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了草

瞧他现这样，又有点忍俊不禁，算了，照顾小屁孩的隐私，他一打横很有力的就将小川给抱出了洗手间。

这吓了小川一跳，赶忙勾住姜原的劲项，瞪着大眼瞧姜原。

姜原边走边转过脸冲他温和的说，“我投降了好吧，你先搁外面呆会，我放好了水，再请您入浴可以了吧，少爷！”放下他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冲冲凉。

刚才，那一瞬，姜原的鼻息一阵阵扫到小川面前，让小川的心都漏跳了几拍。

家里从来没人对他这么亲近过，记忆中似乎只有保姆帮自己洗过澡，那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长大后，他都象只小猴子似的自己窜出窜进的往来洗手间。

也不知何时起，他特别爱赖着姜原为自己做这做那，只要姜原答应，他就会觉得非常开心，无比幸福。就象现在。姜原主动为自己放浴缸水洗澡。看着那个已经关上的洗手间门，小川开心得无以伦比，虽然自己其实还是有点担心那个小眯眼莫明其妙的盯上自己的原因。

那个大得不象话的浴缸，总算在姜原弄了顿简易的补餐后被放满。

今天，他俩都累得不行，姜原因为坚持体育锻炼，还能精神抖擞的继续把换下的来衣物全都收拾进洗衣机，保姆是不会那么灵活什么都帮做了的。等他把其他的家务也一并简单收拾完了，小川竟在浴缸里泡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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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川醒过来，已躺在床上，外面华灯初上。

家里静悄悄的，他一惊，习惯性的摸了摸身边，没人！

他也不顾疼痛未减多少的身体，一下子就跳下楼，蹦到客厅寻姜原，跟丢了魂似的。

客厅里亮着盏桔色的落地纸灯，看来非常温馨宁静。小川的心却有点焦急，又蹦去厨房，洗手间，阳台，书房也没人！

心里就骂上，妈妈的，见色忘义的情兽！

准是乘着自己睡着跑去看那个小妞了！越想越气的他一下就把书桌上的书全扒拉到地上，桌上很多书都是打姜原家搬过来的。有些是姜原推荐自己看的，有些是姜原自己在这边一块住的时候看的，看着那些可怜被撒气的书，他心里又觉得心疼，眼泪也不争气的从眼框里滑出来，淅淅沥沥没个断。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这样的小川，非常的气闷，中午莫明其妙被人打，似乎和那个跳楼的坏小子有关，他不敢深想。

现在给了他很多依赖的臭姜原又不告而别，自己曾经的那些没良心的同学也是一看自己不请吃饭了全撇下自己不理。还有自己那二个逍遥快活的爹妈，就只知道给钱，其他啥也不会！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也什么都不懂，还总跨他聪明漂亮又可爱！

陡然，一个大空屋子，黑暗来袭，令他不自觉的无比的伤心起来，最最讨厌的就数姜原了，明明下午还给自己弄吃弄喝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脑中又回想起，姜原那会儿说，你当我想管的话！最没良心的就是他了！小川越想越气，也不心疼那些好容易从姜原家搬来的书了。跛着腿挪到厨房，狂饮冰水解闷！似乎只有这样，他那烦躁的心才能冷静下来。

冰水的刺激，他是半点感觉没有，又挪回客厅，往沙发里一摔，简直比中午被人打时还难受，那灌进肚子里的冰水，也相当有效率的速速从他眼眶里滑出。

几个月来习惯了的形影不离点点滴滴，就象冰锥似的刺着他的心。

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了暑假，这还没二天呢，就玩自己的去了，真不够兄弟！

要做好兄弟应该做足做好么！又不会去抢你的小妞！左想右想的，完全就是车轱辘来来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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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家里的自鸣钟敲了十响，才隐约听到门口有响动！

哭累了的井小川，一下就被这声给刺激了，歪在沙发里身子没动，眼珠子是转了过去的，心也跟着怦怦跳快。

锁眼被钮开，轻声利落的开门关门，是井小川熟悉的。

爬起来，就要往门口奔，完全忘了腿脚还没开始养伤呢，一个不注意就狗趴式扑在姜原的脚头前。

叭一声，按开大灯，姜原就笑：“哟，您怎么这么大礼性啊！”

哭干水的井小川，呜呜起来，抱着姜原的脚头就是一顿打：“你上哪疯去了，扔我一人在家！”

姜原扶起他，“干么啊你是，做俯卧撑么？多少了，要加码再来二轮么？”

“滚！我才不是俯卧撑呢！”说着又破啼为笑。

“我说呢，大热天的，你可不要又折腾着洗涮一回，我可不帮你放浴缸了啊！”

等姜原扶他好好的坐回沙发细看，某川的眼睛哭得那叫一个难看：“这是怎么了，他们还踢到你眼了？肿这么大，下午检查的时候还没这样啊”捧着小屁孩的小脸端详。

井小川瞧他神态认真，心里一暖，“你上哪儿去了！”

“我回家了啊，给我妈说一声，让她放心。我妈让我带了些她亲手做的豆腐乳，这个做青菜的时候给点，特别好吃”姜原知道姜母不愿儿子到人家家里蹭吃蹭喝，所以也经常拉小川到自家住，而且发现小川爱吃这个，只要轮到上小川家住着玩的时候，姜母都会拿出这些作为回赠。

“谢谢阿姨了！”小川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刚刚还把他们姜家给骂了个遍。

“我去煮二个鸡蛋”姜原起身去厨房。

“啊，煮鸡蛋做什么？”小川愣愣地看着姜原消失的厨房门口。

突然就闪现姜原的上半身，“你想明天顶着肿眼眶出门么？蛋白煮出来给你抚一抚消肿啊”

莫明地，小川的眼泪又要往外滚，哽咽的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煮上炉的鸡蛋调好计时器煮十分钟，姜原出了厨房，眼角就晃到书房那边的狼迹，走近看看，再瞧卧房也是乱七八糟的，“这是火星人来访了？”

走回沙发跟前，摸着小川的头发，就象一个长者那样，“你要喜欢乱，下次叫我陪你一块啊”

姜原知道这孩子很敏感，遇点事就爱瞎捉摸，刚好又处在青春叛逆期，虽然他自己的女儿很乖，但他还是能够理解这个年龄的小屁孩是有多爱招人关注。

小川突然就一把抱住姜原，俩人一站一坐，什么话也没说。夜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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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休养了三天，都快养出虫子了的井小川才跟着姜原一起晨练。

“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弯着腰，直喘粗气的小川用手招着姜原继续。

姜原笑笑也没理他，继续围着小区的体育场跑圈。这里晨练的人很多，不只是老年人，更有很多步履矫健的帅哥。有些身材还相当棒！姜原默然的观察着这些，也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练成傲人的身姿。现在，他还没有找到真正能脱贫致富的门道，营养补给都是和井小川混一块。

他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知道如何在关键时候让身体长壮实。上一世他的父母就曾经为此而烦恼过，那时物资实在是匮乏，他一直到17岁都没长很高。

后来吃上国家给大学生分配的专粮，加上锻炼身体才真正健壮起来。哪怕到了中年他的身形都是极为健康。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就这么仓促地出了窍。

他在上一世，真真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以外，谁也没特别重视过，父母随着大哥二哥他们混着住，自己毕业后就来到这座并不大的城市打拼，当年还被哥哥姐姐们劝了好几回，好容易从京城毕业，怎么也应该待在京城的。他仍是毅然选择了这座山清水秀，宁静的小城打拼。仕途也因为他那黄金般的文凭而扶摇直上。

最后家人特别是父母也对他放了心，他也算是对家里有了个好的交待。

原来以为自己离世会给父母带来悲伤，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除了顺其自然，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

昨天在小川睡着的时候，他悄悄的去取了他俩随救护车运回来，扔在医院的破自行车。以超人般的速度，在下午女儿下课前赶到了画室。

女儿还是那么纯真可爱。他不敢冒然上前打扰孩子。只是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习作一古脑的全都交给了画室的先生。他知道，这位先生重才，如果说找人推荐，真不如自己亲自凭一个中学生的身份前来拜师更有诚意。

先生姓余，是江苏人，擅长画文章锦秀地的江南。瞧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投已所好的送来习作，自然也留了下来。只是余先生还要考虑考虑，姜原立即会意，马上说自己会再奉上作品请余先生指教。下次去，他必须准备一个足以能得到奖项的作品才能拜师。

或者就创作一幅人物画反而能成？比如自己喜欢看的这些朝气蓬勃的帅哥。作为一个擅长山水景物的画家竟能收教一个擅画人物的学生，肯定是令人惊艳的吧！

想着这些，姜原的嘴角也由淡然转为喜悦。

小川坐在体育场边，看着姜原的细微变化，还挺纳闷的，跑个步也能笑得甜蜜，心里不免狐疑，昨晚他说的有事，是不是办成了？不免又开始有点吃味的心态。报怨起姜原对自己不掏心挖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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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得很慢，一个星期以后，他俩跑到河边去游泳消暑，才发现原来井小川还是个只会泡澡的鸭子。正好姜原现在的身体对水性很熟练，加之上世的生活经验，上修车铺谋了一只不要钱的废旧汽车轮胎，充了气当游泳圈，就带瘦豆芽下水学游泳了。

为了安全，他找了一个他熟悉的浅水塘作嬉戏。小川也乐呵得不得了，欢呼雀跃，可一到水里跟倒了铅似的沉，“你老抱着我，哪能学得会啊”

井小川觉得那些什么游泳闭气技术，除了能灌饱水以外，毫无用处，还不如这么抱着姜原泡水里舒服。

“这样就很不错了啊”

姜原拉开他，他又跟水蛇似的缠上来“喂，你要泡澡，在家里泡不得了。”

“那不一样，家里空气没这儿好，视角也宽，天空还有白云飘，多好啊！”

“那你松松，抱轮胎去，我游会儿”姜原还是要拉开他，心下大叫，真是一大失策的提议。

“不，你托着我游，”耍赖的嘴脸又冒出来，简直是勾着人犯罪啊。

姜原拿他没辙，把轮胎拉过来，突然的就把井小川的泳裤往下一拽，吓得井小川大惊失色，单手去自求。

姜原笑眯眯的，就把轮胎往他脑袋上一套，自己摆摆水，往塘中间游去。

井小川被戏弄的，喝了好几口塘中水，大怒：“喂，喂，你要死啊！”偏轮胎刚能框住他，却解放不了他的双手，水的浮力让他怎么都够不着在膝盖那儿捆住自己的泳裤。

姜原游一圈回来，瞧小川还一脸吃紧的样，哈哈大笑：“过来啊，动动你的手脚，没事的，有轮胎托着你呢！”

“呸，你腿上捆着泳裤能游啊，还不快过来帮我穿上！”他两手紧紧的抱着轮胎，窘迫的脸颊已经红得胜过西瓜。

姜原眼中暗暗闪了一丝狡黠，缓缓地游过来，“把你的腿抬过来啊”

小川很乖的把束缚住的腿费劲的伸过去，双手费劲的挂在轮胎上。

哗啦一下，姜原钻进水里一把将他的泳裤彻底给扯了下来，又速度游远，拿在手上冲他招摇：“哈哈哈，快来看快来瞧，花姑娘脱光光哦！”

小川完全没有防备他的这一手，大骂：“NND，你个王八蛋，给我把裤子拿回来！”

可惜他只听到姜原一片畅快的欢笑。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游啊游啊游的，突然就掉水里了。

他长大了。

第8章

千禧之年，全世界都在闹腾着互联网神话的破灭。

网吧作为神话的延伸，却很幸运的因为聊天工具、游戏世界而留存。

在暑假剩下的日子里，小川沉迷于此。

姜原在原来的世界就有自己的电脑，操作于他简直易如反掌。学校还没开始普及这些教育，但他还是安排小川去见识了一下虚拟的世界。自然，象所有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小川更迷那些游戏。

人到老，学到老的古话，一定是有其道理的。

新浪的门户还是那么的花花绿绿，刺激人们的眼球。

再次看到这些，他不禁忆起自己第一次在网上看到那篇相当轰动的同志小说时的感受，悲伤的结局，并没有令他过份自怜，反而世界似乎一下子开朗起来。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随后的南风论坛上他结识了相当多的网友。从侃侃而谈的虚拟世界，走入真实的残酷无情，他也渐渐平淡。仍是守着自己那坚实的婚姻堡垒。

他不知道老天为何让他的灵魂转世重生，但他知道他会珍惜。

虽然他转世以后仍是个孩子，但他骨子里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转变。偶尔他也是觉得有些愧疚的，原来的姜原一，是喜欢井小川的，却不知魂归何处。看不到乐翻天的小川似乎也很是遗憾，如果他也在某处看着自己和井小川已如此亲近，又当作何感受呢。隐约间他也有意或无意的在拉开与井小川的距离。

网吧给了他这样的机会，纷纷推出来的通宵上机优惠、包时限优惠等都让小川的暑假过得很缤纷很省钱。姜原的业余时间也多了不少，他的画作也顺利完成，画的是姜母，那个勤劳善良慈爱的母亲，继续善待这位母亲，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完全问心无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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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开学，学费不多，却是他骑着破车收破烂挣回的。

他没有那些专业班子的人际网，但他却知道什么东西能卖多钱，放下高姿态，逐户去求他曾经熟悉的公司或单位，谋到些废旧品，转手他就能变废为宝的再低价卖出去。

他没有专心挣钱，他知道这样会令姜母很伤心。好容易培养个学习好的孩子却去倒卖废旧品，实在是浪费。所以在学费的事情上，他和姜母说好，只是暑假补贴一下家里，力所能及。姜母看着日渐长大的儿子，自然满心辛酸与欢喜。

小川在开学前的某天才突然发现，一个暑假自己和姜原站一块简直象白种人了。

晚饭时间，看着那被晒黑的人，他也是很不舒服：“不就是几个学费么，我爸妈说了，请你当我的家教啊！你把自己整得那么黑干什么”

姜原爽朗一笑：“过些日子又能恢复，男子汉黑点怕啥！”

走过去伸出胳膊并着与小川的比比，小炫耀的又竖起来显显胳膊上的肌肉：“黑不黑不是关键，关键是要有力量！”

小川就知道他在嘲笑自己成天赖床，细胳膊细腿，满脸无奈，“我也想健壮啊，明天起加码做俯卧撑！”咬牙捏拳的冲姜原发誓。

姜原哈哈一笑，“你现在就来几个还差不多，成天欠帐的”

“来就来”说着，小川放下碗筷就往地上趴，做俯卧撑

“喂，喂，你先把饭给吃了，晚上下楼锻炼的时候再说”

“不是你说现在就来的么”小川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讨喜的冲着姜母笑。

姜母看着俩个孩子在那里取乐，没管，笑着招呼小川赶紧吃。在她无声的世界里，只要二个孩子笑嘻嘻的就是最开心的。

晚上的锻炼，小川自然又成了个盯梢的，半点运动的欲望都没有。

看着汗涔涔的姜原在眼前活色生香的运动来运动去的，还真有点食指大动，极想上去啃他一口。

等他练完，小川窜过去，递毛巾递水杯的：“我们去网吧玩会吧”

姜原斜睨他：“你的预习都做了？”他还是很担心小川的学业跟不跟得上。

“这不还有时间么，去玩会儿吧！”小川瞧他擦完汗水，披上单衣，完全下意识的搂住他撒娇。

姜原不动声色的拉开他的手，“你几点回啊”

这么快就同意了？

小川还挺吃惊的，一般都得磨叽会，姜原才会同意他去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