信。
就看在这点份上，加上条件吸引。「一言为定。」我答应了。
「三天之内。等著好消息吧！」齐柏丝的语气坚定兼自信，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再见。」搞得定没有我也没亏，等就等吧！
三天後，当我差点把这件事愂赊塄趰暧鎭绬mA爸妈竟然打来告诉我，我的假期延长三个月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下巴张得前所未有的大，差点脱臼了。
爸妈的电话才挂掉，齐柏丝的追魂电话就到了。「怎样？收到好消息没？」她的声音简直是快要仰天长笑似的。
「啊...」我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你到底...怎做到的？」我是不是该一早找她帮我？
「商业机密。」被她淡淡四个字打发了。我收回之前的话，她该当个商人，太强了。
「姐，容小弟说一句：甘拜下风！」我真是发自真心的崇拜我这个孪生姐姐，为什麽我就没有她的口齿伶俐？
「喔呵呵呵！失礼失礼。」齐柏丝照单全收。「不要以为这样就打发我，齐柏言。别忘了我的约定！」她可没被冲昏头脑。
我在电话旁叹了口大气，无奈地开口：「我知道，我不会耍赖的。」齐柏丝会这此相信我就是因为我答应她的事，一定做得到，十六年如此。
「我就知你最守信。不过，柏言，我提醒你一句。」齐柏丝前一句恭维，後一句已经变成认真，她到底什麽构造，变那麽快。「我不像你，我不是天才，别给我以後的学园生活添麻烦。」
听著齐柏丝的严重警告，我一点也不觉得夸张。因为我，齐柏言，今年十六岁，已经完成了大一的课程，是被人称天才的存在。至於齐柏丝这个孪生姐姐并没有像我一样的天才，不过是普通成绩中上的高中二年级生。
而最重要的是，我答应她的事情是，花费我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进行一项荒谬至极的任务，好让齐柏丝可以到欧洲去旅行及工作。至於我答应了的那个荒谬至极的任务，就是...代姐出席！而她的警告是要我收歛别在学校表现我的天才，要不待她回来接手，则一身麻烦。
不过虽然齐柏丝虽然没有我的天才，可是她的艺术天分还真不容小看。同样是十六岁的女生在花钱化妆品画上面的同时，她是用颜料画在画布上，然後收钱。要不然，哪里有钱让她一个人去欧洲那麽久。
话说回来，会有这个计划的原因，根据齐柏丝的谬论是：「古有代父出征，今有代姐出席，有何不可？反正我跟你长得那麽像，无论长相...」顺畅。「咳，高度...」怯声。「甚至，身材！」咬牙切齿。三个词语三种语气，我又一次拍手叫好。
我跟齐柏丝的样子像得像是复印的，都偏向中性；高度，很可恨的，十六岁的我也只有一六七，所以她提到高度才那麽怯，我最讨厌人提我的高度；最後一项，身材，当然我们会相似的话，怎麽也是她像我一样"平平无奇"才正常吧！也所以她提到这一项才会咬牙切齿。
「哈哈哈...」我听见简直捧腹大笑，心里平衡了不少。
「齐柏言，你别忘你也只有一六七身高。」齐柏丝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回敬。
不过这一刻我倒不介意，因为...「我不高兴的话那三个月假期我可以不要，半年我也是很够。」所谓的半年假期是我继续我的大学课程前的休假，我本人不喜欢紧凑的行程，所以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放自己假，然後再继续我那依然比人快的学习。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很悠閒地才完成大一，而不是整个大学课程。
齐柏丝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也明白我说得出做得到，立刻像败阵的斗鸡，没精打采：「好了，我不说，柏言...」
「哼哼。」胜人一筹的感觉真好。「好吧！资料传我，答应了我就做。」
「ＯＫ！立即去。」齐柏丝兴高采烈地应。「对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麻烦了注意你的天才之外，也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什麽意思？」我言行有什麽问题？
「你要做齐柏丝的话，麻烦你有点气质，还有...别给我走进男厕。」听完齐柏丝说，我总算知道了，不过她不提，我也真的不记得。「你明天就上学吧！」
「你也...算得太尽了吧！」我怎麽觉得像走进了事先准备的陷阱里？
「呵，这是自信。」齐柏丝道，不过我还是怀疑。「不说了，我要上飞机了。」说完就很洒脱地挂了电话。
我肯定我是中了她的计！
2
有人重重地往我的肩拍来，害我把正在看的书脱手丢了。再想发飙，就听到叫唤声。「柏丝，齐柏丝。」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我现在是齐柏丝的替身。「找我有事吗？」我很有气质地微笑回问，这招是从齐柏丝身上学的。
果然，对方真的被我一笑，笑呆了。「呃...柏丝，人家叫你很多次啦！」女生隔一会，回过神就嗔声指责。
「对不起嘛，人家在看书，没听到。」很可怕，我扮成齐柏丝竟然那麽得心应手，连声音也自然地偏向女声了。看来我真的被齐柏丝感染了，不会连这身高度也是被她影响吧！我不禁怀疑起来。
「看什麽书？」女生好奇的问，大概以为我在看小说漫画吧！因为看见我手上的大二数学，我好像看到她见鬼的样子。「你...看得懂？」
「当然...」我正想答，想起齐柏丝的警告。「不懂。我拿错了我弟的书。」呼，好险。
「对啊，你弟是天才。」女生恍大悟。看来齐柏丝有提过我的事吧！「对了对了，我都忘了找你有事。」女生拍了下头。
「什麽事？」我摸了摸女生的头，因为看见她好像拍痛了的低吟了声。但显然不意地流出温柔，害她呆了。收回手，我咳了声：「绮媚？」
齐柏丝那家伙昨天传我的资料就是全班同学的照片、姓名、跟她的关系、习性。我再一次怀疑齐柏丝她可以兼差私家侦探，她连人家家里有什麽人都知道，扯不扯。
绮媚被我一唤，总算回过神。「吓我一跳，你刚才好像男生喔！」俏脸红红的说。
我暗叫不妙，连忙装作不满：「我身材差我知道。」撇过脸，除了加强效果，也为掩笑。骂得好！我在心里叫。
「不是啦！」绮媚是个胆小的女生，怕我生气，立即解释。「我指你刚才的举动好温柔，像男朋友似的...」怯怯地说。
我叹了口气，责了自己一句，然後回过头微笑：「开玩笑的啦！可能被我弟传染了。」
「你弟很温柔？」绮媚两眼发光地问，吓我一跳，总觉得有被盯上的感觉。
「还好吧！」不置可否，要贬自己做不到，可是要是赞的话，谁知有什麽结果。
「他有女朋友吗？」果然，绮媚大概是知道我跟齐柏丝长得一样，因此也是帅哥一个。不过可惜，绮媚不是我的菜。
「有了，感情好得不得了。」我爽快的道。看著绮媚的失望，我忽略心底的罪恶感，立即拉开话题。「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啊！我又忘了。」懊恼了两秒，绮媚左顾右看的，然後一脸神秘的凑过来我的耳边。「我刚听男生们说起你，说你今天的气质很不同。」
「嗄？」气质？不会穿帮了吧？我已经很努力的平静，不突出，以免出错。
「对呀，他们说你今天很沉静，很成熟，有另一番感觉。」绮媚很高兴。
我则松了一口气。「就这样而已吧。」真要命，如果真的有什麽意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你怎麽这般反应？」绮媚的反应倒是夸张。
「我该有什麽反应？」我问，半点头绪也没有。
「你不兴奋吗？」绮媚问。
「...」我想了好一会，还是不明白。「兴奋什麽？」我看著绮媚倒在书桌上，用看到怪物的眼神看著我。
「是我反应太大，你本来就不太在意男生们对你的看法。」绮媚思考了一会，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原来是这个嘛，也对呀，女生如果知道有一班男生赞她，应该会很高兴吧；另一边根据绮媚的结论及我自己的经验，齐柏丝也的确不会多在意，反正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吧！
「知道就好。」上课铃刚好响起。「上课了。」轻推绮媚，我又转回去看我的书。
「大二的数学？你是怪物呀！」突然有一把男声从身旁传来，我抬起头，愣了。「怎麽？难道我说错了吗？」看著他的脸，从记忆里找到他的名字。
「孙少和，这跟你没关吧！」根据齐柏丝的资料，这个孙少和一直找她碴，所以她对他的印象一点也不好；现在加上他那句"怪物"，我对他的印象也跌到谷底。
「啧，跩什麽，反正你又是想到新招吸引注意力吧！」孙少和不屑地道。
我对上他不友善的目光，在心里发誓，我跟这个人誓不两立。「这也不关你的事吧！」
3
「起立，敬礼，坐下。」班长在老师进教室的时候喊，所有同学都照做。
可是，从刚才起，我旁边的男人就一直盯著我看。「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麽热情的眼光看著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话是这麽说，可是我的表情语气都冷静得很。
「是吗？我倒不觉得我有热情，而你有不好意思。」孙少和不客气地回击。
「为什麽你偏要针对我？」我压低声说，毕竟在上课，我也得顾及齐柏丝的名声，她可是乖学生一名。
「我高兴。」烂透的小混混答案。
「我以为你会答我喜欢。」我答，同为男生的我，怎会猜不出来。
「有分别吗？」迟顿。难怪齐柏丝看他不上眼，当初也奇怪，这个孙少和长得蛮帅的，一身阳光气息，该是齐柏丝的菜才是嘛！原来他犯了齐柏丝的大忌，她可是最怕别人迟顿跟笨，我想大概是我的错，她接近我太多，别的男人对她可是不值一提。
「我指，你会说我喜欢...你。」戏谑的语气让孙少和的脸立时变了色，一时赤红，一刻後又铁青，看来是被我说中心事，又不甘心吧！
「少胡说八道。」孙少和撇过脸，逞强道，那样子还蛮可爱吧！
「那麽请你别在上课时一直看著我，让我误会吧！」我也懒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讨论，虽然我不听课是没差，可是齐柏丝的躯体要。
「你...」孙少和好像还想反驳什麽，可是被老师点命了，站起来，他当然不会回答老师的问题，因为他一直在跟我"聊天"。
「孙少和，怎麽不答？」老师斥问，看来是看到他跟我聊天，才特地问他。而我就是不喜欢这样惺惺在态的行为。
我扫了黑板上的题目，用不著五秒就把答案算出来，写在课本上，推到桌边，轻咳一声示意孙少和看过来。
孙少和果然看了课本，不过他显然是狐疑，因为用几秒时间把那道复习的题目算出来好像不太可能。可是他没得选择，怯怯地把我的答案读出来，看著老师铁青的脸，他才相信那答案是正确的。
「好...坐下。」老师回过神，结巴地说，又转回去上课。其他同学好像不知道有这麽一段插曲，所以并没什麽惊奇的也转回去上课。
「你果然是怪物。」孙少和小声地对我说，我知道他指我露了底的天才。
不过我也是冲动了，看不过眼就出手了。「我不像你，我一直在听。」我扯了个谎。「是你太投入聊天了。」
「什麽？」孙少和很惊讶，不过我知道他相信了。「真是一等一好学生，聊天都可以听课。」酸溜溜的语气，好像是在妒忌。
「过偙�C」我随便的在课本上抄笔记，算是加强我刚说边聊天边听课的可信性。事实上我不过是在课本上用比老师还快的速度在算题目。
孙少和没有看到我在课本写什麽，可是显然是没话可说，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心不甘情不愿：「谢啦。」然後转回去。
「不客气。」我回答，心里觉得这个孙少和真的很可爱。
话说这所学校也太烂了吧，这个老师在黑板上写的东西错漏百出，枉齐柏丝可以得到好成绩，九成是她自习的。奈何我心不忿也好，又不得直接指出错误，只能装作不明白让他自觉改过来，可是错得太多，我也不好问太多，气不过，丢下笔就在发呆。
「喂，你有病？」旁边的孙少和又插嘴搭话了。
「什麽？」他真的很没礼貌，是不是阳光一点的男生就这样？我不清楚，因为我没什麽朋友，全部人都当我是怪物的看待，再说留在同一所学校的时间短得很，根本没有被人认识的机会。
「你不是早知道这个老师是废物吗？干吗那麽好，帮他指错误？」看他一脸奇怪，我才发现原来他们是知道的。那个混帐齐柏丝竟然没告诉，浪费我的口水。
「哼。看不过眼。」淡淡地答了一句，我撇过头看窗外。
「真不像你。」孙少和说了一句，让我转回去。
想说责他没礼貌，可是看著他脸上的神情不是轻蔑时，我的心跳了一下，这...根本是溺宠的神情嘛！「你倒很了解"我"嘛！」我不太明白为什麽对於这个认知我不太高兴。
「胡说。」孙少和被戳中痛处，脸上出现一道红痕，不自然地转回去上课。
我心里更是不高兴，别开头不去看他。
4
「喂，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小休的时候，孙少和问我。
「什麽？我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有那麽好。」我答，不过刚才心里的那些不悦消了一半。
「给点脸子好不好？」我看见孙少和额角的青筋。
「我跟你很熟稔？」我故意反问，看著他更加铁青的脸色，让我心底的不悦一扫而空。
「你...算我多事，本来当谢你。」转过身，孙少和打算离开。
「等一下，如果你请客的话。」我看向他，对他蛮有兴趣，齐柏丝给我的极少情报，反而让我更好奇。
孙少和讶异了一会，在看见我要离开的时候，急忙道：「可以啊。」
「那麽好吧！我答应。」继续我的步伐，我得到全校最少人的楼层去我的男厕。我不期待在女厕看到什麽，我没那个兴趣。
再上了两课，午休的钟声响起。「走罗！」孙少和站在座位旁叫我。
我抬头时看到他的姿势真有模特儿味道，我也同站起来，比他矮了大半个头，不悦。
「你怎麽了？」他留意到我的脸色，有点不耐烦地问，大概是以为我向他摆脸色罢了。
「没事，只是觉得你比我高很多。」我实话实说，掩不住妒忌。
他当然听得出，所以觉得奇怪：「我比你高才正常好不好。」他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你好像怪怪的。」
这麽说来，分明平日就很留意齐柏丝嘛！「你还真留意她...咳，我。」一个大意，差点说错话了。
「哪...哪有。」摆明是心虚。
「别拿我来比较，我不喜欢。」我坦白说出我的不悦。
对於我的话，孙少和当然不会明白，先别说他迟顿，这句话旁人听来就不合理。「比较？跟谁比？」
「以前的我。」我淡道。
「意思是你改变了？」孙少和依我的话推断。
「可以这麽说。」我开始发现讨论的话题偏差太远了。「你想带我到哪吃？」我把话题拉回来。
孙少和大概也察觉我不想谈，所以耸耸肩随我转过话题。「我知道一家葱油饼不错。」他说，这一次我觉得他好笨，齐柏丝不吃任何有葱的食物。
「太油，我不喜欢。」我答，一般女生也会觉得太腻了吧。
「女生真麻烦。」他反射性就道，又突然好像反应到说错话般掩著嘴，怯怯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