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时锐利的目光与重门寂交汇,似乎在进行无声的较量。
重门寂知道尽家在学术界、商界、政界皆有一席之地。
特别是尽朔,那可真是财神下凡,十五岁时拿着三十万跑到尔德海一夜对赌赢下三千亿,第一桶金买了个岛,为测试尽时的听力,直接给炸了,美名其曰让他听个响。
也有不少人评价尽朔这个人为疯子!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实在是太狂了。虽说他是个疯子,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业天才!短短三年的时间便垄断尼尔罗拉大陆的贸易通道。
尽时更是年少成名,天之骄子。
物质,是尽家最不缺少的东西。
“1.64。”就在此刻,尽时又一次出价,几人的目光交错间,仿佛暗流汹涌,三人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飙升至5亿的价码时,现场的人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6亿!”另一名竞争者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挑战意味,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重门寂与尽时,期待着他们的反应。这一刻,连拍卖官也不禁迟疑,目光游离于众人之间,似乎在等待二人的决定。
“6.45。”尽时再次举牌,0713号毫不示弱:“7.1!”
“7.5亿。”尽时再抬手,0713号看到克里曼斯微微摇头,便果断放弃了继续竞争的念头。
此刻,尽时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明亮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让你5.6e9买个破石头。
“8亿。”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重门寂身上,他的眉毛微微扬起,脸上浮现出一抹冷静的笑容,“8亿第一次~”
“8亿第二次……第三次!”随着拍卖官的声音落下,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热烈的祝贺声中,“恭喜1212号成功拍得本次竞拍物品!”
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礼仪小姐缓缓将红色绸缎轻轻撩起,展示架的轮廓显露出独特的光泽。那是传说中的炽骨,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宛若一只沉睡的火焰凤凰:“S级危险种,上宫重宁凤的炽骨,起拍价“10亿。”
重门寂的神情瞬间变得阴郁,他不再耐心等待:“12。”
周围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纷纷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尽时的叫价紧随其后,将价格越抬越高。
汉特悠然自得地端起红酒杯,微微一笑,原来尽时并非他所想的那般,眼神在尽时与重门寂之间游走,似乎在观摩这场即将上演的角逐。
“35e。”
“尽时不如你先停手吧,他可不简单。”克里曼斯轻拍尽时的手,低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知道,尽时或许并不惧怕重门寂,但在这片海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尽时轻轻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斯道腰侧的枪上,那是一个绝对的威胁,也在提醒着他这场拍卖的危险。
“他这是跟你杠上了?非要和你抢?”米尔顿打破了沉默:“你两有仇?”
“好像有点。”重门寂依旧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锁定在尽时的手上,深吸一口气。
之前接连几场拍卖,尽时始终保持冷静,没有参与竞价。
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拍卖官的眼神立刻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动作,随即大声喊出:“40亿!”
“四十亿一次,四十亿两次!四十亿三次......成交!”
拍卖以上宫重宁凤炽骨为结尾,拍卖会正式结束。
“尽时,要不要上七楼来玩玩?”克里曼斯突然凑近尽时,低声问道。
邮轮一共37层,37层内还有七楼,每一层都是阶级的跨越,七楼更有各种突破极限的娱乐项目,是一处极度疯狂、放荡、糜烂的场所。
尽时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在前,在穿过腕臂缝隙的右手,一张银色的房卡在指尖旋转,像一颗不停旋转的闪烁行星,随后他停下动作,用手勾了勾。
恰好这个动作只有重门寂能清晰看见。
重门寂站起身,看向尽时,尽时也同样望过去,克里曼斯的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怒意,却又很快隐忍下去,转而看向尽时:”他可是个危险的存在,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只见他朝他走来,克里曼斯挡在了尽时面前,警惕地看着重门寂。
“一起玩玩?”重门寂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第23章 神的眷顾
在高耸的楼层上,一间奢华的房间内,赌桌之上灯光从天花板悬挂而下,为赌桌打上了华丽的底色。
桌上,2S级的织泪的色泽闪烁着炙热的光辉,透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底价高达100亿。
米尔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2S级!真是少见。”
重门寂他瞥了一眼台上,目光落在那根炙热耀眼的织泪上,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慢慢松开。
尽时的目光也落在那条织泪上,目光微凝,嘴唇抿了抿。
S级危险种的织泪都少见,别说2S级的危险种织泪,不知他们从何处得来,但既然是这一场的赌局的拍卖物,那他自然没有松手的道理。
“我们换个竞拍方式。”克里曼斯突如其来道。“玩牌。赌注可以用你所有东西,输了下桌,赢了就得买。”他的提议让周围的空气凝固,人人屏息,赌局的本质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有些人尽管资产充足,却不一定能在这牌桌上立足,怕就怕站在了最后的赌桌,无法支付巨额的拍价。
幸运与财富要在天平的衡量上均衡,外表看似才是这场赌局的获胜的关键。
汉特心中犹豫不决,尽管对自己的赌术十分自信,却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样,经过一阵挣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心中暗自祈祷能有好运降临。
尽时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对织泪并不感兴趣,克里曼斯于是提议由他充当荷官。他对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识,包括他自己,所以克里曼斯十分放心。
尽时起身在托盘上拿起崭新的扑克牌,洗牌,切牌。每一次洗牌和切牌的动作看起来都十分优雅,指尖轻巧而又灵动。海风轻拂,吹动他的发丝,灯光透过玻璃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勾勒出淡金色的柔和轮廓,既迷人又有几分夺命般的魅惑。
一声声的叫价响起,气氛愈加紧张,直到米尔顿高声喊出“150亿”,然而幸运之神的偏爱未偏向他,拿到一副烂牌的他,无奈地摊开双手,满脸失望地走出了牌局。
“幸运之神不眷顾我啊。”他摇头叹息,心中充满了遗憾。
汉特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急如焚。现在牌桌上的竞价早已超过他的底线!!!
尽时取下胸针,脱下外套,解下袖子上两粒纽扣,放在桌边,将衬衣卷至肘部,再次伸臂握住牌局上的扑克牌。
这一刻的尽时,眼中只剩下一片纯粹的金色,仿佛能洞察世事。
克里曼斯注意到自己与重门寂的关系,他担心如果就这么轻易的让他离开,保不齐他会在外面乱说什么,因此选择了让他一直待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然而又害怕他会在牌局中不安分。
重门寂凝视着面前的汉特,他的右手拇指摩擦左手食指间的戒指,一圈又一圈:“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虚?”
“人生太美好,车子钞票美女,要是你,你能拒绝吗?”汉特靠在椅背上,神情略显疲惫,他撇了撇嘴,带着一丝不耐烦,双手无力地摊开:“现在却要和你们这些大佬爷们共度。”
重门寂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他朝尽时投去一眼,仿佛在提醒他:“注意身体,别玩火自焚。”
汉特却毫不在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希冀:“那得麻烦幸运之神降临一下。”
若是重门寂明白尽时说得那句,不爱我,你就去死,他或许就能完全理解。尽时就掌握命运的神,手中的牌便是诛邪之剑,下一刻便能选中一人将其斩杀于此。
尽时此刻开始发牌,随着一张张纸牌在赌桌上翻开,汉特看着自己手中这副烂牌,面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猛然间将牌一甩,宣告放弃:“诸位,那我先回去了。”
他出门的瞬间,劫后余生般吐出一口气,将心中的沉重也一并释放出去——250亿!他哪有那么多资金!!!
此时赌桌上只剩下重门寂与克里曼斯,随着竞价的不断加码,数额已经攀升至三百亿。
克里曼斯冷静地看着手中的底牌,眼中闪过一丝的光芒。他的底牌是一张红桃J,略胜一筹,便试探性地加了三百万。重门寂毫不示弱,果断地跟上两百万。
尽时继续发牌,随着一张又一张的纸牌在赌桌上展现,紧张感愈发浓厚。第一轮结束,重门寂手中有一对红桃7,“若是有幸运之神,那他一定是眷顾我的。”
“Q、7跟。”克里曼斯微微一笑,语气轻松。
重门寂微微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你这么自信?”
克里曼斯回以一个淡然的眼神,向尽时说道:“来自神的眷顾。”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刺入重门寂的心中,让他开始怀疑。
重门寂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舒缓,紧绷的气氛在此刻变得更加压迫。他的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局势,而尽时则是在一旁静静观察。
这里是克里曼斯的主场,尽时不但要防着他的窥探,毕竟这所有的规则,都不过的人制定的。给克里曼斯喂牌降低他的警惕性,然后再出其不意地赢走他的筹码。又不忍心做到绝杀的程度,只能想方设法地展现属于神的公正。
随着尽时将第三张牌缓缓发出,重门寂的运气似乎更胜一筹——“S一对。”他低声自语,内心的波澜却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尽时继续发牌,重门寂的底牌是K,而克里曼斯的则是10。重门寂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目光如炬,直视克里曼斯:“你的钱还够吗?”、
克里曼斯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你操心。”他的语气中透着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胜负的悬念如同悬在空中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决出最后的结果。
克里曼斯看着桌面上散落着闪烁的筹码,正如他此刻心中翻腾的情绪。他的手指在那四张Q上轻轻摩挲着。他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一张牌,四张Q如同铁钉钉在了命运的轮盘上,稳稳地锁住了他的胜利。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那么突兀,重门寂缓缓亮出了他的最后一张A。
克里曼斯脸上的自信仿佛瞬间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焦灼与不安。原本胜券在握的他,此刻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无声地尖叫。
重门寂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透着难以捉摸的神秘。此时他缓缓掀起底牌,克里曼斯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张K上。
竞价300亿。
“320亿!”克里曼斯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言语中掺杂着不可抑制的紧张和急切。
重门寂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掀开了底牌:“A!你输了。”
克里曼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不可能!!!”
“你!”他的手猛然伸向身后中,掏出那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枪,指向了重门寂,尽时迅速上前,一脚踢向克里曼斯的手腕,枪稳稳落入他手中,随后反身将克里曼斯制住,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克里曼斯感受到一丝窒息。
克里曼斯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他被算计了!从刚才开始,尽时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实际上却隐含深意,让他根本摸不清楚他的真正用意,也就是因为这样,让他误以为尽时只是个无害小绵羊,并没有做任何防备。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一声突兀的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听邮轮上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
“海盗来了!!”
克里曼斯抬头望去,顿时吓傻了眼——
只见轮船的甲板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流淌了一地,还冒着热腾腾的泡沫。
克里曼斯震惊不已,而重门寂则神色如常,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见数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们每个人的腰间或多或少都别着枪支,此刻更是齐刷刷举起枪口瞄准了克里曼斯。
“放、放下武器!快点!”克里曼斯吓得浑身发软,连忙朝着重门寂求饶,生怕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会忽然扣下扳机,结束掉他的性命,毕竟现在整条邮轮都已经死了人,谁知道他们下一秒会干什么!
尽时趁其不备将织泪塞进嘴里,重门寂的目光在甲板上游走:“不想死的话,滚回舱内呆好。”
克里曼斯的脸色骤然变白,连连点头:“好、好好。”话音未落,他便匆匆钻回船舱,留下了紧闭的舱门,发出沉重的“咔嚓”声。
重门寂接过尽时手中的枪,冷静而果断,拉着他走到甲板边缘,将妄想击杀他们的海盗一一击毙。
甲板上的空气冷得刺骨,海风呼啸着,带来咸涩的海水气息,让人难以呼吸。尽时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只见甲板上,除了那一具具尸体,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重门寂对此视若无睹,朝远处扫去。只见游艇在逐步接近邮轮。
“我们找船离开……”尽时迟疑,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担心你自己吧。”重门寂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不屑,目光却始终未离开那片海域。
此时,尽时的心猛地收缩,身子踉跄,险些摔倒。
尽时颤抖,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你…”
重门寂毫无犹豫地连发两枪,子弹精准地穿过尽时的肩部。尽时感到身体如同被重锤击打,越来越沉重,鲜血温热地涌出,他想挣扎,想呼喊,然而无论怎么努力,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法动弹。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浪潮,他的身体向海中坠去。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淹没,鼻腔和喉咙被海水灌满,耳边是狂怒的风浪声,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睁开双眼,海水的冰冷刺痛着他的肌肤。
重门寂站在船舷边缘,俯瞰着他,低语道:“记住这种感觉。”
他终于相信了,这个人就算在地狱也会折磨他,令他无法逃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骂:老婆为你两肋插刀,帮你做局,你居然给老婆两枪!
重门寂:也给你一枪/扫射
“都不许动!”
帝心局的特工们从潜艇上攀上邮轮,无数游艇与直升机将这片海域包围,直升机的灯光扫射,一切都无所遁形。
所有人都微微弯腰,双手抱头,生怕一颗子弹意外飞出。
重门寂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那逐渐逼近的帝心局人员,毫不犹豫地跳入海水中。
“你再慢回来一点,你就彻底神消了。”那声音蕴藏着无尽的威严。
重门寂一阵沉默,心底明白自己理亏,并未为自己辩解。
“这一个小小的贝壳终究不是心晶,承载不住我太多的海神之力。若是有一天我不在,没办法给你疗伤,你怎么办?”戈德斯琼纳的声音如同波涛,时而汹涌,时而低沉,周身的海水也随着他的情绪而波动。
“您已经为我做得够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只怪我命该如此。”重门寂有些无畏,戈德斯琼纳无奈地叹息:“尽快找到传乘物回来完成传承,最重要的是找回你的心晶,没有那东西,你承受不了完整的海神之力。”。
“没有心晶的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戈德斯琼纳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深切的关怀。重门寂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体内所余的生命已经极度薄弱,几乎支撑不住这副躯壳。
“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戈德斯琼纳凝视着重门寂,透着一种无言的期盼,“因为下一个机会的等待,将会更长很久,但如果你还是像上次那样……你就永远也回不到我身边了,明白吗?”
重门寂在戈德斯琼纳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力,仿佛整个海洋都在注视着他。他点头,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明白。”
“去吧。”
重门寂在海中向着不断下沉的尽时游去。
海水冰凉而湿润,从四周汹涌而至,将他包裹起来。
尽时的意识渐渐涣散,他听到海水中的波涛声,以及自己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它仍在剧烈跳动着,强劲而有力。
“它在你这里待得太久了,我得取回来。”重门寂喃喃自语,下了决心。
尽时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一条庞大的鱼尾上。那条尾巴布满了伤口,不算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丑陋。
此刻,他才恍若明白——原来你是人鱼……
尽时想起一个传说,据说海洋里有许多美丽的种族,人鱼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拥有世间独一无二的容貌与体态,然而性情却残忍暴戾,杀戮成性,所到之处只留下满目疮痍,令人战栗。
他们被困在海底深渊,永生永世无法触及光,却又执着地追求那不可及的长存期望。
“你看着我也没用,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这条命也是我的,我现在想拿回来就拿回来。”重门寂冷声道,伴随着他的手缓缓抚上尽时的胸口。“那两枪算是你这么久拿着我心晶的利息。”
那冰冷的触感,如同寒冬的晨霜,侵入他的心底。
尽时的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心中却明白,这种疼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深深扎根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低沉的哭喊,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记忆深渊中飘来,苦苦挣扎,恳求他伸出援手,不要抛弃他。
他痛苦得无法忍耐,嘴唇微微颤动,鲜红的血液与织泪交织在一起,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化作绚烂的花,在海水中缓缓飘荡。那一瞬间,重门寂的目光聚焦在这道凄美的景象上,手不禁微微颤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得心神不宁。
脑海里再次告诉他,不能再对尽时手下留情!
随着心晶一点点从尽时的体内剥离,尽时心中竟有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尽时的呼吸渐渐微弱,最终止息,身体失去支撑,软绵绵地向深海沉去。
灵魂也再次沉入那无尽的黑暗中,所有的感官被封锁,四周的一切渐渐模糊,他似乎看到了时间的尽头,前方是无尽的虚无与寂静……
那神护的消失,远在万里之外的圣祭司也同样有所感应。
不对!他只是将心晶剥离出来,他怎么会…?!
重门寂盯着掌心那块红艳艳、湿漉漉的心晶,脑子飞快运转起来,思维迅速变成一团乱麻——心晶已经和他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重门寂想到什么脸色突变,额角隐约可见青筋凸起,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代表,尽时的生机已被抽离?!
在深海的幽深处,尽时紧闭双眸,漂浮在海水中央,周身透出一丝透明的光芒。
鱼群游过尽时,却没有任何惊扰,它们绕着他们围成一个圈,缓慢而温柔地旋转,就像是在为尽时祈福。
鱼尾摆动之际,重门寂长睫轻颤,睁眼,深邃的瞳孔倒映出蔚蓝海底世界的斑斓,一种异常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要破茧而出。
那颗心晶,在他胸口轻微跳动,鲜活的生机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惊动了周围的海洋,似乎在低语着生命的奇迹与绝望的交融。
重门寂从未像今日这般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尽时的身体,和那些冰冷水不一样,是由光组成的。
海水侵略,属于神得审判,无论多少次都无法默视他的生命。
可他讨厌这种感觉,又渴求这种感觉。
是尽时,全是他害的!
他迫切找到一个发泄点,将所有的不可能倾泻向尽时。
“都怪你,我要回不了家了!”
一道细弱银线的光线在流淌,然后迅速穿越整个海域,结成无形的网,随即消逝无踪,就像只是错觉。
尽时觉得自己逐渐沉没进海底,他看不到阳光,只能模糊听到浪潮声,仿佛在耳边响彻,震撼着灵魂……
在一片宁静的空间中,透过光滑的玻璃,缸中金鱼悠然自得地游弋。
“喜欢这条小鱼?”老奶奶坐在摇椅里,摇着扇子看着踮着脚扒在鱼缸前的精致小少年问道:“都来看三天了。”
小少年闻言耳朵发红,连忙起身:“没、没有啊!”
“还真是别扭。”奶奶笑呵呵地说道,她起身拿着捞网,将小金鱼捞出来放进小鱼缸里送给他。
“谢谢奶奶~”他脸上带着羞涩的表情接过了鱼缸,抱在怀里轻轻摸索,掏出几个钢镚举到她面前:“我有钱!”
“好嘞。”奶奶被逗乐了,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收下了那些钢镚。
“小金鱼,你叫什么?我叫尽时。”他捧着鱼缸,又忍不住用手指戳了几下金鱼圆滚滚的身:“其实我给你取了好几个名字,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
海风吹拂,礁石上书页哗哗作响,尽时趴在石头上看着鱼缸里的金鱼。
一双蔚蓝色的眼眸透过玻璃鱼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浅金色的眼眸,那是光的模样,比那些宝石更加漂亮,他不由得有些失神,伸出手轻轻触碰。
“Soraya……”
尽时被这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那手的主人也被这一声惊呼下了一跳,赶忙收回了手,却不小心碰落鱼缸,从礁石滚落逐渐破碎,金鱼也滚落进海里。
“我的小金鱼!”尽时猛得趴在礁石边缘,却无法营救它。
是谁刚才吓他!
尽时转动视线,只见海中一处波纹荡漾,他朝那处大喊一声:“你给我出来!!”
好半晌,一双蔚蓝色的眼眸才浮出水面,似乎是怕他,又埋了下去。
“不准跑!”尽时见状,怒气攀升:“你给我过来!!”
他缓缓游了过来,却并未靠近,抬起脑袋警惕道:“干什么?”
只见他银蓝色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瞬间又沉入碧蓝的海水深处,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他跃出水面,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水珠在阳光下璀璨闪烁。
“好漂亮的尾巴,你是人鱼!”尽时的声音在海风中带着惊喜,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心中却涌起一阵疑惑:不是说人鱼都被封印了吗?
“我就是怎么了?”他得意地摇了摇尾巴,水花四溅。
“你是谁?”尽时忍不住问道,“我叫尽时。”
“重门寂。”他回答时,声调中带着一丝神秘的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