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他。」
「可你们同班......」阳洋小声的说,怕他难过。
「我想转到二A上课。」
「一定得如此绝情?」阳洋不懂。
曼纽因冷笑。
「这对他对我都好......」
「你要知道,这临时转班不是那麽容易的。」
「所以我想请老师帮我。」
阳洋楞地说:「我没办法给你承诺,这已超出我的职权了。」
曼纽因了解的轻笑。
「抱歉,打扰了。」起身准备离去。
「曼同学!你是不是有什麽决定?」他肯定有!
「如果转学不成那就休学吧。」
阳洋一掌扣住曼纽因。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老师,我没办法再面对他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我怕我会走向灭亡......」
吓!阳洋突然觉得问题不若表面那般单纯。
曼纽因轻轻挣开阳洋的手掌。
「告诉我全部,这样我才能帮你。」阳洋提出要求。
曼纽因微微一颤,苍白的唇轻逸。
「让我想想......」
「好,可是你不能就此不见。」
曼纽因点头,心神恍惚的渡出咖啡厅。
果真是『联合』会餐,天呐!这可比美毕业晚宴嘛......阳洋烦躁的爬爬头发,都怪他没有打听清楚就冒然参加,唉......为什麽就没人告诉他,所谓联合会餐是指高中部与大学部的学生会合办呢?
这也是崇文学院的特色之一,希望二部的学生会能不时的交流,且说部分高中部学生会的委员直升大学部後,仍有机会继续担任大学部学生会内的职务,这样比较容易进入状况,毕竟大学部的课业与职掌都比较繁杂。
经过一连串冗长的介绍後,阳洋偷閒的端杯白葡萄汁渡至角落低啜。环视这金碧辉煌的餐厅里男男女女都是光鲜夺目的,乍看之下恍若上流社会的豪门宴,啜口白葡萄汁阳洋摇头轻笑,突然发现自己与这里极端不搭。
「阳洋?」
阳洋抬头张望发现简恩定。
「学长,你也是学生会理监事一员?」
「不,我是学生会内的顾问之一,你呢?」
顾问?那又是什麽?
「指导老师。」
简恩定咋舌轻笑。
「你......怎麽可能?」知道他一向对这不热衷的。
「让人设计了。」阳洋浅笑。
「校方?」
阳洋摇头。
「让学生会长设计的。」
「欧阳烈?他设计你干嘛?」简恩定紧张的追问。
「他很有名吗?」阳洋不解的抬头。
呃......简恩定缓缓的点头。
「原来是我小看他了......」
「他就是『他』?」简恩定的警笛直鸣。
阳洋微笑不语。
「你们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
误会?阳洋蹙眉细思。是那一段失落的记忆吗?
「阳洋?」简恩定轻唤。
「学长,我有一段记忆不见了,所以我不知道你提的误会是什麽,你可以告诉我细节吗?」
呃!简恩定望著他。
「你跟他在一起快乐吗?」
「他很霸道也很宠我。」
「这就够了,那表示误会都已澄清还谈它做什麽!」简恩定一语带过。
也对。阳洋笑著点头,反问:「你们家小朋友呢?」
简恩定指著某一点,骄傲的说:「穿粉色衬衫酒红西装的那一位,如何?」
「好秀气......配你太浪费了。」阳洋调侃一笑。
「哼,你嫉妒是不是!」简恩定一掌圈紧他的脖子,逼问:「老实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阳洋朗朗大笑。
「你不怕他误会?」阳洋没挣扎任他施暴。
「他相信我不会乱来的。」语气肯定。
阳洋正要回答,朱里尼却已欺身前来。
「老师?这位是......」充满敌意的眼神扫视。
简恩定松手浅笑。
「洋,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阳洋皱眉,悄声轻问:「干嘛这样叫我?怪怪的。」
「我故意的。」简恩定附耳回答却直盯著朱里尼瞧,殊不知这样的表情像极了挑衅!
哼!有够无聊。
「这位是简恩定副教授在大学部教经济思想史,这位是高中部的风纪委员长朱里尼。」
「你好。」二人互问却没人伸手。
「老师,会长在找您。」
阳洋撇头。
「我没空。」要找我自己不会来?还要一个传令兵来传话。
「老师......」朱里尼急道。
「走,我陪你散心顺道介绍小朋友给你认识。」简恩定一手揽著阳洋走开,末了丢一记邪笑。
「请跟会长报告一下,洋我借走了晚点再还他,哈哈......」
「你想气死他是不是!」阳洋轻声嘀咕。
「谁叫他让你不开心呢。」
朱里尼僵在一旁,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麽样的风暴?
欧阳烈铁青的脸说明此时心情非常恶劣,鹰眼直盯著会场内的一抹影子跑。
阳洋全然不知的溶入简恩定的生活圈内不时的爽朗浅笑,那种感觉更深深的刺痛欧阳烈,那是一种完全的大人世界是他目前进入不了,而洋似乎如鱼得水?这才是属於他的风采?过去是他拘禁他了吗?让他像浅龙困滩不得志?......
欧阳烈厌烦的呷口鸡尾酒。
简恩定瞧了一眼浅笑提议三人共舞。
「可以吗?」阳洋惊问。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行,你不相信我的舞技可以问小斯。」
小斯点头。
「副教能一次带五个人共舞。」
「每次都以你为主吧。」阳洋恶质的调侃著。
小斯酡红著脸不语。
「洋,不准你欺负小斯。」简恩定不爽的警告。
「哪有......」阳洋突然想到的说:「嘿嘿......我不会跳女生的舞步。」
「我教你。」小斯很喜欢阳洋,直觉得他们会是同一国的。
「好是好,可会不会很怪异......一个大男人跳女生的舞步?」
简恩定敲敲他的头。
「你看一下四周好吗?玩疯了谁还管那一套!」
阳洋环视一圈,笑道:「好,教我吧。」
三人悄悄的移至偏厅练习。
而欧阳烈的脚也不知觉的跟进,怒发冲冠的盯著那一幕。
* * *
当简恩定牵著小斯跟阳洋重回到会场中央的舞池时,引来阵阵的口哨声断不绝耳。
阳洋心慌的问:「怎麽了?」
小斯冷静的微笑。
「副教的舞技是公认的。」
「可......这也太夸张了吧......」阳洋感觉到腿有点软,这样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让他十分紧张。
「害怕了?」简恩定温柔的低头探问。
嗯......点头。
小斯搂著他轻语。
「洋,好玩而已,就跟刚刚练习的一样没什麽好怕的。」
「觉得好像让你们算计了。」阳洋哀叹。
简恩定与小斯则是相视一笑。
舞曲换上恰恰,简恩定不容阳洋退缩便以为他主题与小斯穿梭其间。
欧阳烈眼冒火焰的死盯著。
该死!竟跟别个男人搂成那样!还二个!孰可忍孰不可忍!带著怒涛迈步走进舞池,适巧舞曲换上探戈,他一掌将阳洋接过来搂著他共舞。
「烈?」阳洋轻轻的喘著气。
「玩得很开心?」冷问。
阳洋微笑。
「好久没这麽开心了。」
欧阳烈蹙眉。
「你不开心?」在一个回身後阳洋回到他身边问。
「看你跟男人跳舞,我该高兴?」
阳洋此时才思及『代志大条』了,呐呐低语。
「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我倒觉得你乐不思蜀呢。」一放手将阳洋贴放在膝盖上。
阳洋仰望,嘟嘴不悦。
「是你先不理我的!」
欧阳烈拉起他,搂著滑步。
「现在不讨论这个,跳舞。」
阳洋乖乖的依在他怀里。
「好好享受我调教出来的成果吧。」简恩定拥著小斯滑过,眨眼。
欧阳烈失笑的搂紧阳洋。看来我是误会了......
这一舞倒舞出一些小麻烦。
欧阳烈跟阳洋再也没机会共舞,二人各有拥护的人马邀舞,二人仅能在舞池中短暂的交会中互换眼神。
欧阳烈心烦的闷哼,一一记下是哪些人搂过他的洋,日後来个秋决总算。
阳洋则心惊胆跳的端视与欧阳烈共舞的每一个人,女孩居多。
不知欧阳烈有没有发现,邀请阳洋共舞的全是男性,彷佛稍早那一舞便决定他是『受君』,第二天起连大学部都有人送情书表示爱慕之情。
「看来并没有造福学弟。」小斯幽幽一叹。
「那要怪你那个笨学弟不懂得悍卫。」简恩定不以为然的轻哼。活该要忍受拱手让人的閒气!
「副教......」小斯抬头轻语。
「你真的会跟我一起出国?」
「傻瓜,不跟紧一点我还担心将来年老无依呢。」
「我爱你。」
简恩定给他一个深情的吻做回应。
「不要了......烈......」阳洋抓紧床单,挣扎。
「说!你今天跟多少男人共舞!」
阳洋低泣。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欧阳烈一掌奋力的拍打雪臀。
「啊......我真的不知道......不要了,不要了......」阳洋想跑却被圈紧无法动弹移身。
「每次都喜欢这样卖弄风骚,可恶!」欧阳烈将所有的不满全部暴发在身下的身体里,他只要一闭眼便看到阳洋让那群色狼哄得眉开眼笑,低吼一声更用力的贯穿。
阳洋挺起身子,哀求。
「烈,不要这样......我受不了......」
「我好生气!好生气!你知道吗?」欧阳烈一掌压住他的背。
「不要......啊......啊......」阳洋认命的趴在床上,他知道今夜将不好过。
「可恶,你!」欧阳烈一股脑的只想发泄。
「不要这样对我......」阳洋低泣。
「我不要这种没有爱的行为......」
「爱?我这麽爱你,可是你却不安於室还到处招蜂引蝶!」
「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没有......」忍不住的痛哭,阳洋的肩膀微微的抽搐著。
「还不承认!」
「啊!」阳洋大声呼喊。
「这不是爱,这是体罚!」
「那你就认命地接受这爱的体罚!」忽地,欧阳烈附耳邪笑,轻道:「今晚我不会让你休息的,一整夜!」
「不要!」阳洋惊恐的想脱身。
* * *
早点名完阳洋拿著点名簿渡出教室。
「班导。」欧阳烈追出来。
「有事。」
「这是班上同学的通讯录。」
「谢谢。」阳洋面无表情的接下转身离去。
「洋,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欧阳烈轻轻的说。
阳洋仅是冷哼一声。
回到教职员办公室阳洋疲惫的靠进椅背休息。为什麽?他不断的自问,仍不得解......日子全都走调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阳老师,不舒服吗?」二B的导师马玉芳关心的问。
「没什麽,只是还没进入状况。」阳洋苦笑。
「我想我是不适合当老师吧。」
「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马玉芳坐在旁边的座位,轻道:「但路是人走出来的不是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想得到学生的认同就必须咬牙撑下去,才能品嚐丰收的果实。」
「马老师的口气好像辅导员。」阳洋浅笑。
「我是啊。」
「马老师教书多久了?」
「如果包括实习的时间,快七年了吧......」
阳洋吃惊的看看她。
「不像啊。」
马玉芳微笑。
「我大二就出来实习了。」
「可......」
「还走後门跳级哦。」马玉芳眨眨眼。
阳洋楞地大笑。
「马老师真有趣。」
「嗯,脸色好多了。」马玉芳满意的点头。
呃?
「你刚刚的脸色很苍白,我还以为你又准备昏倒了呢。」
阳洋尴尬的轻咳二下。
「我没那麽虚弱。」
马玉芳接道:「只是无法抵抗。」
呃......这话让阳洋摸不著边。
「好啦,若没课就回去休息吧,这样硬撑也不是办法,别砸坏了我们百年树人的美誉。」马玉芳主要的用意,就是希望他能留一点体力走回家。
「谢谢。」
马玉芳回自己的办公桌。
阳洋爬爬头发渡出教职员办公室往保健室走。
不是他特别有责任心而是歹命的第四堂有课,暂时走不开。
「立言,救我,求求你......救我......」
「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报废掉的!」
「我不管了,我好痛苦......求求你,救我......」
「不行!放手!」
「我求你......」
阳洋楞地伫足。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
「洋,你误会了。」柳立言拢拢不整的衣衫。
「曼同学你不是喜欢朱同学吗?为什麽又和柳老师......」
「你懂什麽!」曼纽因发疯似的欺身迎来用力推他。
「幸福的人当然不懂不幸人的悲哀,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阳洋捂著後脑勺痛得皱眉,轻轻的说:「不是说好,要跟我谈的......」
唔?好想吐......
「跟你谈?你能帮我吗?能吗?」曼纽因紧扳著他的肩膀摇晃。
「我--」阳洋的脸色更加苍白。
「不能是吧!那就不要在我面前晃,你这个伪君子,若不是你我会这麽惨吗?我被你害惨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力道不减的摇晃,阳洋的後脑不断敲上门板。
「放......手,我......不--」阳洋一手捂住後脑一手紧抓著胃部。
「纽因!快放手,洋不对劲。」柳立言扳开他扶住阳洋。
阳洋跪地猛吐,痛苦的乾恶只吐出一些胆汁。
「你怎麽了?阳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曼纽因吓坏了。
柳立言抱起几近痉挛的阳洋。
「洋,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我......」阳洋瞳孔散乱。
「可怜呐--」语未尽人便闭目昏厥。
「立言,阳老师他......」
「回去上课!」柳立言冷遏。
曼纽因楞道:「你凶我?」
唉......「我不该太宠你的,回去上课吧......洋的事暂时别声张。」
「为什麽?」
「我担心......」柳立言诚恳的说:「不要排斥洋,你们会是朋友,我保证。」
曼纽因冷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你不喜欢温暖如阳光的人?」
「我?」不说二话曼纽因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