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迟归鹤

作者:迟归鹤  录入:02-18

  太子在一旁忽然说了一句:“五皇弟素来寡言少语,今日倒是难得替子珺说了这么多。”
  景王倒是不卑不亢,淡然回道:“臣弟只是觉得父皇向来仁政爱民、一视同仁,虽是希望子珺能得名家指点,但也没有指责那名民间武师之意,倒是六弟说得有些道理,不妨试上一试,正巧今日季将军也在,是否可做皇子皇孙之师也看得清楚。”
  “父皇……”
  皇帝抬手止了太子欲辩驳之语,淡淡道:“准了。”
  这便是要试一试闻人瑜的功夫,人是早就安排好的,选的都是禁卫军中的好手。他们个个生得虎背熊腰,身形比闻人瑜健壮了不是两三分,相较于他们,闻人瑜显得格外瘦弱,因为毒王之毒的侵蚀,他虽有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但身体并不似从前康健,而且相比禁卫军的好手,他还是赤手空拳的。
  萧珏终于寻得机会开口:“皇祖父,师尊他善使刀剑。”
  太子在一旁却道:“听说这些江湖人武艺卓绝,在民间租什么武林大会有模有样的,既是高手,想来不用刀剑也不过让一二分。”
  “刀剑无眼,既是切磋总该公平,不然传出去岂不污了皇家声誉。”事关闻人瑜的平安,萧珏直接将太子的话驳了回去。
  哪料萧庆祯早有准备,听萧珏这话,只摇了摇头笑道:“子珺这话说得岔了,父皇是为了大皇兄,亦是为了你……这番苦心你该感同身受才是。”
  萧珏还待说什么,便听身边景王猛地咳了几下,身边的侍从忙帮他拍背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老五,你若是身子不适便早些回宫歇着便是。”见这个儿子一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的模样,皇帝大手一挥让他提前离场。
  景王在侍从搀扶下缓缓起身,朝皇帝俯身一拜。只是离开前,他却看向太子萧庆祯说道:“太子殿下,重情重义亦是人之常情、君子之美,况且子珺到底是大皇兄的儿子,像他也是自然。”
  这话说得巧妙,既暗讽了太子,又借机向萧珏示好,而提及永穆太子更是让皇帝记挂动容,萧珏方才同太子明里暗里那几句斗嘴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皇帝倒是松口,叫人拿了把长剑给闻人瑜。
  若是从前,萧珏自不担心禁卫军中有人能战胜闻人瑜。他师尊通身的本事岂是这些军中莽夫可匹敌的,但今时不同往日,闻人瑜大病一场又忘却了前尘,此前同岑焱交手使得也是闻人家家传的招式,他心里没底,是而眼睛一直盯着殿外的比斗。
  闻人瑜今日穿了一件松绿罩袍,好在内里还有一身箭袖劲装,将外面的罩袍脱了倒也不影响他出招。
  萧珏很快便明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即便失了记忆,这些禁卫军的汉子依旧不是闻人瑜的对手,纵使他们之中不乏武举状元出身,论内劲和招式却远胜不过。
  也幸而此刻站在那里的是闻人瑜不是‘朱怀璧’,若是后者,只怕能活着站在原地的禁卫怕是没有几人了。
  萧珏那日自岑焱口中听说了闻人家的家传绝学,此刻闻人瑜尚没有用拳脚功夫,那禁卫已是连连败下阵来。十数名禁军好手连番叫阵却不敌一个身材瘦弱的民间武师,实实在在是打了朝廷的颜面,更何况他们还是十几人车轮战一个。
  自己丢脸是小,被问责是大,是而有人跃跃欲试也顾不得那些许武德。
  一人慢慢迂回至一旁,瞅准时机出刀直袭闻人瑜背心。
  “师尊!”萧珏大惊之下起身高呼。
  话音未落,众人便见那闻人瑜好似背后长了眼一般俯身躲过。那身形更是柔韧不似常人,弯身抬脚正中身后偷袭那人手腕,将他手中朴刀踢飞出去。与此同时也丢下自己手中兵刃,转身双手如游蛇般缠上偷袭兵士的手臂,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际,旋身一扭。
  那人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在察觉到疼痛之前胳膊已经卸掉了环,失了抵抗能力,人还呆着就被闻人瑜卡住喉咙向后一丢,正好撞上自己同伴,所幸后面那人反应快些,不然他手里的刀就能将自己人扎个对穿。
  眼见两个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被轻松丢了出去,而一番连战下来闻人瑜竟只是脸颊微微泛红,连气息都没有乱,更不见半点疲态。太子心中的恐惧此刻要远超于震惊,他是用过江湖人办事的,虽然知晓一些这些人的武艺手段,但同样的事若换在自己身上他可就睡不了安稳觉了。
  他很清楚地认识到萧珏身边有个高手,虽不知称不称得上绝顶高手,但寻常的护卫都奈他不得。若是有一日萧珏同老六站到了一块去,那么说不准哪一天自己的脑袋都会莫名其妙搬了家。此刻萧庆祯比皇帝更想除掉闻人瑜,萧珏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年轻小子,纵然成婚有了绥南王这个靠山,但京城仍然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可留着闻人瑜却是不同了。
  萧庆祯只想了下,便粉饰了面上的不安,抚掌大赞道:“难以置信!民间竟有如此高手!父皇,这等武艺想必不输宫中的禁军教头,如此贤才不如招揽至宫中,调教禁军,也好更好戍卫皇城宫禁。”
  这话当然不是好心举荐,别说皇帝答不答应。一个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人,还是出身草莽,若是做了禁军教头,岂不是明摆着打那些勋贵武官们的脸。被朝臣记恨无法立足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般本事能不能被皇帝容下。
  皇帝的脸色自然说不上好,萧珏闻言便接话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师尊失了记忆,心智如同孩童,怎可担任守护皇祖父宫禁这般重要的职务,况且师尊的功法在于灵巧,上阵杀敌可不顶用。”
  如果可以,萧珏当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这般贬斥闻人瑜的能耐,他是最清楚的,如果此刻是‘朱怀璧’,只怕诡计多端如萧庆祯也不会是师尊的对手,但他也深刻明白皇权大过天,如果皇祖父真的起了杀心,闻人瑜怕是无一日安生。无论出于那一方考虑,他都不愿闻人瑜因为太过出挑被人盯上,与之相比,名声风评什么的皆是过眼云烟,更何况他清楚师尊本就最不在乎这些。
  而最重要的,是他这番话并不是说给太子听得,而是说给皇帝听的。
  一个失了神智如同孩童的人,只要调教得当,自不会做出危害君主的心思,但这仅仅是一时的,并不能完全解了皇帝的戒心。毕竟闻人瑜跟在萧珏身边,如果有朝一日新皇登基,萧珏起了心思,那么以闻人瑜的身手,想谋杀帝王也未必是什么难事。
  思来想去,唯有两法最为稳妥。要么将闻人瑜放在储君身边,交由太子教导忠于他,要么杀之。
  季南珩先想清楚了其中关窍,他先太子和萧珏一步起身道:“陛下,不过是草莽武夫,臣请一较高下。”
  “准。”
  禁卫已经惨败,甚至偷袭不成,白白搭了皇家的颜面进去。季南珩身为大将军,此时请战虽有些过于抬举闻人瑜,却也合适,只望他能够战胜,挽回一分颜面才是正经。
  “请!”季南珩长剑一横,拉开架势。其实他之前曾多次劝说,甚至起过杀心想要除掉闻人瑜,不过碍于萧珏阻拦都没有成事,只是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论剑法武艺,他当然清楚自己不是闻人瑜的对手,方才看到闻人瑜连战禁军精锐,季南珩心中便有了数。
  此战,他必须胜。
  但这也是一个赌,毕竟闻人瑜此刻此刻没了从前的记忆,行事确实比季南珩初见他时要锋芒毕露许多。闻人瑜架住他刺过去的长剑,季南珩用尽全力压上去,让对方没那么容易挑飞他的剑,趁逼近之时压低声音飞快说道:“输给我,否则玉郎不保!”
  闻人瑜的力气有一丝松懈,季南珩见提萧珏的名有用,便趁机将闻人瑜手中长剑夺去,在皇帝等人看来便是他胜了。
  皇帝抚掌大赞道:“不愧是朕亲封的禁卫大将军!”
  闻人瑜方连战十数人未停歇,又再战季南珩,故而季南珩赢得并不算体面。不过皇帝及其他人纵使心中清楚,也必须认定是季南珩技高一筹,不然今日皇家和禁军的颜面便是被踩在脚下蹂躏了。
  “陛下谬赞。不过是个有些本事的武师,放在禁军中怕是不妥当,不妨就留在桓王府上做个侍卫听从差遣便是,至于礼数尊卑,找人教导一番也便懂了。”
  “不错,那便如季将军所言。你既是我朝的将军,又是子珺的舅舅,这教导的差事便交给爱卿你了。”
  皇帝此话一出,便是暂时消了杀心,也算平安解围,季南珩收剑高声应道:“臣…遵旨。”
  

第七十四章 下套
  太子一计不成,反倒让萧珏身边多了个过了明目的侍卫,可谓是白替旁人做了嫁衣,也算是把这个侄儿明面上得罪了个彻底。
  萧珏向来不是吃亏还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委屈主儿,更何况萧庆祯还是他的杀父仇人。
  这一遭不消尹枭同杨羡宇催促,也必是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
  岳广师前脚得了手,尹枭后脚便上门拜府了,“闻人兄不在?”
  萧珏在庭院中摆了酒,但脸色却说不上和善,闻言摇了摇杯中酒,冷冷道:“明知故问。”
  自从皇帝下了那一道令后,闻人瑜便暂且由季南珩带回府,名义上是教导他身为侍卫该懂的尊卑礼数,实则也存了磋磨的心思。毕竟闻人瑜此刻前尘皆忘,并没有从前那般城府,也最好拿捏。季南珩本就存过除掉他的心思,此刻得了皇命,哪能不用心‘教导’,偏生萧珏为了避嫌又不好时时去将军府护着,这一腔怒气怨气攒了些日子发不出来,捎带着连萧珏的近卫并桓王府一众下人都遭了殃。
  “谁许你一并坐下的?!”
  萧珏开口,把刚坐下的岳广师也骇了一下,他扭头瞧了瞧萧珏,又瞧了瞧把腿收回去的尹枭,一时有些尴尬也没开口。
  尹枭不由失笑,向萧珏拱手行礼道:“是属下僭越了。”他前些日子已向萧珏‘投诚’,既算作家臣,主子摆宴,哪有他一个属下坐下的份儿,不过他确也感觉到了萧珏此刻的火爆脾气。
  “属下?师侄什么时候成了天机阁的东家?还是尹阁主带着天机阁投奔到王府了?”岳广师是江湖人,他也并不知晓尹枭的真实身份,以江湖人的眼光来看,投靠官府或者皇亲贵胄这事虽不稀奇,但发生在尹枭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后者。”萧珏无意答这一问,还是尹枭开口答了。
  “那倒是稀奇,只是这么说话实在有些别扭。”那摆酒的亭中其实还有空位,可萧珏开口不让做,尹枭便站在那空位之后,岳广师江湖地位同尹枭差不多,萧珏又是他师侄,这般奇奇怪怪的场面倒让他有些别扭,不禁开口替尹枭说了一句。
  萧珏则道:“师尊近来不在我府上,岳师叔见不到人。”
  “我不是来见三哥的。我知道他在你舅舅府上,虽然我没回问刀楼,但在京城这么多年,终归还是能听到些新奇消息的,三哥那儿我也已经去看过了。”岳广师在回京听说了皇家宴会发生的那事之后便先行去过了季南珩府上,闻人瑜仍是不记得他,但此时二人性子相近,打了一场倒也酣畅,岳广师之后才调头去找的尹枭。
  “岳师叔同师尊说过什么了?”
  “也没什么,如今三哥爱笑了些,我想着从前的事说出来也不好听,怕他知道了难过。只说了这些年游历的见闻,同三哥喝了顿酒,旁的便没了。我想着尹阁主让我去寻的东西于三哥恢复有益,便赶着回来交给他了。”岳广师不知是顾及闻人瑜,还是真的全心全意信了尹枭所言,竟好似半点没有怀疑一般,只是思及今时有些不同的三哥时,不由道,“其实三哥想不起来我觉得也挺好,他从前过得苦,又时常替我们几个年纪辈分小的弟妹遮掩,凭白受了不少责备,时至今日我们仍是愧疚得很。想想现下三哥没有心事的模样,有时候觉得他忘了也好……”
  岳广师这点心思倒是同萧珏不谋而合。
  “小师侄,那药不妨先缓一缓?三哥知道他忘了过去的事吗?”
  “师尊知道,我不愿瞒他,早些时候便已剖白。我同岳师叔想得一样,如果可以,我只愿他不再想起过去,安枕无忧度日……”
  岳广师颔首称是。
  “那岳师叔在此稍坐,我有些急事要办,先失陪。”
  “你同尹阁主若是有事谈自去便是,不必顾及我。先前约好了要给三哥带些甜食,我坐坐便走。”岳广师自明白萧珏是找尹枭有话说,又不好立刻下逐客令赶人,他倒也随性,三两句便化解了萧珏的尴尬。
  “听闻王爷近来火气很盛,属下特为您寻来一副‘良药’,想必您看了必然能消消火。”
  一进书房,尹枭便自袖中取出一叠扎在一起的信笺放在萧珏面前案上,笑着后退几步。
  萧珏半信半疑瞧了他一眼,伸手拿过那叠信笺,只翻了一两封便立时坐直身子,盯着那信上的文字笔迹,随后撂下看向尹枭,质问道:“这东西……你是如何拿到的?”
  “王爷,属下说过。这世间之事,只要是人为,必然会留下痕迹,即便是再仔细的人也不可能遮掩干净。当年永穆太子一事牵连甚广,上面的人做得决绝,可人心与利放在一处权衡,总会有人会起旁的心思,属下不过是找到了惜命的那一方罢了。”尹枭并无保留,细致讲了,末了还道,“您从前说属下缘何神通广大,其实非也。并非我尹枭能通天彻地,而是顺应人心大势所为,天机阁之中并无绝顶高手,却也一样能知晓天下事,您知道是为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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