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子弹最终还是钻入了他的头颅。
别傻了,早就不是……在演戏了。
君度回收了那发子弹和他身上的U盘,踩着最后的机会冲回了密道,他知道自己不配应那声FBI——
他只不过是一个无用的NOC。
◎作者有话要说:
*「新酒速递」洛朗·劳伦兹,代号波尔斯Bols,组织在西欧的情报员,同时是知名戏剧演员兼模特,着迷于成为焦点的自恋狂,会把前任情人做成骨灰碟片的喜怒无常者
「新酒速递X2」爱德华·弗利斯特,代号君度橙酒Cointreau,前FBI现NOC。因为FBI内部叛徒出卖因而假死后换身份加入组织,秀场知名摄影师,同时也是微型爆炸专家,快门声掩盖一切,茱蒂的高中好友之一(所以说上一章的她指的是茱蒂,他怕身份暴露牵扯到她),在日复一日的任务中已经发现逐渐失去自我
*其实宿海集和池青反复提醒恐吓柯南都是为了看看他的心理素质和各方面能力。如果柯南这都撑不住,以后作战计划都会把他排除,现在是锻炼出来了,真正被认可
◎屠龙者终成龙◎
距离瞬间拉远几十公里,在巴黎的另一边,巴尔萨正坐在落地窗前收看这场谢幕,电脑屏幕泛出单薄而冷的光。
提前安装的特制摄像头纷纷在高温中罢工,只有最后一个履行了职责——它记录下烟尘里一个人抬手射击的动作,即将站起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天鹅垂死般倒在火焰中。
君度和……波尔斯。
“已结束,君度击毙了波尔斯,明天会把尸检报告和现场一起发给你。”他调了调耳麦频道,确保收声准确,“君度不出意外应该是FBI出身,但是否为NOC还未鉴定。”
“最近FBI的内部指纹库暂时动不了,他们在自查卧底,你可以考虑其他方式印证。”对面人的声线平和安定,天然地让人联想到家居气息,却和所说话题相去甚远,“所以有时MI6的身份还是太麻烦了。”
要不是干扰仪在起作用……巴尔萨无奈地合上了息屏的电脑:“这种发言还是小心点,昴,我不想回去还要看见你给玛丽写思想报告。”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冲矢昴给玛丽惹的祸都不少……然而这部分以前都是赤井务武负责。
作为他的同学兼室友,虽然读的都是工科的建筑系,巴尔萨在剑桥读书期间可没少见冲矢昴被玛丽按头兼职文书工作,可怜冲矢昴明明是个在读大学生,当年却活的像个社畜——虽然现在也差,没日没夜地加班还不带休。
好吧,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毕业就落进了MI6的手里,培训不满一年还被玛丽踢出去卧底干活。
“放心,玛丽在执行任务,这几个月都不在总部指挥,她不会知道的。”晕黄的灯被点上,冲矢昴拉上了房间的窗帘开始保养枪支,“是那个任务。”
“那个任务……务武出现了?!”巴尔萨猛地起身甚至带翻了膝盖上的电脑,电子设备砸在地毯上咚地一声闷响。
“是真是假,一验便知。”冲矢昴笑着拉了声空枪栓,要是假的,玛丽的左轮自然会让那个人下地狱,要是真的——呃,赤井务武先生估计得先躺上一段时间ICU。
当年他认识赤井务武的时候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躲在布莱克后面不肯出去,结果两家人不过五年光阴就熟络起来,那个人却从此在美国销声匿迹——所以他完全能理解秀哥为什么坚持要去美国读大学。
虽然他也理解玛丽不想他去找死。
可这些都是逃不掉的责任,冲矢昴对准狙击镜,在虚空的想象中扣下扳机。他们这种特工家庭,失踪、重伤、死亡、复仇,都不是新鲜题材,一辈子解不开的谜团太多了,可依旧只能抽出腰间的枪。
或许可以称作宿命。
“好好照顾你自己。”冲矢昴的口气突然温和下来,“今年亨利还指望着大家一起过圣诞节。你知道,他每年都有给你发邀请函的。”
孑然一身的巴尔萨说,好。
加尼叶剧院崩塌的那一刻,柯南的眼睛里映满了火光。
数不清的警车和消防车包围了这片地区,街道封锁,人员禁绝,令人落泪的浓烟漂浮在巴黎上空。爆炸时间和波尔斯说的完全不一样。尽管他们成功说动了警方和反恐部队。然而赶到前灾难已经发生,只能说勉强救下了更多的人,却依旧无法打出最完美的那个结局。
有人死去了,有人在悲泣。
“柯南……”毛利兰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被吓到了吗?”自从火场里逃出来以后这孩子反应就很迟钝,呆愣着,从未见过的样子。
“我没事。”柯南扬起一张笑脸,“灰原和池君去哪了,宿海先生呢?”
小兰把他身上的毯子压了压,现在他们两个作为受害人还在路边的空地上坐着:“宿海先生还在和警方合作救人,小哀胳膊被划伤了,池君应该在医生那边看着吧。”其实她也想过去看看,但是池青非要把她赶回来,说不放心柯南一个人待着。
池青……柯南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去找他,有点事要问,小兰姐姐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很显然,这次小兰也没抓住突然离去的他。
柯南是在一大群医护人员旁边找到他们的,灰原哀左手正在被包扎绷带,右手攥着裙摆却硬是一声不吭,池青本来站在一旁看着,又被医生提起来摁在椅子上上药。因为穿着短裤的原因,他的两条腿上都是燎伤或者血痕。
当初他说要保证她的生命,的确也做到了。
“池君。”医护人员已经开始救治下一个病人,柯南跑过去的时候那个角落已经没什么人了,“能过来一下吗。”
灰原哀眯起眼睛,而池青思考了两秒:“好。”
所以他们现在站在加尼叶歌剧院燃烧的阴影里,再次没能做到完美的名侦探幽幽地盯着他:“怎么不说话,不说说你们的隐瞒和莫名其妙的考验?”那一句合格,他早就反应过来了。
“我们也没办法啊,雪莉算是很天真了,可是你比她还没有自知之明。”那抹琥珀色在跃动的火光中妖异地璀璨,“你太亮了,名侦探,在黑暗的世界里简直是明晃晃的靶子,而这点烛火,我怎么知道不会被黑暗熄灭呢?”
你的善良,你的怜悯,你过于崇高的正义,在这场战争中说不定都会害死你自己。如果没有办法忍受黑暗,你怎么撑得到黎明?
“所以你们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也变成黑暗吗?屠龙者终成龙!”柯南忍住去揪对方领子的冲动,但他的手在抖。池青,宿海集,布伦尼文,他们就是这样看待希望的?
有些东西放弃了,就不可能再回头……杀了人就不可能再清白,害死了人也不可能不愧疚。如果有一天这些情绪都消失了,那你还是最初那个追寻正义的你吗?
说好要以死捍卫的东西,也能轻易抛弃吗?!
池青对此无动于衷:“考验只是看你能不能参与到作战计划中来。如果你情感上没法接受,也可以自愿退出,事先说好,我们不强求。但如果情况需要,我们也会利用你。”
“太自作主张了吧——”柯南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手了,“宿海先生呢?如果可以你也会把他利用,把他忘记?”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尊严与人格不值一提,我的方针是达到目标,为此可以不择手段。”他甚至朝柯南露出一个微笑,鎏金的眸子像滚烫的黄金,“你可以保留自己,这是对的,真善美我并不鄙视。但是我也愿意为了实现愿望而献祭我自己。”
“这是属于我的选择。”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嘈杂的呼喊声都远去了,文明崩塌与燃烧的哔啪声里,杀人的殉道者和不杀人的救世者互相凝视。
“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也不会赞同你。”柯南放开了他的衣领,低下来的声音带着决心与坚定,“但我祝福你。”
“祝君武运昌隆。”
回酒店的时候气氛竟然并不僵硬,池青面色如常地跟柯南说了再见,随后关上了1807的门。
“这家伙问题真多……”幼童体型的池青却做出沧桑的发言,“你进火场救人的时候确定波尔斯死了吗?”
忙了一晚上的宿海集正在卫生间洗澡,声音隔着门板和水雾模模糊糊的:“舞台被倒塌的钢架挡住了,只能等灭火以后清点尸体,不过很难说是不是假死的替身——你那边怎么样?”
“池青?”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宿海集疑惑地擦着头发出来了,“干什么呢——”
他语塞了。
原本坐在床上晃腿的孩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衣服残片和散乱的绷带——以及一个蜷缩成一团、在烧骨的剧痛中闭着眼睛挣扎的少年。
“池青?池青?还有意识吗。”宿海集第一反应是给自己盖上被子,顺手摸了把卷毛,手感依旧很好。
很明显,哪怕在剧痛中断断续续抽气,池青也能猜到另一个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玩意:“滚……衣服,快点准备……信不信我让你一起痛……”宿海集比他高大半个头,他的衣服肯定穿不了,呵。
因为没有对视所以感不到痛的宿海集从善如流地站起身,他又没有找虐的爱好。
等他提着一袋子衣服回来的时候,池青已经彻底变成少年体型了,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看上去已经痛得灵魂出窍:“我好想把雪莉打一顿……啊,挂摩天轮上可以吗?”
“不可以,孩子体型的科研人员会被你搞死的。”宿海集把衣服扔在他脸上,“我已经订了回日本的机票,他们会以为我店里临时有事带你加急航班回去了,快点,我可是退房了。”
“让幽给我再来份证件,还有记得把监控抹掉。”容貌已经初露锋芒的少年艰难地爬起来,“我怎么突然变回来了……吃了什么,酒心巧克力?琴酒味的,难道解药材料里有琴酒?”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宿海集已经开始把各种东西塞进旅行袋里,顺便把刚蹦跶起来的池青摁回床上重新上药,“幽那边有消息,伦敦那边好像有欧石楠计划的分部,他已经给我们俩订了机票——”
“真巧,又是同一个目的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酒速递」理查德·麦科尔,代号巴尔萨Balsam,也称黑药酒。据说有极强的驱寒功效,其烈度甚至超过伏特加。本人看上去阴鸷冷漠,实际上虽然同理心薄弱但对关注的人很重视。因为天赋被赤井家资助的孩子,毕业后加入MI6
*新角色出场!冲矢昴,父亲为日裔的MI6特工母不详,五岁时父亲任务牺牲,而后被联络官兼赤井夫妇好友的亨利·布莱克收养。因此和赤井秀一是幼驯染又和理查德是同学兼室友,性格可是白切黑(没想到他真的存在吧)
*柯南和池青主要还是信念冲突,柯南摧毁组织是为了救人,而池青摧毁组织只是私欲的复仇,再加上经历影响,采取手段和理念都很不一样。其实FBI和公安也不可能干净,只不过我感觉原作他们在柯南面前都很收敛……没有什么特别血腥硬核的操作,所以总感觉柯南虽然很聪明也设计了很多,但其实还被大人的世界瞒着(望天)
加尼叶歌剧院爆炸的时候,黑羽快斗正在和自家母上大人视屏聊天。
“所以说你现在又在哪里啊?上回是巴黎,现在还在拉斯维加斯?”浑身上下写满闲散的少年倒在电脑椅里转圈圈。真是的,似乎怪盗基德永远拿怪盗淑女没辙——不管哪一任基德。
视频那边正是晴空万里的白天,戴着遮阳帽的黑羽千影女士悠哉地吹了口热咖啡:“猜对了,不过没奖励——对了,幽那孩子最近怎么样?”
“你怎么问他近况比问我还勤快?”黑羽快斗不爽地支着下巴,“不知道,最近他都不在江古田,上周倒回东京开了个新书发布会又走了,出的好像叫《夕吹雾》?连青子都在看。”
啧,反正松雪幽那家伙……好吧,一个有心理疾病史还神经衰弱的文学青年,加上从孤儿院长大,认识这么多年不多关心一下都说不过去——其实有时候快斗也会想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发疯,和一之濑绫一样突然而决意地离开。
那可能会更糟糕,他会擅自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孩子就喜欢乱跑,取材旅行也没个人照顾。”知道真相的黑羽千影仍乐意地带着滤镜。不管在别人眼里厄科有多恐怖,在她这里他永远是个悲伤的孩子,“快斗,铃木家又向怪盗基德下战书了哦。”
第二任怪盗基德挑了挑眉:“知道了,我早就准备好了,铃木次郎吉那老头还真是和青子她老爸一样不死心。”真麻烦,还要飞到伦敦去,又得和青子编故事了——所以潘多拉到底在哪里啊?
“那可是12.19克的粉钻,完美的切割弧度,完美的设计,是蝴蝶之泪啊……我当年第一次偷到的那枚是蓝钻,倒是这枚的两倍重来着。”黑羽千影旁若无人地在青天白日之下回忆当年的战绩。反正真要论起来,他们一家人都得是监狱终身住户,“想要超过妈妈的话,快斗要加油哦。哪怕这次失败也没事,妈妈有事先走了拜拜——”
一个飞吻之后视屏通话直接挂断了。
黑羽快斗刚张开嘴就被漆黑的显示屏憋了回去——什么啊,除了老爸,他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魔术师!老妈怎么能和小泉红子一样给他唱衰。
他开始准备蝴蝶之泪资料的第二天,刚进教室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就一脸凝重地跟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总结一下就是他这次旅途不顺、想活命最好不要出门的意思——这怎么可能?他黑羽快斗除了鱼还怕过什么吗?
“新战场降临在迷雾之中,罗密欧与朱丽叶唱出爱的血语,最后的拼图被回音收集,等待着,等待着,都将被海吞食而去。”她是这么说的来着好像。
红魔法,可以预言的魔法……快斗栽进被子里翻了个身。这个世界竟然有魔法啊,一想起来就感觉不对劲,跟那个极端自我的小泉红子一样奇怪,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魔法?
嘛,总之,不管怎样他的魔术演出一定会成功的——你说对吧,老爸?
黑羽快斗歪头看向墙上的油画,微笑着的黑羽盗一已经只剩记忆里的影像。
“卡梅隆小姐好厉害!”毛利兰惊叹地捧着作品册和灰原哀一起欣赏,“这么多优秀作品,怪不得您是芙莎绘的首席设计师。”
伦敦难得的晴空微云,炽热的温度被玻璃花房和绿植遮蔽,只剩柔和的光线,刚好适合这场铃木园子举办的下午茶。
“叫我艾莉森就好。”翠绿色的眼眸笑得微微眯起,她坐在花园里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优雅的白皇后,“这些都是过去的作品了,不过有芙莎绘的支持,未来我相信应该能做得更好。”
“对吧对吧,艾莉森超厉害的,我母亲去年年会的项链也是她设计的!”铃木园子得意地叉了个水果塔,“等今晚拍下,伯父应该会当场举行展览,艾莉森你有空吗?”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当然,我可要混进去好好听一听大家是怎么夸我的。”
“其实这次蝴蝶之泪的主旨是绝望的爱与守护,总有些已经破碎的回忆无法彻底舍弃,就像蝴蝶破洞的翅膀,美丽而可惜……”沉浸于梦想的设计师开始阐述自己的设计思路。
又是一轮新的话题,以及一阵新的欢声笑语,只有全程被所有女性无视了的柯南无聊地啃着蛋糕。
下午茶结束的时候,艾莉森是第一个离开花房的。毕竟第二天可是周一,她又得开始新一轮工作了。挽着金色发髻的女人笑着和他们道别,闲聊中顺手打了个车。
而刚上车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新任务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三天后执行,注意查收,贝里诗。”
“又是狙击吗。”艾莉森轻轻问到,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盼。
“是。”冷酷的男声直接击碎了她的幻想,“不要妄想逃避任务,你拿到代号四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要不是那种狙击天赋,估计她根本当不上代号成员。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天生的怪物的,君度。”艾莉森垂下眼眸,“你热衷于向上爬,但我只想要简单的生活。”
如果她不是爱尔兰的养女,组织将与她根本毫无关系——但她从未怪罪过从孤儿院资助她长大的爱尔兰,他摆平了那些令人厌恶与恐惧的垂涎,那毕竟是给她希望与活路的人。
话筒对面的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不屑:“你不会妄想脱离组织的,蠢货……私下里,芙莎绘的创始人已经把你当女儿对待了吧?”
“你!”艾莉森一瞬间的愤怒后失声,她能说什么呢——又不是没执行过类似的任务,她自己就是没有资格开口的人。
“这么简单的秘密,随便哪个组织成员查一查都能知道。”君度堂而皇之的威胁根本不加掩饰,“你这种软弱的人……呵,组织历年的选人真是越来越宽泛了。”
艾莉森保持沉默。虽然她是君度初来组织的指引者,但很快他就获得了代号,甚至反而成为了她的上司。对于这种在组织里如鱼得水的男人,她从不指望能在恶意上战胜他。
好在君度很快就挂了电话,他的生意很忙,也没那么多时间用来嘲讽她。
出租车仍在路上,她扯开自己出门前精心盘好的发髻,里面作为固定的夹子上是一枚刻成六芒星阵状的紫水晶——这是他们信物。
魔盒,追逐潘多拉的人,国际杀手们的聚集地……她捏紧掌心那抹深紫色——同时也是愿意为宝石而行动的交易人。她不像爱尔兰,有勇气和实力亲自向琴酒复仇,所以她只能借助一些外力——来拿下琴酒的命。
君度恐怕不会想到,他眼里愚蠢而天真的女人也有领悟仇恨的一天……只要有了仇恨,连兔子也能发了狠地咬断猎人的喉咙。
只要今天晚上她能和魔盒谈妥交易。
虽然是夏天,但接触久了,泰晤士河的水依旧是冰冷的。
赤井玛丽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实,因为她正在泰晤士河中下坠,不知名药物的剧痛在骨髓里爬动,每一根神经都在惨烈地尖叫,腰上中了一枪,伤口在河水里已经阵痛到麻木,逐渐失温后连意识都逐渐模糊了起来。
是她太大意了……赤井玛丽开始自我检讨。约在桥上后因为那熟悉的外貌与声线,她竟然有一秒的失神,第二个错误是允许他走到自己的五步之内——那个人不可能是务武,那个热情的吻底下藏着毒药,风尘仆仆的夹克底下是滚烫的枪。
这种变装能力,是贝尔摩德吧……她竟然熟悉务武的声线,果然和组织有关,她一定亲眼见过那个时候的务武……该死,要晕过去了……
她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她的孩子们……永远不听话的秀一,好久没见面的秀吉,和她哥一样不乖的真纯……
不知不觉变得幼小的身体在翻滚的泰晤士河中顺流而下,持续轻飘地沉没里,即将触碰到河底的淤泥——
忽然被一只苍白的手一把捞起。
有人破水而出后立刻开始检查她的状况,手法很熟练,她或许不会死了……他开始打电话了,是哪个势力?
赤井玛丽用最后的意志睁开眼,尽管模糊成色块,晕黑的视野里依然分辨得出熟悉的浅金色卷发,还有一闪而逝的蓝绿色眼眸——
“艾莲娜……海莉?”
她最终还是晕了过去,伸出的手坠落在他的手里。
松雪幽抱起她快要彻底冰冷的身体冲向桥洞下的摩托,宿海集已经开始准备医疗材料和消毒,剩下的只需要几分钟的狂飙——他可以的。
他绝不能让这个喊出母亲旧名、还和一之濑绫有八分相似的女孩就此死去。
不管她招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议员,黑手党,还是组织在追杀,哪怕是来收命的死神……
都给我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酒速递」艾莉森·卡梅隆,代号咖啡百利BaileysCoffee贝里诗,很甜,原料是百利甜酒、咖啡、蜂蜜和彩糖。出身孤儿院小时候曾差点被变态院长染指,后来因为长得像爱尔兰早夭的妹妹被爱尔兰匿名资助,把他当作父亲对待,知名珠宝设计师,和芙莎绘创始人亲若母女,同时也是君度进组织新人时期的指引人
*魔盒,私设是魔快里那个组织的名字,组织就是专指名柯的黑衣组织
赤井玛丽是从被窝里醒来的。
被子蓬松地堆到她的下巴,环境也干燥舒适,床头的小夜灯静静地晕开微黄,腰上的伤口已经被好好处理过了,她现在身上套着的是宽大的浴袍,而绷带也是崭新的。
等等这个手——她变成小孩子了?!
“你醒了?衣服在床尾。”门外探进一个金色卷毛的脑袋,“饿吗?”
看光线已经是晚上了,赤井玛丽试着张嘴,说出的声音稚嫩非常,甚至差点吓到了她自己:“谢谢……餐厅怎么走?”
那双熟悉的蓝绿色猫眼弯了弯:“没事,我等你几分钟,换好衣服出来,我带你去吧。”
“好。”玛丽应得干脆,然而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就下床把整间屋子简单地扫了一遍,没有窃听器,没有摄像头,没有任何不合法的东西——这是间刚被启用的新房。
她把那身简单的衬衫短裤套上,开门的时候甚至对着那个救她的青年笑了一下:“晚饭是什么?”这张脸的真实度,应该不是假面,贝尔摩德想杀她不需要玩连环套路。
“那得看我们的大厨打算给我们留什么。”玛丽跟在他后面走下楼梯,她果然在临街的一栋别墅里,“嗯——闻起来是咖喱牛肉。”
“我叫松雪幽,你叫什么名字?”他温柔地伸出手,然而玛丽的第一反应是观察他的茧痕——这是拿刀的手,持枪的手,不属于日常的那一部分的手。
她应该谨慎小心,再完美扮演一个十二三岁的胆怯女孩——但那张充满既视感的脸该死地干扰着她的理智。她的姐妹,艾莲娜的双胞胎妹妹,只有五岁的小海莉。因为战乱而走失的孩子,竟然幸存后还有了孩子……
“我的脸很眼熟吗?”自称为松雪幽的青年依然维持着伸到半空中的手,“其实你和我的母亲也长得很相像呢——”
“赤井玛丽女士。”
电光石火,一瞬间剑拔弩张。
那双绿眸刹那地锐利后又缓缓眯起,赤井玛丽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异常:“松雪幽……叫你的同伴出来吧,我想开诚布公的谈话总比互相猜忌好。”
幸好,他不是敌人,她还不想沦落到手刃至亲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