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样会不会有点太主动了?!
陆慎言还在生气,而且也不知道今天他已经将他们的事全部告诉给陆正桓了。
要不……先告诉他这件事!
等人开心了,再说去学校接他。
陆沉年点点头,内心燃起一点骄傲,心道自己第一次哄人简直也不要太会了。
但等发信息时,陆沉年又犹豫起来。
他在手机上说这件事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琢磨半响,陆沉年收起手机,想着还是等先去戚家晚上回来再说好了。
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陆沉年到戚家时,戚老爷子正好有事儿。
管家在戚家十多年,自然是认识陆家的两位少爷,他恭敬的将人引到客厅:“戚总在书房谈事,陆少爷先坐一下,我这就去通知。”
“诶不用,”陆沉年随意往沙发上一坐,“我在这儿等会儿,不急。”
陆正桓临走还让他在这儿陪戚老爷子唠嗑到晚上呢。
现在戚老爷子有事儿,他也不用陪着尬聊,一会儿见到面就能闪人。
管家颔首微笑,去厨房让人泡上一壶上好红茶,端出来放在桌上。
陆沉年客气道:“谢谢,哦对了。”
他拎起手上的袋子:“陆正桓给戚老爷子的,一点小心意。”
“谢谢陆少爷,让您费心了。”管家双手郑重接过,然后便转身上了二楼。
管家上去没几分钟,二楼便下来了人。
陆沉年听到声音,抬头,看清对方的脸时,先是怔了怔,下一秒,眼里的嫌恶便掩也掩不住。
想要装作看不见已经来不及,对方直朝这边看了来。
陈毅也微惊了一下:“……哟,陆大少爷??”
自从两人上回卫生间事件后,便很少撞见。
陈毅现在看见姓陆的心里还有些气,如果不是因为陆慎言,他爸也不会管他管的这么厉害,直到这几天才让他出来。
刚才管家进书房来通报,说陆家陆大少爷来拜访,他还没在意。现在一想,申城能和戚家结交又姓陆的,除了眼前这个还能有几家?
陆沉年不想搭理他,直接无视此人。
但陈毅偏偏要跟苍蝇似的凑上来:“好久不见啊!陆少爷!”
陆沉年不耐地掀起眼眸,冷冷道:“不巧。”
陈毅也不在乎陆沉年冷脸,这人本来对着谁都是这副模样。
“陆少爷怎么有时间来这儿,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呢!”陈毅道。
陆沉年对陈毅无一丝好感,更不想与他废话。
管家从二楼下来,说道:“陆少爷,戚总请你上去。”
陆沉年起身,绕过陈毅便往楼上走。
经过陈毅身边,陈毅闻到一股淡淡的沉木香,很淡很怡人。
陈毅闻得心痒痒。
这个男人他从大学就看上了,一直没下手,然后还给别人做了一回嫁衣,最后又被威胁算计一番,如今怎么想都心有不甘。
可他又无可奈何,只能摇头,冷笑一声:“呵,果然还是小陆总使得手段高明啊。”
陈毅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陆沉年听见。
陆沉年脚步微顿,斜睨着他。
陈毅看了他一眼,耸耸肩,也不打算多说,便转身走了。
陆沉年朝楼上走,刚走两步,又顿住,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毅的背影。
陆慎言使得手段高明?
他使了什么手段??
陆沉年心中疑惑了两秒,也没多想这句话。陈毅人品差劲,在他这儿信用值约等于无,说的任何话最好不信。
跟着管家去了书房,戚老爷子气色挺好,还跟以前一样,他摆手让管家将桌上的茶撤下去。
“来,坐,你父亲回来了?”戚老爷子问。
陆沉年:“嗯,爸让我给老爷子你带了些东西来,放在楼下。”
“管家刚给我讲了,费心了。”戚老爷子道,“你爸爸身体好些没。”
“一切安好。”
“那就好。”
陆沉年陪着戚老爷子在书房寒暄了没多久,门就被人砰地一下推开了。
戚让风风火火闯进来,看到有客人,一怔:“……呃爷爷,沉年哥哥!?”
“这是我的客人,在家里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戚老爷子轻斥,但语气里尽是对孙子的宠溺,他又问,“今天学校没课了。”
戚让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都结束了。”
一场寒暄因为戚让的介入无疾而终,陆沉年也不打扰了,想着离开开车去华大,但戚老爷子却有意留下他吃晚饭。
陆沉年无法,只能在戚家客厅干坐着。
好歹有戚让陪他聊了几句,也不至于太无聊。
但陆沉年坐不住,他问:“………那个戚让,陆慎言还在学校吗?”
“没有啊,”戚让道,“他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我一个人在宿舍无聊,所以才回来的。”
“嗯??”
“就他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儿,”戚让想了想,也觉得奇怪,“那头非得让他回家一趟,请假都得回去。”
“…………”
陆沉年皱眉,默了一瞬,下一秒,突然醒悟过来,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是哪儿来的了。
陆正桓是有意支开他来戚家的。
至于为什么支开他要单独和陆慎言谈…………
“戚让,”陆沉年突然一下站起来,“我先走了,你跟你爷爷说一声,下次我再来。”
戚让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诶沉年哥哥,怎么了??你不吃晚饭了啊?!”
“不吃了。”话没说完,陆沉年便出门了。
等戚老爷子从楼上下来,见到客厅只有自己孙子一人,四处看了看,惊诧道:“沉年呢?”
戚让:“…………好像有事儿,回家去了。”
戚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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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了破产,言言还做了另外一件事,也很心机阴险,但好像……大家都没注意到。
这几天上面有猫饼,我们部门连续加班第四天了,我来晚了,抱歉QAQ!
茶几上放着几份文件, 是关于土地合同跟一些资料。
姜曼在厨房心不在焉的做糕点, 隔几秒便担忧的往客厅看一眼。
陆慎言回到家已过去了十分钟, 到现在为止,客厅一声动静都没有, 姜曼随时注意着客厅的动静,生怕两人争吵起来。
“你有什么解释的吗?”陆正桓拿起资料递给他,寒声道, “拿起来仔细看看。”
“这是什么, ”陆慎言伸手接过来,看到两个白底黑字“兰河”时,整个背脊僵了一瞬,“叔叔……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陆正桓转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陆慎言, C&N的创立人。”
陆慎言指尖掐紧资料, 浅浅地吸了口气,眼底慌乱稍瞬即逝, 他慢慢将资料放下,声音诚恳:“对不起, 叔叔, 这件事是我的错, 我不该瞒着你。”
他抬头眼睛不眨地看着陆正桓, 目光清澈:“我也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给你。”
陆正桓皱眉,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孩子了, 他忽然问:“慎言, 你来陆家有十多年了吧。”
陆慎言点点头。
“从小你聪明伶俐,和你母亲一样会察言观色,”陆正桓说着顿了顿,又重重地问,“你是真听不出我到底在问什么吗?”
看着对方一副青涩学生样,如果不是事实摆到眼前,陆正桓心里也是万万不会相信这件事和陆慎言有关。
可现在导致陆氏破产的几个项目中所有问题关键都指向C&N,而C&N的老板又是陆慎言………
想到这儿,陆正桓一时难掩痛心,干脆明说:“你有没有瞒着我做过什么事?对陆氏做过什么事?兰河,旺城,时兴,这三个项目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把资料一一展开,这几天所得到的文件全在这儿。
“我给荣华张总通了电话,他说兰河那个项目是你让他来找我的,是吗?”陆正桓问。
陆正桓又说:“伟达何总告诉我,当初荣华在兰河亏掉的几亿漏洞,是C&N填补上去的。”
陆慎言眼睛微微眯了眯,冷静道:“叔叔,你先别动气,听我说。”
陆正桓按耐不住火气道:“我这身病就是因为陆氏才气出来的。”
姜曼在厨房听到外面的声音,身子一僵,忙走出来一看究竟。
“你只需要承认,”陆正桓站起来,冷声质问,“陆氏是不是和你有关?”
陆慎言看着他,没说话。
“正桓,”眼看着局面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姜曼忍不住出声阻止,“你刚才吃了药……”
“你给我闭嘴。”陆正桓粗嘎着嗓子吼。
姜曼被陆正桓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陆正桓警告的看了姜曼一眼,又缓缓盯着陆慎言:“说,是不是和你有关?你明知道兰河是个筛子洞,却偏偏要在陆氏刚好缺钱时送上来,兰河虽然不能赚回陆氏的亏本,但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兰河过后便是时兴,给时兴那块地提供建筑材料的老板我亲自去商谈过,可后期还是出现问题,遇到质监部门抽检,查出所用材料不合格,等回头去找老板,那个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另外还有最初的旺城……”
其实,在陆慎言从学校回来的那半个小时内,陆正桓便在脑中细细思量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虽然他拿到手里的证据不足,并且也怀疑过伟达何平江说话的真伪,但往往最不愿意相信的便是真相。
自从上午见了何平江后,陆正桓就有要查C&N的念头。
只是他唯一没想到C&N的老板不止在他眼前,他每天能见到,还每天打着招呼。
当在车上听到陆沉年说出这件事,陆正桓非常震撼。
所以回到家便支走陆沉年,打了电话去询问荣华张总。
荣华张总不是他这边的人,电话中问了许久,才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兰河这个项目的确是C&N交到他手中,并且也是C&N让他说服陆氏成为另一个投资人。
陆正桓顿时后背发凉,心中复杂万分。
一这是沉年喜欢的人。
二这人竟然是害陆氏破产的人。
两个身份,让陆正桓陷入困境,不知如何抉择。
心中更不忍去想如果陆沉年知道这件事,会当如何?!
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陆慎言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沉默着。
既不否认也不反驳。
姜曼大致都听明白了,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用手轻掩住嘴。
她虽然是女人,但大约对这些都还是清楚的,从刚刚在厨房听到的,再联想到陆氏破产并不难。
半晌姜曼才回神,然后走过来,声音嘶哑地问:“慎言,你叔叔说得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曼眼睛快急红了,伸手抓住陆慎言的胳膊:“你这孩子,快说句话啊,那些不是你做的,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说话啊你!!”
陆正桓别开布满血丝的眼,看向别处。
姜曼声音有了哭腔,陆慎言低头,撇见印在衣袖上的湿痕,心里有些烦,他伸手掰开姜曼的手指,将胳膊解救出来。
然后慢条斯理的把手中资料搁在茶几上,抬眸撇了一眼主卧的门。
陆慎言扯了扯嘴角,心里竟然因为那个人不在场而生出一丝承认的勇气,他看着陆正桓,张嘴:“是我。从兰河,旺城到时兴……”
姜曼难受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慎言没回,而是转眼看向陆正桓,毫不犹豫道:“都是我做的。”
“为何?”陆正桓不记得陆家有对不起陆慎言的任何地方。
陆慎言眨了眨眼,似乎同时也在心中问自己。
为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要他说个理由,那应该不是为什么,而是:
“我不后悔,因为这个世界也有我珍之重之想要护在心尖上的人,需要我费尽心机的去得到他,”陆慎言笑了一下,“如果重新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会这样做。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将陆叔叔您气病了 。”
陆慎言起身,郑重的鞠躬:“对不起。”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震响在客厅里。
姜曼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忘恩负义,陆氏破产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陆慎言尝到嘴里的铁锈味,抬手碰了碰脸,片刻,他低声:“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打我的人,就是你。”
声音冷漠森寒。
姜曼不由一怔,手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她后知后觉想要伸手去碰陆慎言,才做个手势,下一秒猛地被胳膊挡开了。
陆慎言冷冷地看了姜曼一眼:“忘恩负义?”
陆慎言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沉声道:“姜翠芳,你和我讲忘恩负义。”
姜曼睁大眼:“你,你你叫我什么?”
陆慎言道:“你不是叫这个名字吗,当年为了进陆宅,改名换姓,扔了我五次。我现在这样,你觉得是谁害的,我身体里流得是那个人的血,就算你为我改了名,我依旧是强|奸……”
“住口。”姜曼吼,她此刻不敢回头看现在陆正桓是怎样的表情。
“不敢听,”陆慎言眼神冷寂,“我可是听了整整十三年啊。”
往事被揭开,姜曼难堪地用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滑出,她肩膀颤抖着,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陆慎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曾经告诉我,像我这种人,喜欢上什么东西都是要不择手段的去抢,抢过来抓在手里,才是安全的,你不也是吗!谁骂我忘恩负义都可以,可唯独你不行。”
姜曼忍不住呜咽出声。
陆慎言说:“忘恩负义也是你亲手教我的。”
陆正桓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看了看姜曼,又看了看陆慎言:“你刚才,说什么当年为了进陆宅,改名换姓?是什么意思?”
陆慎言失笑了一声。
“……慎言,”姜曼忙伸手抓住陆慎言衣服边角,泪眼婆娑,“不要不要,不要说。”
陆慎言深吸口气,摇晃的退开两步,整个人忽地重重跪在地上。
“是我们骗了您,”他面无表情道,“姜曼原名叫姜翠芬,至于我,从生下来就没有姓,是后来因为见到了您,才偷偷冠用了您的姓。以至于您心中认为我们含在名字中的缘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提前改好的。”
陆正桓瞪大眼睛:“什,什么?”
“陆氏破产是和我有关,”陆慎言继续道,“这一切是我狼子野心,又贼心不死,总是惦记着我不该惦记的人。”
“你……”陆正桓颤抖的指着姜曼,又指着陆慎言,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一个两个。”
“正桓。”姜曼叫了他一声。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陆正桓双目赤红。
姜曼泪流满面:“我承认,我是骗了你,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么多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害你的事。”
陆正桓怒极反笑:“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那小年呢?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
“…………”
看到姜曼沉默,陆正桓斥道:“你说话呀,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姜曼咬住嘴唇,用力摇头。
陆慎言嗤笑了一声,慢慢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看,然后一张张撕掉,丢进垃圾桶里:“叔叔,你所损失的一切,我会用整个C&N来偿还给你。”
“让你生病并非我当时所愿,非常抱歉,”陆慎言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起来,“我所愿之事不过是他能够回来而已,从头到尾想要的也只有他。”
陆正桓头疼,伸手抚了几下胸口,顺气。
他一时竟也说不清这是孽缘还是什么缘。
陆慎言又看着姜曼,凄怆一笑:“我以前是恨你,恨你既然那么恨我,为何把我生下来。恨你把我生下来,为何像丢垃圾样把我丢掉。恨你每次对外人都是笑脸相迎,为何对我就是横眉冷对。后来我明白了,我的存在是你的耻辱,你看见我就会想到那个人……放心,以后我尽量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完,陆慎言便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慎言……”
姜曼看着儿子的背影,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倾斜般,可最后到了嘴边只剩下无足轻重的三个字:“……对不起。”
陆慎言脚步只停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曼也是个悲惨的女人,小时候家中条件不好,下面有个弟弟,所以她高中没读完便进厂赚钱回家供弟弟读书。
进厂时,姜曼才十七岁,又长得漂亮,同一个车间有许多年轻小伙追她。
可姜曼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
姜曼那时候想找的男朋友是要车间主任那样的,所以一直不愿谈恋爱,后来在小县城工作了两年,就和大家一样,想到外面的世界瞧瞧。
但姜曼没料到,她人生的转折点也就是在十九岁那年。
在一天夜晚,她上完班回家,走到半路上,突然被两个醉酒汉拖进了暗巷里……
那晚是姜曼最无助的一晚上,恶心的酒味,刺鼻的气息,黏腻的汗水,都强制性留在了她身体里。
姜曼没看清两人长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其中有一个人是断眉,另外一个是结巴。
一个月后,她在电视上看到有一个强|奸犯落网,而那个强|奸犯就是断眉。
看到这个新闻,姜曼立马慌了,害怕另一个人又重新盯上她。
她不敢报案,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她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战战兢兢度过了几天,她便准备辞职回县城,只是没想到就在她收拾回去的那晚,那个结巴真的盯上她了……
陆慎言在心里还是同情姜曼,他理解姜曼恨他,讨厌他。
但他终究做不到原谅姜曼。
当初姜曼可以选择将孩子流掉,不让他来这个世界。
可姜曼还是把他生下来了。
生下来后又当一件垃圾对待,为何遭受那些罪呢,真是可笑。
陆慎言闭了闭眼,伸手按亮电梯,直接去地下车库。
车库门缓缓打开,陆慎言掏车钥匙的动作忽地一顿。
里面地上躺着一束开得鲜艳热烈的玫瑰花,还有水珠,地面被染湿了一小块,旁边扔着三根烟头。
空气中还有丝丝烟味,人应该刚走。
但,不对,陆沉年不在家里。
他也不可能是刚出门,只有是回来后再……
等等,他回来过!!!
陆慎言脑子唰地空白了一瞬,慢慢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玫瑰花,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他拿出来,展开:小区门口有个卖花的,那小姑娘非要塞给我,可能看我长得帅吧,给你了——你哥。
字迹潦草,却特别好看。
陆慎言脸色乍然难看得很,刚才面对陆正桓的质问他也不曾这么紧张过。
但现在,却莫名紧张不安起来。
压下心中最坏的念头,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拨出去了一个号。
秦攸看着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忍不住道:“真不接啊,闹矛盾了?”
陆沉年躺在沙发上,右手枕在脑后,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手机响得他心情烦躁:“挂了。”
秦攸啧一声,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了,试探道:“要不我接。”
陆沉年摇头,喃喃:“不用。”
秦攸为难。
陆沉年一进门就脸色不好,整个人跟丢了魂似得,秦攸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比之前破产的时候还悲痛。
电话从那头自动挂断,手机便开始不停响信息。
“你们之间是又出什么事儿了?”秦攸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
陆沉年眨眨眼:“不知道。”
他真不知道,陆沉年只知道。
如果可以,他宁愿今天没回去过,没在门外听见那些话。
※※※※※※※※※※※※※※※※※※※※
这个……应该不算虐吧!
主要还有很多甜,我怕大家蛀牙(捂脸)
唔……为了补偿大家,给大家发红包吧,Hhhhh
陆沉年不想说, 坐起身摸过手机, 直接关了机, 耳边霎时清静了。
盯着手机半几秒,陆沉年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秦攸, 半晌才问,“如果这世界上有个人特别喜欢你,但他喜欢的方式很偏激, 你会接受他吗?”
秦攸眨眨眼, 在心里大概猜到是关于谁的。
“怎么偏激??”他问。
陆沉年沉默。
这事儿真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都不信陆慎言会干那种事。
从刚开始算计陆家,算计他,连他回国都在陆慎言算计之中。
一想到他上午还在陆正桓面前不顾一切的出柜,只为让某人开心, 陆沉年便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郁闷的拿起桌上香烟, 点上火。
陆沉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 缓缓道:“不好说。就是从起初在你身边装乖扮可怜,结果你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哄你。”
“……看你了, ”秦攸对感情的事也是一窍不通, 但:“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陆沉年抖了抖烟灰, 皱皱眉, 也对。
王了丫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水果, 上面搁着牙签, 放在桌上。
了丫前两天才从乡下上来。
陆沉年看他一眼:“谢谢。”
王了丫腼腆地笑了笑,抿抿嘴,指指厨房,示意厨房还有事。
秦攸下巴抬了抬:“你去忙吧。”
陆沉年望着王了丫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问:“你把他放这儿,不怕你爸突然搞袭击。”
“前两天才回来,”秦攸撇撇嘴:“反正他们迟早都要知道,想开了就行,我又不是给他找媳妇儿,他管我找什么样的。”
“那你了?”秦攸把话题重新拉回来,直接道:“慎言是做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陆沉年:“他做的事………我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正因为知道陆慎言做得那些事,都是对他真心的“算计”。
所以才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之前,在得知陆慎言是C&N的老板,他还没有这种感觉。
但知道陆氏破产的真正原因后,陆慎言的爱就让他感到窒息,沉重,甚至让他有一丝后背发凉。
别人是捧着鲜花走到恋人面前。
而陆慎言是捧着一颗血淋淋的真心,来到他面前。
陆沉年叹口气,心里憋得难受,犹豫再三,言简意赅道:“你知道陆氏破产吧。”
秦攸点头。
“我爸回来后一直在查这件事,今天……”陆沉年省略自己出柜的事,直接说是谁造成的陆氏破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