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序眨眨眼,仔细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人,直到看到不远处的司宥礼,他猛拍了一下大腿:“你是让让舍友的朋友。”
江则笑着点头,礼貌地冲叶序伸手:“是我是我,我叫江则,你好。”
叶序和他握了一下,松开:“你们也来这边吃饭?”
叶序向来那样,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从来不会让话题掉在地上。
江则叹了口气,说:“对啊,但今天人是真多,转了好几家了,挤得没法儿,这不,看到你们就进来打个招呼,看看方不方便拼个桌。”
他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反倒让人不反感。
叶序用眼神询问了林珝和温让,见两人点头,他笑着跟江则说:“可以啊,人多热闹,不过六个人估计会有点挤,让老板加个小桌拼到一起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我去跟老板说。”江则肉眼可见地开心,他拍了一下叶序的肩膀,冲林珝和温让点头打过招呼,“谢了,今天这顿我们请。”
叶序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朋友。”
江则出去跟门口的两人说了什么,两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林珝立马问温让:“哪个是你舍友?”
叶序捂着嘴,压低声音回答:“长得最帅最高那个,音乐系的系草,白头发那个。”
林珝看了一眼,眸中不掩惊艳:“我丢,这么帅,让让,你好福气啊。”
声音像S.r就算了,脸还这么好看,简直就是上天眷顾。
不过看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儿,估计不太好相处,算了,让让太乖,容易被欺负,这种富家子弟,看看得了,没必要深交。
司宥礼和耿木时一起进来的,因为没多余的凳子,两人只能在一旁站着。
司宥礼个子高,都快顶着天花板了。
耿木时笑着跟三人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人太多了,打扰你们了。”
林珝大大方方地摆手:“既然是让让的舍友,那就没必要那么见外,别客气。”
耿木时温和地笑了笑,转头小声跟司宥礼说:“小宥,打招呼。”
司宥礼视线落在温让的背影上,脸臭臭的。
昨晚就让江则订包间了,非说什么今天来也是一样的,这条街都快逛完了还没找到位置,要不是温让他们在这儿,司宥礼估计自己开着车去市区吃了。
“你们好。”他说话冷冷的,尾音却习惯性上扬,钩子似的。
林珝微微讶异,难怪温让说,还真挺像的。
不多时,江则重新回来,身后跟着服务员,俩搬桌子俩拿凳子。
“来了来了。”他乐呵呵地进来,指挥服务员把凳子和桌子摆好后,拽着耿木时坐到叶序身边。
没有其他位置了,司宥礼只能坐到温让身边。
江则丝毫不见外,极其自来熟地说:“刚刚我问过前台,你们点过菜了,我又加了一些,等会儿不够再点。”
说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继续说:“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则,A大音乐系大二的,他是耿木时,和我同专业,也是大二,他是司宥礼,大一的。”
没想到他俩是大二的,温让心中略略惊讶。
“学长好。”叶序乖乖喊道,“我叫叶序,大一的,体育系,她叫林珝,C大计算机系的,也是大一,这个是温让,数学系。”
江则笑着跟叶序碰了一下杯子:“那我俩就倚老卖老一下,喊你们一声学弟学妹,以后常联系。”
有江则和叶序在,气氛根本就不会冷下来。
温让和司宥礼挨着感觉有点不自在,总感觉旁边放了个空调,冷飕飕的。
他刚抬屁股准备往旁边挪挪,江则就说:“小宥,你怎么不跟你舍友打招呼呢,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已经找到吃饭的地方了吗,还能让你跟你舍友沟通一下感情,摆什么脸嘛……”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他俩身上,温让只能重新坐回去。
司宥礼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冷冷睨了江则一眼,江则被吓得不敢再招他,转头去跟叶序谈天说地。
聊了一会儿,菜上齐了,江则和叶序总算能安静一会儿,包厢里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温让默默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林珝察觉到了,小声问他,“需要我跟你换一下位置吗?”
耳尖的江则听到了,扯着嗓子问司宥礼,“怎么,小宥你凶人家了?”
司宥礼拧着眉,一脸不耐烦,林珝见状连忙解释:“没有,是我们家让让喜欢靠窗坐,所以我才问他的。”
“你们家让让?”江则好奇地挑眉,一脸八卦道,“你俩什么关系?”
从之前见面到现在,温让可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但刚刚他来的时候,温让和林珝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关系不错,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什么关系?”林珝摸着下巴,考虑了两秒钟,说:“他是我儿子。”
“噗——”温让被呛得脸都红了,捂着嘴小声咳嗽。
林珝也被叶序给传染了,这俩人,都喜欢跟他差辈算。
“啊?”江则大脑一下反应不过来,瞪着眼睛看看温让又看看林珝,实在是想不通这么年轻的姑娘是怎么生出温让这么大的儿子。
林珝满不在乎地往温让碗里夹了块排骨,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哦,不是真的儿子,就喜欢跟他差辈算,这么乖的儿子谁不想养。”
温让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菜,一副乖宝宝样。
江则盯着他看了许久,点点头道:“确实,养着应该会很好玩儿。”
一旁的叶序闻言,瞬间不干了,“打住,他已经是我儿子了,儿子只能有一个爸一个妈,不能有多的,或许你当他哥也成。”
温让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低着头认真干饭。
他午饭没吃,早就饿了,他们乐意争就争,反正他要吃饭。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吃饭,也不知道是嫌弃这儿的环境还是什么原因。
江则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含糊催促:“小宥,吃啊,偷看人让让干嘛?”
温让闻言,动作微微顿住。
刚刚司宥礼看他了?
他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只看到司宥礼搭在桌子上那只修长的手。
连手也和S.r有点像,可惜他不爱说话。
遗憾过后,他又开始闷头干饭,足足吃了三碗,把江则都给吓到了。
他喝了一口啤酒,盯着温让的肚子看:“你那么瘦,吃那么多装哪儿了?”
温让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家让让没吃午饭,成年男生吃三碗饭不是很正常吗?”林珝在一旁解释,“叶序一顿吃五碗呢。”
“真的假的?”江则一脸惊讶地看着叶序,“你丫的真吃五碗?”
叶序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点点头道:“怎么了,我高中那会儿一顿吃八碗。”
他长身体最猛的时候甚至不能用碗,得用锅,他的饭都是单独一锅,每次都他自己吃一锅。
江则上下打量了叶序一眼,说:“难怪你长这么壮实。”
不过江则更喜欢逗温让,他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冲温让吹了个口哨:“让让,一起喝点儿?”
“我、我不太会喝酒。”温让说了今晚第一句话,此前要么是叶序帮他说,要么是林珝帮他,但他觉得不能一直这样,没礼貌。
江则笑着说:“没事儿,我们也不怎么会喝,大家一起喝着玩儿,比较有氛围。”
温让看了林珝一眼,乍一看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
高中的时候林珝管得很严,那些同学几乎不敢却劝温让喝酒,就算劝也都是林珝帮他喝了。
本以为今天林珝也会不让,谁知她竟然说:“随便喝点儿呗,反正你舍友在这儿,喝醉了你俩一起回去,我放心。”
黑框眼镜下,温让瞳孔微微一缩,眸底划过惊诧。
林珝笑着说:“你都成年了,喝点儿没事,反正也长不高了。”
他们三个里,温让是最小的,林珝休过一年学,她是最大的,叶序比温让大九个月,温让才刚满十八岁没多久。
“成年了?”江则又盯着温让,满脸兴奋道,“那就更好办了,喝点儿喝点儿,喝醉了我让小宥送你……不对,你们两个一起回去。”
司宥礼全程没说话,表情和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冷冷的,但江则递酒给他他接了,江则说等会儿他和温让一起回去他也没拒绝,绷着一张脸坐在哪儿,有些格格不入。
叶序也跟着劝他:“让让,喝点呗,你好像还没喝过酒呢。”
“第一次啊?”江则更来劲了,贴心地帮温让开了瓶酒,放到他跟前,“慢慢喝,都是自家人,咱不搞拼酒那一套。”
话虽然说这么说的没错,但转头江则就去跟叶序拼酒了,两个酒坛子,一个比一个能喝。
温让看着面前的酒瓶,犹豫了一下,端起来尝了一口,难喝得他一张脸皱到一起。
林珝跟他碰了一下瓶子,安慰道:“多喝两口就适应了,刚开始会比较难喝。”
看到他一脸痛苦,林珝不忍心道:“要不给你换成鸡尾酒?”
温让摇摇头表示没事,但他把酒瓶放到一边,没再拿起过。
比他想象的难喝,口腔里都是那股酒味儿,胸口也火辣辣的,不舒服。
耳边传来江则激动的声音:“来来,大家一起喝一个。”
所有人都起来了,温让不好继续坐着,连忙扶着桌子站起来,端起酒瓶跟大家碰了一下,格外实诚地闷了一大口,呛得脸都红了。
温让窘迫得不能自已,人一多他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出错……
“没事儿吧?”江则关心地看着他,吩咐司宥礼,“小宥,你那边离得近,帮让让拍背顺顺气,别老绷着那张脸,跟别人欠你钱似的。”
司宥礼眉头习惯性地皱着,面无表情地睨了江则一眼,说:“我去抽根烟。”
温让在一旁小声嘟囔:“真的好像哦。”
“让让说什么?”
江则扯着嗓子问他,吓了温让一跳。
温让摇摇头,表示没说什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回味刚刚司宥礼那句话,越回味越像S.r.
虽然他第一次喝酒,江则也说不劝他,但一巡下来,温让或被迫或自愿,也喝了两瓶,这会儿他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一张脸红扑扑的,趴在桌子上,浑身提不起力气。
“温让不会是醉了吧?”江则的声音和刚刚一样精神,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醉了,醉了。”温让无意识地嘟囔着,把眼镜摘下来扔到一边,脸埋在臂弯里来回蹭了蹭。
江则满脸惊讶:“这酒量,真是第一次喝啊?”
“还能骗你不成。”叶序不满地撞了一下江则,揽着他的肩膀说,“咱俩喝,别劝他了,他喝不了太多。”
江则爽朗地笑着,,冲刚回来的司宥礼扬了扬下巴:“来来来,木头和小宥也一起来。”
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温让清醒了些,但小腹胀痛,他想尿尿。
抬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喝酒,他没出声,自己扶着桌子起身出去找卫生间。
一桌子人,只有司宥礼注意到他出去了。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跟江则他们喝酒。
叶序瞳孔涣散,皱眉看着司宥礼说:“让让他舍友,你酒量也太好了吧,都喝那么多了,怎么不见有醉的趋势?”
江则哈哈笑了两声:“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从来没见小宥喝醉过,你想灌醉他,那估计不太可能。”
温让出去后,站在走廊吹了会儿凉风,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他呼出一口热气,伸手拍拍脸,顺着进去找卫生间。
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是个单人间,里面有人,温让只能憋着等。
好不容易进去解决完,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到面前有人,就这么闷着头撞了上去。
他本能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瞎啊,走路不知道看着点儿?”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让连着说了几遍对不起。
肩膀突然被推了一下,温让喝了酒本来就站不稳,被对方这么一推,身体猛然一歪,直接摔了。
“妈的,让开,老子要上厕所,你他妈在这儿挡着是个什么意思,让我尿你身上啊?”
面前的男生说完,突然开始扣皮带。
温让被吓傻了,脑海中频繁闪过一些埋藏在心底的画面,一群半大的小孩子,把他堵在漆黑的巷口,脱了裤子往他身上尿尿……
包厢里,司宥礼拧着眉头瞥了一眼温让的位置,这鸵鸟,上个厕所也慢吞吞的,不会是喝太多,在厕所睡着了吧。
“小宥,你去哪儿?”他刚起身,江则就发现了,顺道问了一嘴,“让让去哪儿了?”
“出去抽根烟。”司宥礼说。
江则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你顺便把让让带回来,他好像醉得不轻,可别在外面摔了。”
司宥礼喉结滚动,冷淡地嗯了一声,单手插兜出去了。
刚到走廊上,司宥礼就注意到卫生间门口的景象,起初他没在意,但看到熟悉的鸭舌帽,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温让,咬着烟大步过去。
温让捂着脸蹲在地上,小小一团看起来无助极了,而他面前的男生一边骂一边脱裤子。
“挡着路不让我进去,我他妈就直接尿你身上。”
大部分男生喝了点儿酒都会觉得自己宇宙最强,看谁都不爽,偏偏温让是个软柿子,别人不喝醉都能随便拿捏他,更别说是喝了酒。
温让浑身发抖,甚至忘了反抗,闭着眼睛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嗷……”一道痛苦的尖叫声传来,男生脸朝地,半个身子摔进了卫生间里。
温让整个人缩着,一时间忘了呼吸。
司宥礼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还好吗?”
温让机械地抬头,强烈的光线照在他眼睛上,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觉得这声音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司宥礼已经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温让重心不稳,整个人往他怀里摔去。
司宥礼并未推开他,而是用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他单薄的肩膀,随即提步进去,一把拽住刚刚那个男生的头发,把人拖到马桶边,毫不犹豫地将那人往马桶里按。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此刻整张脸埋在马桶里,一边挣扎一边质问:“唔……谁……谁啊?”
司宥礼单手捏着那个人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眉宇间藏着一丝狠厉。
温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靠在司宥礼身上闻着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没由来心安。
他仰头看着司宥礼清晰的下颌线,声音软软地问:“怎么了?”
司宥礼松开手站直身体,觉得不解气,又踹了那人一脚,声音冷冷地回答:“没事了,我们回去。”
“哦,好。”温让似乎是察觉到司宥礼生气了,整个人乖的不行,任由司宥礼揽着他往外走。
回到包厢,众人看到温让狼狈的样子,连忙关心:“这是怎么了?”
司宥礼松开温让,让他坐在凳子上,表情冷冷的,一句话也没说。
“让让,怎么了?”林珝一边询问一边查看温让身上有没有受伤,发现温让手臂上有一大块擦伤,血淋淋的,看得人心惊。
林珝腾地起身,满脸怒火道:“谁欺负你了?”
温让这会儿酒还没醒,整个人晕乎乎的,他抬头看着林珝,瞳孔涣散道:“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因为我挡路了,他、他就推了我一下,我没注意,摔了。”
他酒量太差了,两瓶啤酒就让他思绪混乱到没办法好好把刚刚的事情告诉林珝。
“我去找他算账。”林珝刚起身,温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晃晃脑袋指着司宥礼说,“他已经帮我报仇了……”
他收回手,满脸认真地比划了一下,醉醺醺地说:“他一下就把那个人的头按进马桶里了。”
说完他一脸崇拜地看着司宥礼,嘿嘿笑了两声:“超帅的。”
司宥礼冷峻的侧脸在听到温让这句软绵绵的话时,明显回温。
趴在桌上装醉躲酒的叶序突然诈尸:“咋回事儿啊,让让被人欺负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这孩子喝醉了,话也说不明白。”林珝看着司宥礼,不好意思道,“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司宥礼没搭话,林珝领着叶序气势汹汹地走了。
江则见状,也跟着去凑热闹。
耿木时看了司宥礼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也去看看,你照顾好他。”
一时间,热闹的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会各种不自在,但现在他喝醉了,非但没有不自在,反而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司宥礼修长好看的手指发呆。
司宥礼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温让将视线从他手上移开,落在他的肩膀处那缕头发上,“你生气了吗?”
司宥礼冷淡道:“没有。”
“哦。”温让应着,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他没力气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嘟囔:“你的声音真好听。”
司宥礼安静了两秒钟,起身准备去买药帮温让处理伤口。
谁知温让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小声嘟囔:“别让我一个人,我害怕。”
那一瞬间,司宥礼有种被家里的小猫给勾了一下的感觉,他一句话也没说,但重新坐了回去。
温让抓着他的衣角没松开,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脸颊红扑扑的,红唇微张,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原本应该挺诡异的场景,却莫名和谐。
过了一会儿,温让眉头微微皱起,他语气不悦道:“你不说话吗?”
“说什么?”司宥礼难得好脾气。
温让傻笑了两声,转过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真好听。”
其实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司宥礼还是S.r,他把现在的一切归于一个美梦,一个有S.r的美梦。
叶序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江则靠着叶序,感叹道:“是让让喝醉了,还是小宥喝醉了?”
司宥礼居然能板板正正地坐着任由另一个人抓着他的衣摆,这幅场景看在江则眼里,跟恐怖片差不多。
叶序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语气:“我们让让宝宝那么可爱,大冰山也没办法拒绝。”
江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四个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叶序先开口打破沉默:“哎,我们的王大少爷呢,快来给我们家让让跪下道歉。”
刚刚把温让堵在厕所的男生一股子厕所味地进来,手里提着酒,眼窝肿得跟核桃似的,左右脸颊各两个明显的巴掌印。
巴掌是耿木时和林珝扇的,拳头是叶序和江则,其对称程度,让强迫症看得极其舒服。
王浩一瘸一拐地过去,被揍了两顿,他就算喝了再多酒也清醒了,更何况他根本就没醉,不过是看温让好欺负,故意的,谁知道软柿子背后全是钢板。
他满脸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一边对温让说:“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也是A大的学生,这件事咱们就此算了吧。”
温让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的,倏然听到声音,他茫然地睁开眼睛,被王浩吓得一哆嗦。
王浩扯扯嘴角想笑一下,奈何脸上的伤太痛,显得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倒吸一口凉气,语气和善:“兄弟,咱俩喝一个,这事儿就算完了吧,刚刚我也喝醉了,脾气比较大,我不该推你,也、也不该想往你身上尿尿。”
不知道温让想起什么,他抿着唇,抓紧司宥礼的衣角,缓慢地坐直身体,没搭理王浩。
“让让,要是还不解气,咱再揍他一顿。”叶序说着就要上前,吓得王浩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连忙说话:“别啊哥们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天你们的单我买了,就当是我向这位同学道歉。”
温让虽然没说话,但默默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全闷了。
叶序和林珝甚至没来得及劝他。
“嘭——”啤酒瓶被重重砸在桌子上,发出一道闷响。
王浩见状,连忙跟了一瓶酒,笑着说:“同学,那这件事儿咱就算完了,我能回去了吗?”
叶序踹了他一脚:“滚,等会儿记得买单。”
“当然当然,我说到做到。”王浩笑眯眯地说完,转身离开,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温让喝完酒后,一直呆坐着没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叶序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问:“让让,你是不是觉得没解气?”
江则也跟着开口:“如果不解气,咱再把他揪回来揍一顿,你看行不?”
“让让,没事儿吧?”林珝担忧地拍了拍温让的肩膀。
温让顺着林珝的力道,直接往司宥礼那边倒。
“哎……”林珝想伸手扶他一下,谁知温让直接把脸埋在司宥礼胳膊上,不起来了。
“??”
江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喝醉了?”
不对,他好像根本就没清醒过。
叶序连忙开口:“让让,来靠我呗,我胳膊结实,靠着可舒服了。”
温让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不要,我喜欢他……”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的声音。”
叶序一脸“我失宠”了的表情,起身想过来把温让拉走,却被林珝横了一眼:“你别闹他了,让他休息会儿。”
她看向司宥礼,歉意道:“不好意思,辛苦你让他靠一会儿,我出去买药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江则摆摆手替司宥礼回答:“这有什么的,靠就靠呗,别那么见外,我跟你一起去。”
耿木时和叶序同时起身,耿木时笑着说:“咱们一起去,正好重新拿点酒,都喝完了。”
就这样,那四个人又把温让扔给了司宥礼。
司宥礼脸色臭臭的,似乎是不耐烦温让粘着他,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索性冷着脸装酷。
温让趴着趴着,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侧头靠在司宥礼手臂上,闭着眼睛跟他说:“你说句话呗。”
司宥礼低头瞥了他一眼,灯光投射在他脸上,衬得他越发冷峻,他有些冷漠地问:“说什么?”
“现在这样就行了。”温让满足地笑了笑,再次重复,“你的声音真好听。”
他现在已经完全把司宥礼当作了S.r,也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谢谢。”司宥礼别扭地说完,转头将视线落在其他地方。
“不客气的。”温让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睡着了。
包厢里气氛有些尴尬,司宥礼话不多,对不太熟的人更加,平时连江则碰他一下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