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下——指尖霜

“穿这个好了。”小梓拿出了一条天蓝色的内裤，对我微微一笑，然后看见我罩上了被单，觉得很奇怪，“这么热，没开空调，罩什么被单，难道……”说着他一下揭开了我的遮羞布。我应该阻止的，但是我没阻止。小梓看到之后，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应该就闻到了我身上发出的酒味。

然后他说着什么话，那声音好象是经过了数码处理，在我的脑子里面回荡，我极力分辨着他在说什么，但是我分辨不出来，只看见他嘴巴一动一动，就像是在水里面吐泡泡的鱼。小梓嘿嘿一笑，一把拽住我的某个部位……接下来的事情，就淹没在快感和酒精里面，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我看见小梓幸福的抱着我，手依然放在我某个部位上，头靠在我胸口。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我立刻坐了起来，小梓睁开眼睛，望了望我说：“醒啦！”

“你昨天，后来做了什么？”我问他。

“就帮你舔了舔，其他没做什么。”他嘿嘿一笑。

“老实回答我。”

“真的没什么！”小梓说，语气有点硬，原本脸上带的笑意，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小梓，你如果把我怎么样了，没关系，我只要对你没做什么事情就好，求你告诉我，要不然……”

“真的没什么了，你怕什么？反正我哥已经不理你了，就算是你干了我，他还是不理你，有关系吗？况且，你真的没做什么。”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鼻孔也是微微的一张一张的。

“我不信。”后来回想起来，我真的有点不识好歹。

小梓呼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在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姓张的，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在乎林君那家伙对吧？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对吧？你不在乎我有多喜欢你吗，你不在乎我心里想着什么吗？”他重重的捶了一下胸口，“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是你不应该怀疑我，你更不应该因为你和林君的过去还有和他的感情，就怀疑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难道你不知道这种感觉吗？你做梦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林君那家伙的名字，你不觉得我会心痛吗！好，你不信对吧？我证明给你看！”说着他拉起我的手，转过身去，我看着他把我的手一点点的拉向他的两腿间的地方，我有点害怕，挣扎了一下，他拉得更用力了：“你摸摸看看，看看是不是被操过的样子！”我听了之后，更用力的想抽回手，但是已经碰到了。

“给我摸，要不然我告诉我哥，你喝醉了强奸我。”他放开手，但我尴尬地没动。

“给我摸！”他用了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我的手指不禁的动了两下。

他转过身来，我看见了他的眼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向他道歉。

小梓冷笑了一下，然后说：“我真该告诉你你干了我，然后让你内疚一辈子。”说着他穿了衣服，摔了房门，走进了阿昌的屋子，反锁了。我开始责备自己，又想着如果小师弟今天没出去，估计我们也闹不起来。现在我手足无措，站在阿昌的门外，只是轻轻的敲着门，喊着小梓的名字，希望他气消了之后能够开门，然后接受我的道歉。

估计得有十几分钟，小梓终于开了门，他的眼睛现在红的像是兔子一样，明明哭得很厉害。

“对不起小梓，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生气的时候就你在我身上撒气，不要关了门，什么话都不说，这样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一下子就把他搂在怀里。

“我关门，不过是不想让你看见我哭的样子。”

“你原谅我了？”我听他这么说，感觉有希望。

“暂时还没，要看你表现了。”小梓也抱住了我，舌头不停的在我耳边打转，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我耳朵上面神经似乎太过密集，现在他这么一舔，我感觉浑身开始发痒，但我知道我不能闪，要是闪了，这家伙不知道要想什么方法来折磨我，或者拿刚才的事情来威胁我。

“出去玩吧？”小梓提议。我穿上衣服和他出了门。

“带了多少钱？”小梓看我关上门，问我。

“五百，够了吧？”我估计那家伙今天是打算让我出血。

“够了。”

“想买什么，钱不够我还可以取，前两天我帮我朋友写了点东西，倒是小赚了一点。”我知道现在一点都不能小气。当然我也没有想到，他带我去新街口买了几件衣服，说以后我也开始工作了，不能再继续穿得像个学生。

我想到接下朋友那个活的时候，他说其实很想我去他的公司上班，本来有好几次要开口，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能开出的工资毕竟不高，偶尔让我做些外办就好了，这样对我来说经济会更加宽裕一点，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不帮你买些什么么？”我拿着两袋衣服，算了算，还有两百的结余，就问小梓。

“我不要你给我买东西，你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早上，真对不起。”

“那要记得，这可是你欠我的。”小梓得意的说，一边咬着那根刚刚买下来的烤肠。

正是中午，太阳高高的悬着，烤着这一片大地，头顶上一丝云彩都没有，整块天空，就像是巨大的海蓝宝石，澄净透明。自从毕业以来，到今天已经有十多天，我忘记了生活居然是如此的光鲜亮丽，却一直沉浸在过去之中。火热的阳光，丝丝的投射进我的心房，开始融化我心中不化的坚冰。

“小梓，你是真的开心，还是装作开心？”

“真的开心。”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梓，没找到他身上的意思阴霾，对啊，为什么我不能如小梓一样潇洒的活着？就如他，心中有得不到的人，他却把这种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感情，当作快乐。我又想起小梓告诉我的，他要让我学会遗忘。

“你说，除了喝醉，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忘掉。”

“和我上床。”小梓依然把注意力放在烤肠上。

“你来了之后，我保证每天都和你上床。”

小梓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我，他见我也盯着他，于是开心的的笑了笑。原来忘记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越是想忘记他，记得却越是清楚。尤其是有小梓在我身边，他让我很轻松，但是他的声音时时让我想起他哥哥。

“你觉得我们相爱是个错误，还是说我们发生关系是个错误？”小梓在上楼梯回家的时候问我。

“我觉得，都不是错误，只是，如果我们发生关系，我觉得会无颜见你哥哥，而且让我想起你爸妈，我觉得我也伤害了他们。”

“我们发生过关系了啊。”

“什么！”我一听就跳起来。

“放轻松，我还是处男，你没干过我，我只是说，虽然你从头到尾没有碰过我，但是我经常碰你。”

“那没关系。”

“那我做1不就好了？”小梓听起来很惊喜。

“关键是……算了。”我本来想说出“不喜欢你”这种话，但是我想起来小鸟报恩的方式，我也应该闭上嘴。小鸟不在我身边的这两天，小梓真的很照顾我，算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关键……那个关键我知道，估计也没什么人能够比我更清楚。不过我宁愿你还是秉持着这样的观念，这样的话我晚上怎么对你，我都不会觉得愧疚。”小梓似乎不论如何都能够找到让他快乐的点，这点让我无比羡慕和嫉妒。听他说了后来的那句话，我不甘心的咳嗽了一下。

也许小梓说的那个办法，真的能够让我忘了我和小鸟之间的一切，我趁着小梓去洗澡的时候，找到了那个加密的压缩包，翻看着鸡哥给我拍的照片，鸡哥当时鼻子上还驾着架子，在浴室的灯光下有点点亮，而他脸上还是有点肿，我又想到了那天他妈妈打他的样子。往事就像是漩涡，一下子就把我吸了进去。那算是甜蜜的日子了吧。

翻了翻手机，里面鸡哥的电话号码我却还是留着，我一直都没有动他，每次找别人的电话号码的时候，他总是会跃入我的眼帘。我拨了那个手机号码，甜美的移动MM告诉我，这是一个空号。

“老公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二次看你的照片，本来深埋着的冲动，就像是沾多了芥末的刺身，一口咬下去，以为很滑嫩，很鲜美，但是那芥末的味道，直冲顶门，逼得我要留下眼泪呢。”我给那个空号发了一条短信。

短暂的爱慕，最终还是只能够成为记忆，留在我脑海里。也许在将来，你的样子在我脑海中都会摸糊，再过许久，不知道哪一天，我只能记得你的名字，或者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可是，我知道，世界上也许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爱你。你的号码，现在已经是空号了，我却依然留着，也许那是一份满足，因为我知道，我曾经和你有着联系，就算是一刻，我也很满足。我对那个号码，轻轻的说。

这个时候小梓推门进来了，我假作镇定地翻看了一下短信，然后锁上了屏幕。

“卿卿哥你去冲冲吧。”

我洗完，小师弟也回来了，满身大汗，拎了不少吃的东西，说是买了点熟食，当作晚饭。他坐在房间里面拿着一条湿毛巾不停的擦着，一边感叹南京的夏天十分难熬。我走进房间以后，他递了一盒醒酒药给我：“以后实在想要喝酒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吃，要不然对肝很不好。”

我接过他给我买的醒酒药，他加了一句：“酒，能不喝，还是不要喝的好。”

“嗯，我不会怎么喝了，的确对身体很不好。”我应着，“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喝，难过而已。对了每天你这么早出门，又那么晚回来，去做什么了？”

“啊，我去找了几份家教，趁女朋友还没来，多做几天。剩下的时间我和辅导员联系了，在系里面看看机房，算是勤工俭学了。”小师弟轻松的说，“今天轮到另外一个人看机房，所以我就早回来了。”

生活对入小师弟一样的人来说，的确更辛苦，奈何我无法去体会。我也很少过那种捉襟见肘的日子，每次我身上没什么钱了，我就会和我朋友联系，问他要一份工来做做，因为轻车熟路，所以做起来很快，而那个时候，写这些东西的人还算少，所以赚头也不错，这可能就是不一样的生活吧。我和他不一样，一个苦在过去，一个苦在未来；一个是物质上的，一个是精神上的。

小梓听了之后，对我吐了吐舌头，没说什么，好像是很感叹他现在这么辛劳。其实小梓何尝不是，也要在火热的暑假里面，顶着烈日帮家里忙农活。

“你们今天去那里玩了？”小师弟问我。

“带卿卿哥去买了几件衣服，他柜子里没什么像样的衣服，工作的时候穿，还不得让人笑死。”小梓插嘴帮我回答了。

“师兄那么帅，穿什么都好看。”小师弟继续盯着他的小说，一个大大的马屁迎面而来。本来两个人还有点隔阂，不怎么说话，估计这句话估计小梓听得十分畅爽，小梓就缠上了小师弟，开始聊天了。他们两个人似乎在我身上找到了很多共同话题，叽叽喳喳的不停聊着，小师弟把我从头到脚问了一边，看起来他也十分喜欢八卦，只不过有点不好意思问我，他一问小梓，小梓顿时来劲了，把我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从头到尾说了，听得小师弟惊叹连连。我抗议了几次，他们只是压低了声音，还是在一边聊，所以我无奈的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打开了我的博客，准备写文章，顺便收信。刘川了一封长信，他说他现在说不清是开不开心，但是他觉得他的痛苦已经慢慢的逝去，他相信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开心。

“送别了你之后，我的生活却因为太多的回忆变得空虚，所有我的时间，就在思念和准备思念的过程中度过，其余什么都没有做。朋友们前前后后都在劝我，不能这样下去，告诉我日子还是要过的，继而告诉我，让我忘却那些事情。两次宿醉，让我清醒，是该忘却的时候了。欣慰的从朋友那里听来，说你也已经在学着摆脱我们之间的羁绊，这让我有了不得不断的理由：因为在你眼里，这世界已经不再有‘我们’，而只有我和你。”我在文章里面这样写。

小梓和小师弟两个人的谈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小梓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等着我吧文章写完。

“下决心了？”

“嗯，是啊，前前后后算下来，也好几个月了，对得起他了吧。”

“当然，你太对得起他了，自从你和杨愈分手之后，你的生活就围着他在转，是时候为自己活了。”小梓这么劝慰我。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知道为什么，看过鸡哥的照片之后，我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会想起我和鸡哥之间的别离，然后继续痛不欲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对象。这就是区别吧，我和鸡哥之间，说是结束了，但是相互守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而我和小鸟之间，却是他用尽全力挥刀斩下，一丝不剩，让彼此痛彻心扉，只能等着时间慢慢让伤口愈合。

“嗯，以后努力为自己活着。”

“那，我们做什么，你都不会因为我哥觉得内疚了吧？”

“你想做什么？”我抱紧胸口。

“来吗，小妞，让大爷尝尝。”小梓开始学电影里面的嫖客。

“你们两个，要调情等明天我出去了再来，行不行……”小师弟在旁边说。我松了一口气，估摸着小梓好歹也看在外人的面子上不再骚扰我。

“去阿昌哥的房间吧！”小梓起身，开始拉我出门。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沉，小师弟已经睡熟了。这个时候，我还睡不着，因为小梓也没睡。但是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之后，我却很开心，当抖掉自己强加的包袱，生活的颜色一下子丰富了，感觉也更加灵敏。睡觉之前，我已经把小鸟寄给我的照片藏了起来，让我自己不再想他，因为看到了，就会开始想，接着依然会觉得痛，而如果看不到，心情也就平复了。和小鸟之间，终究不能像我和鸡哥之间，收放如此自如。

过了半夜，我的手机亮了，当时还没有睡觉，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小横那家伙给我发的短信，他说，今天就是他的生日，问我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买了A片送你。”我没好气的回复了他。

第三章：世事无常

“不要吗！”小横对我撒娇。

“要你个头，我正在OOXX，别烦。”心想这人这是有点厚脸皮了，生日不说请我吃饭，先问我要生日礼物，立刻有点生气。

“哼哼，你在OOXX啊，和谁呢？我怎么没看见。”小梓那家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心里正在OOXX。”我回答他。

“那，要不，我们身体上也……”小梓的声音色色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我准备要忘记小鸟那个家伙，而且小梓的手已经到处乱摸了，我还是做以前我一直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小横的生日礼物，其实我倒是已经准备好了，给他买了四盒杜蕾斯的套套，还有一瓶润滑油，我一直在犹豫，给他送一张汉庭的代用券还是送这些，后来我还是买了这些，因为够他用一阵子的了。我就等着他请我吃饭，然后把这些东西送给他。

“这个人脸皮很厚。”我小声说，“我生日的时候，他从来没有送给我过东西，只有大一时候我的生日，他主动来我宿舍看过我，祝我生日快乐，大二大三的时候，我生日那一天他都没来看我，大四的时候我请他吃饭，他才好不容易又祝我生日快乐。而每次他生日，我都会绞尽脑汁想他喜欢什么，就算是暑假，我也会提前买了东西送给她，这次又他生日，他倒真敢问我要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