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心一笑,我看着正开始搭起的台子,慢慢地加筑起,我的头也慢慢伸长,抬起。
一双手握着我的脖项,开始揉起来。
“夜晟,你不去练习吗?”手指上粗糙的程度让我回头,有这样的手,还敢擅自摸上我肌肤的人,普天下不做他人想。
这不,果然如我所猜的,一身黑装的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正站在我的背后,现在则在我的面前。
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肌肤,比我健硕的身材,一双邃亮晶黑的眸子,难怪了,如此男儿气概,全天下的女人都会为之倾倒,不过,也可惜,我是个男人,还是喜欢纤细美丽的人儿。
他像是我后宫里那些个只为照顾我而活的人们,把厚实但是轻盈的衣杉披我身上,学着的样子到也不错,我并没阻止,因为高大的他可以为我挡去刺眼的阳光,形成的阴影里,我到也不忌讳成为被保护的那个,只是很怀疑,为什么他是我弟弟,却比我来的硕长。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跟你站一起,朕都会成女人?”是感觉还是别的什么,我就是觉得,站他边上好象失去了威严这东西,在别人眼里,一定是柔弱的对象。
想让当事人的他来回答,但是,他却只是微笑,并没回答我。
多熟悉的景象,好象是我经常对我的宫妃们做的动作,蹙蹙眉毛,我有些不满。
“你是该好好吃饭的,听说,今早你又饿了肚子,然后就出来,到这里来了。”
“御膳房的东西越来越难吃了。你还没回答朕,为什么不去训练了?”
“去年,前年,大前年都是我,我有点腻了。”
“哦……”捏着衣襟坐到边上的栏上,看着明媚阳光下工人门做的辛苦,我眯起眼,看着,也不答话。
“淮匡……”
“叫圣上。”
“圣上,明天就要举行庆鹰节了,今晚的晚宴你打算请夙风的使节吗?”
这次换我沉默,别过头只在意眼前的景象,久久不答,也没回头,但是我知道他会在我身后一直等待我的回答,像是看透了我会烦恼,在烦恼后还是会告诉他我心里所想,或者说是决定。
看了甚是良久的工人,我仿佛是逃避着身后射来的淡淡目光,不想回答,这次他也没在等待,我听到离开的脚步,心里一顿,口开,问了句。“今年你要赢了,你打算要什么愿望?”
离开的脚步声停下,他用他低沉的嗓音回了我过去三年他回我的话。“只要吾皇安康就好。”
是了,又是这样的回答,去年,前年,大前年,听到的都是如此的回答,只要他愿意连皇帝的位置都可以要到,但是他只要我安康,只要我这个哥哥安康,讥笑。
“那就去练习吧,今晚的晚宴上夙风的使节不会被朕遗忘的。”站起来,我也看腻了眼前的景象,把夜晟为我披上的衣服捏实,朝另外个方向踱去,其实我才是那只孤傲的鹰,只是没有任何人可以降伏。
至今无人能做到……
兹夜,涩落院里举办一年一度的迎鹰宴。
我依旧做在主位,稠襟华服加身,玉佩在膝旁垂落,发用镶珠的锦缎扎上,结高了只落两簇絮发至面。
坐我边上的是我那高贵的母亲,同样的她也是华丽装扮一身,过去美丽的面孔,现在只能用风韵尤存来形容,时间很可怕,所以我害怕以后会变成的形象。
台下,两旁坐着朝庭的人,喧哗声声,我暗地里轻笑,为我那爱热闹的母亲,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突现皇朝的威严,让众多的人围坐在她之下,显示天下的太平繁荣,却不知道这样会用掉多少的银两,平民的百姓可以吃多少顿饭,过多久的日子。
我不应该算是个体恤民情的皇帝,我早已经知道。
站起来,我拿着酒杯,对着下面的人,他们利马肃静下来。
“敬天,为吾朝永世繁荣,敬地,为吾民五谷皆收,敬山,为吾国绑永世安康。”仰天,我把杯中酒饮尽,预料中台下一片哗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就是一地跪叩的人,我心里讥笑着,想着这些声音里的敬畏在一张张拜伏的面孔上是不是同样的呈现着,有时想多了,就会觉得其实他们只是用了另外种方法在藐视自己,多可笑,天会让一个人有与他同样的岁数?
不做多想,我双手摊开,让他们起来,然后我坐回位置,继续看歌舞笙平,并等待着母亲接下去会来的唠叨声。
“匡儿,关于皇后的事……!”母亲学乖了,语气不再专制,婉转许多。
“儿臣还没决定。”不等她说完,我就回绝掉了。
“是不是有谁在皇帝耳里说了什么?叫皇帝不立后的?”
我转头,看着她头上凤簪,见着上面珠玉晃动,回。“母亲在说什么?儿臣不懂了。”女人的心,不知又在怀疑什么了。
“听说最近皇帝与那叫蝶溪的……妃子……”
“是又如何?朕很喜欢蝶溪。”本迷茫的视线转交到一点上,母亲那张粉饰过的精致面孔纳入我目,确实美丽,如果在年轻几十岁,说不盯连自己都会痴迷吧。
“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后宫怎可以有如此龌龊之事?”
“朕并不觉得蝶溪有母亲说的那样。”
“一宫之主不可以是个男人。”明显的,女人因为我的无动于衷动怒
“如果是朕要的,那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拦,包括母亲大人。”
“他是妖孽,一定是的,迷惑了皇帝的心,需要铲除。”我见到她的脸一下子冷下,皇太后的威严,轻笑,我反问道。“如果朕不想呢?”
“那只有让为母的来帮儿子解决了。”
我眉宇蹙起,觉得有点不对劲。“母亲想如何处决?于我那美丽的妃子。”
她冷笑,站起来,对着台下的人。“奉天之命……”欢快的声音又停下,这次是听着我身边的人说话。“鹰赐吾皇吾朝安康,劫天之妖,毁我国绑,斯需活祭……”
我突然睁大眼睛,转头看着这女人。“你居然敢……”
“抬祭品上来……”太后转下头,眯眼对着我。“皇帝陛下有什么为难吗?这是天要的祭品,不是最好的他可不会要的,而普天下除了皇帝陛下的蝶妃还有谁能成为极品呢?皇帝您说哀家说的是否?”
我怒瞪回去,相信现在的眸子里是火野狂烧。
“而且夙风的使节在场,国家的面子可是皇帝要维护的呢?”女人扬笑,坐下,我则朝着正面,低头唇瓣抿着,不说什么话。
被壮汉抬到台子中间是一根柱子,柴木火把,然后蝶溪被绑到上面。
我看到风吹起后他的衣衫飞舞,在被高高绑起后,强风中,他的衣袖成了蝴蝶的翅膀,而他的脸上是镇若泰然的微笑,笑看着脚下正观望的人,看着主位边上那个赐他死的女人。
然后他高声叫起,向着天,让一片的人寂静的叫喊。“天啊……来世,来世请赐于我女性吧,为吾皇之安康,为百姓只安康,蝶溪的死值得了……”
我,第一次听到他这般大声的吼叫,就仿佛是怕天听不到他的声音,像是要撕裂他的喉咙,朝天吼着,也像是在嘲讽我们,嘲讽看着这一切的人们。
火在燃烧,蝶溪在柱子上于活为伴,翅膀被火吞噬,我则懦弱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夙风的人在场,看着我,我要是站出来,该说什么该说什么?我就像是迷茫的人在辽阔的土地上不知所措,没有人为我指点迷经,没有人……我以为的。
“请求皇帝陛下下旨把火扑灭了。”白装的人站出,供袖低头。
又是他,我的心一震,第一个反映就是,为何每次出错都给他看到——我的克星——君如意。
“大胆……你想抗旨不成?”我还没说话,皇太后到是先指责起他。“在外国使节面前你要皇帝丢面子吗?”
“太后请平息怒火。”我见到冷静的人,依旧微笑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介臣子居然敢这般跟哀家说话。”
轻笑,君如意又是一供袖。“臣乃皇帝陛下的臣,并非是太后的,为臣者不能指引皇帝陛下于正确的方位那就是臣的罪过,该诛。”
“你……”
“继续说……”我听了这样的话微微地笑起,举袖,命人把火灭去。
“皇帝你居然由的他说?”
“母亲,朕要连这点话都听不进,还配为君吗?”我转头很肃然地对着自己的母亲。
“哀家可是为你好。”
“朕不是小孩子了,爱卿继续说,你要指引朕去何地啊?”
“记得臣曾说过,天下乃君之天下,民为君之臣民,如兮,君应该护天下护民,柱上之人,在吾国,那就是君之民了,如此又怎可以让其烧死?鹰乃吉祥之物,护我流觞,护我君主,同理,不得为之鹰之吉祥而用天子祭鹰,天下不可无君,君则不可无民,而且……”他抬头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说无妨。”
“领旨,今日,有夙风使节在次,臣认为要真火烧柱上人,很可能让陛下的威严荡然无存,暴君之名也会夹注到陛下的头上,到时臣惶恐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还请陛下明鉴。”他又是一副恭敬的模样,我眼角瞄到身旁母亲龇牙咧嘴样,由心而笑。多亏了君如意,我不用在夙风的人面前当不孝之人,也多亏他让夙风的人知道皇帝的面子需要个臣子来维持。
“退下吧,今日之事就到此,来人把柱上之人带下吧。”我站起来做结束性总结,母亲为此一跃而起。“匡儿……”
我转过身,恭敬地对着自己的母亲供袖,以一国之君请她回去。“耳臣见母亲也累了,来人带太后回宫。”
“皇帝……”
“今日之事,儿臣会等夙风使节走了在好好的与母亲结算的。”直起身体,我对着她微微地笑道,今日,是傀儡撤断线真正行走的日子,我会让这个女人知道,后宫在不需要她来管束,我的皇后由我自己来选。
“希望母亲不要在去为难后宫中任何一名妃子,为难她们就是在为难儿臣我。”留下这句话,我再不去见被带下台阶忿忿不平的女人,她终归是走出了我的生命,我的后宫。
庆鹰节上,我那弟弟一句话都没说,坐在他的位置上,喝着他的酒,我为了此事烦恼,当君如意为我解围后,我在去注视台下的人,见到夙风的人似在看着好戏事不关己,而夜晟则像在喝着闷酒,第一次,觉得他似要远离我,需要他的天空去。
后来我一句话都没说,吃着江顺夹来的小菜,继续作着天下最孤独的人。
隔日才去看望了我那被绑到柱子上的蝶妃,而那天夜里是与别的女人一到度过,样子却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天就是庆鹰节,暖风吹着大地,和煦的光景,彩旗飘动,围场建设在山崖边,高起的山坡上观看的架子早已经搭上,旁边是围观的百姓,雀跃的神情,为他们的勇士喝彩。
阳光打在架子上遮棚的米黄牛皮,我舒服地窝与宽敞椅上,边上靠着我美丽的妃子,吃着她为我剥的葡萄,背后是侍女在微摇蒲扇。
锣鼓声中,众勇士集合在台下,兵器,盔甲,他们还没带上头盔,所以还能见到他们的面貌,一眼就认出夜晟来,自豪感从心而生,我的弟弟,鹤立鸡群的存在感。
站起来,我拿起酒杯对着他们,唇一勾,在风吹起自己的黑发向东后,杯口朝下,扬声言。“朕会在这里见各位勇士平安带回孤鹰的。”
场中一片哗然,百姓们欢呼雀跃,要出阵的男人们则跪地谢恩,我捏指一笑,等待他们中的一个来问我要任何一个的愿望,是了,得到白头孤鹰者就可以向皇帝要一敕愿,答应给他任何的东西,包括皇帝的位置。
而我的弟弟,他只要我身体安康。
浅笑,我坐回软榻,低首看他们跑进林中,为了各自的目的。
史吏在边上燃起长香,毛笔记录的东西是一个国家的兴衰,流觞民众最爱的庆鹰节,其实也是这个国家最残忍的地方,因为鹰之残酷,人心腐败,最后有的只是毁灭。
我等待了五年,希望五年里有人站出来告诉我,你可以从皇帝的位置上滚下来,但是一个人都没有,就像当初流窜国外,现在却在这里做着皇帝,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被虚假的东西保护着,然后一辈子扮演下去,纵然成不了名君,也不会是大恶至级的暴君。
等待,我在美女服侍下等待着,等待一个会把我逐出玉座的人,也等待一个将统令我后宫的人出来,只是等待着。
远去的人在林子里撕杀着,最后回来的依然是那个人,看了整整二十年的面孔,毫无新奇的,帝夜晟。
第四次,他带着结果回来,满身鲜血,也不强求他会带上什么高兴的表情,只知道入鞘的剑应该粘着别人的鲜血,百姓却为了他们的将军带回了吉祥的白头孤鹰而欢呼,我看着,起身,从台上走下。
我扮演着君王的形象,来到他的跟前,看着我威武的弟弟把鹰缠绑与手上,白色的翅膀上沾染了血的污浊,第四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有股冲动问他以前的鹰儿都去了哪里?
“说出你的愿望吧。”一如前三年,我问出这个问题来,只是语气变的再不一样,过去的稚嫩,现在的期待。
还会是那句愿吾皇安康吗?我猜测着,心里想的是鹰儿大概是被他放走了,那他什么时候也会如鹰飞离我身旁?
不假,他想飞离我,台起头,记忆中黝黑的面孔成熟的再不如以前,他对着我,以一臣子的态度对着我,启口,说出再不一样的话。“我要你。”
我要你……我倏地张大眼睛,不置信地看着他,听他说这句话,很低很低的声音,但是挥散不去。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我推开身前的人,转身,慌张的离开。
“我等了二十年了,你的眼里就不能有我吗?”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全天下的人都看着眼里,我停下离开的步子。
怕自己的丑态表露在他的面前,但我还是转过身体,对着他严厉的质问道。“你又把朕至于何地?”痛恨他这样地对我说话,会让很多消失的遗忘的东西又回来我面前。
他见着我,臂腕上的鹰似他的心在颤动,高大的人,深邃的眸子,时间在我们中间成了屏障,然后他跪下,用着敬畏的声音说出那句我听了三年的话,现在是第四年。
“祝吾皇安康……”这一句,全天下的人都听到了,虽然声音中有太多的苦闷,太多的忧愁,但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他的那句话,祝我安康。
搂着从台上下来的妃子,我朝早已经准备好的软驾上走去,背后侍女太监一群,当然了其他的妃也在其中,正被她们的侍女门扶持着,蝶溪并没来,是因为昨天的事让他身体又开始不适,早上去见了一面,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我不适合为了儿女私情而烦恼,一个蝶溪,怕是将会少了过去的味道,会宫的车子里,身旁的女人娇柔妩媚,我呵呵笑着,任凭她使出浑身的招数引我开心,亲吻她的唇,把无骨的女人搂怀里,天下女人都是如此,找特别的还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