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学堂之上,充当毛笔的叶星临无意看见宴珏那一团不学无术的孩童正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还往褚天阙这边看一眼。
他甚感怪异,随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忙带着褚天阙的手在纸上写下:宴珏等人神色怪异,怕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你且素素回屋将密轴藏起来,莫要惹祸上身。
褚天阙往宴珏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不怀好意的朝他挑了挑眉,顿时生出几分不安,趁先生不注意,悄悄从学堂溜了出去,直奔卧房。
而宴珏则继续保持看好戏的笑容,胜券在握的对周围的同伴说道:“就等着看好戏吧,姓宋的这回死定了。”
褚天阙回去后,推开房门想把密轴还回去,然而一踏进屋子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掌门,长老,各院仙长皆齐聚于他房中,而掌门手中还拿着那本他盗来的密轴。
掌门见他回来了,冷哼一声将密轴扔在地上,怒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褚天阙看了一眼地上,抬起头仍面不改色道:“我无话可说。”
叶星临暗道一声完了完了,这人真是愚不可及啊,说句谎话糊弄糊弄也行啊,这么理直气壮是怕死的太慢吗?要知道原著里这几个老家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啊。
正在他想办法该如何带褚天阙脱身时,褚天阙忽然被龆年院长老一掌挥出门外,落地后吐出一口鲜血。
叶星临心疼的看着一脸隐忍的褚天阙,纳闷他偷学禁术那么多日,抵挡长老这一击绰绰有余,为何要隐忍?
随即又想起如果他出手,那么便坐实偷学禁术之名,到时候这几个老头子更不会让他活,所以隐忍乃是明智之举。
龆年院长老从房间里出来,走到褚天阙面前,又重重踹了他一脚,怒不可遏道:“孽障,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看我不打死你!”
继他之后,掌门与其他长老慢悠悠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见龆年院长老真要一掌将褚天阙打死,掌门便抬手故作伪善制止道:“仙重门不提倡动私刑,犯了错,便要公开处刑,把他带走。”
叶星临很想替褚天阙讨回公道,但此时褚天阙心里并无战意,不知在打什么算盘。所以身为法器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坏他的事,只能静观其变。
其中一个长老听到掌门的吩咐,犹豫道:“可他是宋家的公子,若惩罚狠了,宋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掌门摸了摸胡子,不甚在意的道:“你有所不知,他的父母已在返程途中遭遇不测,如今他已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何惧之有?”
尽管他们说得小声,但事情还是传入叶星临和褚天阙耳内。
褚天阙知道这个消息后内心并无波澜,毕竟那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的亲生父母早在一场不寻常的大火中逝世。
虽然他天生冷情,但二人于他有生养之恩,所他铁了心也要进入仙重门就是为了能一边修炼一边查明真相,帮他们报仇。
叶星临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节哀顺变,可怜那宋家公子就真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了。然后望着眼前几个有恃无恐心狠手辣的老家伙,狠狠磨牙。
随后褚天阙被人带到别处,绑在一块木桩上,众弟子被召集到院中来看他笑话。
而宴珏那一波人早就在此等候,似乎早就料到褚天阙会被送到此处。
叶星临看着刑台下方宴珏得意的面孔,就知道褚天阙遭此大劫一定是这小贼告的密。
原著里宴珏是有些不可理喻,但没想到竟阴险至此,如今一见,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执刑人见弟子来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诉说褚天阙的罪行。
“宋执私藏密轴,藐视门规,特罚一百鞭。然念其年岁尚小,便减少五十鞭,以此为戒。台下弟子切记勿以恶小而为之,如若违反,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便执起鞭子狠狠往褚天阙身上一抽。
褚天阙闷哼一声,隐忍着没有叫出声。
孩子们听到鞭子划破皮肉的声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但是又耐不住好奇想继续看下去。
慢慢的,惨无人道的凌虐在他们眼中变成了另一副光景。
有的人看着看着眼里居然露出兴奋的光芒。
更有甚者,见褚天阙不叫,便在底下吆喝着再打重一点。
宴珏起先也看得很起劲,然而见褚天阙身上慢慢渗出血迹就突然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怯场。
叶星临把他的临阵退缩当成是年岁还小,见不得血腥的胆怯,而不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所悔过。
当褚天阙挨到二十鞭时,叶星临实在看不下去,以玉佩之姿钻入他的身体,变成了贴身护甲帮他抵挡伤害。
感受到身上的丝丝凉意,褚天阙往下看了看,见衣服里多了一件护甲,艰难的挤出一抹笑:“你来了......”
叶星临除了死死的护住他皮开肉绽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一柱香之后,五十鞭罚完,执刑者及诸弟子陆续离去,也没人搭把手将褚天阙从柱子上解下来。
见人都散了,叶星临立刻变回袖珍剑飞出褚天阙的袖子,绕到后方一点一点磨断他身上的绳子。
褚天阙落地后,叶星临不断戳弄他的身子,让他打起精神回屋,不要睡在这冰凉之地。
褚天阙似是懂了他的意思,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回去。
这一段路,似乎用尽了褚天阙全部的力气。
回了屋,走到床前,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几个时辰过去,褚天阙渐渐醒转,发现好像有人在他后背上药,立刻警惕翻身。
然而看到对方,他不由一愣:“师尊?”
这满身泛着金光小心翼翼给他上药的不是他师尊又是谁?
叶星临把他身子按了下去:“别动,为师给你上药。”
褚天阙躺下去后心情依旧难以平复,叶星临的出现完全抵消了今日他所受的苦,他万万没想到他挂念许久的师尊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上完药,叶星临把药瓶放在一旁,语重心长的对褚天阙说:“天阙,你可知错?”
褚天阙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眸,黯道:“徒儿知错。”
“灵剑已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求学心切,但也不必如此心急。以后你若有求,我会帮你。但切记不可再这般鲁莽了。”
“是......”
“为师忙于琐事,分身乏术,见你的日子屈指可数,若是你以后再一意孤行,我便不会再见你,明白了吗?”叶星临故作严肃道。
每次见褚天阙都得先吃一口血,他是人啊,哪个人喜欢吃血啊?如此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落下这句,他便借故消失,趁着褚天阙背对着自己,悄悄变成玉佩重新挂回他衣服上。
“师尊,师尊?”褚天阙感觉背后突然没了动静,转头一看,发现叶星临又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现,知道他是不会再折回来了。
而叶星临最后说的话仍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旋......
叹息一声,褚天阙闭上眼,一字一顿道:“徒儿,谨遵师命......”
而这一遵,便遵了十年。
自那天之后,褚天阙十年以来再没犯过什么大错。
十年,他已长成长身如玉,相貌绝佳的翩翩少年。
同时,他也再不是掌门和诸位长老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何不是?倒不是不想针对了,而是这些老者各个都有几百年修为,但又不至修到返老还童的地步。年纪在那里,所以记性不免有些差。
加上近几年褚天阙又没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慢慢地便不怎么记得他了。
这于叶星临褚天阙来说都是件好事。
是日清晨,叶星临像往常一样以发簪形态伴褚天阙出门。
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们刚出门,就遇上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正是十年来不知因何原因逐渐对褚天阙产生了好感的宴珏。
对于宴珏的频频造访,叶星临是这样理解的。
这人之所以对褚天阙态度大改,估计是因为他十年前坑害了褚天阙,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但世家公子的身份又让他放不下身段去对褚天阙说什么。
所以随着时间推移就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接近欲。
而褚天阙一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所以更勾起了多对方的兴趣。
这不,宴珏见褚天阙出来了,赶忙把手中的剑递出,颇带讨好的道:“宋师弟,这是我托人寻来的古剑,你......”
他话还没说完,褚天阙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而宴珏就维持着递剑的姿势僵在原地,笑容也凝固了。
叶星临勾了勾嘴角。
心想自家徒弟果然有个性。
回过神来,褚天阙已经来到后山,进入一个古亭。
一坐下便开始修炼。
这属实看得叶星临感慨万千。
他觉着褚天阙自从遵循了他修身养性的要求后就变得越发无聊了,每天除了修习法术就是打坐,也不和其他人打交道,活脱脱一个无欲无求活神仙。
而后,叶星临一个瞌睡的功夫,便到了晚上。
他醒后不久,褚天阙也睁开了眼。
他站起身来,取下簪子,慢慢划破了自己的手。
此举不为别的,只是想见一见他的师尊。
被他握在手中的叶星临:“......”
等了许久都不见人现身,褚天阙以为他不会来了,便又失望的把簪子插回发间,转身离开古亭。
只是他刚出去,就听到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唤我出来又有何事?”
褚天阙猛一回头,发现他那几日不见的师尊终归现身于古亭之中。
说完,叶星临就着亭中长椅坐下,冷目凝视着褚天阙,一身淡金光芒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褚天阙走到他面前,一时顾不得师徒之别,欣喜的道:“我就知道,法器一旦见血,你必定会在夜晚现身。”
叶星临高贵冷艳的别过头去,不想李他。
自从几年前被这小子发现以血祭法器自己便会现身后,这家伙便隔三差五的划破自己的手,逼他现身。
如今褚天阙手上的道道白痕,便是唤他的证明。
不过也多亏了褚天阙频繁的献祭,他才有足够的时间以师尊的身份教他为人处世之道。以致养成了现在这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
好歹是离黑化的道路又远了一些。
“师尊,为何你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淡了?”褚天阙突然问道。
叶星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随即欣慰的叹了一气。
曾经系统告诉他,若是完成指引反派的任务,那么他身上的金光就会消失,随后就会被送回自己原来的世界。
金光变淡,说明他的任务快完成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就离开这个世界,叶星临态度就不由软了下来,好生为褚天阙解惑:“为师正在渡劫,若是成功,金光便会全部散去。”
褚天阙点了点头:“那师尊可得提前备至些衣服穿。”
叶星临起先还没听懂褚天阙是什么意思,然看到自己隐藏在金光之中若隐若现的大腿,立即明白过来,脸色微微一红,抬头呵斥:“放肆,为师岂是你可以调侃的?”
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便没穿过一天.衣裳,多数时候都是以法器的形态存在。所以根本没考虑到这个。
褚天阙勾了下唇,点头道:“是,徒儿知错。”
叶星临摇了摇头:“孽徒。”
“可师尊还是教了。”褚天阙停了笑,定定看着他。
叶星临望着他那双纯净的没有一丝杂念的眸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索性别开脑袋,转移话题:“所以你今日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
褚天阙道:“无事,只是想见见师尊。”
“你......”
见状,褚天阙便做了个更大胆的举动。
他躺下将头枕在叶星临腿上,舒适一叹:“小时候就喜欢这般枕在师尊腿上,如今一试,还是很喜欢。”
“给我下......”
“本以为就会那样沉沦下去,哪知那天遇见了个人......”褚天阙感慨道。
叶星临怔了一下,抬起的手慢慢放下。
“师尊,遇你,乃天阙此生之大幸。”褚天阙闭上眼后,嘴角仍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叶星临内心不由一震。
回神时,对方已经睡了过去。
他不欲打扰,便任由褚天阙枕在自己腿上,直至自己再度变为法器为止。
第二日,凉亭里只余下尚未苏醒的褚天阙,以及他不知何时掉到地上的带血的发簪。
待暖阳洒在褚天阙脸上,他眼睑稍动,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坐起身来,想起昨晚的事,他下意识往旁一看:“师尊……”
身边空无一物,他的笑凝在脸上。
此时,他才想起,师尊应在早在昨晚某个时刻就离去了吧。
他从不曾陪自己到天亮。
坐了一会儿,他无奈起身。
刚走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
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簪子。
拿起簪子,细看,上面仍然残留着他的血迹。
来到河边,将簪子放到水里洗了洗。
而叶星临,还没醒就喂了一泡水,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插回发间了。
没睡醒,继续睡。
回去的路上,褚天阙心事重重,不由想起昨晚的事。
师尊的确每次都是在法器染血后出现,但是他是如何出现的?
是凭空出现?还是从他看不见的法门出现?亦或是从阵中......下次,他定要看个究竟。
回神之时,他刚好和两个弟子擦肩而过。
这二人是专门负责下山采买物什的弟子,单看长相都人模人样,但看面相,却不像什么善类。
不过这些褚天阙都没在意。
他直接从二人身边走过,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眼。
二人也算在门中待的够久,算是有些资历了,就这样被一个入门不过十年的后生无视,心里自然不痛快。
交换了下眼神,一人转身叫住褚天阙。
“宋师弟。”
褚天阙充耳不闻,径直往前走去。
再次被无视,弟子不悦地皱皱眉,跟上前去:“姓宋的,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不想搭理,褚天阙仍是毫无回应。
弟子气急,快步走到褚天阙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褚天阙这才停下,看了他一眼:“何事?”
虽得到回应,弟子语气仍不好:“我二人要下山买酒,但是人手不够,你既然闲来无事,不如随我们下山买酒吧?”
换作平时,褚天阙定不会理会,但今日他却想到什么,不由问道:“什么酒?”
他这般问,只因突发奇想,若是有酒,下次和师尊见面时,是否就可以和他多待片刻,与他赏月对饮。
若是桂花酿,那便更好。
那酒他喝过,味道甚好。若是那人喝了,一定也会喜欢。
“桂花酿。”那弟子回道。
正合心意,褚天当即应了,往下山的地方走去:“走吧,我随你们去。”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的淫威起了作用,那是笑得一个得意。
然而下了山,他二人没立刻去买酒,而是无所事事地在城中闲逛。
褚天阙不识路,他们走到哪儿,他便到哪儿。
这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直至黄昏,二人终于逛累了,才慢慢行至一酒铺前。
酒铺的主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见二人来了,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立刻起身招待,反而是愣在原地,有些惊异,惶恐。
仿佛和他们有什么过节。
铺前摆着数个酒坛,其中身形偏高的弟子上前,毫不客气拿起勺子挨个品尝。
这换作平时,叶星临早就开骂了。他最是看不惯这种贪图便宜,只知道找老人薅的小人了。
但是他现在还睡着,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知晓,自然啐不了。
“老头子,怎么还是这几种味道?你没酿新的酒吗?”高个弟子尝着尝着不过瘾,还怪罪起来了。
老人摇摇头,无奈叹息一声。
高个弟子将所有的酒尝了个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指了指其中几坛:“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酒,给我各来五十坛。”
店家起身算了算,道:“一共一百五十坛,统共一千一百两银……”
高个弟子放下勺子:“老头子,你也知道我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买酒了,老规矩,折半,五百两怎么样?”
店家瞪大眼睛,焦急道:“公子,你每次来买酒都让我折半,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亏本的啊!”
高个弟子笑笑,丝毫不理他的感受:“那我们经常来买不就行了?这不是看你酒好喝才买的吗?”
店家叹气:“你们每次来买,我岂不是每次都亏本。”
高个弟子猛地拍了下桌,恶狠狠地道:“买你的酒是看得起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店家一下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见状,高个弟子得意地向旁边的同门伸出手:“法袋拿来。”
对方点了点头,立刻取出法袋交到他手上。
接过法袋,高个弟子将一袋钱放到桌上,然后不顾店家劝阻,拿起一坛酒就往袋里装。
店家死死抱住那坛酒:“公子,使不得啊,我送你一坛都可以,但是真的不能卖你那么多啊!”
“少废话,仙门买酒,你敢不卖?再不放手,我砸了你这店!”
店家说什么都不放手。
高个弟子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拿起一坛酒就往地上砸。
店家松了手,看着地上的摔碎的酒心疼不已。
高个弟子讥笑了下,正想继续装酒,却突然感觉一道寒芒自脖子划过。
而他身边同门,脖间亦是遭到寒芒一闪。
且仔细看,根本就是一箭双雕。
还未等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脖间瞬间血流如柱。
接着二人双双倒在地上,尸体尚有余温。
褚天阙收了剑,从他们身上拿出所有钱袋,放到店家桌上,道:“够吗?”
店家从惊愕中回神,打开袋子看了看,连连点头:“够,够……”
褚天阙没再说什么,拿起法袋,默默装酒。
其实他刚才杀那二人并不是看不下去他们的所作所为。
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想快点带酒回去,与师尊对饮。而这两人又迟迟不肯离去,浪费时间,所以才出手杀之。
装完酒,褚天阙将如手掌大小的法袋挂在腰间,转身便走。
他刚要离去,店家就叫住了他:“公子请留步。”
褚天阙转过身来。
店家让他稍等片刻,然后从屋里抱出一坛酒来到他面前,眼神诚挚:“公子,今日多谢你替我解围。这坛酒,就当我送给公子的。其他酒就不必饮了,饮这坛就好。这坛是我家的镇店之宝。”
褚天阙接过酒,点了点头。
而后,店家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思忖几分,又道:“公子不必担心,这两具尸体,我会处理的。”
若换作旁人早就对他不合常理的行径产生怀疑了,但褚天阙向来对这些事背后隐藏的玄机不感兴趣。所以尽管怪异,却并未多加理会。
他甚至都没多看那尸体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而叶星临知道这些事,已经是在他睡醒之后了......
傍晚,他刚醒,系统就告诉他他这一睡十年功德都睡没了。
因为他的好徒儿杀人了,还一杀就是俩。“正道路线”任务进度因此清零,一切需从头来过。“黑化路线”任务进度条却因此开启,且发展前景巨好。就看叶星临如何抉择了。
叶星临:“???”
他不过是睡了个觉,醒来就告诉他他的十年功德没了??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作者有话说:
后面攻就直接开启疯批模式啦~
除了师尊
看着近在眼前关于褚天阙属性的“善良-1”,“邪恶+1”等数值,叶星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信,他不信!
十年啊,整整十年都没有出过一点意外,他不信就他睡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
他要亲自质问褚天阙,跟他讨个明白!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桌子上,叶星临就地立起。
看到褚天阙正沐完浴从侧屋出来,他立刻飞到他身前,拦住他去路。
褚天阙抬首,语气淡淡:“怎么了?”
叶星临折腾了半晌发现自己仍是簪身言语不得,便由簪子化作一张空画轴,于画上落字,用这样方式与之交流:你杀人了?
“嗯。”褚天阙回答的轻飘飘。
惊他语气如此飘飘然,画身一抖,又问:你杀的何人?
褚天阙据实以告,一点也不怕他知晓:“下山买酒的那两个弟子。”
叶星临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杀的还是自己人,这是何等的嚣张放肆?
又现一行:你为何杀他们?
褚天阙想了想,心底倒不是没有理由,可他懒得解释,便言简意赅化为两字:“想杀。”
叶星临眼前一黑,差点掉地上。
他稳住轴身,道:你就不怕你师尊知晓后怪罪于你吗?
这次,褚天阙终于有些犹豫,但过了半晌他又变得从容:“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画轴静止了。
过了好久才又重新活过来。
好啊,好啊!现在都敢欺师了。要不是他刚好就是他师尊本尊,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私底下竟这般顽劣。
你怎知我不会说?
他似和他较劲般落下这语。
这般想着,觉着画轴太显眼,他又化作簪子想出去找讨厌的人扎扎。想的是等积攒好血值,黑夜一临,他便化作人身给他好看。
可刚飞出半个窗户,簪身就被褚天阙掐住了。
他眼神冷漠,可与之不符的是平稳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你敢。”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叶星临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一意孤行往前飞叫他紧张。
褚天阙两指微微用力,簪身便立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你若敢告诉他,我就折了你。”他语气冰冷阴沉,不像在开玩笑。
他宁愿不要这法器,也不愿师尊对他所作所为感到失望。
老腰当即受不住了,叶星临暂时撤了力,不再往前飞了。
见他消停,褚天阙也转身把他放回桌上,默了会儿,总算想起为自己辩解几句:“你就不问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叶星临立起来,洗耳恭听。
褚天阙将今天之事事无巨细和他说了一遍。
听到某处时,叶星临脑子里渐渐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