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一步步挪到客厅,他的眼睛又落在了茶几上的药上。想起刚才TIGER拍在他肩膀上的手,那么温暖,还有他那句,“回家吧”．．．

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期望,曾航头一次觉得跟‘家’相比,什么都不重要。可是在这个城市,别说家了,最后一个温暖的地方都没有了。算了吧,T再好, 也终不是自己的──他的夺门而去不正说明了这点吗。

回到自己房间,找出条裤子呲牙咧嘴的穿上──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TONY宿舍的感觉──‘不过现在好歹身上还是干净的’曾航自嘲。

拖出箱子,东西不多。正把衣服什么的往里码着,听见外面门响。

外面的雨停了,天气很凉。TIGER带着寒气一进门就看见自己房间屋门大开,床上没人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直觉就想扔下手里的东西出去找人。幸好瞬间又冷静下来朝曾航房间看了看,正看到他跪在地上,身边是敞开的箱子,人正愣愣的看着他。

TIGER的火儿一下就窜起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见着曾航怎么就那么大脾气,平时自己脾气挺好的啊。

“你丫不好好儿跟窗上躺着跑这儿瞎折腾什么呢?”

“...你不是…走了?”

“你他妈这样儿我走哪儿去?”一把拽起曾航的胳膊就近掼到旁边儿的床上,“把裤子脱了!”

曾航没反应过来,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TIGER气乐了,“放心,你都这样儿了我要再做什么就是畜牲了。”扬扬手里的小塑料袋儿,“上药。”

曾航的脸又红了,嘴里逞强,“谁知道你要干吗?．．．”

“我还能干吗,伺候您曾大少爷呗．．．哎,你别掉金豆儿啊．．．”

“你管我。”

“哎我告诉你啊,我最怕别人这样儿了．．．你再哭．．．我就把你眼泪抹那儿去,疼死你!”

TIGER‘恶狠狠’的威胁收到成果──曾航被逗笑了,“成,就当消毒了．．．然后你还可以再．．．啊!”

曾航的屁股上挨了TIGER一巴掌──这回不是调情了,是泄愤!

“你不想好啦?还琢磨这个?”往曾航肚子底下塞了个枕头,开始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曾航的屁股很翘、真的很翘,上药的时候得用两只手,TIGER尽力把自己的主意力全集中在伤口处,别的不想。曾航把胳膊垫到下巴底下,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清清凉凉的药膏的确让他舒服了很多。TIGER一口气买了不少,也不管它药性反正就一股脑儿的往上抹。屋里静悄悄的,TIGER专心抹药没发觉,曾航有点儿尴尬。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迟疑的,“你刚才出门吓我一跳。”

“怎么了?我去买药了啊,家里没有。”

又听见了那个‘家’字儿,曾航偷笑。“我以为你走了．．．”

“走?走哪儿去啊?大半夜的回家还不让我妈唠叨死?再说,得亏我回来看看,要不还不得让你卷包儿会了．．．”

“你．．．”曾航恼羞成怒,抬腿蹬了TIGER一下,俩人都疼得叫唤。

“你他妈属驴的啊?还带撂橛子的!”

“该。谁让你那么说我?”

“成、成、我错了。外出没跟您报批成了吗。”

药终于抹完了,TIGER把被子拉开给曾航盖上,还小心的捻了捻被角儿,“赶紧睡吧。明儿我帮你请假休一天。”

“嗯…”

TIGER去冲澡,锁门、放水,就着水流的声音,想象着刚刚曾航挺翘的屁股喘息着再一次释放了自己。然后才是思考,‘我今儿怎么了?难道是憋得太久? 不至于啊!可为什么这么控不住．．．’似乎从雨幕中看到曾航蜷缩在长廊里瑟瑟发抖的时候一切就都变了。

甩甩头,这孩子刺激受大了。刚才那样儿,明显是想走。算了今儿把该做的都做了,赶明儿人家要后悔量也说不出自己什么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在这儿一天自己对他好一天就得了。

随随便便的在腰间围了条大毛巾,关了外面的灯什么的就进自己屋儿了,一进门脑子又炸了──曾航缩自己被窝儿里睡呢。

第五十一章

TIGER一走,曾航又开始觉得冷清。屋子里萦绕的似乎还是他的味道,这气味让曾航突然有一种‘抓住他’的感觉。可是…他会怎么看自己?

曾航没有答案,他只是觉得…至少今晚,如果没有T在身边,他会过不去。所以他决定放任自己随心一把,不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梦游一般溜进了TIGER的房间,钻进被窝,闻着安心的味道,曾航满足了。

TIGER站那儿觉得自己进退不得──曾航那样儿,一看就是光着呢──当然也是刚上完药,自己嘱咐他先别穿的。问题是就算他穿着太空服俩GAY挤一被窝儿也不是事儿啊──俩O还能

69呢,更何况…

要不,我睡他屋儿去…

再一想,做都做了,顾及这些干吗。自己明儿──现在是‘今儿’了──还得上班儿呢。不过睡归睡,原则还是要讲的,自己不是慰安夫!

从抽屉里找出条内裤穿上──总比光着讲道理强点儿不是。大马金刀的跨上床,推推睡得呼呼儿的曾航,“嘿,醒醒,你怎么上这儿睡来了?”

曾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也不说话,就那么呼扇着大眼睛看着TIGER。盯得他有点儿发毛,才慢悠悠儿的回了句,“怎么了?”

TIGER怎么也没能想到他能给自己跩这么一句,是啊,就算419,人家要留宿也是正常的,可眼前这人不是那些‘人家’啊,于是有点儿恼羞成怒,“你说怎么了?自己屋儿不睡你爬我床干吗来了?”

曾航听了他的话还是没什么表情,反倒支起胳膊好整以暇,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漂亮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乳头纯洁的在TIGER眼前展示着…

TIGER的火儿又上来了──他都不记得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发火儿了,“操,不走是吧,你丫是打算以身试法啊…”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曾航勾住凑了上来,轻轻一吻,“睡吧,好困。”还带拍拍的,好像TIGER是他儿子似的。

然后放开他翻个身调整好姿势见周公去了。

TIGER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辙,只好悻悻的躺下了。

折腾一晚,TIGER也累了,很快倦意就袭了上来,迷迷糊糊间脑子里想的是──还是身边儿有个人睡得舒服…

太阳照常升起!

不管头天晚上怎么样,一大早还是会被闹铃叫醒。TIGER做梦被鬼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曾航四肢并用地缠住,双人被也早就被踢到床脚去了──这孩子平时怎么睡得?──这是TIGER早上睁眼思考的第一个问题。

TIGER有早上在床上总结昨天计划当天的好习惯,这种习惯的养成可以追溯到当年在体校每天总结、计划训练任务的时候。而今天早上,听着身边传来的浅浅呼吸声,TIGER闭着眼睛默默念的是,‘这是晨勃,自然现象,不是为他…’

小心翼翼的剥开曾航,再帮他盖上被子。TIGER现在的想法就是快点儿离开这屋子──昨天晚上做的时候真他妈爽,可今天看到曾航眼睛下面淡淡的黑晕和仍在充血的嘴唇,想想两人的关系…还是有点儿负罪感。

出了房间,把门掩上,撕掉昨天的日历──TIGER是老北京人,有在家挂一日一撕的日历的习惯,记得当年小卫还笑话过他老土。看看昨天的日历上写着, ‘宜,嫁娶、乔迁…’苦笑。

坐在客厅抽支烟,看着房门大开的曾航的房间,收拾到一半的箱子还在地上呢。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昨天自己出去买药的时候,他,是想走的吧。又想到之前他告诉自己的过去,TIGER觉得有点儿心酸,自己平时瞒得再辛苦,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有冲动,毕竟爸妈还不知道什么,自己还是二老心目中的乖儿子,随时回去都有口热和饭吃。

退一万步讲,就算出柜了,被赶出来了,自己好歹还有个窝,可曾航呢?他说他那哥对他不错,TIGER是独生子女,想象不出来‘哥’是什么感觉,唯一能联想起来的就是当年体校的师兄弟们…摇摇头,‘再好也不是亲的啊,要不过年怎么都不想着回去?!’

洗漱一番,临出门,还是留了张条在茶几上,‘冰箱里有面包、牛奶,热了才能吃。起来先把板蓝根喝了。要是不舒服,赶紧给我打电话。’想想,又找出了楼下粥店的外卖彩页放在了旁边。

刚想走,看见那箱子,顿了顿,又摇牙坐回来,

‘PS.吃了东西再吃点儿消炎药,外敷的等我回来再给你上。’

第五十二章

TIGER觉得自个儿一大早儿的就跟神游太虚似的。给曾航请了假回来,就坐在电脑旁边儿发呆,看着屏幕上的工作计划表──自己今天本来应该去拜访几个客户的,开春儿了,会议季快到了…

还有手边该整理的一大堆文件…最起码儿今天早上收到的预定传真什么的该做进去吧──可他就是提不起力气…或是说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操,与其做错,不如不做。

TIGER起身,挑出比较急的传真给了部门助理,“这几份URGENT麻烦帮忙做了,我下去一趟。”

出了办公室,TIGER有点迷茫──上哪儿?想想最近一段时间,特别是曾航调进机房之后,自己好象就只愿意去找他聊天,哪怕抽烟都薅着他。之前各部门乱窜的情形好象很久都没有出现了…想起曾航,更烦。没坐电梯,溜溜达达的走楼梯下到吸烟区,没想到正看见关联跟餐销ADAM在一块儿抽烟谈话呢。

TIGER眼前一黑,‘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办法,既然露头儿了总不能转身就走吧。硬着头皮过去打个招呼,“哎,我正想找你呢。”关联大大方方的。

ADAM一看说了声就赶紧走了。

“嗯…找我啊,干嘛?”

“两件事儿。”关联一本正经,“第一,工作上的。刚才我还在跟ADAM说,会议季快到了,销售工作的抓紧了。”

“你们不是有餐销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ADAM做事精细开拓不成。所以还得麻烦你们…呵呵,我请你吃饭。”

“哎别介。吃不吃的我也得干啊。”

“呵呵。那第二件事儿,”关联左右看了看,“曾航没事儿吧?我刚去找了他一趟说他今儿请假了。”

‘来了。’TIGER抬头看了看关联的神色,没什么异常,心里本来应该觉得踏实的,可是不

知怎么的,仿佛又有一种冲动想跟关联说出来,咬咬舌尖,

“啊,他昨天淋了雨,今儿早上说有点儿发烧,我就说你别来了,别再转肺炎。”

“噢。”关联不疑有它,“没事儿吧?量体温了吗?”

“呃,没量。就是有点儿低烧。我家里有药。”──说一句谎话就得拿一百句来填──TIGER终于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噢,要不下班我跟你过去看看他…这孩子也够可怜的。子岚风疹,不能出门最近。”

“啊,不用了。”TIGER赶紧找借口,“他刚受完刺激,可能还不想见人…其实我都想搬回去几天让他自己清静清静的。”

不管怎么说,最后一句话的确是TIGER的心声。

“也是。那就麻烦你多照顾他一下了。我们去的确有点儿那个…昨天那个是他的朋友…也算间接介绍认识的。他今儿也跟家烦呢。曾航吧,有点儿拧。要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多担待啊。等他过去这劲儿了,咱们一块儿出去转转,这也开春儿了哈…”

“哦,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的。”TIGER暗地咬牙。

又哈拉了两句工作上的事儿,关联走了。

TIGER跟那儿待着心里那叫一窝的慌,‘这都什么事儿啊。得亏刚才没说,这要说了,关联还不得把自个儿当流氓,还得是趁人之危还带品质败坏那种。操,招谁惹谁了!’

再抽根儿烟冷静冷静,‘咳,也别说什么,谁让自己意志不坚定呢。’想起曾航昨天在自己身下意乱神迷的样子TIGER又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妈的,肯定是烟抽多了。”

起身要上楼,想想还是坐下给曾航拨了个电话,关机。又给家里拨,占线。

‘这小子跟谁聊呢?’TIGER又开始胡思乱想,再打,还占线。TIGER又有点儿急,‘是不是昨天那混蛋又找他了,然后这傻孩子又心软了?操。’真他妈想现在回去看看!

‘不对啊,那人怎么知道自己家电话的?陈子岚给的?不能够啊…’

赶紧又给陈子岚手机打过去,占线。TIGER踏实了。哼着歌儿上楼了。

曾航可以说是让电话声音吵起来的。昨天晚上是他先睡的,可是被TIGER揪起来之后就没睡着。虽说俩人做了,但是对于GAY来说上床算什么。之前 TIGER不还在网上找人呢吗!要不是出门找自己,他这个晚上指不定跟哪儿419呢/也幸亏他找着了自己,要是自己真被什么人带走…想想就后怕。

左思右想半天,终于敌不过疲惫睡去了,他已经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了,连TIGER起床都不知道。铃声吵醒了他之后就断了,醒来之后就着那姿势发了好半天呆──自己怎么睡得这么香啊!昨天晚上让人操爽了?苦笑着摇摇头。

披上浴袍,走到客厅,看见了茶几上的字条,曾航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以前跟TONY时总精神紧张,生怕她女友突然出现;而跟BRIAN在一起更紧张,怕自己要是打呼噜磨牙什么的让人家不高兴,还有就是总在陌生的地方做,心里总不踏实。而昨晚…反正那种熟悉让自己觉得特别安心。

轻轻动动身子,后面的疼痛好了很多,几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了。先走到浴室照照,后面已经不肿了,就是屁股上那巴掌印儿还灿烂着呢。想起昨天做的时候 TIGER的巴掌呼上来的感觉,曾航闭上眼睛深呼吸──自己真是疯了,让别人打还觉得爽?

自己之前从没受过这个,跟TONY是大家经常一起出去洗澡,不敢留印儿;而BRIAN是做模特的,身上不能有,习惯性的也不在他身上怎样。

想起BRIAN,心里又是微微一抽。电话又响了,曾航觉得奇怪──这儿的电话就是为了装网线弄得,平时俩人都是使手机的。疑惑的过去接起来,陈子岚。

第五十三章

陈子岚一宿没睡踏实──BRIAN跟他家客厅喝了一宿,还是关着灯一点儿亮儿都没有的闷头喝。

自个儿还不能陪。一是医生严禁他喝酒,二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没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俩人掰了,但从曾航跑没了这事儿上不难分析出曾航受的伤害应该更深。还有就是关联回来之后见着BRIAN也是臭着脸。洗漱完了拉着陈子岚就进去了。

关联睡得香,可陈子岚却辗转反侧,从刚才TIGER打电话过来的语气里能听出来,他很生气。而能让他生气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曾航的状况很不好。当着 Brian,他也不好多问什么,还有就是他们认识也可以算是自己介绍的,曾航没事儿还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儿自己非得内疚一辈子不可。

迷迷糊糊直到天儿都微微擦亮了,才听到外面的门响──BRIAN走了。叹口气,轻轻起来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都不让人省心啊。

早上关联出门前陈子岚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去看看曾航,结果关联打电话回来说曾航没上班,他的心就又悬起来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TIGER家里打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是不是还没起呢?’

心里担心,又给关联打了个电话。知道曾航病了,更着急。照照脸上的疙瘩,只能回去再打,这回总算有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