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谨寒看着“辞承”做贼心虚的模样, 嘴角讥讽地扬起,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好的, 我马上去。本来想要找一下书房在哪的, 走错了哈哈。”“辞承”摸了摸后脑勺假笑, 然而辞谨寒根本不在意, 传达完洛芸的指示后就离开了。
“辞承”望着辞谨寒的背影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知道, 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瞧得上他,可是他明明才是这个家的嫡长子,嫡长子就应该有着嫡长子的地位,他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认清。
毕竟, 他身边还有一个“神使”在帮他。
“承儿你来了啊。”洛芸掀眼看向“辞承”, “来,坐吧。我给你叫来了几个裁缝, 为你定制几身衣服,过两天你爸爸要送你去学校看看。”
言下之意,他的衣服太寒碜了,见不了世面。
“好的,母亲。”“辞承”对于洛芸还是很满意的,大方漂亮,温柔知性,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不过他的儿子却不像她这样讨人喜欢,一张永远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看着便让人心烦。
裁缝很专业,几分钟就量好了他的尺寸,在问了他有什么喜好和要求之后,很快便着手开始准备了。
“辞承”临走前又看了洛芸一眼,只见她目光款款地朝着自己笑,像极了是真心在为他考虑的模样。
回到自己房间后,“辞承”将外套脱下,包裹成团后塞进了衣柜的最底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辞承”下意识接通。
“在辞家适应的如何?”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辞承”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面的人声线低沉,尾音总是喜欢戛然而止,很特别也很好听,所以“辞承”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适应的还行,就是到现在还没有人给我钱花,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神使你呢,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神使是梵音寺里的人,据他所说,他关注自己很久了,凡世间万事万物讲究一个“缘”字,他们便是有缘人,所以他才会告诉自己真相,带他回辞家。
对“辞承”来说,神使就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在那个穷酸的寺庙里,天天守着戒律清规,过着穷苦的生活。
“该有的,辞尹游都会给你。在此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辞承”似乎听见神使那里传来了一声微乎其微的哼叫声,“我会的。”他装模作样地回答道。
“真的、会吗?”
“辞承”的心一颤,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不可能,他绝对不会知道的。想着,“辞承”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那就好。”神使似乎信了,“你要小心在这个家里被抓到把柄,那里到处都是眼睛,有的时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也会漏洞百出。所以,有任何事都要和我说。”
“那当然了。对了神使——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洛芸和蓝智的关系很好吗?”
“怎么说?”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
“大概前几天,蓝智来辞家的时候,临走前我看到他和洛芸有过接触,两人在一个小房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除此之外呢,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门是关起来的,两人出来之后也没有再说话。”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也没什么,等我再看到什么再告诉神使你。”
“好。”那头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我不是说我在忙的时候不要打扰我的吗?”辞承轻轻踢了踢小黑一脚,将它从脚上踢开。可是小黑看出来辞承也只是同它玩,“哼哧哼哧”地叫了两声之后,反而靠得更近了。
辞承合上电话,上一世“假辞承”回到辞家后,洛芸很快便设计他犯下了许多错误,偷窃就是其中一条。
后来各种各样的事情堆积在一起,纵然是发妻的儿子,辞尹游也难免失望,他只得将他送了出去,离开了辞家,“假辞承”如何还不是看洛芸一句话了。
所以从那之后,辞尹游便将辞谨寒看作了唯一的继承人,洛芸也再无后顾之忧。
可是——辞承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只是为了这样,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而且梵音寺的蓝智,不论是行为还是动机,也都透着古怪。
他为什么一定要帮洛芸?金钱或是名利,他似乎都不需要。
想到了“假辞承”的话,辞承心底也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败得一败涂地。
寂静的城外很早便没有夜生活了,几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进入了梦乡,偶尔能够听见叫唤的,也只有那丛林里的狍子和半山腰上的饿狼。
床边的手机发出了微弱的光亮,秦悦猛地睁开眼,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她侧身看向睡在她旁边的刘芳,波浪一般的打呼声听得她眉头皱起。
刘芳因为担心她,这几天提出了晚上要陪她一起睡。秦悦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刘芳的请求,这让刘芳以为:秦悦很快就能忘记过去的事正常生活了。
“妈,妈?”秦悦轻轻摇晃着刘芳,又逐渐加大力度,“我有事找你说,妈,你能听见吗?”反复试探后,秦悦见刘芳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才彻底放心。
她受够了这个家里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了。
刘芳向来有睡觉说梦话的习惯,所以白天清醒时问不出来的答案,秦悦想在晚上等她睡着了试一试。
为了让刘芳晚上可以想到辞承,秦悦这几日白天里几乎十个字不离辞承,为的就是现在了。
“妈,辞承说他也想要和我门成为一家人,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接纳他呢?”
“呼——”刘芳睡的死,压根听不见秦悦在说什么。
可是如果她不说话的话,那秦悦让她睡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行。秦悦坐起身,她今晚一定要问到。
“妈,辞承今天向我表白了,你说我和他在一起好不好啊?”秦悦观察着刘芳的表情,果然看到她皱起了眉头。
“不行!”
“为什么?”
“因为——”秦悦屏住呼吸听着刘芳的答案,“因为他只是辞家的牺牲品,配不上我们悦儿。”
辞家?哪个辞家?虽然辞承也姓辞,可是秦悦从来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那可是辞家,和辞家但凡沾的上星点关系的人,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辞承到底是谁,他和辞家有着什么关系?”秦悦虽然心底隐隐有了答案,可是她根本不敢相信,只得又问了一句。
刘芳没有再回答了。任由秦悦怎么摇晃她,她都没有再开口。
下床,秦悦披上一件外套,出去了。
“咚咚咚——”她来到辞承住处,敲响了他的房门。她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辞承开门,虽然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但他似乎并不意外。
两人自那天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面。
“不请我进来坐坐吗?”秦悦看着憔悴了许多,往日里的嚣张气焰似乎也消湮了不少。但是辞承心里清楚得很,这个人,无非就是烂透了和没有完全烂透的区别。
“有事你就在门口说吧。”辞承已经完全不需要伪装了。
秦悦看着辞承,似乎有些恍惚,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是辞承吗?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你是谁?”秦悦望着他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脸庞,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俊美的不可思议。即使知道他的本性,秦悦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吸引走了目光。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辞承莞尔,他依靠在门框上,柔软的头发垂落着。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在这里我向你道歉。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重头再来,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秦悦可怜地央求着,鼻尖红红的。
“如果说出的话你自己都不信,你觉得我会信吗?”辞承低着头看向秦悦眼中低劣的伪装,黝黑的双眸清晰地倒映着秦悦丑陋的模样。
秦悦像是被那双眸子刺痛到了,她眨着眼后退了几步。
被识破了。不过没事,她已经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了一切,为什么还继续留在这里,只要你想,所有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唾手可得不是吗?”秦悦也不再伪装,她讥讽一笑,眼前这间猪舍里住着的竟然是一尊大佛,真是可笑。
“你觉得我不走的原因是什么?”辞承反问秦悦,上一世秦家的三人中,他最应该怨恨的就是眼前这个明明最应该感同身受、可以为他带来救赎,却偏偏将他踩踏道泥泞里的同龄人吧。
为了报复他们所有人。秦悦心里有了答案,却还是被辞承泠泠的目光盯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都逃不掉,她是第一个。秦悦突然意识到了这些日子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都源于谁。
“是你……”秦悦伸手指向辞承,后者只是挑了挑下巴。
“不是我,是你们。你们如今所遭受的和以后会遭受的,都是你们自己选的,怨不了任何人。”他只不过是埋下了几颗种子,现如今,种子发芽了,恶的果实很快就要长成了。
“我爸呢?他也是你做的,对吗?”秦悦怨恨地瞪着辞承,果然是他,他要毁了他们。
“做什么?”辞承没有承认,“不过他倒是让我跑过几次腿,你要是关心的话,我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他在哪。”
辞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扔在了地上,然后不再搭理秦悦关上了门。
秦悦眼睁睁看着房门被关起,她屈辱地弯下腰捡起那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四个字:
“万条赌场”。
秦悦挤在人流之中, 她穿着宽松的T恤, 压下棒球帽,对于这些人她心里既害怕又厌恶。
如果不是为了找人, 她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一群败类的集中地。
就在不远处,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人——秦大丰。
“秦大哥, 你这都输完了,还不回家想什么呢?”小玉依偎在她男朋友的怀里, 她没有想到这秦大丰竟然真的这么有钱,他已经输了有一百多万了。
“你不要管, 我有的是钱,再来!”秦大丰魔怔了, 他一开始在不知不觉中了小玉和她男朋友为他上的套, 自以为以小博大地中了一大笔。可是在那之后, 他妄想着用手里的钱再博一笔大的, 却不想, 有这个想法的开始就坠入了深渊。
“也不是不可以让你继续。”小玉男朋友大壮开口了, “可是你知道的,在这里没有钱是不让玩的,你想要继续的话,就只能借钱了。”
“我借,我借!等我赢了, 我立马还给你!”
小玉奇怪地望了一眼大壮,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她虽然爱钱, 但却并不想害人。不过,男朋友和一个外人,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和我借钱可没有那么容易,你真的想好了吗?”大壮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冤大头了。
秦大丰签了一个协议,保证会在一个月内把钱还上,如果还不上,每个月都要赔偿高额的利息。但是前面几次的好运气,让他觉得他肯定可以回本的。
秦悦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疯子、疯子、都是疯子!她怎么能和这样的人是一家人。
果然他们都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了。她一定不会继续这么悲惨下去的,她要努力往上爬。
“芸儿,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去梵音寺上香。”辞尹游擦了擦嘴,众人也都停下了筷子,没有再吃。
一年中有三次,辞尹游都会带着一家人去寺里祈求平安和顺利,如今刚好“辞承”也回来了,一家人就齐全了。
“东西我早就让人收拾好了,只是往年我总是戴去寺里的首饰不见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不知道是让人拿出去保养了,还是怎么了。”洛芸说着,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了“辞承”。
“多叫几个人找找吧,之前家里不是进过贼吗?不要是让人偷走了。”辞瑾寒也附和道。
“辞承”一直没有说话,后背却早已被冷汗浸湿了。
“承儿。”“辞承”听见辞尹游在叫自己名字,顿时一个激灵,“怎、怎么了父亲。”他有些结巴地回道。
“你也帮着他们一起找找吧,对于下午的事不懂的也可以问问他们。”
“好的。”
饭后,“辞承”跟着他们一起进了一个房间,洛芸有意无意地朝着那个抽屉边走去,“我记得应该是放在这里的啊。那一套首饰是你爸爸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送我的,还特地送去寺庙里请主持开了光,价值不可估计,如果弄丢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那你应该是没有记错的。”辞瑾寒打开抽屉,空的。
“可惜了,门口没有安装摄像头,想查也查不了。”洛芸无奈摊手,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记得,当初这间房子是专门用来给你存放首饰的,不是在里面装了个针孔摄像头的吗?”辞瑾寒及时提醒道,洛芸似乎开始回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辞承”咬着牙,他当初就是看见这间屋子前没有摄像头才进来的。而且想着辞家是大户人家,怎们可能会在意丢了几条首饰。
“寒儿,你去调一下监控吧。首饰是小事,抓住那个小偷才是正事。你爸爸生平最讨厌偷鸡摸狗的行为了,能抓住小偷的话他也会安心一些。”洛芸的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剑扎在了“辞承”的心上。辞谨寒已经走到了门口,一旦出来这个房间门,一切就都暴露了。
深吸一口气,“辞承”突然弯身打开了下面一层的抽屉,“你们说的首饰长什么样子啊,会是这个吗?”
两人应声回头,看到首饰的瞬间眼神中都闪过了一丝惊疑:怎么可能会在那?
辞谨寒看了洛芸一眼,有些质问意味,但既然找到了,就没有必要再去看监控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洛芸笑的勉强。
怎么可能,她明明在监控里亲眼看到了“辞承”将首饰拿走了,他什么时候又放回来的?
“辞承”并不知道洛芸和辞谨寒的心思,他内心松了口气。还好他最后还是听了神使的话,将东西还回来了,不然就要出洋相了。
溪流潺潺,不远处沉重敦厚的古钟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间,其中还能听到信徒虔诚的祷告。
梵灵寺。近几十年以来香火从未中断的寺庙,豪门权贵、娱乐大咖,只要稍微有些名气的人都会来这里还愿,足以见得它有多受推崇。
而此刻,标明“外人止步”的寺庙重地,却见辞家人一家四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辞先生。”门前的扫地僧人看到辞尹游客气地问了句好。
“嗯,请问小师傅,蓝明在里面吗?”
“在的,蓝师傅已等候多时。”那僧人放下扫帚,双手合十邀请辞尹游进去。全寺上下都默认,辞尹游并不在那外人之列。
对于“辞承”来说,他自小在这寺庙之中长大,对这里唯恐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他不理解为什么辞尹游还要来这里。
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不少僧人都感到惊奇。就在不就之前还同他们一样,在这寺庙里诵经念佛的小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那个最为尊贵的辞家的孩子了。
礼佛完毕之后,蓝明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便没有再继续陪着他们了。
寺里的樱花开得正旺,辞尹游带着几人去到山顶上赏花,一家人难得有着清闲的时光。
“寒儿,你帮妈妈拍几张照片吧。”洛芸摆好了造型,辞谨寒接过手机应付着拍了几张。
兀的,辞谨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连忙将手机还给洛芸,然后追了过去。
“站住,我知道你看到我了。”辞谨寒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
辞承转过身,将辞谨寒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视线轻飘飘地从辞谨寒那张狰狞的脸上划过,“怎么,你现在是想带着我去和辞尹游相认吗?如果是这样,那也不是不可以。”
辞承的力气大的不可思议,辞谨寒只得被迫松开了手说道:“时银,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他可是神明,你以为我是有什么能耐能让神明听我的话吗?无非就是他厌烦你了,所以不想再看见你,就是这么简单。”说完,辞承舔了舔嘴角,眼神挑衅又露骨。
“我不信。”辞谨寒咬着牙说道。
“不信?你有什么样的不轨心思,对时银又有着什么样的所求,你比谁都更清楚,不是吗?”
辞谨寒身侧的手被他攥得吱吱作响,他凑到辞承耳边,眼神冷的好似腊月寒冰:“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我在等你。”辞承丝毫不畏惧地针锋相对,“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麻烦你帮我向洛芸带一句话:只有一个人知道的那才叫秘密,一旦被第二个人发现了,那可就要出事了。”
“你什么意思?”
辞承刚要在说些什么,就看到不远处的几人开始朝着自己靠近。
“寒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洛芸正奇怪辞谨寒为什么突然就走开了,突然,她看清了辞承的脸,她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你是来买水的吗?”“辞承”看向一旁的推水车,以为辞谨寒是来买水的。
“请问客人们要买几瓶水吗?”辞承笑得温柔,手中拿着几瓶水朝着洛芸递去。
“啪嗒”一声,洛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水打落,她惊恐地盯着辞承,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会遇见他。
“芸儿,你在做什么?”辞尹游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你怎么可以打掉人家的东西?”
“我、我不小心手滑。”洛芸连连解释道,她试图拦住辞尹游上前的身体,让他离辞承远一点。
“辞承”并不知道辞承的长相,自然也是不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正主。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没事的,这些水我们都买了。”他知道辞尹游在寺庙中是个出了名的“大善人”,他刚好投其所好。
“谢谢。”辞承怯怯道了句谢。
一旁的辞瑾寒看不下去了,他付完钱就要离开,偏偏辞尹游似乎记起了什么,他走到辞承面前,微微一笑:“小兄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对不起,我也不大记得了。”辞承乖巧地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过眼角,看起来很局促的样子。
“没事。”辞尹游摆了摆手,“这些水都是你搬上来的吗?”要知道这里可没有缆车或者电梯,只有那一阶一阶看不到尽头的阶梯。
“嗯,习惯了也还好,不辛苦的。”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可以做的事有很多,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和寺里住持说说看。”
“我……”辞承抬起头,眼神一一扫过辞尹游身后站着的几人。
第025章 豪门少爷养成记【25】
洛芸一只手搭在辞谨寒的手臂上, 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在辞谨寒白皙的手臂上抓出了一道道清晰的红痕。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辞承,好像在威胁他:你要是敢说就死定了。
辞谨寒淡淡地看了一眼洛芸蜷缩用力的手指, 淡粉色的指甲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放心。”辞谨寒轻轻拍了拍洛芸的手, 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如果辞承真的想说,那么他有无数的机会。辞谨寒相信, 他还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尽管如此,辞谨寒难免还是有些犹豫, 他审视着看向辞承,后者果然受到了某种感应抬头回视了他一眼。
自从上次之后, 辞谨寒就知道辞承从来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或许他从很早以前就在谋划着今天这一幕了。
“叫我阿承就好了。”辞承顶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 弯眸轻轻一笑,两颊边映着两抹浅浅的小酒窝。
果然, 他没有说。
辞尹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讨好的笑容击中了内心, 实在是太眼熟了, 这个孩子总是能让他想起某个故人。
听到辞承的回答之后, 洛芸浑身卸了力般地靠在了辞谨寒的身上, 还好, 还好他没有说。
果然,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地令人讨厌,现在看来,就连长相都是如出一辙,活脱脱的狐媚子。
“我叫辞尹游, 这里的住持是我的朋友,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找他, 他会帮你的。”
辞谨寒站在一旁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只觉得碍眼恶心,该说是血脉之间的吸引吗?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出世就被人送走,这么多年以来不闻不问?
真是可笑。辞谨寒没有忍住嗤笑一声。
辞尹游最后买下了辞承一车的水,好让他提前去休息。
辞承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开的正旺的樱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辞尹游按照惯例要去找住持诵经洗尘,辞谨寒向来不喜欢和人呆在一起,便一个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休息去了,洛芸也暂时离开了,只剩下“辞承”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
“白初。”
“假辞承”回头,看到了之前在寺庙里玩得比较好的朋友,“白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白初”是“假辞承”在寺里的法号。
“我听见有人说看见你的,就来找你了。”白未上下打量着“假辞承”,该说是钱能养人吗?他看着比在寺里的时候要好太多。
“我现在叫‘辞承’,不要再喊以前的名字了。”“假辞承”纠正道,他再也不想回去以前了。
“辞承?你也叫辞承?”白未有些奇怪地皱着眉,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还有谁也叫‘辞承’?”“假辞承”内心一凛,面上却没有表露。
“不大记得了。”白初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两人寒暄几句之后就各自离开了,“假辞承”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寺庙,他刚要转身,却在里面听到了一声微妙的呻吟。
“哼,那个该死的辞承,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我看他一定是想借机威胁我,真是不知死活。蓝明,你会帮我的,对吗?”洛芸软侬软语地抱怨着,她伸出手勾着蓝明的僧袍,媚眼如丝,欲拒还休。
“嗯。施主放心。”蓝明别开头,看似不近女色,实则耳畔早已通红。他用余光望着洛芸,悄悄将衣袖靠得更近了些,能够让她抓着不费力。
“为什么不看着我,还叫我施主?”洛芸坏笑着凑到蓝明眼前,唇瓣若隐若无地蹭过他的脸颊,却不急着亲上去。
蓝明的呼吸声渐渐沉重,心动压过了心中佛祖的呢喃。他收起佛珠,抓住了洛芸乱动的双手,然后俯身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芸儿。”他柔声唤道。
几十年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修行在这一瞬间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