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小掌柜by折吱

作者:折吱  录入:03-05

谢放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地回:“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分比府里的其他兄弟姐妹都要亲厚,三弟实在无需多想。”
谢朝晖不是容易被几句场面话给敷衍过去的人。
他眼露错愕。
不,不对啊。
以往他这么说的时候,二哥不是无论都忙,都会应承会约他一块出去玩的么?
尤其是他才送了二哥一件心头之物,以二哥的秉性,应该会问主动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也回赠他一件喜欢的物件才是对么?
怎,怎的只有这几句空话?
那他花出去的500块钱,找谁报销?
找大哥定然是不成,这次画展,大哥已经给他开过支票了,要是花个500元也找大哥,定然会被说一通。
大哥可没有二哥这么大方。可若是这500元全由他自个儿出,他又肉疼。
“那,那就好……”
谢朝晖心里头再次变得没底,他试探性地问道:“对了,二哥,我打算请盛辉兄在聚满楼一聚,不知道二哥近日可否有空?
二哥你是不知道,此次我能够不食言,不至于被全北城的百姓给看了笑话,二哥你能够最终抱得抱石老人的这幅《行舟图》,多亏了盛辉兄。”
“我看了你们在报纸上登的信息了。后来可是联系上抱石老人了?”
从他踏进二哥房里到现在,二哥鲜少主动问他什么,谢朝晖见二哥对抱石老人格外感兴趣,便尽可能详细地道:“并没有,是一位自称是抱石老人的管家出面联系的我们,说是他家老爷身体抱恙,因此只能托他带来抱石老人的个人图章。
我们验过图章,确实同画上抱石老人的落款是一样的,并且他还带了抱石老人的亲笔书信,签名字迹也同画上的一样,这才放心地完成这笔交易。也不知道这位抱石老人什么来头,现在全北城都在谈论这他,他竟也能忍着不出面。极为沉得住气。”
谢放:“许是当真身体不便?”
谢朝晖摇头,他说出自己的看法,“我看未必。我猜,要么这位抱石老人深谙世人心里,知晓越是身份神秘,越容易引发猜测,抬高画作价格。
要么便是,这位抱石老人的身后有智囊团,帮忙出谋划策,才会不肯轻易现身。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场合,或者是什么人,才会使得这位抱石老人肯现真身了。
现在咱们北城的圈子里全是关于这位抱石老人的讨论。他若是一现身,定然会引起轰动。许是,他的目的便是这个?为了在咱们北城的圈子里能够一夕成名?”

人们对未知的事物,才会保持最强烈的好奇心。
如同三弟所说,这几日,北城的画坛一直都谈论着“抱石老人”,待虞老先生一现身,必然会引起最大的关注。
从前,是他一叶障目,才会一直将三弟始终当成少年时期年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怎么了?二哥,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谢朝晖一个人说了一通,见二哥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地身体前倾,不确定地问道。
谢放轻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从这位抱石老人久不现身这件事,便猜到这其中诸多的弯弯绕绕,我不在北城城的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三弟似是成长了不少。
身为你的二哥,自是甚感欣慰。”
谢朝晖眼神闪了闪,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疑虑,莫不是二哥察觉出了什么?
不,应当不会。
二哥待他向来赤诚,以二哥的性子,若是当真察觉出了什么,应当只会当面质问他,而不会说半句,藏半句。
想到这里,谢朝晖便放松了下来,他佯装不满地道:“二哥取笑我。莫不是在二哥眼里,我以前是个二愣子不成?”
语气嗔怪,听不出半分作伪。
谢放轻勾起唇角,很是有几分自嘲。
三弟哪里是二愣子。
他才是。
在吉祥胡同的画展所展出的,抱石老人的画作《行舟图》,以500元高价被谢家三少买走,转赠为谢家二少一事,被北城各大报社刊登报道。
一时间,人们对于这位抱石老人的兴趣以及关注度达到了顶点,抱石老人在画展所展出的画作,更是画水涨船高。
奇怪就奇怪在的是,无论是人们出怎样的高价,竟都没有再得到抱石老人的消息。
仿佛,这位在卖出自己的一幅画作之后,便已经离开北城,并没有想要在北城立足的打算。
恰恰是因为自画展开始到结束,人们始终未一睹过这位卖出天价画作的抱石老人的风采,以至于北城的各大酒楼、茶肆,不乏关于这位神秘画师的讨论。
“哎?你们说,那抱石老人的画当真值得500元?会不会是那些个报社以讹传讹,其实压根没卖出这么高的价?”
“那不能。我同岳经理认识,听他亲口所说,谢家三少确实是花了500元买的抱石老人的画作没错。现在这幅画,就在人二少手里呢。”
北城最大的酒楼,聚兴楼的大堂里,两位堂客便热切地讨论着一个新手画师便卖出了500元高价这件稀罕事。
只听桌上的另一位吃着话声,喝了口酒,接口道:“至于那画值不值500,我同你说,你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位抱石老人的《行舟图》。
那用笔,那颜色,乃至气韵,当真是天下无双。也就是抱石老人现在名声不显。我同你打个赌,他日,这位抱石老人的画便是千金都难换。要我说,还是二少有眼光,早早收藏了这位抱石老人的作品。”
“你还别说,二少看字画的眼光确实绝了,那双眼睛简直比许多上了年纪,号称是鉴宝专家的人都要厉害。不过我眼下最好奇的事,那抱石老人的作品究竟如何了得,以至于你们几个都赞不绝口的。”
“嘿,前儿个,我就说我让你跟我一块去画展吧,你非不去。”
“我那是诚心不愿意去么?我那天不是刚好有事要办呢么!”
“恭喜南倾兄。南倾兄这是久不在符城,一回来,便让大家的关注点都聚焦在你的身上呀。”
包间,岳盛辉给谢放斟了一杯茶,笑呵呵地道。
坐在谢放旁边的谢朝晖亦是附和道:“可不是。从前二哥就是大家伙议论的中心,这都快一年时间不在北城,一回来就造成这般大的轰动,你说气不气人?”
岳盛辉点着脑袋,“气人,自是气人。”
两人一唱一和,捧着谢放。
此番,乃是岳盛辉做东,既是答谢谢朝晖同谢放两人照顾了他的生意,也是带着为谢放接风洗尘的意思。
谢放想知道,岳盛辉同三弟之间,究竟熟络到何种程度,也便答应了这次的邀约。
岳盛辉倒的那杯茶,谢放只端在手里,却并未沾唇,淡声道:“有什么可气的,不过是不务正业罢了。”
“南倾你过于自谦了啊。你在符城办的隆升纺纱厂,办的有声有色的,你还捐物资给符城的贫苦百姓。同你比起来,我才叫不务正业。”
谢放:“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机缘巧合?
总不能是厂子自己凭空掉下来?
岳盛辉有意再继续问,可他只是一个字画经理人,不宜追着问。
他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谢放左手边的谢朝晖适时地开口:“对了,二哥,你此番回北城,那你在符城的那个纺纱厂,可找了可靠的人替你看着?”
谢放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宴无好宴。
在意他在符城的行事的人,果然不止父亲一个。
三弟应当是受了大哥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岳经理在这当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聚兴楼的糕点,谢放以前在北城时,是颇为喜欢吃的,如今却只觉得不够松软,也略微有些粘牙,甜味太过。
远不如阿笙所做的糕点。
谢放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糕点放下,“那个纺纱厂原就是玩票的性质,临时委托了个当地的朋友,我便回来了。”
一副全然无心在商业上的口吻。
“唔,好香……阿笙,你今日又在捣鼓什么呢?”
虞清松在房间里绘画,窗户关着,仍然有香气钻进他的鼻尖。
勾勒完最后一笔,老人便摁捺不住,不着急着上色,出了房间,来到厨房。
阿笙搬了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报。
这几日,北城的报纸上全是关于老师卖出去的那幅《行舟图》的报道。
阿笙打心眼里,替老师高兴。
除却每天雷打不动地买报纸,了解时局以及关于报社老师的报道,阿笙最爱看的,便是报纸上的“美食一栏”,这上头有不少作家的稿子,上头记了好多好吃的,其中不乏作者的家乡吃食,以及一些是北城的老风味吃食。
作家们写得详细,阿笙也瞧得认真。
可长见识。
阿笙瞧了这些文章,手头便有些痒,也便自己下厨房做。
他在北城不知道还要待多长时日,若是这般坐吃山空,带来的盘缠迟早要花光。
他的画目前定然没法像老师那样,技惊画坛。可他有手艺啊!他定然也能在北城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听见师父的声音,阿笙从报纸上抬起头。
师父来得正好,这几日他们也尝了不少的北城吃食。
正好可以让师父替他尝尝看,他最新尝试的北城吃食味道地不地道。
阿笙放下手中的报纸,他从位置上站起,眨了眨眼,比划着,“老师猜猜看?”

阿笙眼睛晶亮,笑着点了点脑袋。
虞清松听后,直摆手,“这我哪儿猜得中啊,我对吃的又不像南倾那么在行。你让他猜,他兴许能一下猜出来。我不行,不行。”
二爷何止是对吃的在行。
凡是涉及衣食住行,不对,哪怕同衣食住行无关的方面,二爷皆样样精通。
譬如这一回,倘若没有二爷提前布局,老师的画作怕是无法在这般短的时间内,便得到北城众多有识之士的肯定同喜欢。
阿笙比划着手势,“老师试着猜猜看么,猜错也可以吃的。”
片刻,又补做了一个手势,“猜错也不丢人,这儿只有我跟老师两人,我谁也不告诉。”
心思被说中,虞清松老脸一红。
当然不是怕猜错了阿笙不给他吃,纯粹就是脸皮薄。
行吧,那就猜猜看。
虞清松余光瞥着冒着烟的笼屉,既是放在蒸笼里,想来应当会是糕点。
阿笙会的糕点可太多了……
老人沉吟良久,又拿余光去瞧案板上阿笙来不及收拾的材料,瞧见有木质的方形模具,“可是方糕?”
阿笙竖起大拇指,笑着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老师鼻子真灵。”
虞清松本来还挺心虚,他这哪里是鼻子灵,分明是眼神好使!
可猜对了到底还是高兴,虞清松略微激动地向阿笙确认地问道:“猜对了?真被我给猜对了啊?”
老人见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这几日,阿笙要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端上桌之前,有时候也会让他猜,他就没猜到过一回。
不是差了一点,就是压根没猜对。
没想到这回竟是猜对了!
老人高兴得不行,追着问:“那你这方糕现在蒸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吃啊?说起来,我可好长时间没尝过方糕了。”
阿笙瞧了眼外头的日头,日头才稍稍偏斜,还不到老师平时吃点心的时间。
阿笙比划着手势,关心地问,“老师可是中午午饭没吃饱,现在肚子饿了?”
“不饿,不饿。我就是闻着馋嘴,迫不及待地想尝上一口,过过嘴瘾。快,你去瞧瞧,烤好了没有。老师拿一块就好,不多拿。”
说着,便双手放在阿笙的身后,半推着他往前头走,活脱脱一个老小孩儿。
阿笙鲜少见老师馋成这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许是北城的食物老师吃不大惯,每次上街,都是站在摊位前瞧瞧,坐下吃极少。
每回都是他做吃的,老师才吃得多一些。
算算时间,的确也差不多该出笼了。
阿笙便去拿了一块沾水的布,他动作娴熟地掀开笼屉的盖子,他低头瞧了眼成色,应当是差不多了。
阿笙比划着,让虞老先生稍稍往后站站,以免被刚出笼的热气给烫到。
“是不是可以吃了?”
虞清松配合地往后退了几步,脑袋却还是向前探着,一脸的期待。
阿笙笑着点了点头。
但见笼屉里头,一个个白皙软糯的糕点,被切成了方块状。
虽说老先生方才说了,只要尝一块便好,阿笙不可能当真只给一块给老师。
阿笙去拿了碗,动作流畅地用切刀,一连拨了三块,放到大碗里,重新将笼屉给盖上。
因着阿笙站在笼屉前,虞清松瞧不见糕点的模样,倒是闻见香气后,馋得更厉害了。
他他翕动着鼻子,嗅了嗅,“果然好香……”
阿笙笑着伸手去拿了放在不远处的筷子,他转过身,用眼神示意他先将碗给端出去。
虞清松瞧懂了他的眼神,他伸出双手,对阿笙道:“为师端着便好。”
阿生摇了摇头,眼底满是不赞成。
因着刚出笼,即便是装在碗里头,还是烫手。
他是常年在店里头帮忙,早就习惯了的。
阿笙率先往外走去,老爷子只好巴巴地跟在身后。
也就是小石头在午睡,这会儿还没睡醒,要不然瞧见爷爷这副嘴馋的模样,非好好嘲笑爷爷一通不可。
阿笙手里头端着碗,来到暖厅。
将碗筷放在暖厅的圆桌上,门口,虞清松正好也正好迈进来。
阿笙咧开嘴,他将手里头的筷子,给老师递过去,手里头比划着,“这是我头一回做,老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小心烫。”
“好。”
虞清松迫不及待地接过,将筷子伸向碗中。
倏地,老人顿住了动作。
瞧着碗里头,他已经多年未见的熟悉的糕点模样,虞清松不可置信他抬起头,“阿笙,你,你这,这不是方糕。这是……茶糕,对不对?”
尽管虞清松方才同阿笙一起在厨房,可因为当时阿笙的身形挡住了笼屉,因此,他并未瞧见糕点的模样。
这会儿,才是他真真切切,瞧见糕点的头一眼。
阿笙露出两边深深的酒窝,他比划着,“是茶糕。我在报纸上瞧见的,是老师家乡的特产,对么?”
虞清松的家乡茶馆里,经常卖这种茶糕。
说是茶糕,可茶糕里头的馅儿却不是茶做的,而是用上好的肉末团成,制作过程当中并不含茶,只是因着通常茶楼里头才有这种糕点,故而得名。
也有芝麻馅儿的。
过去在家乡,虞清松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便是去茶楼听书,再点上一份茶糕,一壶茶,常常是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有时候兴之所至,在茶馆要一间包间,吃饱喝足,摊开画具,沾上颜料便画,一气呵成。
可自从家庭有了变故之后,他便再没有过那样的闲情逸致。
自离开家乡后,更是再未回去过。
如今,在这千里之遥的北城,瞧见自己家乡的特产,叫人如何不激动?
瞧见老师微红的眼眶,阿笙也偷偷跟着红眼睛。
他才离开符城几日,便已经想符城想得厉害,平日里自己下厨,也都是做符城的菜色多。老师离开家乡这般长时间,只怕思乡之情愈甚吧。
阿笙执起茶壶,缓缓地给老师倒了一杯茶,轻轻放至虞清松桌前,小弧度地比划着,“老师,这茶糕趁热才好吃,凉了就差一些味道了。”
“哎,好。好。”
虞清松瞧懂了阿笙的手势,他似是这才回过神。
因手颤抖得太厉害,虞清松用筷子夹了几次,才总算将茶糕外头包裹的那层糯米给戳开。
糯米层一经拨开,里头的肉汁便溢了出来。
虞清松用筷子夹着,吃了好大一口。
阿笙有些紧张地立在一一旁。
他今日是头一回做。
在符城的时候,他若是头一回尝试什么糕点,往往都有师父给他把关。这一回,纯粹是自己买了食材在厨房鼓捣。
肉馅的咸淡,糯米的软糯程度他都没甚把握。
原先想着若是不成功,他便一个人当点心或是外出写生时带上,以免浪费。
虞清松又咬了一大口。
直至一个茶糕悉数进了腹中,又夹了一块。
阿笙担心师父会噎着,忙将茶给递过去,老人摆着手,又吃了第二个,第三个……
直至吃到第四个,阿笙实在担心老师会撑破肚皮,他不得不握住了老先生握筷子的那只手,微微朝老师摇了摇头。
虞清松似是如梦初醒般,愣愣地停住筷。
他彤红着一双眼睛,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
阿笙立在一旁,一脸的担心。
老师吃这么多,会不会当真身体出问题?
“走,阿笙。为师带你上茶楼写生去。”
虞清松忽地从座位上做起,拉着阿笙的手,就往外走。
阿笙瞪圆了眼睛。
去,去茶楼?
老师说的这几个字他都听明白了,可连在一起,他怎么反而糊涂了呢?
虞清松拉着阿笙的手,一口气走到走廊,忽地又顿住脚步,他转过头,对阿笙道:“你去房里,将画具给带上。喔,对了,披风、帽子以及护耳,可别忘了。”
从老师认真的神情当中阿笙意识到,老师并不是在说笑。
尽管阿笙对于老师忽然提出要去茶楼写生这件事诧万分,仍旧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阿笙不但去自己的房里拿了画具,披风、帽子同护耳,也去了老师的房间,将老先生平时穿的棉外套,以及保暖的帽子、护耳等也一并给拿上了。
虞清松在大厅里等了等,他一只手提着食盒,时不时地瞧了眼外面的日头。
阿笙今日的动作怎的格外地慢?
虞清松微皱着眉头,远远瞧见阿笙从走廊那边过来,刚要张嘴,瞧见阿笙两只手里拿着的自己的那件陈旧棉外套,顿时心下动容。
这孩子……
这会儿,虞清松恨不得小石头个女娃,这样他还能同方掌柜的商量,给两人订一门亲。
忽地想起阿笙同二爷的那点事,又只能在心底长长地叹一口气。
亏得小石头不是个女娃,否则,他可要比现在可惜多了。
阿笙走近,他将手中的棉外套,帽子连同护耳一起给老师递过去,瞧见虞清松手里头拿着的食盒,好奇地比划着,“老师,您这食盒里头装的是什么?”
他们不是要去茶馆么?
怎的去茶馆……还带着食盒?
见虞清松动手要将棉外套给穿上,阿笙便先拿过食盒,好方便师父穿衣。
虞清松将衣服穿好,动手在食盒外头拍了拍,“北城的茶馆能有这好东西?”
阿笙弯起唇。
想来,他做的茶糕应当是成功了?
“走,咱们出发去茶馆。”
到了街上,虞清松拦下一辆人力车。
阿笙很是意外。
平日里老师出行,可都是用走的,鲜少会叫车……
一辆人力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人力车夫躬着身,热情地询问“两位爷,请问要去哪儿?”
虞清松双手作揖,“不敢当,小哥,北城说书最好的事哪家茶馆?”
“两位爷原是要去听说书呐?这要论说书,那必须得是听风茶馆的繆老先生呐。他老人家的说书,那叫一个流畅自如,味道纯正。整个北城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虞清松把头一点,“行,有劳,我们就去那听风馆。”
“好咧。两位爷请上车。”
人力车夫将黄包车给微微下倾,好方便虞清松同阿笙两人上车。
阿笙来北城的这几日,偶尔也会同老师上街,一起尝尝北城的当地吃食。
只是他们去的大都是平价酒楼或者是茶楼。
这听风馆,仅从外观瞧过去,便多少猜到里头的收费不会低。
从人力车上下来,阿笙一只手拎着装画具的布袋,悄悄地拽了拽老师的衣袖,“老师,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别的茶楼应当也有说书的,老师若是想一边听着说书,一边作画,大可换一家平价一些的茶楼,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呢?
“来都来了。”
虞清松倒是瞧上去对这家茶馆颇为满意。
他率先走了进去。
阿笙又没法喊出声,把老师给唤住,只好拎着布袋,跟了上去。
既然要在茶馆写生,自是包间方便。
虞清松进了听风茶馆,便叫住一名伙计。
“有劳,这位小哥,麻烦给我们一间你们茶楼最大,听说书最清晰的那间包间。”
伙计欠了欠身,很是有些尴尬,“对不住了,这位爷,咱们茶楼听评书最清晰的那个包间,已经有被另一位爷给包了。在咱们二楼,挨着楼梯两边的位置的包间,都听得挺清楚的。
不然,我带您上楼瞧瞧?”
虞清松想着,既是都听得清楚,没太大区别,问题应当不大。
他点了点头,双手抱拳,“成。有劳了。”
伙计的赶忙回礼,“您客气了。那我现在带两位上去?”
虞清松颔首。
阿笙便跟在老师同伙计的身后,往二楼包间走。
一走上二楼,阿笙便注意到,二楼最中间的那个包间门口,站着两名身子笔挺的小厮。
瞧着,像是一些高门府邸的私人卫队。同普通的小厮不大一样,一看便是练家子。在符城,也有官员或者是富商养私人卫队,以保障自己安全的。不过大都是用来保卫家宅平安,以防有匪人入室抢劫。却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外出喝个茶,都带私人卫队的。
听说北城遍地都是达官显贵。
包间里头的人想必亦是非富即贵吧。
“来,两位爷,里头请。”
阿笙便收回视线,同师父一同进了包间。

虞清松点了一壶茶,便让小二来几样茶馆里最受欢迎的吃食。
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茶点,躬身退下。
临走前,伶俐地替客人将包间门给关上。
阿笙老师倒茶。
茶香极为浓郁,但是又含着淡淡的清苦,同他在符城闻过的茶都很是有些不同。
都说北城的茶馆无论是茶叶,还是点心都极为讲究,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虞清松将茶接过,对阿笙道:“不忙,咱们这回出来,就当是体验北城的风土人情了。你也坐。”
阿笙依言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尝尝。
起初,只觉有一阵清苦,过后一阵清香便在口中溢开,回甘无穷。
虞清松轻啜了一口,夸赞道:“好茶。”
阿笙眼睛晶亮地点着脑袋。
这听风茶馆的茶确实上乘,在符城,只怕只有泰和楼才有这样的财力,提供这样上等的茶。可泰和楼是酒楼,往来皆是官员同外商。提供上等的茶茗
推书 20234-03-05 : 阴鸷反派的竹马O》:[穿越重生] 《阴鸷反派的竹马O觉醒了》作者:玫瑰高墙【完结】晋江VIP2025-01-28完结总书评数:23318当前被收藏数:94726营养液数:45658文章积分:1,369,753,728文案1.这天,林想起忽然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自己生活在一本ABO世界观的狗血小说里他是渣A早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