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
“……你迷上我姐姐了对吧?”轻蔑的扫了笛哈尔一眼:“一看就知道,果然没眼光。”
“……”他才不会喜欢有弗拉脸孔的女人!
6
教区的主教也被请来,在宴会上讲着赞美之词,说弗拉是个多么高贵的青年,将为他的家族带来荣誉和财富。
笛哈尔做男仆的打扮,站在人群外羡慕的看着一切,不用努力就让所有人期待,出身的差别就象鸿沟一样横在通往天堂
的台阶上,叫笛哈尔的是上帝不爱的孩子,弗拉却是伴在宝座边的宠儿。
耀眼的金发象黄金冠冕带在头上,银台座上的烛光把大厅照的无比明亮,混着花油的香味飘出,笛哈尔无比沉醉。
上帝啊,为什么教他看见不属于自己的宝物落在别人手里?又为何不是痛苦的嫉妒降临在头顶?渴望成为弗拉的信念盖
过了一切,他要成为骑士,要成为和弗拉一样站在众人面前的人物。
克萨维耶穿着漂亮的盔甲,持着宝剑站在弗拉面前。
金发少年低下头,曲下一条腿宣誓成为高尚骑士的侍从。
这情景美的让笛哈尔窒息,心底的仇恨蒸发干净,笛哈尔无法憎恨如此羡慕的对象,只留下强烈的欲望。
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不止成为,我还要超过他,远远的超过。
借助天使的羽翼飞到天上,去上帝的身边,浴沐在他无限的荣光下。
上帝啊,给你纯洁的羔羊以恩赐吧……
脚底轻飘飘的,笛哈尔差点站不稳,一位绅从他托着的盘子里取走麦酒,有趣的打量着他:“好清秀的小仆,你几岁了
?”
“唉,贡扎克叔叔,不要戏弄孩子了。他比我小一岁,在城堡里一起学习。”弗拉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笛哈尔更觉得晕
眩起来,心房跳个不停。
飞快的告退,逃到大厅另一端的男孩只敢隔着帘幕偷窥羡慕的对象在宴会中如鱼得水的四处游走。
上帝是最仁慈的,也是最严厉的。
纯以羡慕的心态面对弗拉,一个礼拜后便尝到了恶果。被派到离克萨维耶的领地有三四天路程的领主处送公文,本来是
弗拉成为侍从后的第一件工作,可是梅拉妮夫人并不放心他一个人。毕竟宴会的几天中,几乎所有妙龄女郎都光顾过他
的床铺,要是同样的事发生在别人的领地上无疑是相当丢人的。
于是,梅拉妮夫人命令玩得不亦乐乎的弗拉带上笛哈尔以防不测。
“夫人,您是为我增加不测的机会吧?”带他去?又不是疯了。
“不测有很多种类。”梅拉妮夫人的回答很有技巧。
“别说笑了,去西面要经过瑟尔森林,您不怕他吓死。”
“有最可怕的在身边就无所谓了。”梅拉妮夫人握着笔尖在丈夫的名字下书写通行证,咕哝了句。
“……好吧。”量笛哈尔也胆破坏他的好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帝关上了门,打了另一窗……只不过是对笛哈尔打开的,他恋爱了……
在少年一生中有两次遇到放弃成为骑士的机会也要争取的事。
第一次是希望成为科洛肯特家的孩子;第二次是预见了梅弗。
清纯的女孩就象草莓朴素的小白花,不是洋甘菊般强劲,不是雏菊般芬芳,更非娇媚的铃兰。她是一朵长在细小茎杆上
羞涩的小花。
当领主向他们介绍自己的三个女人时,她害羞的站在最未,明明十五岁了,却有十岁孩子天真的容颜。在姐妹们对弗拉
投以微笑时,她却看了笛哈一眼,露出动人的微笑。
比弗拉花在年长的姐妹花上的时间长几倍,整整三天笛哈尔都跟在梅弗后面,最后一天表白时,他激动的都哭了出来。
“梅弗梅弗,我爱你,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也爱我吧。”
“笛哈尔,很抱歉,我喜欢的是弗拉。”
听到这个判决,笛哈尔彻底跨掉了,梅弗把他视做闺中好友而说出了对弗拉的爱慕与自卑,他却全然抛在脑后,疯狂的
决定除掉自己的情敌。
想起伊卡尔的话,回程中他拼命构思着计划,不求无人发现,只要弗拉死掉就好了。
在森林里总是有猎人做的陷阱,有些废弃了,有些还可以用。来程经过森林的几天,他曾经发现过,只要伪装一下,就
可以猎捕了。
因为陷阱是为了捕获常到溪边饮水的野兽而设,笛哈尔硬把宿营地定在小溪边,趁着捡柴的功夫布置好,然后大声喊道
:“弗拉!我的朋友!快来救命!有狼啊!!!!”
笛哈尔坚信这是完美的计划,只是此刻在坑底的人是他自己。
“……”
“……”
两两相对,沉默无言。
弗拉抱着手臂:“有陷阱啊。”
“我也没想到,怪不得有狼。”
“是啊,要是想到了我就在里面了。”站在笛哈尔即使跳起来手也无法够着的坑边冷哼一声,弗拉道:“真危险,万一
有野兽掉进去,里面的人不是死定了吗?”
笛哈尔抖了一下:“那么,快找绳索拉我上去吧,这里很脏,还有臭味。”
“……你刚才好象想推我。”
“我只是想拍掉你背后的毛虫,拉我上去吧。”
“……你对我绕开你拙劣的陷阱很惊讶?”
“不,当然没有,快拉我上去!”站在坑底尖叫着,笛哈尔怕极了。
“不想说实话就呆着吧,天黑了会有狼下去陪你的,或者熊?狐狸?几只野狗?”弗拉口气轻松的象谈天气一样。
“啊!”笛哈尔抱着头缩成一团。“不要不要,我说,是我想杀了你!是我!”
“为什么?”弗拉继续盘问着。
“……梅弗说她喜欢的是你。”
吹了一声口哨,弗拉翻了个白眼,为了这个理由?上帝啊,他不但是小鬼还是小白痴。
“不会骑马的结果是也不会挑女人?笛哈尔你真明智,那种女人也要。你没看见我都没挑她吗?”
一块泥巴从坑底飞上来,正中弗拉的脸。笛哈尔跳了起来:“你懂什么?你拥有一切好东西!父亲!姐姐!家族!地位
!财富!可是我呢?仅仅是不知道父亲是谁就被所有人歧视!”
“我也失去过母亲,兰德也没有父亲。”难得看见小鬼反扑,弗拉也不生气,用袖子擦擦脸,继续驳斥他。
“他有……”笛哈尔铁青着脸回答他:“他的父亲在坟墓里,而我……即使他早就离开人世,也不会知道哪一座墓碑下
才是。”
“……”
“你滚吧。”笛哈尔背靠在坑边上:“让我烂死在这里好了。”
“明明自卑的要命还攻击别人,懦夫!”想起阿尔西德的事,弗拉忍不住骂道。
笛哈尔大笑道,乌黑的眼珠带着嘲笑的射向头顶的少年:“弗拉少爷,忍辱负重的他和本身就是耻辱的我,谁更应该自
卑?他还有家人,我舅舅却向垃圾一样把我从家里赶走……”说到末尾,语带哽咽。他滑坐下,默默的流着泪。没有人
会爱他,即使天使一样的梅弗也不能爱他……
头顶响起远去的脚步声,笛哈尔缩起身体,浑身冰冷,只有眼泪是热的,不住滑落颊边。
“妈妈。”低声叫着母亲,他努力想象温柔美丽的母亲,罗贝尔说她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罗萨琳达。
“罗萨琳达妈妈。”很快就可以到母亲怀里去了,用手臂怀抱住自己,笛哈尔的视线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一条黑影落下来,笛哈尔以为是蛇吓的跳起身。
头顶的阴影罩上他:“用藤条把自己绑好,我拖你上来。”
再盯睛一看,在坑边乱晃的果然是绿色的藤条。
从陷阱里被拉起来,眼泪鼻涕和着泥巴糊了一脸,笛哈尔害怕的发抖,好象有人在用力摇晃他一样。
弗拉默不作声的抱起笛哈尔走回宿营地,回去八成会被梅拉妮老婆子骂吧。
把他放在小溪旁,弗拉利落的剥掉了他的外套和内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笛哈尔赤条条的赶下小溪。“下去!到更深
的地方。”
溪水冰凉刺骨,笛哈尔跺着脚,摇了摇头。
“下去!洗干净!”
“我不要。”笛哈尔拼命的摇着头,他一定是想把他淹死不然就是冻死,春天的溪水依然冒着寒气,下去会生病的。
不耐烦的瞪了他几秒,笛哈尔只是固执的摇头,最后他不得以脱掉外套,卷起裤管走进溪水里,把笛哈尔拉到及膝处,
强制按进水里刷洗全身。
“啊……咳咳,我不要……你想杀了我……呜,我不要,放……放手,我不要洗澡!”笛哈尔拼命的挣扎着。弗拉的洗
法简直是想淹死他。
把小脑袋按进水里揉搓几下,深棕的发色全都湿透了,去掉污泥,白净的脸又露了出来。
“洗干净了,”满意的拉起快被自己溺死的笛哈尔上下打量,他又捧了把水搓洗耳后的部位。小小的耳廓在溪水里冻得
痛红。
等到他放手,冻得嘴唇青紫的笛哈尔哆嗦着冲上溪岸,找到旅行的毛毯把自己包了起来,缩在一边动也不动。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弗拉用燧石和火绒升上火,又拿了自己的毛毯给他盖上。
“还冷?”
笛哈尔委屈的点点头。
热了热领主女儿送的烧酒,他把冒着热气的杯子递上。
“喝下去就不冷了。”
“我不喝!”缩回双层毛毯里,笛哈尔冷冷的拒绝。
“不喝会冻僵的。”伸手到毛毯里摸到那具冰冷的躯体,费拉掀起毯子。
缩在毛毯里的身体就象小羊羔一样洁白,乌黑的眼睛愤恨的瞪着他和杯子:“我不会喝的,味道太可怕了。”
“你想冻死?”弗拉眯缝着眼睛威胁,笛哈尔身上留着他的手印,想来是搓洗劲太大的缘故,看上去红红的一块块非常
可怜。
强硬的递上去,被气势压倒的笛哈尔皱着弯弯的眉毛接过酒,撇了撇嘴,张口灌了下去。
火光映照下,高仰起的颈项上光洁的连喉结也见不到,笛哈尔还是去年晕倒在野地里的可爱少年啊。眼睛顺着敞开的毛
毯往下瞧,曲起的小腿羞涩的遮住他好奇的部位,途留一点神秘的诱惑感。
就算是相好的女人们也没有一双如此精致的腿脚吧?小小白白的,脚趾还怕冷的缩起,相互轻踩着,那是好象婴儿般柔
嫩雪白的感觉。
“我喝完了……”五官移位,弯腰将杯子放在地上,暴露出青涩的胸膛和留有自己手印的雪白肌肤。
弗拉拿出包着的鹿脯肉,叉在一根尖利的树枝上放在火烤,香气立刻传到了笛哈尔鼻子里。
热酒使他温暖起来,理所当然也刺激食欲,贪婪的看着脂肪被迅速烤化,金黄中夹着白色的油脂吱吱的掉进火里浪费掉
,忍不住把无味的手指放到嘴里吸吮。
弗拉笑了,抓着小口袋里的盐不断洒上去,然后用切成片的黑麦面包沾上掉下来的油脂,递给了笛哈尔:“吃吃看,味
道有点象黄油哦。”
笛哈尔很捧场的吐下了面包,然后继续看着烤到焦黄的肉块,不时冒着被烫伤的危险去按。
“笨蛋!”弗拉抓住他的指尖含嘴里,伸出舌尖轻舔着烫痛的地方。
“还没好吗?”肉的表层发出焦香的味道,笛哈尔拼命咽着口水。
“要凉一凉。”无情的把烤肉叉在身边的泥地上,弗拉取笑他:“你没吃过鹿肉吗?”
“当然吃过,不多罢了。”笛哈尔嘴硬道,不想承认自己仅仅从厨房偷吃过一小片。
“羊肉呢?鱼呢?看你的样子象是饿僵的。你舅舅给你吃什么?”
“土豆、白菜、猪肉,羊肉我当然吃过,鱼的话,河里的我抓过,不好吃,苦苦的。”
弗拉微笑,掏出腰刀从烤肉上割下最好的一块,用刀叉着递到笛哈尔面前。
不用问也知道他没处理掉内脏。
少年兴奋的张口咬下,还伸出粉红的小舌舔过了刀尖的余汁。
弗拉的心房“砰”的跳动一下。
烤的焦脆的鹿脯完全吸引了他,笛哈尔盯着烤肉从切口处流出的鲜美肉汁,又不知足的望着弗拉。
……是姑娘们给的食物,即使带回去也会被老婆子梅拉妮说闲话吧,弗拉转动着脑筋:“还要吗?我一个人可能吃不掉
。”
象个大厨一样把肉切成小块,两人就着水和面包分享了鹿脯,镇饱了肚子。
对美食并不执着的弗拉最后干脆把整块烤肉给了笛哈尔,看着他从树枝上剥下一点肉的模样,会心一笑,拉过他的两只
脚踝检查,方才摔下去的时候有些撞伤啊。
拿出药膏轻柔的涂上,他抬头,对上了乌黑的眼睛。
“躺下。”
依从着半躺在毛毯上,舔光了手指上所有的味道,他才擦净手。
在烤鹿脯和烧酒的薰陶下,身体温暖起来,升高的体温让笛哈尔眼皮打架,头侧向一边,带着脚踝上暖暖的触觉,笛哈
尔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一手包住的纤细小足从毛毯下露出,弗拉托着他的脚托起,毛毯便无力的松开,驼色的毛毯间露出少年白色的躯干,仅
仅是一部分就让弗拉心跳不已。
伸手铺平皱起的部分,若白百合的纤细身子便展露出来。细细的腰肢非常漂亮,还有小鹿般紧实的大腿,比起烤鹿脯来
更让他想咬一口。
等自己发觉时,人已经压在笛哈尔身上,对着从好梦中惊醒的一双醉眸,他毫不犹豫的亲了下去。
着迷于唇上温温的热度,弗拉无酒自醉。
“你……”笛哈尔口齿不清的吐出连不成句的词语,
“别动。”小心的拥着他,弗拉也无法解释自己的欲望从何而来,也许是久旱逢甘露却又无法尽兴的缘故。虽然过了几
天好日子,可是接下来的几年又要禁欲了。
在长着细细绒耳的耳朵后面轻蹭,弗拉告诉自己,自助者天助,不努力的话上帝也帮不了他,就算笛哈尔不是真的女人
,总比过数年可怕的修道院式生活好,他可是精力充沛的正常男子汉啊!
而且,平日里傲慢又阴险的笛哈尔也有可爱之处,他不算亏。
在笛哈尔身上施以平日里对付女人的方法,加上烈酒的后劲,神智不清的小可怜虫挣扎了几下便瘫软在他怀里,可爱洁
白的身体横陈在他面前。
既想把他欺负到大哭,双想温柔软的让他享受一番,弗拉左右为难,不知不觉中蜷在他臂弯中的男孩已经平添数道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