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级台阶 下——指尖霜

“我也想不到。”我不知道他居然说了这些，我没办法给他更多的回应，我更不应该告诉他为什么我没有给他表白，估计他听到了，肯定会像是董敏一样，转身就走。

他依然兴奋的看着我，眼睛里蹦出了激燃的火花，似乎要把这个冰冷的冬天照耀成为盛夏。

虽然我也很兴奋，但是那一丝的痛苦和背叛的感觉，就像是阳光下的阴影，怎么都不能消散。我现在应该一心一意的喜欢章玟吗？我甚至开始觉得，向他表白完完全全是个错误。有两件事情，是明明白白、不可改变的——一是我真的喜欢上了章玟，另一个是我在喜欢着鸡哥的同时喜欢上了章玟。

趁着章玟去厕所，我立刻打电话给阿菜求助。阿菜说，既然已经表白了，那就一心一意的去爱了，毕竟我和鸡哥都已经有了另一半。我觉得这还不足以填补我的负罪感，所以又打了电话给董敏，董敏说，表白了就要负责到底。董敏这样说，未免有点硬上弓，所以我又打电话给了阿昌，还有小梓，他们都说要好好的和章玟在一起。我问他们，那我对鸡哥应该怎么办，他们回答的内容是完全一样的，就两个字：凉拌。我听他们说了之后，生气的挂断了电话。这帮狗友，怎么到现在还这么不正经！不过我没有办法再去打电话问更多的人，比如小鸟，或者是大米，或者是我以前的同学，给谁都不合适——于是只能接受了目前的状况。

后来章玟打电话给小师弟，准备把我们的事情和他说一下，他考虑了很久，拨通了小师弟的电话：“小伟。”

“嗯，玟仔啊。新春快乐啊！”小师弟在那一头回答，声音似乎挺高兴的。

“新春快乐！”章玟也这样回答，“有件事情要问问你。”

“什么事？”

“书卿是同性恋，这你知道吗？”

“呃……这个，有点感觉。”没想到小师弟还这么恪守我给他的命令，居然还含糊的回答这个问题。

“嗯，我也是。”章玟这么说了一句。

“我靠～～～”小师弟的“靠”这个音延长得很厉害，估计想要表示一下惊讶什么的。

“我们在一起了。”章玟没有等小师弟“靠”完，就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恭喜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什么时候回来？我家书卿要请你这个冰人吃饭，火锅，小肥羊哦！”

“在火车上，明天到，不如明天晚上？”

“Done。”我凑上去说。

“妈的，原来你在？你们玩我？”小师弟不爽，“那我明天我要点很贵的东西吃。”

“随你，打包回去都可以。”

第十四章：相同结局

就这样，我和章玟就在一起了，算是向小师弟第一个宣布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两个坐在他对面，他不停的用邪恶的眼光看着我们两个，好像我们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事实上我们没有做。我们依然是聊天，逛街，或者是逛逛校园。要说，吕宁伟那个家伙，已经完完全全的不纯洁了，和大一时候的他已经完全不好比，大学是个大染缸，你泡在它里面，变得聪明的同时，却接触到了更多其他的东西。

小师弟果然非常不客气的点了非常多的东西，他说那天中午什么都没吃，然后来这里之前，吃了一个小面包，说是让胃稍稍醒一下，准备好晚上的大决战。

“你们……就这么好上了？”小师弟一边问，一边拿着笔在点菜单上到处写数字。小师弟点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甚至听起来有点恶心的东西，比如黄喉、鸭血、鸭肠什么的。

“难道不够漫长吗？也算是培养了一个学期多了吧。”章玟细数着我们第一次见面到在一起的时间。

“的确算长了。”我同意章玟的说法。

“还好吧，我在高中纠缠了好几个学期，才定下来这么个女朋友。”小师弟不以为然，“你们算是快的了。住一起了吗？”

“还没，等彼此更熟悉一点再说吧。”章玟回答说。

“你们够熟悉了啊！”

“你和你女朋友定下来就住在一起了？”我反驳他。

“男的在一起没关系吧？”他开始找借口。

和章玟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刻意去提到底什么时候住在一起，什么时候开始那样的接触，只是让感情自觉的发展。而现在，我们只是这样在一起就会很满足，比如公司里面不爽的事情，我都会和他说说，他也会很认真的逗我开心；若是在我在公司听到了什么八卦和趣闻，也会告诉他。他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或者做作业的时候，都会哼着歌，或者让我给他放一点音乐。他和我不太一样，他一听钢琴曲就说快要睡着，所以都会选择歌曲了。他唱歌很好听，不过我还没有什么机会和他一起去KTV。他和鸡哥一样，对烹饪一窍不通，所以只要是煮饭这种事情，依然还是我来做。不过他会帮我打扫房间，帮我叠衣服，周末下班的时候，他还会来接我，来接我的时候，还会给我带一些东西吃，比如我喜欢的烤肠，或者是学校旁边酒店外卖的三丁包，或者是鸡米花。

后来我也学小师弟一样，叫章玟“玟仔”，而且好像他更喜欢这个称呼，说是亲切一点——事实上我觉得“玟仔”这种称呼，比较适合南方人，章玟是北方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样的称呼。他开始和其他人一样，也学着叫我“卿卿”，可是叫了一阵之后，他觉得别扭，终于还是改口叫宝贝这样恶俗的称呼了。我反对过好几次，因为只要和别人在一起，自然而然我就会定义成为被爱护的那一种，我承认我是有点弱小，也承认每个和我交往的人体型都大那么一点，但也可以逆袭啊！不过终究还是没有拗过他。

鸡哥和Eric的情况，他也和我聊了不少。只是说说两个人去哪里喝酒了，吃饭了，那天晚上一起去看电影了。我很奇怪，因为这些事情，就算他们是朋友的时候，也同样这么做过。我问他有没有打kiss，有没有做爱之类的，他说kiss有很多，但是做爱还没有。每次和他聊天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完完全全是在敷衍这一段感情，我督促他说，要尽早把Eric的录像搞到，他都说会的会的。我甚至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为了让我能够接受章玟，所以找Eric来演的一场戏。直到两个星期后，他说他们已经走出了重要的一步。两个星期，相比起我和他之间来，已经很长了。那天Eric也在他旁边和我一起聊天，看Eric高兴的样子，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竟然有点心痛。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问他谁是bottom，鸡哥拍了拍胸脯，说是自己，然后说他这么雄伟的人，怎么能够让鬼子占了便宜。我对他的话完全不赞同，接着鸡哥说，其实Eric比较喜欢这样。

“你和章玟如何了？”鸡哥问我。

“还在一步步慢慢挪。我怀疑他没什么经验，我们也不过吃吃饭，聊聊天，逛逛街什么的。”

“你们的跨步可真是够小的。”

“慢慢来吧，既然我们觉得这样都还满足，那就等到自然而然会发生的那一天好了。”

“是因为我吧？”

“啊？”我被他说中了心事，还是继续装傻。

“我看得出来。刚才，我跟你说那些的时候，你明明脸色有点变了。”

“我……”

“那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暂时忘了彼此吧。”

“我忍不住会想。”

“现在我们彼此没有责任，我的责任现在是Eric，而你的责任是章玟。”

“那你为什么每周都还在给我汇钱？”

“呃，我钱多，不行啊！”鸡哥又开始耍光棍，“我可是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了，如果你继续这样对章玟半推半就的，我们就暂时断了联系吧。”

“不！”我说，我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会更加难以忍受，“好，我知道了。”

一个月以后，章玟正式搬来我这里住了。他过来住的时候，我们请了几位比较要好的朋友到我们家吃了饭，宣布我们已经正式在一起了。那天吃了饭以后，阿菜把我叫到了阳台上面，摘下了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递给我，跟我说有些人，很在意这些，所以既然已经决定和章玟在一起了，那就把戒指拿下来，毕竟你有了新的另一半。其实关于戒指这件事情，我也早已经和章玟解释过，告诉了他我被华菲菲缠上了的事情，为了防止这些事情发生，我进新的公司时候，才戴上了它，免得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其实，事情不会再次发生在我身上，只不过是出于本能想要保护自己。章玟听了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也只是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他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发誓以后一定要让我开开心心。

“以后”这种事情，永远是说不定的。他刚刚搬过来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他在背托福的单词，我知道这段感情，虽然我们两个人非常努力的在维系和培养，但是有些东西终究没有办法逃开。

“什么时候考试啊？”我问他。

“哦，学期末吧，到时候要通宵排队报名呢，一起去啊！”他开心的对我说。

“有很多帅哥排队吧？那我肯定陪你去。”

“哼！”他不爽的拍了拍桌子，把单词本一撂。

“生气啦？”我有点奇怪，开个小小的玩笑又怎么了？

“你是嫌我不够帅，是吧？”他又捶了桌子，非常用力。

“别生气，那我是开玩笑啊！别生气好不好？我向来对外貌……”

“怎么样？对外貌很在意，所以就很不喜欢我，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向我表白？是因为同性恋之间没有什么羁绊，爱怎么玩怎么玩，等到玩腻了就可以扔开了，然后再去找一个帅的，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我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玩笑会招来这么多的问题，就像当年……

我也是和鸡哥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和纠结，才走到了一起；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他在准备出国，他和章玟一样，都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内；两个人都有碰不得的地方，一个是喜欢吃醋，另外一个，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够帅。更让我为难的是，我心里怎么想的，就算是我亲口告诉他们，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外表真的很重要吗？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写了。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我问他。

“你什么意思？想要再羞辱我一顿？”

“回答。”

“很好，满意了吧？”

“如果，我长得非常一般，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我……”

“如果犹豫，那就说明至少你还是喜欢我的外表，对不对？那我至少也要比你好一点，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他满屋子乱转，然后坐在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臂赔笑。

“不生气了？”我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已经差不多了。

“没有生气啦！”

“那想不想听我说句话？”

“什么？当然想。”

“我爱你。”我对他说。

他一把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慢慢的凑过来，亲上了我的嘴。其实这种事情，我们早就做过了，那天刚刚搬进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躲在阳台，他把我按在墙上，猛烈的亲着我的嘴，双手伸进我的衣服，不住的乱摸。那次他亲我的时候，是另外一番的风味，似乎要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投入在这一吻里面。这一次，似乎更加努力，这也许就是我们想要找的那个时机。我的手伸向他的裤子。

“可以吗？”他问我，“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

“我不会。”他忽然坐起来。

“哈哈。”我笑了起来，“傻瓜，我会啊。”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顺顺利利，而且他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动的角色。更何况，他把我弄得很痛，怎么都进不来。

“啊！”

“不对不对，啊……方向错了，那边……”

“轻一点……啊哟……”

“哇！别用手指甲……”

“慢点……”

别奇怪，上面都是我一个人的台词，不过我说最后一句台词的时候，好不容易才进来了，然后像某些片子里面一样狂推猛送了一分钟，我又不得不痛得大叫。

“慢！慢！你以为我……啊哟，我一年多没有做了，你不用一下子这么弄吧？”我终于得到喘息的时候，用力的抓着他的手问。

“真的很痛？”他心疼的问我，“可是片子里面都这样吧？”

“片子？哦！我都还没看过那些东西，你居然！”他这个家伙，居然那么不纯洁。

“慢着慢着，你说你一年多没做了？你都是做1吗？”

“现在要谈这些吗？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在做什么？你觉不觉的我这样会很冷？”

“我……那个……已经……”我感觉到他的小家伙，在我身体里面慢慢的软了下来，“你……别笑我。”

“第一次嘛，总不会太长的，别担心。”

“感觉，实在是太强了，我实在控制不了了。对不起疼了吧？我帮你揉揉。”

“好啦！你下次轻一点。”

“好。”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你说，你一年多……”

“我这一年多都是单身，所以，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其实，我对外貌没什么要求，晚上不得心脏病就可以了，这方面你的条件比我的要求高了很多；我真正的要求在于关心我，爱我。”

这就是我们和他的第一次了。简单，迅速，但是该有的全部都有了。每一次吵架，等到吵到面红耳赤，我们都会用这个东西作为盾牌和消防栓。与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事情似乎没有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复杂。我弄不懂为什么我们会吵这么多次，他对我很好，我也会用尽全力去喜欢他。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即将转身离去的事情，总是不停骚扰着我。不知不觉之间，我也已经把玟仔当成了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可以说，我们两个人顺着吵架的小径，一路的走了下来；但也不论吵的多么厉害，我们依然紧紧的牵着彼此的手。

两个多月就在我们吵架中慢慢的过去了。期间我和鸡哥也联系了不少次，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现在纯净的像一杯水，清澈见底，没有味道，但是生活中无法离开。我们彼此通报一下感情的进展。他问我现在开不开心，我说我没办法形容，因为章玟还是要出国去。鸡哥问我，当时发现他要出国的时候，是不是也难过的要死。我说当时的确非常难过，觉得好不容易有了一段蒙昧以求的感情，却每天更加走近一步分离，等死是一种煎熬。鸡哥又给我道了歉，又说自己未免是太自私。其实，如果我强求他或者章玟留在我身边，那不是变得我太过自私了么。然后我跟鸡哥说，我已经想的非常清楚，等到他出国去的那一天，我就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