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下——指尖霜

第二章：学会遗忘

“小梓，你现在还会觉得难过吗？”我看着他这么损我，似乎从来没有为此伤神，只是一开始吵吵闹闹，但是后来便处之泰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性格不一样，可能吗？

“那是因为我没心没肺，我只记得你对我的好，忘记了得不到的痛苦。”小梓扬了扬眉毛，“再说，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没碰过，有过这种经历就不后悔了。”

“去！”我根本无法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忘了吧，卿卿哥，铭记太多的事情，只会让自己越活越累。”小梓这句话倒是说的很认真，我也很赞同，但是我天生就没有健忘症，更何况是情情爱爱的这种事情，我记得最清楚不过。

“怎么才能忘了？”我问小梓。

“爱上我就可以忘了他们。”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要，我把什么都给你，没问题，但是不要提让我爱你，这样我会对不起你哥哥。”

“我知道，你一直都为了他，没对我动过心。”小梓依然笑嘻嘻的吃着蔬菜饼，倒是看不出一点不爽的样子，“晚上陪我睡觉吧。”

“好，我什么时候不和你睡了？”

“哼哼！”小梓得意的舔了舔手指，笑得更加灿烂。今天晚上我似乎又要倒霉了。

“什么时候回家？”我问小梓。

“我妈让我15号之前回去，因为那个时候开始农忙了。我哥现在又不在家，所以我要帮忙。其实我想如果能够一直呆在你这里多好。”小梓倒是有点不高兴。

“那你呢？”我转向正在看小说的小师弟。

“我？我等她来了以后，一起玩两个星期，预计20号。不过你放心，我白天不在，只是晚上回来睡觉。”小师弟诡异的笑了一下，我觉得他已经完全不纯洁了。

“哼哼！”小梓又得意的舔了舔手指。

“你哥下次要是发短信过来，你告诉他，如果再不理我，我会报复他，我会把在他身上做过的事情，在你身上也同样做一次。”我偷偷的对小梓说。

“真的假的？”小梓一听高兴的跳起来。

“当然！”我恨恨的说。

“好，那开始做吧。我哥哥说，不会给你发短信。”

“为什么？”我很痛苦他这么说，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想要你忘了他，他也开始忘记你，他说，因为你们已经没可能在一起了。我哥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想还是说出来会对你好一点。”我想抓起什么东西，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但是我刚抓起来我最喜欢的那个玻璃杯，就被小梓拿住了。

“别激动。还有我呢，来，好好报复我哥。”说着他抱住了我的腰。

“你哥不会答应的。”我开始推脱。

“不告诉他就是了。”

“我不想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没关系的。我很了解他。”小梓似乎胸有成竹。

“我觉得有。”

“你说你了解我哥，还是我了解我哥？”小梓很不爽我的说法，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怀疑他刚才那句话是不是经过大脑思考了，他似乎也想着有点不妥，然后耸耸肩，“好吧，我承认我没你那么了解。”

小梓说那一句话的时候，我被打倒了，然后我觉得自己好虚弱，于是我坐在床上靠着墙边。小梓看我这副样子，自然没有多说话，他知道我可能还要好一阵才能够恢复说话，所以坐下来，开始玩游戏。我就这样盯着小梓，想要从他的侧脸中找出一点点他哥哥的样子，其实他们兄弟两个很像，脸说话的口气语调和声音都很像，我这样还算能够感觉到小鸟的一点点的气息，不过更加年轻，更加直白，更加可爱，我却喜欢不上，矛盾吧。

“说真的，忘了吧。”

“想喝酒。”我只是这样回答他。

“我去买。”说着小梓和小师弟同时放下了鼠标，小梓对小师弟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说：“卿卿哥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来就好。”然后就出了门。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瓶烧酒，找了两个小碗，递给我一个，然后给我倒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喝这个最好了，速效麻醉剂，比啤酒什么的好。”说着，他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转过头去，开始找电影。

我早就说过，我并不喜欢啤酒，烧酒味道对我来说十分的好。我一口把酒闷了下去，感觉一股火从舌头烧到了胃，我浑身一颤，酒气直接冲出了我的鼻孔。小梓接着又给我满上。我看了一下屏幕，是那部藏在我电脑里面很久都没有动过的电影：《大话西游》。

如果问起我最喜欢的电影人，非周星驰莫属，因为我就是个俗人，而且我心中满满的都是哀伤，所以还需要喜剧片闹腾一下。周星驰的电影，我每一部都看了很多遍，除了那一部《大话西游》。这部片子，我只看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忍心从头到尾看一次，因为已经熟悉了那些搞笑的台词，剩下来的字字句句，无非就是至尊宝在紫霞和晶晶之间的感情纠葛，字字句句一举一动都刺激着我心。

第一次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看到最后，竟然就自己哭了起来。有个同学，我们尊他为伟哥——他倒也能够接受这个名字，看到我一点看一遍哭，然后大笑着讽刺我，说我看这部片子也能哭，伟哥说，这部片子不知道有多搞笑。

“既然是悲剧，为什么不可以哭？”我回问。

“这明明是喜剧啊！你没看到最后两个人站在城楼上，最后还是抱在了一起，其他的人，也有了各自的归属，你能不说她是喜剧吗？”

没反驳他，但我完完全全的不赞同。最后深爱着紫霞的孙悟空，又如何？紫霞就在他眼前，他没办法承认自己对她的爱，看着紫霞死在自己的眼前，就连她的尸身也没有能够保住，而晶晶却在他身披红花，花烛已燃之时离开了自己，你能说这是喜剧？他无奈远离红尘，断了因果，求佛西去，走向这自己不能选的结局，这能够叫看破红尘吗？

我又喝了一碗，觉得很不过瘾，拿起来酒瓶，咕噜噜的一口吞了半瓶。

“喂！”小梓后来看我这样喝，吓了一跳，立刻把酒瓶抢下来。

一旁看小说的小师弟，被小梓的一吼也吓着了，连连问我怎么了。

那一瞬间，喉咙和胃烧的我要发狂，接着，全身上下暖暖的，一两分钟后，我觉得我的手已经不太听得了我的使唤。我看见枕边的小柜子上，放着那本相册，一把抓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盯着小鸟给我的那张照片。

眼泪滴滴答答的滴在相册外的塑料纸上，平时这个时候，我心里会感觉很难受，但现在却一点感觉不到，我当时很奇怪，为什么会有水滴在相册上，我以为楼上漏水，抬头看了看，却是一片模糊，我跟小梓说：“我说，小梓，楼上是不是漏水了？怎么有水滴到相簿上？”

“你要不睡觉吧，看你挺累了。”说着他关了灯。

我躺在床上一闭眼，应该是马上就睡着了。梦连个开头都没有，我就被吵醒，原来是小师弟不小心把杯子掉在了地上。我支着脑袋四下看了一眼，只看到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转过头来，对我说：“好好睡，啊，不小心掉了东西在地上。”

我没戴眼镜，在屏幕的光线下，我模糊看得那个人似乎就是小鸟的模样，我心里忽然有些开心：“你来了，君君。”

那个人影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坐在我床边，摸着我的胸口，跟我说：“啊，卿卿，你说累了，你先睡吧，我等会就睡。”我仔仔细细的听着，那个声音分明和小鸟的声音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我抱住那个人影，不住的哭。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你，不是送了一张火车票给我，你让我走，不是吗？”

“不，不是。那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我想你在那个城市孤独的时候，会想起我，因为我是给你的这张车票，所以你会记得和我联络，陪我聊天，你也会记得，在遥远的南京，有个人爱着你。”

“没事没事，我来就好。”那个身影说。

“真的没事？”有个人问，那个人说话的时候，舌头卷的很厉害，我觉得那个声音好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抱着我的人说：“我这不来了，好好睡，啊！”

怒气一下子冲上了我的头，我吻住他，不让他继续说话，然后双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我觉得，我吻着的这个小鸟，似乎变瘦了，当下也没管那些，继续我的攻势。

又过了几秒钟，有人把我按在床上，拿了一块冰冷的毛巾帮我擦了擦脸，我稍微清醒了一点，看到小梓衣服乱乱的，头发也一堆，他按着我的左手，而小师弟按着我的右手，一边拿着块毛巾。

“你哥去哪里了？他刚刚还在。”我问小梓。

醉的时候，人是不会心痛的，而酒醒了之后，就会了，但我并不想夜夜买醉。最疼的时候过去了，就好了。夜，就像一张网，交织着无数的心事和苦恼向我袭来。我害怕夜晚，我害怕做梦，虽然现在是夏天，我还是害怕那温暖的被窝焐不暖冰冷的心。我需要他，真的。

爱有多深，我自己才知道。酒杯里面都是思念，喝一口醉一口，真实的描绘爱一个人的滋味。酒杯里面都是心事，喝一口苦一口，让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酒杯里面都是泪，喝下去哭出来，可是他看不见。

“卿卿哥，忘了吧，你们没可能的。”那是当夜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当酒意再次袭来的时候，我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很难受，喝了一碗麦片，又灌了一些醋。

小梓顶着两个黑眼圈，在浴室里面打扫，浴室里面满是酒味。

“起床了？”小梓看见我，和我打招呼。

“嗯，我昨天吐了？什么时候吐的都不太记得了。”

“半夜，弄的我也没怎么睡好，担心死了。你昨天喝太多，以后少喝一点，心情好了就行了。”

“我知道，下次注意了。我，昨天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算是吧，不过你不记得了，那是最好不过。”

“我真的要开始学学怎么才能忘记他了，要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这么说。

“那你可以想做了里面那个人。”小梓给我出了一个馊主意。

“还不是一样会喝很多酒，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把他忘了的，那个时候，还有杨愈帮我。”

“你有多爱照片里面的那个人？我怎么感觉你对我哥的感情要更深一点。”小梓忽然抛出一个问题。

“你没看过那个时候我什么样子，所以你当然不了解。再次，我们两个知道彼此都爱着对方，但是我们知道不能在一起，所以不去想，大爱无言，就算天各一方，我们都有这样的信念，能够支撑着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一切，我和他之间，我觉得还没有结束，就算是这样平平淡淡做着朋友，我能感觉的到他的爱。但是你哥不一样，我们回不到过去，他又把我撂下，去了那么远的城市，一句话都不说，偏偏在离开之前说他爱我，你让我如何能够克制自己的感情。”

“知道吗？你昨天摸我的时候，我觉得好爽，什么时候把剩下来的事情继续？”

我有点尴尬。

“好吧？我现在还欲火焚身呢，你好歹也让我这个小处男感受一下行不行。”他继续打趣我。

“你还是处男？不会吧？你不应该高中的时候就被别人吃了？”

“我有那么帅吗？”他甩了一下头发。

“嗯，很帅。”我歪了歪头。

“今天出去玩玩吧。”小梓提议。

我们在外面逛了一天，浑身大汗，还好晚饭已经在外面吃过，不用再煮。我回来之后，筋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脸洗澡都懒得洗。小梓给我倒了一杯冰水，然后跟我说：“今天路上没看到什么人你看的上眼的？”

“没有。”

“今天我不是缠着你帮我买这个买那个？”小梓说。

“嗯，我被你吵到有点头疼。”

“我每次和你说那个的时候，我们身边都有个不错的帅哥经过，我这么说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也引起你的注意。还有一次在公交车上，我和你说我考试的事情，你记得吗？我还推了推你。那个时候，坐在我们旁边的帅哥在偷拍你。”

“哈？”我有点不敢相信，他说了这些之后，我又有点尴尬，“说什么瞎话。”

“真的，我干嘛要骗你。拜托，你快找个人吧，早点忘了我哥。我十多天就要回去了，我总不见得我回家一边收稻子一边担心你，你也想我手上被弄一条疤吧？这样我就和我哥更像了，这样你就会爱我了，对不对？”

“不，不是。”

“去洗澡吧，汗都干了，我们洗冷水吧。”说着，小梓脱去了衣服，然后上来拽我的衣服。也不是和他第一次洗澡，和他坦诚相见也不会让我觉得羞愧。

小梓认真帮我洗着澡，就如当时我帮小鸟洗澡一样。他一丝丝的帮我仔细的搓着。

“卿卿哥你平时洗澡的时候，也不注意卫生呢，你看这角落里面就没有洗到，我帮你把垢搓掉。”说着他就开始在我腰部开始搓。我觉得有点痒，不禁开始躲闪，笑了起来。

“痒！”我抗议。

“让我好好搓啊，要不然垢就堆那里。”

我不知道到底是他想要过手瘾，还是我腰那里真的很脏，不过我平时洗澡的时候倒是真的不太注意搓腰部。接着他让我先洗，他在一边看着我。

洗澡之后，我就出了浴室，收拾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有几秒，就听见小梓在浴室里面呻吟。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所以悄悄的把浴室的门推了一条缝，我看见的，证实了我的想法。

小梓很投入，低低的说着：“卿卿哥，唔……唔……”爆发的那一刻，他叫了我完整的名字。不久之前，阿菜和我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爱你，或者看他喜欢你到底有多深，看他高潮的时候会说什么。说什么宝宝，宝贝，老婆，亲爱的，大多比不上叫你名字的人。愿意叫你名字的人，真的可以把自己托付给他。我再没心思去整理衣服，只是一股脑的把他们丢进去洗衣机。小梓那家伙，我到底如何才能让他去寻找其他的幸福。

我又害了一个人，我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和他一起洗澡了，愧疚在我心里蔓延开来，我又觉得有点黯然，看到昨天没有喝掉的半瓶烧酒，却是很自然的拿起来，习惯性的灌了一口，又开始逃避。等小梓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又已经半醉了。

小梓推开房门走进来，然后吹了一口气，说：“唔，洗完澡，真舒服啊，刚才黏糊糊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了，你说是吧，卿卿哥。”他进门的时候，我看的分明，他没穿衣服，走进来的时候，他的把儿一晃一晃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注意到我喝了酒，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今天要不要穿性感一点的内裤呢。”然后背对着我，弯下身去，在地上的书包里面找衣服穿。我微微看得见他某些很隐私的地方，加上酒意，某个地方开始膨胀，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尤其如小梓那样优美的身体。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拽过被单罩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