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帝阁[古代架空]——BY:临安教司

作者:临安教司  录入: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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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和暖,杂花翠柳。
  一辆驶出蜀州的马车上,风姿卓绝的公子打了个喷嚏,随行的书童立马紧张道:“公子怎么了?”
  “无事。”裴朔雪摸摸鼻子,在马车软塌上的小紫金香炉上添了一把香,懒洋洋道:“没那么娇气。我只是这两日没睡好。”
  “车马劳顿,真是辛苦公子了。”书童心疼道:“公子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后,身子一直弱着,若不是得遇高手,可要受好些苦,虽说前两年又遭年运不济,公子竟落了水,老爷和夫人心焦得不行,好在时来运转,公子竟然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了,可即便这样公子还是要顾惜自己身子……”
  书童还在絮絮叨叨,裴朔雪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两日他睡得不香并不完全是因为车马劳顿的缘故,自从在石子街上不经意瞥了那被衙役压住的人一眼,这两日梦中裴朔雪总是梦到一双染血的眼睛,那眼中的委屈和难受像是通过梦境传导到裴朔雪身上似的,让他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走了两日,裴朔雪又开始害坐车一久就不舒爽的脾性,越发觉得不自在。
  耳边书童的话还在围着裴朔雪绕,他听得心烦,刚想出声让他闭嘴,忽地一声马嘶,马车整个地倾斜,书童飞身扑过去挡住裴朔雪要撞上马车壁的后脑勺。
  好在马车夫是个老手,很快稳下身形,带着整个马车再次平放下来。
  裴朔雪睁大了眼睛,看着还没到自己肩膀高的书童护小鸡仔一般将自己围在安全的角落,而后不顾脚上撞上的淤青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车前,掀起帘子就骂:“哪个不长眼的,知不知道这是进平都赶考的举子马车,伤了我们家公子你担待得起吗!”
  作者有话说:
  裴裴:石子街好像有一双小狗狗眼一直盯着我……


第44章 三世家
  裴朔雪从帘子缝隙里一瞧,原来是一个人突然从山路上冲了出来,拦在了裴朔雪的马车前。
  好在马车夫缰绳勒得及时,两处都未曾磕碰到。
  来人站稳脚跟,忙上钱赔笑脸道:“您这是去都赶考的马车?请问车上是哪位举子?”
  裴朔雪见他言语有礼,穿着考究,看着也不是拦路的山匪,朝书童使了个眼色。
  书童出了马车问道:“蜀州裴家举子。请问何事?”
  那人遥遥指着山路岔口一辆停着的马车道:“小人是叙州唐家的,我家公子也是今年的举人。一个时辰前马车撞上石头,马受惊跑了。此处荒凉,人迹罕至,我家公子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行人,方才陡见您的马车,小人太过激动,才冲了过来,若有惊吓,给您赔个不是。”
  “叙州唐家。”裴朔雪轻声念了几句,叙州就在蜀地南边,算来该是安南王的封地。
  那仆从耳力极好,裴朔雪这么微若蚊呐的几句竟被他听在耳中,他笑着回道:“叙州唐家是平都御史中丞的分支,这次进都赶考也是要先去拜见那位御史大人的,老爷早递了信过去,我家公子怕误了拜见时日,因此十分焦急,小人才斗胆拦车问问,裴公子若发善心,肯将公子带到下个城镇,也算是同路之谊,彼时在平都也算是数人,两相有个照应。”
  这话说得漂亮,既隐晦得提了自己的身份,又没有强权压人的不适,最后还以结交为名暗示能把裴朔雪引荐给平都官员,叫人挑不出错来。
  方才裴朔雪观其衣着便知这不是个普通仆从,之后见他隔着十几步都能听见裴朔雪在马车中的自言自语,多半能确定他是个带功夫的。
  裴朔雪前段日子虽去了一趟平都,可他是冲着老皇帝的病去的,未曾花费大时间在了解平都朝堂上,如今送上门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打听各方消息的人,他觉得划算得很,便让跟着的几个奴仆帮那人搬了贴身的东西上了自己的车队。
  唐家少爷是个话多的,裴朔雪在外又不是什么正经样,两人一路坐谈,不一会裴朔雪就将他的老底问了个干净,小到他名字唐济的由来,大到他和御史大夫家的亲戚关系、近几年来的往来,裴朔雪都从他那张闲不下来的嘴中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都是奔着仕途去的,二人免不了谈谈这平都的朝局情势,裴朔雪知道三分的事也装得只知道一分,哄得唐济将自己知道的倒了个底掉。
  当今是黎国的第三代帝王掌国,始帝亲封的功臣许多还未曾辞世,对其后代的加封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陛下不好收回先祖的恩赐,可一味放任世家姻亲勾连,连着加封的恩赐绵延后代陛下又不甘心。当年打天下的文臣武将都还有些老人在,若是陛下不顾先祖声名收回恩赐,又免不了落得一个薄情寡恩的名声,思量再三,陛下便着力推进科举,以寒门举士的方式来挑选人才,赐予官职,分走世家的权力。
  几十年来颇有成效,平都朝堂已经显露出世家和清贵相争的局面,陛下多番从中斡旋,既不偏袒任何一方,也不致使他们相争扰乱朝堂,如此维持着两方的平衡。
  “我们唐家是始帝当年平定天下的文臣后代,自然算是世家,我这一支正是当初落在叙州做州主,守南境的。如今主家在平都任御史大夫,根基深厚,如此也只能算是‘三世家’行二。”唐济讲得眉飞色舞,裴朔雪听得微微出神,他记得当初跟在始帝身边时,似乎是有一个姓唐的谋士在南靖之战中出了不少决定性的意见。
  “三世家?”裴朔雪听他这么一说,便知另外两个也应当是在始帝时期建国有功之人。
  “我记得你是蜀州人?”唐济没有直接解答他的疑惑,反问道。
  “是。”
  “你们境内有一座元和山,上有元和门,那个门派的大弟子便是三世家之首岑家,你可曾与他打过照面?”
  裴朔雪隐去了在女娲庙中的一面之缘,回道:“未曾。”
  “嘿。那公子哥可是个自在潇洒的主儿,既不用继承家业,也不需要考什么劳什子科举。”唐济一听乐了,道。
  就连唐家这么一个偏支都要挤进平都分一杯羹,岑家这个公子怎么会在朝堂没有一席之地呢?
  裴朔雪想了想,从他看过的话本子中挑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可能,小声问道:“他是私生子?”
  唐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摇了摇手指:“人家可是嫡亲血脉,不仅如此,还是三代单传。”
  如此裴朔雪便不懂了,若真是三代单传,岑析不入仕,岑家家学岂不是断在他这一代?
  见裴朔雪面露不解,唐济贴心地解释道:“我也是听旁人说的,说岑家世代武将,积了些杀气在子孙上,岑析幼时有僧人给他算过,若是他染上兵戈,此生不得善终。岑老将军再怎么贪慕权势,也不想自己没了后人,因此才送他到元和门清修,洗洗这岑家世代欠下来的血气。不过就算岑析不继承家业,朝中也未有人敢看轻他,靠得全是岑家和赵家的姻亲。”
  “岑老将军有一嫡子,一嫡女,嫡子娶公主,嫡女嫁陛下,赵家和岑家之间的姻亲血脉是分割不开的,我看就仗着这个,岑家也倒不下去,做世家之首,当之无愧的啊!”唐济感叹着,裴朔雪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有一个呢?”裴朔雪等了半晌,没能等到唐济继续,忍不住问道:“最后一个又是哪个世家?”
  “右相杨世端。”唐济顿了一下,认真道:“若是正儿八经地去算,杨大人其实算不得什么世家。他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又是寒门出生,这般的才学应是被清贵那几家抢着培养才对,但那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得中状元之后,清贵处倒没有一个和他亲近的。之后他竟然娶了我们唐家一个庶女,站在了世家那头,好在他确实才华俊逸,深谙做官之道,如今倒比大多数世家还要体面,坐上了右相的位置,不过碍于他出身不高,也就只能屈居三世家末位。”
  像杨世端这般以寒门身份入世家的一定不止他一个,同样地,从世家投入清贵一党的也不少。世家和清贵早成了朝堂政见相左,积怨颇深的两党,而不是简单以世家、寒门出声划分的两派。
  难怪陛下如此劳心劳神,前段时日还大病一场。他多年保持着世家和清贵之间的平衡,本是想着要他们互相牵制,谁知时移境移,世家和寒门不再成为对立的唯一标准,如今的朝堂不过是借着陛下亲手分离的“世家”“清贵”这两个名字来行辅佐储君之实。
  一旦朝臣对立变成皇子夺权,朝局情势便大有不同。
  想通这其中关隘,又兼之唐济是世家一派,裴朔雪心中有了些考量。
  他踏入平都开始插手黎国政务起,便不能再用灵力,除了一副变幻过的容貌,他同凡人也没什么两样。人间是凤帝一手创造的,创立之初就对神有着强烈的排外性,若不是裴朔雪身份特殊,他在蜀州使得那些灵力便、够他吃足苦头。
  小打小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国本真龙的选定是稳固黎国江山的重中之重,裴朔雪慎重得很。
  如今有唐济这么一个小傻子撞上来,让裴朔雪能搭上这个亲近世家的船,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裴朔雪看着这个送上门来的活通行牌,越看越合心意,连舟车劳顿都顾不上,拿起桌上的糕点殷勤地劝他多食。
  唐济看裴朔雪,觉得这个举子容貌温朗又没什么脾气,虽说没自己那样热情,可也不是个矫情的,诸事两人也能对得上脾性。
  就这般两人结伴而行,自南地一路向北,他们启程得本就早,也不十分赶路,正常走着,两旬多的日子堪堪到了平都南门。
  过了南门守卫查岗,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进了平都城。
  时值黄昏,夕阳垂垂,照了半边在马车帘上,唐济掀开半边帘子,朝裴朔雪招呼道:“裴兄可曾有心仪的下榻之处,我这儿有……”
  话音未落,呼啸的风声卷起地上的尘土,猛地扑了唐济一脸,他“呸呸”吐了两口,正准备发火,两三匹骏马疾驰而过,自中间撞开一条路。
  “行人避让!马车靠边!瞿将军回銮!”
  中气十足的喝声响彻整条主街,硬生生将唐济的话给噎了回去。
  裴朔雪眯着眼睛瞧那开路的将士的旗子,红底黄龙,是黎国“骠骑将军”的出征王旗。
  裴朔雪和唐济的马车被分别斜卡在路边小巷的转角处,半个车身占在主街,半个车身停在小巷。
  半盏茶后,一身白袍银铠的将军骑在浑身雪白的宝马上,逆着夕阳余晖,身后跟着几千兵士自南门入城。
  少年将军面若冠玉,眉目俊朗,眼含傲气,打马而过。
  “平都真是人杰地灵,连沙场浴血的将士都那样的俊俏。”裴朔雪托着腮目不转晴地盯着那白袍小将瞧,另一只手放在三斤的皮毛上抚摸着。
  “不过和我比还是差了些,对吧?”
  三斤十分捧场地叫了一声:美人哥哥最好看!美人哥哥最俊俏!
  裴朔雪被哄得心花怒放,嘴角微扬,眼睛笑成了月牙:“真有眼光!”
  斜对面的酒楼上,半掩着的窗户后,一双眼睛盯着裴朔雪昙花一现的笑,目光缓缓地顺着他的角度移到白袍小将身上。
  “瞿逢川,少年将军,风姿卓绝,是多少春闺梦中人。这次得胜归来,瞿家封赏又要使不少人眼红了。”一个慵懒的声音道:“殿下,你说是也不是?”
  赵珩收回了目光,冷冷地看着对坐的岑析,拿起杯中冷酒一饮而尽。
  冷酒入喉,热了脾胃,却红了眼睛。
  他已经眼红瞿逢川了,眼红他第一面便能换得那个人欣赏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赵珩:师尊对那小子笑了啊啊啊!他会不会看上那小子!
  裴裴:嘻嘻,我就知道我最好看,(摸猫猫头)再夸两句!


第45章 入宫门
  没等到赵珩的回话,岑析看着瞿逢川马上的背影,似叹非叹地说了一句:“只可惜瞿家是个傻的。这样的人还不知……”
  赵珩知道文人相轻,却不了解武将家族之间是否也会有这样的比较,闻言安慰道:“岑家的功绩难有逾越,你若是想,以后也能做一个叱咤沙场的将军。”
  赵珩对朝政一知半解,曲解了岑析的意思,岑析也不多解释,笑道:“谁说我羡慕他的,我才不要做什么将军呢,一身臭汗,无半点风雅可言,非要说羡慕,我最羡慕杨桉那小子,他过得才是神仙日子呢。”
  赵珩顺着岑析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酒楼的角落里,一个华服公子被簇拥着喝酒,桌上散着牌九、骰子,桌上的人都喝得八。九分醉的样子,无聊地数盘中的花生米为乐。
  赵珩跟着岑析回都走得的是近道,一路州府都给了便利,因此他们比慢慢行来的裴朔雪要早五六日到达,路上岑析也与他讲了些平都的官员,重点介绍的以后会支持赵珩的世家一派。杨桉正是赵珩最为熟悉的杨世端的独子。
  赵珩和杨世端打过好几回交道,其人老道精明,实在想不出来他的孩子居然是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趁着赵珩看杨桉的空当,岑析找到了新的乐子——桌上酒杯边上误闯了一只蚂蚁,岑析正用手指沾着酒水画圈困蚂蚁玩。
  赵珩收回目光正看到岑析低着头玩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突然觉得和面前这个相比,杨桉恐怕要更靠谱些。
  岑析玩够了,可能也觉得有些欺负弱小,用筷子尖救了那只蚂蚁出来,还不忘捻了一点糕点碎屑放在蚂蚁旁边,做它陪自己玩耍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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