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却屡屡打破原则,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可能是看到了温让脆弱无助的一面,也可能是喝醉酒的温让太过无害,让他不自觉卸下防备。
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那张被鸭舌帽遮了大半的脸,他突然想看看他长什么样,鬼使神差地伸手,刚要碰到帽檐,包厢外传来叶序他们的声音。
司宥礼连忙收回手搭在膝盖上,指间捏在一起使劲揉了揉,试图驱散心中那一丝诡异的躁动。
其他人进来的时候,他一脸淡定地坐在哪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叶序提着一听啤酒回来,咚的扔到地上,拍拍手回头:“哎,他睡着了?”
话音刚落,温让自然地抱着司宥礼的胳膊,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继续靠在人家身上,瓮声瓮气地吐槽:“阿序你真讨厌,吵醒我了。”
林珝在温让身边坐下,小声说:“让让,来我帮你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
林珝的话,温让向来是听的,他把右手胳膊递过去,继续靠在司宥礼身上不肯起来。
“先起来一下。”司宥礼突然说话,温让委屈地瘪瘪嘴,“为什么?”
“我去抽根烟。”司宥礼解释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很快就回来。”
温让闻言,乖乖从他胳膊上滑下去,趴在桌子上,闷闷道:“好吧。”
江则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理解道:“不是,这孩子清醒的时候那么怕小宥,怎么喝醉了就粘着他不放呢?”
叶序解释道:“我们家让让是个声控,还是手控,一点点颜控,刚好这三样司宥礼都占了,他不粘着他才怪。”
他没说司宥礼声音像温让偶像的事儿,这是温让的私事,没得到温让的同意,他不会乱说。
趴在桌子上的温让嘟囔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清,但能确定他是在附和叶序。
江则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长得也不丑啊,他怎么就不粘着我呢?我比小宥那个大冰山好吧,至少我温柔。”
“你的声音,不是让让喜欢的类型。”林珝回答道。
温让闭着眼点头回答:“嗯嗯对,我不喜欢这个声音,我只喜欢S.r那种的……”
后半句他说的很模糊,乍一听好像是在说司宥礼,众人并未怀疑。
第10章
一群人玩了几个小时,散场的时候已经到门禁时间,温让虽然没喝多少,但断断续续没停过,这会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司宥礼身上的。
司宥礼脸色臭臭的,一只手揽着温让的肩膀防止他摔倒,另一只手则插在兜里,他也喝了不少,但司宥礼酒量好,完全没有醉的意思。
“怎么说?”江则醉醺醺地靠在叶序身上,说话的时候舌头不受控制地打结,“是去开酒店,还是去小宥他们哪儿将就一晚?”
耿木时看了一眼司宥礼,说:“那么多人,去开酒店吧,太打扰他俩了。”
他应该是除了司宥礼之外最清醒的了,林珝也醉的不轻,嘴里一直嚷嚷着要抱温让,一口一个儿子小宝贝。
一群醉鬼全都去了司宥礼他们哪儿的话,他估计会发飙。
靠在司宥礼身上的温让听到林珝喊他,闭着眼睛把脸埋在司宥礼胳膊上,左右蹭了蹭,小声嘟囔:“姐,我今天先背叛你一下,我想要他。”
他的黑框眼镜和鸭舌帽早就被他给扔了,实在是妨碍他和司宥礼贴贴。
林珝站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后,头一歪,靠在耿木时肩膀上吐槽:“让让,你个小叛徒。”
温让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嘛,就这一次。”
耿木时一只手扶着林珝,边跟司宥礼说:“那小宥你和温让一起回去吧,我们就近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见。”
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行。”
林珝靠着耿木时,冲温让大喊:“让让,跟我说拜拜。”
“好的。”温让短暂离开了司宥礼的怀抱,抬头看着林珝,动作迟缓地冲她挥手,“拜拜。”
说完他又把脸扭过去,一头扎进司宥礼怀里,挂在人家身上不肯下来。
林珝酸唧唧地说:“瞧瞧,男大不中留,学会借题发挥了,知道喝醉了人家不跟你计较,就这么放肆是吧?”
温让委屈巴巴地缩在司宥礼怀里说:“我错了。”
林珝闻言,心软道:“算了,这么可怜,谁忍心说你啊,赶紧回家睡觉吧,第一次喝酒就醉成这样,明天指定头疼。”
叶序像是刚睡醒,猛然一哆嗦,对着身后挥手:“路上小心,明天见。”
林珝满脸嫌弃道:“傻子,人在那儿吗你就挥手。”
叶序哦了一声,转身正对着温让和司宥礼,重新说了一遍:“让让,明天见。”
温让没理他们,跟着司宥礼走了。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林珝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她拧着眉头,后知后觉道:“就这么让他们两个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温让醉成那样,万一他把司宥礼当做S.r做出些出格的事儿怎么办?
“有什么问题?”江则看着林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笑一边说,“放心吧,我们家小宥纯直男,他不搞同性恋,不会有事儿的。”
林珝抿着唇没说话,司宥礼是直的,但温让不是啊,那孩子可是刚上高一就跟她坦白了。
他一整晚都粘着司宥礼,明显是把司宥礼当成S.r了,就这么回去……
耿木时也跟着说:“别担心,小宥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其实挺热心的,他会照顾好温让的。”
叶序浑身一哆嗦,像是打开了开关一般,他瞪大双眼看着林珝:“我操,让让就这么被带走了,没关系吧?”
很显然,他也知道温让的取向。
林珝翻了个白眼,骂他马后炮:“早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叶序无辜地挠挠头,没底气道,“不小心给忘了。”
江则和耿木时明显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俩人对视一眼,江则摆摆手说:“没事儿,咱小宥可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小让让做什么的,顶多把他扔回房间,他其实没那么热心的,如果温让不是他舍友,估计他早走了,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冷漠。”
林珝纠结了两秒钟,无所谓道:“担心也没用,困死了,开房间睡觉去。”
希望明天温让什么都别记起来,不然就有的玩儿了,那家伙估计会躲司宥礼一个月,连他们都躲着。
江则扶着电线杆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管屁股上的灰尘,笑着说:“睡什么,去酒店进行下一轮啊。”
喝醉的叶序整个人变得很迟缓,反应也迟钝,江则说完隔了几分钟他摇头拒绝:“来不动了来不动了,收拾收拾睡吧,下次再一起。”
江则推着他往前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遇到呢。”
就这样,四个人半推半就,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和酒去酒店进行下一轮,至于司宥礼和温让,已经快到家了。
司宥礼第一次照顾喝醉的人,起初只是觉得都是舍友,照顾一下也没事,但他没想到那么文静的人喝醉了这么能闹腾。
温让又往他这边挤,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对温让说:“自己站好。”
温让努力了一秒钟,彻底放弃,可怜巴巴地说:“站不好,我头晕。”
“谁让你喝这么多。”司宥礼拧着眉头,提着他的衣领说,“别挤我了,我快被你挤进绿化带了。”
温让思考了两秒钟,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说:“那你走外面,我去走、走绿化带。”
“我怕被车撞死。”司宥礼说完,把温让往外面推了推,下一刻,温让又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撒娇,“你声音好好听哦,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我会难过的。”
算了,跟个醉鬼说道理,他也真是喝多了。
司宥礼就这样拖着温让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开口:“别搂那么紧,我又不会跑。”
“哦,好的。”温让乖乖应着,确实松了些力道,但还是楼得很紧。
司宥礼没再说话,揽着他往公寓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女声:“你好帅哥。”
司宥礼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下一刻,两个女生跑到他们前面挡住去路,其中身着连衣裙的女生表情紧张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问司宥礼:“打扰一下,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我们没恶意,只是觉得你很帅……”
话音未落,温让熊抱住司宥礼,一条腿搭在司宥礼大腿上,边摇头边往司宥礼怀里钻:“不行哦,他是我的。”
两个女生瞬间傻眼,满脸尴尬:“这……”
司宥礼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他低头看着温让,声音淡淡道:“他说不行。”
女生似乎反应过来,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们以为你们只是朋友,打扰了。”
开口的女生拉上自己的朋友跑开,似乎想起什么,她顿住脚步,回头冲两人说:“祝你们幸福。”
司宥礼一头雾水,温让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没听清,也懒得问。
他抓着温让单薄的肩膀往外一推,没推开,司宥礼叹了口气道:“下来,这样我怎么走路。”
可能是怕司宥礼生气,这次温让倒是很听话,乖乖下来站好,但他头实在是晕得不行,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旁边歪,眼看着就要摔倒,司宥礼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提着他往家走。
刚走了没两步,温让就可怜巴巴地问:“不能像刚刚那样吗,这样我不舒服?”
司宥礼语气冷漠道:“就这样走。”
“为什么,刚刚你都抱着我的。”温让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因为你说错话了。”司宥礼淡淡道,“我不是你的。”
“我当然知道了。”温让低着头,语气没刚刚欢快,有些难过地说,“因为我喝醉了嘛,所以才这样说的,现在的不过是一场美梦而已。”
司宥礼不理解他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没搭话,提着温让继续往前走。
司宥礼个子高,他和平时一样的步子,但对于一米七七的温让来说,那步子实在是跨得有点大,他挣扎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你别拽我啦,我的胳膊要断掉了。”
“断了再说。”司宥礼不近人情道。
温让突然有点难过,也可以理解为他想耍酒疯。
司宥礼瞥见他瘪了一半的嘴,毫不留情道:“敢耍酒疯的话,我把你扔这儿。”
温让假模假样地吸了吸鼻子:“你好凶。”
司宥礼没理他,径直朝前走。
进小区后,有一段路路灯坏了,黑漆漆的,司宥礼一只手抓着温让的胳膊,另一只手摸索着想拿出手机照明,谁知道温让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走了。
司宥礼拧着眉头,打开手电筒在温让头顶晃:“起来,你脏不脏?”
温让靠着他的腿,闭着眼睛摇头,声音软软的:“走不动啦,我就在这儿睡了。”
司宥礼无语道:“那你松手,我回家了。”
温让摇头,非但没松开,反而双手抱着他的腿,“我一个人害怕,你就陪陪我吧。”
司宥礼很想把人直接扔这儿,但转念一想,小区里有个大爷天天出去喝酒在小区里耍酒疯,万一看到温让在这儿,估计会揍他一顿。
他站得笔直,语气渐渐不耐烦:“起来。”
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会怕他,偏偏他现在喝醉了,所谓酒壮怂人胆,他保持刚刚的姿势没动,闭着眼睛嘟囔:“不要凶我,我累了,走不动。”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妥协道:“起来我扶你。”
“扶着也走不动。”温让开始得寸进尺,“得背我才行。”
“温让!”司宥礼连名带姓地喊他。
温让乖宝宝似的举起手:“是,我叫温让,今年十八岁,南方人,大名叫温让,小名叫让让,你找我有事吗?你几岁了呀?”
司宥礼原本是有点生气的,他觉得温让麻烦,但看到他这幅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别笑,我问你呢,你几岁了。”温让看着他,眉头皱着,似乎是不高兴了。
司宥礼轻咳一声,故作淡定:“19岁。”
温让嘿嘿笑了两声,“那你比我大哎。”他靠在司宥礼的腿上,闭着眼睛喊道,“哥哥。”
任谁听了那一声软软的“哥哥”都没办法对他冷脸,司宥礼也不例外,他扭过脸笑了笑,回头时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些。
他伸手拍拍温让的头,低声道:“起来回家了。”
温让得了便宜还卖乖,用头蹭了蹭他的掌心,继续抱着他的腿撒娇:“哥哥,你可怜可怜我吧,真的走不动了,背背我,抱着也可以。”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大男人抱什么?”
温让伸出一根手指,举过头顶晃了晃:“我不是大男人,我是小男生。”
“……”
“给你一秒钟,再不起来,我走了。”
“来啦。”温让开心地说完,抓着司宥礼的手借力站起来,自然地绕到他身后,靠着他的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弯腰弯腰,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萝卜头,自己想办法。”司宥礼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实诚地半蹲着。
如愿以偿趴在他背上后,温让不闹腾了,乖得不像话,仿佛刚刚坐在地上撒泼的人不是他。
司宥礼搂着他,眉头微微一拧,一个男孩子,体重怎么那么轻。
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的人,冷冷道:“自己抓好,掉下去我不管。”
温让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黏糊糊地回答:“嗯,抓好了。”
但下一刻,他就张开手兴奋地叫着,司宥礼并未制止,稳稳背着他往公寓里走。
翌日清晨,温让在梦里找了很久的厕所,最后被一阵强烈的尿意给憋醒。
他闭着眼睛强忍着头痛摸着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倒在床上安静地躺了几秒钟,诈尸般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昨天忘记跟粉丝们说不直播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喝醉的了。
温让一骨碌爬起来,找了半天没看到自己的手机。
他皱着眉头,嘟囔道:“奇怪,难道是丢了?”
说起来,他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叶序送他回来的吗?
但叶序人呢,那家伙可不是会早起的人,算了算了,先找手机跟粉丝解释一下昨晚的事。
最后温让是在床底找到手机的,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出来,应该是从枕头哪儿掉下去的。
拿到手机后,他在粉丝群解释了一下,幸好粉丝没生气,但温让心里自责,承诺接下来的一周,尽量每天开播。
跟几个大粉聊了一会儿,把事情解释清楚后,他把手机一扔,倒在床上回忆昨晚的事。
但他只能回忆起司宥礼帮了他,之后的事情完全没印象了。
第一次喝酒就断片儿,温让确实没想到。
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片段,如梦似幻,让他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让心中不安,连忙拨通叶序的电话,但电话自动挂断了,没人接,估计还没睡醒,他特意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客厅也没有声音,所以叶序应该没在客厅。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温让把手机放在一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赤脚踩着地板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大脑总算清醒些,他站在镜子前擦着头发,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抱着司宥礼的胳膊不肯撒手,以及抱着人家的腿不要脸地喊哥哥让人背他。
毛巾从手中滑落,温让面如死灰道:“不会吧……”
他连忙拿手机给林珝打电话,想问问那些是不是真的。
林珝很快接起电话,声音沙哑,似乎是刚睡醒:“喂,让让,你醒了?”
“姐,昨晚我喝醉都发生什么了?”温让急得直接喊了姐,脸也因为紧张而涨红。
“嗯?”林珝声音中满是疑惑,“没什么事儿啊,你不记得了?哦对,你喝了那么多,肯定断片了。”
温让语气焦急道:“我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就是……我、我有没有抱着我舍友?”
如果是真的,那他见不了人了。
“有啊,一直抱着不肯松手,不过也还好吧,没做其他的,司宥礼好像也没生气,后面还是他送你回家的,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怕他想不开,林珝还贴心安慰:“没事儿的,你只是认错人了,你把他当做你偶像了。”
意思就是说,他脑海中那些片段,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温让捂着脸蹲在地上,声音闷闷道:“林珝,我不活了。”
林珝似乎清醒了,有条有理地分析:“没那么夸张,谁喝醉不做点儿丢人的事,而且也不怪你,怪司宥礼声音太像你偶像,不过他确实挺照顾你的,你记得道谢啊,我感觉他人还不错,只是看起来冷,其实挺热心肠的。”
温让捂着脸说:“我没脸见他。”
他不记得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万一、万一做了很丢人的事怎么办。
“你总不能在卧室躲一辈子吧?”林珝突然想起什么,语气紧张道,“对了,你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好的吧,可别让他发现什么。”
万一司宥礼知道温让是女装主播,用有色眼镜看他就不好了。
温让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卧室,最近两周都没直播,衣服和化妆品他早就收起来放着的。
他摇摇头说:“没有,我都收在衣柜里的。”
而且他记得司宥礼好像没进他的卧室,直接在门口把他扔进来的,门一关就不管他死活了,他在门口睡了一觉,半夜被冻醒摸索着爬上床的。
温让转头看了一眼床铺,眉宇间都是嫌弃。
等会儿一定要把床单被套重新洗了,以后他再也不喝酒了。
“那就好。”林珝放松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等会儿我们要过来,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帮你跟他说?”
温让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跟他说吧。”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
林珝打了个哈欠问他:“那行,我们收拾一下准备过来了,你想吃什么?”
温让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膀:“我没什么胃口,不用管我,我想再睡会儿。”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好好反思一下。
林珝说:“那我们看着买点,万一等会儿想吃呢。”
温让没再拒绝,简单聊了两句后就把电话给挂了,蹲在地上用头抵着墙壁思考要怎么向司宥礼赔罪。
直到腿麻了他才扶着墙起来,因为宿醉,头痛得不行,大脑也好像丧失了思考能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他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扔进洗衣机,换上新的之后,躺在床上放空。
躺着躺着,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客厅隐约传来交谈声,并且那声音越来越近。
“咔哒——”房门被推开,叶序的声音传入耳中,“让让,别睡了,起来吃点儿东西,我们都玩了一轮了你怎么还在睡。”
“别吵。”温让不耐烦地说完,扯过被子蒙着脸,明显是没睡醒。
林珝拍了一下叶序的手,轻轻把门拉上,“你让他睡会儿,昨晚喝多了肯定很难受。”
“哦,那好吧。”叶序说完,转身走到沙发边,低头看江则打游戏。
江则抽空看了林珝一眼:“还没醒?”
“没呢,估计难受。”林珝说完,看了司宥礼的房门一眼,“司宥礼今天不回来了吗?”
早上把钥匙给他们后,他就直接开车走了,说是要回家一趟。
江则焦躁地跟手机里的人吵完架,骂了两句脏话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换了个人似的,笑眯眯地跟林珝说:“肯定回来啊,不过估计得晚上了,怎么,你有话跟他说?”
林珝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谢谢他昨晚照顾让让,给他添麻烦了。”
“嗐,我当什么事儿呢。”江则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用手枕着头,“别那么见外,大家都朋友。”
林珝笑着说:“昨晚确实麻烦他了,该说声谢谢的。”
江则说:“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跟他说呗。”
林珝叹了口气:“我有晚自习,等会儿就得走了,你们吃吧。”
江则满脸惊讶:“你们学校这么变态吗,居然还有晚自习。不对,咱们学校大一的好像也有晚自习。”
后面那句话,不难听出江则在幸灾乐祸。
林珝耸耸肩表示无奈,转头跟叶序说:“记得跟司宥礼道谢。”
照温让那个温吞内向的性子,不知道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开口跟司宥礼道谢,不如他们帮他一把。
叶序点头答应:“好,你现在要走了吗?”
“回去补个觉,差不多就到上课时间了。”林珝背上书包,跟三人说,“我走了,你们慢慢玩儿,下次有时间再约。”
“我送你下楼吧。”
耿木时说着起身,叶序看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说:“我也去。”
林珝啧了一声:“你瞎凑什么热闹,我自己下去就行,又不是找不到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没拒绝耿木时送她下楼。
叶序站在原地看着,心情怪怪的,以往这种事,都是他干,现在突然被人抢了,怪不得劲的。
江则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催促道:“发什么呆,来打游戏。”
“哦,好。”叶序眨眨眼,将自己从怪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但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可能是昨晚喝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温让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等他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睡觉前忘记关窗子,这会儿窗帘正被风扯着飘来飘去,刚睁眼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鬼了。
周遭安静得只有窗帘布飘动的声音,他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才发现叶序和林珝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他们已经回去了,让他睡醒记得吃饭,最近的消息是下午六点发的,现在八点了。
温让还是不太想动,但等会儿要直播,而且得去跟司宥礼道谢,温让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爬起来洗了个澡,打开房门探头出去,客厅里黑漆漆的,司宥礼的门缝里也没有光亮。
难道不在家?
温让没由来松了一口气,他开门出去,打开客厅的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没忍住发消息问叶序司宥礼有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叶序说司宥礼回家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还让他别介意昨晚的事情,他已经帮他道过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