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山风—— by探春山

作者:探春山  录入:01-11

智杰被拐了,但还是乐呵呵地不收敛,顺着她的话继续讲:“怎么不是一回事?这就叫万变不离其宗。”
“还万变不离其宗,真会吹,你就没个正经。”
“要正经干什么?你不是挺喜欢不正经。”
凌熙眨眨眼,一拢鬓边的碎发,没接茬,对勾着车钥匙准备出门的凌厉叮嘱:“慢点开,有什么问题联系我们。”
凌厉远远地一扬手,和凌云前后出了门。
虽然这条路修得确算不上好,一路上总是略有颠簸,但还算顺利到达,他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停下车,一边思考在离开这里之前自己开车带闻听去一次县城书店的可能。
他们各自撑伞,走到闻听家门口,发现他的家里比他们想象的要热闹许多。除了相对常见的英英以外,那个总是讨人厌的马千傲这回竟也在场。
他们从门口朝里张望时闻听正往英英的手里塞糖果:“下午去便利店买排插,正好看到有葡萄味的,记得你喜欢就买了,你拿回去吃。”
桌上还放着另一包,马千傲看看闻听:“我的呢?”
闻听愣了愣,笑道:“你还要吃糖呀。”
他一指桌上的糖:“我怎么不要吃?你这不是也给自己买了?”
“闻听。”凌云喊了声,快步走到他身边。
闻听这才看到他们来,诧异了一瞬:“今天下雨,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我哥开车来的。”
话音未落,马千傲又开口,像根本没有看见来人,不依不饶地与闻听计较:“我的呢?”
英英不高兴了:“你要吃就自己买不行吗?干嘛非要小听哥哥给你?”
“我就是要闻听给我的,怎么了?”他扬起下巴,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站在一旁的凌厉和凌云。

第28章 滚蛋
闻听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刚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那包糖,忽地一个身影闪过来,直接横在他和马千傲的中间。
“滚蛋。”
凌厉语气狠戾,言简意赅。
除了凌云以外,在场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空气静默了足足五秒,凌云看着三人的表情,竟很庆幸他哥在此之前就已给他见识过许多大场面,叫他不至于对此惊讶,还能慢条斯理地欣赏这么精彩的情景。
在他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的前一秒,马千傲反应过来,脸上震惊与暴怒交织,取代了原先错愕的愣怔,他张开嘴,脏话呼之欲出,双手狠狠握拳,然而在凌厉面无表情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很快又垂回身侧。凌厉警告而平静地俯视他,一同俯视着他的忿恨与胆怯。
闻听下意识抓住凌厉的手腕,害怕他和马千傲起更激烈的冲突。马千傲朝门口走了一步,越过凌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后一头扎进欲暗未暗的夜色里。
“诶!马千傲!伞!”闻听追上几步,顺手拿起搁在门框的雨伞,越过雨幕喊他。
“你还管他?”凌云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伞放回门边,“他有病。”
闻听摇摇头,转眼望见凌厉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站在原地。叫唤过了这一个,该安抚那一个。他走到他身边,又一次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他柔声道:“别气了,一包糖而已,不和他计较。”
“你是不和他计较,他怎么处处和你计较?”
“他也不是和我计较。”闻听苦笑,“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人不坏。”
“他这样还不坏,那要怎么样才叫坏?他就是看你性子软,所以才逮着你欺负。”
凌云也赞同:“是啊,闻听你脾气太好了他才总是这样,早就该给他点脾气看看。”
闻听没再多说,转开话题:“你们过来没淋雨吧?我给你们倒水,想喝纯开水还是薄荷茶?”他松开手,很快又被凌厉抓住小臂:“他要是敢因为今天这事报复你,你直接和我说。”
“他不会的,顶多哄一哄就好了。他没你想的那么差,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欺负。他如果真的对我不好,我早就不和他来往了。”
暖灯的光晕笼罩在闻听的黑发,雨水在他方才跑到门口叫唤马千傲的时分趁虚而入,打湿了额前的一绺,凌厉盯着那一绺湿发看了片刻,叹气道:“你就是好脾气才会觉得他还行。”握住小臂的手松开来,他不想再谈论此事,转身走向厨房:“你喝什么?”
“啊,我有水。我帮你……”闻听正想赶上去,被站在墙边的英英拦住了。英英右手握着糖,对他悄声说:“小听哥哥,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点。”闻听拍拍她的肩膀,“要是碰到小马哥,帮我和他打个招呼,叫他别生气。”
英英点点头,视线忍不住地朝凌厉的方向瞥,眼神里半是崇拜半是畏惧。闻听看她的眼神觉得好笑,笑着随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巧凌厉倒完两杯水正朝着他们转身,英英见他要来,猛地身形一动,忙不迭地朝门外跑。闻听关心地叮嘱:“撑伞,别忘了。”英英应一声“好”,很快消失在门口。
凌云拉住他的胳膊走到餐桌边:“你别操心啦。你爷爷呢?”
“在串门吧,好像是去张叔家里。”
“这么晚了还在串门呢。”
“估计是兴致来了,多留一会儿。”
凌厉拿着一次性纸杯大口喝水,水杯一下见了底,便又走进厨房去拿水壶,闻听不放心地跟上去:“直接拿出来吧,省得你来回跑。”
凌厉点点头,拎起水壶往外走。他凑上前,勾住凌厉的手臂柔声劝道:“你不要生气啦。”
“我没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你该生气。”
“你没生气就好。”
凌厉看着他,勉强地扯扯嘴角:“他要是对我这样,我早就揍他了,你竟然还叫英英和他打招呼。”
闻听对他笑笑:“你放心,我不是傻,我自己有分寸的。”
凌厉扁扁嘴,显然是不信他。三人沉默了一会,闻听突然笑了一声。
凌云原先正在用指尖勾勒桌面的木头纹路,听见笑声奇怪地抬头,见凌厉也是一脸疑惑,便问闻听道:“笑什么呢?”
“想想刚才小马哥的表情,感觉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最吃瘪的一次。感觉也就是凌厉才能让他这样子了。”
“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凌云评价,“恶人自有恶人磨。”
“恶你个屁,你这是在含沙射影地骂我呢?”
凌云讪讪地摆手否认:“我,我口误,哥你别在意这些细节。”
闻听笑道:“你是不是和智杰哥待多了?最近老是口出狂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凌云疑惑道:“我最近老是口出狂言?哪有啊?除了刚才说错以外还有什么时候莫名其妙了?”
闻听本来想着的是不久前凌云说自己和凌厉单独见面是在偷情的事,之前只觉得好笑,这次要一本正经地重提倒觉得有点尴尬。他随口糊弄:“我就是随便说说。”
凌厉坐在他对面,盯着水杯不知在想什么。他伸出手去晃晃他搁在桌面的手臂:“谢谢你刚才帮我讲话。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好,毕竟他没有真的对我有恶意……我平时这种时候是不太会回嘴,你刚才那样怼他,其实我还蛮高兴的。”
凌厉抬眼,看见他真挚又因为不好意思微微躲闪的眼神,不知怎么自己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故作洒脱地回答:“谢什么。还有,你这么说没什么不好的,他欺负人在先,本来就该这样。”
闻听没否认,凌云左右看看,视线落在墙上的挂历:“闻听,我们下个星期就要走了。”
“这么快?”他诧异,“之前不是说八月底吗?”
“我爸临时让我去他那,我得提前走几天。凌厉可能会多留会。”
“我也不留了,妈妈下午和我说她也早点回来,叫我跟你一起去高铁站。”
他们说得自然,闻听却听着古怪,他奇怪地问道:“你呢?你不去爸爸那里吗?”
话一出口,凌厉和凌云都朝他看过来,又彼此对视片刻,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凌云点点头,凌厉说:“他爸不是我爸。”

第29章 他爸不是我爸
闻听愣愣地消化了一会,才终于理解凌厉的意思。“哦……”他恍然,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犹豫了一下,对凌厉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道什么歉。”他的表情没有变,淡然得仿佛正在诉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一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妈一直带着我,我几乎没见过他。”
“这么早……”
“因为他赌博。”凌云闻言瞟了他一眼,凌厉面色如常,继续说:“他们是高中同学,大学也在同一个城市,谈了很多年,据说那时感情很好,毕业后不久就结了婚。我看过他们的结婚照,看起来是挺好的,像那种班级里感情很好很多人羡慕的情侣,有一套还是穿着校服拍,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叛逆先锋。我妈就是那样的性格。那个男的也还行,照片上看着很清爽,已经工作了也还挺有学生气,完全看不出会干那样的混账事。”
“后来我妈有了我,怀孕期间停了工作在家休息。那人在我快出生的时候被公司辞退,可能经济压力有点大吧,反正开始沾赌。其实要说真是经济困难么,我觉得一大半是借口。我妈那时候虽然暂时在休产假,但是收入可观。就算他是因为不想花我妈妈的钱,他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被这家辞了,难道别家都不要他?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说到底还是鬼迷心窍罢了。我妈一开始不知道,没多久后发现了,她找那男的对质,确认他确实在赌博。其实那个时候他赌的金额不算大,但次数不少,几个月里赌过五六次,我妈当场就提了离婚。”
凌云插话补充:“妈妈一直跟我们说这东西是碰不得的,有了一次难免就有下次。自己不能沾是一码事,以后万一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要当断则断。”
闻听郑重地点点头,一脸揪心的表情继续看向凌厉。
“他们离婚以后我就跟了我妈,在那个时候改了姓,叫凌厉。还挺巧的,正好有这词语,还有句古文,登云涂以凌厉,我还不知道以前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妈就一直和我说这是我名字的来由。”他笑了笑,“事实证明我妈的决定很对,他越赌越厉害,这么多年来难得找我妈的几次都是为了借钱,抚养费更是一点没给,虽然我妈也不差他几个臭钱。听说前几年给自己赌到监狱里去了,好像是欠债有纠纷?我也不知道,我不关心。”
他语气平淡,说得仿佛轻松,闻听却是不忍,伸出手去覆上他的手背,安慰地用指腹轻轻摩挲凌厉的手指。
凌云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不过,其实妈妈现在是单身,她和我爸也离婚了。”
闻听收回手坐正身子,眨眨眼睛看向凌云。凌云张张嘴,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凌厉便接过话:“我妈离婚的时候我才刚出生,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最好得给我找个爸爸,害怕我在单亲家庭长大,感觉受到的照顾不完整,以后读书了被别人欺负。恰好叔叔……就是凌云的爸爸跟我妈从小就认识,也挺有意愿结婚的,听小姨说是一直对妈妈有点意思。总之他们都觉得结婚合适吧,我妈跟那个男的离婚一年以后,他们就结婚了。”
“但是。”凌云说,“但是他们当时结婚的条件是爸爸家里一定要能够接受我哥,要把他当自己家的孩子。”
闻听点点头:“毕竟你说阿姨结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凌厉找个爸爸。”
“对。但是……”他打量着凌厉的神色,嘟嘟囔囔地讲,“原来说着好好的,但是他们对他不太好,尤其在我出生以后,家里人就觉得好的都得给我,我哥是外面……”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凌厉脸色不快地打断,凌云急忙改口:“也不都是这个原因。家里对妈妈也不够好,总是希望妈妈少加班,多在家里待着,妈妈花钱请了阿姨,他们也要说阿姨照顾我们只是为了工作,不如妈妈亲自陪我们的好。其实平时我爸才是不见人影的那个人。后来妈妈好不容易拿到去柏林总部工作的机会,我和我哥都为她高兴,结果爸爸那边的人都在劝她放弃,闹得很僵。一天晚上我和我哥在客厅,听到爸妈房间里吵架,我爸说非要去就离婚吧,没过多久,妈妈就来跟我们商量这件事。”
“阿姨好厉害。”闻听叹道,“很多人都拿结婚当一辈子的事。”
凌云点头:“她是很有魄力。虽然没和她讲过,但是我其实一直都挺崇拜她的。”
“也是因为她足够强,所以她能说断就断,本来婚姻就不是什么必需。她之前觉得该给我一个爸,事实证明还不如不给。我觉得她要是一个人把我带大,我还能更高兴一点。”
“哥。”凌云不爽,“那你就没有我了。”
“你……”
闻听看着凌厉想否认又不好意思直白说自己也在乎凌云的表情,立刻说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在说父母的事情,有你当然是好的。”
凌云扭头看看凌厉,见他没反驳闻听的话,妥协地咧嘴一笑:“我就知道。”
门口脚步声愈近,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见闻听的爷爷撑着伞慢步走来。
“时候不早,我们先走了吧。”凌云率先站起身,“明天再来找你玩。”
“明天白天不要来啦。”闻听说,“明天英英家里祭祖,白天的时候我可能得去她家里帮忙,你们如果要来的话,晚饭后再来吧。”
“好。”
外面的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润而青稚的泥土气息。他们与闻听的爷爷打过招呼,两人跨过门槛往停车的方向走,闻听在门口顿了两秒,抬起脚步追上他们:“我送送你们。”
“就这么点路,别送了,小心等会又下雨。”
“没关系的。”闻听微笑着宽慰,“大不了跑几步就到家了。”
他们的车停在斜坡底下的空地上,凌厉率先上车去调整方向,凌云和闻听并排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凌云突然小声地对闻听说:“我们家里人对我哥不好,妈妈本来想等他长大了再告诉他他爸赌博的事情,结果我爸和家里人背着妈妈和我,明里暗里地说给他听。这事我们都不知道,我哥初中毕业的时候妈妈想着应该到时候了,可以告诉他了,才发现他原来早就已经听说。那次把我妈妈气得不行,把我爸爸喊出来,和他大吵一架。哎,主要是我哥知道了以后也一个人憋着,也不问,要不然我妈早就离婚了。虽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我也真的看不下去。我哥的性格你知道,不喜欢别人看不起他。但他那时候也没什么能反抗的办法,所以才故意地发脾气,慢慢地就有点养成习惯。”
凌厉掉好了头,隔着车窗看他们。凌云加快语速说道:“所以有的时候我哥脾气差你别怪他,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说完,他拍拍闻听的手臂,“走了,明天见。”
闻听点点头,视线依旧落在凌厉的脸上,心里闷闷地难受。
凌厉降下车窗和他说“再见”,他刚要开口道别,坐在副驾驶的凌云突然惊呼:“哥,我们的伞在闻听家。”
“对哦。”凌厉也想起来,理直气壮地差使,“那你去拿一下吧。”
“诶。”闻听向前走了半步,瞥一眼副驾驶座上正欲下车的凌云,看着凌厉试探地问道:“凌厉,可以你来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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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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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七夕
背景:在一起同居后一起过七夕啦^^
太阳穿过窗帘的间隙打进房间,正好照在凌厉的眼睛。他猛地皱眉,烦躁地转过身,一边无意识地伸出手臂揽向身侧。被子凉凉的,没有碰到人。他睁开眼,与眼前的小猪公仔面面相觑。
小猪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这是闻听之前带过来的玩偶,说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抓娃娃成功的战利品,喜欢得不行,非要摆在床头。凌厉本来就不喜欢在床上放多余的东西,平白占用本就有限的空间,何况这还是闻听跟他的师兄一起去抓的,难免让他更加不爽。
他一掌把它掀到一旁,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走出房间时正见闻听站在料理台前,身形晃动,似在费劲地和食材搏斗。凌厉好笑地凑上去,看清了搏斗对手,一团奶黄色的面团,看来是在做糕点。
“老婆。”他走上前,将闻听圈在怀里。
“你别乱叫。”他瞪他一眼,“洗漱了吗?”
“洗了,老婆。”
“那再等我一会儿,一起吃早饭吧。”
“你还没吃吗?”凌厉俯下身,将下巴搁在闻听的肩膀,“什么时候起的?”
“九点半,也没过多久。光想着做巧果了,没顾上吃早饭。”
“着急什么。不吃早饭怎么行?”他不赞成。
“不着急,只是我也没有很饿。”凌厉的手臂收得太紧,闻听使不上力,手肘微微使劲想要挣脱一些,身后的人反而抱得更紧了。
他无奈地唤道:“凌厉。”
“干嘛?”
“你这样子我怎么揉啊?”闻听等了几秒,索性把面团放回砧板,“你起床了就你来揉,我累死了。”
凌厉立即答应,亲亲他的额角,利索地走到水槽边洗手:“你坐着休息会儿,我来。”
虽然平时料理做得不怎么样,不过这种不用脑子又无需手艺的力气活,他还是不在话下。闻听倚靠在旁边的高脚椅,心安理得地做挑剔的监工。监督凌厉揉好了面团,放进碗里等待醒发,他这才放心地拉开冰箱门找早餐。
“吃什么好呢?煎蛋,三明治,还是昨天你买回家的牛角包?”
“随便吃点,吃两个牛角包得了。”凌厉拉开收纳碗碟的抽屉,拿出两个陶瓷碟递给闻听,“马上不就要吃午饭了。”
“还吃得下午饭吗?”闻听盯着墙上的挂钟发愁,“已经十点多了。”
“没关系,饿了再吃,不是还有你的巧果吗。”
“嗯。”闻听点点头,满意地接受凌厉的建议。
两人端着盘子与牛奶在餐桌边坐下,安静地吃了几口,凌厉说:“我订了今晚的法餐。”
“啊……”闻听咬着牛角包懵然抬头。
“怎么?你今晚难道有事?”
“我没事。怎么突然想到订法餐?”
“今天不是七夕嘛。”
“是七夕呀,但是传统节日为什么要吃法餐?”
凌厉一时语塞,这下还真是被问住了。他只当是又一个情人节,想找个有仪式感的地方跟闻听一起过。去年七夕正遇上工作日,那段时间公司业务正忙,他又初入职场不敢怠慢,节日当天连一顿正经的晚餐也没能一起吃,只在回家以后开了一瓶红酒,潦潦草草地过了。今年的七夕碰巧是周日,可不能再像那样草率。
闻听看他发愣的样子笑道:“好啦,我瞎较真的。”
他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家居服,是凌厉特意为他挑选,衬他的肤色,干净漂亮。
前不久,闻听为了帮凌厉花掉限时有效的理发卡,刚去他经常光顾的理发店理了发。以往总是随便找个理发店应付了事,在一起以后也大多数有凌厉陪同帮忙沟通,恰好那回凌厉在上班,他便一个人去了,结果碰上自来熟又颇有自己想法的理发师,给他做了足足三个小时的发型。
他自己不太满意,感觉坐了这么久也没有真正修剪多少,一点也没有剪完头发应该有的清爽和轻松,甚至还多出了一些弯曲的弧度,不过回家后凌厉显得很喜欢,见了新鲜事似的盯着他看个不停,还非要打听是哪位老师做的,说以后得常去。
闻听的五官本就生得端正,以往留着简单的短发显出属于少年的青涩与灵气,此时经过精心打理,便添上几分寻常未能凸显的精致漂亮。
凌厉看着闻听的笑容出神,一缕卷曲的发丝落在额前,乱得他心痒。他伸出手去拨开,接着自然地搭上闻听的脸,刚想站起身吻他,门铃忽然响了。
他们顿在原地面面相觑。闻听紧张地放下吃到一半的牛角包:“是阿姨吗?”
“应该不是。我妈要是来的话会事先告诉我。”凌厉也没有头绪,安抚地拍拍闻听的肩膀走去开门。闻听也赶忙起身跟上去,担心地问:“如果是的话怎么办?”
“是就是呗,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可是我穿着睡衣哎。”
凌厉按亮电子门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是凌云。闻听松了一口气,凌厉却没了好脸色。他也不开门,只是隔着门板问:“你来干嘛?”
“你干嘛呀?”闻听哭笑不得,推开挡在门前的凌厉,自己解了保险打开门。
门开了,凌云带着大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外。凌厉撑着门框,只留一条小小的缝隙,仍是不放他进屋:“什么事?”
“我来坐坐呀。”凌云答得自然。
“你来坐坐?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他发怔:“今天什么日子?”
“七夕!你没女朋友就算了,怎么还要来打扰我们。”
闻听无奈地拍下凌厉扶着门的手 ,将门开到最大:“凌云,你别理他,快进来吧。”
凌云这才看见闻听,高兴地喊道:“嫂子。”
这回轮到闻听想要把他关在门外。凌厉一咧嘴,慷慨又主动地帮他拿行李箱:“进来吧。”
凌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换鞋,闻听看着他的行李箱问道:“你是刚旅游回来吗?”
“嗯。你们这里离高铁站近,晚上我还要和我朋友在这附近吃饭,懒得回自己家了。”
凌厉皱眉:“晚上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要在这里呆一下午吧?”
“啊,对啊。”
“你……”凌厉分不清自己是生气或者无语,“你、怎么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我说了呀。”凌云莫名其妙,“昨晚问你的,你说好。”
“昨晚?你昨晚不就在群里说明天回来吗?”
“然后我说我明天下午能不能去你那里呆一会,你回复了说行。”
凌厉打开手机,竟然果真如此,估计是昨晚忙着要做正经事,匆匆看了一眼就随手回复了,他只好不服气地噤声。
闻听好笑地左右看看,打算打破僵局,问凌云道:“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在高铁站吃完以后来的,但还能再吃点。”凌云熟门熟路走到餐桌前,看见碗碟里剩的牛角包,又抬手看看手表,惊讶道:“你们刚吃早饭吗?”
“刚吃,怎么?”凌厉理所当然,“别装出一副没晚起过的样子。”
“你刚起床是没什么奇怪的,闻听怎么也这么晚?”
闻听“啊”了一声,支支吾吾地回道:“昨天睡得有点晚。”面色几乎未改,耳朵尖悄悄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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