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三个月——寒凤阳

「是的。」孙少和大概以为我又像在店里般，把齐柏丝当作第三人吧！所以他没有留意到，我的语气里的羡慕与妒忌。
「你不能...喜欢别人吗？」例如我...慢著，我为什麽会有这个念头？我顿了脚步。
『你、喜、欢、上、孙、少、和、了。』绮媚的一字一句又铿进我的心头。
看来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不...我真的很喜欢你。」孙少和眼里的真诚让我难受，尤其在我发现可能真的喜欢上他的时候。
「你喜欢的不是我。」丢了话，我绕过他，自己走去了。我知道那句话会让人生疑，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说出来是澄清也是提醒自己。
「柏。你是什麽意思？」孙少和果然追上来问，可是我没有打算答他。「你说...」
我打断他的话，堵了他的嘴，用我的唇。在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时候，我的唇早就贴上了他的，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会这样做。吻上他，我在一刻我怦然心跳过後，剩下的是欲哭的冲动，於是我弹开了。
我仓惶地逃开，可是不到几步就被追上了。「你这是什麽意思？」孙少和的脸红得很。
「没有意思。」又走快了几步，但又被追上。
「站著。」孙少和越到我面前，按住了我的肩，不让我逃开。「为什麽吻我？」
「告诉你，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答，用力掰开他的手，此刻我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分的问题。看著他不解的神情，我明白不解释清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刚才我吻你，你是没有感觉吧！那麽就代表你喜欢的不是我。」
「我...」孙少和想说什麽，却又结结巴巴说不出口。
我终於挥开他箝制的两手，迳自走开了。我听到孙少和追著我，可是我没有停下来，趁行人路灯闪烁，我快步跑过了，把他隔阻在马路对面。
失望吗？我承认我失望，当面对自己爱上某人的同时，清楚地知道对方喜欢别人，那种复杂的感情我真的不会形容，算是刚恋爱就失恋吧！我怎麽觉得我像是少女漫画的女主角一样。
叹一口气，我赶在孙少和追上我之前回到学校，然後立即收了书本冲到保健室去。学著其他女生月事来时的痛楚表情，跟保健老师要了张早退书，就逃亡似的逃出学校。
可是我才走出校门不远，我就发现我逃不掉了。孙少和拿著自己的背包，站在不远处等著我，我知道无论我逃到哪里，他都一定追来。
为什麽？为什麽我要是个运动白痴？这样我就没办法逃跑了，我悲哀，我认命地往他走过去。
12
「你到底想怎样？」我没好气地问。「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你别再烦我好不好。」我已经够烦了，刚发现自己喜欢上个男人，再来立即又彻底的失恋，不，是从一开始就没可能才对。
「我们该聊聊。」又是这种认真的脸，我不高兴，甩开他抓著我的手。
「你以为你是谁，我要回家。」转头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是孙少和就是不肯放过我。
「站住。」我想不到孙少和竟敢喝我，可我才不管他，迳自就走。「齐柏丝，你给我站住。」我又不是齐柏丝，干吗要听话。「可恶。」我见他的低咒，可是来不及逃，他已经追上来箝制住我的双手。
被粗鲁地扳过身，在我来不及看清孙少和的表情时，黑影已经覆下来，我的唇被堵住了。我的双手被他箝在背後，我只能被动的贴著他的身，任由他吸吮我的唇。「啊。」他竟然咬我的唇，害我叫了出声，还趁我张口，舌头侵进我的口腔内，我极力避开他缠上来的舌，可是反而让他东碰西撞的，弄得我心痒。我从没想过，跟一个男人接吻竟不会觉得恶心，反而会有感觉。「唔...」
听到我不意发出的叹息，孙少和伸手按住我的後脑，更深的吻住我，火热的舌巡视似的游遍我的上颚，然後又缠上我的舌，引诱我回应他。我之前从未交往过，更没有接过吻，对於孙少和对我做的我只觉陌生。酥麻的感觉蔓延，让我的理智快要崩溃，双腿有发软的迹象，不自觉地挨向他寻求支撑。
孙少和稍稍退开，看著我，低声唤了我：「柏。」然後又是一阵碎吻落在我唇上。「柏，我有感觉。」他用力地吸了我的下唇一下，又退开说：「我真的喜欢你。」
孙少和的话把我从沉醉之中惊醒过来，原本放软的手又用力地挣扎。「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竟然抗拒不了他的吻。
「你根本就喜欢我。」孙少和肯定地说，我心虚地想逃开，可是失去自由的我反抗不了孔武有力的他。「柏，承认你喜欢我有那麽糟糕吗？」
「就是糟糕，你会後悔的。」你喜欢的是齐柏丝不是我，再过两个月，我就会离开。可是这些话我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为什麽？」孙少和问，大有我不答他就不放我的意思。
「如果...」我知道不能说出口，这些自私的话我不能说，咬著唇，我把差点泄漏出口的自私及时止住。
「如果什麽？」偏偏孙少和就要追问，我摇著头不敢松口。「柏。」他摇了我一下，可是我还是摇著头。「你不说我就再亲你。」
我本来想无视他的威胁，可是看著他倾前的身体，我胆怯，再让他吻，我怕连真的不能说的都说出来。「我说...」我结巴，看著他顿一顿的身体又再倾来，我急忙又再开口：「如果...如果你能答应以两个月为限期的话，我可以跟你交往。」这是我的自私，自私的想和喜欢的他在一起，即使只有两个月。
「为什麽要两个月？」他问。
我当然不能答，於是胡扯了个理由：「因...因为...快要考试。」我记起齐柏丝说会在期考前赶回来。
「那我们可以先暂时...」孙少和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可我当然没可能答应。
我一口就打断他：「没有商量的馀地。」我用坚定的眼神看著他，表示我的决心。
「如果最後还是得不到，我想我会宁愿不要...」孙少和低吟，箝制我的手放开了。
稍为退开，我听著他的话，失落充斥心底。「也对，与其预先设下防线，倒不如从头就不要开始。」这个道理我早就觉悟，从我一次又一次转校开始。
我看见孙少和顿住了，也不想考究他怎麽了，我转身就要走，可是他叫住我了。「柏，听我说。」他语气里的恳求，让我顿了脚步。「如果要我想像有这种情况，我的确觉得我会这样选择，可是现在真的发生了，我又不是这样想。」
「什麽？」不会吧！我听了孙少和的话，我竟然觉得他会接受我的自私。
「我的意思是我答应你，两个月为限，你做我的女朋友。」孙少和肯定地说，不用看他的脸我也感受到他的坚定。
「笨蛋。」拒绝我不就一了百了吗？现在答应了，叫我，叫你到时怎麽收拾自己的心情？我真的很想敲他的头壳骂他。「你不该答应。」
「为什麽？」他从後伸手抱著我，语气里带著轻松的笑。「你怕你舍不得我？」
「你还有心情说笑。」我低斥，握紧了拳。「你不该答应。」我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孙少和伸手握住我的拳，我不自觉地放松了手。「我答应。」他把头枕在我的肩上。「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觉得，横竖我都会伤心，倒不如先吃点甜，留待日後苦的时候回忆，总比一味苦划得来。」
孙少和的理由烂得很，却把我说服了。「你要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别得寸进尺。」他好像有点生气，因为他握著我的手有点用力。
我没理会他的怒气。「两个月後，不准再提这件事。」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影响到齐柏丝。
「...」身後的人沉默，可能在沉思，可能在酝酿发怒，隔了好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好吧！」听他说得无奈，我也内疚了。
「那我答应跟你交往两个月。」我才说完，身子就被扳过去了，孙少和倾身吻过来。「你...」未及惊叫，他已经吻上我，好久才放开。
「柏，我喜欢你。」孙少和很认真地说。
支吾了一会，我终究问了：「你喜欢的是哪个"我"？」我知道自己任性，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一直喜欢那个，还是你刚刚吻那个？」
「有分别吗？柏，我总觉得你最近很怪。」孙少和溺宠地摸著我的脸，可是他没答我的问题，我高兴不起来，或者这就是他的答案罢了。
13
我决定放开心去跟孙少和交往，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可退後了，套少和的话，与其一直苦，不如先吃点甜。
「嘘，在想什麽？」少和拉拉我的手，头靠近来问。自从交往以来，他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挨近，虽然我不介意，但他也未免太不知避忌了吧！
我推了推他的头，白了他一眼。「靠太近了。」可是他的头还是黏在我的肩上。
「想什麽？」他坚持问。跟他相处多了，我发现他真的很固执。
「想你。」我说完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是不这样又打发不了孙少和。
果然戳到他的弱点，立即就笑开嘴。「呵呵，我就知道。」头在我肩上磨蹭著，被我一顶顶回去。「痛！」
「活该，你看看环境好不好？」我羞红了脸，虽不讨厌他的亲近，但也会怕他发现我的秘密。
「有什麽关系。」孙少和不以为意，我看他根本恨不得把我们的关系公告天下。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待两个月过去，我们分手了，换齐柏丝回来，到时一定会穿帮的。
「你就这麽...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交往吗？」孙少和语气认真起来。
我知道对不起他，可是我真的...不想影响到柏丝，所以我选择伤害他。「反正我们最後都要分手，让别人知道有什麽意思？」我感觉到一直捉紧我的手放开了，心里不断地在说对不起，却不能说出口。
「我真不明白，你跟我交往有什麽意思。」他自己一个人缓步向前走。「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看著他的影子渐渐离开我的脚底，心一窒，迈开步跟上去，继续踩著他的影子。
没得到我的回答，少和顿了脚步，转了身看著我。「柏，你能答我吗？」
我垂眼，沉默地看著我与他相连著的影子，突然，影子离开了我的脚底，抬头一看，少和退了一步。「你要我答你什麽？」看著他严厉的眼神，我觉得心痛，但也觉得自己活该。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问，中途深呼吸了一口，我感觉到他的不安。
「我喜欢你。」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喜欢，我很认真，很眼神努力地传递我的诚意给他，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收到，因为他一直都没作声。
孙少和转了身，越走越远，长长的影子也离我越来越远。「少...」我想叫住他，但我怕他会再问我不能答的问题。低了头，我看著自己脚下孤单的影，低声也沉吟：「少和，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对不起。」闭起眼，把从心底涌上眼底的热流压下。
下颚突然被挑起，在我反应之前，唇已经被堵住，张眼只看见少和那带点苦笑的双瞳。在少和的舔吮下，我感到我两片唇瓣有点麻麻的肿胀感，原本描画著我形的舌，轻易就挑开我的齿，肆意侵我口腔内的每一寸。被追击得紧的我，要抓住少和的衣服才站得稳，我常常想为什麽他那麽会吻人，到底他吻过几个人。
「嗯...」我情不自禁就舒服得呻吟出声，几乎被缠得麻痹的舌不再被动，反为主动的撩拨少和，直到我们都气吁吁，才退开。
孙少和抚著我的头松，语气里没有刚才的质问。「你到底著我什麽？」可是还是吓了我一跳。
他的话惊醒了尚在迷离的我，下意识就抓紧他的衣服。原来我那麽怕他会丢下我一个，我现在才知道。
少和也察觉到我的动作，安抚地把我的头按向他，又说：「好了，我就不迫你。听了你亲口说喜欢我，我已经安心多了，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同情我可怜我才跟我交往。」他的语气很轻柔。
「那...你会离开我吗？」我竟然会像漫画和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问这种问题，一个半月前我一定想不到，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在意。
「不是说好两个月吗？我没想过提早结束，只有期望延长。」他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只是注定了他的希望一定会落空。
我本来就要一口回绝他，可是又不想再看到他不安，只好硬生生把话吞回肚里去。「你不是要带我吃东西吗？我饿了。」我扯开话题。
孙少和叹了口气，无奈应了声：「好吧！」拉起我的手就走。「不过我还是生气，怎麽办？」话是这麽说，可是我从他眼里看到的满满都是戏弄。
「那你想怎样？」我没好气地问，其实答案我早就心知肚明，孙少和这个人的心思太易猜了。
「亲一个。」侧著脸，答著果然的答案。不过基於内疚，我没有拒绝，但又基於我们在行人路上，我只是蜻蜓点水的在他脸上啾了一口，不过他也心满意足。「等一下再亲嘴。」
「你别得寸进尺。」我哼声，才不想管他。
「你可以选你亲，还是我亲。」孙少和这个无赖，让他亲就肯定不只是亲一下了，到现在为止，孙少和每一次都是把舌头伸进来，缠到我求饶才放。
「算我怕你了。」不得已，我只得妥协。「但先去吃东西。」然後再找个人少的地方，我的脸皮才不像他的三寸厚。
14
「喂？」我用兴奋的声音接电话。「我才刚进门你就打来，不嫌烦嘛。」孙少和这个人真的很缠人，惨的是我被缠得高兴。
「你干什麽？」电话听筒传来齐柏丝奇怪的声音。
「咦？齐柏丝？」我的声音立即变得很男子气概，不像刚才的带著撒娇。
「是我，不行吗？」齐柏丝好像对我带著失望的语气惹怒了。「你刚跟谁出去了，那麽浪的声音，不会是男的吧！」
「胡说什麽...」我有点心虚地诡办，却被齐柏丝打断了。
「我警告你，别用我的身分到处招摇。」我第一次听到齐柏丝这麽严厉的语气。
我有点火大，到底是谁让我代她出席上课。「你少跟我来这套，这点我比你清楚。」
或许齐柏丝知道我真的生气了，换下了责怪的吻：「呃，我不过提醒一下嘛！别生气，呐？」她大概是怕我拍拍屁股走掉。
「哼，最好是。」我哼声，怒气消了一半。「打来干什麽？」
「没呀，就问问你最近怎样，过了两个月还好吗？」原来是检查进度。
「好得很，你的功课很好，小测验的成绩也名列前茅。」我把身体抛到沙发上，报告我这两个月来的学科成绩。
「你不是拿一百分吧！」齐柏丝怯怯地问。
「当然...不是。」我没忘记齐柏丝出发前千叮万嘱我小心我的天才泄漏。「维持在班级的头三名，这样可以了吧？」
「嗯，话说回来，你到底跟谁出去了？」齐柏丝还真是打破沙窝问到底。
「绮媚。」我爽快答道，这样应该不会怀疑了吧！
「喔，反正你又在玩什麽奇怪游戏吧！」柏丝大概以为我刚是玩什麽变声游戏。我跟齐柏丝在家常玩点有的没的，有时候玩扮装，有时变声，所以她会这麽想也不无道理。
「嗯。」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你还有事吗？我有别的电话。」
「喔，迟些再说吧！」目的懘孵AA她道了句再见就挂了线。
我马上转到另一线上：「喂？」我沉著声，以免出现像刚才的尴尬情况。
「呃，麻烦找齐柏丝。」是孙少和，他声音一窒，然後是少有的沉稳声调。
「好的。」我压住想笑的冲动，平板地说。接著沉默一会後再开口：「少和。」已换上稍娇的声音。
「柏，刚才那个是谁？」孙少和问，口气有点酸，让我不禁要觉得他在吃醋。
「怎麽？在吃醋？」我笑著问，谁知他竟然默认了。「我在家里，那当然是我的家人，那是我弟弟。」
「我哪...有吃醋。」孙少和嘴硬，却忽略了他不自然的结巴。
「我还想说很高兴你会为我吃醋，不过没有就罢了。」我不会放过作弄他的机会，反正只要是我高兴，他大多都会依我意思，他真的很疼我，疼作为齐柏丝的我。
「好啦，我承认我吃醋。」孙少和这个无赖马上改口，还得寸进尺起来。「那有没有什麽偮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