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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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百洄在安定十几年后,百洄官员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海上贸易是一块肥肉,官府自上而下连小差小吏都想咬海商一口,更别说司海司里是如何腐败。”
“这些事我也知道。”
雷栗接话说,长吁短叹道,“司海司从监督者变成同流合污甚至剥削者,不仅剥削那些海商,还剥削到了渔民,多收税乱收税,还有重复收税。”
“司海司变成一个鼠窝,都是鱼肉百姓的硕鼠。”
“但这也不是把我们周周派过去收拾烂摊子的理由啊,司海司司长,空降一个白身哥儿过去,就算周周是长宁侯府家的,也难以服众。”
“狗……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圣上应该原本是想让玉蕤去。”
周毅猜测地说,他的眉头也紧皱起来,显然不赞同狗皇帝这次的决策。
“玉蕤虽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一来就是正三品的司海司,越级擢升太多不是问题,问题是玉蕤偏文静柔和,难以镇压司海司的官员和百姓。”
“且,玉蕤去了百洄,生姜势必要跟着过去,他向来黏玉蕤得很,而生姜一过去,圣上就少了一个可用的人。”
“圣上太偏袒咱们家,导致朝里很多大臣都对圣上不满,尤其是那些老勋戚。”
“圣上若决心要整治司海司和百洄,派其他人肯定不行,别人都没有咱们家这么高的权势,也不能豁出去,冒着得罪京都众多勋贵的风险治理百洄。”
“而有这个胆子和魄力的,也没有咱们家的效率。”
百洄靠海吃海,是大佑十大府城中海岸线最长的府城,海上贸易格外发达,身家过亿的大海商就超过双手之数,连中川都不如百洄的家底强大。
而如此一块大肥肉,说朝廷中没人眼红是不可能的,就连司徒大人如此清高,都在公开场合忿忿不平地抨击过海商肆虐,是在吸百姓的血肉
有时抨击也是一种眼红嘛。
这也间接说明了海商是如何富有,而按耐不住的朝中人往下一勾手,百洄的官民会意地上钩。
一个上供求庇护,一个收礼做保护伞。上下其手,瞒天过海,便是连狗皇帝也瞒过去了,不然他不会现在才出手整治。
“啧。”
雷栗不满道,“我懂你的意思,就是看不爽狗……圣上老是压榨我们家,生姜和玉蕤留在京都,周周和林重去百洄,以后我的活儿谁干啊?”
“……?”
周毅顿了一下,一脸震惊无言又意料之中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才说,“也是咱家周周太出挑了。周周虽然是哥儿,但武艺高超,要不是他不想参加武科举不喜出风头,说不定能拿个武状元。”
这样他们家就是文曲星、武曲星,文武状元双全了。
而周毅会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雷周周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
一两岁时看见阿爹练拳,就很可爱地跟着挥舞小胳膊小腿,也是早早就学完了阿爹的拳法,又跟着阿爹锻炼,跑步、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单杠双杠等等。
别的哥儿小时候喜欢好看的花儿、漂亮的蝴蝶,打扮得美美的。
雷周周小时候喜欢威武的大刀、凶猛的大老虎,还想学他爹爹上山打野猪,可惜山上一直没见有野猪来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捉蛇捉兔子。
他也不喜欢好看的鲜艳的衣服,因为很容易弄脏,而灰的黑的之类深色衣服就很耐穿,头发也是一个木簪子一根发带,随便一弄就好了。
后来他还跟了不同的武艺师傅学武艺,尤其是一手骑射,在马背上驰骋,他也能百步穿杨,便是林重都不上他好。
他还会耍大刀、长枪、长鞭、匕首、短弓,会一手炫酷的飞刀飞镖,武力值是长宁侯府之最。
周毅一度担心雷周周长成高大威猛的那种,要是身高一米八就九,一身腱子肉,出于哥儿的天性他还嫁人的话,那可就难找夫婿了,就是入赘也难啊。
幸好,雷周周这方面也随雷栗。
虽然确实长得挺高的,比一般的汉子都高,但他的骨架不算大,于是看起来只是高挑腿长,不算威猛壮硕。
而雷周周的性格再正直不过了,又出自长宁侯府,在当上司海司司长后,绝对不可能跟朝廷中人勾结。
“虽然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但是……”
周毅瞟了雷栗一眼,但是雷栗最是记仇,名下又有一堆生金蛋还合法的生意,他会和这些勋贵勾结才怪。
毕竟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话是这么说。”
雷栗撇了撇嘴,道,“要是不让周周去这些累活脏活,我还不如让别人干呢,而且我也不想出差。”

第313章 退休!退休!
雷栗要是年轻个二三十岁,尤其在他最穷那会儿,别说出几个月差,只要银子到位要他出几年都成啊。
那时候,他穿着一双草鞋翻山越岭,一年能穿坏好几双草鞋,只有进县城时才舍得把阿娘做的布鞋穿上。
他边挖草药,边采野菜野果给家里添到菜,挖的草药又是洗切又是炮制晾晒,再租牛车跑十几公里山路去县城上卖,路上碰见条蛇都舍不得放过。
现在他不缺银子,又家庭美满,是夫妻和睦子孙争气,正是享清福的年纪,干嘛要在外奔波劳累给别人打白工?
就狗皇帝给的那点俸禄,跟白工没什么区别,月俸还不如他在京都的一个店面一个月交的税多。
不过周毅有一点说服他了。
“百洄靠海吃海,各类海鲜最多,你喜欢吃海鲜,到了百洄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也许是少时穷怕了,吃的东西太贫乏,发达之后雷栗就下意识补偿自己,加上周毅手艺越来越好,新鲜上等的食材在他手里滋味能翻一倍。
因此,雷栗人生的一大爱好就是满足口腹之欲。
他爱吃各类美食,尤其是甜的,从一开始有就吃,到后面周毅都要盯着他控糖,以免甜食太多患上牙病或糖尿病。
虽然现在船运发达,雷栗又是运流部的一把手,想吃海鲜可以加急送,但到底没有刚出海时鲜美。
没当长宁侯府不用久居北京都之前,雷栗一家子在大佑境内到处跑,吃遍各大府城美食,其中百洄的海鲜就深得他的心。
也是雷栗没有海鲜过敏,不然又美食近在眼前又不能吃,可真是磨煞人了,毕竟过敏严重可是会死人的。
雷栗一边心里嘀咕对狗皇帝的不满,一边怀着对海鲜的期待,威风凛凛地站在大船甲板上,迎着江风去上任了。
和他同行的自然少不了周毅、新任司海司司长雷周周及林重,还有雷栗带的一批忠心耿耿野望勃勃的小官员。
“圣上让我去百洄坐这个巡抚,想来又要拉一批人下马了。”
雷栗眺望奔流的江水,从江上吹来的风带着一股潮湿,说,“这是想大洗牌的节奏啊,把百洄替换成自己的人,再洗一洗京都的官僚朋党。”
“撸一波人下去,提一波人上来,顶头的空了中层补上,中层缺了底层补上。这几届闲着的进士终于能替补上了。”
不是每一届的新科进士都像苗玉蕤和书哥儿这么好运,一个进运流部,一个入翰林院,都是有前途的地方。
很多人以为考上进士就能升官发财,平步青云了。
其实不是。
当你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有两个选择,外放要或留在京都,不管哪一个对寒门学子都不轻松。
外放到地方当知县,多是偏远贫瘠或民风彪悍难搞的县城,难以做出政绩,一辈子做个籍籍无名的小知县,做得不好过不了审查还会被下调,甚至革职。
留在京都当小官,没有人脉背景很难往上爬,大多数碌碌无为默默无闻,逢年过节还得给上司送礼打点,没有点家底都撑不过北京都的高物价。
而皇帝大洗牌,与百洄贪污腐化有牵扯到都被洗掉,朝中势力被打乱,老一派勋贵的触手不得不收尽甚至如壁虎断尾求生,有真才实学的就有机会填补上来了。
而这一步填补的新人,势必都是对皇帝忠心的人,皇帝就能进一步收拢权力,集权中央巩固独裁。
只是……
每次狗皇帝想洗牌都让长宁侯府当出头鸟,要是目光能杀死人,雷栗肯定死了成百上千次了。
“别想太多。”
周毅握住雷栗的手,说,“再过几年,圣上应该就会立太子,到时我们就引退回三里河村吧。”
“爹娘岁数渐大,愈发思乡想外阿公外阿婆他们,只是舍不得我们才留在北京都,正好接爹娘回去颐养天年。”
“好。”
雷栗点点头,“到时候生姜和周周已经也能站稳脚跟,不用我们撑着,送爹娘回三路河村陪他们住一段时日,我们就去其他府城逛逛看看。”
“自从来了京都,不是四处奔波,就是闷在北京都,我都快忘了旅游是什么感觉了。”
“也好多年没见花儿姐了,她的两个孩子应该也长大成家了。去青原时我俩就在花儿姐那儿住几天,再去中川看看蒙络在不在,然后去……”
雷栗念叨着自己的退休旅游计划,越想越觉得在被京都这几年,和那些世家老头吵架简直是浪费光阴。
吵赢了有个屁用,要是不来北京都给狗皇帝打工,他根本就不用费嘴皮子吵架。
这个长宁侯的位子雷栗也不想做,他要是贪慕虚荣的人,当初跟蒙家合作有了本钱之后,他就应该自己单干做大做强,而不是每年领个分成就算了。
在家躺着就日进斗金,比出去抛头露面累死累活强多了,更别说在北京都尔虞我诈,真让雷栗心累。
从北京都乘船入百洄是顺水流,不到半个月巡抚的船就抵达了百洄。
雷栗急着退休心里烦躁,懒得跟百洄这些官员废话,开局就是一个狠狠的下马威,把巡抚的威风立了个十成十。
百洄的官员都知道来了个不好惹的,但雷栗是个哥儿,总有几个因为他的性别而心生轻视,这就是雷栗的突破口。
雷栗和周毅已经是老搭档了,有周毅的知识库加雷栗的阴险,稍施小计就挑拨离间成功,然后逐个击破。
对容易动摇的,他就私下威逼利诱;对嚣张跋扈的,他就让人走街寻访,暗中收集证据。
对行事谨慎的,他就对对方掩盖好的政务一概不理,仿佛是来旅游的,天天吃喝玩乐,还和周毅美滋滋地野营烧烤。
绚烂美丽的落日,波光粼粼的海面,带着咸味的海风徐徐吹起雷栗的发,又被他挽在耳朵后,惬意地躺在躺椅上喝椰汁,等周毅烤好海鲜送到他嘴边。
夜晚的海也是静谧美好的。
深蓝色的天空星辰灿烂,月辉皎洁,海上倒映一轮明月,海浪一阵一阵地拍来,卷出雪堆似的浪花。
夜里凉爽。
雷栗和周毅在海边搭了个棚子,就着海浪的白噪音睡了一夜。
翌日一早,俩人连官衙也不去了,隐瞒身份说自己是外地人没出过海,水灵灵地跟着海边的渔民打渔去了。
最后收货不少,还买了个好价钱,高兴的渔民邀请俩人来家里吃饭,雷栗夫夫俩就真的去人家里吃了。
慢半拍收到消息的当地知县姗姗来迎,那户渔民才知道他俩一个是巡抚大人,一个是巡抚夫人。
“汉子才是夫人啊……”
那被吓傻了的老渔民连忙跪下磕头,他年轻的儿子还愣愣的,看着周毅那高头大马的魁梧身形,下意识嘀咕出这句。
吓得他爹娘魂儿都快没了,急忙拉扯他跪下边连连求饶,生怕得罪贵人把他们一家子都拉去砍头。
“快请起快请起。”
雷栗说着,和周毅一人扶起一个人,“我是微服私访,你们不知情是不知者无罪。我夫人也确实是汉子,如今哥儿女子皆能同汉子一般科举,日后汉子为妻为妾应该也不成什么稀罕事。”
这话科可把这家渔户都吓到了,连知县和带来的官差都冒出冷汗,心想这位巡抚说话真是大胆,难怪不招京都大人们待见。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雷栗当上巡抚大臣来百洄的路上,百洄官员就暗中收集他许多的信息,他在北京都的事迹在百洄的官僚圈子简直是人尽皆知。
这个人尽皆知肯定有“艺术加工”,以讹传讹的部分,反正都不是正面形象。
还有人心态特别好地阴谋论,觉得雷栗夫夫是在北京都得罪太多人,待不下去了,才被皇帝以巡抚大人的名义派来百洄避风头。
毕竟雷栗这吃喝玩乐游戏人间的样子,在某种层面上,也有点像苦中作乐,比如被贬到哪里就吃到哪里,还吃出经验吃出自创菜的苏东坡。
雷栗可不管这些官员怎么想的,反正只要他们贪了一个子儿,被他找到证据就一个不少地撸下来。
此时,雷栗就笑眯眯的,很是亲切和蔼又带了点儿显摆,“不瞒你们说,今科的状元便是一个哥儿,也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这为哥儿状元”
“便是我家的。”
“我家玉蕤已经成亲多年,没想到随随便便考了一下,就拿了大六元,你们知道大六元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
这户渔家愣愣的,在村里,考上秀才就是一等一的好了,哪里知道秀才上头还有什么考试、大六元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考童生、考秀才、考举人,在圣上面前考进士,都是第一!”
雷栗见这户渔家和官差都震惊住了,颇有点洋洋得意,又故作谦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玉蕤只不过是比天底下读书的汉子都强一些罢了。”
又说,“我瞧你家小孙女聪明伶俐,若是有条件念书学字,日后考科举,说不准就出一个女子状元呢!”

“我、我家孙女没这福气……”
老渔户连连摆手惶恐,腰首是低了又低,他老伴儿和儿子儿媳也是这般,只有才五六岁的小姑娘神色茫然。
不怪他们这反应,考状元岂是口花花那么容易的?
胖知县听了雷栗带着显摆的话,都不由轻怠他几分,心想,这北京都来的巡抚大人真是何不食肉糜。
不说如渔户这般普通人家的哥儿女子,便是寒门士子,要拿状元都不易,不仅是才学时运,更多是念书科举的费用。
胖知县从县城来这小破渔村是坐的马车,马不停蹄的,也要个把时辰才到这,要不是他皮糙肉厚都能把他颠簸死,换了老百姓的牛车得走一上午。
而这县试是在本县城里考,府试要到府城去考,路费食宿费便是一笔不轻的开销,成为童生后要继续念书,再考院试,也要去到府城里。
成为秀才进入县城的县学,有官府的补贴才稍好一些,但最多只能呆九年,三次乡试还没中举就收拾铺盖麻利滚蛋吧。
这之后不但没了补贴食宿自理,也没有夫子教导,只能自学或者去私塾交束脩上学。
举人的束脩一月少也得几两,一年就是几十两银子,加上笔墨纸砚书本,不是一般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不是胖知县狗眼看人低,实在是这老渔户家徒四壁,最值钱的物什大概便是家里那口大铁锅了,院里晒的咸鱼海货,便是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
实在是这些玩意儿在海岸线绵长的百洄随处可见,只有每日新鲜打捞的鱼获,赶着早市才卖得上几分价。
而这些胖知县并不打算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巡抚大人玩够了拍拍屁股就走了,要捅出什么烂摊子,倒霉的可是他。
虽然心里多有轻视,明面上胖知县还是伏低做小,好话连篇地捧着雷栗,直把苗玉蕤比作天上文曲星。
“也是。”
雷栗乐呵呵地说,“也不是谁都能跟我家一样祖坟冒青烟,出海打渔平平安安回来就不错了,识字念书这事着实远了些。”
他那双富贵漂亮的桃花眼被捧得笑眯起来,睨向胖知县的目光都带了一些满意,显然胖知县马屁拍得上道。
他又自持巡抚高高在上的身份,假惺惺地劝和说,“不过老人家你也不必自相形愧,你家孙女儿就是没条件念书,去念了说不准能考上个秀才童生什么的。”
刚才还说能考上女子状元,现在又改了口风变成童生了。
自觉心里明镜似的胖知县暗中翻了个白眼,对这巡抚大人的轻视又重了几分,还有几分不忿。
这巡抚还是超一品的长宁侯呢,却是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傻白甜,真是有些人走路都能捡到金子,他怎么没这么好运能得圣上喜欢呢?
雷栗又想了想似的,口吻里又带着一丝炫耀似的怜悯,像是对老渔户的孙女能否考上童生存疑。
“我这有十两银子,给你孙女儿买几本书去学堂念念,就是日后考不成,识些字也是好的嘛。”
雷栗笑眯眯地说着,却并不动作,而他话音刚落,周毅就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老渔户的手中。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老渔户一家皆惶恐战战,银子握在手里跟烫手山芋一般,连忙跪下来想把银子捧上,还给这位大人。
他们一家都是老实渔民,看不出雷栗和胖知县之间的交锋,只觉雷栗现在的神色语气有点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今早雷栗两人很是和蔼健谈,看不出一点官样子,现在……似乎是有点知县大人的感觉了?
出于动物般的直觉,他们并不觉得雷栗这些话是瞧不起自己,相反,手上沉甸甸的十两让他们感激又不安,觉得不能白拿这么多钱。
他们家靠打渔一年才攒个一两多,年景不好时一家人齐全就很不错了。
雷栗似乎是面子被驳了,有点不虞,胖知县见状,连忙呵斥老渔户一家,“让你拿着就拿着,还不快谢谢巡抚大人?”
“多谢、多谢巡抚大人……”
这下雷栗的面色就又好看了,笑意盈盈地请老鱼户一家起来,然后就在胖知县热情相邀下,和周毅坐着舒坦的马车回去县城。
在县城受了几天被人追捧、众星拱月的日子,雷栗便索然无味了。
他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是微服私巡,不要这么多人跟着,他可是作为巡抚来办正事的,这么兴师动众的还怎么办事?
胖知县:“?!”
他刚跟上司说这巡抚不足为惧,巡抚大人就要办正事了?
他心里一惊,面上热情地挽留雷栗,见挽留不过就给他备了最宽敞豪华的马车,带着一众官差送他。
雷栗嘴上说着不用送不用送,脸色却满意得不行,高高兴兴地上马车,头也不回地跟周毅离开了县城。
看到这,胖知县心里就踏实了,真办事的人哪儿会这么贪迷享乐?只是口花花罢了,亏他还提心吊胆好几天。
而雷栗一上马车,关了帘子,笑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马车的车把式是胖知县的人,他没有和周毅说些什么,但夫夫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了。
朝廷推行万家学堂多年,本意是福泽百姓,降低文盲,就算是偏远贫瘠的县城也应有设立才对,教学水平如何另说,学堂不能没有。
像百洄这种富得流油的大府城,光是本府城的财政就足以支撑教育,用不着跟朝廷户部伸手要钱,但百洄不但每年都要钱,还索要不小。
而雷栗这些天“微服私访”,看似是任性地吃喝玩乐,却在和老百姓的聊天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比如,百洄很多地方的万家学堂形如虚设,只在朝廷派人来查政绩时,才会临时找个地方和找些孩子充当门面,或者干脆贿赂检查的官员,让他们知情谎报。
用于基础教育这部分的钱基本被吞了,一层层剥削下来,当地知县就算不吞,剩的钱也难以支撑四方学堂运转。
“这就是近些年万家学堂的情况。”
雷栗寻了个理由赶走车夫,自己和周毅架着马车照着地图换了方向,往另一个县城去。
“而在早些年,当地官府为了政绩或是真的心系百姓,确实有好好地开办万家学堂,招聘夫子并免费发放启蒙书本,只收取低廉的学费招收老百姓的孩子。”
“上下齐心,确实开蒙了不少老百姓家的还孩子,百洄的经济也有所上升,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过”
“不过好景不长,各级官府开始腐败,先是吞掉一部分用于万家学堂的教育资金,再增加学费,使老百姓无力于高昂的学费不得不让孩子退学。”
周毅接着他的话说,“再压下夫子的工资,延迟发放或少发、甚至不发薪酬,使得夫子难以维持生计不得不辞退跑路。”
“久而久之,学堂无人来学、无人来教,万家学堂也荒废下来或被挪做他用、充当某人的私产。”
“北京都中关于哥儿女子可以科举的发条也没有传到村镇上。”
雷栗拧眉道,“玉蕤都已经考上了状元,而这里的渔民却不知道制度已经改了,刚刚我说哥儿状元、女子状元时,那户渔家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而那个胖知县表情之下却是惊慌,生怕我突然发问,在发现我没有这个意向之后,他就立马放松下来。”
说着,雷栗记仇地眯起眼睛,“他还以为我没有看见他眼里的轻蔑呢,要不是要演戏,我早一巴掌刚抽过去了。”
他的鞭子这次也带了过来,就等一个时机大展身手呢。
可惜寻访任务还没有完成,他要和周毅再多跑几个地方做民调,好早点把百洄这些贪官污吏拉下马。
雷栗眼里燃起一丝躁动,他最喜欢这个环节了,早上判刑,下午抄家,带人去那些酒囊饭袋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出来。
雷栗曾经有一个铁蝗虫的名号,就算是一个铜板,他都要抄干净,一个人就能抵一群蝗虫。
“应该其他人信息也收集得差不多,过几天回到府城再看看。”
周毅顿了顿,略微担心道,“就是周周那边,希望一切顺利。司海司里商贾官员勾结甚多,盘根错节,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放心吧。”
雷栗轻笑道,“周周的武力值你还不清楚?就算周周镇压不了其他人,也不可能有人欺负得了他,何况有林重跟着。”
“林重挺正直的一个小孩,在运流部这几个月都被你带坏了,鬼主意一套一套的,也不知以后周周能不能镇得住他。”
周毅倒是不担心这个,“林重对周周死心塌地,用不着镇住,他就屁颠屁颠跟在周周后头了。”
还是多担心林重吧,万一以后周周也像雷栗变懒了,公务可都是林重干了,比如他现在这样。
不过……
“我什么时候教坏林重了?”
周毅偷看了眼雷栗,会教坏人的明明是雷栗吧?

雷周周的处境比雷栗还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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