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徒弟偷听师尊心声后by发个财吧

作者:发个财吧  录入:09-05

“你撒谎。”岁聿突然开口,银纹在眼底翻涌如活物,“子午迷林遍布瘴气和凶兽大妖,深处更是设了上古困灵阵,修为低的进去没多久就会身死魂消。他们还想拿凌光性命来威胁师尊,又怎么会选那里?!”
师梦岚被他的妖力压得匍匐在地,动弹不得:“是……是老祖说,那地方能彻底断了你们的退路!师尊终将会自愿回到洛玄宗,任凭他差遣。”
云莯突然笑了。
他笑得肩膀发颤,连眼角都沁出泪来。
原来天机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天真。
他抹了把脸,抬头时眼底只剩冷硬:“先封了她的灵海,将她关到地牢去,派魔卫守着。”
岁聿指尖凝出黑雾,就要将师梦岚拽走。
云莯却突然按住他手腕:“等等。”
他从袖中摸出支狼毫,蘸着师梦岚掌中渗出的血,在她掌心快速画了道符,“这是引魂契,她若敢自尽或通风报信,魂魄会被撕成碎片。”
师梦岚被拖走时,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师尊,您会后悔的……”
“后悔的该是他们。”云莯转身看向岁聿,抬手抚平对方皱起的眉,“别担心,给你看个好东西。”
云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玄铁匣,打开时,金属撞击声清脆如铃。
岁聿盯着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好几个缩小版的机甲,每个不过巴掌大,却流转着淬炼过的寒光。
不禁愣神:“师尊?!”
“还记得我送你的‘破妄’吗?”云莯指尖拂过机甲的头顶,“这些机甲我用了空间收缩阵法,使用时可变大载人,防御性能一流,不仅能喷毒雾、破结界,关键时候还能抡拳头揍人,攻击性的阵法我也刻画了好几个,是个绝对的大杀器。”
岁聿突然握住他的手。
师尊莯的掌心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剑和炼器留下的,此刻被自己的妖力裹着,暖得发烫。
“师尊,我也能保护好你的。”
云莯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伸手揉乱他的发:“小崽子,你现在可是新任魔尊,能不能别总像被抢了糖的小崽子一样,跟个机甲有什么好争的,嗯?”
岁聿耳尖泛红,却没躲。
“为师只是想多重保障,至少让我们此行的危险都降到最低。”云莯继续说道,“沉寂了三年多,咱们也该让这修仙界涨涨见识了!”
“尊主不打算带上我一起吗?”
“算我一个。”
黔舟抱臂倚在门框上挑眉,视线却忍不住朝云莯手中的匣子瞟。
白婳则漫不经心地转着发间银簪轻笑,眼底的好奇同样十分清晰。
云莯抬头见这两人眼底都泛着跃跃欲试的光,不由得暗自失笑。
一个是前任魔尊,一个是精通上古禁术的妖修,虽说只是普通妖修,但在云莯看来其身份必定不简单。
有他们同行,未必不好,说不定还能帮衬着点。
“行。”云莯屈指敲了敲床沿,“正好我这机甲有多做的,这修仙界,你们可是首批体验者呢,十分荣幸哦!”
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五副机甲,关节处嵌着幽蓝灵玉,甲面刻满避雷纹,连指尖都套着尖锐的淬毒刃。
子午迷林的雾气泛着青灰色,像团团浸了毒的棉絮。
此处位于魔族与修仙界的交接之处,环境恶劣,低阶修士根本不敢靠近这里。
云莯戴着机甲面罩,能看见瘴气在甲面凝成水珠滑落,腐叶的腥气被过滤成淡苦,倒比直接吸入好受些。
岁聿走在云莯左侧,他所穿的‘破妄’明显要比其他几具的制作工艺要更加精良,机甲关节转动时发出轻响,连脚边的毒藤都自动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黔舟在右,随手拔起棵碗口粗的树当拐杖,砸在地上震得林鸟惊飞;白婳则踩着机甲跃上树杈,银簪在雾中划出银线,笑着喊:“这边有陷阱!”
云莯正想应她,脚腕突然被什么拽住。
他低头,见个裹着灰布的小身子扒着他机甲,指甲缝里沾着泥,脖子上挂块铜铭牌——‘平安镇商禾’。
“商禾?”云莯蹲下来,机甲膝盖处‘咔’地弹出软垫。
小僵尸仰起脸,眼眶里的鬼火晃了晃,突然扑进他怀里。
他这才发现孩子后颈有道墨色的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
“我记得之前好像将你交给洛师兄了,他怎么没看好你啊?!居然跑这儿来了?”他摸摸商禾的头,小僵尸往他颈窝里钻得更紧,指甲轻轻抠着他机甲的领口。
“许是闻见你身上熟悉的人气。”白婳从树上跳下来,银簪戳了戳商禾后背,“小僵尸认主呢。”
云莯还没来得及安置好商禾,周遭的一切突然变了。
风不知在何时停了,原本沙沙作响的树叶此刻寂静得诡异,就连黔舟的树棍砸地声都像被什么吞噬了。
迷林深处传来阵阵号角声,像是生锈的铁片刮过石板一般刺耳。
云莯的机甲突然震动,面罩上浮现红芒,这是他设的预警阵,有生人靠近。
“小心。”他按住岁聿的肩,后者的银纹瞬间爬满眼眶。

第80章 添了人间烟火气
紧接着,穿黑甲的身影从雾里涌出来,红瞳泛着血光,甲胄上刻着修罗族的暗纹。
三尾火狐从雾里窜出时,商禾猛地僵直了身子。
他指甲变长,‘咔’地划过云莯的机甲,指向左侧,那里的雾正诡异地扭曲成蛇形。
云莯反手甩出三个迷你机关,青铜齿轮转动声中,三尾火狐的尾巴被利刃绞成碎片,哀鸣着跌进雾里。
“好像是修罗族的引兽术。”
黔舟扔了玩耍的树棍,控制着机甲的双拳相互撞了撞,整个人戒备着。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云莯看清那些‘黑影’时不禁愕然,那些竟然都是被妖术操控的洛玄宗外门弟子!
为首的那个,腰间挂着鎏金剑穗,正是很久以前,因为冲撞自己被他罚去山门扫落叶的外门弟子阿松。
“闭眼。”岁聿低喝。
银纹化作实质的光刃,眨眼间斩断所有操控他们的锁链。
阿松瘫倒在地,额头渗出血珠:“七长老…你快走……老祖在最深处设了……”
话未说完,他心口突然绽开血花。
一支淬毒的羽箭穿透雾层,钉在云莯脚边。
“退到我身后。”岁聿将云莯和商禾护在臂弯里,妖力如浪潮般翻涌。
云莯却趁他分神,从储物戒里摸出枚琉璃珠,那是白婳给他的‘破阵引’。
“他们要的是我。”云莯将琉璃珠按进岁聿掌心,“你带商禾去东边林子,用这个破了困灵阵的外围,我去深处引开他们。”
“不行。”岁聿的声音发哑,“你身上的咒还没解,进去就是送死。”
商禾突然挣扎着要下来。
他跑到云莯脚边,仰头用小手指了指自己心口,又指了指云莯——这是他说“我跟着你”的手势。
云莯叹气,把商禾塞进自己机甲前襟的暗格里,那是他特意留的空间,原本想装些符纸,如今倒成了小僵尸的窝。
商禾立刻蜷成一团,鬼火在暗格里忽明忽暗,倒像盏小灯。
岁聿的喉结动了动,他低头吻了吻云莯的额头,语调虽轻,却不容置疑:“若三柱香后我没找到你……”
“那就让你的‘破妄’轰了这迷林。”云莯拍了拍他手背,转身走进更浓的雾里。
雾气越来越重。
云莯的视线被染成灰白,只能凭借机甲探测的波动往前挪动着。
忽然,他听见了水声。
清冽的,带着松木香的山涧流水声。
转过最后一道雾障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潭边立着株老柳树,枝条垂进水里,荡开层层涟漪。
树下发着微光的,是块半浸在水中的青石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孩童字迹:“阿莯哥哥,等我好了,要给你编柳环。”
云莯的呼吸蓦地急促了起来。
这字迹,这水潭,像一柄利刃猛地扎进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中。
他似乎记得小时候,山脚下的屋舍后园里,也曾有这样株老柳树。
那时他总爱蹲在树下,看着一个身穿素裙的女子洗衣,听她哼不成调的歌谣。
“你来了。”
沙哑又苍老的女声从树后传来。
云莯抬头,便见个白发老妇扶着柳枝站在那里。
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寒夜的星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轮廓刻进骨血里。
“你……”云莯刚开口,老妇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
她的手很凉,像幼时那女子替他擦汗的帕子,“阿莯,我等你很久了。”
云莯的指尖在颤抖。
老妇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极了他记忆里那个总在灶前给他贴桂花糕的身影。
可他分明记得,云家祖宅在他十岁那年便被一场大火烧作灰烬,那个哼着歌谣洗衣的女子,也在火光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您是……”他喉间发紧,“您认识我母亲?”
老妇的眼眶突然红了。
她指尖抚过云莯眉骨,那里有道极浅的疤,是他幼时爬树摔的:“雁芹总说,我家阿莯生得像雪地里的月亮,偏这道疤,添了人间烟火气。”
她从袖中取出片柳叶,绿得近乎透明,“你身上的六欲断魂咒,是当年从雁芹的胎中带出来的,她那时求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替你解咒。”
云莯的呼吸几乎停滞,他曾在耿锻的口中得知几分面貌,原以为是那人编造的,不成想竟然是真的。
“你母亲她是我千年柳灵的至交。”
老妇松开手,柳枝在身后无风自动。
“雁芹是修仙世家苏家嫡出的小女儿,在一次外出历练时,结识了散修云之远。二人在相处中,日益情深,奈何好事多磨,情路艰难,世家大族不愿将捧在手心里的珍宝那般随便地许给毫无身份背景的散修。”
“世间事往往事与愿违,家族越是不让,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越是难分难舍。雁芹当年与云之远私奔,在雁云山脚下安了家。她怀你时不慎被下了六欲断魂咒,却始终查不出施咒者,竟没料到此禁术还会随着母体转移到孩子身上。后来云之远突然失踪,雁芹带着你四处求救无门……”
她顿了顿,陷入往昔的回忆中,神色怆然,“那日我恰巧回到迷林闭关突破境界,但没想到,等我回去时,山脚下的小院已烧成了灰烬,我只在焦土里捡到了一颗幻影石……”
云莯紧抿着唇,久久不发一语,直到听见林子中某人呼喊“师尊”的声音,才恍然回神。
幻影石,他曾在古籍里见过,能封存施法者最珍贵的记忆。
他颤抖着接过老妇递来的月牙形石片,石面立刻泛起柔光,隐约能听见女子轻笑:“阿莯乖,等娘亲回来,给你编最大的柳环……”
“经我多年的调查,这一切,或许与修罗族有关。”老妇的柳枝突然缠住云莯手腕,“我在这幻影石上闻到了修罗瘴的味道,那东西,只有穿越失落仙都的深渊结界时才会沾染。”
“那就您觉得,我的母亲她还活着吗?”
云莯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明明他只是穿越而来的异世之魂,明明这些人只是跟原主有关联,为何自己也仿佛被带入了一般,胸口闷滞难以疏解。
甚至,很担心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
原主给的记忆始终模糊,但对于从未享受过亲情的云莯而言,那些相处的点滴足以触动人心。
“我后来无意中被困在这里,一直没办法离开,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母亲她如今是否还安在,对不起。”柳灵老妇满面愧疚。
“这不是您的错,您无须道歉。”云莯宽慰道。

雾中突然传来剑鸣。
云莯反手将幻影石塞进储物戒,转身时便看见耿锻两兄弟被岁聿逼得跑进来。
明明很狼狈,却在看见云莯的那一刻,耿锻及时避开岁聿手中的泽风刃,大跨步来到他面前,故作体面地整了整衣襟,笑得獐头鼠目。
“云莯仙尊也在啊!这是听完故事了?那么想必令堂的下落就无需我多言了。”耿锻说到这里顿了顿,扭过身,双手负背围着云莯踱步,“只不过,我们兄弟二人刚才在这迷林深处遇到了熟人,可惜人昏迷着,都没办法打招呼。”
“你见过凌光?”云莯蓦地挑眉望向他,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哦?难道我们方才见到的竟然是仙尊的徒弟?啊呀,早知道就将人留下了。如今倒好,他已经被修罗族的长老库尼基洼押去了失落仙都的深渊结界。”
耿锻一副做作的模样,仿佛生怕人不知他别有目的。
岁聿挡在云莯身前,将耿锻与之间隔开:“难不成你们音煞教跟修罗一族有勾结?如若不然,依修罗族排外狠辣的性情与手段,你们又是如何能知道个中详情?”
“嗤,我音煞教的探子,可比洛玄宗的苍蝇飞得远。”耿锻弹了弹袖中传讯玉符,“再说了——听说那苏雁芹最后一次现身,就是在修罗族的血池。云莯仙尊不是想找母亲么?失落仙都的结界之下,可隐藏着修罗族的老巢呢!”
耿筹突然嗤笑一声,匕首‘咔’地扎进树干上:“哥,和他说这些做什么?反正这傻子肯定要往火坑里跳。”他歪头盯着云莯,眼底闪着恶意的光,“对了,你旁边那只小僵尸挺有意思的,若是不小心被修罗族抓了去炼尸,说不定能比现在更强大。”
商禾像是听懂了,立刻缩进云莯怀里,小爪子死死揪住他衣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云莯拍了拍他后背,抬头时眼底已漫上冷意:“你们二位这么热心,莫不是想带路?”
耿锻抚掌大笑,指尖勾住腰间银铃:“求之不得,不过么——”他突然压低声音,“失落仙都的传承秘境要开了,各大门派的天才都往那儿赶。云首座若是想平安进去,怕是得应付些‘老朋友’呢。”
“所以,这就是你在血渊谷引我前来的目的?”云莯不解,“难道你们不怕在失落仙都遭遇仙门百家的堵截吗?”
“哼,什么狗屁的仙门百家,他们如今都快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管我们。”耿锻不屑地回了一句。
云莯想再继续探问缘由,但对方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多说。脚步一转,步入千年柳树背后的木屋中。
黔舟和白婳寻了过来,岁聿将泽风刃施了一个清洁术后,便好端端的收起来了。
既然如今已经知道线索和即将要去的地方,云莯也不打算继续往迷林深处探索了,带着大家一起跟柳灵奶奶进木屋休息。
翌日天明,浓雾愈发浓重,但依旧阻挡不了林中鸟雀吟唱的心情。
众人依旧全副武装,穿着机甲出了子午迷林,惹得耿氏兄弟无比眼红。
“我说仙尊呐!大家都是同路人,怎么能厚此薄彼,这机甲理应供给我们兄弟使用啊!”耿锻舔着脸说道,耿筹在一旁双眼放光地点头附和。
“那可真遗憾,本座手上就只有五具机甲,人家都是花了灵石买的,总不好叫人割爱相让吧!”云莯都不愿瞧他,长得丑还想得美,真有脸说出口。
“你们若是实在喜欢,不如早早预定购买,等下一批制作出来,优先供给你们,如何?”云莯本着有生意不做是傻子的金句名言,引导耿氏兄弟下单,“虽然不能马上拥有,但整个修仙界,除了我们身上这五具,就只有你们两个知晓了。等后面正式进入市场,只怕供不应求,就不是现在的优惠价咯。”
耿筹越听越心动,凑到耿锻耳边说:“哥,这机甲我们就搞两具吧,很实用哎!”
耿锻抬手就劈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我们现在哪有灵石买?别想了!”
失落仙都位于冥河北境。
此地常年祥云飘渺,彩虹跨河,浮光掠影,美轮美奂。
可偏偏如此美丽的地方,却暗藏危机,一个不小心便会丧命。
如耿氏兄弟所言,他们一行人果然还是撞上了浩浩荡荡的仙门百家弟子,云莯只好远远地避开,尽量不冲撞。
他知道天机老祖必定料准了自己会去修罗族,行踪早就暴露无疑,他原本也没想藏,只是不想太过惹眼。
皓阳宗的剑修驾着赤焰剑,剑鸣如雷,剑气割得路边灌木东倒西歪;合欢宗的修士扭着腰肢摇着团扇,香风里裹着醉魂散的甜腻,倒把商禾逗得直扒云莯的袖子要去抓。
大悲山和杏林谷的队伍中也有云莯眼熟的弟子。
而苏家一行吊在大部队的末尾,各个神情萎靡,心力交瘁的模样,也不知遭遇了什么。
看了一圈,唯独没有千山派的弟子,倒叫云莯疑虑重重。
按照陆知雪他们兄妹的性格,秘境开启这样的事多半都是赶趟儿来的,岂会错过?
“这次的秘境恐怕不简单!”白婳望着天边密密麻麻的剑光,开口说道,“虽然失落仙都开启的时间一向没有规律,但以往可探索的范围是有限的,如今光是在外面瞧着,便觉得界域拓宽了数倍,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怕是危机重重。”
“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直面危险勇于挑战才是本色,又有何惧!”黔舟摸着下巴。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惊呼。
云莯抬眼,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修者从林子里跌出来——是千山派的陆知雪、陆知秋兄妹。
陆知雪的剑断成两截,衣襟上还沾着未干的黑血;陆知秋护在她身前,左肩插着支淬毒的羽箭,箭尾缠着的暗纹中隐隐散发着魔气。
“仙尊!太好了,云莯仙尊你还活着啊!”
“千……千山派被灭了!”陆知雪抓住云莯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抠进他肉里,“师尊…师兄弟们……他、他们……死了好多人……”

“什么?!”云莯瞠目结舌,一颗心惴惴地难受,“可知是何人所为?”
陆知秋抖着肩膀哽咽道:“那些人的面容都被黑雾遮挡,屠杀手段相当惨烈,嘴里还念着什么‘替魔尊清道’的话。”
云莯的动作顿住。
他看向岁聿,后者立刻摇头:“魔界近三月无一魔踏足人间,更没下过什么清道令。”
“即便暂时不能确定是何人栽赃,但只需看看接下来哪方人马蹦跶地最欢,应该就能猜到。”云莯蹲下身,替陆知秋拔箭的手稳得像块玉。
能做这件事的,最有可能是天机老祖,因为他有绝对的动机这么做。
也幸亏他们兄妹二人得以逃脱,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是想把水搅浑,让仙魔两界互相猜忌。”云莯边说边撕下半幅衣袖替他包扎,“将来能够有正当的名义讨伐魔界吧!小人之心!”
“你们左右也无处安顿,要不然接下来就跟我们走吧,一同去仙都找线索。”白婳在一旁说道。
陆知雪抓着云莯的手腕,血在他袖上晕开红梅:“可、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
“别担心,没事的,千山派的仇将来也一定可以报的!”云莯安抚道。
话音刚落,商禾突然从云莯怀里挣出来。
他摇摇晃晃走到岁聿脚边,仰起脸用额头蹭对方手背——这是他新学的“安慰”手势。
岁聿的表情瞬间软下来,弯腰把他抱进怀里,指尖轻轻戳了戳他冰凉的小鼻尖。
云莯望着这一幕,忽然注意到商禾腰扣上的玉佩在发光,那是他从平安镇带回来时一直戴在身上的旧物,此刻正微微闪烁着不显眼的暗芒。
小僵尸歪头看他,漆黑的眼睛里似有星火闪过,却在他要细看时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走吧。”云莯拍了拍岁聿的肩,“仙都的门,该开了。”
晨雾散尽时,远处传来钟声。
那声音低沉雄厚,像来自地底最深处的轰鸣,是失落仙都的结界在松动。
云莯望着前方翻涌的紫雾,掌心的幻影石烫得惊人,仿佛在催促他快些,再快些,那里有他的母亲,有他的弟子,有所有真相的答案。
而在他身侧,小僵尸的手指正悄悄勾住他的衣摆,某个沉睡的灵智,正随着仙都的钟声,缓缓睁开眼睛。
失落仙都这个秘境一向不限制种族,有实力你就可以去,能不能获得机缘,能不能活着出来全看个人本事,十分公平。
一行人悄悄跟在仙门百家的弟子后面,看着前面的陆陆续续入内,云莯他们方才靠近。
“抓紧我。”岁聿的手掌覆上云莯的手,指尖微凉,却让人心安。
云莯还未回应,失重感便如潮水般涌来。
等脚踏实地时,他耳中还嗡嗡作响,抬眼却被眼前景象震得倒抽冷气。
入目是碎玉般晶石铺就的废墟,仿佛一面巨大的圆镜破碎成四分五裂。
只见远处的凌霄宝殿坍塌了半座,鎏金飞檐扎进地缝里,像被巨手生生掰断的金枝;瑶池仙灵干涸成裂帛似的纹路,仙河上的玉桥断成了好几截悬浮在半空中,残片上还凝着未褪尽的仙纹;稍远处的零落宫殿群也都成了残垣断壁。
就连那座高耸入云的仙山也没能幸免,被斜斜一剑劈去了半个山头,平移而落在附近,乍眼一看好似母子连山一般。
若是靠近细瞧,便能发现,那山头下面掩埋了数座仙府宫殿,滚落的碎石铺了满地,早无往昔荣光。
最骇人的是凌霄宝殿前的广场,白玉穹柱断的断,倒的倒,正中央还有个巨大的足印。灵玉造就的地板愣是凹陷成坑,周遭的裂纹如蛛网般辐射开去,单是瞧上一眼,心跳便不受控地加快。
而他们一行此刻正巧落在这足印附近。
“这……”陆知雪满面惊讶,声音发颤,“从没见过哪个秘境里是这样一片废墟的啊?”
“小姑娘第一次进失落仙都吧。”白婳肯定道,“这里自三千年前现世便是这副模样,只不过这一次开放的地方更多了。”
云莯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信息,不禁生疑,这个失落仙都该不会是真的仙都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尖轻轻划过足印边缘的石屑,里面混着极淡的仙气,却带着种说不出的腐朽感,像被抽干了生机的枯枝。
想起天机老祖所说的三千年间再无飞升者之事,云莯喉间突然一哽。
若众修士心中向往的仙界真如眼前这般成了废墟,那所有人毕生所求的‘飞升’,岂不成了镜花水月,徒劳一场?
“师尊。”岁聿突然挡在他身前。
云莯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足印中央,银纹正顺着岁聿的眼尾爬向鬓角,显然是感知到了危险。
他刚要安抚,身侧突然传来脆响,却见商禾不知何时蹦蹦跳跳地来到足印边,小短手正戳着凹陷处的碎石。
“商禾!”云莯心提到嗓子眼,却见小僵尸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睛里浮起不属于孩童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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