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by公子轻尘/靡宝/煮字疗饥

作者:公子轻尘/靡宝/煮字疗饥  录入:03-03

杨教授却摇了摇头:“去年你们从贡林回来的时候,针对你的保护任务就正式结束了。小蓝是主动选择继续留在你身边的。臣臣,我不了解你们俩的具体情况。但就我对小蓝的了解,他对你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可我对他不好。”裴将臣木然摇头,“如果我没有遇到袭击,他早就离开我了。不论他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我身边,他离开,都是因为被我伤透了心……”
裴将臣望着视频里的母亲,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再度泪流满面。
“我该怎么办,妈?我以后该怎么办?”
杨教授也落下泪来。她真想立刻飞越千万里,将她的孩子紧紧拥抱在怀里。
“活下去,儿子。小蓝用生命换了你的安全,你不要浪费了他的牺牲。你要带着对他的爱,好好地活下去!”
就像闻书玉在离别信中所写的,不要把这当成离别。不妨将它视作为重逢做准备。
他将会在接下来的人生里努力奋斗,实现既定的目标,并且期待早日在世界的另一头和恋人重逢。
作者有话说
臣:妈妈说了,他是主动留下的。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
杨教授:不……我没有这么说……

摩洛哥,达尔贝达(卡萨布兰卡)。
靛蓝穿着清爽的白衣和牛仔裤,如一名普通的游客,在哈桑二世清真寺那条著名的长廊里闲逛着。
“Ni Hao,Hi.”一位欧美游客朝靛蓝友好地打招呼,用英语说,“你能给我拍一张照片吗?”
“Sure!”靛蓝欣然同意,接过了手机。
华裔人士以摄影技术优秀、服务态度良好而闻名于各国游客之中,走路上被拦下请求协助拍照是常有的事。
对方果真对靛蓝拍摄的照片赞不绝口,反复道谢。两人友好地握手道别。
“包裹已送达。”发了一条加密短信后,靛蓝又在清真寺里逛了半晌才离去。
气候温暖而湿润,每天都有明媚的晴空,海风全年无休地从海洋涌入这座老城。
三月正是摩洛哥的旅游旺季,达尔贝达的大街上游客成群。靛蓝灵敏地从游客之中穿过,找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
第一代黄色甲壳虫,经典的复古造型同这一座古老又有着传奇色彩的港口城市十分般配。见开车的又是一位清俊潇洒的华裔小伙子,不少路过的女游客递来了秋波。
靛蓝笑着坐进驾驶座,将墨镜挂在后视镜上,发动了引擎。
小车驶出热闹又拥挤的旅游区街道,顺着沿海公路向北驶去。
又结束了一个任务,靛蓝计划来一场自驾游。
北上丹吉尔,途径得土安,最后在舍夫沙万的蓝色小镇里住上几日。
如果条件允许,他还想乘着四月的春风跨过直布罗陀海峡,到巴塞罗那转一转。
海风吹拂着青年柔软的头发,抚摸着他看起来无忧无虑的脸庞。
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国际时政新闻。
“……贡林官方就马东天被捕后受虐待一事拒绝发表评论……”
“……据有关人士透露,‘长林道恐袭’一案涉及众多敏感领域,调查和审判工作有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
靛蓝切换了频道,乏味的时政被贝蒂·希金斯的《卡萨布兰卡》取代。
优美的老歌中,同名的老城,和那一栋旧情人重逢的白房子,都被远远抛在车后。
主持人正满怀柔情地回顾着电影里的经典台词。
“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里有那么多酒吧,她却偏偏走进了我这一家。”
“我猜,在卡萨布兰卡一定有很多破碎的心。但你知道我从没去过那儿,所以不得而知。”
“这个世界都要颠覆了,而我们却在疯狂相爱……”
靛蓝踩下油门,车速提升,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都说时光是一片无边无涯的原野,所有爱恨都是原野上掠过的风。
日出日落,春去秋来。
有些地方季风再起,有些地方冬雪再一次覆盖大地,光阴就在气候的变幻和孩子的成长中走过。
地球不会停止转动,局势也随着规律一步步朝前发展。
“……贡林爆发暴力抗议行动,改革派势力再一次冲破军队防线……”
“裴家慎总统再婚。女方出身西罗名门杨家,是一名法语副教授……”
“贡林新王尚胤礼的继位典礼将于本月……”
“……裴家慎总统宣布将参加下一届总统的竞选!”
里约热内卢的沙滩酒吧里,靛蓝穿着花衬衫和沙滩裤,躺在椰子树下喝着一杯莫吉托。
“当地时间昨日下午四点,苏曼军方围剿了‘莱亚人’位于里兰山的一处据点……”
“裴家慎总统侄子裴将臣参加了这次行动。这也是这位‘裴家太子’大学毕业正式入伍后参加的第一次剿匪行动……”
“苏曼入权组织再次发表抗议,指责裴将臣在行动中的表现‘过于残暴’,有虐待囚犯的嫌疑……”
南法的清风和落日中,靛蓝开着他的小甲壳虫穿梭在尼姆郊区的绿茵里。
古罗马人搭建的水道桥沐浴着金色的夕阳,河如碧带,在桥下缓缓流淌。
靛蓝在山腰停车观赏了片刻,继续朝着阿维尼翁开去。
“……裴家慎连任苏曼总统,各国首脑致以贺电……”
“裴家慎总统签署了‘九号命令’,开启了新一轮的清扫行动。”
“苏曼入权组织再次抗议裴将臣上士在清扫行动中的一些过激行为……”
“突发新闻!当地时间凌晨一点,贡林王室突然对全国宪兵发布指令,对包括王都在内的五大城市展开了秘密抓捕行动。大量min运人士和改革派领袖在这次行动中同外界失联。包括……”
阿美利卡的嘉士伯国家公园,靛蓝牵着马来到河边饮水。
晨光万丈,落基山脉雄浑壮丽,雄鹰在高高的山巅翱翔。比尔施塔特笔下的油画在这一刻生动地展现在了眼前。
“……贡林民主党势如破竹,已经控制了北部大部分地区……”
“……苏曼‘九号’清扫行动再次取得重大成果。因在作战中贡献卓越,裴将臣荣升一级军士长。”
“……裴将臣因其极快速的擢升速度,和其凶悍粗暴的作战方式再次受到入权组织的抗议……”
“……裴家发言人再次否认裴老将军重病的传闻……”
澳大利亚昆士兰,靛蓝亲自驾驶着一架小型滑翔机从大堡礁上飞过。
从高空俯瞰,那著名的珊瑚礁确实像一颗失落的海洋之心。
“……‘罗刹’裴将臣成为苏曼卫国军最年轻的少尉……”
“贡林民主革命军于当地时间早上十一点攻入王都!”
“……在这次剿匪作战行动中,裴将臣中尉身先士卒……”
“第一军团副团长裴将臣……”
“贡林宣布成立革命成功!”
“上尉裴将臣……”
“……”
青年熄了引擎,从科迈罗上走下,站在一片广袤、黝黑的土地上。
潮湿温暖的海风吹得芭蕉树沙沙作响。
阳光自万丈高空照耀着这座美丽富饶的小岛,也照着青年成熟了许多,又有一些陌生的脸。
他白皙的肌肤和这片阳光炽烈的大地有一点不搭,但他潇洒的气度又和小岛的悠闲风情完美融合为一体,让人觉得他本属于这里。
半青半黄的菠萝在路边堆成一座小山,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芒果树的花期已到尾声,再有两个月,就能挂满沉甸甸的果实了。
随着几声狗叫,一位老人大步走了过来,脚边还跟着几只蹒跚学步的拉布拉多幼犬。
“Aloha!你就是李先生吧?”
“Aloha!”青年笑容爽朗,“很高兴见到你,阿奴巴先生。你可以叫我Jay。”
作者有话说
疯狂拉进度条。
臣:砍人渣ing
蓝:公费旅游ing

云雾般的细雨中,一名男子正在晨跑。
黑色的速干衣已被淋湿,紧贴在身上如第二层肌肤,勾勒着男人宽阔雄浑、呈倒三角的肩背。
他双腿修长健美,步伐豪迈有力,急速奔跑时就像一匹骏马在驰骋。
特勤的敞篷吉普不远不近地跟在后方。张乐天穿着一件透明雨衣坐在副驾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中……中校?”张乐天抽了抽鼻子,斗胆提醒,“您今天要去和裴老还有总统一起用早饭的。”
裴将臣终于停下了脚步,习惯性地朝身边看了看。
如每次一样,那里空无一人。
雨水顺着头发流而下,在男人硬朗的脸上汇集成晶莹的水珠,自分明的下颌滴落。
特殊的阅历和血统让裴将臣在五年的光阴里飞速成熟。
如今的他再无半点稚嫩,被战火和风霜吹打过的面孔甚至有些粗糙,那曾可以毁灭一切的嗜血杀意也在眼中隐作浓重的阴影。
他依旧消瘦,却是一种战士般精悍结实的瘦。
像一把缀满宝石的装饰匕首,在经受过无数次战火和鲜血的洗礼后,蜕变成了朴素却又坚硬锋利的战刀。
裴将臣一言不发,转身朝小楼跑去。
尽管裴家无数次对外界否认裴老将军重病的传闻,但老人这几年一直没有在公众面前路面,等于默认了那些猜测。
就在裴家慎第二次当选苏曼总统后没有多久,一场中风将这位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老人击倒了。
尽管得到了最顶尖的医治和护理,到底年事已高,老人的恢复并不理想。他不良于行,语言功能也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不得不彻底从公众眼前告别。
祖父的屋子里的檀香中始终混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就像这位身体正在逐渐衰败的老人。
“阿恺……”轮椅中的老人发出含糊的声音。
旁人已不再纠正老人,眼前这位不是他早逝的长子,而是长孙。
中风让裴老将军不大能控制面部表情,但裴将臣依旧能从祖父注视着自己的眼中看出一点喜悦。
裴将臣一直觉得祖父冷酷无情,一生迷恋权力,没有爱过什么人。但现在看来,至少老人对长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真正的爱,是去成全对方。
所以父亲可以去学喜欢的物理,从事科研工作,娶爱的人。
今天是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裴家慎也会回到老宅,陪父亲用早饭。
“我听说又有人跑去军营门口抗议你了?”裴家慎问侄子,“部队是他们胡闹的地方吗?你就该听我的,把几个带头的抓起来!”
裴将臣被称作“罗刹”, 不是浪得虚名。
“九号命令”是一场彻底围剿恶势力的行动。对于刚刚“丧偶”、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的裴将臣来说,无疑是瞌睡送枕头。
他率军从北杀到南,如秋风扫落叶,短短五年时间就将大部分恶势力绞杀得七七八八。
不光在行动中对抵抗势力采取赶尽杀绝的手段,审讯犯人时,裴将臣完全放任手下的审问官自由发挥,一切以拿到情报为首要目的。
“罗刹?”裴将臣听到自己被敌人起了一个绰号,最初还有一点困惑,“是老毛子的那个罗刹?”
“是佛教里的罗刹。”张乐天硬着头皮纠正,“就是……梵语里,恶鬼的意思。”
裴将臣皮笑肉不笑:“一群亡命之徒,居然还挺有文化的。”
伴随着这个绰号而生的,是各种荒诞的传言。光是“裴将臣虐杀囚犯”这一类,就有无数个版本,有些不算污蔑,但有些十分荒诞。
包括并不限“亲自凌迟犯人以逼供”;“把犯人丢进牛圈里被踩踏”;“把人绑在水车上施水刑”,甚至还有“强暴女囚犯”等……
自闻书玉去世,裴将臣极少露出笑容,这次却是真的被逗笑了。
他活这么大,什么时候亲自干过脏活?情报局大院里还专门养了一群牛?这年头哪里还有水车?
最后一条最荒谬:“老子他妈的对着女人压根儿石更不起来!”
但入权组织在一些敌对势力的资助下闻风而动,长期针对裴将臣举行抗议行动。这并不会对裴将臣造成什么真正的损害,但确实如狗身上的虱子,有些招人烦。
“抓了那就如了他们的愿了。”裴将臣往烤吐司上抹着玫瑰花酱,“他们已经把您和我当成独裁暴君了,就不要再给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了。虽然您再次连任的概率非常大,但咱们还是做出一点谦逊低调的姿态比较好。”
苏曼的法律并没有规定总统在位的届数。所以裴家慎打算争取第二次连任。目前看来,他当选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裴家慎对侄子的隐忍心怀感激。
虽然裴将臣在家族的扶持下军衔擢升迅速,但他也确实为了国家安定和裴家的巩固做出了卓越贡献。
“孙团长明年就退役了。”裴家慎思索着,“这段时间里你再争取立个大功,提升为上校,到时候继任第一团团长也顺理成章。”
“我已经升得像坐火箭了。”裴将臣说,“眼下贡林王室自顾不暇,没闲钱养着那群菜鸡了。他们后面会消停很多。”
两个月前,持续了数十年的民主革命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贡林王室不得不答应了革命派提出的停战条件,同意将国家体制改为君主立宪制。
但国王尚胤礼和革命派有太多血海深仇,双方无法达成和平共识。
因为怕被报复,尚胤礼紧急退位,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孙。在王都被攻陷的前一夜,尚胤礼携儿孙匆忙逃离国境,开始了流亡生涯。
那位接了烫手山芋的王孙今年刚满十五岁,开学才念高中一年级。这位少年国王用他还稚嫩的手在这一份历史性的立宪法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裴家从未承认,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族在贡林革命背后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些年,贡林王室不止一次公开指责裴家对贡林革命势力的支持。王室更是在暗中对裴家领导人发起过多次刺杀。
作为裴家的头号战将和继承人,裴将臣每年都会遭遇数次暗杀,好几次都出自贡林王室的指使。
但随着革命胜利,王室流亡,这些刺杀也该到头了。
“唔……”裴老将军忽然出声,“阿臣……”
“是,爷爷。”裴将臣耐心地听着。
老人吃力地说:“尚……你爸……”
“您放心。”裴将臣冷声道,“爸爸的血债,我会找尚家清算到底的。尚胤礼要不公开表示对爸的死负责,要不就下去亲口向爸爸谢罪!”
“尚家,呵!”裴家慎嗤笑,“他们如今是真正的丧家之犬了,不足为惧。话说回来,阿臣,听说你这次去贡林参加首相的就职仪式,会带幼芳去?你们……”
“只是朋友。”裴将臣淡然地说,“我依旧不喜欢女人,二叔。幼芳想和贡林的女权运动人士认识一下,我答应了为她介绍。”
裴家慎轻咳了一下,语重心长道:“我不会像你爷爷那样逼你。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将来是一定要竞选总统的,而单身的候选人是不受选民欢迎的。你必须有一个妻子!”
裴将臣将最后一口吐司咽下,没有接二叔的这段话,转而问:“我的那份提案,您看过了吗?”
提起这事,裴家慎眉头微皱:“你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但确实,这个提案能给我吸引到很多选票。我会和竞选经理仔细商议的。但是,阿臣,如果你打算……”
“我会有一个伴侣的。”裴将臣平静地说,“我参加竞选至少也是十多年以后的事了,我到时候再找一个伴侣也不迟。我们先不要预设十几年后的事,好吗?”
裴家慎只好放弃了这个话题。
“臣……”裴老将军一把抓住孙子的手,“你要……放下……闻……”
裴将臣的手机突然响起,他顺理成章地把手抽了回来。
“放心,爷爷。”裴将臣查看短信,如过去一般敷衍着老人,“我会照着您说的去做的。”
祖父明显还打算反复说那些老话,劝自己放下对闻书玉的执念,娶妻生子之类。
但裴将臣如今已不用再把这位老人的话奉为圭臬了。
如今裴家家主不是祖父,而二叔裴家慎。
到底年轻许多,裴家慎思想更为开明。且有几个不省心的亲生子女做比较,他觉得侄子已是难得的好孩子了。
而裴将臣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完全依附于家族,没有自主权的学生了。
他已是卫国军第一团的副团长,苏曼军部最年轻的中校,苏曼议会里最年轻的议员。
他名下拥有数家由他控股的公司。他有专业的商业团队、政治团队和私人顾问团队。七队也已被扩建成了连级,装备精良,忠心耿耿……
敬业农场也已成为当地最美丽富饶的农场,鸡鸭满舍,水稻和芒果年年丰收。
财富、权势、名气尽在手中,如今的裴将臣已可以在私生活上随心所欲了。
但闻书玉没有活到今天。
作者有话说
今年是鳏夫·臣的个人戏。

檀岛灿烂的阳光中,满载着行李的皮卡驶出农场的大门。
转弯之际,驾驶座里的阿奴巴大爷向站在门廊下的青年挥手道别。这位青年刚刚以非常公道的价格买下了他的农庄,解决了他的债务危机。
为了表示感谢,阿奴巴还从自家拉布拉多生的一窝小狗里,选了最聪明健壮的一只送给了年轻人。
靛蓝环视着这片有点凌乱却生机盎然的园地:“正好可以建一个花园,挖一个小鱼塘,再养几个宠物……叫你玛卡怎么样?你就是我的第一个花园宝宝。”
怀中的小狗正专心地舔着新主人的手。
“接下来,我们该给农场也起个新名字。”靛蓝思索着,“还有哪个词没有用呢……叫和谐怎么样?和谐农场。”
小玛卡欢乐地摇着小尾巴。
“你知道吗,玛卡。”靛蓝抱着小狗亲了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呢。我的新生日……”
烟雨萦绕中,一身黑衣的裴将臣握着一束白色百合,走在幽静的陵园之中。
特勤们散布四处,只有张乐天和阿曼达也各自捧着一束花,跟在裴将臣身后。
雨水冲刷走了闻书玉墓碑上的灰尘,陶瓷照片的年轻人面容依旧,笑容还是那么腼腆又温柔。
神对这个人做过的唯一仁慈的事,就是让光阴在他的身上停止了脚步。
裴将臣会苍老病弱,会由俊朗挺拔的青年变成白发苍苍的佝偻老人。但他的爱人永远年轻俊雅,永远在静止的时光中冲他微笑。
“五年了,书玉。”如过去每次一样,裴将臣单膝跪在墓碑前,对着相片喁喁私语,“时间过得真快,是不是?”
七年前,这个青年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来到裴将臣的身边。现在想来,那是裴将臣这一生中最美丽的邂逅。
“他们都和我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但为什么我至今每次想到你,还是很难过呢?”
“也许我还再需要一个五年吧……”
男人垂头低语,身影化作墓碑前的一座黑色的雕像。
“书玉,这五年来,你一次都没有进入过我的梦。”男人语气幽怨,这一瞬又变回了那个向恋人撒娇的青年。
“你是已经转世了,还是没有原谅我,连梦里都不肯和我相见呢?你不见我,我又怎么当面向你道歉?”
照片里的青年含情脉脉,以无声的方式回应着恋人的抱怨。
“我真的好想你……”裴将臣哽咽,“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重逢呢?”
语音越来越低,弥散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之中。
许久,直到西装都被雨水浸透,裴将臣才结束了漫长的冥思。
“我得走了,书玉。”裴将臣满脸雨水,朝照片温柔一笑,“我要出访贡林,顺道办一点事。回来后再来看你。”
起身之际,裴将臣再次摸了摸墓碑上的相片,似临出门前抚摸恋人还沉睡的脸。
时隔五年,总统专机之一“飞翔者号”再一次降落在了贡林王都的大地上。
进入深秋的贡林首都,满城红枫银杏衬着碧空,景色比初秋更为迷人。
裴将臣走出机舱,深吸了一口气,评价:“污染源清除后,这里的空气质量也好多了。”
张乐天和阿曼达:“……”
如今的裴将臣不再暴躁易怒,但讥讽的技能却是升了级。尤其在贡林王室的事上,裴将臣一直阴阳怪气,私下没有半句好话。
这次迎接裴将臣一行的依旧是苏曼驻贡林大使馆的那位参赞。
官员已头发花白,大腹便便。昔日散漫的青年则成长为了精悍挺拔的军官,只是身边也再没了那道清瘦干练的身影。
除了大使馆的人外,停机坪上还有一群贡林的特勤人员,簇拥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边。
听参赞低语了两句后,裴将臣朝劳斯莱斯走去。
特勤拉开了车门,后座里的徐宗铭向裴将臣露出热情友善的笑容。
“请原谅我不能下车迎接你,Jason。最近的媒体实在无孔不入。”
“首相阁下亲自来机场迎接我,已是莫大的荣幸了。”裴将臣爽朗一笑,钻进了车里。
“准首相。”徐宗铭微笑着纠正,“明天的就职仪式上,在得到了国王的任免后,我才是正式的首相。”
“您的权力来自人民,不来自王权。”裴将臣说。
“谢谢!”这话让徐宗铭很感动,“变革都是循序渐进的。贡林已经走出了关键的第一步,我相信以后只会更好。”
虽然起点不低,但徐宗铭从外交官到首相这一路走得十分艰辛。
当年尚胤礼先发制人,四处抓捕迫害革命人士,作为改革派代表之一的徐宗铭首当其冲。
皇亲国戚的身份在那一刻也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
徐宗铭失踪了一年多,一度被怀疑已被秘密处死,直到他奇迹般重新出现在公众眼中。
但有传言,说徐宗铭当时得到了一股境外势力的营救才幸免于难。徐宗铭否认了这个传言,却对具体经历讳莫如深。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革,徐宗铭依旧维持着从容气度,温文儒雅不改当年,还多了些厚重豁达的气韵。这让裴将臣十分佩服。
警车开道,车队行驶在王都的绕城大道上。
持续数年的动乱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什么大改变。但路灯上悬挂着的新首相海报和党旗,是裴将臣上一次到访时没有见过的风景。
“我很感激你能亲自前来。”徐宗铭对裴将臣说,“我知道你现在出国不大安全,而且公务繁重。如果不是对方指明要见你,我不会提出这么让你为难的请求。”
“你的就职典礼,我本来就很想参加的。”裴将臣说,“再说,龙昆是我们共同的仇人,协助你们办案是应该的。”
推书 20234-03-02 : 和粤圈太子爷拍拖》:[近代现代] 《和粤圈太子爷拍拖指南》作者:一杯燕【CP完结+番外】2.46万字 5.12万人阅读 400.51万人气 3.54万海星文案:广东凉茶和北京豆汁的爱情故事纪决明x祝君好一句话介绍开头:我的crush是粤圈太子爷一句话介绍结尾:我的男朋友是粤圈太子爷*包含作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