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三个月——寒凤阳

「耀，别说了，我都知道，你跟柏言...啊...」齐柏丝还真装得绘影绘声，我甘拜下风。
「姐，对不起呀。」我扑过去抱住齐柏丝，背著魏永耀抖起来，我不像她，我可忍不住笑。
「柏丝，你别听他...」魏永耀的声音突然顿了，害我的心跳了一下，不会那麽快被发现了吧？
不过原来是齐柏丝截了他的话。「算了，我睁一眼闭一眼让你们两个在一起好了。」她的语气还真够无奈。
「真的吗？太好了。」我抿紧嘴不让自己的笑声爆出来，面容都扭曲了，难为齐柏丝就一脸平静。
「喂，齐柏言！」我还想装的，但身後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害我破功了。
「姐，救命！」结果我倒在齐柏丝的肩上又笑起来了，我以为这出戏就这样完了，谁知她还继续。
「耀，我们回家聊聊以後的事吧！」她搂住我的腰，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嘴角流出了窃笑。「柏言，你好样的，进步不少。」
我乐了一乐。「小巫见大巫。」两个人小声地说著，肩一直抖著。「你不怕吓坏他吗？」说实在我觉得魏永耀有点可怜。
「那不是更好玩吗？」齐柏丝是恶魔。
26
「姐早。」我坐在餐桌旁，向穿好制服的齐柏丝打招呼。
齐柏丝有一秒钟呆住了。「你干吗那麽早起床？平常不是用铁铲也动不了你吗？」真是没气质的形容。
「哎呀，你怎麽说那麽难听，人家可是好心给你煮早餐。」我挂起了怨妇的样子，娇柔的声音流溢而出，这三个月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变身。
「你...你疯了？」齐柏丝用看见怪物的样子看著我。
「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太婆，我是为了谁才被迫习惯这种生活。」我立即又变回铮铮男子汉，额角也青筋爆现。
「呃...那个，是我不好，别气别气...不，老太婆？你叫我老太婆？我比你大几分钟而已，你这个死小子。」齐柏丝追打著我，我哈哈笑著逃，她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追不上我的人，她是比我还白痴的运动白痴。
「好了啦，你快吃早餐，耀让我代他送你上学。」我按住朝我冲过来的齐柏丝的额头，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命令，我很久以前就想试一次。
「呿。」一听到耀的名字，齐柏丝就乖乖静下来，谈恋爱的人果然是会变得不一样。「你约了耀吗？」她坐下来吃。
「嗯，本来他约我去郊游，不过最後变成去图书馆了。」我话，也坐下来用早点。「喂，那份是柏存的。」我截住了齐柏丝伸向柏存那早餐去的魔掌。
「明知我爱吃香肠。」齐柏丝嘟著嘴，受不了她，我把我的给了她。「就知道你最疼我。」还真大方，送我一个飞吻。
「拜托，我又不是耀。」我白了他一眼。「快吃，要迟到了。」我也赶快吃完，然後写了张字条放在柏存那份早餐旁边。
「行了没？」这个齐柏丝，吃完就拍拍屁股走开，现在还催起我来。
抄起放在桌上的书，我快跑走到玄关。「好了啦。」沿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很快就到学校了。
「咦？耀不是在哪里吗？」齐柏丝果然眼尖，一眼就发现站在对面马路的魏永耀。
我知道齐柏丝不高兴了。「拜托，他在这里代课了一个月，学生都认得他，要他怎麽送你上学。」
「也对。」她的脸色缓过，平常聪明的她一遇到自己恋人的事，都变迟钝了。
「柏丝。」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跟齐柏丝同时转过去。三个来的习惯一下子改不了，忘了从昨天放学开始，我就已经不是齐柏丝了。「咦？这是...」糟了，绮媚的双眼发光。
「这是我弟弟。」齐柏丝爽快答了，我暗叫糟，这女人很喜欢给我乱作媒人。
「你...好。」我怯怯地与绮媚交握手。「真可爱的女生，要不是我有恋人了，大概也会被你迷住。」先下手为强。
「啊...谢谢赞赏。」绮媚好像没太大的失望，大概是因为我早就说过一次吧！
「你什麽时候有女朋友了？」齐柏丝小声的问我。
「反正"你"曾经告诉过她我有女朋友了，所以千万别露底了。」我加强了"你"字的语气。「美女们，快要迟到了。」我指指手表示意，绮媚立即惊叫把齐柏丝拉进去，看著她们我哈哈笑著。
「你...」可恶，我忘了在学校我就有可能遇到孙少和。「怎麽会在这？」
「哼。」我撇过头，并不打算答他。「耀。」不知什麽时候，魏永耀走了过来。
「孙少和，你要迟到了，进去吧！」他站到我身边，对孙少和说。
「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我没必要听你指示吧！」身後传来孙少和冷酷的声音。
「也对，那随便你吧！柏，我们走了。」魏永耀搭著我的肩走。
「等一下，为什麽你叫他柏。」孙少和的问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又不是我的学生，又不是他的朋友，我们没必要答你吧。」魏永耀帮我回话，要不是他，我真的会就愣住。「走吧！」拍拍我的肩，我随著他移动我的脚步。
孙少和没有追上来，我不知道为什麽，但我清楚知道我不能再在他面前出现。「谢谢你。」远离了学校，我才冷静过来。
「不客气，是我不好。」魏永耀反过来向我道歉。「我忘了换个称呼，我还是叫你柏言好了。」
「都可以，不过我还是别再出现在附近比较好，不然会露馅的。」我捶捶额头。
魏永耀抓住我的手。「会弄伤的。」拉下我的手，他替我揉揉额角。
「你这爱屋及乌也太过了吧！」我白他一眼，但其实很感动，实在没试过有家人以外的人对我这麽好。
「这什麽话，就算不是因为柏丝，我也会对你好。」魏永耀似乎不太喜欢我把他说成那样。「你又没错。」他这句话让我知道，他知晓我的过去。
「嗯。」我回以一笑，很开心他关心我。「有你这个姐夫真好。」
魏永耀的脸马上就红了。「还...不是吧...」话是这麽说，不过我看得出他很开心。
「得了啦，姐嫁定了。」我肯定，齐柏丝虽然是傻大姐，可是对感情我肯定他很认真，从她的画我可以知道，即使我不太会看，但从她的解释里，我听得出来。
「行了，午饭我请客。」这个人，说得我好像为了要他请我吃饭一样。
不过我也不跟他客气。「好呀，恭敬不如从命。」我笑笑。
27
「我回来了。」齐柏丝的声音传来，我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到走进来的她身上。
「你回来了。」我挥挥手。「柏存去旅行了，今天晚上叫比萨好不好。」
「随便吧！」齐柏丝气冲冲的，心情好像很差。
「怎麽了？」难得啊，她的ＥＱ那麽高，能让她气成这个样，怕是大事了。
「那个孙少和呀，今天又来找我碴，一句就喝过来问我是不是有双胞胎兄弟。」齐柏丝边说边揍著抱枕。「这粗人真不会礼貌。」
我怔住了，他问起齐柏丝，那不就要露馅了吗？「你有告诉他吗？」
「怎麽可能？第一，他的礼貌让我答不顺气，第二，认了不就容易被他发现了吗？」齐柏丝说著，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你是不是惹到他了？」
「嗄？我...」要答吗？不答？我真的不知该怎办，可是想起之前跟魏永耀争论过的对话，想想与其齐柏丝不知不觉的露了馅，倒不如先让她知道。「算是...吧！」
「什麽？你好惹不惹，给我惹他。」齐柏丝生气了。
「我本来是想...帮你解决他的。」我说，当初我确实如此打算。
「解决什麽？不理他不就好了吗？你看现在！」她还是气著。
「你就由他一直暗恋你吗？」这下换我气了，齐柏丝这样太自私了。
「暗恋什麽？他根本是找我碴。」她吼回来，我都忘了她根本不相信少和喜欢她。
「他那样做是要吸引你注意，你还不明白吗？他喜欢你，很喜欢你，就算是看见我，他还只是看到你。」我不受控的吼。
「你...」齐柏丝愣了一愣，我才记得稳住情绪。
「抱歉，我太激动了。」我深呼吸，想继续把事情的始末说下去，可是她的手截了我的话。
「你哭了。」齐柏丝简单的三个字让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摸向自己的脸，脸上果然有一行湿暖的液体。
「我...」我该如何解释？「对不起，柏丝。」我决定逃避。「我跟你交代一下事情吧！不然我怕会露出马脚。」
「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她没有说下去，但我很清楚她要问什麽。
「是我不好，我本来想帮你解决掉他的，所以答应跟他限期交往...」我没有答她，迳自说起事情来，不过齐柏丝不打算顺著我的逃避。
「我在问你是不是喜欢孙少和？」齐柏丝直截了当地问，我愣住。
最後我还是逃避了。「这不重要，我们不会有机会再见的。」深呼吸一口气，我继续说下去：「然後被绮媚看到我跟他在一起了，来问我，我...」
「齐柏言。」她站了起身大声的喝我。
「我不是说不重要了吗？完了，你明白吗？从他听到我跟绮媚说我不过玩弄他，就完了！」我也站了起身，吼回去，一直抑压著的心情，不自控地反抗。喘了气，心情缓过了些，我又坐回去。「或者，从一开始，我们就没开始，他想著你，喜欢你。」
「那你是喜欢他？」看来齐柏丝得不到我的答案，是不罢休。
我到底还是没有答她，不过点了点头。「说回止题去，他听到我跟绮媚说不过玩弄他，现在他大概很恨我。没上学以後也碰见过他，不过我会留意不让他再见到我。」
「为什麽不跟他说？」齐柏丝的反应很奇怪，怎麽听见我喜欢上孙少和，她会没惊讶的反应。
「我是男的。」我提醒她，我不知道是不是艺术家的观点比较宽松，但别人不是她。「而且，跟他说不是把暴露你的计划吗？」
「总比我弟弟伤心好。」齐柏丝乾乾的道，吓了我一跳。
「不，我不会去的。」我承认我不全然是为了大局著想，更大的原因是我怕，那个梦里，少和说我恶心的表情历历在目。「姐，别再在这点上纠缠。」
「好吧！」同样乾脆，以她鸡婆的性格来说，这有点可疑，不过我懒得理她。
「那你清楚事情的经过了，懂应付了吧？」我问，拿起书门准备出门。
「嗯，你又要出去了？」她问我。「今天不是才去过一次图书馆吗？再说，一来一回赶不及晚饭了。」
我醒了一醒，实在是因为孙少和的事让我昏了头，都忘了要做什麽了。「啊，对喔！那我先回房间了。」没理会齐柏丝有没有什麽反应，我已经走向房间去了。「呃，我还是出去买好了，顺便问问耀要不要过来吧！」
「嗄？为什麽你问，我才是他女朋友。」齐柏丝竟然吃起醋来，这让我神智清明了点。「看什麽看。」
「看你吃醋，你去问好了，我出去买，快点打给我，不然我买二人份量罢了。」心情轻松了点，我总算能笑出来。
「那你问吧！」这个懒人。「我要做功课跟看笔记，去吧去吧！」有够赖皮。
「是的，大人，小人这就去。」可惜这句话我说得满是无奈。
「对了，顺便帮我买本杂志。」她说完就不知逃到哪里去，我只能叹口气照做。
问了魏永耀，意外的他竟然说不来了，我还以为他不会放过黏著齐柏丝的机会。不过，是我的运气太衰了吗？买完比萨，到便利店去买杂志的时候，我看见了孙少和。他专心地看著手上的杂志，好像并没发现我的存在，这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吧！
不过话说，为什麽我要鬼鬼祟祟的？我的身分可是光明正大的，不过不是计划这些的时机，我买了杂志就匆匆逃跑了。好吧，我是怕被他发再现。急急回家，到家门了我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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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才开门，我就看见齐柏丝坐在玄关处。「你干什麽？」
「我在等你，这边不懂啦。」她拿著笔记走过来问我，可是一下子样子又僵了。「你...」
「什麽？」我都不知她干什麽，转身就要关门，可是我也愣住了。「你...」孙少和竟然在门口。
「嗨，柏。」孙少和异於我俩姊弟的讶异，一脸轻松地笑著。
「闭嘴，你来干什麽？」我反射性就喝过去了。
「柏言。」齐柏丝在我身後小声唤，也扯了我的衣服。「你露出马脚了。」我这才记起，柏是我替身上学时，孙少和对我的称呼。
「我不是不认识你吗？怎麽你来应我了？」可恶的他竟然一脸得意。
可是我也不弱，脑筋一转就想到辩解。「你上次听过耀这样叫我，知道这名也不奇怪呀。」我看到他的笑垮下去了。
「好样的，小子。」身後是齐柏丝的赞许，我哼了声当答了。
「我们要吃晚餐，招呼不到了。」我准备关门，但他踏前的阻住了。「你想怎样？」我瞪著他。我以为他会瞪回，可是我竟从他眼里看见了一闪即逝的惊讶。
「我不搞清楚是不会走的。」孙少和看来是铁了心，不知道答案不会走。
「我不知道你要搞清楚什麽。」我迳自拿著东西放到桌子去。「姐，我回房间你先吃。」说完我就回房间去。
「你别想逃。」孙少和在我进房的时候闯了进来。
「你出去，我又不认识你。」我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看著他迫近，我又退了。
「是吗？那你退什麽？」孙少和迫近我，我悄悄地留意距离，还计算逃走的路线。但当我实行的时候，他很容易就抓住我了。「为什麽逃？」
「你是疯子，我当然要逃。」我挣扎，但挣不开比我高壮的他。
「我要知道，这三个月去学校的是不是你。」孙少和直接就问，让我所有的动作都僵了。
「我不知你在说什麽，别胡说，会连累柏丝的。」我把齐柏丝搬出来，我知道他会为柏丝著想的，对於这点，我高兴不起来，但我又无可奈何的要利用这点。
「我只想知道，并不是为了告发什麽。」孙少和平静地说，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刺痛著我。
「不是我。」再底我还是说谎，虽然已经不怕孙少和会跟学校说什麽，可是我怕另一件事，那个梦境，是梦魇。
「你还是不肯说吗？」孙少和抓著我手臂的力度增加了。
「不是我就不是我，说了你又不肯信，你这...」我想骂他，但他打断了我。
「几天前的齐柏丝跟现在的齐柏丝一样，难道我会不发觉吗？」为什麽他的声音是悲伤？我不知道。
「你还会留意她吗？」我也同样悲伤，因为他，就算是跟齐柏丝反目了，还是留意著她，眼里一直有她。
「你怎麽会知道我该不留意她？」孙少和的问让我的心顿了一跳，我竟然不知觉的露了底。「你可不用解释没关系，前天，我在顶楼听到了一些东西。」前天？顶楼？我的心继续乱跳。
「我...不知道...你说什麽。」我无法自控的结巴，透露了我在说谎。
「我听到魏老师叫齐柏丝作臭小子，我想，魏老师该不会搞错学生的性别才对。」原来那天我瞥见的身影不是幻觉，而是孙少和。「然後昨天，我也听见你跟魏老师说起绮媚，还提起什麽三个月的。」街角那个也是他。
「你是变态跟踪狂吗？」我气，他就那麽在意柏丝吗？「是我又怎麽样？总之你别跟学校说就行。」我又开始挣扎。
「为什麽？」孙少和问，但我不知道他想问什麽为什麽？
「放开我。」我的泪快要流出来了。
「为什麽要招惹我？」我听不出孙少和是什麽情绪，他只是平静地问我。原来他是问，我们限期交往的事。
「原来...」是这个。「那是因为...想你别再缠著齐柏丝。」我违心答著谎话，难道我要说，我喜欢上他了吗？
「所以你设定了限期交往，然後再设定我发现你玩弄我的事，就是为了确保我会跟你分手。」孙少和的语气里包含著不可置信。
他的话不对，但是最好的掩饰。「是，是这样没错。」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涌出的悲伤。「全部都是为了柏丝。」
孙少和放开了箝制我的手。「你真疼你姐，疼到甘愿去亲吻个男的。」他笑了，但那是苦笑。「我跟个男的湿吻，真是...有够恶心。」说完他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