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夫君。”时银别开脑袋,小声嘀咕着。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了。
时银脖子发硬地梗在那,耳垂早已被染红,和红色耳钉折射出的光芒完美融为了一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真的只是在想办法敷衍稳住他,没有其他的意思。时银在心底和辞承道着歉。
浊楼看着时银霞云一般的脸颊有些出神,良久他才点点头,“嗯。”随后又嫌不够一般,添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好。”
时银觉得他又把自己带入坑里了。
将裤腿放下,时银端端正正地坐在石块上,眼神躲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要害怕吾。”浊楼偏过头,眉宇轻皱。他伸手抚上时银的脸,耳垂如他想象中一样柔软。
“看着吾。”
“这是命令吗?”时银撩起眼皮,黝黑的瞳眸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条大蛇真的是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吾可以保护你,在意你。”浊楼强制着让时银的目光只能看向他,“所以不论之前还有谁在意你,在这之后,只能是吾。”
命令之后,又是威胁。
“如若不然?”时银挑眉接话。
“没有不然。”浊楼手动将时银闭了嘴,拇指在他的唇瓣上揉搓着。
时银几乎可以料想到他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了。尽管不愿,但时银并没有反抗。他睫羽轻颤,眸中闪过一丝寂寥,然后闭上眼,静静等待着。
可是唇上的掠夺迟迟未来,时银犹豫着睁开双眼,刚好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时银被那眼眸中认真的凝视看得心上一颤。一条大蛇而已,怎么可以露出这样的神情。
额头上一凉,在时银震撼的目光中,浊楼吻上了他的额头。
印象里,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亲吻他的这里。
明明是一个冰凉的吻,可是那块被浊楼亲过的地方却在发烫。
一吻结束,时银还有些发愣。可是那对金眸却隐隐有了发红的趋势。
“还有一个月。”
时银浸润在浊楼的眼中,就像被他吞入了腹中,一阵清洗之后又吐了出来。浑身湿哒哒的全是他的气味。
“一个月什么?”时银呆呆地问道。
话音刚落地,他便想将自己刚刚说话的舌头咬掉。他怎么把自己撂下的誓言给忘了。
“啊对,等一个月后我们就熟悉了,就可以、可以……”时银还是没能亲口说出那个词。
“嗯,还有一个月我们就可以交/配了。”浊楼点点头,像是在确认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时银觉得他还不如自己说呢。是什么可以让浊楼面不改色地说出“交/配”两个字来的。
果然,蛇性本淫吗?
可是——
时银快速看了一眼浊楼的长相,人形的外表完全说的上是矜贵禁欲,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冷傲。若要以动物来说的话,应该是那种冷峻残忍的猎豹更为贴切。
“在想什么?”浊楼眸中的热潮渐渐褪去。
“没想什么。”时银觉得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他要被这个人带偏了。
明明他一开始想问的是他出去做了什么,洞穴之外的那些人又是被谁杀死的。可是绕了一圈回来之后,他纠结的问题竟然变成了要不要和他□□。
“你真的不会让我变成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的下场吗?”时银皱着眉,显得有些担忧,似乎是想再次得到他的保证。
“不会。”浊楼定定地说道。
时银依旧不死心:“为何?”
“因为吾会保护你。”
“从谁的手中保护我?”
浊楼不说话了。
知晓了姓名的存在,那么有朝一日必会相见。这是无法避开的循环。
“不知道的本身,就是一种保护。”
浊楼站起身,他指尖上燃起了一簇小火花,很快便将地上的食物点着了。
可惜他虽然知道人类不能吃生的食物,却不知道时银不吃卖相差的食物。
只见时银望了一眼地上被烤得漆黑一片的鸡肉和鱼肉,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要吃你吃,我不吃。”
第128章 山神的新娘【05】
“哥哥, 你就向父亲服个软吧。父亲那么疼爱你,一定会放你出来的。”
说话的少女,大眼睛瓜子脸, 瘦削的颈背薄薄一层立在阴影里, 身后载着月华的光辉。
这里是祠堂,夜晚不通明火, 灰暗一片。可是透过门上的小小窗口,仔细看, 便能看见那蒲团之上坐着的一抹人影。
“你回去吧。”月尧淡淡抬头,目光穿过那窗口看了眼前明媚的少女一眼,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被月辞熹罚跪在此处思过,然后命下人关闭了大门, 只留出一个小小的洞口通风。
站在门口假惺惺的少女就是月婵,不过她并不是月尧唯一的妹妹。
在月家, 月尧足足有三个哥哥, 五个妹妹还有四个姐姐。而月婵是其中出落的最好看的一个女人, 所以她才会被选为“山神的新娘。”
然而月尧可不在意这些。在他眼里, 再漂亮也比不过时银。那日他身着红色嫁衣的模样还深深印刻在月尧的脑海里。
这一幕, 月尧曾在梦中见过许多回, 只是时银嫁人的对象不是山神,而是他。
看着面前这座巨大的山神石像,月尧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不满与叛逆。
他与时银本是生活轨迹毫无交际的两人,然而一次意外之中,他救了落水的时银, 此后两人经常私下相约, 渐渐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所以比起时银,月尧更希望牺牲掉的是这个没有什么感情的妹妹。
如果不是她, 月尧不会顶替她,时银更不会遭受此无妄之灾。
山神祭祀仪式一旦结束,新娘人选便不可更改。如若不然,村庄将会降下可怕的神罚。
所以月尧那天才没有直接带走时银,他要在祭祀完毕后将他救出来。那时,山神的“怒火”就降临不到他们的身上了。
村庄里的人对此都深信不疑,包括月尧。
月婵被月尧训斥,脸上讨好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她自然知道她的这个哥哥并不喜欢她,毕竟家里有着那么多的孩子,又怎能各个关系都好。
其实并非月家不缺孩子,整个达达村都子嗣充裕。在这里,每家每户有着十余位的成员已是常态。
并且在达达村,几乎很少出现流产滑胎的事件,只要怀孕了,孩子都会健康成长,大家也将此视为是山神的的庇佑。
而失去了孩子的孕妇,则被众人视之为不祥,人们将会把孕妇驱逐出村庄。
“哥哥,我知道你是在怨我。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被选中的人是我。”月婵垂眸间眸光闪闪,眉头轻皱,好一副月下美人啜泣图。
“哼。”月尧冷笑一声。
月婵咬着唇,模样如雨打的花瓣,摇摇欲坠。可实则落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紧紧握成拳,细长的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
若不是为了讨好月尧,她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家中孩子众多,她空有一副美貌,母亲也只排名第三,并不是月辞熹最喜欢的老婆。如果不自己努力争取,她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被舍弃的人。
月婵自小便比寻常孩子要敏感,她看得出来,月辞熹最喜欢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月尧。
月尧很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接替月辞熹的村长之位,所以她绝不能得罪了月尧。
“哥哥那我先走了。父亲那边我会替你求情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月婵走后,月尧一拳狠狠砸在了地面上,手背肉眼可见地肿胀了起来。
“该死。”
距离他和时银的约定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期间他当然也服软求过月辞熹,可是他对他的意图了如指掌,第一次拒绝了他的请求。
“触犯山神大人的威严,本来按照规矩你是要以身谢罪的。但是山神大人念在我们月氏一族世代忠恳,这才免去了对你的责罚。你就在此跪上三日,三日之后若是有所醒悟,我再放你出来。”
三日,三日之后时银说不定尸身都腐朽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去赴约。
历届的祭祀仪式中,都没有“新娘”能活过三日。
“山神大人,您若真的存在,就来罚我吧。只要您愿意放过他,要我做什么都行。”月尧对着面前的石像发誓道。
可惜石像终究是石像,又怎能回答他?
“当真吗?要你做什么都行?”
月尧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恐地盯着面前的石像。石像稳稳地扎根在地上,用石头雕刻而成的“白纱”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诡异的是,石像的下半截并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长长的蛇尾。
刚刚是它在说话吗?月尧打量着石像,可是并未见它有丝毫异样。
“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耳边再一次传来了声音。冷静下来的月尧发现,这声音并不是来自于身前,而是身后。
“何人在那装神弄鬼,鬼鬼祟祟?”月尧眼神一凛。他转过身去,看着出现在小小窗口内的“不速之客”。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难听了,小虎。”
“你究竟是谁?”
他的乳名就只有他的家里人知道,平日在外并不会随意唤这个名字,更不会为旁人所知。
不——月尧很快就想起了,还有一个人知道。是他亲口告诉那人的。
眯起眼,月尧看向月光下的那人。明明是黑夜却带着古怪的蓑笠,五官清爽邪肆,身形高大,是没有见过的模样。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替人传话的。”桑石勾唇一笑,舌尖在小虎牙上轻轻一顶。
月尧沉着眸子,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谁让你来的?”
“他说他没事,让你不用担心。”桑石挑了挑下巴,他没有告诉月尧这个人是谁的打算,“话带到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桑石摆摆手,然后干脆地转身。
一、二、三——
“站住。”果然,就在桑石在心中默念到“三”时,身后那人喊住了他。
看来是个没有耐心的。
桑石装作不耐烦地转过身道:“怎么了,月小少爷?”
“带我去找他。我知道,你说的人是阿银,对吗?”
“啧。”桑石不着痕迹地轻啧一声,眉间闪过一丝不快,“阿银,倒是叫得亲密,是他让你这么叫的吗?”
月尧知道他猜对了。
“这些很重要吗?”他眼神一冷,作为村长家的子嗣,他有那个资本不对任何人客气。
桑石将月尧的神情看在眼里。
只可惜,现在站得有多高,将来摔下来便会有多惨。
“行,不重要。”桑石没有同他纠缠。
“所以你,你打算怎么出来?要我去把你那个村长父亲也喊来吗?”桑石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月尧。
月尧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起身站在了门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砰”的一声,继而又是连续的几声闷响,木门被他踹得松动了。
最后一脚,月尧对准了门闩,一声巨响后,月光洒了进来。
“现在不畏惧山神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桑石看了看石像被蒙起的眼睛。
“啰嗦。”月尧不想与他浪费口舌,“不想被抓起来的话就赶紧带我去。”
看这个架势,月家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调侃归调侃,桑石还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两人一路快跑来到了小河边,而桑石的船就停靠在那。
不等桑石开口,月尧便先一步地踏上了船。桑石挑眉,但却没说什么。
一路上,两人都未想对方搭话。安静的只有月光流淌在湖水中,随波逐流。
“哗啦啦”船身撞在溪流上发出了柔和的声响。
“他……”月尧看着波动的湖面,思绪也被扰乱了,“可曾和你提起过我什么?”
桑石背对着他,脸上情绪莫辨。
“你希望他提起你什么?”
月尧沉默了。
他此刻无比希望地可以见到时银,可是又在害怕,他会不会怪他没有遵守约定,来迟了。
“不过——”桑石话音一转,他转过头来,笑容阴测,“他倒是和我提起过你的这张脸。”
“真的是俊美非凡,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哪幅画上看见过。”
提起时银的时候,月尧总会卸下许多的心防。此刻的他银想起时银,耳廓泛着淡淡的红,先前嚣张跋扈的模样消失了。
时银好像确实很喜欢他的脸,每每他们相约,时银总会盯着他的脸看上很长时间。
那眼眸中流淌出的复杂情绪让月尧看不懂,可是他知道,时银是喜欢他的,就如他喜欢他一般。
“扑通”一声,一条鱼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小船上,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可惜了,还是只小鱼苗。喂,把它放回水里吧。”桑石划着船,踢了月尧鞋子一脚说道。
怎么说他也做了这么久的渔民,该有的一些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月尧对桑石的这一脚好像无所察觉,他定定地望着这条垂死挣扎的鱼,一阵咸腥味飘进鼻间。
弯身,月尧抓住了这湿滑的鱼身,垂眸思索。
听见一声闷响,桑石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月尧并没有将鱼扔回水中,而是稍稍用力把它扔在了岸上。
剧烈的撞击加上干涸的土地,让那条鱼疯狂地甩着尾巴挣扎,沾染了一身的泥泞。
“你可真是一个糟糕恶劣的人。”桑石有感而发。
“是吗?”月尧挑眉,“那就多谢你的夸赞了。”
好人只会名垂青史,只有恶人才能应有尽有。
桑石不知疲倦地在小河上划了整整一夜,而月尧也一宿未闭眼。
当小船即将淌过前方的分叉口时,桑石却停住了船,然后找了一个岸边,独自上岸了。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到家了,要休息了。”桑石将船桨递给了月尧。
如此行为,必然有诈。月尧并不傻,可是就算前面是死路一条,他也必须去探一探,因为那是唯一能找到时银的办法。
不过,桑石也没有完全甩手不干,他向月尧指了一条明路。
“看见前面那座山了吗?越过它,朝着浓雾弥漫开来的地方走,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啊对了——”桑石又补充道,“记住,你只有九点到十一点中间的这两个小时。若是超过了这个时间,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哦。”
月尧冷冷打量着桑石,妄图分析出他话中的含义,“你似乎对那里很了解。”
“自然。”桑石神色一变,声音开始变得喑哑低沉,“渔夫总是对有鱼的地方了如指掌。”
第129章 山神的新娘【06】
桑石指向的那座山, 看似不远,但是月尧划了许久的船筏,之间的距离都未见有所缩减。
可就在他淌过这激流, 船身进入平缓流域的时候, 那座山峰一下子便拉近了。
浓雾……也弥漫了开来。
雾深不可见五指,两岸的树木与高山影影绰绰地晃动, 让人怀疑那是否是其他的什么生物。
眼见着那座山就在眼前,月尧却摸不清方向了。他极有可能会在这雾中迷失方向。
想到这里, 月尧的心不禁揪了起来。那日,时银是如何一个人渡过这里的, 他一定很害怕吧。
月尧闭起了双眼。
只要不看,便不会被这些幻象扰乱。
浊楼又出去了。
这几天每日都如此, 时银有试过缠着他一起,但最终的结果都是——
“等吾回来。”
他那双金色眸子, 总是会不自觉地将人的注意力引去, 再回过神来时, 人已经没了踪影。
“神神秘秘,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时银拱着鼻子, 若有所思地想着。
“咚——”突然, 一阵石子的落地声传入了时银的耳中。
声源并不在这里,而是贯穿了长长的甬道,慢慢扩散至时银耳中。
而后,一枚接一枚的石子又砸了过来,颇有节奏地弹跳着。
时银眼神一亮,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那日之后, 浊楼并未将他完全禁足。洞穴深处的那个窗口依旧为时银敞开。闲暇之余,时银照样可以前去散步透气。
怀着忐忑的心情, 时银再一次踏进了深处。
会是桑石吗,还是?
“咚“——”走近,时银看见一个小石子从下方准确无误地砸了进来。他将头微微向下探去,并未看见那一顶蓑笠。
“小虎?”看清来人之后,时银的眼神一亮:“你来了吗?”
“嗯。”月尧手指间捻着一枚石子,听见时银唤他名字的瞬间声音便低柔下来,然后松手将石子扔进了水中。
“你、还好吗?”月尧抬起头,漆黑的眼眸含着轻浅的笑意。
时银还穿着那日的嫁衣,妆容已经蹭花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两人隔窗而视,月尧眸中涌动着压抑的情愫,反观时银,透着清醒的愉悦。
“我很好,是桑石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吗?”时银的半个身子撑在窗台上,然后支着下巴,身后像是长了一个尾巴,摇啊摇的。
桑石,原来那人是叫桑石吗?时银与他是什么关系?月尧上扬的嘴角回到了平面。
“嗯,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月尧观察过这里,洞穴所处的位置并不算高。只是墙上布满的荆棘让人难以靠近。如果可以,月尧不想让时银受到丁毫的伤害。
“带我回去吗?”时银微微睁大里双眼,脚下不自在地在墙角上抵着,“可是,你在这里会被发现的。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时银算是摸清了大蛇的一些脾性。只要他在这里,那么他和村庄都会相安无事。可如果,他和小虎走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比起和小虎团聚,时银现下更希望他平安。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以安度一生。
他们毕竟是凡人,怎么可能敌得过身为山神的浊楼。
“阿银不想和我回去吗?”小虎敛下眸子,眸光黯淡,抓着船桨的手收紧。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声“阿银”,时银的内心也有所触动。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他对于他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纯粹来形容了。
“我当然想啊。”时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然我也不会让桑石去找你了。只是……我担心会触怒山神,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从桑石的话中,时银得知这个村庄里的人对于山神近乎虔诚的信仰。不然,他也不会被五花大绑地绑来这里了。
“将你困在此处的人……是山神大人吗?”
来的路上,月尧也看见了洞穴口铺满的尸骨。可是洞口处被一块巨石遮蔽,他无法进入,所以才会绕到后面来。
村庄里无人见过山神,只是都笃信着存在这样一位神明,在暗自守护着他们。
月尧曾经问过父亲,山神大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可是被月辞熹言辞闪烁间搪塞过去了。
“心存信仰,总有一日你会见到的。”月尧还记得那时月辞熹说的话。
如果洞穴口的那些人就是山神的祭品,那么时银是不是也会变成那副模样?
“你们没人见过山神吗?”时银看着月尧踌躇的样子开口问道。他还以为,这里的人都知道山神是一条大蛇呢。
“不知道。从未听人提起过山神是何模样。”月尧摇摇头,有的时候看不见摸不着的才叫信仰,一旦知道了是何模样,贪念便会滋生。
所以,当月尧知道所谓的山神可能是某一个具体的“人”时,反倒松了一口气。
信仰在悄然间坍塌。
“浊楼他——”时银在思考该如何向月尧形容他,直接说他是一条大蛇的话或者很直截了当,时银又私心里不希望世人被他的外在形象吓到了。
“浊楼?”月尧试探着重复了这一句。这是他今天在时银口中听到的第二个属于男人的名字。
明明以前,和他在一起,时银的眼里只会有他。
“嗯,这大概就是山神的名字吧。其实他人并不坏,就是有些……”
“有些什么?”月尧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早知今日,或许他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将他带走,但是,现在似乎也不晚。
“阿银,和我走。我会想办法把石门弄坏,趁着山神不在,和我走。”
时银犹豫了。他当然想和小虎在一起,毕竟他可是辞承。
“好——”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将他打断了。
“你要吾的新娘和你去哪里?”
时银心下一惊,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说是早上他醒的太迟了?
月尧瞬间拧起了眉头,他满是敌意地望着身后出现的那人。
金色的眼睛,怎么可能?月尧瞳孔一震。
要知道金眸可是神明才能够拥有的颜色,难道眼前这人就是山神?山神真的存在?
“浊楼,不是这样的,你听我——”狡辩,后面两个字被时银堵在了口中。
浊楼淡淡抬眸看了时银一眼,“安静,吾在问他。”
“你就是山神吗?”月尧对着浊楼喊话道。
“是又如何。”
浊楼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就很讨厌他的长相。
月尧丝毫不畏惧地与浊楼对视着:“如果你是山神的话,更应该成全我和阿银。因为我和阿银是真心相爱的。”
他说话的速度极快,快到时银都没有办法拦住他。
心下咯噔一下,时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在月尧看不见的角度,浊楼变换为蛇尾的下半身钻进了时银的衣摆之中,从他的大腿处开始缠绕,然后紧紧圈住了他的腰肢,“这个人类说你与他、两情相悦,嗯?”
浊楼从身后搂住时银,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窗台上,“回答吾,如果这个人类所言不假,那吾便成全你们。”
潮湿暧昧的气息吞吐在耳侧,时银幻视有一条看不见的蛇信在舔舐着他,令人毛骨悚然。
“阿银,告诉他。”月尧仍旧不死心地催促着时银,他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小就知道该如何把握住自己喜欢的东西。
时银的双腿也被越缠越紧,粗壮的蛇尾将他腿上的软肉勒得溢了出来。蛇鳞的凉意与坚硬厮磨着时银肌肤也摧残着他的意志。
白皙软肉对比漆黑蛇尾,显得绮丽而诡艳。
脚下开始有些站不稳,时银双手扶着窗台,双腿发颤。
“小、小虎。”时银咬着唇,眼尾像是被桃枝拂过,拖曳出一抹红,“要不今日你先回去吧。”
他如果真的信了这只大蛇的话,那他们才是彻底完蛋了。
月尧不敢相信,时银竟然逃避了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这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山神的威胁,但是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块石头般,沉甸甸的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