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之焰——伊藤雪彦

作者:伊藤雪彦  录入:04-30

下你一个人的。

我啊,相信律。完全相信,不曾怀疑。律这么说了,就一定没有问题的。」

立花的指掌,慢慢地探进我刚被操过的、湿淋淋的股缝。

三只手指头……然后是四只。渐渐地,我感到底下一阵撕裂的剧痛。

「你不会走的,」立花歇斯底里地笑了笑:「肯定不会离开我的。」

垂下眼帘,透过眼角馀光,我见到立花手腕已经埋进我红肿的括约肌,一寸寸挺进。

我咬紧齿列,浑身颤栗,清晰地感觉对方的手骨线条,缓慢而坚定地,往前钻掘。

锁骨被烟灼过的疤痕正在发烧,双颊挨过耳光的地方滚烫,我成了着火的柴薪,沾上一身甩不去的热。所有的爱、嫉妒、占有

欲、都像阴影一样烙打在躯壳上,丢弃也不能,逃走也不能。肠子要被温柔地绞坏、撕裂了。肚腹里钻顶着。

「啊……啊啊……」

不成声的语调从喉咙飙出,几乎不像是我的声音。

狭窄的肌肉被迫分开,再更开,立花想从深处把我弄坏掉——用他的拳头。

我阴茎从头到尾都垂软着,除了痛苦还是痛苦,对体内的刺激抵受不住,快失禁了,立花半只手臂停留在我体内,像中世纪折

磨战俘用的木桩,不停带来绝望与恐怖。

一双细长锐利的眼睛正阴冷地望着我,彷佛蛇盯着卷住的青蛙,他伸出舌头……

慢慢舔拭我的卵蛋,从囊袋底部沿着中央线往上,游走根部,然后吞入整条阳具。

他执拗地想点燃我的性欲,松松紧紧地吸吐。可我注意力涣散成一摊模糊的白,只觉得自己快被手臂捅成两半!立花牙齿轻轻

啮咬龟头,重的轻的当糖果啃,我忍不住在极度羞耻与恐慌的状态下失禁了。

尿液源源不绝地从前端漏出,立花却像是啜饮甘泉似地,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画面,那大大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他怎么能那么做?

他怎么敢,怎么就不觉得恶心!

体内的手掌慢慢调整姿势,握紧了成一个拳头,立花说,他要让我记清楚了。

记清楚,究竟是谁在我的身体里!

用痛楚刻画,用痛楚记取教训,才能永生难忘!

他狠狠地用拳头往上一顶!

我几乎是尖叫地哭出惨嚎,一脸发颤的汗与泪!

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他脸上浮现了像是面具一样僵硬的毒笑,狠狠地用手臂操我!

「立花道雪!你够狠!你他妈操死我算了——」我流着眼泪厉号:「死了,也强过这么活受罪!」

「受罪?」立花哼了一声,又是让我眼前发黑的一顶!

我瞪着血丝的双眼,张口到极限想哀号,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我哪舍得你受罪?这是让你记清楚了,再和别人乱搞,我就把你玩残了,锁在阁楼里!死了,化成白骨,也要操你的眼窟窿

!你答应过要留在我身边的……

答应,就该说到做到!」立花蓦地转了一下我体内的拳头,让我痛得面色惨白!

被折磨得丧失意志,我缓缓垂头,肩膀发颤,浑身冰冷,哭得像个受惊吓的孩子。

立花显得很高兴,他深情款款地俯身,吻我潮湿的额头与眼眉,吻我脸颊的泪。

吻我打颤的牙齿与透冷的唇。

我爱你。他说。像是下咒似地反覆呢喃。

律,别哭,别哭——我爱你。真的爱你。

啊啊……别再说了!

别再说了!多令人痛恨……多恐怖的字句!

不过是轻柔得像羽毛似的吻。

轻柔得像烟雾一般的声音。

却让我打从心底畏惧着……

颤栗!

章十二:抛舍

站在黑暗的溪流中,手执木勺与木桶,一下一下地捞水。星辉与月色透过水面,映射在我眼睛里,种下一尖一尖的白光,被刺

激得流了泪,手里仍是未停。

渐渐地,我发觉,自己捞的不是水,而是秋叶的脏血。

秋叶仰着细白的颈躺在河畔,仍是那张绝美腼腆的脸,带着微笑。

他腹部开了好大一个口——源源不绝的萤火,像是血流,从他的体内逸散。

我额头冒出碎汗,急着要把明灭飞荡的火光捞回去,盛了一桶又是一捅,往内倾倒,肋骨缝隙霎时又溅出好几点萤光,那破损

的躯壳,怎么修补也没能补上缺漏。

丢开手里的勺与桶,跪在秋叶跟前,试着用手将伤口,紧紧覆盖。

伤痕太长,我一边笨拙地挤压,一边将脸颊贴上——贴在秋叶胸前,彷佛悲伤的兄长,绝望地探测断气幼弟的心音,一切那么

冰冷寂静。

萤火黏在我肌肤上吸收,我终于感受到秋叶自寻伤害的、切肤的螫痛,痛彻肝腑。

钻我的耳也钻我的眼。我突然忍不住哭了,为秋叶的旧创与自己的新痕。

泪水尝来像苦梨的汁液,我哭得那么久,以致于泪水都使瞳孔变形、灼伤。

我的眼睛变成凤凰的眼睛。薄唇幻化为冒烟的炉,披散的额发,窜出千丈火舌,终于我成了蜡炬,孤独地站在子夜的风里,浴

火、成灰。

在办公室的桌上猛然惊醒,一身冷汗一脸泪。幸好,无人察觉我的狼狈。

休息时间大多数的职员都去用餐了,看了看表,剩半小时。中午多少得吃点。

就在那个时候,彰秀出现了。

「请问安藤先生在吗?安藤律。」彰秀的声音很低沉。高个子一点都藏不住,站在门口就引人注目。服装仪容仍是整理得一丝

不苟,型录走出来的范本似的。

同事明显也对他有印象。

「律!上次那个药剂师找你!」柏木前辈走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低身说悄悄话:「怎么,两个大男人联谊到最后交起朋友啦?

看你身上这些伤……不会是打架了吧?」

「没甚么。」我下意识地遮掩自己瘀青、破皮的嘴角,有点难为情。

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大腿内侧的肌肉还在微微抽痛;立花蚕蚀过整个清晨的地方,要让感觉消失没那么容易。是了,他是如此

执拗拥挤的爱着,将种子扎入我喉颈,枝叶不断往外扩张往外膨胀,根部则紧紧绞着我的脏器。要伤害他是那么容易,在分崩

离析前,拔除一株种在骨肉里的、丛生的荆棘——只要丢弃就行了。

可为什么这念头让我打从心里颤抖?为什么有一部分的我,对他感到悲哀而同情?

目光与彰秀对上,他提起手中的双份便当,和善地打了声招呼。我微微点头,向他示意跟过来,两人到隔壁的吸烟室用餐——

我们在黑色沙发上坐定了。

「帮你准备了一点便当。昨晚喝醉,今天应该没什么胃口吧?这些菜都很清爽。」

彰秀打直背脊,认真地介绍午餐内容;我点了根烟,一面浅笑一面听他说话。

隐隐约约觉得这家伙是真心待我好。

金蝶似的阳光从窗外照入,洒在我们身上。用餐,交谈,我与彰秀像是真正的朋友,我想这才是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然而

怎么办呢?我无法使自己还原了。

经历了天桥下盲黑的那一夜,原本就不够坚强的精神,已被恶梦啄得斑斑红红。

那些秋草般匍匐在脚下的死亡,母亲的死,父亲的死,甚至秋叶的死,我喜欢的人,一个一个别过头,走向黑水的深井——永

远是这样无可奈何。

这几天堇不进食了。她瘦得像火柴,永远面对着窗外,唤她也不应。

立花则苦缠着我,用他狰狞而温柔的矛盾来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只能睁着瞳仁,疯狂而后清醒,清醒而后疯狂,打着寒噤面

对这自己编织的苦剧。

从立花的泪水中我知道他难受。他对我的肉体施暴,却哭得像孩童。

面色惨青地发笑,我用笑声一寸寸刮他的心,让他昏黑让他迷失,我得到了什么?

复仇的权力与快意吗?没有,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种痛切的悲凉,其馀没有了。

他越是流着眼泪说爱我,把烟头拧在我锁骨上说爱我,我心底越是湿冷。

除了他在我身上烧烙过的、殴打过的肌肤还散着暖意,其馀地方都是凉的。

凉得让我害怕。他是多可怜的一个人,可怜得我想要原谅。

但如果我同情他。如果我怜悯他,谁又能怜悯我?谁来怜悯我那孤伶伶上吊的母亲?

得狠下心才行。在他痛苦地说着爱我的时候,远远地,毫不恋栈地离去,绝不停留!

不知滋味地咀嚼饭菜,我一直低着眼,彰秀忍不住问了:「还合胃口吗?」

我点头,急急喝了一口水,却冷不防呛到,咳了好几声。

好不容易缓过气,我慢慢开口:「彰秀。你一个人住吗?」

「嗯。」

「或许你会觉得有些突兀……但借我待几天行不行,我,还有我妹妹小堇。」

「这跟你身上的伤口有关吗?」彰秀问:「想离开烦恼的源头?」

「是啊。」我茫然地笑了:「你拒绝也没有关系的。」

「等你整理好,我可以开车去接你们。」彰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

「那太好了,谢谢你。」捻熄烟蒂,我重新抬头,静静望着彰秀的眼睛:「谢谢。」

彰秀收拾了饭盒,他伸过手摩娑我的唇角……我以为自己要被吻了。

「有饭粒。」

彰秀见我脸红,忍不住笑了。笑声低沉温和,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

我羞赧得抬不起头。睡眠不足的、惺忪的睫毛微微垂下:「对不起,我误会了……」

彰秀若有所思地注视指尖的饭粒,然后伸出舌头吃掉了。

我僵硬地呆坐着。

彰秀宽大的手,渐渐触碰我耳侧柔软的浏海,他冷肃地注视藏在头发底下的疤痕。

他的指尖,滑过立花打穿的耳洞,一个又一个……接近后耳缝合的旧伤:「律,你没有误会。在联谊时,看着你的侧脸,我就

有这样的感觉了。你是那种,格外容易被同性注意到的目标——接近你的男人,肯定比女孩子多吧。」

「不……不要碰我!」我头皮渐渐发麻,警觉地拍开他的手。

彰秀也吃了一惊,手掌尴尬地静止在半空。一把抓起烟盒往外走,正要开门,彰秀就从旁转紧门锁,蓦然扯下吸烟室玻璃门的

帘子,把外头的视线隔绝了。

「律后颈与耳朵上的咬痕,不像是女人留下的呢。」彰秀压低了音量:「你出门时,有照过镜子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想

隐瞒都没办法啊。对方相当凶暴的样子。

一定爱你爱得,不愿意分给任何人吧。像孩子揣在怀里的苹果,紧紧捏出指痕,也不给人碰一碰。」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让律的枝叶枯萎成那样的,他掐得太狠!」

我捂住耳朵,嘶嘶吸气,彰秀的话字字刺进了骨缝里,我成了一只受伤的刺猬,蜷缩在门板前恐慌震栗:「别再说了……」袖

口缓缓濡湿了,那些斑斑的酸泪,难道是从我眼眶流下的吗?为什么我对此毫无所觉?整个世界郁积的微尘与孤独,席卷而来

,我想我的忍耐到了临界,我想我已经濒临崩溃的底线,狠毒的是立花吗?

让他黑甜的耽溺多年,在柔软的谎言里缠陷,静静编织着美梦的我也是狠毒的吧!

在立花紧紧掐着我的喉咙时,我也紧紧绞着他的心,像毒蛇一样狠咬不放!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变得那么容易软弱,那么容易泪流满面?

血脉里滚滚流动的是安藤家癫狂的血,同一个时间带,大家都变得奇怪了——毁灭的毁灭,封闭的封闭,我又怎么能逃脱根植

在四肢百骸的命运?

秋叶还活着的时候,望着他床上的疯态,我还可以觉得自己相较之下是正常的,然而秋叶死了!在我面前活生生地被一段学生

时代受创的感情开膛剖肚!

痛苦从他的胸口满溢出来掳获了他!他跟我一样,饥饿的渴求一个解脱!

我……很害怕啊!跪在血红色的天鹅绒地毯上,仰望秋叶的垂死,我是那么恐惧、那么苦渴,因为我发觉内部有一股黑色的骚

动,正在浮涌!

我其实是羡慕的!我羡慕秋叶能够亲手为这一切做个结束!

彰秀抱着我颤抖的肩膀,可我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我张着空蒙的双眼,牙关打颤,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也看不清楚,被这

么温柔的抱着,我脑中却只有立花。

老旧照片里与母亲合照的立花,在漫天烟花下牵着我幼弱的手,像幽灵一样的立花。

为我仔细冲洗受伤部位与上药的立花,专注画设计图的立花,带着玩世不恭的眼神,一边轻松哼歌、一边泡着香醇咖啡的立花

,流着泪将烟头按入我肌肤的立花。

我上了瘾,那瘾症的名字是立花道雪。撕裂我的,深爱着我的,我所恨的男人……

而我将为此万劫不复,堕入深渊。

仓促地收拾放在银饰店二楼的衣物,我提着行李箱急急下楼,多待一刻都受不了,我得走,离开这个让人越陷越深的地方。立

花门口拦我,被我一下撞开。

两人在店门外拉拉扯扯,模样狼狈可笑到了极点。

「律!你做什么呢?」立花急得大吼。

「我收拾行李走人。」冷冷地开口,我没有回头。

「这几年我们过得好好的,你这是为什么!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吗?是我昏了头,做了过分的事情,说了难听的话……我给你道

歉!要我怎么补偿都行!」

立花一下子把我扳过来面对他的脸;平素镇静的英俊五官,急得都渗汗了。

「没有为什么,也不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我慢条斯理地说:「你听好。」

「我只是不需要你了。」

立花双眼暴张,额冒青筋,手指猛地陷入我肩头,捏得骨头微微发出声音。

他的眼珠恐怖地来来回回转动,企图在我眼底搜索任何,有可能是恶作剧的徵兆。

然而我是认真的。

在明白过来的瞬间,他蓦然松手,颓丧地靠着店门,神情空洞。

因为大受打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蜜糖色的浏海垂散在他鼻梁上,遮住了眼睛。

沉默地凝视他抿紧恻酸的唇。夕阳下没有一丝血色,微微发抖的唇。

我知道这场游戏结束了。

再芳烈的醇酒,也会有清醒时候。

走在落叶的街道上,脚步发出萧瑟的声音。我终于在傍晚回到了自己的家。

像是一个身处异乡太久的游子,推开门的时候,甚至有一点心慌。

行李放在玄关,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我整个人颓倒在自己的影子里。

四肢渐渐收紧,缩成渺小僵硬的一团;我捂着额头,扭曲了面容……无声哭泣着。

呼吸变成极为艰难的事情,胸口好疼啊。

妈妈。你被抛弃的时候,也那么疼痛吗?

为什么明明痛苦的该是立花,我却那么难受呢?

救命啊。妈妈。救命啊。爸爸。

救救我。小堇。

不要离开我。秋叶。不要丢下我。

一个人奋斗到现在已经好累好累了,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章十三:暴雨

与立花决裂那天,入夜下了雷雨。电光弥漫在污灰的云里,暴雨的街上杳无人烟。

很长一段时间我像死尸一般躺在玄关,没有力气思考任何事情。雷声越来越响,才终于唤醒了神智。我得去堇的房间把窗户关

起来才行。

爬上木造阶梯,我转开了门把,窗玻璃在雷雨的深夜映放着寒光。

「对不起,你一定很害怕吧。」我把便利商店买来的食物拆开,放在堇的脚边。

「哥哥回来了,会好好陪着你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抓着玻璃窗的边缘——就在那时候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推书 20234-01-12 :重生之阿爸也热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