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那只漂亮神明by三双鱼

作者:三双鱼  录入:12-16

不过颜凪确实没有办法克服。
奥西里斯看看着颜凪走进房间, 不禁挑眉。他没有想到颜凪会做到这个程度,要知道,他身上的药水味虽然人类闻不出来,可是吸血鬼闻多了可是会死的,威力堪比阳光和白银。
时银也看出了颜凪的脸色不大对, 他知道定是奥西里斯做了什么手脚。
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数量之多让人无法预估。
“希望你还有机会追上来, 小怪物。”奥西里斯用被子裹住时银,然后抱起他站在窗口,一跃而下。
身体悬空的前一秒,时银望见了从外面涌入房间的大批“不死军团”,他们身穿白银铠甲。他的视线落入了为首那人的身上,金发蓝眸,和他有着五分相似的长相。
耳边是疾驰而过的风,时银只觉得有冰锥刺在他的脸上,他不禁将奥西里斯搂得紧了些。
落地的两人并没有变得七零八碎,奥西里斯毫发无损,被他一直保护在怀里的时银也一样。
“你不觉得你自己更像是一只怪物吗?”时银眯起眼眸,天不知在何时已经变黑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妖冶美丽的男人,语气低沉。
奥西里斯将时银往上掂了掂,让他坐在了他的臂弯间。
“很荣幸被你这样称呼。可你不就是喜欢怪物吗?赫单尘是,颜凪是,我……也是。”
眨眼间,奥西里斯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时银。可是这样的静谧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来自身后的动静打断了二人——
“陛下,我终于找到您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时银转眸望去。
他看见了赛罗南,身着盔甲,带着军队,威风凛凛地来接他了。
时银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了一个弧度,奥西里斯看在眼里,眸中思绪翻涌。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偏偏他不行?
天上的月亮在那一刻似乎被固定在了黑色的幕布之上,夜空变得虚无幽远。
身后别墅的窗户在一瞬间骤然炸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紧接着,是一个个巨大的坠落声。
为了追逐颜凪,不死军团有序地跳了下来。
颜凪踩在屋檐上,身轻如燕,他只是一只手轻轻抓着屋檐,便足以在上如履平地。
时银都快要忘了,吸血鬼是暗夜里的精灵。没有人比他们更能驾驭黑夜。
赛罗南、颜凪和不死军团。三股势力将时银与奥西里斯包围其中。
等到不死军团靠近,他们便没有那么容易从中救出时银了。
所以,两人心有灵犀地望了一眼,颜凪松开手,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现在——他们要杀死这里所有的“怪物”。
奥西里斯自然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这里即将化作炼狱,天亮之后只有一方会获得胜利。
那么,究竟是他的不死军团更胜一筹,还是那只吸血鬼和小仆人潜力更大?
“阿银,我很期待这个结局,你呢?”他凑在时银耳边,温热的鼻息倾吐而上。
时银偏过头来看着他,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也一样、很期待啊。”
奥西里斯带着时银离开了这里。他们要作为见证者来查收这个“战场”。
见到赛罗南和颜凪之后,时银也不再抵抗了。他温顺地伏在奥西里斯的怀里,似乎愿意和他去到任何地方。
“飞鹰,你有想过自己的终点会在哪里吗?”时银靠在他的肩上,手指轻撩起他的一缕发缠在指间。
沈自疏无疑是一个天才,仅仅是用他与赫单尘二人的血肉,便真的制作出了存在于传说中的“长生药”。
可是为什么呢?他没有选择自己吃下,而是给了飞鹰?还是说,这并不是他自愿做出的选择?
不过,现在再去探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这是他的东西,那么,时银会帮他夺回他应有的一切。
“我算不出我的终点在哪。”奥西里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算出许多人的命运,却唯独看不出他自己的。
“但是——如果可以,我想我的终点是在你的怀里,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奥西里斯神色温柔平静。那一刻,他不再是奥西里斯,而是时银口中的“飞鹰”。
时银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到一个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的地方,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事。”
奥西里斯将此当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也是他在今晚必须要做到的事。
——以天地为枕席。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执念,时银很清楚。他不会去嘲笑执念的大小。
“为什么身上总是带着这把刀?”时银伸长脖颈,任由奥西里斯吻着,他的手却触上了那冰凉的金属。
奥西里斯的动作僵持了一下,他并没有告诉时银,这是他还是飞鹰的时候,赫世虞赐予他的武器。
为什么会留着它呢?是为了悼念还是……怀念?
“你不喜欢的话我便拿下它。”
“不——”时银制止了他的动作,“我很喜欢它,只是担心,你会不喜欢它。”他的最后一句话极轻,消散在了奥西里斯胸前的起伏之中。
时银双腿缠在奥西里斯的腰间,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他向来知道 ,该如何让一个男人卸下心防。这对他来说很容易。
“飞鹰,永生之后你开心吗?”时银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口中,代替他的口舌。
他并不喜欢和无关紧要的人亲吻。
“不及我遇到你开心。”奥西里斯如实说着。
他是一个除了野心一无是处的男人。枯燥乏味,不知情趣。在做暗卫首领的时候,便无人亲近他。
只有飞影,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孩子,不屈不挠地想要与他敞开心扉。所以,他将他制成了不死的傀儡,把他永远留在身边。
可是自那以后,飞影便消失了,有的只是阿斯坎。
“那我帮你解脱好不好?”时银的手指抵在了奥西里斯的舌根处,涎水顺着他的手腕流下。
如果他没有做出这些的话,如果他们之间不是二选一的关系的话,时银大概也不会做到这一步吧。
奥西里斯看到时银拔出了那把刀。
一瞬的失落之后便是无惧。已经没有刀刃可以伤到他了。
奥西里斯闭上了眼,他甚至没有挣扎。
“噗嗤”一声,他先是听见了一声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那不是他。
当他睁开眼想要确认时,却望进了一双可触不可及的纯净眼眸中,蓝色的,泛着波澜。
“噗嗤”,又是一声,这次是他的身体。
难道......他所感受到的就是痛意吗?还是这夜间的风侵入体内带来的无比寒意?
低下头,奥西里斯看见了胸前淌着血的豁口,匕首真的刺进去了。
好怀念的感觉啊。
“为......什么?”
不、他现在最想问的不是这个。
“你也会死的。”
“嗯,我知道。”时银面无表情地将匕首往里又捅了一些,直到把手没入心脏。
神明血肉筑就的怪物,亦只有神明血肉才可消灭。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奥西里斯并没有给他解毒,现在这世上唯一有解药的人死了,他也活不了了。
他的寿命大概还剩下五个小时,说不定刚好可以看见明早的太阳。
以匕首为起点,奥西里斯的皮肉开始迅速瓦解,就像颜凪晒到日光的模样。
他不想让颜凪死,也不想让赛罗南死,更不想再被人操控一辈子。
所以只能他死了,他本来就应该死了。
奥西里斯羽化的速度比风来得还要快。最后的时间里,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时银,想要将以前错过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在他还是飞鹰的时候,在他躲在房梁上的时候,就无数次地幻想过,想要这样将他拥进怀里了吧。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永生啊。
直到他彻底没了生息。时银才伸手搂住了身前这个化为白骨的可怜人类。
“如你所愿。”
终点在他的怀里。
获得永生的人类啊,这究竟是神明的恩赐,还是神明的放逐。
时银一直陪着他到晨曦刚刚破晓,希望这点陪伴可以稍稍抵去他千年的孤独。
现在,这最后的时间,他要去见见他的小狗们了。
披上被褥,时银艰难地站起身朝前走去。可是,就在那视野消失的末端,他看见了他们,乖乖地在等着他。
在时银即将倒地之前,二人合力接住了他。
“阿银。”
“陛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赛罗南。”时银轻笑出声,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脸庞如白纸般透明,身体摇摇欲坠,“之前我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喊错人了?”
“不,没有喊错。你才是王国的王。”赛罗南轻轻抚平时银颦着的眉头,生怕动静大了些,将时银吹走。
艾斯伯森是假冒的王,他的金发蓝眸是由奥西里斯伪造的。费利克斯家族才是最纯正的王室血脉。
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艾斯伯森的家族便趁机换了两族婴孩的位置,自此之后,狸猫便成了太子。
为了永诀后患,所以才有了费利克斯家族覆灭的惨案。
“算了,那些不重要了。”时银按住了赛罗南的唇,转头望向了颜凪。
“不要忘记我交代过的事。”
在二人怀中,时银的身体逐渐冷去。
“你不是吸血鬼吗?为什么不救他?”赛罗南一把抓住了颜凪的衣领,目眦欲裂。
刚刚时银的话彻底阻绝了颜凪想要将他转化的想法。
他们都不知道,原来时银中的毒根本没有解开,此刻他就像安静地睡去了。
“将他转化,他会恨我的。而且他不适合做惧怕光的怪物,他就是光啊。”
两人难得可以心平气和地说上两句话,却是在如此情形之下。
“既然不能转化他。”赛罗南松开了手,目光眷恋地看着时银,“就转化我吧。”
“既然奥西里斯可以做出不死的傀儡,那么我只需要比他做的更好,就能复活陛下。”
颜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吸血鬼一生只能转化一人。
将时银安放在草地上之后,颜凪带着赛罗南去到了房间里。
整整两个小时,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了水滴声,娟娟不止。
再开门时,颜凪看上去肤色似乎比以前更白了。随着他走出来,身后流出了满地的血,就像是大片盛开的芍药。
而在这血泊之中,躺着一人。黑发红眸,冰冷沉寂。
他将成为第二个奥西里斯,用无数的光阴去等待虚无缥缈的一人。
时银和他的王国,由他来守护。
颜凪在被日光晒化之前赶到了时银的身边。他弯身抱起时银走到海边,海面上有东西在等他。
——一副通体漆黑的棺材。
他带着时银躺了进去。
“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也就是你们人类常常说的家。”他认真地和时银讲解着。
时银嘴唇倏动,却再也没了睁开眼的力气,他小指无力地勾住了他的手,“是......吗?我......很喜欢......”
颜凪将耳朵凑到了时银的唇边,为了听清他这最后的气息。
“我会很快找到你的,这次......好好等着我。”
怀里的人彻底化为了一座玉雕,白皙透明、美丽高贵、无声......无息。
颜凪嘴角噙着一抹笑,他说了,他会很快来找他的。
利爪剜进心脏,颜凪挖出了自己的心,像人类一般鲜红,在手心上不断跳动着。
这是吸血鬼的心脏,喂给人类吃下,可保持其尸身不腐。但是作为代价,失去了心脏的吸血鬼碰到阳光的瞬间便会死亡。
棺木合上的刹那,两人一同沉入了海底。
【第三个世界:任务完成】
【世界动荡值:60%】
【触发意外:神明身陨】

古老又神秘的语言浸透在时银的脑海中, 像是托载起了时银的身体,漂浮在半空。
随即是刺耳的嗡嗡声,环绕在时银的四周, 无孔不入。
眼前是一片白光, 时银摸索着朝前探去,突然间, 身体猛然下坠,他的头“砰”的一声不知撞在了什么地方。
嘶, 好痛。时银无声抱怨着。
这里是哪里?他是死了吗还是?
这还是第一次,时银做完任务之后没有回到神殿。
“颜凪, 你在吗?”时银记得,他和颜凪一起躺在了棺材里, 所以这里会是棺材吗?
不知想起了什么,时银伸手去够了够耳垂, 冰凉的触感落在指尖上, 那枚宝石还在。
就在时银碰上那红色宝石的瞬间, 眼前的白光开始溃散, 视线重新聚焦, 他终于知道了身处的场景, 和那声音的来源。
“唵嘛呢叭咪吽”
时银的视线被一块红色的长布阻绝着,一墙之隔的外面,有谁在诵念着繁复的经文,手上不知拿着什么,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响铃声。
大祭司穿着古怪的服饰, 手中拿着一个避尘舞动。他从面前的托盘上沾取未知的水, 洒在了身前,口中振振有词。
“唔——”时银听见了水滴洒落的动静, 他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他的嘴也被人塞住了,手脚更是被紧紧束缚着。
隐约之间,时银似乎听见了男人啜泣的声音,但很快这微弱的哭声便被人强行制止了。
“嘘,不要触怒山神大人。”妇女用手捂住面前的男孩,眼中虽有不忍,但是行为坚定。
祷告完毕,唢呐声响。
听见这节奏的瞬间,时银眉头皱起。这是他为数不多熟悉的音乐,因为在人间,他听过很多次。
——是嫁娶时的喜乐。
时银开始意识到,此刻身下颠簸的感觉,正是因为他坐在轿子里。而眼前这红色的布帛,不是其他,正是红盖头。
他要“嫁”人了吗?
轿子停下了。时银屏气凝神,身体紧绷着,准备随时应对接下来发生的情况。
轿帘被人掀开,他眼前出现了一双粗粝的手掌,粗鲁地拽过他的手臂,将他扯下了轿子。
看着脚底泥泞的草地,时银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是在靠近河边的位置。
很快时银的这一猜测便被证实了,因为他被眼前的壮汉抗在肩头上,直接扔在了小船上。
这过程无一人说话,可是时银至少感受到了成千上百的视线聚落在了他的身上。
“呜呜呜——”时银挣扎着,但却没人理会。他们的内心和他们的声音一样冷漠。
身子一沉,小船在湖面上飘荡了起来,朝着更深的地方前进。
完全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银,此刻内心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说在人间死亡,神明也会随之陨落吗?那为什么他还没有死?是神使骗了他,还是说这里就是奈何桥?
时银的双手被人绑缚在身后,连取下盖头的机会都没有。
阴冷的河水隔着船底侵袭进时银的身子,四周寂静无声,除了潺潺的河流声,衬得气氛诡谲古怪。
时银不禁缩了缩身子,眼神楚楚可怜,他最怕鬼怪了。
不知在这河上漫无目的地漂了多久,久到时银的身子都有些僵了。双眸发倦,寒冷催着人发困。
“时银,时银。”
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时银濒危的意识又被拉了回来。
“唔唔——”是谁,谁在叫他。
来人走到河边,手上拿着一根粗壮的木块,他整个人悬在河边,一只手抓着岸边的一棵大树,另一只手向河中伸去,终于,他勾住了承载时银的木船。
感受到小船在往岸边靠近,时银乖乖地坐在船上,一动不敢动。
盖头被人揭下,时银被强烈的日光刺进了眼睛,他闭上又睁开之后,视线在来人的身上僵滞住了。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话的男孩眼尾红红的,即使目光自责,但在看向时银时,眼神之中还是晃过了一刹的惊艳。
时银愣住了,他甚至没能听清这人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会是他?难道他没有死?
“时银?”男孩疑惑地伸出手在时银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时银的心如擂鼓般快速跳动着,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心底升起。
“辞、承,是你吗?”他喊着这个许久未喊过的名字,语气还有些生涩。眼前的人和十八岁的辞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稍有陌生。
辞承没有死,就在他面前。这个事实在时银脑海中回荡着。
“辞承?那是谁?我是小虎啊。”被时银直勾勾地看着,来人明显很害羞,脸颊红了一片。
声音不一样,可是脸还是那张脸。
时银的思绪很乱,他有太多想要问的,可是身后开始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先前的那些人不知为何追了上来,小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脸色一变。
“没有时间了。”说着,小虎迅速用小刀将时银身上的绳索割开,“这把刀你留着防身,相信我,我一定会去救你的,绝不会将你献给山神。”
时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很快被小虎推开,船只顺着湍急的水流,行驶出很远,与身后的人拉开了一大截。
但是那一张脸,不论他说什么时银都会相信。
“山神吗?”时银看着前方无尽的河流,口中喃喃道。
真神见假神,一切自有分晓。
刚好,他也想去见见那个所谓的山神,那个让他陷入如此困境的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
时银在河上漂了一天一夜,不知睡去了多少次又醒来了多少次。期间,连一只鸟都没有看见,更不用说是山神了。
在河上漂流的这段时间里,时银渴了便只能用手掌捧一汪水喝。
船只距离河岸很远,更不用说此刻的水流,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船一起翻倒。时银根本没有办法划到岸边。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一天未进食,时银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神,你若真的存在的话就出来。做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
时银百无聊赖地将头伸出船只,盯着深不见底的绿色河流。
在水面中,时银看到了他的模样——是他原本的样子,只是不同的是,身上穿着喜服。
时银平日里很少穿红衣,过于张扬。可是,他其实很适合这样艳丽的颜色。
素雅的脸庞本就精致好看,如今化上了淡淡的妆容,更是显得肤白胜雪,阳光下一丝毛孔都看不见。左耳上的宝石耳钉与这大红色喜服完美融为一体。
此刻,他垂眸望水的模样,像极了一尊冷玉雕刻而成的塑像,美的不似真人。
想到他现在只能与水为伴,时银气急败坏地在水面上猛拍一下,却不曾想到入手的不是水的触感,而是一个又凉又滑又硬的东西。
“啊——”时银叫着收回了手,眼睛不可避免看到了水下一闪而过的巨大生物。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时银还是看到了它通体光亮黝黑的长身,想来他刚刚摸到的应该就是它的鳞片了。
被这未知的生物吓到了,时银蜷缩在船上的一角,红衣衬得脸色煞白无比。
身为神鸟,他本就不识水性,若是刚刚被拖下去......就算先不说被拖下去,只是看见,就足够时银好好消化了。
时银虽是神明,却并不是胆大的类型,又或者说,他其实是出了名的胆小。平生最怕的就是不带毛、长相可怖的生物。
脚多的他怕,没脚的他更怕。
刻骨的恐惧让时银稍稍清醒了过来,只见他怀中抱着匕首,眼神死死地盯着水面,大有和那怪物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过说来奇怪,不知何时,原本清澈的水面开始泛起了雾气,将来时的路吞没其中。
时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终于,眼前的场景变了,不再是单一枯燥的河流和树木。洞穴的雏形逐渐在眼前显现。
可是,时银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洞穴口的那一堆白色。起先,他以为只是石头或者木块,可是等船划近了,时银才知道,那是成堆的骨头。
人骨。看到那手脚和头颅的形状,时银很快就判断出来了。
这些人就是在他之前来的那些人吗?
结合之前时银听见的古怪祷告,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场祭祀活动,而他所谓的被献给山神,则是成为了这场祭祀的祭品。
“辞承......”时银无意识地喊着,此刻,尽管无比害怕,但是他的名字似乎可以给他带来一些些勇气。
小船停了。时银知道这意味着他再没有回头路。
他小心翼翼地踩在船头,在即将跳到地面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朝后倒去。
冥冥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扶了一下他的腰。
“多谢。”时银下意识地说道,可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里不应该有人才对,所以刚刚扶他的人是谁?
死一般的寂静。
时银在原地整整僵持了三分钟,身后那“人”也安安静静等了他三分钟。
腰间的触感并未消失,反而有着越收越紧的趋势。时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雨滴般密集激烈。
咬牙,时银终于鼓足了勇气低头望去,他眸光轻颤,眼中氤氲着朦胧的雾气,低头的动作好像是生锈的机器。
“嘎吱”“嘎吱”。
时银后悔了,就在刚刚他应该直接头也不回地跳下去才是。
是啊,这里怎么会有人呢?时银嘴角带着自欺欺人的笑意,然后下一秒——
“啊!!!!!!”

第125章 山神的新娘【02】
手臂粗的黑色蛇尾缠在时银的腰间, 一圈又一圈,绕了整整三圈。生怕猎物有任何一丝逃脱的可能。
时银曾听人说起过,蟒蛇是如何进食的。
先将猎物缠到窒息而亡, 然后把浑身骨骼捏碎, 紧接着一口吞下。
首先第一步便超出了时银的接受范畴,所以他很没有骨气地被活生生吓晕了过去。
晕倒之后, 时银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条黑色的巨蟒吐着猩红的蛇信,金色的竖瞳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他被巨蟒紧紧圈住, 手下是他冰凉又坚硬的鳞片,身体越陷越深。
“你就是吾的新娘吗?”黑蛇口吐人言, 潮湿的气息喷在时银的耳侧。
“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新娘, 你看我是男人,怎么会是新娘呢?”时银极力反驳, 一颗头快要摇成拨浪鼓。
黑蛇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时银竟然从一个蛇的眼中感受到了威慑和智慧。
“你穿着喜服, 就是吾的新娘。休要骗吾。”黑蛇似乎发怒了, 说出的话像是利剑一般刺进了时银的耳中。
然后下一秒, 黑蛇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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