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朝好奸臣重生三次!by清风匝地有声

作者:清风匝地有声  录入:12-04

晚宴时分,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郑府除夕的团圆饭,自从老太太过世后,就越发显得冷清了。往昔老太太在时,虽也说不上多么热闹非凡,但好歹有那么一丝温情在流转。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寂静与落寞。
本该当家的郑母,对这一切不管不问。她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仿佛这府中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郑父接手后,这些年在青州仗着自己儿子做官,便肆无忌惮起来。他做点小生意,却仗势欺人,丝毫不顾他人感受。几房亲戚曾多次前来理论,却都被他蛮横地赶了回去,渐渐地,关系都被搞僵了。
郑长忆对此心知肚明,可他又能如何呢?他在京城为官,整日周旋于皇帝与朝臣之间,已然疲惫不堪。哪还有精力去管这些家中琐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
此时,偌大的府邸中,团圆饭的桌上,只有一群仆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父母和自己三人。那曾经热闹的场景一去不复返,如今只剩下这过于安静的氛围,实在是太萧瑟了。
看着这冷清的场面,郑长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他想起小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可如今,却物是人非。父母的冷漠,亲戚的疏远,让他感到无比孤独。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
郑长忆食不知味地默默吃着,那精致的菜肴在他的口中全然无味。他的思绪仿佛游离在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夹菜、咀嚼的动作。耳边,上首的父亲正兴致勃勃地大谈特谈他的生意,那激昂的话语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郑长忆听了片刻,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上次给您的那些钱财存好了吗?”
郑父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嘲讽之色,大声说道:“你真是没有头脑!我已经全部投到码头上了,等到开春,就能坐等着捞钱。”
郑长忆心中冷笑,他还从没见过自己爹赚过钱。从小到大,父亲尝试过无数的生意,却无一成功,估计这次也不过是又一场泡影。他微微转头,看向母亲,母亲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仿佛对这一切都已经麻木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父谈兴正浓,突然话锋一转,对郑长忆说道:“年后你就去码头监工。” 郑长忆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是京官,去那种地方不合规矩,被陛下知道了……”
郑父一听,立刻嘲讽道:“哼,你就给自己贴金吧!你以为你在京城有多了不起?皇帝哪有闲工夫管你这些事。”
接着,他又多嘴多舌地逼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郑长忆没法说,他在京城的处境复杂而微妙,又岂能轻易向父亲吐露。他只能囫囵应付道:“没忙什么,就是一些公事罢了。”
郑父见他如此敷衍,心中不满,便向郑母抱怨道:“你看看,这孩子现在翅膀硬了,说不得。当初他那次回来你怎么没留着他?就不该让他再回到京城,在这青州待着,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郑母依旧沉默不语,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郑父的抱怨。
郑长忆听着父亲没完没了的大声嚷嚷,那尖锐的声音在屋内不断回荡,整个屋子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他只觉胸口愈发沉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猜测或许是这几日连续的车马奔波让自己疲惫不堪所致。
他强撑着想要站起来,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郑父瞧见他的举动,怒声喝道:“你想干什么?为父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
郑长忆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勉强开口道:“我有些不太舒服,想回去歇一歇……”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想压制住这突如其来的不适。然而,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郑长忆猛地一张嘴,一大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呕了出来。
血液顺着青瓷碗筷缓缓流淌,滴落在桌面上,汇聚成一摊令人胆战心惊的血泊。

第117章 割肉还母,剔骨还父
周围的仆从们吓得惊慌失措,有的忍不住发出惊恐的低呼,金环急忙上前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郑长忆。郑父和郑母则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场,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惊与担忧,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郑长忆自己也懵了,他怔怔地看着面前那摊触目惊心的鲜血,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抹刺目的红色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他下意识地去看父母,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无助。当看到他们眼神中的慌乱和不忍时,他的心中竟涌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有点暗喜。一直以来,父母对他都是那般冷漠虚伪,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利益和虚荣。然而,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他们不一样的神情。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前两世临死前的场景。那时候,他也是这般无助和绝望,心中却依然下意识地想着,自己就这样死了,父母会不会心疼呢?会不会因为黑发人送白发人而为自己流点眼泪呢?
郑长忆甚至有点快活地沉浸在这种幻想之中。可是,很快他又理智了过来。他看着父亲那慌乱的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怀疑。他开始想,父亲这个表情是不是仅仅因为担心自己死了,就没人给他捞钱了呢?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下来,心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也瞬间熄灭。
周围的仆从们惊慌失措地忙碌着,有的在呼喊着找大夫,有的则手忙脚乱地清理着血迹。
金环吓坏了,想要扶他回去休息。然而,郑长忆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飘落。但他还是强撑着坐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倔强和不屈。
他让仆从们不要再收拾了,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后,他随便拿块帕子擦了擦嘴,那帕子上瞬间染上了一片殷红。他看着帕子上的血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郑母终于说了他回家后的第一句话:“小鹤,你怎么了?”
郑长忆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那是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感觉,似苦涩中夹杂着一丝微弱的欣喜,又仿佛绝望里透出点点希冀。他静静地看着母亲,母亲脸上此刻的表情,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也见过一次。
那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后的冬天,
那时的郑长忆满心困惑,他问外祖母,为什么母亲看着自己从来没什么表情,好像根本不关心自己。
外祖母满脸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年幼的孩子解释,随口说道:“你生病的时候你母亲就很关心你啊,你忘了吗?”
郑长忆觉得外祖母说得对,他当时很单纯,就那么躺在床上,笃定地说自己病了,母亲自然不信。
于是,年少无知又渴望关爱的郑长忆当晚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院子里许久。刺骨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他的身体,他却一动不动,真把自己冻得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郑长忆躺在床上,看着母亲慌张的神情,外祖母愧疚的面容,母亲流着泪骂他不懂事糟践自己的身体。
七岁的他却很高兴,因为这是母亲关心他的表现。如今二十五岁、活了三辈子的郑长忆也很高兴。
郑长忆感觉心口失血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端。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胆量。
他摇头缓缓说道:“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轻,只是他的指尖、嘴角、下巴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怎么也不像是没事。
郑长忆缓缓地将目光转向父亲,只见父亲脸色苍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郑长忆看着父亲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他冲父亲说道:“码头那边我会去的,您之前的生意盘口我过几日也去看看。”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手也开始发轻,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他朝金环吩咐道:“去把那些首饰和银票拿来。”
金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抱过来一个匣子,然后颤抖着双手打开。
郑长忆因为吐血,身体极度虚弱,此时感觉手指已经使不上力气了。他胡乱地抓起里面的银票和各种珠宝首饰,踉跄着起身将桌中央的饭菜用力推开。那些美味的菜肴瞬间散落一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他把手里的东西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他笑着说道:“这些…… 是孩儿,孝敬,父亲,母亲的。” 说完,他又转身打开了盒子的暗格,把里面的银票全拿了出来,再次拍在那堆财宝上。
他看着震惊的父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笑的头晕目眩,感觉整个厅堂都在旋转。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这些,是孩儿这些年,所有的私钱,也都,还给你们。”
郑母看着郑长忆这般模样,那向来冷硬的心也不禁涌起了丝丝心疼。她的眼神微微闪烁,嘴唇微微颤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郑长忆敏锐的捕捉到她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脸上露出如小孩子般纯真的笑容。他笑着把那堆东西往母亲那里轻轻推了推,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献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娘,给…… 给您保管,您省着些用,用来……您和父亲养老……” 郑长忆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一直是这样,谁给他从指尖渗出一点好意,他都恨不得把血肉还给对方。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话语却已然十分明显了。
郑长忆紧紧地盯着父母的表情,那目光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在交织。他心中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干脆把要说的一起说了,省得留到新年徒增烦心。
他缓缓转头,朝着老宅的管家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把银铃的奴契给我拿来。” 管家下意识地看向郑父,眼神中流露出犹豫和询问。
郑长忆见管家如此反应,有些恼火道:“那就去老爷房里拿!”
郑长忆平时回家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来不敢违抗父母的任何要求。然而今天,他却格外反常。那苍白的面容上,下半张脸上的血迹在除夕的烛火下看着有点吓人
管家被郑长忆的厉声呵斥吓了一哆嗦,他从未见过少爷如此严厉的模样。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转身回去拿银铃的奴契。
不一会儿,奴契拿到手。郑长忆又让人举来蜡烛。郑父见状,怒喝道:“大过年的你要干什么!”
郑长忆笑了笑,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和决然:“是啊,大过年的,我也得给我的手下人送点东西。” 说着,他把银铃的奴契直接放在蜡烛上烧了。
那薄薄的纸张在火焰的舔舐下迅速卷曲、变黑。快烧完时,他随手将其丢在地上,然后看着站在身后的银铃,缓缓说道:“银铃年纪不小了,年后找个喜庆日子成亲吧,所用的钱财我出六成。”
银铃听到这话,瞬间哽咽,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着说道:“多谢公子。”
郑长忆此时的状态像是喝醉了似的,嘴唇发白,眼神迷离而狂热。
他生来性格偏执,在内心深处,有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只是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书上的道理,如同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后来,生活中的种种压迫更是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在京城的官场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间,忍受着皇帝的喜怒无常和同僚的明争暗斗。在家庭里,他面对父母的冷漠和虚伪,却无从反抗。渐渐地,他学会了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起来,被迫乐观与麻木。
那刚刚呕出的鲜血像是他的郁结,失血缺氧的大脑让他如同挣脱了枷锁一般,释放自我般地任性了一次。
新年的烟火轰然炸响,绚烂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郑长忆慢慢的转着脑袋,动作显得有些迟钝。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混乱与疯狂之中。
他看着满堂狼藉和神色各异的众人,踉跄的站起来,朝面前所有人拱手,笑的两眼昏花:“新春大吉,岁岁平安。”

第118章 殷勤元日日,欹午又明年
郑长忆在除夕夜那场惊心动魄的闹腾过后,第二天醒来,只觉脑袋还有些昏沉。但他依旧强撑着精神,去给父母拜年。当他踏入父母的房间时,气氛略显尴尬,却又有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决定将昨夜的一切当作从未发生过,整个宅子里确实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是啊,没什么大事。郑长忆还活着,好端端的能走能说。在这个家中,他无疑是那根主心骨,只要他没倒,似乎就真的没什么大事。
这大年初一,他按例要在家里坐等青州的知州、通判、县丞、县令这种青州地方官拜见。
今早,金环曾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用点脂粉掩盖一下气色,郑长忆本说不要,在京城涂脂抹粉也就罢了,在这里若是如此,定会被人说三道四。不过,临出门前,郑长忆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嘴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沾了点胭脂膏,薄薄地涂了一层。
他坐在正堂,看上去气色还可以,但金环还是很担心。昨天晚上,郑长忆吐血回屋后直接倒在了床上,金环焦急地问了好几遍,郑长忆却只是淡然地说没事,只让他去拿个厚厚的软垫,不然坐久了腰痛。
天色大亮,青州的官员们都带着礼品笑容满面地前来拜见。郑长忆相当客气,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知州率先上前,恭敬地行礼道:“郑大人,新年大吉!下官特来给大人拜年。”
郑长忆微微颔首,微笑着回礼道:“知州大人客气了,新年同喜。快请坐。”
知州连忙道:“郑大人,您在京城为官,可是我们青州的荣耀啊。新的一年,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郑长忆笑道:“知州言重了,大家共同为百姓谋福祉,自当相互扶持。”
县丞也紧随其后,满脸堆笑道:“郑大人,小的一直听闻颇得皇帝器重,今年又与那位太子也是关系甚好。看来日后是要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了!”
郑长忆听到“太子”二字,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喜笑颜开的回应道:“承蒙各位抬爱。也祝各位大人在新的一年里官运亨通。”
其他小官们也不知县丞是哪句话拍上了这位寺卿大人的马屁,反正也都纷纷上前拜年说着类似的吉祥话,郑长忆感觉在家乡能听到满耳朵的“太子”,这感觉又奇妙又欢喜,心情大好的一一回礼。
这个新年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着,看似平静的氛围中却隐隐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闷。
大年初三,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鞭炮燃放后的硝烟味道,冬日的阳光虽洒在大地上,却未能带来多少温暖,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清冷。
码头那边今日开冰通船,郑长忆坐着轿子缓缓前往。
轿子在石板路上微微摇晃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郑长忆透过轿子的窗帘缝隙,静静地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行人。
此时码头虽已开启,然而运河之上却仍有坚冰残存。青州之地本就通航稀少,如今这情形下,更是没几艘货船的踪影。今日方才开始慢吞吞地进行除冰之举,那破冰之声在这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闷。放眼望去,仅有两艘小货船在缓慢地装货,工人们动作略显迟缓,仿佛也被这严寒与冷清的氛围所影响。
负责的管事远远瞧见郑长忆的轿子,急忙一路小跑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地问候道:“郑大人,您来了。新年好啊!愿大人新岁福泽深厚,万事顺遂。”
郑长忆微微点头,神色淡然,与他略作寒暄几句后,便直接进入正题说道:“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管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道:“小的这就去取。” 说罢,让人搬了椅子请郑长忆坐下,又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取来账本,双手恭敬地递给郑长忆。
郑长忆虽不太懂水运,但看得懂账本。他仔细地翻阅着账本,一项一项地核对收支情况。
从账本上看,郑父的这次投资虽然难以获取巨额利润,但只要精心管理,应当不会赔钱。青州的地理位置着实不佳,这便决定了它在运河贸易中的地位相对较弱。管事的瞧着郑长忆的神色,心中忐忑,自然是把行情往好了说,。
然而,郑长忆岂是如他父亲那般好糊弄之人。但从账本和眼前的景象也能看的出来,青州之地,于运河之畔,却难享其盛。河道或有淤积,水位不定,常困航运之事。且与那运河重镇相较,青州之码头规模甚小,货物吞吐之力有限。
货物之种类亦相对单一,多为本地特产及日常之物,罕有高值之货。又因通航不盛,运输之成本颇高,利润之空间遂被压缩。
郑长忆把这些问题挨个问管事,管事的三九寒天被问出一身冷汗,显然是没想过郑长忆问的这么详细,回答的哆哆嗦嗦,生怕哪句让这个三品朝官不快。
郑长忆认真听着,他们的工作整体倒没什么纰漏,主要还是青州这地段的问题,就青州这个小码头,根本用不着投几千两白银。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忽悠自己父亲投的钱,看账目上也是被吞了两三成。
不过大过年的,郑长忆也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况且已经签字画印的事总不能把钱要回来。
“家里二老上了年纪,乐意做点小生意打发时光。本官常年不回青州,但也不是对家里的事全然不晓。当然本官看得出来,你们这些管事的也都是明白人,没因为我的缘故阿谀奉承……”
他看管事瑟瑟发抖的反应应该是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言,温和的笑了笑,把账本递给管事的:“本官不如你们精通水运之事,有些拙见,想着若能严管细理,提升运输之效,拓展货物之种类,或可于一定程度上增其收益。或与他商合作,共拓市场;严束劳工,提升工效;优化运输之路径,降其成本,兴许能提高利润。”
像郑长忆这个地位的领导者下命令或者建议向来不用很精确的,具体怎么操作就看下面人的领悟能力了。若是领悟不到其中深意,那可就要倒霉了。下面这管事战战兢兢地听着,额头上隐隐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紧张万分,深知自己的回答关乎着自身的前途命运。
郑长忆微微眯着眼睛,神色淡然,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管事愈发小心翼翼。管事绞尽脑汁,思索着可行的方案,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偷瞄着郑长忆的脸色。终于,管事鼓起勇气,缓缓开口说了几条。
郑长忆听着,微微颔首,神色稍缓,觉得这几条方案大致还行。他沉默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随后,他轻轻一摆手,示意管事退下。郑长忆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回去。
临走前,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满河的碎冰上。那碎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光,,郑长忆无意中问了一句:“咱们这儿河面的冰要多久才能化?”
管事忙不迭地回答道:“大人,若是不去破冰清理,要元宵后才化冰。若是大批人去清理,一日就能通船。”
郑长忆点了点头,一边朝马车走一边吩咐:“联络周边商户,共同出资招募更多人手来清理河道,加快除冰进度。再者,可与官府商议,请求派遣一些民夫协助,尽快把冰除了。”

第119章 两年
这两日,郑长忆因去河边逗留的时间过长,吹了许久的冷风,尽管一直坚持服用着药物,但咳嗽却又开始发作起来。
虽说至今再未呕血,然而,他自己能够清晰地感觉出来,胸口仿佛像是漏气了一般,似乎所有的生气儿都在缓缓地泄漏出去。
正月初五,经过一番打听,他得知小时候外祖母曾带他去看过的一位老神医竟然还健在,而且就居住在青州最南边的村子里。他立刻决定乘坐马车前往,银铃和金环两人陪伴在他左右。
到达村子后,他们寻到了老神医的住处。却得知那神医年纪大了,一个午觉还没醒。
郑长忆并不着急,他便静静地坐在屋外,双手抱着手炉。他的目光悠悠地投向周围,看着村里的小孩子们在雪地里欢快地打雪仗。那些孩子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在这宁静的村子里回荡着,仿佛能够驱散冬日的阴霾。
一个小男孩察觉到他一直看着他们玩耍,便笑嘻嘻地拿起一个雪球朝他砸来。郑长忆看着披风上散开的雪球,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小时候过年时也曾如此欢快玩耍的场景。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他坐在那里,笑着随手捏起一个雪球砸了回去。那几个小孩子见状,顿时来了劲头,都嘻嘻哈哈地朝着他不断砸来雪球。
郑长忆赶紧拿起披风挡住,不一会儿,他的身上便都是散掉的雪球了。
有个小姑娘脆生生的笑着喊他:“哥哥,陪我们一起玩嘛。”
郑长忆听着感觉自己都被叫年轻了,瞬间感觉身强体壮,起身要跟他们一块闹,金环和银铃拦都拦不住。
正吵闹笑着的时候,那外巷中正在闲聊八卦的大人们被惊动了。他们闻声赶来一看,只见这群不知轻重的小孩子竟在这里把郑大人打得满身满头是雪。
大人们顿时惊慌失措,赶忙过来按着小孩的头要磕头道歉。郑长忆见状,连忙笑着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孩子们顽皮可爱,不必苛责。”
他笑着揉了揉眼前一个小男孩的发顶,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那些大人们见郑长忆如此大度,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敬佩,连连道谢。而那些小孩子则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郑长忆,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要对眼前的哥哥这么尊敬。
郑长忆与村民们闲聊起来,他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中带着一丝好奇,问道:“方才见你们聊得正起兴,似乎还没聊完,不知你们在谈论何事?”
一个村民听了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缓缓说道:“今早听说,南疆失守了。”
郑长忆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愣在了当场。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愕,南疆,怎会突然就失守了呢?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还没等郑长忆从这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见一个信使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地进了巷子。
那马匹疾驰而来,在郑长忆面前猛地勒住,扬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哎,这不是晌午来过的信差吗?怎么又跑来了?”
推书 20234-12-04 : 小肥啾原始种田记》:[穿越重生] 《小肥啾原始种田记》作者:清崽【完结】晋江VIP2024-12-02完结总书评数:10035当前被收藏数:44235营养液数:36964文章积分:775,802,944文案:穿成一只肥啾,白朔还没学会说话,先被同窝弟弟挤下巢穴。幸运的是掉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不幸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