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沉思片刻:“你知道……程颢与我分道扬镳,抽走公司部分的资金,而我的投资并不顺利,再加上新合作项目的竞
争激烈,我压力不小。”
“蒋聿,凭你的能力,我相信一定能渡过难关。”季惟前倾,轻轻抱了抱他。
“但愿如此……”蒋聿苦笑了一声,“只可惜资金的缺口我暂时无法堵上……不然,一切都不在话下。”
“需要多少?”
“不是小数目……对了,我想把你调上来,作我的助理。”
季惟愣了一下:“这么快就给我升迁,不怕会有流言蜚语?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是靠卖身吃饭的。”
“部门的事你继续做,我会让老宋减少你的工作量。余下的时间过来帮我,对外我暂时不会公布。”蒋聿殷勤地在他耳
畔轻语,“你的能力……我了若指掌。”,
季惟暧昧地一笑,继而灵机一动:“蒋总这么处心积虑把我弄到身边……是不是方便随时随地,为所欲为?”
说话的同时,季惟的手已经肆无忌惮地探向了蒋聿的裤头。蒋聿从容地握住他的手掌,毫不示弱地将之拧向腰后:“到
时候,不知道为所欲为的那个,究竟是谁?”
夏日的燥热过去以后,秋风慢慢吹凉了整座城市。季惟开始爱上这种生活,工作,爱情,蒋聿,事业,交织在一起,每
一天都是崭新的挑战与期待。在蒋聿身边帮忙一个月,着实体会到他身上的重压,需要处理的琐事和各种棘手的事件应
接不暇,季惟只有全力协助。所幸,蒋聿身经百战,总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工作繁忙,自然少不了应酬。有时候,季惟觉得一个人回家无聊便会同蒋聿一同前往,然后待在车里耐心等待。偶尔,
看到蒋聿为了迎合同几个公关小姐逢场作戏时,心中或多或少地不免有些不快。
也曾问过蒋聿:“什么时候,也带我去为你分担分担?”
蒋聿以为他不过一时兴起:“这种场面,我足以应付。”
“至少,可以替你挡几杯酒……我担心,你的肠胃受不了。”
“你是担心我的肠胃,还是担心……我酒后乱性?”
季惟轻笑:“蒋聿,你是不是觉得,带个男人出去应酬,很丢脸?”
“珍品是该藏在家里的,而不是随便拿出去展览。”
“所以我只是你的一件附属品?”
“我并非这个意思,季惟,我想你很明白,在世俗的社交圈里,只有迎合和伪装才能令自己立足。”
“是,我很清楚。”季惟靠在蒋聿胸口无奈地笑,“但我还是很盼望有一天,我可以坦然地对全世界说,蒋聿,是属于
我的。”
第十九章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比如突然有一天蒋聿来问季惟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出席一个私人酒会。
“时间,地点,还有,你希望我穿什么出席?”季惟干脆利落地答应,靠在蒋聿特别休息室的沙发上,自信满满地望着
他。
蒋聿倚在窗边望着他,滤进的夕阳勾勒出的轮廓让他的视线凝滞。
季惟嘴角常挂的那抹笑总是散发着有意无意的诱惑。
有足足一分钟蒋聿没有说话,忽然茫然自己的提议是不是太不荒诞。
“改变主意了?”季惟双臂托在脑后,懒懒地。
蒋聿终于回到现实里:“今晚,八点,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徐辉不喜欢太拘谨的酒会。”
季惟眼前一亮:“徐辉,曜华集团的老总?如果我没有记错,最近虎视眈眈想同他们合作的公司不在少数……这场硬仗
,并不好打。你能拿到入场券,一定费尽了脑汁吧?”
“这次合作成功与否对公司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如果失败,我也许再难翻身。”压力虽大,蒋聿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届时,我也许可以有一个绝对够长的假期满足你去欧洲度假的愿望。”
“我可不认为,到时候,你会有心情和我出去散心。蒋聿,你究竟有多大胜算?”
“前途未卜。徐辉行事向来不照常理出牌,换句话说,能否成功要看他的心情。”
季惟思忖了一会儿,从沙发上坐起来:“听说徐辉……有一点特殊嗜好。”
蒋聿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季惟已事先做足了功课,尴尬地笑了笑:“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
“以前陪客户打高尔夫,见过一次面,听说了一些奇闻轶事。”
“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不会强求,决定权在你。”
季惟从容地一下,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解开胸口的衬衫纽扣:“不知道会场的冷气会不会太凉。”
徐辉的酒会,安排在私人会所,华贵典雅。虽是小型的聚会,去的人却还是散布满了整个贵宾包间,大多都是业内有头
有脸的人物。
蒋聿带着季惟出现在人前时,不可避免地引来了诸多侧目,不知道是因为带男性共同出席太显另类,还是季惟这张陌生
的脸对于所有人来说过于惊艳,总而言之季大帅哥的自我感觉颇好,尤其是当徐辉来时,在济济一堂的大厅里,略略地
扫视,目光投射过来定格在他和蒋聿的方位上时,那抹带有好感的浅笑所传达的信息,再分明不过。
徐辉的特殊爱好,在圈子里虽不是公开的事,但对于那些嗅觉敏锐的人来说无疑是心知肚明的秘密。商场上,徐辉给人
的印象永远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王者风范,他身边总是带着的秘书永远都是一些外表光鲜、能力不容小觑的年轻男
性,但他的态度却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季惟很相信,如此完美亮相的人,华丽转身后露出的真相,定是截然不同,惊世骇俗。徐辉的深藏不露,毋庸置疑,如
果换一个更恰当却逆耳的成语去形容,恐怕非道貌岸然莫数。
蒋聿应对这样的场面,已是老手,从容不迫地周旋于几个关键人物之间,从不把目的彰显于外,却能作到于不动声色间
点到即止。
季惟站在一边,很优雅地笑,这样的笑容他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许多年,那和平日里他面对少非或者蒋聿时的笑完全不
同,不添加任何妖孽因子,官方而美好,杀伤力不强,覆盖面却惊人的庞大。
至少,在酒会的当场,没有人表现出对他的反感,再加上季惟为蒋聿适当的补充,很快成为了全场关注的新焦点。在蒋
聿抽不出身的时候,也有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客气地同他打招呼,季惟的暧昧攻势证明有效。
偶尔没有第三人在场的间隙,蒋聿温存地在无人的角落里,轻轻搂了楼季惟的腰:“看这情形,我真该早点把你给带出
来。”
季惟抿了一口酒,嘴角诱惑地勾起:“不是你说我不适合带出来展览?”
蒋聿摆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假以时日,你的新老板或许就在这些人之中。”
季惟微微一惊,妖艳地轻笑一声:“怎么,蒋聿,你是怕我变心,还是……想借此告诉我……你,吃醋了?”
“我是在想……你这么年轻有为,有朝一日成为对手,兴许可以激励我更上一层楼。”
季惟趁着四周无人,在他唇上轻啄一口:“蒋聿,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事情。”
“那么……既然你这么聪明,读出了我的脑中所想,该给我什么补偿呢?”
季惟的眼睛微微一眯:“我已经把我的人给了你,这难道还不够么?”
“远远不够……我要的是你这里的东西。”蒋聿的手指不知不觉地徘徊在他的胸口。
“可我分明早就给了你。”季惟的目光向远处瞟了一下,“你没感觉到我的心忽然抽了一下?”
蒋聿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看见程颢了,他正朝你走来。”
果然一转身,便是撞个迎面。
“多日不见,你过得好么?”淡而无味的寒暄。
“很好,谢谢。”
“希望真像你说的那样。”程颢意味深长地笑,然后友好地跟季惟打了招呼。
“如果你不动什么手脚,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程颢云淡风轻地笑:“商场如战场,如今我们分道扬镳,我还和从前一样,只不过现在是为了我一个人的利益。”
季惟在空气里闻到淡淡的火药味,心领神会地借口离开:“我饿了,去取点吃的,马上回来。”
一窗之隔的阳台上,夜晚的空气甚是清新。季惟靠在廊柱上,隔着窗帘刚好能望到蒋聿。即便是同人争执,蒋聿的嘴角
依旧是从容的笑,只是那抹笑很鬼魅,有一种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脊梁骨发凉的魔力。季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害怕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微微地打了一个冷颤。
有时,季惟在内心深处仍然能感到一种影影绰绰的不安。
最坏的时候,他会恐惧地问自己,那张温柔的笑脸会不会只是一层厚重的面具。
季惟转身,对着夜空中圆满的月亮笑了笑,这一次,终究是沉沦得彻底。
当你在拥有的过程里就惶恐地一遍遍害怕失去,那大概,是因为你总以为你所拥有的还不够。
“这里的景色不错,你觉得呢?”身后,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似曾相识。
第二十章
季惟回头,月光下的人形高大挺拔,待走近了以后,眉目间的那抹艰深锐利再清晰不过:“您的眼光独到,这里的确风
景宜人。”
“我说的,是人。”男人走到他跟前,将酒杯递过去,“赏光陪我喝一杯。”
季惟欣然接受:“徐总,你客气了。”
松开酒杯的手指在季惟的手背上轻轻掠过:“原来你还记得我。”
“您的名声在外,即便我不记得,也常有人会提起。”季惟对他的骚扰虽感不快,但表面上依旧维持得温文体面。
“这么说来……你其实并不想记得我?”徐辉靠得更近了,胳膊倚在他身后的大理石柱上,而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更是
灼得季惟很不舒服。如果没有记错,徐辉早已经算不上年轻,只是那些以苍老为名的证明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多少痕
迹,甚至显得比蒋聿更加成熟稳重。单从硬件方面来看,季惟承认他足够优秀,英俊潇洒、气质非凡、慷慨多金,然而
徐辉却远没有常人想象得如此单纯。
“但我依然记得你放我鸽子的那一次……让我很生气。”
季惟轻笑,从容地咽下一口香醇的美酒:“被我放过鸽子的男人很多,如果每一次我都记得,我怕我的脑容量会不够。
徐辉听到这里,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一点脾气,“季惟,你是第一个给我下药,也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
“一点点安眠药只会让你睡个好觉。”
“季惟,至今为止,只要我想要的,不论是人还是东西没有一件是得不到的。”
轻浮的笑留在嘴角,季惟足够自信这个训练了多年的笑一定绽放得很性感:“这么巧,至今为止,只要是我不想的,我
绝不会让那个人碰我一下。”
徐辉淡然的表情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尴尬和不满,但很快揶揄地挑衅道:“真期待看到你在我床上辗转承欢
的样子,我想,一定会比想象中更美妙……”
“恐怕你会失望的。”
“季惟,你的名声在外,我不可能听不到……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一些非常精彩的影像资料吧……”
季惟愣了一下,很快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吐出的那句话显然不是徐辉想听到的:“是么?改天如果卖得好,是不是
该给我分红?”
徐辉只有由衷地感叹:“厚颜无耻……我喜欢。”
“没有你变态,我很惭愧。”
“……”徐辉沉默,盯着季惟的脸放肆地端详,好像想从那双眼睛里看透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季惟开了个小差,睨了一眼头顶的月亮,才发现早已藏进了乌云里。如此一来,月黑风高得恰是时候。
须臾之间,季惟的后脑勺被压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突兀的阵痛,接着便是掐在脖子上的手,力道很重。
只数秒钟的时间,徐辉松开了手。季惟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看见蒋聿正快步走来。
刚回到家,季惟便筋疲力尽地如烂泥一般躺倒在了沙发上。蒋聿倒来两杯清水以后,疲惫地解着脖子上的领带。
季惟早已前襟大开,衣衫不整地看着蒋聿,痴痴地酸笑:“和老情人聊得如何?”
蒋聿居高临下的俯视,嘴角是一抹淡淡的不屑:“那么你呢?聊得是否过瘾?”
“你指的是谁?”季惟略略翻了个身,肩上的衬衣滑落下来,纯情地装傻。
“季惟,没有想到你的涉猎范围如此之广。”蒋聿话中有话,捡起掉在地上的衬衫盖在季惟身上,“徐辉可是个……”
话还未尽,季惟抢先道:“我没和他上过床。”
蒋聿笑,难以置信地摇头:“那可不像是你。”
“我有一个原则,不和变态上床。我很怕痛,徐辉是个虐待狂。”
“噢?你怎么知道?”蒋聿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用手指在季惟的光裸的锁骨处划着圈。
“曾经交过手,犯罪未遂。我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手铐和低温蜡烛,所幸那些天我睡眠不好,随身带着刚买的安眠药,
于是在他的茶水里下了一点。待我气定神闲去洗澡的时候,他已经很不幸地睡着了。”
蒋聿骤然笑起来:“你那一点恐怕不少吧?”
“你知道……我是个善良的人。”季惟微微起身,扯住蒋聿胸口垂下的领带轻轻一抽,“我对你,一向是毫无保留。那
么你呢,蒋聿?见到程颢,还会怀念过去么?”
蒋聿在他身边坐下,难得的从茶几上取了季惟的烟点了一根,沉思,然后等烟耗去了半根才重新开口:“程颢是个记仇
的人。他给我下了个套,之前的投资,我输得一败涂地,一时之间,恐怕连翻身都很困难。”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星期。”
“既然和平分手,何必如此不留情面?”
“你不了解程颢的为人,他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没有他,我寸步难行。”
“为什么不告诉我。”季惟坐起来,温存地从后拥住蒋聿。
“告诉你无非是多一个人为我担心,这又是何必。”烟灰被从容地弹入了烟灰缸。
季惟听到这,心情复杂:“你是真的不想我替你担心,还是……觉得我帮不上忙?”
蒋聿想了想:“我自己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