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直说了,现在想要从我手上拿走单家的东西,你们就要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
他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是白当的。
单氏里里外外起码有三分之一是他的人。
当时停职没有让他翻不了身,现在他就不会再给一次将他打压的机会。
单宿抬起了下巴,眼神阴鸷狠厉。
“单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说完这句话,单宿暗暗有些自得。
他现在的气场已经强到把所有人都压制住了。
撒拉卜只觉得好笑。
现在的单宿完全就是一个大反派。
它一只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单宿暗暗得意的脸,眼里含着笑意。
只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反派。
而单元完全没有任何进入集团的机会。
即便单先生给单元开个后门, 可凭单元的资历也只能从基层做起,或者是一个毫无实权的虚职。
单元怎么可能接受。
要他在单宿的手底下听单宿差遣,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而单氏集团不属于小公司, 即便算是家族企业, 可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已经不能是某一方说了算了。
单宿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也是他努力了将近十年的成果。
他从大学就开始边学习边实习, 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所以单元凭什么能这么轻松的进去。
就这样,单元作为真太子, 进集团的路完全被堵死了。
而单宿越意气风发,单元越难受。
时间一长, 单先生和单太太也意识到了单宿的不可控。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单先生这个皇帝也要被踹下位了。
终于,在某一天夜黑风高的晚上,单氏一家人开始坐在书房里暗地里谋划该怎么把单宿拉下马。
“他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有什么好犹豫的。”
单太太完全不理解单先生的优柔寡断。
无论是单老爷子的遗嘱还是单宿继承人的身份,都基于他是单氏血脉的前提下。
可现在已经证明他和单家没有关系, 把他赶出去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单太太吹了吹自己新做的指甲,丝毫不在意这二十多年的母子之情。
可能比起这份感情, 她更在意这次的美甲做的不太合她心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身为一个“母亲”, 单太太远比表现的还要冷漠。
甚至单太太也不是很关心谁当继承人,换句话说,她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是谁。
因为也不知道单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五代单传,传到单先生这一代, 生了个儿子就绝精了。
所以不管怎么传,单家的还是单家的,完全不影响她单家太太的地位。
只是这个继承人必须是亲生的才能名正言顺。
如果单元没有找回来的话,大概单宿就是那个亲生孩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至于血缘上是不是亲生的,谁在乎呢。
可单元找过来了,既然真相已经戳破,那亲生的就只能是单元了。
单太太自然要站在自己“亲生儿子”的那一边。
单先生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可总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要不然外面的舆论不好应付。”
搞不好还会成为单氏的丑闻。
总之,他们不能做冷漠无情的那一方。
即便要把单宿赶走,也要占据道德高地,不能落人话柄。
而且最近大师也让他暂时按兵不动,说夜观天象,近期不利于他做出行动,最好是暗暗蛰伏等待下手的机会。
单先生觉得大师说得对,要是做得太过分影响他修行怎么办,他们修行之人可是很讲究因果的。
而且单宿除了没有单家血脉,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单家的事,他也不好直接下手。
其实是还没来得及。
在单先生不知道的地方,单宿早就暗戳戳的谋划着把单先生踹了上位了。
“只要有一个借口就可以吗。”单元突然出声。
单先生和单太太齐齐向单元看了过去。
“你有办法?”单太太问。
单元看着单先生说:“只要有借口就可以吗。”
无论是什么借口都可以吗。
他那张清俊白净的脸蒙在晦暗的阴影中,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场。
单先生停顿片刻,想了想,看着他说:“对。”
什么借口都可以。
“好。”
只说了这一句,单元就不再说话了。
而他的眼里带着阴冷刺骨的恨意。
他深知他没有时间再暗暗谋划,他也没有暗中蛰伏的机会,更没有人能帮他。
一切都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去了。
在单宿眼里,他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他所有的卑微与愤怒都暴露在单宿的面前,可单宿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冷淡,好像他所有激烈的情绪都无足轻重,对单宿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就像上次单宿打他那一耳光时不耐烦的眼神。
在单宿眼里,他什么也不是。
唯一让单宿值得在意的是,打他脏了单宿的手套,还有浪费了单宿的时间。
他所有的自卑与愤怒都在层层累积中变成怨恨。
现在看到单宿的每一眼,都像有根刺在扎他。
那种痛苦令他感到生理性的作呕。
他无数次在夜半三更醒来,不明白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日子,他为什么还要生活在别人的俯视下。
他已经离开了那个垃圾桶,变成了人上人!
为什么,他还要容忍单宿来羞辱他!
单宿说在别人嘲笑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把垃圾桶扣在那个人的头上。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看着在阴影中眼神充满扭曲的单元,单先生和单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在干嘛。
——不知道,可能是要变身了吧。
拿着一盆水果的撒拉卜漫不经心地瞥了昏暗的书房一眼。
其实就算他们在里面开着灯密谋也没关系。
毕竟这个点没人会闲着去偷听。
撒拉卜把樱桃丢进嘴里,赤着被挠了的上身走进单宿的房间。
而透过门缝,趴在床上的单宿正带着半身红痕睡的香甜。
单宿站在镜子前换衣服,发现撒拉卜侧躺在床上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他眉一皱,有些不高兴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去上班了吗。”
撒拉卜懒洋洋地说:“嗯,吾累了。”
单宿气不打一处来。
撒拉卜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有什么好累的!
单宿越想心里越不高兴。
自己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养家,对方不体谅他就算了,还要气他。
他都不指望撒拉卜都能给他端茶倒水的伺候他了,就每天陪他去上个班怎么了。
这么一想,单宿突然有些理解那种在外面忙了一天的妻子,带着一身疲惫回来看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老公什么也不干时的心情了。
更别提晚上他还要在床上满足对方。
更气了。
“你累什么累,我白天忙,晚上还要忙,我都没说累!”
单宿生气地系着领带,看着自己喉结上的吻痕,他更是烦躁地皱起了眉。
遮不住。
烦死了。
“你想让吾陪你去?”
听到撒拉卜的话,单宿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太自然地说:“谁想了,我可没想。”
单宿先进行否认,然后再透过镜子看一眼撒拉卜,再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佯装不在意地说:“我只是看不惯你每天什么也不干,想给你找点事做罢了。”
说完,他再轻咳一声,小声地补一句:“我可没说想让你陪我去,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想,你自己说了要陪我上班,和我没关系……”
单宿小声的嘟嘟囔囔。
他没说一句想让撒拉卜陪他上班的事,却句句都在提想让撒拉卜陪他上班。
可他嘟囔了好一会儿,也透过镜子看了撒拉卜好几眼,最后他都快把镜子里的撒拉卜盯穿了,撒拉卜也没回应他一句要陪他上班的话。
他用力系紧领带,恼羞成怒地说:“不去就不去,我本来也没想让你陪我去!”
“碍手碍脚的,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什么忙也帮不上。”
单宿生气地穿着外套,开始全方位的展开攻击。
“本来也指望不上你,去了只会影响我工作。”
“你说你除了吃和睡,还会干什么!”
“不去正好,免得我看了心烦!”
任他念念叨叨地说了半晌,撒拉卜也只是一脸笑容地看着他。
见撒拉卜真的没有要陪他去上班的时候,他气冲冲地走到门口,丢下一句:“晚上你自己去客房睡!”
“嘭”的一声,门用力关紧。
单宿生气的脚步声隔着卧房的门都能听到。
撒拉卜忍不住笑出了声,越笑越大声,透着浓浓的愉悦。
最后它看着被单宿关上的门,轻叹一声:“真可爱。”
单宿臭着一张脸走下楼,看到姓单的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他更加心烦。
一群废物点心,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烦死了。
他不耐烦地看了那一家三口一眼,径直走出了门。
而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总觉得他好像说了什么。
单先生和单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怎么一大早就在生气。
——该不会是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吧。
单元垂着头,被发丝遮挡的眼眸晦涩不清。
单先生和单太太又对视了一眼。
——他又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早餐不合口味吧。
晚上单宿有一个应酬。
他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椅子上,想早点回去,可想到早上撒拉卜不陪他上班的事,他心里又有一股气。
都怪撒拉卜那个混蛋,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了。
“单总,还要去吗。”
看着单宿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变换脸色,秘书先生小声问了一句。
“去。”他站起来。
怎么不去,他才不要这么早回去,好像显得他有多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撒拉卜一样。
哼,他要给撒拉卜一个教训。
让对方知道,他不是非它不可。
与此同时,单元宛若一个鬼魅站在海上天堂的门口。
他抬起头,眼眸幽幽地看着前方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做。
可是他没办法。
只有解决单宿这个碍脚石,他才能真的迎来他想要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单宿的错。
是单宿抢走了他的人生。
他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罢了。
单宿一脸冷淡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那个唱歌的黑皮男。
对方一直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更是荡出了水。
而单宿一脸正色,面对男人身上的透视薄纱装,眼里毫无杂念,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子仿佛已经看破了红尘。
旁边的某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带着一身酒气和烟味说:“单总,这个比你上次在宴会上带的那个怎么样。”
单宿面无表情地挥落了对方的手,并用手帕擦了擦肩上的脏东西。
不怎么样。
连撒拉卜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关于这次合作我认为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商讨……”
他冷漠地张开嘴,对方却醉醺醺地歪倒下来,他立马站直身体,嫌恶地皱起了眉。
“单总,出来放松就不要谈生意上的事了。”对方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歪歪扭扭地靠在沙发上。
单宿扯开嘴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而他环顾一圈,看到桌上的酒瓶与各种烟头垃圾,又看到对方开始左拥右抱时,他突然觉得空气里都是病毒的味道。
当看到对方试图摸助理小姐大腿时,他的耐心开始到达极限。
助理小姐眉头紧皱地站在单宿的身后,单宿维持着成年人最后的体面说:“如果贵集团没有合作的诚意……”
对方没有回答,正忙着和牛郎甩舌头。
单宿:“……”
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不回家,非要在这里呼吸如此肮脏的空气!
其实这几千万也没那么重要。
“走。”
单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却一脚踢上了地上的酒瓶。
当流出来的酒液溅湿单宿的裤腿时,单宿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酒瓶,额头上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动。
秘书先生本来想说什么,但看到单宿的脸色,他又默默的把声音咽了回去。
单宿一脸平静地闭了闭眼睛。
“你们先出去。”
“是。”秘书先生和助理小姐对视了一眼,连忙抬脚离开。
而单宿转头看向了在沙发上连皮带都解了一半的某总。
对方醉醺醺地招呼单宿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单宿当成了牛郎,一边招呼单宿还一边敞着裤.裆。
也不知道世界上的臭男人为什么都这么热衷于展示自己肮脏的下半身。
单宿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说:“无关人员都出去。”
在台上唱歌的黑皮男愣了一下,被左拥右抱的那些牛郎也愣住了。
“出去。”他重复了一遍。
几个牛郎互相对视了几眼,虽不明所以,但感觉到周围压抑凝固的空气,还是犹豫着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单宿看了眼桌上的一次性手套,面无表情地拿起来戴在了手上。
今天出来没戴手套,凑合用吧。
“过来,倒酒。”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醉眼朦胧的发出命令。
单宿抬脚走了过去,拉了拉手套的边缘,一拳打歪了对方的嘴。
“你在跟谁说话呢。”
又是一拳。
“就是你非要来这谈生意对吧。”
男人第一拳就被打醒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生气,第二拳就把他打懵了。
“就是你趁着喝醉了摸人大腿是吗。”
又是狠狠的一拳。
“就是你不好好穿裤子是吗。”
男人还没来得及捂脸,又是一拳打松了他的牙。
不是,这和他不好好穿裤子有什么关系。
但单宿打的太狠了,男人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为了不妨碍行动,单宿把领带塞进了口袋。
然后又是狠狠的一拳,充斥着单宿暴躁的怒气。
“不知道包厢里不可以抽烟吗。”
“不知道喝完的酒瓶不能乱丢吗。”
单宿每反问一句,拳头的力道都更重。
积压了一天的怒气与藏的极深的分离焦虑让单宿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
而男人被打的满嘴是血,刚转过头想说话,又是一拳打歪了他的脸。
单宿的脸上并没有过于狰狞的表情,连语调也没有特别大的起伏。
可他的每一拳都像是要把人往死了打。
偏偏这里又没有能帮忙打120的小毛。
“你错了没有。”
男人想说话,嘴里的血却冒了出来。
看到手套上的血,单宿的拳头更狠了。
“说,你错了没有!”
男人呜呜着发不出声音。
他倒是想说话,可落下的拳头完全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单宿站直身体,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他看着男人,充满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一直都觉得目前的教育不够完善,除了那些应试题,我们还应该更注重品德教育。”
单宿把外套叠好放在了沙发扶手上,又伸手拉开了领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这里的酒味太浓,单宿有些被熏醉了。
“其实,我觉得应该把吸烟也归于毒*的行列,这样无视禁烟标识的行为就等同于犯罪,还是知法犯法,哦,扫黄也是,除了那些酒店夜店,还应该多查查你们这些人的别墅和会所。”
男人捂着红肿的脸,眼神惊恐的后退。
一边后退,他一点用力地点头。
对对对,单宿说的对。
他和黄.赌.毒不共戴天!
可惜,单宿的拳头还是落了下来。
“你没说话,看来你不认同我的观点。”
男人也顾不上嘴里松掉的牙了,连忙开口,几乎是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偶觉得泥说的对!”
单宿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哪里说的对。”
男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不……不能吸烟。”
“为什么。”
“因为……”男人转动着眼珠看向桌上的烟盒,连忙大喊一声:“因为吸烟有害健康!”
单宿鼓起了掌,赞赏地点了点头。
“你很有觉悟。”
在空气不流通的包厢里,微醺的醉意让单宿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但他的表情却很严肃。
“还有一个问题,我也很在意。”
男人是真的怕了,捂着脸说:“什……什么问题。”
“随地吐痰和乱丢垃圾的现象还是屡教不改……”
说到这里,单宿突然停顿了一下,那双冷幽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
“原来是你。”
“什……什么……”
男人挺着个大肚腩,可怜兮兮地缩在沙发的角落。
“就是你们随地吐痰和乱丢烟头,破坏环境,影响公共卫生,让x市去年没能评选上十大文明城市!”
又是一拳打出了男人的鼻血。
男人都快哭了。
这真的不是什么神经病吗!
“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随地吐痰和乱丢烟头!”
男人瑟瑟发抖地看着单宿的脸,小声说:“真的,我以后一定爱护环境。”
单宿盯着男人问:“垃圾分类能做到吗。”
“能。”男人捂着鼻血点了点头。
以后谁乱扔垃圾,他第一个报警!
单宿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男人鼻青脸肿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啪”的一声。
单宿一耳光打了上去。
“你在跟谁说话呢!”
怎么又绕回来了啊!
男人绝望了。
他艰难的向前挪动着身体,泪眼婆娑的想要拿桌上的手机。
他要报警,报警!
不,他要打120。
让人把这个神经病拉去精.神.病院!
顺便救救他,他快被打死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打开了。
看到门口的人影,男人眼里立马燃起了希望,好像看到了救世主。
他用眼神发出无声地呐喊。
快来救救他!
这里有个神经病!
却见对方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一边说话一边点起了打火机。
“单宿,我也不想这样,可我不想等了。”
男人:“?”
单元站在阴影下,一张白净的脸被打火机的光映照的格外恐怖。
他神色扭曲地说:“我知道这种方法很愚蠢,可这都是你逼我的!”
男人:“……”
说着,单元一脚踹翻了桌子,所有的酒都倒在了地毯上。
看到对方把打火机丢下去的那刻,男人整个人都疯了,像一条搁浅的大胖鱼在沙发上奋力挣扎。
神经病!
一群神经病!
姓单的都他妈是神经病!
火“轰”的一下烧起来,男人的眼泪都出来了。
谁来救救他!
单宿一拳下去,直接把人打晕了。
他回过头,看到单元一个人站在火光的中心喃喃自语。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本来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 可我给过你机会, 是你没有把握,和我没关系。”
单元突然露出哀求的表情。
“如果你就这样走了, 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不走呢, 本来这里也不属于你,我受了这么多的苦, 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呢。”
说完, 被火光映照的单元又露出狰狞的恨意。
“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凭什么你能这么理直气壮,我不甘心,这都是你的错,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单宿:“……”
神经病。
他脱下手套丢进了垃圾桶,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播打报警电话, 单元却猛地丢过来一个酒瓶打掉了他手上的手机。
酒瓶砸在墙上溅起的碎片刮破了他的脸。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看到指腹上的血,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平静。
“你让我生气了。”
单元胸口不停的起伏, 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失控的愤怒当中。
“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单宿抓住单元的领口,一把将单元从火光中揪了出来。
他抓着单元的头发狠狠的往桌子上砸,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边砸,他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你把我的脸弄脏了。”
“你知道我要洗多久才能洗干净吗。”
单元都被砸的神志不清了, 还在继续诉说着自己遭遇的不公与单宿的自私。
“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偷……”
而好不容易醒过来的男人看到两个人在火中自说自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摸桌上的手机。
救命……
谁来救救他……
这里有两个神经病……
打红眼的单宿却反手给了男人一耳光。
“谁准你动的!”
男人的鼻血飙到了墙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看到这一幕,男人有些感动。
也算他为灭火付出了一点努力。
可让人难过的是,火已经烧到沙发上了!
他翻身倒在了地上,坚强的往前爬。
而他那张看不出人形的脸上带着无比坚毅的表情。
他要出去。
他不能放弃希望。
他一定要出去!
可刚爬出去没两步,就有一双手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拖了回去。
满脸鲜血的单元神志不清地说:“谁也不能走。”
男人:“……”
他要疯了!
这两个神经病能不能自己去死啊!
他才四十岁!他还有美好的人生没有享受,他不想英年早逝!
而打完的单宿站直身体,找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擦完,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跨过单元和男人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男人伸出手想去拉单宿的腿。
此时此刻,他也变了,变成一个阴暗的中年男人。
既然他不能走,那就全都死在这里吧!
可惜他伸长了手臂也只是擦过单宿的裤腿。
男人又绝望了。
他回头看着快要昏死过去却依旧抓着他不放的单元,整个人都要疯了。
可是没办法,他也被单宿打去了半条命,连蹬腿都没力气,没直接死在这里已经算他求生欲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