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陆柳放下风筝,两手在心口摸来摸去,然后比划着告诉黎峰:“我刚摸了,它在这儿,有这么大!我在这儿,它也在这儿。我挨着你,它就挨着你了!”
他把黎峰给哄的,一路都在哈哈大笑。
沿路经过许多人家,都要搭着问一句:“大峰,你笑啥呢?你发财啦?”
黎峰没有发财,跟他们说:“我带我夫郎放风筝去!”
放风筝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些人不懂,看他俩走远了,还要唠一唠。
有人就说:“他那是去放风筝吗?他就是想炫耀他跟他夫郎恩爱。”
过日子,吃饱穿暖就行了,讲什么恩爱?不够牙酸的。
好好聊个天,把大家都说得不高兴了。
黎峰带陆柳到芦苇荡附近玩,这里靠着小河,再过不久,可以摘芦苇叶、芦笋,摘菱角吃。这里还能碰运气,捡野鸭蛋。
他们早上吃饱了出来的,先放风筝,黎峰去助跑,第一次就放飞了。
陆柳抓着线,有些不知所措。他以前没放过风筝,听黎峰说了,风筝上天,就可以多放些线,也能扯扯线。
他不知道多少算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扯风筝。
等黎峰回来,他俩在荒地上跑着走着,把风筝放得特别高,才捏着线轱辘,可以时不时扯一下。
风筝是用竹篾做骨架,往上面糊了厚厚的稿纸。
稿纸黄黄的,上面有黑黑的大字,是他们练字的废纸。
拿在手里,不怎么好看,放到天上,还挺显眼的,黄黄黑黑的,在蓝天之下,很好找。
陆柳感觉线轱辘都要被风筝带走了,他需要用力握住线轱辘。
他没怎么扯线,都是风筝把线轱辘扯起来,他把手压下。
黎峰站他旁边,时不时伸手帮忙压一压。
他一伸手,陆柳就想笑:“它能把我也带到天上去吗?”
黎峰就把他抱起来,突地悬空,让陆柳惊呼一声,差点就把线轱辘松开了。
再站到地上,他就往旁边走,故意远了黎峰两步,再悄悄挪回来,假装是放风筝时的步伐,让他回到了黎峰身边。
陆柳眼睛不太舒服,他不习惯看天。
他以前都没这样抬头看,人在干活的时候,大多是低头忙碌,只顾着眼前。
他眼睛被刺得流泪,黎峰接过线轱辘,给他递了一方手帕。
陆柳接过来擦擦眼睛,才发现手帕的料子好软好软。他手上的茧子,都能刮出丝。
黎峰说:“这是游商送的回礼,有两份,我拿了这方帕子,把茶叶给兄弟们分了。”
陆柳把它举起来看。帕子颜色很鲜亮,他第一次见这么花哨的手帕,玉色的底,上面绣了一团团的花,花都是小朵小朵的,四面缠枝,朝着中间归拢,中心有个圆圈,上头绣着一对鸳鸯。
陆柳见了这对鸳鸯,猛然想到他绣的水鸭子,都顾不得说这帕子看起来很贵,立即偏过头看黎峰。
“大峰,这上面好像是鸳鸯。”
“哦,是吗?没你绣的好看。”黎峰还是那副“我家小柳最厉害”的表情。
陆柳盯着他看,没忍住笑出声。
他感觉黎峰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仔细想想,想出来是哪里不一样了。
他说:“大峰,你跟哥夫有点像。你刚才夸我的样子,跟哥夫夸哥哥一样。原来他心口不一,我下回见了哥哥,要告诉哥哥。”
黎峰:“……?”
黎峰不服了:“我怎么可能像他?我真心夸你的。”
陆柳悄不声的左右瞄瞄,他们在芦苇荡中间的空地上玩,还没到来河边采野菜的季节,闲人就他们两个。
陆柳喊黎峰:“大峰,你看我穿着什么?”
他还穿着棉袄,解两颗盘扣,把领口扒一扒,让黎峰看见他藏在衣裳里面的红带子,就知道他今天穿着肚兜出来的。
肚兜上是水鸭子,他手里拿着的才是鸳鸯。
这可真是惊喜。
黎峰眼睛还往里瞅了瞅,什么都没瞅见。
“你不是说要等我扒衣裳吗?”
陆柳把衣裳系好了,“你眼睛都发直了,我扒你扒都一样,你很惊喜。”
果然平常少见的东西才新鲜。
黎峰再说鸳鸯:“我个大老粗,懂什么鸳鸯?我能认出来你绣的是鸳鸯就行了。”
陆柳也这样想的,反正他不会把肚兜穿到外面。
他再看这手帕。他现在有两方好帕子,一方是哥哥给他的,一方是黎峰给他的。
陆柳拿着擦擦脸,跟黎峰说:“好适合哭,软软的,擦眼睛不难受。”
黎峰又不是为了让他哭的,他低头看,陆柳望着他,脸上笑意很大。
陆柳说:“不知道为什么,抬头看风筝,我感觉好刺眼,抬头看你,我就觉着很舒坦。”
黎峰听了这话,心也舒坦。
他把线轱辘给陆柳,让他再玩会儿,“不看着也没事,附近没有大树,挂不到风筝线。”
黎峰抬头看天。他之前在府城的时候,就感觉心上缠了线,离家越远,线就越紧,心就越疼。
这感觉很像放风筝。他就是那只风筝,被风吹到天上,又被陆柳紧紧拽着。
他俩再玩一会儿,陆柳又觉着刺眼,黎峰便接过线轱辘,问陆柳要不要剪断风筝线。
都说放风筝是放晦气,把线剪断,就把晦气寄在风筝之上,让它飞得远远的。
陆柳不剪,他舍不得。
说起晦气,他说:“我们家挺好的,各处顺当红火,我们是出来玩的,没有晦气。”
黎峰把风筝收了。
二黄跟威风在芦苇里跑来跑去,抓只虫子就能玩半天,等黎峰他们转道去河边,它俩还在芦苇荡里撒欢。
陆柳在河岸边跑来跑去,也像狗狗似的撒欢。
他常听黎峰说在山上怎么吃东西,他们在家也烤食物吃,没有这样开阔的环境,没有自然的风,各处都不像。
黎峰划了一块地出来,又搬来碎石搭小灶,灶里生火,石头防风,不一会儿就烧起来了。
陆柳跟他一起去河边洗手,他是带了一壶水出来,洗手是用的温水。黎峰就捞了一把河水洗手,说很冰很凉。
夫夫俩在河边坐着,陆柳剥鸡蛋,拿竹签串起来,用小刀割开口子,刷一层油,慢慢烤鸡蛋。黎峰则在钓鱼。
他带了鱼竿出来,这鱼竿很久没用了,鱼钩都锈了。黎峰换上了竹钩。
“山里有河,很深,我们走在两岸,不敢往中间去,一般是在两座山之间的缝隙里。河水会往外流,寨子里年轻的一辈猎人,最先学会的就是钓鱼。
“进山以后,猎物多,要有经验,要有运气,还有要实力,才能得手。新猎人进山,大多时候都在磨合,要把学到的理论,在实践中消化,练出反应与直觉。进山之初,为着生存,都会带上鱼竿。那条河流的位置很好找,进山没别的食物,就过去钓鱼。用鱼来熬几天。有人倒霉,连鱼都钓不起来,下山就要拜拜山神。”
陆柳爱听这些,他往火堆里添柴,注意着火候,问他:“你呢?你钓鱼厉害不?”
黎峰钓鱼一般般,纯靠运气。
“等得很烦,我后面都去捉蛇了。”
陆柳诧异:“你看起来很有耐心?”
黎峰点头:“刚进山么,急躁,后面挨打多了,也惊跑了很多猎物,才懂得耐心的重要性。我那几年,没上山的时候,就拿着鱼竿到处钓鱼,练耐性。搞烦了就跳下水去捉鱼叉鱼。真烦,谁能等那么多天。”
陆柳听着直乐,“那捉到了吗?”
黎峰摇头:“一般是捉不到的,滑溜得很。水里有水蛇,不小心还能摸到水蛇。”
陆柳就往水上看,黎峰说:“水蛇一副呆样,会冒头到水面呼吸,也会藏在石缝中间。那么小的脑袋,顶着两个眼睛望着你,你一伸手,它就咬你。”
陆柳才不伸手,“我现在都不敢捉蛇,你真是胆大。”
鸡蛋烤出了香味,二黄闻着味儿就来了,威风跟着过来。
二黄很想念黎峰,带它出来,它就会围着黎峰打转,大脑袋在黎峰身上蹭来蹭去,坐旁边、趴旁边,也是望着黎峰,大尾巴摇来摇去的。
威风则更亲近陆柳一些。把它接回家以后,黎峰常出门,陆柳喂威风多。
他对狗子大方,鸡蛋烤热乎了,就拿叶子垫着,给它们一狗一颗,让它们吃。
他也给黎峰包一颗烤鸡蛋,黎峰想抹酱料吃。陆柳就给他拿竹筒放了菌子肉丁酱,把鸡蛋放进去滚一圈儿,再戳出来给他吃。
黎峰让陆柳先咬一口,陆柳听话咬了。
很香很好吃,鸡蛋都烤出了不一样的香味,跟蛋羹、炒蛋都不一样,和煎蛋也不同。外皮酥香,蛋白软弹,蛋黄软糯。
陆柳给黎峰装了半水囊的酒,酒是热乎的,现在放温了。
黎峰尝一口就笑了:“你怎么还有空热酒?”
陆柳说:“就放炉子上烧烧,我没费事。凉酒伤身子,天凉,你喝热的。”
这口酒喝得黎峰的心窝窝都是暖的,他感觉这酒不是本地酒的味儿,问陆柳,才得知是陆柳委托大强买的好酒。
陆柳又给他戳个烤鸡蛋吃,说:“过年的时候,家里摆酒,我听你那些兄弟们说,你们在府城见过很多好酒,可惜不能喝,人在外头,就跟在山林里一样,不知会遇见什么凶险,只能回家才能喝个爽快。我想着,你说本地酒的味道寡淡,几斤喝完都跟喝水一样,就尝一尝那个味儿,这肯定不爽快,就想着给你买坛好酒喝喝,你觉着香不香?”
黎峰只说香,说爽快。陆柳听着满足。
河边有风,陆柳没让火熄灭,裹着棉衣,戴着帽子,时不时起来走两步。
等威风到他身边,他再把威风抱起来摸摸毛。每当这时,二黄就会围着他嗷嗷叫,也想抱抱。
陆柳知道钓鱼的时辰不好说,特地带了小梳子出来。他给两只狗子梳毛,把它俩舒坦得,躺在大太阳下眯起眼睛,叫声都欢快。
黎峰算着人数,钓了五条鱼才停手。
他去河边把鱼料理了,回来抹上盐,他来烤鱼。
杀鱼的腥味让二黄起身嗅闻,走两步,又趴到黎峰身侧了。
黎峰顺手摸摸二黄,再拿水囊喝酒。
他跟陆柳说:“下次去府城,我把二黄带着。这条路走熟了,现在也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带它一起。”
狗没马跑得快,但他们载货出行,还有骡子车在,二黄能跟上。
跟不上了,让它坐车走。
陆柳没意见:“这阵子上山的人多了,我们家在山脚,二黄天天在门口望着,可怜兮兮的,我又没法上山,之前还说让大强带它去山里玩玩,它不跟大强一起去。大强带着花妞,它跟着走几步,还停门前,没往外走。我跟娘说它,它也不去。”
“它是乖狗狗,只是喜欢跟花妞玩。心里还是爱你的。”
黎峰听着笑不停,又把二黄的脑袋摸摸。
花妞今年要跟王猛家的狼首配对了,养在大强家,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狗崽。
黎峰也说不好,“生崽真是看天意。”
他们聊着天,把鱼烤好了。
陆柳不蘸酱,就吃盐烤鱼。
两条狗也各得一条鱼,塞个牙缝。
黎峰问陆柳好不好吃,陆柳稍作思考,如实说了:“鱼肉嫩,很鲜,但有点腥,不如家里做的好吃。大峰,你每次说吃的,都能让我好馋好馋,你好会说。”
黎峰自己吃得香,才能说得香。
他在家里这样搞一顿,真不能算好吃。
可在山上,独特的环境使然,能吃一顿热乎的食物都不错了,自然是吃什么都是香的。
他再问陆柳要不要吃烤肉,陆柳想吃。
问他要不要在外面吃,陆柳也想吃。
陆柳笑眯眯的,“我要跟你一起,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出来几个时辰,玩一场,吃一顿,两人回家时都相当满足。
陆柳在竹筒里留了一颗烤鸡蛋,黎峰用树叶卷了一条烤鱼,两人拿给娘吃,娘吃了鸡蛋,不吃烤鱼。
黎峰:“……”
陆柳靠着他的手臂笑了。
他们回家,天色也晚了。
夫夫俩洗洗手,回房看看孩子,看他俩醒着,跟他俩玩了会儿。
现在的玩,以他俩想方设法的哄孩子为主,自己千奇百怪的做鬼脸,哄孩子一笑。
到晚饭的时辰,他俩吃完饭,陆柳先洗漱,黎峰要喂喂狗、马、骡子。
陆柳打好了热水,等他来洗脸泡脚。
泡脚时静悄悄,泡完脚,黎峰把孩子送到了娘的房间。
陆柳脸色红扑扑的,他脑海里反复默念黎峰说的话:他们不说,就不尴尬。
他决定当做不知道,见面就当无事发生。
等黎峰回屋,陆柳催他熄灯,黎峰不熄灯,一层层扒他衣裳。
扒到后面,没有看见肚兜。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陆柳低低笑起来,没一会儿就发出难以压制的笑声,怕传到外头,他还捂着嘴巴笑。
“我就知道你要扒我衣裳,我白天都给你惊喜了,晚上你再看,有什么惊喜?我不给你看,你就惊喜了。”
他学坏了。
说话这么直,小心思却转了几个弯。
黎峰看他笑,看他乐,回味心中情绪,竟然真的是惊喜。
他还是不熄灯,扑过去抱他亲他。
他记得陆柳怕被撞成破烂,身上手上都压着劲儿,青筋鼓起,落下时如细雨拍打,又轻又柔,如隔靴搔痒,总差那么点意思。
陆柳不怕了,他说:“大峰,我好像还是喜欢被你撞成破烂。”
黎峰就来撞他了。
蜡烛在桌上,斜斜照出一道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到墙壁上。
陆柳侧过头,看见这两道影子,万分羞赧。黎峰不熄灯,他自己去。
他被追到了地上,扶着桌子时,都感觉到了桌子的颤抖。
他想,他比桌子结实。
桌子撞一撞就坏了,他撞一撞,会变得更加能干。
陆柳不知时辰,睡觉时,眼皮子都发沉。
次日,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黎峰去后院喂马喂狗喂骡子,再挑水劈柴,把尿布拿到河边洗了。
回家路上,还摘了一把迎春而开的野花,放到陆柳那个没放笔的笔筒里。
陆柳迷迷糊糊睁眼,炕上没有男人,也没孩子。
他心提着,往房里看一圈,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盛开的野花。
小朵小朵的花,白的黄的都有,绿枝长而细嫩。这些花各处柔软,放在那里,让房里有了春色。
陆柳穿衣下炕,拿起笔筒,嗅闻花香。
他起来了,可以开窗了。
他把窗户支着,恰好看见黎峰在院子里晾尿布。
陆柳喊他:“大峰!”
黎峰回头看,陆柳把花放到脸边,“我看见花了!”
黎峰无师自通了一个词:人比花娇。

到府城第二天, 陆杨就收拾收拾东西,把谢岩送去了府学。
饭馆要继续送餐,夫夫俩一块儿饭馆递条子, 再算算账, 陆杨给了一两银子,先吃一阵。
过段时间,房子定下,谢岩就能在家吃饭了。
谢岩这次回府学上课,需要销假。
他以后就在府学读书了, 要是没考上,能读好几年。
他觉着这是不吉利的说法, 很不喜欢。进门之前,眼神很是幽怨, 一步三回头的,等陆杨哄他两句,说他最厉害了,一定会考上的, 他才喜滋滋进门。
年节里,谢岩跟着走了几家亲戚,总体不算忙。
他的棋谱已经画完一本, 有了看头。到教官那边销假后,他先去学舍放行李,都没顾得上收拾, 就急匆匆往静室去, 给崔老先生送棋谱。
静室里换了个看门人,是个教官。谢岩问崔老先生的去向,这位教官说:“不知道, 年前回家后,一直没来了。”
谢岩听了,追问道:“他是病了?还是在家过节?”
教官不知。
谢岩问崔老先生住哪里,教官也不知。
谢岩站原地半天,等别的学子来借书还书,他被挤到旁边,再回头看静室内已经规整的书架,脑子里有点空。
下午要上课,他把棋谱拿回学舍,收拾书包笔墨,先去上课。
舍友季明烛同他一起,问他:“听说你销假了?你不回家了?”
谢岩点头,“我们一家要搬到府城住了,昨天刚到,以后不用两地奔波了。”
季明烛恭喜他,再问他:“最近城内捉匪的事你听说了吗?我们几个要讨论讨论,你要不要来?”
谢岩的表现很书呆子,这种辩论会里,他极少发表意见,每次开口,都是在场众人说过的话,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他还喜欢记录,开始是旁听,后来会把辩论内容速记整理。参与讨论的人,可以让书童抄录下来。辩论时文思极快,事后则能慢慢复盘。谢岩嘴巴也严,除了爱说夫郎这这那那,别的事都不爱说。大家愿意让他来。
再是一甲的成绩,以及低调的作风,跟他高调卖书的行为不符合。季明烛问过,还有人打听了谢岩的请假原因,听说他是要挣钱给夫郎治病,常往来的同窗对他印象都极好,愿意和他相处深交。
谢岩当即答应了,也问季明烛:“你知道崔老先生住哪里吗?”
季明烛不知道,“除了你,谁跟他说话啊?”
聊着天,他们到了教室。
府学上课,分班以后,就不管个人进度,先生们只管往后面教。
谢岩翻开书,放到边上,把他的稿纸铺开,研墨蘸笔,再把两手都笼到大袖套里,等有了想写的东西,才伸手写两笔。
季明烛瞅见,嘴角抽了抽。
没哪个书生上课是这样子的,谢岩去年到今年,还跟小老头似的,一点文人气质都没有,缩头缩脑的。
可有大袖套,想想就暖和。
谢岩还在袖套里放了个小铜炉,暖手用。
季明烛给他扔小纸条:“浊之,你把铜炉借给我使使。”
谢岩不借,这是陆杨买给他的。
季明烛再借大袖套。
谢岩也不借,这是陆杨亲手给他做的。
季明烛说冷,让他好歹借一个。
谢岩冷漠无情:你没有夫郎吗。
季明烛:“……”
府学里,谢岩恢复了上课日常。
府学外,陆杨牵着威猛,带着赵佩兰跟顺哥儿,在附近走走逛逛。
他们需要熟悉这条街,以后可能会来这里找谢岩。
府学门前这条街,都铺了石板路,看着很气派。
这附近比商街清幽,没有嘈杂的叫卖声,但门前满街的饭馆,到了饭点,喧嚣声不比别处小。
往府学后面走两条街,才到居民区。
这里深,没有商铺,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本地百姓,余下的就是府学学生。多数都是带上媳妇夫郎来陪读,少数人会把爹娘都接来。
跟县城时的情况一样,部分书生年岁大,孩子都遍地跑了。
陆杨对租住的房子有要求,要离书院近,他要照顾谢岩,离府学近最好。
因想跟弟弟他们住一起,这个房子离府学稍远一点也可以,不要太远,一刻钟的路程最合适。往返都方便,谢岩路上走一走,能锻炼锻炼腿脚。
房子不能太显眼,他们就是普通百姓,但也不能太破旧。
他不想住群租房了,太多的炕灶,会让房子里没有家的味道。
院子得有一个,最好有水井。住在城里,买水吃太麻烦,平常洗刷都要等着水,省着水,实在不方便。
租下一处,附近最好能有三五处的空房子,或者是灵活租住的房子,年中开始,会陆续有人退租,能让他一并租下来。
除了民房,还要看看带住宅的作坊。最好也离得近一些。据他所知,很多家庭作坊,都是在家里开工,一家人都在忙,请来伙计干活,也就是分个屋子,搭大通铺。有些是分前后院,有的是分东西屋。这种格局的房子,在府城应该很多。
府城的房子贵,年租比县城高。
一次定下,为着这个银子,都要再三忍耐,轻易不搬家,所以定下之前,需要仔细看看。
他们在乌平之家里住,不用急着走,陆杨在附近逛几天,熟悉了路,对巷子里的人员分布有了了解,再才去牙行。
后面要奔波几天,陆杨把娘留在家里,让她带着威猛歇歇,他则带顺哥儿出去看房子。
牙子年岁不大,瞧着就二十岁出头,见人就笑出大板牙,手上拿着书册和算盘,跟他们走在路上,嘴巴就没歇过。
“府城除却府学之外,大小书院私塾共有三十七家,其中书院五家,小私塾三十二家。五家书院里边,又以鹿鸣书院和青云书院为首,往年这两家书院取中举人进士的人数和府学相当,很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而青云书院还开设了启蒙书堂,会收孩童入学。
“府城游商多,许多游商都把自家孩子送到青云书院启蒙,这让青云书院附近的两个街坊的房价都比别地贵。府学附近租个小院,也就十五两银子左右。而这十五两银子,拿到青云书院附近,就够住半年。会贵一倍。”
相较而言,鹿鸣书院附近的房子就便宜一些,鹿鸣书院还离府学近一点,两地之间有个居民区,平均年租十五两银子左右。
牙子往鹿鸣书院的方向引路,再跟他们介绍道:“鹿鸣书院没有启蒙书堂,入学学子最低是秀才,连童生都不招。里面还有很多举人在读书,要知道,别的书院里,举人老爷都能当坐馆先生去教书了。所以城内也有人说,鹿鸣书院的实力高于青云书院,青云书院比不过大的,就去捞小孩子的钱。
“我是不懂,我就是牙行一个跑腿的。鹿鸣书院只招收秀才及以上的书生入学,年年有人来,月月有人走。新旧交替,眨眨眼的功夫,邻居就能换一批。尤其是乡试前后,这附近会空出大量的房屋。很多考生都是最后拼一把,考不上举人,就卷铺盖回老家。回到老家,秀才的功名足够他开馆启蒙,也能去别的私塾坐馆教书。在府城,很多书生都承担不起读书费用。”
牙子说着说着,拨弄算盘,跟陆杨说:“距离乡试还有半年,依着你们的要求,需要三五家的连排房屋,还要靠近书院的、环境清幽的,鹿鸣书院附近是最合适的。你可以先给定金,空出房子后,我先留着。你们看了满意,再一起租下。定金只收一成,算算账,也就五两、八两银子的事。”
陆杨问他:“两家书院之间,有多远的路?”
牙子说:“三里多的路程,中间都是商街商铺,路上人山人海的,听起来不远,挤着挤着走,要三刻钟以上。”
陆杨听前面介绍,对青云书院更动心。
他们家除了谢岩,没有大书生了。小娃娃见风长,眨眨眼睛的功夫就会走路说话,到时启蒙,能有好的书院收,就往好的书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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