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 by春江阔

作者:春江阔  录入:08-09

“咦。”
教?谕被一个?字迹极好的答卷吸引了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策论?内容。
下一秒,他惊讶地发出了声音。
“这个?学?生,明明是答‘生财’,他、他怎么在写监察?”
闻言,陆之舟没来?得及问内容,而是下意识朝着凌恒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凌持之,这是你出的题——你和谁漏题了?”

凌恒低下头朝着这一篇试卷看去, 第一个?反应是字迹真工整。
答卷人似乎研究了最适合阅卷人评判的字体和大小,用最适合的?行距写了出来。
凌恒当过?主考官,知道这样?一份试卷在众多卷子中是多么的赏心悦目。
紧接着, 才?是去看策论的具体内容。
文章从“聚财”入手, 紧接着说到?了人。再然后论述权力泛滥对于?一个?国家财富的?损害。
还用了“硕鼠”的?典故。
虽然在?凌恒看来, 这篇策论充满了书生意气, 但?难得词句凝练,行文流畅, 切中时题。
更重要的?是, 符合他的?心意。
想到?这里, 凌恒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不久之前, 因为淮河河堤溃烂, 工部、户部几?位大人因此?而丢了官, 更牵扯到?了不少皇亲国戚。
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可是办到?了一半, 卡在?了端阳公主这里。
工程上?的?贪腐不光是工部这个?源头, 而是各个?环节都存在?着硕鼠,它们啃噬的?一个?个?漏洞将国库的?库银漏下,最终进了他们的?口袋。
表面光鲜的?公主与?的?驸马自然也是硕鼠两只。
所不同的?是,在?面对别的?大人时, 皇上?能够铁面无私, 可是在?面对女?儿的?哭求时, 就开始左右为难。
更有甚者,在?他查案查到?最关键的?时刻,借着老师诞辰的?理由, 将他派出了京城。
美其名曰:为了他好。
他走之后,手上?的?差使交给了副手。那?位副手他是知道的?, 老好人一个?。
说是“老好人”的?夸奖,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主见。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抵得过?皇上?爱女?的?威逼利诱?
而这些,皇上?本人同样?了解。
回过?神?来,凌恒面无表情地继续向下看,看到?了策论结尾的?那?一句:韩非子说“明主治吏不治民”。
明法而治大臣之威,臣无法则乱于?下。
英明的?君主治理官员,而不是治理人民。只有法律清晰,才?能抑制臣子权力的?扩散。
没有法律的?威慑,臣子就会私下作乱。
而他是大理寺少卿。
纵然已经知晓上?意,可此?时此?刻,他不应当逃避。
凌恒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策论。
“我要回京城一趟。”
说罢,凌恒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扔给陆之舟:“这个?给他。”
“他?谁?”
“写这篇文章的?人。”说这话时,凌恒已经站起身,推开了门。
陆之舟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跟着凌恒一路走到?了门口。
“你疯了,这个?时候回京城,你师父的?寿辰不参加了?”凌恒步伐匆匆,连带着陆之舟也着急了起来。
“京城需要我——我会和师父说清楚的?。”
说罢,凌恒已经出了门。
小厮为他拉来了马,他跨马而上?,一扬鞭,马已经奔驰了出去。
……这人真是。
陆之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个?好友,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想一出是一出。
一旁的?教谕也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试探着问:“陆大人,这卷子?”
“拿回去吧。”
掺和进联考,原本的?目的?就是找乐子。如今凌恒走了,他也没有了再折腾的?兴趣。
卷子,还是留给私塾的?人自己判。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讲座的?方式——若是效果好,县学与?府学里都能用。
“对了,这个?找个?机会给那?篇策论的?作者,先不必说是谁送的?。”
若是这一位学子有机会走到?高处,那?么这一回相?遇自然是一个?美谈。
若是不能,光是将那?玉佩卖了改善生活也是极好的?。
“是。”
教谕被陆之舟指使着要来卷子,没过?多久,又灰溜溜地将考卷送回了县学。
秀才?们也被折腾得够呛,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问“怎么了”。
教谕没好气:“怎么,我拿去看看也不能看了?”
秀才?们连说不敢不敢。
教谕将考卷拿了回来,联考的?流程拐了个?弯,又回到?了一开始时的?起点。
几?个?秀才?匿名联合判卷,在?一番争执之后,终于?判出了最后的?名次。
宁颂名列第十。
正如他自己所预测的?那?样?,他的?策论喜欢的?很喜欢,不喜欢的?恨不得一分都不给。
几?个?判卷的?秀才?里,闵秀才?最喜欢他的?策论,第一次就给了满分。
可还有两个?秀才?觉得宁颂彻底跑题了,虽然内容写得不错,但?到?底是没有做到?切题这一点。
五个?人的?评分综合下来,宁颂的?策论得了一个?中等的?成绩。
幸亏他的?试帖诗写得很好,得到?了一致的?好评,因此?才?能稳住第十这个?成绩。
郑秀才?拿到?了试卷,整个?人很是不高兴。
哪怕回到?了私塾,仍然是一副不悦的?模样?。
宁颂从郑秀才?这里得知了结果,一看便晓得这位夫子心里在?想什么,笑嘻嘻地道:“第一不也是咱们书舍吗,师父这是生什么气?”
正如宁颂所说,这次联考虽然他的?策论折戟,可甲班的?同学们态势强劲,一举夺下了前十中的?四个?位置。
排行第一的?,就是久不在?江湖的?储玉。
私塾拿到?这么好的?成绩,郑夫子应当开心才?对。
“你说的?是什么话?”见宁颂一副轻松怡然的?样?子,郑夫子被惹得更生气了。
“你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说着,就要找戒尺打。
小受大走,宁颂见郑夫子真的?要动手,连忙抬起腿溜了,临走的?时候还捋了一把郑夫子的?胡须:
“记得把奖励给人家哈!”
说罢,在?郑夫子的?咆哮声中溜走了。
改卷的?时候,助教师兄是与?郑夫子一起去的?,回来的?这一会儿功夫,甲班的?其他人也知道了。
储玉得知自己考了第一,心中并没有欣喜的?感觉。
他见了宁颂,第一反应是将人拉出去质问:“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这话问的?没有来由,宁颂摸不着头脑。
“考试,第一。”说这话时,储玉的?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气息,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是不想错过?任何?宁颂的?表情变化。
宁颂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储玉以为自己的?第一,是他让的?!
宁颂不知道储玉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时此?刻,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
哪有自己不愿意当第一,非要让给别人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策论切入角度不对劲。”
宁颂不愿意储玉误会是自己让他,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思路。
储玉听完,看着宁颂的?目光带着郁闷:“我怎么想不到?这个?角度。”
“你是第一。”
宁颂提醒道。
“联考第一有什么用?”储玉的?心情更复杂了,“这种保守的?答题,只在?夫子们这里有用。”
储玉自己也知道,夫子们判卷子求稳、求基本功。
可是真正到?了乡试、会试那?个?程度,阅卷的?考官审卷无数,这种只求不出错的?答法,只能被归为平平,然后才?排位次。
之前的?府试,储玉也是这样?落榜的?。
“你错了,大巧不工,重剑无锋。真正考得成绩好的?,是基本功扎实?的?人。”
宁颂安慰储玉:“比起上?一次,你又进步了。”
储玉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这两年来,他没有一日是荒废时光的?。
做好了同窗的?心理疏解,宁颂暂时将这件事放下了。又过?了两日,联考的?成绩榜在?私塾里贴了出来,连带着头几?名的?奖励也送了过?来。
“……这是给我的??”
旁人拿到?的?是夫子们打赌所承诺的?东西,好东西四五件,按照夫子们的?意愿给了前五名。
可谁知道,宁颂这个?第十名竟然也有。
奖励拿到?了手上?,宁颂发现这是一块上?好的?云纹玉佩。
玉佩上?系的?吊绳是灰色的?,绳体有些毛躁,一看就是玉佩的?主人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谁的?东西?
这个?问题拿去问郑夫子,夫子也懵了,拿着玉佩细瞧:“这是上?好的?羊脂玉。”
这样?大一块,在?外面起码得卖个?二十两银子。
是谁的?手笔?
由于?这玉佩价值不低,郑夫子帮宁颂一路从秀才?那?里问到?了教谕那?里,被问烦了,教谕才?没好气地道:
“问什么问,让他好好收着吧。就当是天?上?掉下来的?!”
郑夫子这才?停了询问的?动作。
“可能是哪位县学里的?人给的?,不方便说。”
但?归根到?底,也是喜欢宁颂的?策论。郑夫子提起这个?来,心中还有着几?分微微的?得意。
收到?这么一份礼物,宁颂的?疑惑大于?惊喜。
等到?最终大致搞清楚了玉佩的?来历,心中的?惊喜就压过?了其他的?情绪——
自己做的?文章能被人喜欢,还筹以如此?贵重的?礼物,当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回家了,宁颂用软布好好地将玉佩擦拭干净,妥帖地收到?了家里的?柜子里,还专门吩咐了宁木与?宁淼不许乱动。
“这是要当传家宝的?。”宁颂同两个?小家伙开玩笑。
联考结束,郑夫子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但?在?外人面前炫耀完,回到?了私塾,郑夫子翻看联考的?卷子,又觉得这些学子哪哪都是毛病。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多,郑夫子都无情地将学生们束在?书舍里不让他们出去。
寒窗苦读的?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关。
腊月二十五,书舍放假。
宁颂背着自己的?书匣回了家,家里此?时已经挂上?了红红的?大灯笼。
“哥哥回来了!”
宁淼和宁木率先看到?了他,欢呼着朝着宁颂奔了过?来。
头顶上?,不知不觉飘了雪。
宁颂蹲下身子将宁淼和宁木揽在?怀里。
不知不觉,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
这是他来大雍朝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大雍历一百一十三的最后几日, 宁颂一家人是是西山村过的。
腊月二十六、二十七两?日,宁颂带着宁淼和宁木两人一起打扫卫生。
不大的一个院子,平日里刘大娘清扫的很认真, 保持的也很干净。三个人只需要将卧室、书房之类的私人区域打扫完毕就好了。
“哥哥, 我来。”
宁颂拿着扫帚扫地, 宁淼和宁木端了一盆水, 用抹布擦拭桌子和柜子上的灰尘。
宁淼是熟手,平日里也帮刘大娘干活, 做起这?些来又?快又?好。
宁木小小一个, 吃得肥嘟嘟的, 干起活来也慢吞吞的。
“让开, 别?碍手碍脚的。”宁淼嫌弃宁木干得慢。
宁木委屈地拿着抹布, 跑到宁颂跟前要安慰。
“没事?, 你慢慢来。”安慰了好了宁木,宁颂去和宁淼说:“擦完一半你就去休息吧。”
宁颂没打算让宁淼干更多的活。
没道理说干得快的人就要做得很多。
“好。”宁淼在做完自?己的那些之后停了手, 在一旁当?监工, 监督着宁木干。
“这?里要竖着擦。”宁淼忍不住出声指点。
宁木侧过头?,哀怨地看了宁淼一眼。
“行,我不管你了。”
说不管就不管,宁淼当?真扔下了宁木, 自?个儿去书房里写字。
不久之前, 郑夫子在进县城里采购时, 帮宁颂带了一只小小的羊毫笔。
宁颂带回来,送给?了宁淼。
在宁淼生日那天,宁颂又?送给?妹妹了一本《三字经》, 教宁淼开始认字。
“都说识字明理,我也希望你能从书里得到一些道理。”
有时候, 就算得不到道理,打发时间做消遣也是很好。
自?此,宁淼就开始了读书生涯。
白日里除了与?刘大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其他时间就是读书习字。
刘大娘看了极为羡慕,宁淼就拉着大娘一起学习。
“一个月认识十个字,一年也就一百二十个字了。”
一开始刘大娘拒绝时,宁淼就是这?样劝对方?的。
一年一百二十字,两?三年下来,就足够读懂粗浅的告示。
刘大娘被宁淼说服,开始跟着宁淼一起认字。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刘大娘的认字进度就超过了刘大郎。
识字的道理和其他学习的道理是一样的,一开始的时候最难,等真正开始了,就会逐渐变得简单起来。
“我娘竟然嘲笑我笨!”刘大郎被母亲这?样一比较,顿时自?信心受挫了,跑到宁颂那里抱怨。
“……在学习上面,刘婶儿的确有天分。”
在评判这?件事?的时候,宁颂没有用“勤劳”、“学习态度”之类的词语,反倒是直接说了“天分”二字。
同样的起点开始学习,刘婶儿的确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比刘大郎更好,也更容易学会新字。
在成就感的加持下,刘婶儿越学越好,越学越快,短短时间内就成就斐然。
与?之相比,刘大郎的确是有工作?要做,可?学习起来,的确不如?刘婶儿效率高,一来一回,就总有事?情耽搁,无形之中逃避了许多学习任务。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宁颂安慰道。
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是一样,靠着责任感去工作?和学习,而不是靠着爱好。
刘大郎本是来宁颂这?里找安慰,可?没想到安慰没找到,反倒是被刺伤了自?尊心。
刘婶儿得知之后哈哈大笑:“我做生意不如?你,难道读书也要不如?你吗?”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刘婶儿虽然身份称不上高贵,外表也算不上光鲜,但也有自?己闪光之处。
“你别?看不起你老?娘。”刘婶儿借机训儿子。
因为读书一事?,刘家母子俩别?起了苗头?,谁也不让谁。
可?就如?同宁颂所说,学习识字的确是刘大娘的舒适区,因此无论怎么努力,刘大郎都棋差一着,最后无奈败北。
作?为失败的惩罚,刘大郎认赌服输,在腊八节那一日买了一个好看的银钗子回来,送给?娘亲作?为礼物。
收到这?银钗,刘大娘难得失神,摸着钗身黯然长叹。
上一回收到同样的礼物,还是刘大郎父亲在的时候。
那时候刚成婚,刘大郎的父亲挑了两?担柴火,一路从细柳村挑到了青川县,换了一点钱,买了个镀银的钗子。
一晃这?么多年了。
“娘,我明年再给?你买。”比试归比试,这?一番折腾下来,刘大郎对母亲也愈发了解与?佩服。
见母亲不高兴,连忙想办法哄。
“买什么买,明年给?我找个儿媳妇才是正经。”悲伤完了,刘大娘没好气。
嘴上凶完了刘大郎,到了第?二日,刘大娘又?花银子请儿子吃饭。
“你给?老?娘买钗子,老?娘难道不回礼吗?”
刘大郎连忙告饶。
他母亲现在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了。
刘家母慈子孝,过年过得津津有味,宁家自?然也不例外。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宁颂带着宁淼与?宁木一起出去采购年货。
这?半年,宁颂经济条件有了不小的改善——先是一开始靠着补习班赚了一笔钱,再然后是助教的工资。
除此之外,还有郑夫子偏心他,给?他找的活计。
类似于?帮忙写信、看文章、润色,都零零星星有一些小额的收入。
收入减去开支,宁颂的小金库里竟然还有将近二十两?银子。
这?是一笔让人颇有安全感的存款。
来自?于?财富的安全感具体的表现,就在购置年货时的底气:“买吧。”
想吃什么买什么。
这?已经不知道宁颂第?几次来集市,从最开始的陌生人到几次之后,小摊儿的摊主都能叫出宁颂的名字。
“宁家大郎,又?购置年货啊?”
“呦,两?个小家伙今天也来了。”
卖糖葫芦的摊主取了两?串糖葫芦下来,送给?宁淼与?宁木;“喏,给?你俩的新年礼物。”
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意外礼物,宁淼与?宁木都高兴得眼睛亮晶晶的,可?仍然懂事?的没有伸手,而是回过头?,望向宁颂。
“伯伯给?的,拿着吧。”
宁淼与?宁木小小地欢呼一声,接过了糖葫芦,七嘴八舌地说“谢谢伯伯”。
卖糖葫芦的老?伯被逗得乐呵呵的,连忙说“不用不用”。
收了别?人的礼物,再怎么说都要还礼。
宁颂从自?己购买的年货里找了一些糖果作?为回礼塞给?卖糖葫芦的老?伯。
“不要不要。”老?伯说,“宁家大郎莫要和我客气!”
见宁颂非给?不可?,老?伯犹豫了片刻,才期期艾艾地说:“要是大郎方?便,不如?给?我写一份春联?”
这?有何不可??
宁颂一口答应了下来。
集市上原本就有卖春联的地方?,老?伯想要宁颂亲自?写的,只需要同□□联的摊主打个商量。
“尽管用,不要钱!”
春联卖到今日,该买的人都已经买了,摊主无聊的慌,恰好遇到了乐子,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多谢。”摊主送来了红纸和笔,又?磨好了墨,给?宁颂备着。
“您有什么想要的吗?”宁颂抬起头?问。
既然是订制,自?然是顾客的想法最为重要。
“我女儿去年嫁了人,老?伴年前生了病,近日却好转了,希望明年能顺顺利利。”
宁颂想了想,提笔写道:“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①
横批:万里和风。
到底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书法,笔落在纸上,旁人还未有反应,那卖春联的摊主先道了一声“好”。
“这?字写得真不错!”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卖春联的摊主为了生意,自?己也在写字上琢磨了不少,自?然一眼能够看出宁颂的水平。
有两?把刷子。
至少比他好得多。
宁颂对着摊主笑了笑,将春联递给?了卖糖葫芦的老?伯,解释了一番内容,温声道:“您看这?样行不行?”
老?伯哪有不满意的,别?说是宁颂内容选的好,无论是“春常在”还是“庆有余”,都十分喜庆。
就是这?字,也眼看着比旁人写得更有风骨。
“好、好!谢谢宁家大郎!”
卖糖葫芦的老?伯小心地将春联收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方?才因为宁颂写字而看热闹围过来的人着急了。
“还写不写,我们也想要。”
“我们拿东西换!”
宁颂转过头?去看卖春联的摊主。
摊主乐了:“看我做什么,你不写他们还能让你走不成?”
于?是,宁颂购买年货的行程彻底变成了写春联,按照旁人的要求一个个写了过去,写到最后,毛笔都报废了。
“实在是写不了了。”
排队的人依依不舍地散了。
作?为写春联的报酬,宁颂零零总总得了许多小东西:鸡蛋、饴糖、盐……
在分了一些给?摊主之后,剩下的东西竟然也将宁颂所需要的年货囊括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只需要再买几样东西就可?以?回家了。
“……哥哥真棒。”
宁淼已经被宁颂花样省钱的能力折服了。
腊月二十八宁家买完了年货,二十九休息了一天。腊月三十,宁家与?刘家一起,套车回了细柳村。
他们得去上坟。
宁家原本就是迁来的,在细柳村生活了短短十年,这?一回所需要祭拜的,只有宁仁夫妇。
与?他们不同,刘家算得上在细柳村根深蒂固,除了上坟之外,还得与?亲戚一起参加祭祀。
两?家不得不分开行动。
一番折腾之后,宁颂带着宁淼和宁木一起上了香。
半年前,宁木还懵懵懂懂,到了西山村之后懂了些事?,如?今跪在坟前,也明白眼前埋的人是谁了。
“爹爹、娘亲。”
宁木扑在坟头?,摸了摸坟前的一棵松树。
这?是宁仁去世之前,自?己栽的。
宁淼伸出手,摸了摸宁木的脑袋,恶声恶气地说:“警告你,不许哭!”
宁木被姐姐警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被纸钱所熏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宁淼也忍着没哭,只是回到家之后,才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
有时候,失去这?件事?并不是在一开始就能反应过来的,需要很久之后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意识到身边已经没有了亲人。
正月初一,宁家三兄妹一起回了西山村。
跟随而来的是刘家母子。
宁颂纳罕。
刘大娘摆手:“别?说了,吵了一架。”
原来,刘家亲戚虽然多,但都是务农的人家,家境情况相差无几。
可?从今年起,刘大郎跟着宁颂卖药,紧接着又?进了一心堂,加上又?升了职,收入水平一提再提。
平日里,亲戚看着他家情况眼热,但不好直说,到了过年,见两?人回了村,就找过来了。
“介绍活计的倒还好。”
这?起码还是愿意干活的。
除此之外,千方?百计张口借钱的、给?刘大郎做媒的,数不胜数。
最夸张的是,亲戚一个人见旁的路子不行,竟然眼珠子一转,盯上了刘大娘,要给?刘大娘保媒。
“那男的是个好吃懒做又?爱赌的鳏夫,侮辱谁呢?”
别?的东西刘大郎都可?以?忍,唯独是在他娘身上打主意不行。
刘大郎也不忍了,当?场和人翻了脸,拉着刘大娘就回了西山村。
“都是些什么人!”
刘大郎头?一天吐槽完了亲戚,第?二日,宁颂却不得不去上宁大人的门。
这?是在细柳村去给?周秀才拜年时,对方?苦口婆心劝的结果。
“我知道你读书好,但是没人愿意把自?己的路走绝了,你说是不是?”
劝他去重新将关系建立起来。
平日里,宁颂可?以?找多种借口拖延着不去县城,可?现在正值新春,再逃避也说不过去。
论辈分,他是小辈。
他不主动上门,旁人倒是不会说宁大人不慈,但绝对会腹诽他“不孝”。
推书 20234-08-09 :全星际逼我建设炊》:[穿越重生] 《全星际逼我建设炊事兵》全集 作者:雪糕炒辣条【完结】晋江VIP 2023-08-03完结总书评数:238 当前被收藏数:1747 营养液数:293 文章积分:41,535,616文案:炊事兵羡鱼,意外穿越到星际。他成为身娇体弱的Omega,还有一个嫌弃自己的alpha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