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雷栗和周毅,就连很看好这件生意的陈祥让和蒙络都没想到回利率会这么高,这么快。
“都快赶上我们米铺在中川府城一个月赚的银子了!”
蒙络乐呵呵地说。
雷栗:“???”
周毅:“???”
他们辛辛苦苦三个月,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费了这么多心机精力,只能跟蒙氏米铺一个月的营业额比啊?还只是一个府城的生意??
虽然他们的川菜馆和凉茶店小,但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第一家辣味菜的大先机,知县大人的权威认证和名人效应,还有“中川府城”和蒙氏米铺的旗号作为高雅标杆。
官差、地主、大商人等中上层人士带起来的攀比心理,让去“一家川菜馆”吃川菜在变成一种时尚潮流。
雷栗还让周毅绞尽脑汁,想出了很多诗句典故挂在店里,时不时就缓一缓,吸引秀才、举人、教书先生、书香门第的子弟纷纷入店驻足。
还因此举办了一场诗词大会,以不同的免单劵作为彩头,咏赞“川菜”、知县的治理和丰年景象,最后将写得好的诗句挂在店里,满足那些才子的好胜心。
知县徐兴哲知道后,特别赞扬这种好学仁和风气,特意写了一副匾额送到“一家川菜馆”,以资鼓励。
就这样。
三个月比一个月,还是没赢过蒙氏米铺,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雷栗的心都有点碎……
不但没碎!
还怦怦怦地跳得欢快!
因为雷栗拿到了五万两银子五!万!两!沉甸甸!厚实实的五万两!银子!!!一个五四个零的五万两!
一百两一张的银票都得五百张、一千两一张的银票都得五十张,一万两一张的银票都得五张的五万两!
上次蒙络给一万两银票不算,这是雷栗这一次摸到一万两的银票,这是自己赚到的,属于他和周毅的五张一万两。
雷栗盯着手里的银票,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硬是不舍得挪开,震惊疑惑,又忍不住翘嘴偷乐。
“这真是给我和周毅的?”
“怎么会是五万两?”
“我们不是只占了两成的利么?这都是这三个月一半的营业额了,要扣掉官税,扣掉本金再给我们吧?”
雷栗觉得是陈祥让搞错了,但又无比希望陈祥让没有搞错,他就应该赚到这么多,得这么多银子。
就算是陈祥让搞错了,碍于面子没有收回五万两怎么了?区区五万两,就是蒙氏一个府城的一个月收入而已。
“正常来说是如此。”
陈祥让点点头,笑着说,“您和周老板占了两成利,按着这里的收入银子,应该给一万五千两左右。”
“不过,我们在中川府城同样开设了‘一家川菜馆’和凉茶铺,由老爷全权监管,辣椒就是原来的小村子承包种植的,当地人种辣椒特别经验老道,产出的辣椒做的川菜反响很不错。”
“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先跟您和周老板商量就开了店,为表歉意,这部分的官税就没有扣除,直接按着流水分成。”
“这……”
雷栗闻言愣了一下,才问,“也是叫的‘一家川菜馆’和‘一家凉茶铺’?”
“自然。”
陈祥让颔首道,“您起的名字,蒙络少爷也同意了,招牌是店的名,树的影,自是不能擅改。”
说着,他笑了笑,“不过,老爷把店的由来改成是西岭府城的特色,您也知道,人总是很有好奇心,而且很容易被煽动。”
“只要挂上一个特色的嘘头,让一些有名望有财权的人带头,就能引起声势,而普通百姓对自身不熟悉又珍贵的事物的喜欢总是盲目去跟从的。”
“加上本身实力过硬,这不就能很快声名鹊起,站稳脚跟了么?”
“我知道了。”
雷栗点了点头。
对于蒙家擅自开分店的行为,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银子都要分两成进他的口袋,分店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不过他没想到蒙家居然敢直接在府城开“一家川菜馆”,这投的本金得是清米县的好几倍吧?
万一赔了……
可不赖他和周毅。
“那……在中川府城的店也是只开一家?赚了二十万两?”
“目前是。”
陈祥让笑着说,“由于路途远,我这边将各式配方菜方送到老爷手里,又再培养人手、疏通各方面关系,前后花了一个多月,所以比清米县这边的迟了好些。”
“……”
雷栗都震惊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他为月入几千两银子沾沾自喜地时候,人家已经月入近十万,拿出五万两银子给疼爱的小儿子开店,不过就是造个玩具哄儿子高兴罢了。
“三里河村的管理规章也抄书给了老爷一份,老爷特别喜欢,修改之后也按着这个法子在中川进行。”
陈祥让又说,“老爷赏识人才,又知道雷老板喜欢银子,于是把中川这部分的税银也免了,当做送您的贺礼。”
“祝贺第一次合作顺利愉快。”
这份贺礼他喜欢!
雷栗眼前一亮,连让陈祥让转达对蒙福光老爷的感谢。
不过说完这些客套的,陈祥让终于说出了主要目的
中川府城的生意是蒙家全责打理的,雷栗和周毅没有沾手,所以蒙福光老爷是希望给他们一成利,当做全技术入股。
后续要是再开分店,也是按一九分,而且雷栗和周毅有新配方新菜方,要随时提供给中川蒙家。
“没问题!”
雷栗一口应下了。
说实在的,蒙氏家大业大,权大势大,要是蒙福光老爷不让陈祥让告诉他,蒙氏在中川开了分店,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同样陈祥让偷偷把新配方告诉中川,他也不会知道。
陈祥让全程跟着这个生意,不让他知道配方显然不现实。
主要是蒙家还给他分钱,还是什么都不干,就直接拿一成利。
只要给银子什么都好说。
蒙福光老爷想的话,让他把周毅送去中川当人质都行啊!
虽然周毅本人对这个远嫁,不是,对这个当质子是不会同意的。
“我夫郎和家都在这,跑去中川干什么?”
“只是打比方。”
雷栗说,“而且中川好玩啊,大府城,又有河傍着,南来北往的船队,游戏花样指定比我们这多多了。”
“听说还有从南边来的美貌舞姬和歌娘,跳的舞,唱的小曲儿可好了,还会弹琵琶吹笛子。”
周毅:“?”
他狐疑地看着雷栗,“你怎么知道?打听这个做什么?你问我想不想去,其实是你自己想去吧?”
还说什么舞姬歌姬,什么琵琶笛子,他看是雷栗自己想看美女跳舞唱歌,他可还记得那个勾肆里的阿肆姑娘呢。
“我当然想去。”
雷栗理直气壮,“中川府城那么大,那么繁华,谁不想去看看?但我还要看店看村里,哪有空闲去。”
“那我也没有啊。”
“你有。”
雷栗说,“你去跟陈祥让掌柜说一句,让你去观摩观摩中川府城的川菜馆,看看他们做的菜用的辣椒咋样。”
“蒙福光老爷子又赏识你,指定想跟你见一面。”
“我又不想见他。”
周毅心道,好端端的,谁想见顶头上司,摸鱼偷懒不好吗?
“真不想去?”
“不想。”
“可是……”
雷栗忽然压低声音,带了点笑,“到了中川,天高皇帝远的,我不在,不就没人管着你了?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不都全随了你。”
“……?”
周毅心里忽然毛毛的,“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你这么想我去中川干什么?你不想见着我?”
中川那么远,还是出差公干,一去没几个月都回不来。
“怎么会不想见你?”
雷栗哈哈笑了笑,看在周毅眼里,莫名有点心虚意味。
“我是在想,蒙络少爷拿你当好兄弟,蒙福光老爷又这么欣赏你,离了我家户籍也能自己落户,你有没有想过把户口迁出来?”
“???”
周毅怔愣了一下,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惊悚的念头
“你不会是赚够了银子想把我踹了吧?”
“啊?”
雷栗也愣了愣,连忙摇头,“我没有啊,我就是问你想不想把户籍迁出来,你入赘到我们家,难免会被人置病,而且按规矩孩子也要跟我姓雷的……”
“那就跟你姓呗。”
周毅松了口气,说,“要是有人说就让他们说,又不会掉一块肉,我干嘛要把户籍迁出来?搞得跟要和离分家一样。”
还吓他一身汗。
“我就是那么一提,不迁那孩子就真跟我姓了。”
“好。”
周毅点点头。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晚上剧烈运动前又问雷栗,“你真不是想踹了我和离?”
“我在想……”
周毅幽幽地看着他,“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大,或者只是喜欢我给你赚银子,顺便喜欢我这个人?”
“我就不能都喜欢?”
雷栗莫名其妙,“能赚银子不是你么?大不是你大么?就是说以前,刚捡你那会儿我也不知道你能赚钱啊。”
“至于大不大的,我是扒裤子看了一下才决定捡的,但好歹是当相公,捡个小小的,难不成我守活寡啊?”
“……”
周毅哑口无言。
雷栗看他不说话,压下去的急躁又浮上来了,一把扯住周毅的衣领,一个调转把他压在身下,
“有什么做完再问吧。”
其实周毅也没什么想问的。
只是雷栗嘴上总没把门,表情轻佻,说话暧昧不清,总把周毅玩弄得团团转,在床铺上也是一点也不会害臊的样子,怎么闹都游刃有余。
感觉经验很丰富。
又认识很多人。
和谁都聊得来。
加上现在,“一家川菜馆”这么火爆,凉茶店也经营得很好,雷栗周旋在那些官差贵人和大户人家子弟之中,如鱼得水。
周毅难免有一点不安。
他并不是一个感情热切的人,相反,他很迟钝和慢热,对喜欢这种情感也是懵懵懂懂的,自己没喜欢过什么人,对别人的喜欢也察觉不到。
甚至有人追他他都不知道,还是他朋友说了,他才后知后觉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也就是有这么回事罢了。
周毅又不喜欢人家,在人家放弃之后更不可能去找人家。
找人家说什么?
说:“对不起,之前我没看出来你喜欢我,也不知道你在追我,现在我知道了,要不你重新追一次,我看看能不能喜欢上你?”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不是这性格,周毅也不会在现代的时候母胎单身了二十八年。
但是一穿过来没两天就成亲了。
被迫地默认成亲。
连个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周毅,就盖上了“雷栗相公”的章就有了一个夫郎,多了一对爹娘。
比入室抢劫的爱情还快。
龙卷风一样,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也没有逃的机会。
而且事已至此。
周毅只好接受。
所以他对雷栗的定义从一开始就是“伴侣”,是“必须要喜欢、必须要爱护、必须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从这个定义出发,去找雷栗的闪光点,找雷栗让自己心动的地方,然后,反复地问自己
我喜欢他吗?
我在意他吗?
我决定好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了吗?
周毅的答案一开始也是很明确的,他对雷栗没有涉及性.爱的喜欢,他对雷栗的在意只是源自救命恩人,他不想作为伴侣一辈子跟雷栗在一起如果是朋友可以。
但雷栗太热情,太缠人,太能闹腾了。
被这么又亲又搂又抱的,周毅偶尔也会产生他们在热恋的错觉,但一恢复社交距离,他的大脑又清醒了过来。
他和雷栗这么接吻是不对的。
他这样抱着雷栗睡是不对的。
他帮雷栗这样那样,雷栗帮他那样这样,也是不对的。
这些都是情侣和夫妻才能做的,不能贪图一时的爽快就超出安全线,不能因为过于密切的交流和频繁的暧昧就产生喜欢的错觉。
他要知道,他的脸红心跳,到底是因为超出社交距离的暧昧接触,还是因为雷栗本身。
经过再三的试探,他终于确定,是因为雷栗,是因为雷栗他才心跳加快,是因为雷栗他才脸红害臊。
是因为他想吻雷栗。
他喜欢雷栗。
所以跟雷栗第一次真的做那种事,他才那么干脆没有推拒。
要有爱。
才能有性。
这是周毅的底线。
但他不清楚这是不是雷栗的底线,雷栗嘴上总是跑火车,不着调,有时候说着话就亲上来摸上来。
学习和做作业是拖拉的。
上床是每天晚上必做的。
周毅以前的朋友里,也有看颜色小视频颜色书说荤段子的,他的警察朋友也说过,有些人,特别是有些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浏览器和相册里都不能看,全是不可言说的东西。
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
但周毅第一次看见雷栗这种表里如一又色色又正经的人,偏生还没有一丝放荡和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到就像鱼天生在水里游。
周毅不太能确定雷栗对自己是一时新鲜,还是真的喜欢,就像他不能确定雷栗满嘴跑火车时,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或者都是真的或假的。
雷栗爱他的。
可爱的定义有很多。
塞林格曾在他的作品《破碎故事之心》中写: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6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周毅觉得自己大概属于最后一句。
他总是矜持而克制的。
雷栗应该属于前者,朴素而普遍的爱情观,因为爱总逃不开性,总会走入婚姻,总离不开孩子,总让人贪恋清晨六点的吻一般微小而充满遐想的细节。
这很正常。
但周毅总觉得爱有更高一层的东西。
即使没有性,没有婚姻,没有孩子,没有这些世俗定义的东西,甚至没有那些相濡以沫的细节,仅仅是爱本身,就让人为之动容,前赴后继。
可雷栗是怎么想的呢?
或许雷栗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些,这些是多余的没必要的未来分支,他只要把握当下。
雷栗只相信当下。
周毅忽然顿了一下。
在这样漆黑没有月色的夜里,他忽然就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这是他和雷栗的当下。
如果每一个当下都是他和雷栗,未来就是当下,过去也是当下。
“雷栗。”
雷栗慢了大半拍,朦朦胧胧地发出一个困倦的鼻音,“……嗯?”
“没事。”
周毅摸了摸他的头,“就是突然觉得很喜欢你……不对,就是觉得很爱你,想和你守一辈子。”
“……”
雷栗没声了。
周毅以为他又睡熟的时候,雷栗忽然抬起头,漆黑的夜色里,看不见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但能感觉到他的狐疑困惑。
“你被鬼上身了?”
“……没有。”
“你又想和我做了?”
“……不是。”
“你又想买什么了?”
“也不买。”
“嗯?”
雷栗有点不能理解似的,但翻身坐在了周毅身上,鼻音里带着笑,“那你大半夜的说这么好听的话?之前我怎么闹你都不肯说,这是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就是觉得我们俩在一起挺好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没必要想那么多,过好当下就行了。”
“就这样?”
“对。”
“这算什么啊……”
雷栗理解不了他大半夜不睡就想这种没用的玩意儿,还把他惊喜得也睡不着。
“这是很重要的。”
周毅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坟墓,要维持好我们的感情,才能维持好健康的婚姻。”
“你也不要老想着做那档子事,除了这些,我们还能做很多啊,比如一起吃饭,一起看星星,一起读书学习……”
“比如一起生好多娃娃?”
“……”
“一起赚好多银子?”
“……”
周毅沉默了下,又问雷栗,“你说实在话,说真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除了赚银子生孩子和做这种事,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的?”
这些雷栗和别人都能做,喜欢他总得有个确切的原因吧?
“喜欢你好玩。”
“……?”
周毅顿时愣住了,喜欢他好玩?哪种玩?是他想的那种玩???
“就是喜欢你好玩啊。”
雷栗笑眯眯的,像个戏弄小鸟,拔人家羽毛的坏猫,“你看你一逗就脸红,说几句话就生气不理人,但是亲个嘴又理了,多好玩啊,你不觉得么?”
周毅:“???”
他忍不住又问,“你不是因为想生孩子,觉得我能生,一开始才喜欢我的?不是因为我很能赚银子,才更喜欢我的?”
“别的汉子也能生啊,我要是真只想有个孩子,随便找个顺眼的汉子睡上几觉不就有了?”
雷栗诚实地说,“虽然你赚的银子多,但是我自己能赚,养你又不是问题,你吃的少,好养活,跟狗子差不多。”
说着,摸了摸他的脸,“还听话,这点我也喜欢。”
“……”
周毅又沉默了下,问他,“那你以前总说要生孩子?每次把我推进房里都说要生孩子,感觉孩子比我重要。”
“逗你好玩啊。”
雷栗哈哈大笑,“一说生孩子你就脸红,一看就知道你想了什么东西,还那么认真地跟我商量生几个。”
“不过……”
他忽然又正经了,“就算我俩以后没有孩子,我也喜欢你的。”
周毅耳根瞬间热了。
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周毅也终于能够确定了他这段日子想这么多纯粹吃饱了撑的。
周毅:理性加感性
雷栗:性
周毅:谋定而后动
雷栗:一个字,莽,两个字,硬莽,就是南墙也得试试能不能撞过去,就像以前周毅不给亲,雷栗就硬要
周毅喜欢一个人。
就是给对方想要的喜欢的东西,陪他做喜欢的事情,在不涉及底线的情况下迁就他、包容他。
所以有时候雷栗对他很“坏”,闹得周毅也只是嘴上说说,然后照做。
不会就学。
很害臊也顺从。
雷栗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语言调侃和肢体亲密接触,爱之深,做之切确切、热切、密切、急切的切。
而且随心所欲。
喜欢凭自己的喜好摆弄对方,这喜好是有些恶劣的,试探的,揣摩的,善变的,直到对方做出自己想要的表现。
他才心满意足。
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画一个通关小勾,然后谋划下一个、再下一个关卡,把已经得到的答案反复验证。
“你总是问我会不会把户籍迁出去,会不会跟别人好,是不是因为你心里也有一些不安?”
周毅问他。
雷栗亲昵地吻他的嘴唇、脸颊、眼睫,吻到额头,才听到他的话,低低地笑了一声,语调很轻佻。
“是啊。”
“你不知道,刚开快餐店赚银子那会儿,村里有多少人想把哥儿姑娘嫁给你,说你这么有能耐,干嘛不跟我和离,把户籍迁出来自己一家。”
“还有人直接上门来给你说亲的,有给你抛媚眼送秋波的。”
“我总觉得不看紧点,你就半夜偷偷卷银子跟别人跑了。”
周毅愣了愣,“所以你才总不给我银子?我以为你就是单纯喜欢钱,爱管钱,怕我在外头乱花。”
“都有,主要是怕人财两空。”
雷栗笑眯眯的,“毕竟咱俩都知道,我性子不好,总爱欺负你,也比不上他们温柔又漂亮,所以我就想……”
“你没有银子就跑不远,我有的是机会把你抓回来。”
“然后把腿打断。”
“……?!”
周毅吞了吞口水。
他忽然想起雷栗以前杀猪宰蛇的样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眼睛眨都不眨,好久没见雷栗杀生了,他差点忘了。
“我说真的。”
雷栗摸着周毅的脸,潮湿的吻落在他发热的耳根,黏糊糊地往下亲啄,笑意轻快,
“难得我喜欢一个人,当然要圈在身边玩够了再说,要是你就这么跑了,那我就没有好玩的了。”
“……???”
周毅都给听蒙了。
不是,你喜欢一个人不是亲亲抱抱吗?光玩啊??
“可我又不是玩具,我是人,你不会玩够了就扔吧?”
“不扔。”
雷栗笑嘻嘻道,“怎么会扔呢?还没玩坏呢,就算玩坏了我也能修,再说相公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玩够?”
“好歹玩个几十年再说吧?”
说着,他状似思考,装作苦恼的样子,“几十年会不会太长了?感觉你都被玩死了,好像有点不公平……”
“你不是很喜欢公平吗?这样吧,下辈子你投胎投好一点,别让我遇见你,或者你性格也坏一点,轮到你玩我好了。”
“……”
周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听起来坏坏的,但哪里怪怪的,总感觉有点色色的,不太正经的样子,而且他玩雷栗……像送命题啊。
也不知道是哪种玩……
周毅耳根又一热。
明知道在黑暗里雷栗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周毅瞄雷栗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的,有点心虚又有点害臊。
又忍不住问,“下辈子你还想遇见我?万一我下辈子是个穷光蛋怎么办?”
“那就更好了。”
雷栗饶有兴味地说,“最好是个乞丐,没爹没娘没人要,然后被我捡回去,把你玩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哪种玩?”
“就是……”
雷栗故意拉长了语调,手暧昧地在周毅身上乱捏、乱摸,“每天夜里你说不要不行这样不好的这种。”
“……这样不好。”
周毅脸热讷讷,又说,“那你跟我玩了,以后不能跟别人玩了。”
“别人?”
“就是万庆酒楼的万公子,常氏米铺的常少爷,苏举人家的苏姑娘,还有跟着蒙络的那两个小哥儿……”
周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传说中的阿肆姑娘,朱珠儿说她还给你送过亲手做的香囊,绣着合欢花,有定情的意思,你别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