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自己站出来。”
依然没人主动站出。
局面发展到僵硬的地步。
温煦阳双手交叠,搭在椅子扶手上,目光悠悠在他们身上流连几圈。
“七目,你上来。”
七目闻言,便在众人主动分开的空隙间,款步走上阶梯,来到他身边。
他一站到温煦阳身边,就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真相,不过如此。
他和温煦阳共同设了一局。故意将交货地点说出,故意等着警方缴货。
放了长线,就等内鬼慢慢上钩。
如今,内鬼已在阳光之下暴晒,无处可逃。
“你们俩,有什么话要说吗?”温煦阳将他揽在怀里,俯视台下那两个人。
钟子立垂首,谦卑道:“不知道大佬想听什么。”
“就说说你向条子通报了多少有关我们内部的消息吧。”
“条子?我没有和条子联系。”钟子立吃惊抬头,“莫非大佬怀疑我是卧底?”
“难道不是?”温煦阳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来,看着他演戏。
“我不是。”
“继续装。”
“我真的不是。若说内鬼,我也一直在调查。”
温煦阳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那你倒说说看,你查出了什么?”
“上次龙港湾失手,我就一直在调查。我们表面上虽然查到了内鬼,但其中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譬如那个内鬼只是一个普通小打手,不可能知道接头地点这么私密的信息。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通知他的。”
“所以呢?”
“当时大佬命我将他做了,我没有,而是将他放了。”
“放了?”温煦阳眸底寒光一闪,声音冷冽下来,“你擅自行动?”
钟子立不紧不慢,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来。
“我将他放了,才能引出大鱼来。我想,大佬其实也知道那条大鱼是谁了吧?”
温煦阳沉默,不做声。
旁边的七目则一派从容微笑。
“甄纯,我虽然是你推荐进来的,可你,也不至于这样陷害我吧?”忽地,钟子立转身,冷冷问向身后的甄纯:“我当你是好兄弟,你却这么害我,幸亏我留了一手。”
甄纯眯起狐狸眼,笑唇依旧上翘,从容镇定。
“是我,没错。”
他答,一切尘埃落定。
通知警方消息的人,是甄纯没有错。
那晚,温煦阳派来监视他们的人确切看到甄纯偷偷摸摸出去了。而钟子立,则一直和七目在一起,在那温泉中,搅起一池春水。
内鬼查出,又有明确证据,是时候该灭口了。
于是,当晚,甄纯被几人秘密带到温煦阳的书房内。
钟子立和七目都在。
几把枪支抵在他的脑袋上,枪口寒凉。
“你想怎么死呢?”
甄纯微微一笑,抬头:“请便!”
“呵呵呵呵,好胆量。”温煦阳鼓掌,敛起笑容,瞥了眼钟子立。
只见他身形微动,脸上却没什么反应。
甄纯眼皮一跳。
有人抬来一坛火炉,放置平地,于炉上架起一把切骨刀,开始烤。
温煦阳端着茶杯,徐徐吹开飘在杯上的茶叶,热气袅袅。
“那就来点火辣的吧。”他说,随着话落音,甄纯立刻被按倒,衣服剥去,精赤伏地。
切骨刀被火烤的炙热,通体赤红。
有人走过来,分别捉住甄纯的四肢,不让其动弹。
紧接着,切骨刀划入他的左腿。
嘶啦一下,皮肤里冒出热气。
刀子切破他的皮肤,再深入,切进他的腿骨。
甄纯感到身体似被劈成两半,痛感让他几欲癫狂。
全身的血液一齐涌上大脑,沸腾,再沸腾。
但他咬牙,拼死不发出一声呻吟。
滚烫的刀子更深入,切开了他的腿骨,在他骨头里乱搅。每一下都痛得让他想吐。
血屑乱溅,皮肉的焦味在书房里散开。
刀子划开他的小腿骨,一路下划,再切开他的脚腕,剖开他的脚踝,切碎。
一直静观的七目这时察觉身边的子立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只见他脸色如骨灰般惨白。
“继续。”温煦阳很满意眼前这幕场景。
实在好景色。
好久没见过这么绚烂刺激的美景。
刀子切碎甄纯的脚踝,再剖开他的脚掌,一根一根剔去他的脚趾甲。
血肉的味道让人昏昏沉沉。
七目觉得自己有些想吐。
“子立啊,你看我帮你报了仇,还满意吗?”
面对温煦阳的问题,钟子立咬着唇,狠狠点头。
“那就好。”温煦阳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懒懒的说,“那就到这里吧,我也要睡了。”
“大佬,是要……”动手的人指着脑袋作出枪毙的动作。
“你说呢?”
手下立刻会意,抓起甄纯的头发,用枪抵住他的脑袋。
甄纯费力的睁开眼,望着钟子立,用眼神告诉他,下辈子,还要做你兄弟。
枪,眼看就要扳动。
“住手!住手!”
大门忽地被推开,一身狼籍的郝帅突然闯入其中,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大骇,不顾一切扑上去,以身挡住甄纯。
“想杀他,先杀掉我。”
后面紧跟上来的手下慌张解释:“大佬,少爷他……少爷他以死相逼,我们也没办法。”
温煦阳沉默。
过一会。
“闪开。”
“不。”郝帅梗着脖子,大脸涨的通红,“放了他!”
“我叫你放开!”
哗!
温煦阳将茶杯摔碎,盛怒拍桌而起,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孽障!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可郝帅就是孽障,就是不争气。
不仅不争气,还帮着外人威胁自己。
只见他那张总是傻乎乎的脸突然变得冷飕飕,咬牙威胁:“爸,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当年那本丢失的账本。我现在告诉你,那些东西都在我手上!”
从血腥狼籍的书房出来后,七目拢起袖子,慢吞吞在黑暗中行走。
夜凉如水。
天上嵌着一枚生铁般冰冷的月亮。
园子里的竹子被风吹动,连枝带叶,似一只只骨节狰狞即将垂死的手,又如一群披头散发的厉鬼。
身后传来温煦阳气急败坏的痛骂声,以及郝帅背着甄纯找医生的叫喊声。
“手段不错啊。”身边的钟子立突然发声。
“你不也是。彼此彼此。”
二人相互虚伪称赞,眼底早没了前一晚缠绵时的温存。
仿佛那一晚,所有缠绵温存,都是幻象。
一阵寒风刮来,院子里的枯叶铺天盖地漫起,遮住星月。
钟子立望着他渐行渐远最后隐在黑暗中的背影,擦了擦刚才咬破的唇。
他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明镜,沉痛而沉默。
他早就知道温煦阳一直在怀疑他,从第一次龙港湾的内鬼被捉住时就开始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不好处置他。
倘若自己不彻底解除这道怀疑的屏障,他的行动就会一直被限制,得不到进展。
所以,在这次行动中,他故意露出破绽,让警方在半途就截了货,让温煦阳他们发现他们四人中出了内鬼。
而那个内鬼,就是甄纯。
在这场死局中,总该有个人担当弃子。
七目回到了家。
冷冰冰的出租屋,没有人气。
他沐浴更衣,洗去满身风尘,一身血腥。
尔后,坐在沙发上,开始吞药。
现在的他,不借助药物,是无法进入睡眠的。
水杯放下后,他又瞥见茶几上摆着一份文件。
死气沉沉的文件。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没了勇气打开那东西,好像那里面装着一头可以食人的猛兽。
心,扑通扑通跳动起来。
七目啃着手指,死死盯着那份文件,与其对峙,仿佛在做垂死的挣扎。
最后,他还是败迹。
拿起了文件夹,拆开,迅速扫了一眼。
然后,他的脸色一变,整个人僵硬住,如泥塑木雕。
很久很久都没动。
连窗外的月亮都隐进了乌云中。
他脸上的素肌忽地,抖起来,眼泪冒涌而出。
温煦阳躺在太师椅上,由私人医生给他上药。
伤在口腔,经过多日治疗,已近痊愈。
医生感慨:“我俩也相交多年了,你和张王二人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会突然在这时决定出手?”
“再不动手,就该让他俩爬到我头上来了。”温煦阳回道,“何况,我也想趁这次机会,揪住内鬼来。”
医生点头:“你真相信甄纯是鬼?”
“不敢肯定了。如果钟子立也是,那这小子心肠也太狠了些。看着兄弟被剜肉,却一点反应都无。”
温煦阳在医生的示意下张开了嘴,由他把药膏涂进嘴里。
药很苦,涂在伤处凉丝丝的。他想了想,又说:“当年老郝居然把那本账丢给了他的儿子。这是我没想到过的。”
“他是怕你为难他儿子吧。哎,老郝这辈子,估计也就骗了你这件事。殊不知,你对小帅亲如生父。”
“只可惜这孩子不懂我苦心。居然帮着外人拿本子威胁我。”温煦阳叹息,说不失望是假的,这些年来,他没留下任何子嗣,一心一意照顾郝帅,完全就把他当成亲生的了。
恨铁不成钢,大概就是说他现在的心情。
医生替他上完药后,合上药箱:“那个叫七目的孩子,你对他好像……很不一般?”
温煦阳笑了笑:“他?你想太多了。他不过是个伺候男人的杂碎罢了。”
“真的只是如此?”医生不相信。
“不然你以为?难道我还爱上他不成?”温煦阳拍了拍医生的肩,“老朋友,我又不是毛头小伙子了,还谈哪门子的恋爱?”
医生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总之,你还是注意一下吧。那小子……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
外头这时有人敲门,一把声音如鬼魅般寒凉:“温总,能进来吗?”
医生与温煦阳对视一眼。
“那我先走了。”医生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门开了,门口站着的,果然是七目。
他穿着雪白的狐皮大衣,拢着袖子,昏沉沉夜色瞧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一双眼睛在暗处泛着幽幽光芒。
医生停在他面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皮囊好有胆色,怪不得老温喜欢你。”
七目抬头,嘴角微妙上翘:“过誉。”
他抬头,医生才发现他的面相很有风情,一双凤眼夹着寒气,逼的人不愿与之对视。
懵地,脑海中闪过一人。
似曾相识的女人,有着同样风情灵动的双眸。
“你家是哪里的?”医生忍不住发问。
“老家青蔷市。”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七目莞尔,笑笑望着他,却不再回答。
太师椅上的温煦阳皱眉,走过来揽住七目的肩:“老朋友,你该不会也对他起了兴趣?”
医生被他说的一愣,忙摇头呸了口:“你都说是杂碎了,我怎么可能看的上。”
说完,摔门离去。
瞬间,屋子里就剩下秦温二人。
温煦阳把他抱到太师椅上,婆娑着他身上的雪白狐皮:“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七目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间,轻轻蹭着。
温煦阳爱极了他这个小动作,就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天天随身带着。
握了握七目冰冷的手,他问:“冷吗?手这么凉。”
七目回了声冷,下巴就被对方捏住。只见他脸色一片惨白,眼底散着一道疲累的青灰色。
“去洗个澡吧。”温煦阳说。
温宅豪华的浴池内,七目满身水汽走上来,斜挑的凤眼益发妖娆,妖娆中却不脱稚气,好似在邀请,邀请你前往极乐世界。
温煦阳拿着块浴巾将他包裹紧,又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放上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用毛巾替他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七目往旁边挪了挪,有些不习惯:“我自己来就行了。”
“让我来。”温煦阳曼斯条理替他擦拭着,鼻梁上的镜片被雾气蒸腾的泛白,“我想帮你擦头发。”
七目就没吭声,任他动作着。
他的手很温暖,轻柔,骨节纤细,却有力。在发丝间穿梭时,能带出一股渗入心扉的暖意。
擦着擦着,味道就变了。
手开始滑向他的胸膛,流连不去,又紧接着用尾指勾起他的乳尖,在旁边打着暧昧的圈。
察觉到七目的身体有些僵硬,温煦阳停下动作,呼吸絮乱的问:“今晚不想要吗?”
七目身体弓的更紧,呼吸却平静的很,摇头说:“想要。”
“今晚你来,其实我很高兴。”温煦阳重新动作起来,在他乳尖上打着圈,另只手探到他下体,“这是我俩认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他是真的兴奋,所有兴奋都体现在早就勃起的下体上。
那里,早就坚硬如铁。
手从他乳尖往下滑,勒住他的腰,另只手则覆住他臀的手,伸出一指探入股间秘处。
“嗯……”七目享受的闭上眼,两条长腿勾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细腰摆动如淫蛇。
随着手指欢欣起伏,偶尔发出细小的呻吟,恶毒的刺激着身边人。
很久以前,温煦阳看过一篇古文异志。说的是一个白骨精,用他的骨头制出一把艳骨琴,日日坐在荒山头弹奏,引诱着所有过路人,再趁他们陶醉之际,敲开路人的脑壳,吸取他们的脑浆。
从来没有人能抵挡住那把艳骨琴的吸引。
荒山上,尸骨越来越多,白森森阴惨惨,沧海桑田,最终在荒山边堆砌一座白骨山来。
温煦阳抚摸着七目的身体,很瘦,几乎能摸到他的身上的骨头。心想,七目会是那把艳骨琴转世吗?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低下头,吻住了对方。
二人唇齿绞缠,极力挑逗彼此。
股间的手指律动益发痛快。
“进来吧,已经可以了。”七目邪恶的引诱着,气息毫无絮乱感。
阅人无数的毒枭开始有些不淡定。
怀中人是只妖,他怀疑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敲开脑壳,脑浆被汲尽。
七目愉悦的在他身下扭动,后庭中的手指已由一根变成四根。
“进来……来啊……来……”
他妖冶放荡的笑着。
像聊斋中的狐鬼精怪,需汲取人类精血,方可幻化出最妖娆的姿态。
他抬高双腿,主动分开自己的臀,露出那处淫色之地。
“快啊……快进来……我想要……”
温煦阳被他叫的背脊都酥麻了,握住他的脚腕,腰部朝前一挺,尽根没入。
于此同时,七目也极配合的将身体往前送,好让对方的阳物能更深的抵达自己的身体。
“动吧……我让你快活……尽情的快活……”他诱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