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里一线牵……”
那些人笑完了就走了,就是周毅解释人家也不一定能听到,而且大街上说我是他相公不是他兄弟什么的……也挺尴尬奇怪的。
周毅:“……”
他幽幽地看着雷栗。
雷栗:“……”
肯定是有人要害我!
小生姜不知道两个爹的心情,一看,有两个哎,就拿起来一手一个开心地挥舞起来。
“爹爹有!”
小生姜奶声奶气地笑着说,但他人小声音也小,只有雷栗周毅和离得近的柳小草几人听见了。
而这事太戏剧性,柳小草他们都觉得好笑,倒是没一个人放在心上,那小绣球小生姜自己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给小宝了,小宝问了小生姜又给了花儿姐和桃哥儿玩。
而酒楼上包厢。
“俏俏,那俊俏公子走了,你说他知不知道是你扔的?”
“应该不知道吧?我们可在三楼呢,俏俏扔的时候也没有一直探头看,不过俏俏眼光真好,那公子笑起来可真好看。”
“你说他今年几岁了?没带妻子孩子出来,应该是还没娶亲吧?”
几个小姐哥儿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把俏俏说得脸都红完了,哎呀一声,这才又笑着转去了其他的话题。
游神会确实热闹壮观。
这府城做的游神比清米县的精致高大得多,甚至地官身上的衣冠都是丝绸真金做的还有人在两旁撒铜板和糖果。
这糖果小小一颗,是用油纸包起来的,府城的百姓大多卖得起糖,但还是挺稀罕的,有许多人会停下来去接去捡铜板和糖果。
雷栗仗着身高手长,也接了好些糖回来,分给了花儿姐小宝他们吃,都沾沾节日的喜气。
答应给小生姜的糖人自然也没有缺。
西岭府城富庶,官府也好,提供了糖料给匠人做,又出钱雇佣,所以这糖人都不要钱。
就是排队的人多,大都是家里的孩子想要,大人也觉得免费的干什么要花钱买别的摊子糖人,就排队给孩子拿。
雷栗一行人也排了队,大家说着话看着周边热闹,不知不觉就轮到了他们,这糖人也不拘是大人小孩都有的,所以每人都要了一个。
免费的糖人自然不会有多好看的样子,也没有多大,就两指头宽的大小,小孩子吃一会儿就没了。
“这样也好,糖吃多了要坏牙齿,吃个小的甜甜嘴就行了。”
周毅把兔子小糖人给小生姜,小生姜笑得眉眼弯弯,高兴地挥舞着小糖人给小宝哥哥看,看见小宝哥哥也有,这才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周毅对甜的一般般,不过雷栗喜欢吃甜的,见他三两口就吃完了,就把自己的也给了他。
这糖果人的摊子临河,河边都是花灯河灯,小生姜被雷大山抱去看花灯了,柳小草和苗夫郎他们也都跟着去了。
雷栗和周毅周边没什么人,还是树荫底下,灯火阑珊,应该没人瞧见他们,雷栗胆子就大起来
他胆子一向是大的,不过周毅不喜欢在外面太亲近,会害臊不好意思。
雷栗凑近周毅接吻。
他刚吃了糖人,嘴里甜甜腻腻的,这个吻也甜腻起来,唇舌纠缠,两个人呼吸都慢慢地急促起来。
雷栗的手还下意识地摸到周毅的胸口,想从衣领探进去,但被周毅抓住了手,还被瞪了一眼。
“还在外面,注意一点。”
“好。”
雷栗轻轻应道,嗓音带着笑,好听得让人脸红心跳。
周毅想到白天他被扔了两个小绣球,也不知道是两个人都看上雷栗,还是同一个人扔了两次,都让他有点醋。
但对上雷栗的眼,专注带笑只倒映出他一个,又不酸了,微微低头亲了回去。
昨夜中元佳节,雷栗一行人都玩得晚了些。
逛了游神会又看花灯社戏,那一场烟花秀盛大热烈,天上是银花地上是火树,还有匠艺人打铁花,船艺娘跳舞唱曲弹琵琶的,看得人目不暇接兴高采烈。
回了宅子,大家都是倒头就睡,只有雷栗还兴致盈盈精力充沛。
勾着周毅上了床榻,还拿那两只小绣球出来调笑他,弄得周毅又臊又醋又恼,按着人好好地闹了一通。
雷惊笙做的那些抱枕带了好几个来,这时候就排上用场了,垫在雷栗腰下或腹腿下,省出的力全都用来逗周毅了,最后闹得比以前还久一些。
吃饱喝足。
心满意足。
雷栗眼睛一闭就睡着了,留一个周毅老老实实地收拾床榻又照顾他,忙活了半天,往床上一躺,刚松口气那漂亮爱惹事的人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周毅……”
低低梦呓了一声。
周毅的心口就全软了热了,圈着雷栗的腰身把人揽紧了些,也闭眼进入梦乡。
雷栗醒来床边已经空了,一只小绣球孤零零地在他枕边。
想起昨夜玩闹的那些和周毅臊恼的表情,雷栗回味地翘了翘唇角,滚了滚这小球,随手扔在软榻上,下床穿衣服时才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他想起来,昨晚跟周毅闹的时候那两只小绣球已经“脏”了,连穗子都扯掉了一把,应该是不能要了。
而这颜色也不对。
在街上别人扔给他的都是紫粉色绣花蝶的,很是娇俏,而这只是金红的,绣的也是老虎云纹,缀的穗子也较短,看着比较大气。
这是周毅买的?
雷栗挑了挑眉,心念一转就有了想法,换了身胭脂红的衣裳簪了红玉簪,并把这小绣球也缀在了腰上。
他鲜少有穿得这样鲜艳的时候,甫一出来就把周毅看呆了。
鲜衣艳容。
眉眼含笑。
仿佛天上人落下凡尘。
“好看么?”
“好看。”
周毅下意识点头。
“特意打扮给我家相公看的,相公觉得好看就好。”
雷栗轻轻笑着,声音又压低似是要跟他说悄悄话,“放心,我只穿给你看,不穿出去……好看也是你一个人的。”
“……”
周毅噌地脸红心跳。
又舍不得移开视线看别处,呆愣愣又直勾勾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哪哪都好看。
心里微微叹息,不怪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哥儿中意雷栗,他跟雷栗都老夫老夫了,也被燎得耳热心火只想把人藏起来好。
“不过……”
雷栗半倚在门框上,笑意盈盈地轻睨着他,解下腰间的金红绣球轻晃着问他,“这是你补给我的定情信物?还是要给我套个东西彰显主权?”
“……”
周毅脸更热了。
是臊的。
他确实有给雷栗挂一个绣球宣誓主权,让人知道他有家室了挡蜂蝶的意思,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说到底扔绣球表示喜欢只是西岭的一个习俗,那些小姑娘小哥儿也没做什么,他大动干戈的好像他很小气善妒,又好像他怀疑雷栗想做什么一样。
“吃这么久的醋?”
雷栗低笑了笑,把那小绣球挂回腰间,行走间小绣球也跟着一摇一晃,吸引着周毅的视线,后知后觉又有种被当成猫用逗猫棒逗了的感觉。
雷栗靠近他,贴在他耳旁道,“吃起醋来还挺猛的。”
一语双关。
周毅想到闹得格外久的昨夜,就有点臊恼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才生硬地转移话题道,“爹娘他们已经吃过早饭出去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都成。”
雷栗不老实地摸了一把周毅的胸口,不正经地笑道,“最想吃的昨夜已经吃饱了,厨房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别乱摸。”
周毅抓住他的手,但不知道雷栗是不是涂了什么香脂手膏,他只觉得那手滑滑的,还有一丝丝香味往鼻子里钻。
他动了动鼻子。
雷栗一直盯着他自然瞧见了,低低笑道,“香不香?是上回你给我的桃花香脂,我刚刚擦了好些,身上也擦了,你要不要脱了我衣裳闻闻看?”
“……”
周毅这回是真的涨红脸说不出话了,臊恼地瞪了雷栗一眼,就逃也似的离了堂屋往厨房去。
幸好堂屋这时没什么人,他们又不爱用丫鬟小厮侯着,不然给别人听见了周毅肯定要恼羞成怒不理他了。
雷栗叹气地想。
听见小生姜的笑声,脚下往小生姜的房间拐去,是外阿婆和外阿公在陪小生姜玩呢。
两老昨天玩多了,今早就想在家多呆呆,也是想守家热闹些,不然宅子里只有雷栗一家三口在了,多冷清啊。
“在玩什么呢?”
雷栗人没到声音先到了,外阿婆听出他的声就笑着说,“周毅买了好几个绣球回来,小生姜喜欢,正晃着玩呢。”
昨天那两只绣球脏了,周毅就干脆扔了,醋醋地想买一只给雷栗带着宣誓主权,又觉得这样太刻意了,于是还买了几只新的回来给小生姜玩。
这小绣球样式很多,五彩缤纷还是有彩色的穗子,小生姜一晃穗子就跟着甩,逗得小生姜乐哈哈的。
外阿婆外阿公见曾外孙喜欢,就更拿绣球逗他玩了。
“对了。”
外阿婆突然想起来,“今早有个人送了什么邀贴来,说是请我们去参加什么生辰宴,主家是姓李的,栗哥儿你认识么?”
“姓李的?”
雷栗想了想好像没认识什么姓李的府城人,不过他和蒙家合作的“一家”系列铺设挺大,可能是生意上人的。
“应该是府城这边生意有来往的,蒙家那边知道我来了,就叫我一块去认认人。”
“生意上的?”
外阿婆点点头,“那是该去,人家生辰不去也不好,做生意该和气生财,多认认人也不会被底下人给骗了。”
“你跟周毅穿好点,咱家知道你俩不爱招摇,但俗话说人靠金装马靠鞍,穿好了人家才不会小瞧咱们。”
“我晓得的。”
雷栗认同地点点头。
那邀贴的事周毅在早饭时也跟雷栗说了,确实是府城这边生意上的人,也是蒙家那边让人把邀贴送来的。
他俩虽然只占了一成利但也是主家之一,蒙络不在,按规矩他俩是要去的。
那邀贴上的日子在后天晚上,不急,所以雷栗和周毅打算今天去做身像样的衣服再去自家产业看看,以往都只见到账本拿到分红,还没逛过呢。
也不提前跟店里人说。
雷栗和周毅就装作普通客人进去,先去的自然是最出名的一家川菜馆。
这是打着中川特色幌子,再融合本地口味推出菜色的,尤其是西岭跟百洄府城相近,水运发达来往便利,百洄很多海货都会流入西岭府城,所以川菜馆里跟海鲜相关的菜肴占了一半。
鲜美丰富的海鲜跟热辣滚烫的辣椒碰撞,那滋味是难以言喻的美妙,吃过的客人都流连忘返,要不是西岭没有罂.粟,恐怕都要被人举报掺毒了。
西岭这家川菜馆特别能赚钱,简直就是吞金兽,因此很受蒙家的重视,派来的掌柜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馆里的卫生和服务都十分到位。
反正雷栗没有挑出什么毛病。
周毅也没有挑出毛病来。
“这馆里的大厨做菜很老道,不管是虾蟹还是海鱼河鱼,处理得都非常到位,保留了原味的同时滋味也足。”
周毅边说,边拆一只大蟹,手边一溜的拆蟹工具。
馆里的定位是府城的中上层人,所以服务贴心到简直是饭来张口,不管是剥虾蟹还是给鱼挑刺,蘸酱料调酱料都可以,甚至还能给客人照顾孩子给孩子喂饭。
雷栗和周毅就坐在一楼的大堂里,没有在包厢,所以能看见店员给一个小男孩拆蟹,还给他擦嘴巴。
“不过一般来这儿吃饭的大户人家都有丫鬟小厮,自家用惯又知根知底的,比馆里的员工更放心。”
雷栗看了几眼后道,“这大堂里带孩子来的不少,但只有一两家会把孩子给店员带。”
“确实。”
周毅点点头。
不过这服务虽然少人用,但在客人中的评价是很高的,尤其馆里的店员都经过专门的培训,不管是剥虾拆蟹还是挑鱼刺哄孩子都很有一手。
有些人家的丫鬟小厮不会或不擅长,就会让店员来。
“而且我们这馆里的员工也不单有年轻周正的汉子,还有俊秀端正的年轻姑娘和哥儿,看着赏心悦目,手也巧,来吃饭的客人都心情舒畅好胃口了。”
雷栗笑着看周毅,“这法子当初还是你提的,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想法,难不成是以前被人伺候惯了,出来吃饭没人伺候不香了?”
“都说我家不是什么富贵……”
周毅对上那双笑眯眯明显促狭的眼,好笑地叹气道,“这是我以前看见过别的店这样做,才知道的。”
“出门吃饭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我们店的火锅还是新鲜东西,有些人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吃,但有人引导帮着做,客人就不会闹笑话觉得落面子了。”
“服务到位了,口碑打出去了,回头客就多了。”
在“一家川菜馆”吃过后,雷栗和周毅又去了其他店面。
西岭府城富饶,富贵闲人也多,这里的生意也是除中川府城外铺设最多的。
光是川菜馆就有五家,分别设在最热闹的商业主街和最大的四个南北港口,这些港口对着中川、百洄和南江,其中靠百洄的两家,主打的鱼鲜菜色也是最多的。
“面包店和糖水店分别有六家,家常菜店有三家,早茶店有三家,凉茶店就多了,随便什么小铺面就能开所以有十家,走的是薄利多销路线。”
雷栗对自家生意了如指掌,还在西岭府城地图上标出来给周毅看,“这里还有两家养生汤店,可以外送,因为很多人家都会提前订。”
“知府家的老夫人去年过六十大寿,还点名要我们家办,从家常菜店、川菜馆和汤店抽了好些大厨和店员去,办得漂漂亮亮的。”
“当时在西岭可是风头无两,还传到了中川和百洄,风评十分好,所以蒙家打算今年在百洄和南江等七个府城也开几家。”
“一下开这么多?”
周毅有点讶异。
他记得目前只有西岭和中川的府县开设了“一家”的店铺,因为蒙家原本的米粮生意主要也是在这两个府城,在百洄南江等地人手和人脉都不多。
所以他有点担心,“赚钱虽然要紧,但稳扎稳打比较好,同时展开这么多生意,蒙家顾得过来吗?”
“而且每一个府城的风俗口味都有差异,要先调查,因地制宜,要找好厨师和服务员提前培训。”
“还要跟当地的官员打好关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者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外来的分走了人家的蛋糕,很容易受到当地商贾的联合打压。”
“这些蒙家也知道。”
雷栗见他忧虑,笑了笑说,“去年蒙络就跟我说蒙家有这个意思,现在再提,应该是蒙家已经提前摸底过了。”
“反正风险他们担,开成了咱就多几个府城的收益,开不成也没什么,在中川和西岭的赚的银子够吃喝不愁了。”
“也是。”
周毅点点头不再想这些了,蒙家在商场沉淫这么多年,肯定比他懂做生意。
“蒙络是我们的朋友,你写信跟他提醒一下,让家里不要操之过急,后面发展如何就是他们的事了。”
“我知道。”
雷栗微微颔首,鼻前闻到一股香甜如蜜的气味,就知道已经到他家的面包店了,抬头一看果然是。
“一家面包店”跟其他的糕点铺子不一样,采取了现代面包店的样式,虽然没有玻璃柜但用了木柜,柜两边都是开放式的,还垂了浅色的薄纱。
风一吹拂,薄纱就轻轻飘摇,香气萦满整家店面又被风带到街上,薄纱之下金黄香甜的面包若隐若现。
面包柜上还放着修剪漂亮的盆栽,开着浅色的小花,店员面带笑容,无论是穿着富贵的小姐公子还是朴素拘谨的小百姓,都一视同仁热情欢迎,帮着选面包夹面包。
雷栗进去时店内客人还挺多,几乎都是姑娘哥儿,甫一见他这个高大俊郎的“汉子”都有些惊讶或拘谨。
店掌柜刚好在店里,早受到了消息知道另一个大老板会来,也见过雷栗的画像,因此一见雷栗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哟!雷老板您来了!早听蒙掌柜说您会来,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幸好我今天没出店去,不然就错过了哈哈!”
“您想要什么面包,我给您夹起来包好!”
“不用,我先自己挑挑,你先帮你的去吧,不必在意我。”
雷栗摆了摆手。
环视几眼,见店内卫生做得不错,柜里柜外都是干干净净的,天气热,这些高糖东西容易招虫子,但这里的面包上也没见有虫子痕迹。
店里的客人听到他跟掌柜的对话,还以为是哪个大商人,颜色好但面生,都不由多瞧了他几眼。
有个胆大的姑娘笑着问他,“这位公子,听口音是外地的,是刚到西岭么?来买面包是给家中的妻子?”
“不算外地。”
雷栗翘起一双笑眼,“我家是西岭底下一个县里,来府城是同家人游玩的,面包……是我相公爱吃甜事,想吃才陪他来买的。”
“相公?”
“你是哥儿啊?”
“你相公在哪儿……”
几个姑娘家忽然静音了一瞬,齐齐看向那在挑选面包的高大男人,最先搭话的胆大姑娘诧异道,
“他……是你相公啊?”
“是啊。”
雷栗笑眯眯的,对周毅招了招手,周毅刚走到他旁边就被他挽住了胳膊,带着显摆轻快道,
“咱俩不像一对么?”
“……”
周毅没说话,但耳根热了热,被拉过来这样介绍他有点不好意思。
“嗯……”
几个姑娘看看雷栗又瞅瞅周毅,一个英朗挺拔一个高大壮硕,神情动作间亲昵自然,说是一对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其实还挺像的,很般配。”
“身高也搭。”
“这么高的哥儿我们还是第一次见,还以为是哪家的俊俏郎君,不想就误会了……”
“我这个子是不多见。”
雷栗笑着说,又跟周毅说自己要那几个面包,周毅应了声就去排队夹了,店里人多自然是要排队的。
那几个姑娘见状还热情给雷栗介绍店里那些面包最好吃,发现他腰上挂了一只小绣球,又促狭笑着问他是不是相公给挂的。
“他买的。”
雷栗的目光落到周毅身上,低笑的嗓音也带了点促狭,他知道周毅在听他们说话,“昨个儿再街上不知谁扔了两个绣球给我,他就醋了给我买了一个,偏又不好意思说,我就直接挂腰上了。”
“他还不好意思呀?”
“真没想到,反差还挺大的哎!”
“感觉一点都不凶了……”
倒是那个胆大的姑娘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雷栗道,“该不会是昨天下午,在南街上有人给你扔的绣球吧?紫粉色绣了花蝶的?”
“是啊。”
雷栗觉得有些巧,“你当时看见了?”
“我正好在楼上……”
这姑娘笑得有些讪讪,心想她何止是看见了,还是她叫扔的,没想到人家是有家室的,还是个哥儿……
那俏俏……
雷栗不知她在想什么,买了面包结了账就跟周毅走了,他们还要去下一个店面“微服私访”呢。
而那姑娘心里纠结一番,又跟店掌柜打听这两人的来历。
知道他们就是面包店的东家之一,还是有名的川菜馆等一家系列的东家,并且两人成亲好几年了,还有一个孩子后惊了惊,又想到好友俏俏情窦初开……
这下也不用烦恼怎么跟知府大人说了,人家有家有室还有娃!
她还是给俏俏多买几个她爱吃的面包,安慰安慰她吧,再买两份糖水,上次那个桂花丸子冻俏俏说好吃……
雷栗和周毅把府城的产业都逛完了,还试吃了几家,服务到位,质量也不错,没有以次充好或过期的现象。
两人还打包了一些给家里带回去,府城这边比清米县热闹发达,水果之类的也丰富,糖水铺里带水果的糖水就多了,周毅还发现了菠萝和芒果。
菠萝浸了盐水后十分地甜,放辣椒盐后风味十足,青芒果也可以做成酸野,而熟芒果香甜如蜜非常好吃,因为产量多价格也便宜。
雷栗一行人都爱吃芒果。
但众所周知,每个人对芒果都有不同程度的过敏。
非常不妙的是,柳小草对芒果过敏比较严重,一吃芒果嘴唇就麻痒红肿,偏偏他又喜欢吃芒果,一口气吃了两大个就肿痒得厉害。
幸好过敏反应虽然剧烈,但是消退得也快,柳小草第二天就恢复如初了。
周毅说嘴唇不碰到芒果,就不会过敏发肿了,但柳小草想一想还有上街玩,万一碰到了又肿了可不好见人,就忍痛不再吃芒果了,打算回去的时候再多带些芒果回去。
邀贴上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只有雷栗和周毅两个人去,两人早穿好了合适的锦绣衣袍,坐马车去到邀贴上的宅子。
那李姓商人是当地的地主大户,家里田地足有几千亩。
不论是蔬菜瓜果还是稻米杂粮都种了许多,川菜馆和家常菜、糖水店的蔬果供应都是他们家的,是雷栗生意上最大的合作商之一,而跟他家来往的也多是开酒楼的人家。
“来前蒙掌柜已经说了许多要点,大致能认出人了,蒙掌柜也会跟我们一块参加晚宴。”
雷栗看了看窗外,“看着还挺热闹,还有人带了家里的小孩子来,要不是我们生姜太小,就带他来玩一玩了。”
雷栗和周毅下了马车,那边蒙掌柜也下了,几人互相说着话进了李家宅子,路上碰见其他商人,就互相寒暄商业互吹。
雷栗的脸都快笑僵了,才落了座,而个李姓商人他也看到了,是一个白白胖胖乐呵呵的中年人,他家过寿的老太太已经过七十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
七十岁在现代算是比较平常,在这古代就难得了,说句不吉利的,这年纪寿终正寝了都是喜丧。
雷栗正跟一位黄姓商贾说话,乍一听闻这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一位水粉色衣裙玉环叮当的二八佳人扶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同雍容华贵的夫人款款而来,其后跟着丫鬟小厮十数位,做东的李卫茂连忙起身,笑脸相应。
“哎哟!老夫人、李夫人、李小姐竟都来了,您三位大驾光临,真是令李某受宠若惊,蓬荜生辉……”
“倒是我们来迟了,没耽误吉时吧?”
李夫人笑着同李卫茂寒暄。
李夫人和李小姐是在场所有客人中最尊贵的了,理所应当坐在主位,不过李夫人说今儿是李云茂老太太过寿的大喜日子,自当老寿星尊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