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时by椰中海

作者:椰中海  录入:03-03

尽时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是我失约了,可我不是故意的。那时的我真得想不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尽时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字节来。
他尝试了数次,额头冒出冷汗,十三年没有开口,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而这次,尽时用尽了全身力气,喉咙里挤出嘶哑难听的音节,勉强可以听出三个气声:“对……不……起……”

尽时将头抵在他怀里,有些无力,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海风吹过,泪被风吹走,有些无情,但抵不过心中的苦涩。
随着他这般突然的动作,重门寂脑子里的纷杂在此刻停止,经过万般挣扎,缓缓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他,似乎怕一松手他就会从自己怀里消失。
“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你……”
重门寂狠狠的语气里夹着着些许哀怨,若是手上的动作、口中的语气不曾出卖他,或许这番话还有些许的可信度。
而怀中的人全身都顺着他的动作依靠在他怀里,两手无丝线牵引垂落在一旁,像一只残次木偶。
重门寂抱着他,将头窝在他的脖颈处,轻声唤道:“尽时……”
他没有任何反应,重门寂抬眸又唤了一声:“尽时?”
他直起身子,尽时没有浮木支撑,顺着那身体的轨迹,下巴咂在他的肩膀上。
重门寂心猛得坠落,抱着尽时坐在了礁石时,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他伸手拂去他的冷汗凝结的发丝。
他明明已经将心晶融合回去了怎么还会这样?
重门寂握住他冰凉的手掌贴在脸颊上,哽咽道:“尽时?尽时你怎么了?”
无论他怎么为他修复心晶,尽时没有反应,他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朝着大海嚎道:“戈德斯琼纳!”
海未回应,只有浪花翻滚拍打礁石。
重门寂不死心,发了疯般的再次呼喊道:“海神!父神!”
喊得他几欲破音,喉咙做痒,弓着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你出来……”
海洋听到召唤,海水汇聚,幻化为一个虚幻的形态站在了他们跟前。
他还在度假,这没过几天,又开始找他,真是一刻都不能停歇。
重门寂连忙问道,语气急切:“他怎么了?”
虚身见状,手指轻点他的额头探查:“他身上的神护已经消失,摩罗域诅咒快要吞噬他了。”
原来是这个孩子,无尽记忆之海中,慢慢浮现他的一切。
“您能救他吗?”
“我救不了他。”
“那海神之光呢?您以前不是对我施加过神护吗?能不能救救他?”
说罢,跪倒在地,额头磕向坚硬的岩石,鲜红的血液流入海中。
“或者用我的命换他平安,我求你救救他……求你……”
这孩子对她来说十分重要,而重门寂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
“这你得去找为他施加神护的圣祭司。”虚身摇头叹息道:“他的第一顺位是圣祭司,我无法为他再次施加神护,只能先暂时延缓诅咒的蔓延。”
大雨倾盆而至,引得几声抱怨,熙熙攘攘人群四散蜗居。
暴雨追逐他慌乱的步伐,掩埋身后地平线,怀中的人恍若未觉,以为此刻正于静谧的世界奔跑。
海神之光?
尽山雪见状面露诧异。
海神之光是一种祝福与恩泽,拥有它,可以让一切灾难消弭于无形之中。
而且,拥有海神之光者,将来必定会成为世间最伟大的君王。
她走进阳台,伸出手接住那天上落下的水滴:“看着只是普通的雨水,里面却隐隐蕴含了一丝神力。”
她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掌心的水珠蒸发,消散无形:“难怪这么悠闲。”
“大人,可以吃饭了。”外面传来管家的轻唤。
尽家一月一次的家宴,桌子上摆放着三副碗筷。虽是家宴,但名不副实。
“你这些天跑哪去了?”尽山雪看着尽朔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有些不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你管我。”尽朔只是呛了她一句,接着埋头吃着饭。
尽山雪停顿半晌,找个话题:“阿时呢?”
“呵。”尽朔轻笑一声:“你平常不是最不待见他,最不喜欢他吗?怎么?现在倒是问起他了?”
也是这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时日没瞧见他了。因为慕项青的事情他最近有些昏头转向,顾不上其他。
尽山雪抿了抿唇,看向右侧的座位,桌子上的那副碗筷没有一次落下,而那个座位却始终不曾有人出现。
她叹了口气,看向左侧的尽朔,他只是一味的埋头苦吃:“你最近先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再出去了,那个孩子既然…”
尽朔闻言像个点燃的炮弹,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做什么事不用你来置喙!”
说罢,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尽山雪坐在位子上,卸了气般往后一靠,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有些疲倦。
月苒打着伞看着疾驰而出的跑车,不出意外他们母子两又不欢而散了。
“这雨下得也太长了点。”她看着这不曾停歇的雨不经肺腑一声。
猛烈而急促的急刹车,在路上划下两道清晰的滑迹。
司机从车窗探出身子朝外面的疯子破口大骂:“跑这么快闯红灯找死啊!!”
本来下雨就惹人生厌!还碰上这样的人!实在是晦气!
尽朔猛地撞上了那司机的后车尾,身子猛地一勒,脑袋一沉,面前一黑,他闭着眼捂着脑袋休息了一会。
而那疯子不顾周围的怒骂声,向远处飞奔。
那司机下了车,敲着尽朔的车窗,一脸不善。
尽朔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从后备里提起一个箱子扔给他随后扬尘而去。
司机见状赶忙追赶:“你瓜勒个die别跑!赔老子车!!!给个破箱子……”他跑着跑着一张张大钞从箱子里掉出,他见状赶忙噤声弯腰拾起。
尽朔来到阿灵厄,那人一见到他连忙狗腿的迎了上来:“尽总您来了?”
尽朔看着不停旋转的天空,想伸手抓住那乱飞的月亮。
“抓好这次机会,以后有得你,到那时候可别忘了哥。”
尽朔喝得酩酊大醉,于为见状连忙将少年推到他身边,对他使了使眼色。
尽朔靠在沙发上,一手握着古典雕花酒杯,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面容,一手握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之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
尽朔那略显青涩是面容上满是,酒气吐在他脸上,慕项青皱了皱眉,却无法抵抗,经理告诉他要为了这点小事葬送他维持生计的工作,更何况今天可是这位太子爷的成人礼。
“你多大了?”捡他不答,尽朔又问道,手上的劲也用力了几分,没有了耐心:“回答我。”
他从前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人性格乖张,睚眦必报,最好还是不要惹到他。
“慕项青,23岁。”慕项青撇过头,尽朔看着他的侧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诱惑,那漂亮的脖颈更显脆弱,可能,他一张口就能将其要碎。
尽朔将其压在沙发上,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握着他的脖颈,舔了上去:“23?不像。”
慕项青长期营养不良,无论什么衣服在他身上穿着都有些宽大,看起来风一刮就能飞走。
慕项青抓紧了沙发,没忍住一把将他推开,扇了他一巴掌。尽朔被扇得发怔,酒都醒了一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慕项青,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尽朔吻上那令人的脖颈,身下的那人没有反抗,他将他推了下去:“滚!”
于为听见动静,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进来拿起桌子上的酒赔罪:“小青快!给尽总赔罪!!”
尽朔觉得脑子里越发混乱,他看向面前的于为,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为慕项青求饶:“尽哥!朔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吧!”
“滚开!你什么东西也碰我!”尽朔一脚将他踢开,于为疼得龇牙咧嘴,他瞧着尽朔一把抓着慕项青后脑勺的头发,不停得给他灌酒,慕项青脸色潮红,眼神渐渐涣散。
尽朔松开慕项青,慕项青倒在地上,像是被抽干精力,不停的呕着。
“尽总,我敬您……”尽朔抬手制止,于为眼疾手快一抬臂,那少年已经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尽朔看着于为狗腿的笑容,烦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目光落到少年清秀的面容上:“跟我出去一趟。”
几曾何时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询问,甚至是询问!他强硬的带走慕项青没有人敢阻拦,只能视而不见。
赫林山山路盘旋,这里是激素与激情的实现地,亦有“死神之路”之称。
尽朔一个劲往前冲,全然不顾坐在旁边慕项青的死活,车速340迈,即将提到极限,仿佛想把自己撞成碎片才甘心!
“快停车!”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尽朔猛的踩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生出刺耳声音,最后还差一点就撞上栏杆,若是少踩一秒,他们两个就要冲下悬崖了!
慕项青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尽朔点燃根烟靠在座位上,看着他弯腰呕吐起来。
“没意思。”尽朔扔下烟蒂,调转车头向山下疾驰而去。
慕项青呕吐物带着些许褐色血块,整个人狼狈不堪,看着尽朔逐渐离去,他倒在地上捂着胃痛苦不堪。
“自己打车回去。”尽朔给身旁少年几张钞票,少年看着外面有些诧异:“这?打车!”
尽朔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模样轻笑一声:“八年前这里就已经全线通车了。”
在“死神之路”上全线通车,只有他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傻逼能做得出来。
此时的赫林山已经被雾霭笼罩着,如同梦境,但这种美丽并没有持续多久,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狂风肆虐,豆粒般的雨滴打下来。
尽朔将车停在路边等雨停,他靠坐在驾驶室的座椅上抽着烟,眼睛望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雨幕,地上星星点点的烟头被一并冲刷。
他听着那不断重复的系统声,手机界面上的昵称:有胃病就吃药。在忽闪忽现。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月苒将伞合上,一旁人见状将其接过。
她走上楼推来门,将包里的资料取出放在尽山雪面前:“大人,查到重门寂的资料了。”
尽山雪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抬了抬眼,用余光瞧了一眼。
月苒道:“重门寂,23岁,三个月前从德莫利海域来到斯泰厄,再此之前曾在维塔、南安普顿、萨尔塔卡瓦略等数十个地方游学。他的第二特征体是阿奇柏德人鱼。”
“什么?”尽山雪抬起了头,目落到那份资料上面。
“他23岁……”月苒再次口齿清晰地复述着他的资料。
尽山雪翻看着他的资料,心中血液翻涌。弯身用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可圆润、闪着莹莹微光的珍珠。
她颤抖的拿起,看像那颗封存依旧却依然美丽的珍珠:“阿奇柏德人鱼的……眼泪。”
月苒看着她那神情,纠结着措辞:“或许…或许是巧合。”
尽山雪将其放回原位,将重门寂的资料收起,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她看向外面的滂沱大雨。
德莫利海域至斯泰厄这片区域,全长8531海里的路程始终被阴影笼罩着,斯泰厄已经打破了最长雨季记录,就连干燥的美拉瓦厄尔沙漠降水记录甚至超过了过去几年的总降雨量。
“希望真得是一个巧合。”

“拦住他!”
警卫的吼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在夜空中回荡,撕裂这片淅淅沥沥的大雨。
寒意透过湿透的衣物渗入骨髓,重门寂紧紧抱着的尽时,他正蜷缩在西装外套的包裹中,面容苍白而脆弱,似乎一碰就会化作一缕烟雾,消失在这无尽的风雨里。
“我要见大祭司……”重门寂的声音被暴雨吞没,满脸焦急,这句话是支撑他到此的唯一信念。
尽时的脸颊被雨水打湿,渐渐被涌来的蓝色波光淹没,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浸入他的灵魂。
“那个好像是阿时少爷?”一个声音打破了混沌,众人的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他怀中的人身上。
重门寂趁着这闲隙,冲了过去猛然一脚踹向那扇厚重的大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月苒终于打开了门,目光中满是诧异,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月苒的脸庞,
“圣祭……”他尚未说完,月苒已然让开了一条道路,站在一侧,尽山雪的身影则如阴影般在他面前凝视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尽山雪微微皱眉。
这个他在资料中见过的年轻人,竟然在此时此刻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重门寂的心在这一瞬间沉了下来,那种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让他微微颤抖。
当她看到重门寂怀中昏迷不醒的尽时,摩罗域的诅咒已经悄然浮现,缓缓爬上了他半张脸庞。
尽山雪俯身,手轻柔地抚摸着尽时的面颊,仿佛在确认这张面孔的真实与否:“是你带他去摩罗域的?”
重门寂低下头,心如刀绞,声音沙哑:“是我,您能不能先救救他?”
“十三年前也是你带他去的?”尽山雪冷冷地问,语气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她赋予尽时坚固的神护被打破,是来自海妖的引诱!引他一步步步入那堕落的深渊!不可自拔啊……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的面容,重门寂在这一刻无意间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他忍不住点头:“是我。”
突如其来的铁链如同恶魔的双手,狠狠将重门寂束缚住,他痛苦地挣扎,怀表从胸口的口袋滑落,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苒俯下身,将那枚怀表捡起,递进尽山雪的手中,她细细打量,嘴角扬起一抹似是讥讽的轻笑。
“我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见到那个害我孩子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尽山雪盯着重门寂,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
“你在说什么?!”重门寂脸色苍白,无法理解。
“你以为他是为了谁出车祸失去记忆的?你以为他是为谁不愿意说话的?明明只要在审判庭上好好配合将一切前因后果说出来,事情的结果就不会变成这样。”尽山雪的声音在重门寂的耳边不断回响,犹如潮水般拍击着他的未曾存在的心晶。
就算失忆了,尽时口中执着的是他,心中执着的亦是他——这样无形的枷锁,将重门寂紧紧捆绑,无法逃脱!
雨水打在脸上的“磅咚”声,与重门寂的呼吸融为一条细线,穿梭在他脑海中,将其搅得风起云涌。
尽山雪看着他身躯单薄衣料上隐约透着些许神消痕迹,收回制裁之力,重门寂掉落在地上,心中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
“也是多谢你带他回来,半神之躯可施展不了完整的海神之光,你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尽山雪抱起尽时向屋里走去,向身后的人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离开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最后轻叹了一声:“我不想让他再次陷入那些悲伤的回忆。”
重门寂摇晃的站起来,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会离开,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外面不再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混杂着远处树林的清新。
尽山雪握着尽时那冰冷的手,白色的光华弥漫。周围一片静谧,连细小的风声似乎也被这份宁静吞没,听不见的声音有时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不久之后,尽时的苍白面容上渐渐浮现出几许血色。
重门寂失魂落魄地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周围的灯光朦胧,就在这时,一辆车缓缓驶过,随后又慢慢倒回,车窗降下。
“喂。”
重门寂转过头,眼神迷离,却因那一声呼唤而稍显清明。
“你怎么了?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尽朔问道。“上车,陪我喝酒。”
他上了车,瞬间被浓烈的酒味包裹。“你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还喝?”重门寂皱了皱眉。
“有问题?”尽朔一边打着方向盘,刚刚飙了一圈的他,脑子里瞬间清醒了许多,然而清醒的瞬间却令他的记忆倾泻而出,控制着他,侵蚀着他。或许,酒精的麻痹正是他此刻的逃避的最佳选择。
“没有问题。”重门寂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感受着从窗外袭来的寒风,冷得刺骨。不久后,天上又开始飘起细密的毛毛细雨,为这个愁苦的夜晚增添几分阴郁。
“草!又要下!”尽朔看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滴,暗骂了一声,“这都下了多少天了!真有病啊!”
外面狂风大作,呼啸而过,车内的气氛显得愈发沉闷。
尽朔侧头,目光落在重门寂身上,试探性地问:“怎么?我找你来陪我喝酒,你怎么看着心情比我还不好?”
“我不知道。”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尽山雪的话语,心头一阵难受,有什么东西在无情地撕扯着他。
“小子,你有喜欢的人吗?”尽朔好奇地问,带着几分戏谑。
“用酒麻痹自己的理智,一是追逐刺激的人。”尽朔面色潮红,抱着酒杯,似乎在回忆着自己过往的种种,“二无非是票子、爱人还有……”说到最后,他突然停住,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来,“下次想起来再告诉你。”
“你是什么原因?”尽朔的眼神闪烁,颇有些贴心大哥的味道。
“我不知道。”重门寂无奈。
“啥都不知道,你个蠢货是个傻子吧?”尽朔忍不住笑出声,语气中夹杂着揶揄。
这个夜晚,在酒精的笼罩下,似乎在不断地解开他们心中的结,慢慢显露出那隐藏的脆弱与真实。
“有可能。”重门寂的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见,他自嘲地笑了两声,笑声中透着无奈,自己只是一只困在虚幻之网中的傻子,挣扎却无法逃脱。他心中充满了迷茫——既然知晓了前因后果,那自己为什么要恨他?恨的理由又在哪里?那些纠结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出口。
“我心里空落落的,你知道吗?”尽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重重的阴影笼罩着。他捂着头,想要压制住内心的焦躁,一口闷掉那被子里的酒,酒液在他喉咙间燃烧,结果适得其反。
“那个病秧子比我想象中死得还要早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像是在询问着命运的安排:“车怎么会突然爆炸呢?”
“慕项青?”重门寂嗤之以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中带着不屑,“你不会是伤心他死了不能给你赚钱吧?”
“放屁,老子不差钱!要不是他……”尽朔的声音愈发低沉,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愤懑,他趴在桌子上,似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重门寂打量着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你觉得就好。”
尽朔转过头:“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他满脸的困惑,追问着深藏的真相。
“越哥跟我说,慕项青想走但你不让他走,表面风光的影帝其实是个随时能被人抛弃的棋子。”
他也不是不曾在德莫利看过自杀的慕项青,那时还是他把救回来,可是他并不领情,嘴里骂着他跟尽朔。
对于海神继承人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视对方为对手,可从小一同长大,他不能不见死不救,对于他的脾气他也门清,不把他逼急了他才不会做些疯狂的行为。
所以,重门寂十分好奇那个折磨他的畜牲到底是谁。
尽朔闻言,失去了力气,头一歪,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脑海中空白得一片,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重门寂听不真切。
“害怕他离开……”尽朔的声音低得几乎要淹没在空气中,却在瞬间被他内心的恐惧推向了顶点。他猛然抬起头,紧紧抓住重门寂的双臂:“我说!我害怕他离开!!!我真的害怕!”
重门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晃得头晕,心中一阵无奈:“他死了,已经离开了。”提醒着尽朔一个无可逃避的事实。
“他死了?!”尽朔的声音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他的手颤抖着,酒杯在桌面上轻轻摇晃,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动荡。“他已经死了,对啊,他死了,还是我给他下的葬!”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而下。
“老妈说丢失心爱之物流下的眼泪是苦的。”尽朔用手背抹去脸颊上温热的泪水:“重门寂,你有喜欢的人吗?”
重门寂在努力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我的心晶没了,空落落的好难受。”
他分不清是因为缺少心晶的难受还是因为酒精上头,缺少心晶他感受不到来自它的疼痛才对。

第29章 南屏珊监控区
“你心都丢了?那肯定是喜欢啊!”尽朔给重门寂倒了一杯酒,自己则直接拿起酒瓶,痛快地一口气灌了下去,火热的液体沿着喉咙滑下,“我心也难受!”
“不喜欢……不喜欢……”重门寂急忙摇头,声音中夹杂着慌乱,想要否认这份难以言说的感情。
尽朔又开了一瓶酒,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往:“他不在你身边你想不想见他?”
“想。”重门寂的声音细若蚊蝇。
“他要你离开他,你生不生气?是不是控制不住的靠近他。”
重门寂哭着点头,泪水滴落在酒杯中,荡起涟漪:“生气。”
可是,尽山雪不允许他见尽时,他又无能为力。他才那样骂过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再次面对他。
“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将重门寂的心扉撬开。
“你要喜欢就赶紧的,牢牢抓住……”
重门寂在情感的涌动中突然夺过酒瓶,泪眼模糊中,他一口气将酒灌下。
“好酒量!”尽朔忍不住赞叹。两个人在这昏暗的酒吧里,各抱着酒杯。
尽朔将手按在重门寂的头顶,拜着把子。酒吧老板见状,赶忙拨打电话。
“重门寂,以后我是大哥,你就是我二弟!”尽朔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带着豪情。“不对!我有弟,你当三弟!”
曲统、喻璋一人捞着一个,被迫当了这场拜把子的见证者。
喻璋有些嫌弃:“有病啊他们?”
“你谁啊?!”尽朔转头质问,有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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