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摇了摇头，将头埋在陈鹤轩的颈窝里，闷闷道：“我不想去，我只想待在师兄你身边。”
听到戚玉这句话，陈鹤轩心里一喜。戚玉在心魔面前笑得这么甜又如何，他还不是只想留在自己身边。
心魔有些气馁地道：“宝宝，我不想你死，你留在他身边迟早会死的。”
陈鹤轩能感觉到心魔此时的愤怒和无奈，愤怒是针对他不能够保护好戚玉，无奈是针对戚玉太倔强。
戚玉笑着摇摇头，温柔地看着心魔道：“师兄，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陈鹤轩和心魔的心里都是一软。
完了，他怎么这么甜。
第29章 食欲
戚玉看着心魔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黏黏糊糊地抱住心魔的脑袋，道：“师兄,你好呆呀。”
陈鹤轩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红了起来。
他的脸上也不由得浮起热意，心口也痒痒的,就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这一刻，他突然很羡慕他的心魔。
哪怕在第七年里,他也没有见到过像这样柔软的,依赖着他的戚玉。
为何心魔就能见到这样的戚玉,见到戚玉毫无防备的样子。这样的戚玉心魔又见过多少次。
陈鹤轩也觉得苦涩，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男疾男户自己。
陈鹤轩很少男疾男户什么，一般他想要的东西他最后都会得到，无论是修为还是别的什么。
上一次像这样,也是因为戚玉，因为看到戚玉和扶谷风站在一起，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亲密关系，可他就是会男疾男户。
心魔掐住戚玉的细腰,瞳色晦暗，哑声道：“宝宝,你不要√引我。”
戚玉忍住笑意,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道：“我没有在√引你。”
明明缠绵的语调就落在耳边，白细修长的脖颈就落在唇边，只要轻轻一咬便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陈鹤轩感觉到一块巨大的食物就在自己的怀里,他舔了舔犬牙,努力扼制住难以忍耐的食欲。
然而心魔就没有陈鹤轩这么能克制了,他紧紧攥住戚玉的腰，深深地看了一眼戚玉，道：“宝宝，都说了别√引我。”
戚玉本就min感，被陈鹤轩这么一掐腰就忍不住想笑，他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道：“我真的没有在√引师兄你呀。”
说完，他牵着陈鹤轩的手往后下方挪了挪，轻轻地凑到陈鹤轩耳边道：“这个才叫√引呀。”
这下，无论是陈鹤轩还是心魔都忍不住了。
此时更疯的应该是陈鹤轩，他何时见过这样主动的戚玉。被戚玉这么一撩便是干柴遇上烈火。
他像是沙漠中缺水已久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一汪湖水，怎么能忍得住？
可陈鹤轩也好气。
气心魔怎么能见到这样的戚玉，气现在控制身体的不是自己。
如果现在是他控制这具身体就好了。
夜太深了，月亮也没有那么暗，于是戚玉没有看见陈鹤轩的眼睛在黑色和红色中不断变化。
心魔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会愿意把控制权让给陈鹤轩。
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就易主了十几次。
戚玉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事，也没有发现面前的师兄，一只眼睛是红色，另一只却变成了黑色。
由于两个陈鹤轩争得不相上下，很难分出谁胜谁输，于是暂时达成了和解，一人让出一半的控制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陈鹤轩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又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只是他能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膛涌动着对戚玉的感情。
和现在的他看戚玉不太一样，以前的他看戚玉更像是隔着一块纱布。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意识到，他好像已经无法放开怀里的这个人了。
就好像戚玉已经成为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了。
戚玉只觉得今天的心魔师兄有点呆，他凑上去亲了一下陈鹤轩的下颔，道：“师兄，你在想什么？”
陈鹤轩低头也亲了戚玉一口，将人柔软的唇含在唇齿之间细细厮磨。
怎么办，他越来越饿了。
陈鹤轩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受但到自己对戚玉的感情，就像是有一汪激流在他的心头奔涌，里面全是对戚玉的占有欲和爱意。
原来这就是被他遗弃的感情吗？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愉悦和满足，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幸福感紧紧包围着。
对戚玉的爱，真的于他而言是累赘、是阻碍吗？
陈鹤轩心里产生了疑惑。
显然察觉到师兄在分神，戚玉不满地轻轻yao了一下陈鹤轩的嘴唇。
“师兄，你不要一边kiss着我，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显然心魔也不满了，陈鹤轩能感觉到心魔的力量在增强。
陈鹤轩轻轻地在戚玉嘴角落下一吻，柔声道：“好，我只想着你。”
戚玉轻轻“哼”了一声，主动亲了上去。
陈鹤轩眼神柔软地看着戚玉，抱起他走向屋内。
“师兄要带我去哪?”戚玉搂住他的背，一边笑着一边眨着眼睛问道。
陈鹤轩觉得戚玉的声调像是一把小钩子，勾得他的心脏痒痒的。他一边大步向屋内走，一边努力克制着食欲道：“带你去做正经的事情。”
戚玉的手在陈鹤轩的胸膛打转，笑着问：“真的是正经的事吗?”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师兄为自己着迷的样子。
陈鹤轩淡淡扫了他一眼，将怀里的人颠了一下，戚玉这才不逗他了，乖巧地待在他的怀里。
终于走到床边，将人放在床上。
陈鹤轩克制不住地按着戚玉亲☆起来。
他真的好饿，好想好想把这个人吃掉。
是真的吃掉，把他的皮肉、骨头都吞进肚子里，只有这样，这个人才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陈鹤轩自然注意不到，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是有多么的疯狂。
戚玉注意到了，可他不仅不退缩，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他想，就让师兄和他一起疯下去吧。
看着身下人浮起水光的绿眸，陈鹤轩觉得还不够。
这种程度，怎么能满足他的食欲。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怎么办，一见戚玉，他就生了贪欲。
戚玉感觉到今天的师兄，和往日的不太一样。
今天的师兄全身弥漫着一种不安，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戚玉隐隐猜到了，他是害怕失去自己。
很多次戚玉一看到陈鹤轩不安的样子，他就总是忍不住纵容下去。
看着合上眼睛的戚玉，陈鹤轩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太过分了。
陈鹤轩将戚玉拢进怀里，细细地拨开他沾在脸上的发丝，忽然又生出饿意，忍不住又在人脸上咬了一口。
戚玉的眼里泛起泪花，他无奈地揉了揉陈鹤轩的头发，迷迷糊糊地问：“师兄，你怎么还这么不安?”
明明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是不满足吗？
陈鹤轩将戚玉紧紧地抱住，道：“我好害怕。”
“你在怕什么呀”，戚玉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哄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温柔地道，“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听到戚玉这番话，陈鹤轩心口一软。
他觉得自己抱得依旧不够紧，他真的好怕自己弄丢怀里这个人。
这场以陈鹤轩为主的单方面掠夺在三天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月光漫过树梢,温和而柔软地照了进来。
陈鹤轩还十分清醒，戚玉早已被折腾得失去了意识。
陈鹤轩撑着手臂，眼神温柔地落在戚玉的脸上。
月光照在戚玉的小半张脸上,落在他沾着湿漉漉发丝的额头上，落在他精致的鼻尖上,落在他柔软的嘴唇上，也落在陈鹤轩的心上。
怎么会有这美好的人？
美好到让陈鹤轩内心产生了一种阴暗的想法,把人完全禁锢起来,就像他关着自己一样,把他关在只有自己才找得到的地方，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从自己身边夺走他、伤害他了。
怎么办？
陈鹤轩感觉到越是这样看着戚玉，他内心的贪婪无法抑制地越来越多。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这样看着戚玉，还想做很多很多过分的事情。
就像是他的心里有一头巨大的凶兽，来回咆哮着对戚玉的渴望。
可陈鹤轩知道自己不能把这头凶兽放出来,如果放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或许会彻底失控，放下自己的所有身份,再把戚玉彻底关在自己身边。
陈鹤轩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他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以前戚玉关着他的时候,他曾质疑过这种行为真的是爱吗,爱一个人真的会想要毁掉他吗,难道真的不能放手吗？
可现在的陈鹤轩，只想把戚玉紧紧攥在手里，完全不想放手。
凶兽在内心不停地发出咆哮,它那红色的眼睛里全是对戚玉的渴望。
好想抓住这个人,再咬住他的喉咙,按住他挣扎的身体，撕开他泛着香味的皮肉，扯出他的内脏。
唯有这个人香甜的血肉，才能止住它的饿意。
陈鹤轩努力压制着凶兽的蠢蠢欲动，手上浮起了青筋。
他的视线落在戚玉纤细的脖颈，小巧的喉结如玉般镶嵌在上面。
怎么办，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陈鹤轩的手克制不住地按在了戚玉的肩头，另一只手掐住戚玉的腰，头忍不住往戚玉的颈间凑去。
似乎是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喷洒上来，戚玉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往后一躲。
陈鹤轩一只手从后按住戚玉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留恋地停在他的肩头。
陈鹤轩的视线紧紧落在眼前这精致的喉结上，他自己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接着张开嘴对着戚玉的喉结咬了上去。
他先是用唇轻柔地将这颗喉结含住，再是用舌尖温柔地舔舐。最后才是用牙齿轻轻的磨了一下。他不敢磨很多下，因为他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用力咬下去，然后他就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
只有陈鹤轩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他的眼睛晦涩又深沉，里面正酝酿着一场只会波及到戚玉的风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尽管陈鹤轩已经很温柔了，可不仅只有那颗喉结，还有那节光洁的脖劲上已经全是陈鹤轩的痕迹。
陈鹤轩满意地伏起身，感觉自己的食欲终于淡了一点。
可是当他的视线落在戚玉的肩上，如玉的肌肤和优美的曲线，再次彻底点燃了陈鹤轩的食欲。
于是，他再次俯下身，用嘴唇和牙齿来品尝美味的食物。
等陈鹤轩勉强满足的时候，戚玉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了，无一不遭到陈鹤轩的洗劫侵略。
戚玉是很min感的，所以哪怕已经失去了意识，每次被触碰时依然会轻轻一颤，这时候陈鹤轩就会温柔却不失控制地将他按住。
陈鹤轩何时像这般失态过。
由于从小被当做家主来培养，他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很少因为什么事情有过较大的情绪波动。
可只是看着面前这个人，他都会感觉到来自灵魂的颤栗。
就好像戚玉是月亮，他是潮汐，他深深地为戚玉所牵动。
事实上，戚玉是他的心魔，是他无法除去的业障。
当他察觉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如果要将这个人从他的心里剥除，那么他也会死去。
哪怕已经对戚玉做过很多事情了，陈鹤轩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不满足。
红色和黑色混在一起，让他的眼睛深成了一汪墨色。
他将戚玉搂进怀里，用手细细地拨开戚玉额前沾湿的发丝，眼睛深沉地盯着戚玉安静的睡颜。
或许真的只有把这个人吃了，把他的骨肉都吞进肚子里，自己才能真正彻底满足吧。
可是陈鹤轩又能怎么办，他连戚玉皱一下眉都会心疼，怎么会舍得让戚玉痛?
好喜欢……好喜欢……真的好喜欢这个人。
陈鹤轩的内心一直回响着这个声音，他将戚玉更加用力地抱进怀里。
他真的希望，这个夜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能永远停留在他还能紧紧抱着戚玉的这一天。
可哪怕紧紧抱着戚玉，陈鹤轩也感觉到害怕。
无论是星洲门背后谋划的事情，还是戚玉执意要去至灵岛，亦或是他要在戚玉和俗世之间到底选谁，都在困扰着陈鹤轩。
这些繁复困难的问题最后都化作一个问题，他要如何才能护住戚玉。
如果一开始戚玉的存在没有泄露，没有人知道身为天魔的戚玉附在太阿剑上，这样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戚玉的存在，他就可以把戚玉藏在身边。
这样一想，陈鹤轩越发感到后悔。
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自己对戚玉的感情，那会不会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但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哪怕万分后悔，陈鹤轩现在能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护住戚玉。
他只想要戚玉好好活着。
或许是陈鹤轩的视线太过强烈，戚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眼睛里仍旧漫着水光。
或许是被陈鹤轩抱得太紧了，戚玉下意识往后一挣。
陈鹤轩的手臂牢牢地锁住他，温柔地问；“宝宝，醒了？”
戚玉感觉到后腰上如同锁链一般的手臂，只好主动地往陈鹤轩的怀里缩了缩，亲了亲他的下颔，道：“师兄……”
被亲了一口，陈鹤轩愉悦地低头亲上他的嘴唇，道：“宝宝，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戚玉被人叼着舌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咽声，想挣开却被人更紧地缠上来。
等陈鹤轩终于停息一阵，戚玉才主动揽上他宽广的肩膀，轻轻地道：“师兄，我不会离开你的……”
戚玉知道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撒谎。
小时候为了搏得父母的喜欢，撒过很多慌。后来为了得到师尊的认可，也撒过不少谎。再后来就是为了得到师兄，说过不少谎言。
可以前每次撒谎的时候，戚玉是知道自己在撒谎的。
但这一次的谎言，他自己差点都相信了。
戚玉知道到现在这个地步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就像师兄永远不可能接受对他的感情一样，他也不可能再收回在悬崖边已经踏出了一步的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每一个能和师兄相处的时光。
同一轮月亮下，两个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若是正在想着如何保住他的陈鹤轩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气笑吧。
然后无论如何、哪怕被天下人指责、哪怕戚玉不愿意，陈鹤轩也要把戚玉关起来，藏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戚玉抬起头，献祭一般地将唇落在陈鹤轩的唇上，四瓣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暗蓝的天空挂着淡淡的圆月，飘起了细密的雪花，雪和光落在陈鹤轩的俊朗的眉眼上。
戚玉也因此对上了陈鹤轩的眼睛，这次他才看清，这是一双深沉的黑色的眼睛，而不是热列的红色。
自和心魔达成共识以后，陈鹤轩和心魔越发契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共识是戚玉，“他们”就好像彻底融合在一起一样，所有的心思都是关于戚玉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戚玉看得到的时候，陈鹤轩会把瞳色变为红色，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笑着的戚玉留得久一点。
但是这一次，应该是盯着戚玉看了太久，陈鹤轩已经忘记自己的眼睛还是黑色。
似乎意识到什么，戚玉搂在陈鹤轩肩上的手一顿，他眼里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难道……现在拥抱着他的不是师兄的心魔，可师兄又怎么会主动和他☆爱，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失去他，怎么会主动亲吻他?
还未等戚玉想出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鹤轩就凑了上来，按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上来。
于是戚玉能更清楚地看清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好像藏着一个巨大的深渊，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戚玉何时见过如此深沉的感情。
小骗子怕了，哪怕被人紧紧攥住也想快点逃开。
他猛地推开陈鹤轩，用力挣开陈鹤轩的手臂，正要爬下床，一双温热的大手就贴上了他的腰，将他抓了回去。
一个宽阔的、富含力量的、冒着热气的身体紧紧地贴上戚玉的身体。
陈鹤轩的声音从戚玉耳后传来：“宝宝，你不是说了不会离开我吗？”
这道声音低沉而性感，是戚玉曾经永远听不腻的声音，可这时候就像一条阴冷的蛇紧紧缠住戚玉。
小骗子觉得自己全身冒着寒气。
第31章 沼泽
戚玉垂着头,不想让陈鹤轩看到自己的慌乱，却没想到被一只来自身后的大手攥住了下颔。
陈鹤轩一只手克制地按在戚玉的腰上，另一只手温柔地掐住戚玉的脸侧过来。他俯下身,将戚玉的唇含在齿间细细碾磨。
戚玉的眼睛飞快地眨着，像是在逃避陈鹤轩的视线。
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次对上那双幽深得可怖的黑色眼睛。
陈鹤轩没有察觉到戚玉的不对劲,只是以为他在闹脾气，于是温柔地道：“宝宝,我不做了,只是想抱抱你。”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戚玉又按在了床上。
眼前骤然翻转了一圈，戚玉连忙用手挡住眼睛。
他还没有理清这一切，还没有想出眼前到底是师兄还是师兄的心魔。
陈鹤轩以为他还在害怕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温柔地俯下身，细细地亲吻着戚玉,一直从小巧的耳垂沿着下颔亲到了嘴唇。
戚玉正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被陈鹤轩这么一番打断，他的思绪再次断了。
陈鹤轩深深地吻着戚玉，一边温柔地拂过他耳侧的发丝,一边用力把戚玉盖在脸上的手拉开。
他松了攻势，一下又一下地亲着戚玉的嘴唇,道：“宝宝,看着我。”
戚玉想把脸侧过去,却被陈鹤轩强硬地按住脸，因此他再次对上那双墨一般深沉的眼睛。
于是，戚玉愣住了。
陈鹤轩一见戚玉这个样子,立即猜出戚玉已经知道现在的他不是心魔了。
陈鹤轩垂下眼睛,嘴角的笑意藏了起来,他拉起戚玉的手按在自己的脸旁，道：“宝宝，是我不是心魔，你不满意吗？”
戚玉瞪大了眼睛，睫毛如薄翼般眨了眨。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再一次听到师兄叫他“宝宝”，这两个字又将他拉回了第七年。
在第七年里，每一次师兄喊他“宝宝”，他都忍不住去想，师兄是怎么一边谋划着如何杀死他，一边对他这么好。
每一声“宝宝”，是带着甜味的毒药，吃进嘴里的时候觉得很甜，吞下肚子才知道是毒性原来真的很强。
“不要这么喊我”，戚玉的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着，两颗透明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无声地落下，“师兄，求求你……不要喊我‘宝宝’。”
戚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魔师兄这么喊时他不会难过。
他只知道他的心好疼，这一声声“宝宝”总是会让他回想到第七年。
戚玉怕了。
他真的不想再被骗了。
他真的不想再明明知道自己被骗了，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戚玉以为自己早已放下第七年了，就像他还可以一次又一次对师兄心动一样。
可是好像不太一样了……
他的心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再也承受不了以前可以承受的痛苦了。
陈鹤轩贴在戚玉脸边的手不由得一顿。
他看着泪珠在戚玉的脸上留下两道透明的痕迹，疼痛从他的心脏开始蔓延。
“宝宝，不要哭。”陈鹤轩慌乱地要用手擦过戚玉脸上的泪痕。
戚玉躲过他袭来的手，抬着眼睛看向陈鹤轩，神情很是脆弱地道：“师兄，我求你，不要喊我‘宝宝’了。”
陈鹤轩的手停在空中，他的大脑乱成一团，楞楞地问：“为什么……”
他的眼眶逐渐发红，紧紧地盯着戚玉，道：“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叫你，我不可以?”
“我和他是一样的，不是吗？”
戚玉用衣袖把眼泪擦掉，道：“我知道你是他，他也是你。”
“可他不会骗我，你会骗我呀，师兄。”
陈鹤轩心里再多地愤怒和男疾男户，在此时都化作了心疼和后悔。
他想不通，以前的他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多伤害戚玉的事情。
戚玉想要关着他，那就一辈子被戚玉关着就行了，只要不让戚玉伤心就行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伤害他的宝宝？
戚玉缓慢地眨着眼睛，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很是冷静地道：
“我不想再被你骗了。”
“师兄，我也会怕疼的呀……”
自有记忆以来，陈鹤轩很少会后悔什么。
他的选择一般都是对的。
就算选错了，他也敢保证自己会无怨承担后果。
可这一次，陈鹤轩真的后悔了。
不仅是因为他选错了，更是因为他无法承担这份后果。
戚玉只是一哭，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更何况戚玉不仅哭了，还怕了，陈鹤轩完全无法承担伤害戚玉的后果。
他真的好后悔。
“对不起，对不起……”
陈鹤轩努力扼制住喉间的涩意，他尽量温柔地小心翼翼地说：“我……我不会这么叫了。”
戚玉绿色的眼睛中依然闪烁着泪光，他的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掉下来。
他仿佛很累很累，声音是哑的：“我真的好疼呀……”
“为什么我已经没有心了，还是会觉得很疼？”
陈鹤轩的手微微发抖，眼眶骤然酸了，悲伤轰然破开心脏，流进他的血液里。
戚玉推开陈鹤轩，坐了起来，眼中仍噙着泪，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说一样。
此时的戚玉就像一抹淡青色的烟雾，陈鹤轩生怕风一吹，这雾就彻底消散了。
于是哪怕他很想抱住戚玉，也不敢继续靠近戚玉，只能紧紧盯着戚玉。
淡黄的月光照得一地惨白。
戚玉压下心头就要崩塌的悲伤，静静地看向陈鹤轩。
“师兄，你放过我吧。”
“我们再继续纠缠下去，于你于我都不好。”
后来他说什么，陈鹤轩有些听不清，胸口也像是被压得透不转气来，背上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最怕场景终于出现了。
在他还没有做出选择时，戚玉就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可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拒绝戚玉了。
戚玉的眼睛温柔地看向陈鹤轩，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纠缠你，更不应该囚禁你。”
“我真的好累啊……”
陈鹤轩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戚玉，脸上现出不安的神情。
他觉得意念很乱，一时也把握不住，便把浮在嘴边的一句话问道：“你不爱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