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那只漂亮神明by三双鱼

作者:三双鱼  录入:12-16

这个回答稍稍平复了这条大蛇躁动的心,不过他的动作并未因此而收敛,反而朝着领地深处侵犯。
“他看起来似乎不相信,你说吾要不要放他离开这里?”浊楼看似神色平淡,与一旁的时银形成鲜明对比。实则,蛇尾下的东西早已按耐不住了。
“唔——”时银腰肢一软,眸中含着炽热的泪。他对那蛇尾毫无招架之力,害怕的同时却不可避免地与它进行着最为亲密的接触。
“放他走。”时银努力瞪着双眼,“你放他离开,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蛇尾被那流下的浊液烫了一下,浊楼的眉头一皱,金眸中划过一丝难耐。只见他喉结深滚,嗓音像是蒙了一层沙砾,喑哑低沉。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我保证好吗?”时银急得带上了颤音,他无法再接受辞承因他而死了。
本来是月尧来救时银,可是最后竟又变成了时银为他牺牲。
说什么山神,不过也就是像人类一般耽于情爱的欲念生物罢了。此刻,山神在月尧的心中被拉下了神坛。
可惜月尧今日的目的便是带走时银,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止他。
除非他死。
“阿银,如果我活着不能与你在一起,我宁愿死在在这里。所以,你不必为了我求他。”这一刻,他是真的愿意为了时银死在这里,只要时银开口。
时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他就不应该让桑石带那个消息给他。这样,他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了。
咬了咬牙,时银心下一狠。既然月尧不相信的话,那他就让他相信好了。
对不起了,辞承。
只见时银转身,伸手拽住了浊楼的长发将他身体拉下,然后视死如归地吻了上去。

第130章 山神的新娘【07】
唇上柔软触感传来的瞬间, 浊楼的眼睛张得开了些,圆形的瞳孔变为了竖瞳的模样。
他看着时银紧闭的双眼,睫羽上还坠着晶莹的泪珠。继而, 他将眸光转向了月尧,
他要让这个人类看清楚,何为现实。
唇齿交缠, 那一小截殷红的舌尖隐隐可见。唇间的软肉时不时地被浊喽吮出,饱满娇艳, 像是挂在枝头任人采撷的果子。
月尧听见了他心脏坠地的声音。
可是越不想看,他的眼睛便越离不开两人相合的地方。甚至, 他还幻听似的听见了唾液交换的黏腻水声,和时银引人遐想的暧昧喘息。
“够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时银绝不会如此对他。
“够了——”月尧双眸充血,神情阴沉的骇人。
该和时银亲吻的人应当是他。除此以外的人, 他不允许, 绝不允许!
时银被这一句呵斥吓得眉心一颤, 心中像是打翻了一个染缸, 思绪混乱。
他伸手推开了浊楼, 嘴角拉开了一根银丝, 连接着二人。
“看见了吗?”时银冷漠地转过身,眼中带着未散的恍惚,“我是山神的新娘。从你那天在河上放开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这个结局的。”
说这话的时候,时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甚至不敢看向月尧的眼睛。
他怕, 他会看见来自辞承的厌恶。
“阿银, 我希望你在说这些的时候,是在看着我的眼睛。”月尧眼尾含着锋利的审视, 他很少会对时银露出温柔以外的神情。
“我以为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时银不耐烦地丢下了一个不解的眼神,“还是说你要继续看下去?”
时银眼眸微阖,身体慢慢地向后仰去,依靠在了浊楼的怀中。然后抬起一只手,指尖在他的喉结上上下滑动。
浊楼配合地轻仰起头,将喉结暴露在时银的指尖之下,双手撑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跌倒。
船桨被月尧的手指抓出了一道痕迹,指缝间藏匿着抓下的木屑。
他们的动作在月尧眼中是如此刺眼,可是看着这样的时银,他仍旧会心动,身体也不自觉地起了反应。
——不受控制。
时银这样美好,爱上他是一件比呼吸还要简单的事。所以他才会一直将时银藏匿在山间,那么多年以来,除了他以外,月尧几乎没有让时银接触到任何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时银的举动非但没有让他死心,反而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至少说明他能接受男人。那么可以接受山神,就可以接受他。
月尧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了一个讥讽的弧度。冷峻的五官舒展了开来,透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张驰感。
“好。”留下这一个字后,月尧望了时银最后一眼,便划船离开了。
既然如此,山神也不必是山神了。
看见月尧离开后,时银放下了手,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可是时银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好起来。
“舍不得?”安静许久的蛇尾又醒了过来,逗弄似的搔了搔时银的尾椎。
“没有。”时银吸了吸泛红的鼻子。
“既然没有的话,那我们就继续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浊楼慢慢将时银的身子转了过来,不再让他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那就有。”时银抽泣了一声,捂住了浊楼覆下的唇。
就着这个姿势,浊楼在时银的掌心上落下一吻,“有的话,刚刚为何不选择和他一起离开?”
“可以吗?“”时银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掌心被他亲得发痒。
看着时银天真的模样,浊楼沉下金眸,在他手心上惩罚地咬了一口:“你是吾的新娘。”
蛇尾又不安分地向里抵进了一分。
“一月之期未到,你不能这样!”时银身体瘫软,在浊楼的怀中化为了一滩水。
明明只是进去了一个尾尖而已,就被欺负的这么可怜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地占有。
“吾不能怎样?”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尾巴却乖乖地退了出来,带出了一片濡湿。
他是山神,本就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至于放掉桑石和月尧,并不是因为心软,更不是因为时银的央求。
实在是,人类于他而言与蚂蚁无异。没有必要与两只蚂蚁计较。杀死他们太过简单,简单到他甚至不想动手。
时银的身体卸了力,有些心灰意冷地冷冷一笑:“你是山神,自然做什么都可以。我等人类,只能任凭你处置。”
说这话的时候,时银甚至忘记了,他自己也是神明。
“吾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浊楼用力捏住了时银的下巴,之前的那些温柔与克制好像都是错觉。
“吾给过你机会。生存还是死亡,是你选择了前者。”
“就算是人类,也不该如此贪心。”
“吾已经对你尽量包容了。”
一字一句砸在了时银的心间,像是冰锥一样,就算化了也会留下一摊不可磨灭的水渍。
“你凶我?”心头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时银压抑着的情绪也随之爆发了。
“我是人,你是蛇。我已经很努力地在适应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蛇吗?”时银瞪着大大的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砸落,嘴巴委屈地瘪着。
“你只知道指责我,然后把我关在这个洞穴里,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我是人类!你这样的说是囚禁都算轻的了,结果现在还霸凌我。”
时银越说越激动,手指忍不住地不停地戳着浊楼的胸口,“你还用那条丑尾巴碰我,万一感染了什么脏东西,我是会死的。”
浊楼有一瞬的失神,他开始回忆他刚刚究竟说了什么,才让时银如此形态。
“不脏,不会死的。”他拧着眉,挑了一个还算不太难的问题回答道。
“你又没试过被尾巴弄,你怎么知道?”时银不接受反驳。
他一股脑地把内心的委屈和烦闷发泄了出来,对着这个对于村庄来说不可高攀的山神。
“我只是……”时银声音弱了下来,“我刚刚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有点难受。”
不管是第一世的辞承,还是这个世界的月尧,他都不应该这样对他们。
更糟糕的是,时银伤心难过的点里并没有其他的情愫。他并不是因为舍不得月尧,也不是因为和他的分别。
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涉入危险。
“可是,你也在对吾做很过分的事。”浊楼一把扣住了时银的手腕,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时银,身体压迫着朝前低下。
“你嘴上说着是吾的新娘,心里却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逃跑。”
“不论是第一个人还是第二个人,都是你招惹来的。以后是不是还会有第三个?”
“还有所谓的一月之约,也是用来诓骗吾的吧。”
浊楼一一细数时银的“罪行”,罄竹难书。
时银沉默不语,面上死不承认,实则心中排山倒海,原来这条蛇什么都知道。
“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时银咽了一口口水,眼神躲闪。他试图从浊楼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现在的他很危险。
浊楼看破了时银想要躲闪的意图,将那只手握紧的同时,另一只手强硬地握上了他的腰。
“吾在此处生活了百余年,你难道以为,从未有人类找上过吾吗?”
他是山神,单单这一个噱头就足够人类飞蛾扑火了,更不用说,他的身上还藏有成神的秘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类与你打破了一个月的约定?”时银突然放弃了挣扎,他轻挑起眉,反倒反手抓住了浊楼的手。
原来是一条脏掉的蛇,竟然还在他面前装单纯。
“吾只与你有过约定。”浊楼并不知时银的想法,他只是实话实说。
至少这意味着,一月之约并不是明文规定,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时银是在撒谎。
“你是要我为此感到荣幸吗?来自山神的偏爱?”时银不禁发笑,“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也不再隐瞒了。那么,你现在要做吗,山神大人?”
“还是说——”时银踮起脚尖,将唇凑到了浊楼跟前,“你想要现在就和我交/配吗?”
洞穴外常年飘着迷雾,单凭这一条桎梏,便将许多人类拦在了外头,鲜少有人可以突破迷雾进来。
然而,这不仅仅只是迷雾而已。这是浊楼设下的结界,每日加固。
“今日你若再来晚一些,或许我便能瞧见我新娘的模样了。”
“那是吾的新娘。”浊楼冷淡地指正道。
“是吗?”那人不以为然,他赤裸着上半身,身上肌肉虬结,满是爆发的力量感,一头凌乱的白发随意披散着,遮住了一只左眼,只露出了银白色的右眼,“可是你历届的新娘都进了我的肚子,何不好人做到底,浊楼。”
“朱厌。”浊楼声音清洌,却饱含不悦的警告。就像是漂浮在冰川之上的浮冰,虽然只显露了一角,可是其下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啊哈。”朱厌掏了掏耳朵,显然并没有听进去,“你既杀不了我,便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突破这个结界。”
——“然后吃下你的新娘,彻底取代你山神的位置。”
朱厌疯癫地仰头大笑,仿佛已经看到那个既定的结局了。仰头间,长发滑落,恰巧露出了那只左眼。
是和浊楼一模一样的金色。

窗外的天气一下子就变了,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刮起了狂风,水流激荡。
时银被风刮得眯起了眼睛, 身上衣物也在簌簌作响。可是时银非但没有感到害怕, 反而心情稍稍愉悦了些。
这样才对,不开心的可不能只有他一人。
“时银, 惹怒吾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浊楼压低着声音,窗外的风也随之小了些。
“惹就惹了, 会如何?”说这话的时候,时银气势丝毫没有落下风, 实则心底却在发怵。
他不知道这条大蛇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如果能够稍微摸得清楚一些, 是不是也可以加以利用呢?
浊楼看着时银殷红唇瓣上沁出的水渍,方才的甜美滋味还在嘴中回味。想起蛇尾上的紧致触感, 浊楼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会艹死你。”
这话一出, 两人都有一瞬的楞神。
“你、你——”时银“你”了半天, 都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吾怎么?”话已说出口, 香艳的画面随之而来, 在浊楼脑中挥之不去。他再一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身上开始释放出了一种冷香。
时银完全没有了刚刚提“交/配”时的气势,好像说话的人不是他。
“你流氓!”时银憋得两腮通红,看着浊楼靠近,他警铃大响地向后退着,可惜背已抵着墙, 无处可逃。
浊楼弯身, 将脑袋枕在了时银的肩上,呼出的热气隔着衣服在时银的皮肤上烙出了一瓣红梅似的痕迹。
“吾是山神, 却不是正人君子。若是以后再如此挑衅,吾真的会当真。”浊楼带着些许的鼻音,高大的身躯像一把密不透风的锁,将时银锁在了墙角。
蛇本就是重欲的生物,只是浊楼千百年以来,只对修行上心,对情爱一事不屑一顾。
可是自从时银在水中摸了他蛇鳞的那一刻起,他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浊楼欲望的枷锁。
若不是还稍有些顾及时银的身体和想法,他不会如此耐心等候。
“吾答应你的,便会做到。可是,如果在这一个月的过程中再出现第三个男人,吾便不会再忍耐下去了。”
时银被浊楼言行合一地“警告”着,从刚才开始就“昂首挺胸”的家伙在他腿间抵着。
浊楼会将“一月之约”放在心里,是时银没有想到的。如他所说,一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期间,他最多还有一次机会。
如若再不成,那么……
“好。”时银点点头,“但是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很重。”
浊楼做蛇时体型巨大,化作人,体型也不可小觑。只是靠近,便感觉有一片阴影投了下来。
而时银,只能在这阴影之下苟延残喘。
浊楼一点一点将手挤进了时银背部与墙体的缝隙之间,搂住他的腰向前用力。
人再一次跌进了他的怀里。
抱起时银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时银仰头望去,只见洞穴上方砸落下来许多巨石,刚好将那窗口堵住了。
最后一丝光湮灭了。
事不过三,浊楼再也不打算给他机会了。
时银躺在浊楼怀中,握紧双拳。
他还以为这人和其他人不一样,至少会稍许地尊重他,也不会动不动地就要毁灭世界。
可是现在看来,半斤八两。依旧是一条强势的臭蛇。
然而,想法在脑海成形的一瞬间,时银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
刚刚他为何要拿浊楼与他们比较?就算要比较应该也是拿月尧,和他有什么关系?
直到那抹冰凉缠上来的时候,时银还在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
“啊——”时银惊呼,“你你你你——你怎么又变成蛇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浊楼的这副模样了,但是时银还是觉得无比的可怕。
通体漆黑的大蛇盘成一团,即便如此也比时银的身体要大上许多。只是那双金眸,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条蛇的身上,所以反而削弱了这种惊悚感。
锃亮的鳞片轻蹭在时银的手背上,时银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排斥了。至少,他可以强忍着不推开。
只是,这熟悉的触感,让时银想起了一件事。
“那日在水底的人是你?”时银回想起,那天他坐在小船上,将手伸进水底时摸到的便是这个触感。
原来这人在那个时候就如此坏心眼了吗?跟了他一路,图谋不轨。
大蛇轻吐蛇信,蛇尾一勾,搭在了时银的腰间,“应当是吾要问,那日在水上对吾出言不逊,还伸手染指山神身体的人可是你?”
浊楼本体的眼眸是竖瞳,被这样非人感浓烈的眼睛盯着,时银觉得他的心跳都变得有些快了。
“你恶人先告状,我哪里有对你出言不逊?”顶多、顶多就是小小谩骂而已。
看着浊楼张合的蛇嘴,时银越发觉得神奇。人语竟然是从这里说出来的,诡异又有趣。
时银的心情在不经意间自己都未察觉地平复了。他悄悄用脚尖踢了一下浊楼巨大的身体,硬邦邦的好像石头一样。
“喂,你变回人好不好。你这样我睡不着。”虽然看着不如一开始那么恐怖了,但还是让时银看着不自在。
浊楼阖上了眼眸,没有回答他。
“不许装睡。”时银咬牙,恶狠狠地在蛇身上重重踢了一脚。想着浊楼是山神,又踢不死。
这一踢,依旧没能让蛇身产生丝毫的颤动。
“安静。”浊楼索性卷起时银的腰身,将他整个人团了起来。
入冬了,虽然以他的修为不至于要冬眠。但是困意会比往常要多些。
“一个月之后我们便要交/配了,你要早点适应我的样子。”
时银被蛇身团团裹住,额头冷汗直冒,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他无比挺拔地直着身子,身体僵硬的像是风吹了三天三夜的尸体。
维持这个“活死人”的状态整整十分钟,之后时银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你是想要让我和蛇做?”
“我告诉你,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做你的新娘了。”
时银梗着脖子,视死如归。他这辈子就算是再也回不到仙界,他也绝对绝对不会和一条蛇做。
“浊楼,你醒醒。”时银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伸出手在蛇身上戳了一下。
“真睡着了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故意吓唬我。”时银自我安慰中。
自言自语持续了很久。
等感觉到怀中一软,浊楼这才睁开了双眼。
只见不久之前才说过“睡不着”的人类,已经打起了微鼾。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时银的鼻尖还有些泛红,脸颊上也带着未干的泪痕。
更关键的是,由于鼻子不通气,时银只得半张着嘴,努力用嘴呼吸。
看着那颤动的小口,浊楼心中一动。他将脸凑了上去,蛇信顺着空隙伸了进去。
“吾——”口中被异物侵占,时银下意识就想用舌头把它顶出去。
只可惜那蛇信缠的紧,越挣扎便陷得越深。
“阿银。”浊楼伸出舌头,将时银脸上的泪痕逐一舔舐干净,“为何吾会觉得这名字如此熟悉。”
熟悉到就像原本便属于他一样。
人类的身体很温暖,在冬天,刚好是蛇所需的过冬温度。
大蛇闭上眼,身体眷念地一圈一圈缠绕住人类,直到将时银从胸口缠到脚。然后硕大的脑袋轻轻枕在了时银的胳膊上。
他有一个不成神的理由,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
可是浊楼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
不过——幸好他还在这,这个人类也在。
“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面壁思过的吗?”月辞熹一巴掌打在了月尧的脸上,娇生惯养的皮肉顷刻间便浮现出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即便被打了,月尧嘴角仍浅浅勾起。他将口中血水吐在地上,脸上带着疯癫的笑意。
“如果村庄世代供奉的山神就是那人,那我觉得,我做的还远远不够。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毁掉所有的仪式。”
“你给我闭嘴!”又是一巴掌,月辞熹生怕再从他的嘴中听见更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们都给我出去,把门关起来,谁都不许靠近这里。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月辞熹眼神一凛,他命家仆都撤下,然后重新开始审视眼前这个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儿子。
“小虎,我以为你比起你的其他兄弟姐妹,会更聪明些,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月辞熹拧了拧手腕。他今年其实已经五十有二,可是面上看起来与寻常三十出头的男子也无异,风神俊朗。
这是月辞熹第一次动手打月尧。
月婵猜的没错,月辞熹对月尧很看重,所以他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
“父亲,你也知道,不是吗?”
“山神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月辞熹在听见月尧的话后,并未否认。
“你都见到了?”他态度一转,语气与方才动手的模样判若两人。
月尧在等着月辞熹的下文。
见此,月辞熹也决定不再隐瞒,“既然你能到达那里,说明那也是你的造化。”
“从现在开始,对于你即将见到的东西,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对村中人说。”月辞熹的语气开始变得神秘,“我要你对着这尊石像发誓。”
就在月尧举起手要发誓的时候,月辞熹伸手在石像的石座上摸了一把。刹那间,石像动了起来,墙上裂开了一条巨缝。
原本藏匿于墙体内,看不见的那后半尊石像露了出来,然后转到了前面,取代了原本人身蛇尾的石像。
“我要你,对着祂发誓。”月辞熹举起双手,表情狰狞。那一瞬间,就好像被鬼神附身一般,属于他的气息都变了。
月尧对着眼前这个状如猿兽,白手赤足的石像缓慢举起了左手。

他在书中见过这种生物:神兽, 朱厌。
月尧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何供奉山神的祠堂中会出现两尊受供奉的石像。
“我月尧在此对石像发誓,若是对第三人暴露了今日的所见所闻——”他眼神注视着朱厌的石像, 不知是否是错觉, 他看见石像的眼睛似乎朝着他转动了一下,“就让我断子绝孙, 不得好死。”
在达达村,断子绝孙的诅咒远比不得好死要狠毒的多。
誓言落地的瞬间, 石像的位置再一次发生了变动,在石像脚下出现了一个秘道。
见月辞熹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月尧紧随其后。
这祠堂下的密道比月尧想象中的要大多,至少面积远超祠堂本身的大小。
比起地面上的装饰, 下面别有洞天。随处可见的玉石摆件和金石装饰,就连地面也是上好的大理石铺设。
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这里才是真正的山神供奉地。
不过月尧更为在意的是这墙壁上的壁画, 他避开月辞熹的视线用手轻轻摸了一下, 是软的。
质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每天都在抚摸一样。
“尧儿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月辞熹对于这里很自豪, 他将手背在身后, 闲庭信步的模样可以看出他对这很熟悉。
“朱厌的供奉地。”月尧平淡地说着。
听到这个名字,月辞熹似乎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位小儿子竟然涉猎颇多,不愧是他选中的继承人。
“没错。”月辞熹点了点头,“但是那位大人并不喜欢我们这么叫他。”
“他更喜欢我们叫他——邪神。”
邪神?明面上村民信仰的神明是山神,可是背地里受到供奉的却是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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