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这里,不曾离开————流屿

作者:流屿  录入:09-19

明皓蹙着眉,他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席允了,喜欢的无以复加。可是他爱席允吗?为什么面对这个字,他沉重的开不了口......
京竹拉着明皓的手,半跪在他面前,仰着头用认真的眼神看他。
"听着,明皓。我在这里,我爱你!不管你对我的感觉是怎么样,但是我确信我爱你,非常......爱你。"
一股冲动从明皓的心底升起,他不能自已地抱紧了眼前的人,用力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是如此地渴求一个人,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平静的生活。
"小竹,谢谢你!这个问题可以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吗?我不想敷衍你,更不想让你痛苦......"
"我明白,我懂。"
懂,一个多么直白的字眼,可是明皓却不能真正对谁说出这个字眼。他不懂京竹,曾经他以为他懂阿允,可是现在,也渐渐变得不懂了......
 
大段大段的失眠让明皓精神憔悴,墨京竹坚持要陪他来学校,他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两个人并肩走在已经开始有落叶的大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转学来之后都没怎么上过课呢。"明皓说。
"嗯,当初跟校方说我身体不好,需要随时请假。"
"哎,明智之举。早知道我也先打招呼了。"明皓感慨万千。
"健健康康的明皓才是最好的啦。"
"反正你也是假的啊,网球打那么好,能有什么病痛?"明皓撇嘴。
京竹盈盈地笑,眼似水波。明皓目不转睛地盯着京竹的脸,他总觉得京竹的笑容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当你看见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京竹显得有些不自在,红着脸问到:"你干吗盯着我不放?"
"因为你好看啊。"明皓宠腻地抚了抚他的头。
 
明皓和京竹不在一个班,所以两人在楼道里分手,各自去往自己的班级了。
调换座位之后,明皓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把背包放在桌上,却仍盯着靠门的那个座位。席允替他回答历史老师问题,因没有吃到冰淇淋而一脸怨恨的情形,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却又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远。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画什么函数曲线,明皓因为笔记太多而彻底放弃,课堂的内容他完全不懂。秋天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身上,明皓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望着远处那片草地。草儿已经不像盛夏那样油绿油绿,树荫下的那片更显得蓬松柔软。明皓闭上眼想象,会不会有人正躺在那树下睡觉呢?吹着暖风,闻着草的香气......明皓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张脸,他突然坐了起来,再次望向那片树荫。树后有人!
明皓腾一下站起来,把旁边同学吓了一跳。在全班同学的注视及数学老师的怒视下,他冲出了教室。
树后真的有人!明皓边跑边想着。他虽然没看见那人的脸,但是他看到了,看到了他膝上的画板!他知道他是谁!他知道他是谁!
明皓像一阵风一样转眼跑到了楼下,直奔那草地。他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当他开始想的时候,身体已经行动了。
下了大道,草地已经在脚下,大树就在眼前。那人影站了起来,他站了起来,他就要转身了!明皓开始微笑,喜悦的笑容爬上了他的眉梢,当他终于奔到大树前,那人也同时转过身来!笑容凝结。
 
18
"......是你?"他之前只听过一次这声音,却令他不能忘怀。
明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程律,却不得不承认他和席允真是该死的相配!
及肩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给他真添了些该死的诗人气质。和席允一样喜欢把衬衫下摆露在外面,袖口沾了些红色的染料,又是同样的不细心。拨拢头发的手指也是该死的修长,脸型更是席允喜欢的尖细型,还长了一双该死的桃花眼!总之在明皓看来,整个就是一个该死的程律!
"是你?"程律又一次惊讶地问。
明皓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纪明皓?"程律露出该死的笑,"你是来找小允的吗?"
见明皓还是不说话,程律又自顾自地说:"小允去买早饭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要不要等等?呵呵,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吧......啊对了,我知道你也是......同类,我和小允又在一起了。"
"和我没有关系!"明皓对自己恶狠狠的声音也有些意外。
"哦?是吗?那最好了,呵呵......"
明皓极力克制自己想冲上去揍他那张脸的冲动。天知道,他要爆炸了!这愤怒来自哪里?是程律可恶的讥笑,得意洋洋的炫耀?还是被欺骗了的耻辱?或者是对自己愚蠢行为的懊恼?他明明说爱自己的!一转眼却又投向了旧情人的怀抱!
纪明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不是你自己把他推开的吗?你不是把他当成好哥们,好朋友吗?现在你又对他抱怨什么呢?他不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还是你根本见不得别人幸福?
纪明皓你真傻啊!他不过就说了我爱你而已,京竹也说过啊,他在你身边照顾你爱着你,你却为了一个无心的错误而拒绝拥抱爱你的人,你瞧瞧你现在得到了什么!
承认吧纪明皓!你不顾一切地跑到这里来为了什么?终究你还是想见他一面。他没有对不起你,他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是你自己的决定,是你自己的决定!
 
两个声音在明皓脑海里争执不下,好混乱,一切都太混乱了。他迈不动脚步,也不敢再去看程律的脸,这些都不是他的,他要逃离,与这一切混乱断绝关系!
正当明皓痛苦挣扎的时候,一个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他开始觉得安静,好像一下子解开了线团,心中无比释然。
"明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回家吧。"
家。
回家!对,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眼前出现墨京竹温和的脸,明皓觉得好安心。
他张了张嘴,"我,我有些头疼。"
"那我们回去吧。"京竹上前扶着他的肩膀。
"嗯。"
 
菠菜,土豆,红萝卜,青瓜......红红绿绿的蔬菜摆在货架上,让明皓眼花缭乱。
"小竹,到底要买哪一个啊?"他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想不到买个菜竟然这么难,比写一份检查还要难上几百倍。
银铃般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他的背。
"有点耐心啊明皓,我说要你在家等,你非要跟来,厌烦了吧?"京竹取笑明皓道。
"切,才没烦,本大爷有的是耐心,你慢慢挑。"明皓作出不可一世地表情。
"呵呵,那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外面等你。"
京竹眨了眨星子一般的眼睛。"咦咦,不是很有耐心的吗?那就麻烦明皓了,帮我拿个购物篮。"
明皓满脸黑线地穿过一群大婶,拿了一只菜篮。他有点自掘坟墓的感觉。
"明皓晚上想吃什么呢?"
"蛋汤。"
"哦,那要番茄的还是紫菜的?"
"......"明皓顿感浑身泄气。"好麻烦啊,我看我们还是吃便当好了。"
京竹开心地笑,好像得了什么便宜似的。
"你笑什么?"
"我笑啊,原来明皓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当然啊,我也是人啊。"
"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让明皓头疼呢,在我心里,明皓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哦。"
明皓的脸热了热,别扭地看着货架上的茄子,好像它是什么神奇植物一样。
京竹偷笑,然后又安心地继续挑起蔬菜来。
从超市出来,明皓虽然提着大包小包,摆出一张苦瓜脸,可是心情已经轻松多了。与程律的相遇从他脑海里渐渐淡去,他想象着工作一天后回家,和心爱的人一起溜溜小狗,逛逛菜市场,在夕阳下漫步,牵着对方的手......这一切都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父亲的早逝让明皓很小就独立了,面对柔弱多病的母亲,他从小就体会到了养家的责任。而家的温馨,对于他来说是可欲而不可求的梦想。如今,他全都有了,他全都有了。可是为什么,他心底仍有隐隐不安呢?
 
夕阳如血。美术教室里传出一阵阵淫乱的叫声。
"允,允......你好棒......"
"......"
"啊嗯......乖,再进去一点......"
空旷的教室里,一人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另一个略小巧的身影坐在他身上,臀部对着那人的腿间,前后左右地摆动。两人的衣衫都已褪了大半,汗水交织。
"要去了!"
"啊......"那叫声飞出教室,在无人的走廊里回响。
"小允,你真是性感,比以前更好!"程律拾起地上的衣服,边穿边说。
席允没什么动静,只是蜷身靠在椅子上,除了有些轻喘,表情已经完全冷静了。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轻声说道。
程律愣了愣,然后略带惊讶地笑说:"小允,现在还开玩笑?"
"不,不是玩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什么?!"
席允轻抿嘴唇,拨开美术室暗红色的厚重窗帘往外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一直坐在这里赏景。
"你叫我走?为什么?我们不是......"
"别做梦了,律!"席允打断他的话。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又要回到这里画画?"
"找你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男人而已,画与不画是我的自由。你明白吗?不是因为你,任何一个路过的男人都一样。"
看着席允冷漠的表情,程律痛心疾首。
"小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要这样自甘堕落?"
"堕落?我不觉得这样是堕落。"
"失去那个纪明皓,你就不能活了吗?"
"你说什么?!"第一次,席允转过头不再看窗外,而是死死地盯着程律,双拳握紧。
"纪明皓不再属于你了吧?今天早上我看到了,他和另一个男生亲密地在一起!"
"闭嘴!"席允发狂地抄起柜子上的一个石膏头像朝程律砸去,哗啦一声,石膏摔成了一片一片的,之前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打翻了红色颜料,破碎的头像从上面滚过去,沾了一脸"血"。现在的席允像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小允,面对现实好不好!我一直在你身边,你知道我能带你离开那个家,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我们到国外去开间画廊,去过幸福的日子不好吗?"
"滚啊!!"
席允狂暴地怒吼,走廊里的回声空荡的可怕。
"不要再来找我,否则别怪我不择手段。"
程律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血滴得像地上的颜料。那些日子究竟躲到哪儿去了?他们在天台上吹风、睡午觉;半夜跑到校园里放烟花;风和日丽时背着画夹到山顶写生;下雨时躲在美术教室里做爱......那些日子,什么时候跑走了呢?
"不择手段......"程律颤抖着声音重复道。
席允不再看他,而是扭头再次看着窗外,残阳的余晖给他侧脸镀了一层金边。
"是你先抛弃我......"
泪水模糊了程律的眼睛。他看到了,在逝去的神明的指尖处,沉睡的金光中,那头孤傲的野兽,一次也未回头地离他而去(引自《恐怖宠物店》)......
 
19
吃过晚饭,京竹收拾碗筷,明皓满不乐意地去做作业。直到京竹把整个客厅都收拾干净了,明皓还在一道数学题上磨蹭,最后干脆放弃,气哼哼地扔掉笔。
"怎么了?"
"没什么!讨厌的功课。"
"我看看吧,哪一题?"
"喏。"明皓鄙夷地指了指卷子上的题,恨不得那是一坨大便,那样他就能把它丢进马桶冲走了。
"明皓要有耐心哦,这题......"
经过京竹细心的讲解,明皓第一次在数学这科目上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脑子里思路清晰,然后飞快地在卷子上写下了答案,喜上眉梢。
"小竹小竹小竹,你真是我的上帝!"他兴奋地把京竹抱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啊呀,我要头晕啦,快放我下来啦。"
明皓搂着京竹的腰,狠狠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似乎觉得不过瘾,然后又细细密密地洒下一些轻吻,直到情绪慢慢平息下来。
"我拜你为师......"明皓抵着京竹的额头,两人的脸贴得很近,睫毛几乎要交错在一起。他沙哑的嗓音,有一种令人沉醉的感觉。
"才教了你一道题......"京竹轻喘着说。
"我要你在我身边,每天都教我,每天每天!"
"嗯。"京竹羞红了脸,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明皓突然浑身来了劲儿,挽起袖子大叫道:"来吧,让明皓大爷把你们统统打败!"
"好,下一题!"
这城市里,有一扇窗里的灯光亮了很久很久,橘黄色的灯光,既暖又温馨。
 
晨曦微露,深秋的风路过窗口,将桌上的日记翻了几页。沙沙的声音吵醒了伏桌而睡的人儿,席允意识混沌地睁开双眼,看到四周都是一片朦胧。
身后有一双手轻柔地为他披上了外衣,好暖。
"明皓......"
明皓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不要走!你走了,这世界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不要走......
又一阵风灌进窗子,席允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双手环抱着自己取暖。没有外衣,没有温暖,世界渐渐变得清晰了,真实了。
他看着书桌上的雪人像框,看着雪地里依偎的两人,泪水再次涌出红肿的眼眶。这些日子,每天睁开眼就是哭,不管看到什么都会触景生情地想到明皓,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眼泪可以流,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流干了痛苦就会结束。
他拿过像框,轻轻摸着雪人的脸,红红的鼻子,圆圆的身体,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无虑。
那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
 
"明皓,圣诞节到山上去过嘛!"席允拉扯着明皓的衣角撒娇道。
"干吗要到山上?很冷啊。"明皓皱眉。
"山顶上可以眺望夜景,很美哦。"席允眨着大大的眼睛,勾引道。
明皓看他那可爱的表情,忍不住笑。"随你喜欢啦。"
......
席允焦急地一面看表,一面催道:"司机先生,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没办法啊,路被大雪封住了,要等两个小时才通车。"
"两个小时!圣诞节都结束了!"席允的声音充满了失望。
"哎呀,谁晓得那么不凑巧的。"
到了山顶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席允哭丧着脸,来回踱步,弄得雪地上都是乱糟糟的脚印。
"圣诞节圣诞节,呜呜......就这么没啦!"
"别郁闷了,过来看,雪景真美。"
"那有什么用!又没有意义了。"
明皓一把把席允揽在怀里,脱下他的手表。
"看,把时间调回半个小时,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圣诞节又回来咯!"
"明皓!明皓......"席允又兴奋又感动地又蹦又跳,连连喊着明皓的名字,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快快,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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