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张缄接过来,只觉得手中似乎握了一团火,温和而不伤人。
“我太太太祖父的龙牙。”
“你回去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是啊,”龙十三说着,一眨眼,“这可是龙宫的宝物哦,多少人想弄都弄不到。”
手中的牙齿翻了个身,露出另一面,一颗黑色的龋洞。
“这是什么?”
“呃……我太太太祖父的蛀牙洞。”
“原来龙也会长蛀牙,”张缄惊叹着,“不过,说来也是,龙都会长痔疮了。”
龙十三就顶着大红脸站起来,一把抢过那枚龙牙吊坠,把它挂在张缄脖子上。
手指的温度触在脖颈上,几乎就要环了过来。
龙十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恩人,我要把这个送给你当定情信物,看在我被打得这么惨的份儿上,恩人你要天天戴着。
”
“……好,我戴着。”
张缄低下头,看到自己小指上拴着的那根红线。而在另一个人手上,却什么也没有。是了,龙神原本就是没有红线的生物
。就算拥得再紧,抱得再用力,该失去时也注定会失去。那就让自己被这根吊坠拴住吧。
心中又酸又涩,张缄抬手,摸了摸他还是湿淋淋的头:“龙十三。”
“嗯?”
“亲我吧。”
龙十三的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可是……刚才被泼了尿,我还没洗过澡。”
“没关系,亲吧。”
于是闭紧了眼睛,在张缄嘴巴子上吧嗒亲了一口。又羞涩又可笑,可偏偏让人觉得温暖。
张缄就用手指点着嘴唇:“让你亲的是这里。”
龙十三的脸更红。
张缄叹了口气,伸手勾住他的下巴,用牙齿咬住他的嘴唇:“算了,还是我来吧。”
龙十三的嘴唇很干,还有些尿的腥臊味道。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下半身又硬了起来,猛地一个用力,把他按倒在地,张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龙十三,我想上你。”
“可是,恩人……我还是先洗个澡……”
话还没说完,就被吻住了。
张缄一把握住龙十三已经半硬的地方:“我要上你。”
两个伤患小心躲开了各自的伤口,好不容易终于磨完了一次,张缄就趴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了。龙十三小心地把他半挂着
的衬衣剥下来,又用毛巾沾了水帮他擦了擦脸和身体,这才把他扛到床上。
走动时可以感觉到有些粘腻的东西顺着大腿流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忙完了一切,才敢躲进浴室。水流哗啦啦响着,热水冲
进眼眶里,再和眼泪混着一起落下来。
一抬起头,正好看到眼前站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
“你们……来做什么?”
“他的日子不多了。”白色的那个说,“你自己也知道的,对吧?”
眼泪落进浴盆里,龙十三捂着脸:“他明明已经看到了我的龙角……”
“能看到龙角的人,是心怀梦想的人,只能看到龙神的人,是将死之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怎么就想不开了?”
龙十三不说话了。
黑色的那个叹了口气:“你是龙神,却强抢龙宫宝藏,还为他抹杀人间死者的存在,这已经是重罪了。如果你再想做的更
多,到时候上天降罪,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护你。”
“……是,我知道。”龙十三轻声说。
“生死有命,你没有办法帮他改命的。”黑色的说着,拍了拍龙十三的肩膀,“看开点,等你再活个几百年,送走的人多
一点,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你说的对,”龙十三抓着一条毛巾,“从今天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努力笑给他看。”
“那么……到时候我们会再来的。”
“我知道了。”
“保重。”白色的身影说着,拉住了黑色身影的手,时空微一扭曲,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就从张缄家的浴室里消失掉了。
龙十三坐在浴盆里,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用拳头捣住嘴巴,小声哭着。水流哗哗作响,盖他的哭声。
过了今夜之后,明天就要笑给他看。
第七章.你是我不能言说的童话
张缄睁开眼时,已过了中午。半迷茫中,手指抚向了身侧,床的另一边已经冷了。意识瞬间清醒,他一个激灵坐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
无论是厕所、客厅还是厨房都没有龙十三的身影。
强烈的不安感笼罩全身,连鞋子都顾不得换,就跑出屋了。
一口气跑下了两层楼,这才看到龙十三正站在一楼的楼梯口跟一位大婶聊天,脑袋上还顶着可笑的樟脑丸。不过张缄却笑
不起来,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抓住龙十三的手,把他往自己家拽。
身后传来有些别扭的声音:“恩人,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奇怪。”
张缄拉着他进了屋,一关门落锁,立刻把他按在门边上,迫不及待地吻着。舌尖勾住对方的小舌,又从下牙床扫过,张缄
用自己的分身磨蹭龙十三的下半身,喘息着咬他的嘴唇。
龙十三只好躲着他的嘴唇:“恩人……你怎么了……”
“我不会再放你回龙宫的。”张缄根本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伸手去扯他的裤子,“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再次被点燃的情 欲就像是一把火。
龙十三的脑子被烧得一片模糊,几乎就要喊叫出来。他只好努力平息着身体的渴 求,向他解释:“我只是去问问楼下的
阿姨,最近什么地方可以打工赚钱。”
肩膀的伤口忽然被按疼。
“我不用你去赚钱,我会赚钱的,我已经赚了很多钱。”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钱包,放在龙十三面前,“你摸摸看
,摸摸看,里面有很多钱的。”
张缄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一样。
龙十三却觉得他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心头软软的,龙十三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恩人,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相信我,好吗?”
头发被轻轻抚摸着,张缄咬紧了牙关:“从今天起,谁要带你离开,我就宰了谁。”
“好。”龙十三抬起头,吻他的嘴唇。
眼泪从两个人交叠的嘴唇上滚落下来。
张缄忽然用手掌遮住了脸:“讨厌……”
“恩人?”
“……我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
龙十三就蹭着他的头发:“没关系,没关系。”
炙热的肌肤相互磨蹭,张缄忽然一把按住了他,双眼定定地看着他:“龙十三,我要上你。”
突如其来的红晕袭上脸颊,龙十三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张缄,眼神专注。他那种可爱的表情,让张缄眼神一暗,一把扯掉
了他的全部裤子,抬起了他一条腿。
“恩人……”
龙十三小声叫着。
张缄下身一热,伸手进去时,还能摸到他微微肿胀的下 体。体内炙热如烧,张缄一手捏着他的屁 股,另一手焦急地扯落
自己的拉链,把早已勃起的下半 身塞了进去。粗糙的毛发蹭着他好看的屁股,张缄一顶到底。
龙十三一个哆嗦,昂起头,只能呼呼地喘着气。
“你的里面热死了。”张缄压着他额头,咬他的嘴唇,“叫出来,叫给我听。”
龙十三忽然伸手搂住张缄的脖子,把自己的舌头和牙齿尽数送上,颤抖着喊起来:“恩人……恩人……我喜欢你上我,真
的。”
插在他体内的巨物又勃然增大的几分,张缄用力挺了几下,木板门被两个人捣鼓地咯吱咯吱作响。张缄把舌头从他嘴里抽
出来,模仿着抽插的动作,用带着粘腻腻口水的舌头舔他的耳孔:“乖,我也喜欢操你。”
明明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催情。龙十三后 庭一阵紧缩,只来得及在高 潮之中想了一句话:如果再这么天天淫 乱下去
,自己恐怕要肾虚了。
这一次张缄是真发了狠,虽然以前也做过很多次,不过这次的完成度最高,持续时间也最长。做到最后,龙十三只剩下一
口气挂在张缄身上只哼哼,而张缄还血红着双眼,插个没完没了。到最后白色的精液喷了两个人一身,两个人这才又亲又
吻又摸地滚上床。
迷迷糊糊地睡了个盹儿,一睁眼,是被疼醒的。
双手被一根麻绳横绑在床头,虽然麻绳和皮肤之间铺了些手绢,不过手臂这么被一直吊着,却还是扯得膀子上的伤口有点
疼。转过头,正好看到张缄穿着单薄的衬衫坐在床头,拿着根碳条在打稿,刚洗过的头发散发着好闻的洗发水味道。
瞬间,下半身不甘寂寞地硬了起来,龙十三绝望地呻吟一声,刚想装作做梦转个身遮住这幅丑态,却见张缄的目光已经转
了上来。
“你硬了。”
一语中的。
后穴一阵抽搐,脑海里回放着射精的快感,脸颊几乎就能滴出血来:“恩人,咱们明天继续好么?……再来我的痔疮就又
要犯了。”
张缄把碳条和画纸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掀开被子,俯身上去。手指从他绑在床头的手臂上缓缓摸下去,龙十三脸更加血
红。
“恩人,我的屁股真不行了……”
张缄伏下身,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他的嘴,双手分开自己的臀部:“没关系,那我来。”
记得他以前的话,龙十三慌了,绑住双手的绳子扯得床头咣当作响:“恩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坚硬的下 体忽然落入一个炙热的部位。
张缄目光阴狠地瞪着他:“闭嘴!”
等这回结束,两个人都终于没有力气再折腾了。张缄就半枕在龙十三胸口,摸着他的乳 尖,沉声问着:“舒服么?”
手腕子还维持着之前被绑着的可笑模样。
龙十三的脸上说不上是红,还是紫:“其实……没有被恩人插舒服。”
张缄没有说话。
龙十三就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恩人……你生气了?”
“没有。”张缄简单地说。
这才呼出一口气,龙十三有些苦恼地说:“我好像被插习惯了,没有后面,前面硬起来也没什么快感了。”
张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解开了他手上绑着的绳子,抬起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龙十三看着他,忽然又扑了上去,狠狠地搂住了张缄,用力吻着:“只要恩人你喜欢,不论是上我,还是怎样,都可以的
。”因为现在的恩人,温柔得好像要疯掉了一样,让他觉得心里很难受。所以只要他能做,什么都可以的。
张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他:“对了,我想给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龙十三把被子裹在身上,凑了过去。
“我想画点不一样的东西。”他说着,把手边几张自己以前的画拿出来给龙十三看,“这是遇到你之前画的图,你看看,
从画里看到了什么?”
安静的街道上,清晨的阳谷正在慢慢洒落。
“恩人,你画画很好看。”龙十三诚信地称赞。
张缄没有说话,只是把那些画都拿在手里,一张张撕碎了,填进一旁的垃圾桶:“那时候的我,缺了点东西。”
“那你知道是什么了么?”
“或许吧,”张缄伸手揉了揉龙十三的头发,然后把自己身边的一根碳条拿了起来,“……刚才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这
根碳条上长了个蒲公英的花苞。”
黑色笔直的碳条上,一朵黄色的小花正在安静地摇曳着。
龙十三小心翼翼地从张缄手里抽出那根碳条,十指聚拢,捧在手心里。
“恩人……”
“只是一闪而过的事儿,等我一眨眼,就已经看不到了。但是,我想……或许你也能看的到吧。”
掌中的花舒展开第一枚娇嫩的花瓣。
龙十三拼命点头:“是一朵很小很小的蒲公英,她刚刚盛开。”
张缄把头靠在了龙十三肩膀上,安静地说:“……或许我是要疯了吧,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
睫毛垂了垂,龙十三想了想说:“我相信的,而且赵寒宇也会相信的……”
沉默了许久,张缄才说:“……说的也是。”
“恩人……?”
张缄就在龙十三脸蛋上捏了一把:“我去做饭。”
“好!”
◇◇◇
菜板子当当作响,卷心菜被切成了一堆丝,瘦肉也收拾完毕。伸手去拿辣椒时,胃口里突然间一阵刺痛。就像有数千根针
在刺穿着腹腔一样,疼得连指尖都抖了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扑簌簌地流下来,手中的辣椒掉在水池里。
张缄用手掌顶住胃口蜷缩在地,刺痛感顺着胃口带动小腿开始抽搐,想吐又吐不出来。
房间里传来龙十三欢快的声音:“恩人,上次说过的水煮鱼我还没吃到呢,下次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吧。”
声音越来越小,估计应该是太累了,又昏睡过去了。
大概疼了十分钟,那种难耐的痛苦才逐渐减轻,张缄扶着洗菜池子站起来,额头满是冷汗,再想拿菜刀手都有些酸软。之
前每每为了画图就会废寝忘食,知道饿得头晕眼花了,才会随便找点什么随便吃两口,这次终于把以前的不在意一次报应
足了。
默默叹了口气,想着龙十三现在定然睡得可笑又可气,明明觉得很空虚的内心就有点满足感。他放下手中的菜刀,轻手轻
脚地摸出了手机,站在阳台上拨通了赵老师的电话。
他不是赵寒宇,他不会一脚踏两船。
如果在两个人之中一定要选择一个,他会选择龙十三。
因为这两天做的次数太多,外加吃了些辣椒,到了晚上,龙十三痔疮果然又犯了。
撅着个屁股,好不容易挪到了厕所,龙十三痛苦蹲在马桶边上,给自己的直肠挤痔疮膏。九华牌的痔疮膏,放了好多麝香
冰片,又凉又舒服,里面还有珍珠粉正好给小菊花美美容,之前做太多火辣辣的地方顿时清爽了很多。
只是他走出厕所时,一双眼圈比兔子要红。
张缄看了他一眼,就问:“哭过了?”
“嗯。”龙十三老实地点头,“这次犯得停厉害,都有脱出了。”
“……那以后就不做了。”
“别,别,”龙十三一听,立刻扑了上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张缄一巴掌把他拍地上。
捂着屁股再次爬上床,龙十三拿个枕头顶在头上,笑嘻嘻地说:“恩人,你别生气,人家真是喜欢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