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颤抖了一下,他慢慢收回手。
年益林发动起车:“先回家吧,我也没心情再买什么了。”
两人回到家已是中午,天气闷热,年益林心浮气躁,他想起冰箱里似乎还有冰镇啤酒,一开房门就奔到冰箱边打开门找,却发现已经喝完了,他有点郁闷地合上冰箱。
安静跟着他后面进门,他小声地问:“在找什么?”
“冰镇啤酒,喝完了,”年益林边说边摁空调遥控器:“好热。”
安静站住了:“你要喝冰啤酒,我去买!”
他的样子像在竭力讨好他。
年益林摇摇头:“不用,大热天的跑上跑下,不喝也没什么。”
安静转身就往外跑:“没事的,就楼下。”说着已经跑出门去。
年益林叹口气,也就由他去了。
安静跑进电梯,按下关门键,夏日出门的人很少,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靠在电梯的金属内墙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全身的筋骨都像被抽走。
电梯很快下行到一楼,打开。
安静撑着身体走出电梯,便利店离这座公寓楼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
夏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明晃晃的白,安静抬起头,眼中的太阳仿佛化作七色光圈,而眼里干涩,没有眼泪。
他低下头继续朝便利店走,马路宽阔,车来车往。
街角的便利店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他们正在交谈。
安静垂下眼睛,走过他们身边。
他很快买好啤酒出来,两个警察还站在便利店门口,安静走过他们身边时可以感到他们明显注视的目光。
“等一下。”一个警察在他身后说道。
安静停住脚步,他回过头。
警察指了指:“袋子没拎好。”
安静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塑料袋他只提了一边,几个啤酒瓶已经歪歪倒倒。
安静忙把另一边也提起来:“谢谢。”
“呵呵。”警察笑笑:“小心。”
“嗯。”安静点点头,朝公寓楼走去。
回到家时空调已经将室温降了下来,安静把啤酒递过去:“应该还是冰的。”
年益林接过来:“看你一头汗,快歇歇。”
安静笑笑,抽出一张面巾纸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年益林注意到他的手微微发抖:“啤酒很重吗,你手在抖。”
“有点,”安静停了一会,小声说:“不要生我的气了,今天是我不对……”
“不生你气,小傻瓜,”年益林把安静搂进怀里:“下次不要再这样不讲道理,我有我的生活,你也要有你的生活。”
安静闷闷地说:“我只要你。”
“我也要你,”年益林笑笑:“你是学生不能总不上学,你告诉我退学之前是什么学校,我给你找新的学校把学籍转过去。”
安静抬起头,犹犹豫豫地说:“不上学……行吗……”
年益林摇摇头:“不上学以后怎么办,虽说学历不重要,但还是得有,不然没法在社会立足。”
安静沉默了一会,回答:“一中。”
“哦,还是这么好的学校啊,暑假之后我给你找新学校转学,放心包在我身上。”年益林亲亲安静的脸:“去洗澡吧。”
******
周一年益林到办公室上班,刚开电脑BOSS就打电话过来:“到我办公室来。”
年益林马上扔掉鼠标跑过去,BOSS甩一沓文件过来:“你收起来,华北公司出了点问题,你去处理,今天出发。”
年益林把文件抱在手里:“我去准备。”
“我让我助理给你订机票了,你收拾收拾就去。”
“马上。”
年益林回自己办公室拿了公文包就走,路上粗略翻了一下文件,估计可能要出差一周左右,他叹口气,飞速开车回家。
他回到家安静正在打扫卫生,一见他回来惊讶地说:“不是刚刚才去上班吗?”
“我要出差,回来收拾东西,”年益林边说边走进卧室,他的声音传出来:“我拿点必需品马上走,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要多久?”安静走进卧室。
“大概一周吧,我尽量赶回来。”年益林随便找了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你这样真漂亮。”
“啊?”安静低头看自己,他因为打扫卫生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身围裙,带点荷叶边,有点像女生的连衣裙。
年益林把行李箱立起来,他走到安静身边控住他的脸:“我还没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过,我怕会想你。”
“我也……想你。”安静脸红了。
年益林吻了他一下:“其实必需品是你,但没法带走。”
安静脸更红了,他踮起脚搂住年益林的脖子。
年益林把他扯下来,粗暴地吻在他的唇上,安静忍不住又伸出手臂抱住他,年益林更紧地搂住他,不断吮吸着安静的舌头,恨不得将他融化在怀里。
两人不一会就都气喘吁吁,身体都起了反应。
年益林松开手:“怎么办,好想做,我快控制不住了。”
安静眼睛湿润地望着他:“我也是……”
“那,等我回来吧。”年益林抬腕看手表:“真来不及了,走了!”
他拖着行李箱快速地冲出家门。
安静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呆,然后他抿了抿嘴唇,淡淡地笑了一下。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飞机真是非常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几个小时后年益林已经到达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坐上对方公司派来的车,他马上将手机开机。
没有来电和短信。看来安静真的听了他的话没有再没事打电话给他,算是学乖了,可是为什么又有点失落,年益林来不及想清楚自己的逻辑,他按通家里的电话,那边只响了半声就接起来,安静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你到了?”
年益林不知不觉地说:“怎么没给我电话啊?”
“坐飞机不能开手机的,我知道。”
年益林言不由衷地说:“没错,做的对,我已经到了,马上要开始工作,一个人在家别做饭了,别弄得太累,哦,天热小心中暑,还有开空调温度别调太低,当心感冒,还有,晚上睡觉不要开通宵空调,还有睡觉要锁好门,还有……”
旁边对方公司对接的经理已经笑了出来。
安静在那边不住地说:“哦,知道了,哦,知道了,哦,知道了……”乖得像小孩。
年益林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觉得自己攒一个星期回去估计要疯掉了,他赶紧说道:“总之照顾好自己,就这样说了,晚上再给你电话。”
说着挂了电话,对方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宝蓝色职业套装和银色高跟鞋,她笑着说:“女朋友?”
年益林点头,在和自己关系较生疏的人面前,承认倒也无关紧要。
“好甜蜜啊,快结婚了吧?”
“那还早。”
“也是,年经理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哪里哪里。”年益林笑笑,将自己的斜金条纹领带摆正。
第 19 章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李修远面前的烟灰缸已经被烟蒂填满,而他手里仍然夹着一根烟,眉头紧锁。
“周笛有吴海旭证明他当晚一直在家,兰泽有骆中宵证明案发时间不在现场,他们现在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是不是该重新找突破口?”小杨翻着笔录本,问道。
李修远沉默了很久,他只是不断地抽烟。
小杨只好继续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找到兰泽,就算不为这个案子,乐珩和他继父都拜托我们找他,他现在行踪不定我也觉得很不安,很怕他会像周笛之前那样。”
李修远仍然不说话。
小杨叹口气:“兰泽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孩,他没地方可去,家不能回,学校不能回,租的房子不能回,他没有联系朋友家人,他能去哪呢?”
“十七岁不小了,”李修远突然说道:“他可以找兼职,可以做短工,他那么漂亮可以做的事很多,只要他愿意会有很多变态出钱给他……”
“远哥你在说什么?”
“比如他继父。”李修远接着说:“那个男人很有钱,他很可能找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把兰泽藏在那里,只要不准他出来就没人看到他,他可以把他手脚拷起来锁在某处,他可以藏他一生一世……”
小杨被他冷淡而充满真实感的口气吓了一跳:“远哥!你胡说什么?!”
“我举例,”李修远冷笑一声:“因为我不相信骆中宵的证词。”
“你是说,他在做伪证?”
“知道罗生门吗?”李修远扶着额头:“就像兰泽的妈妈在撒谎一样,他的继父也在撒谎,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小杨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你真的相信他们是普通的父子关系?你真的相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骆中宵说兰泽长得漂亮,一般男人会这样形容自己已经快成年的儿子吗?他说是他妻子妄想,一个女人竟然会妄想到丈夫和男人在一起而不是和女人?而且是和自己的儿子?骆中宵根本不可能承认上过兰泽,他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男士,怎么可能让那种丑闻传出来,他必然会否认和兰泽的一切,表面上以父子身份自居,”李修远眼睛望着桌面:“但实际上,他很有可能将兰泽禁锢起来,他有这个动机有这个能力。”
“远哥……”
李修远突然笑了:“这只是猜测。”他停了几秒:“继续看案情本身吧。”
小杨呆了一下,低头看笔录内容:“我们已经查证过他们那天吃饭的饭店,那天他们的确见过面吃过饭,不过他们是八点多离开的,后来怎样都是骆中宵一个人的描述,我们无法验证真假。”
“如果那天他们吃完饭之后分开,兰泽和江伟凡见面,一起到和庭公寓,那么时间刚刚好,骆中宵知道那晚出了事,所以他说他和兰泽在一起,这是完全合理的推测,他要保护兰泽。”
小杨想了想:“如果他是做伪证,那么兰泽就没有不在场证据,他难道真的是凶手?”
李修远喷出口中的烟雾:“我不知道,我没有证据,完全没有,一点都没有。”
“是啊,都只是推测。”小杨有些失望:“能找到兰泽就好了。”
“一定要找到他,很多事情要直接问他,”李修远将烟蒂摁灭:“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都一定要找到他。”
******
他知道自己是有其他心思在的,他所想象的骆中宵将兰泽隐藏的可能正是他自己心中所想。
李修远躺在家中的沙发上,他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衣衫凌乱,沙发随着他身体的震动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他闭上眼睛,手更快地握住分身套弄,脑海里那个少年眼神安静,肢体纤细。
他有柔软的黑色发丝,被汗水濡湿时贴着白皙的肌肤,他有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睛,充满情欲时会湿润而深情,他有纤长的睫毛,会在情不自禁时微微抖动,他有温润潮湿的嘴唇,会发出颤抖的美妙的呻吟,他会在早上睁开眼睛对他微笑,他会叫他什么,李修远?李警官?修远?远哥?或者,不需要言语,主动的亲吻会让他忘记任何言语,他不会等他叫出他的名字,他一定会先他一步在他开口之前将他按在身下,低头亲吻他的嘴唇,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的颈项,他会让他因为太多的吻痕而无法走出家门,他会舔舐他的大腿,他的腰肢,他的分身,他的每一寸肌肤,他会让他无法控制地呼唤他进入占有他全部,然后他会抬起他的雪白的腿,直接地温柔地用力地进入……
李修远控制不住呼吸,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手不断地移动着,分身肿胀到极限。
那个安静的少年会因为他的进入而失态吗,会哭泣吗,会呻吟吗,会求他再给他多一些吗?一定会的,他会把他做到边哭边哀求,他会让他痛苦却快乐,他会让他安静的眼神迷离失神,他会让他白皙的肌肤充满情欲的绯红,他会用力地冲撞他的身体,每一次进入都进到身体最深处……
李修远射了出来,白浊的液体喷射了一手。
可是那怎么够,就算做到他射出来,也要再来一次,将他翻过来,用背后再插入一次,然后将他抱到怀里,让他自己坐下来一次,然后将他抱到洗手间里做一次,沙发上做一次,阳台上做一次,浴缸里做一次,地上做一次,厨房里做一次……
李修远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继父强暴他时是怎么做的,江伟凡和他是怎么做的,他死之前他们做过没有,还有谁和他做过,乐珩有没有和他做过,曾扬有没有和他做过,他现在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如果是他继父困住了他,他们现在有没有在做,如果不是,他会不会为了活下去陪人做,他现在在和谁做……
李修远再次勃起了,他无法再忍受下去。
窗外声嘶力竭的蝉鸣,躁动人心。
他要找到兰泽,无论在哪里找到他,他都会和他做,无论是不是他杀人,他都会和他做,至少一次,哪怕一次。
他从来没有这样迷恋过一个人,胸口满到随时可能溢出的情感,却让他空虚到觉得世界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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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张队长平时一向号召同志们要有为工作奋斗献身的觉悟,这一次却很出人意外地劝:“小李啊,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我知道你是急着破案,但破案这种事有时就像找老婆一样,要看缘分的。”
陈正来也说:“你看你都弄成啥样了,多大黑眼圈啊,小杨说你天天在办公室加班,动不动出去做查访,一遍一遍地找证据,光和庭公寓楼就去过七八遍了,工作是要干,可你这种干法要干出毛病啊!”
李修远坐在办公桌后,表情木然。
“难道失恋了?”张队长回头看陈正来。
“他好像最近没谈恋爱啊,”陈正来挠头:“而且就他那样也不太可能失恋啊,小杨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小杨坐在较远一点的座位上,摇头。
“没谈恋爱可能是被拒绝了,”张队长拍拍李修远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年轻人,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路漫漫其修远兮!”
“这句话应该不是这么用的。”陈正来笑呵呵地说:“算了,大老爷们啥坎过不去啊。”
“嗯,你两慢慢劝我下班了,今晚要提前回家一次陪老婆。”张队长把任务丢下,转身走出办公室。
陈正来和小杨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李修远倒开口了:“我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
陈正来拍桌子:“你这状态太异常了,你从前就不是勤奋的人吧,这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调查过一次的人还去做第二次第三次,什么都问,连人家私事都问,我看小杨的笔录本我都服了你了,你到底想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