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今天才认识!”
“你在现代也那么保守吗?”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背。
“上床应该有感情基础吧!”我全身僵硬地回答。
“人生苦短,何不把握今朝,你很对我的胃口!”独孤伤捏起我的下巴,提起手中的酒壶灌进我嘴里。
辛辣的酒打湿了我的脸,眼角被刺激到流下泪来,在惊呼声中独孤伤直接把嘴对准了我,把他口中的酒强迫我咽下。
一时我怒气攻心,前一刻还是彬彬有礼的人,怎么一喝酒就变色狼了,看来江湖里传说他的喜怒无常也不是没道理。
思虑间被独孤伤抱了起来,扔到他的水床上。
“独孤伤,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你是文明人,应该不会变成强奸犯吧!”这里是他的地盘,我完全如同待宰羔羊。
“文明,那是千年以后的事,强奸,如果变成和奸的话就不算了吧!”他的袖子一挥,一种浓郁的香味充满我的鼻腔。
独孤伤此时反而不动,抱手站在床边看着我。
我的身体越来越热,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龟儿子,居然给老子下春药!
四十九、原来我如此值钱
不知道别人失了身会怎么办,我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走,只知道自己若再留在这里就永远没办法再见姚错了。
独孤伤不知去了哪里,身上、床上与房间靡乱的痕迹诉说着昨晚的激烈战况,后穴传来的痛楚让我把眉头皱成川字:卑鄙的家伙,先前还说给我做实验,结果还是攻城掠地把我吃得骨头都不剩。
挣扎着爬起来用房间里的水清洗了一下,然后翻箱倒柜找出独孤伤的衣服穿上,摸出了他的房间。
他的手下见到我并不阻拦,视我如空气般目不斜视。
我来到不死城门口都不敢相信离开得如此容易。
身后响起了马蹄声,一个眉清目秀的紫衣少年策马来到跟前,停住马:“公子,城主要我转告你,若他朝你遇到危难,只需大声说‘独孤之城,不死不灭’,自会有人救你;只是从此后你必需留在不死城,有生之年都不得出城!”
交待完毕后紫衣少年跃马而回。
铁门徐徐打开,我懵懵懂懂地出了城,回味着紫衣少年的话,隐隐理出些头绪:独孤伤本是江湖上有名的魔头,我能从城中顺利出来,江湖中人自会怀疑我与他的关系,犹其是齐帮主,所谓灵魂穿越这种事,若非当事人自己经历,没有人会相信吧,我回到赤焰帮99%会被当作叛徒;而姚错,我以为自己必死,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要大公子说我回了无泪山庄,以大公子的个性必然会把我说得十分不堪,就算我见到姚错要如何跟他解释,他的毒、他的解药,都是无法言说的东西,我与他的缘份真是浅得可以;偌大的江湖,居然找不到可以容身之处,难怪独孤伤那么轻易就放我出来。
一阵凄凉,一阵心伤,我居然在门口站了许久而决定不了离开的方向,跺跺脚,这条命已是老天恩赐的,就算明天就死也赚了。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可以接受我们因为相处太难、性格不合或性生活不协调而分手,但绝不能因为莫明其妙的误会或别人的挑拨、阴谋而分手。
深吸了一口气,我为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向着将军府的方向前进。
古语说来时容易回头难,当时我们来不死城用了三天,可是现在我走了整整七天都没有到,因为当时情况危急,我所有的钱物都放在了将军府,身无分文的境况就是饿了吃野果,渴了喝溪水,晚上睡在破庙或别人家的屋檐下,感觉自己快成了野人。
若不是抱着一定要见到姚错没事的信念,我怎么也想像不到自己可以像红军一样风餐露宿步行千里。
当我终于站到将军府门口的那一刻,真的可以用热泪盈眶欢喜若狂来形容,我说要求见大公子,被守卫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出三米开外:“臭要饭的,大公子也是你这等人能见的!滚远点,若惊扰了贵人们,要你生不如死!”
“你对大公子说明永夜求见,我只是想问问朋友的下落!”我忍着胸口传来的巨痛,用尽力气说道。
“朋友!你这等贱民的朋友大公子岂会认得,再罗嗦大爷就把你的舌头剪掉!”
“张勇,你要把谁的舌头剪掉?”七公子面带笑容地出现在门口。
“七公子,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叫化,居然想见大公子!”守卫恭恭敬敬地回答。
七公子望向我,手中的纸扇一滞:“永夜,是你吗?”
我本想躲开,但又想到以目前的情形恐怕没办法见到大公子,七公子虽然阴险,但也没对我造成了什么伤害,只有靠他才能知道姚错的情况。
“是我,七公子!”
七公子伸手拉住我,守卫结结巴巴地问道:“七公子,您认识这个人吗?”
“闭上你的嘴,舌头先留一会,若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七公子作了个剪刀的动作,吓得那守卫脸色发白手脚发抖。
七公子并没把我带进将军府,把我带到一间偏僻客栈,吩咐店小二把热水抬到房间,并让人去买了一套衣服;他自己则在楼下雅间等我。
待我梳洗好后下楼,他已备好了酒菜,我也不客气,许多天没吃过热食了,虽然只是家常菜,却让我觉得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我吃得太急,被一大块牛肉哽到,拼命地咳起来,七公子站起来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递给我一杯水,终于把那块牛肉咽了下去。
“谢谢!”我头也不抬地说完,继续消灭宫保鸡丁。
七公子沉默地看着我吃,没有问任何问题。
待我终于饱得连站起来都困难的程度,我大大地打了一个嗝,抹抹嘴心满意足地说道:“真爽,补充够能量应该可以支持回帮了!”
“姚错没事吧?”我这才正眼望着七公子。
他愣了愣,而后冷笑一声:“果然感情深,什么也不问,只想知道他的事!”
“他还在将军府么?”从七公子的态度,我推断姚错的毒应该已解,现在只想知道他的所在。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七公子眼神阴郁地盯着我。
“我只是赌七公子也有磊落的一面!”我淡淡说道。
“磊落!”他大笑出声,笑声里却充满嘲弄。
“若不是那天的事,七公子在永夜心里也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虽然有些公子哥的骄纵,却是心善之人,一个孝顺和挂念娘亲的孩子就算再怎么争斗和算计,总保留着一份未泯的纯真!”
七公子的眼底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懂得利用人的软肋,永夜。你挂念的人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如果感情可以说出因为所以,那世间就再没有喜怒哀乐悲苦情愁,人生在世,本就有得有失,得到是喜,失去也未必不是福。七公子又何必执着!”我努力把以前听过的喜欢佛法的朋友的话灌输给七公子。
“哼,我只知求仁得仁,你自避我、怨我、逃我,我自追你、恋你、缠你,人是会变的,谁不是从陌路变成熟悉,若人人都淡泊于世,因为得不到或难以得到而退却,那么人活得有什么意思!”七公子的辩辞让我口拙,真是看不出他如此厉害。
“只是你不嫌累的话随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姚错在哪里吗?”我转到正题,不想再与他作无谓的纠缠。
“赤焰帮!可是你不能回去,永夜!”七公子面上的关节之情倒不似作假。
“我问心无愧!”我隐约知道应该与不死城有关,这没报纸没网络的时代小道消息也传得如此快,真是想不到!
“齐帮主已发出了悬赏令,说谁能把你活着带到赤焰帮就赏银五百两!”
“原来我如此值钱,若是死了呢?”我大感有趣。
“笨蛋,你就没有性命堪忧的自觉吗?死了一百两!”七公子给了我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别人赚不如自己赚,不知道自己送上门帮主会不会给我五百两!”我突出奇想,脑袋上挨了一扇子。
五十、江湖路(一)
七公子雇了一辆马车,如同当初我充当小厮一般,不过走的是回头路,或许是不归路。
出钱的人最大,所以我容忍他的乖张与怪僻,还有经常性发作的狂躁综合症。
“你为什么要去送死,我很差吗,到底姚错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这一天,本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我靠着车楣正在欣赏路边风景,就被他一把拉过去揪着衣领乱吼了一通。
“有他的地方就是家,我只是回家而已!”我平静地回答。
“白痴!”他第一千零一次骂道。
“疯子!”我第一千零二次对骂。
“你再说一次!”七公子今天的狂躁症特别高涨,他的眼神变得危险。
好女不跟男斗,我赶紧放低姿态:“我是称赞您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是吗?”他粗声喘息着伏在我的肩头,半晌,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我的痛呼声刚喊出一半就被他封住了嘴,辗转反侧,诉说着求之不得的苦闷与年少轻狂的失落。
我不挣扎,不抵抗,完全地放任。
“什么意思?”非礼者貌似不满地问道。
“钱货两清。就当你送我回赤焰帮的路费好了,我向来不喜欢欠钱!”
七公子几乎要把我的手臂捏断,而他眼中的痛并不比我少。
我不明白他那莫名的感情,因为不能回应,所以先选择残忍会比较好。
在他松开我之后,我与他保持了最远的距离。
走了一会,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何伯,什么事?”我刚掀开帘子,一柄剑指到喉间。
“明永夜!”这个长得符合一切强盗特殊的人狠厉地问道。
七公子伸手把我扯到身后,用纸扇挑开了那人的剑,快得只在一眨眼的时间。
“果然有保镖!”那人吹了声口哨,旁边的树林里又窜出几个人。
保镖!虽然情况很危急,但我还是不应景地笑出声来。
“待在车里别出来!”七公子沉声交待,完全没有平日的绔纨与张狂之气。
其实我很想说如果那些人只是想把我活着交给齐帮主,那就不必打了,七公子还可以节省一笔路费,可是他那种坚定与守护的眼神让我欲说无言。
二十分钟后,战斗结束,七公子胜,可是他也挂了彩。
“会赶车吗?”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我二话不说地爬到车夫位置,无视那些鲜血与尸体,第一次感受到江湖的冷酷。
如同第一次开车的人,兴奋竟大过害怕,我总算安全地把车赶到临近的小镇。
把马车交给店小二后,我要了一间上房。
“需要请大夫来看看吗?”我把七公子扶进房间后赶紧解开他的衣服擦看伤势。
“你在担心我吗?”受伤的家伙反而脸带笑意地抓住我的手。
“我只是担心没了保镖小命不保!”我眼见他的伤口甚深连骨头都露了出来,没好气地应道。
“刚才那几个并不是平常的剑客,他们目的绝不是五百两银子!”七公子皱眉道。
“难道他们是独孤伤的仇人,以为我是不死城的人吗?”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恐怕是的,所以齐若轩其实是在保护你,五百两银子的大手笔只是幌子!江湖上想要独孤伤命的人多不胜数,而活着走出不死城的你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切,姚错当年刺杀独孤伤不死,怎么没有找他的麻烦!”
“因为大哥封锁了一切消息。”
“喔,那这次他不但没有隐瞒,还刻意地宣传,让我扬名天下,真该谢谢他!”我露出嘲讽的微笑,那个大公子真不是一般的阴险。
五十一、江湖路(二)
“应该不是我大哥,这些日子他忙于医治姚错,哪有精力去做这种事!”
我不予置否地冷着脸坐到旁边,倒了一杯水喝下。
“你不相信我的话对不对,永夜?”小屁孩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烦,流了那么多血你都不会体虚吗?”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真是说不得,话出人晕。
“喂!你该不是装的吧!”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脸,半晌没动静,终于确定他是真的晕了。
慌乱之后,我摸索着他身上的钱财,准备去请个大夫,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江湖人物的目标,如果这样贸然出去不仅自己危险,也会连累七公子。虽然我不喜欢他,可是也没理由要他为我送命。
细细思量后,我乔装打扮了一番,溜出去买了止血的药、衣服和胭脂水粉,顺便打听了地方官的住址。
回到客栈后,我用热水洗净七公子的伤口后洒上了药,作了简单包扎。
北方的千叶草染发效果真不是盖的,纯天然的染发剂,可惜带不回现代。
我修了眉,盘了个未出嫁女子的发型,擦了胭脂水粉,一个清丽中不乏妩媚的佳人新鲜出炉。
“你是谁?”正对着镜子自我欣赏间,一柄冰凉的剑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伤还不算重嘛!”我小心地把剑挪开,转过身不意外地见到七公子被雷劈到的神情。
“你,你,你是永夜?”他结结巴巴地问着,脸红得如同被蒸熟的龙虾。
我点点头,坏心地给了他一记秋波,然后用鼻音撒娇道:“怎么样,美吗?”
结果这个小屁孩很不给面子地做呕吐状,而后酷酷地命令道:“换回来,丑死了!”
“口不对心的家伙!”我不理会他,穿上绣花鞋在房间走了起来,不时问道:“怎样,像个真正的女人吧?”
“没胸没屁股的,像块木板!”
我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这家伙不是穿来的吧,骂人都那么后现代。
“反正又不是给你看,无所谓!”我耸耸肩。
“什么意思?”七公子眼神瞬间变得阴郁无比,他大力摇着我吼道:“你想扔下我一个人走吗?”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没必要拖不相干的人下水。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吧?”我淡淡地把他的手拂下我的肩。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七公子红着眼扑上来一下禁固住我的头,发狠地吻着我的唇,不,应该用嘶咬更合适,鲜血顿时弥漫了我们的口腔。
我一动不动地任他发泻,任他把我的头发弄散,任他把我的衣服脱掉,任他上下其手,任他为所欲为。
五十二、又见故人
不知过了多久,这只厣足的小兽终于汗水淋漓地倒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无比艰难地支起身体,对着满床淫迷缭乱低骂了一声SHIT,然后揉着快要断掉的腰腿诅咒这个家伙永远不举。
拼尽了力气才把自己打点完毕,我不想再回望那个连做梦都叫着“不要离开我”的人,我于他,不过是江湖的一场迷梦,梦醒之后会有惆怅,但总会淡忘。
虽然夜路难行,但是回赤焰帮再见姚错的念头让我克服了恐惧和疼痛,趁着夜色,我踏上了吉凶难测的回帮之路。
幸好我买了两套女装,刚才那套被七公子撕得不成样子,现在这套水红色的也真不错,总算找回了点做女人的感觉,如果不是夜太黑太静太深的话,我几乎觉得现在是在度假,而非亡命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