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乾僵住了,这人真他妈不要脸,他掰着顾屿的手腕,企图将自己胸口挽救出来:“……等一下,我脱个裤子。”
“我可以代劳。”
“还是我自己来吧,害羞。”
顾屿没料到项乾答应的这么爽快,狐疑的撒了手。
项乾居然真的当着顾屿的面慢慢褪下裤子,等弯腰褪到腿弯,他抬头朝着顾屿笑了一下。
顾屿微微一愣。
下一秒,项乾就端起武振川的洗脚水扣在了顾屿脑袋上。
“你他妈一个阳痿还上这个那个的!”
项乾豁出去了,他攥起两个拳头,今天他要跟顾屿血战到底。
顾屿把脑袋上的桶掀掉,抹了把脸上的水,面无表情道:“你妹妹是不是在这边读大学?”
项乾的拳头一下就松了:“你什么意思?”
他之所以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就是因为他妹妹。
顾屿脱掉湿透的上衣,到水池边仔仔细细洗了脸,扭头笑道:“项乾哥,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魅力,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上赶着?我说了,我早就不想跟你玩了,可你的身体我确实没玩腻,那天在医院我就忍不住了,你让我上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项乾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妥协了:“也别纠缠我家人。”
一看到项乾这低眉顺眼的样子,顾屿的血液就直往下涌,他心道这土货还是那么会勾人。
他早就不喜欢项乾了,是项乾屡次出现在他面前故意勾引他,既然他上钩了,当然没有项乾脱身的道理。
顾屿微微笑道:“没问题,我答应你。”
第46章 这不是他想要的
公交车晃晃悠悠从郊区开往市中心,车上的项乾静静看着路旁蹿得老高的梧桐,忽然间发现这座城市光景真是大不一样了,到处都是新建的高楼大厦,城市绿化也像模像样了,不过再怎么欣欣向荣的景象,都会有下水道的老鼠在其中穿梭。
项乾看着车窗上自己阴郁的脸,苦笑。
他倒霉的人生简直像既定好的下车站,一站又一站,假如没进顾总的公司,就不会认识顾屿,不认识顾屿……今天就不会沦落到坐公交车穿城而过送屁股。
想起今天早上六点的陌生号码来电,项乾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他原以为是面试电话,满心欢喜接起来却是顾屿懒洋洋的声音。
“几点来?”
项乾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晦气!
这几年给他打电话的人寥寥无几,项乾坐牢后连村里的狗都不待见他了,幸亏他兼职多,在不同的银行办过加起来十多张银行卡,生日当天还显得挺热闹,一大早手机就噼里啪啦的响,全是各个银行发来的生日祝福。
以后陌生电话可不能再随便接了,还是清净点好。
自打让顾屿缠上,项乾的睡眠就变差了,这几天做梦都是被顾屿拿刀追杀,为了逃命,他在梦里翻山越岭、上天入地,每次觉得甩开了,一回头还是顾屿那张恶霸脸,吓得项乾肝胆俱裂,吓醒了反而是好事,没醒的话,死状别提多凄惨了,被砍的七零八落,拼凑不出一个全尸。
吓醒了再睡,又会梦到在监狱里被人欺负,那些往事项乾早已淡忘了,都是顾屿个王八犊子害他想起来往事。
昨晚凌晨三点睡着,六点就接到了顾屿的电话,口气还像是让他抓紧去卖身,能不气吗?
项乾起床后翻出柜子里的陈年老货——他入狱之前买的背心和裤衩。
这白背心是纯棉的,吸汗、舒服,缺点也很明显,洗过几次后就发黄发皱了,项乾不好意思穿出去,平常只拿来当睡衣。
灰裤衩比背心更土,松紧带的,早没了弹性,穿出去要时不时往上提溜两下。
项乾把这两件往身上一穿,松紧带打了死结,又从几双鞋子里挑了前段时间淌水后有些开胶的拖鞋才出门。
上了公交车,两岁的女娃娃和七旬老大爷争着给他让座。
效果比他想的惊艳,项乾很满意。
按响门铃,门立即开了,顾屿穿得像是刚拍完杂志的精致贵公子,看到蓬头垢面的项乾,刚露出的笑就收回去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项乾眼睛亮了:“你一直催,我没来得及收拾,你要是看着难受我就回去了啊,但是我已经赴约了,你记得以后再也别跟我联系。”他巴不得顾屿赶紧撂下一个“滚”。
顾屿欲言又止地上下打量项乾,忽然攥紧项乾的手把他带进玄关,挑着眉说:“没事,反正衣服也要脱。”
项乾把手甩开了。
顾屿瞥了眼项乾的手,脸色变了:“你别忘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项乾心烦:“是你强迫我过来的,我没忘!别弄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开始吧。”
“先吃饭,你现在瘦的皮包骨头,我怕我等会把你干散架了。”顾屿哼了一声,慢悠悠坐到餐桌前,见项乾还站在原地,又不高兴了,“再不动我去抱你过来了。”
项乾这才趿拉着拖鞋坐过去了。
打眼一看,还真是一顿丰盛的断头饭。
应该是餐厅送来的,项乾认出了鱼子酱和鹅肝,牛排的纹路一看就不是低廉的合成肉。
“这菜不太行。”项乾故意点评道。
顾屿微微发愣后勾起了嘴角:“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主要桌上少了点牛鞭、马鞭什么的,据说缺什么就要补什么。”
项乾阴阳怪气地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把筷子拿起来闷头吃饭。
顾屿慢慢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等会结束了可能还真得让你吃一点补补。”
项乾不吭声了。
顾屿盯了项乾一会,也拿起筷子,先夹了几块肉送到项乾碗里,才幽幽道:“项乾哥,还记得这里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项乾对这个别墅熟的不能再熟,他曾经被关在这里几个月,大部分时间就在床上躺着睡觉,今天又回来睡觉了。
项乾进来后心就开始发凉。
可能是这栋别墅虽然干净整洁,陈设和几年前一样,但屋里没有活人味,应该是许久没人在这边住了。
他记得前阵子送外卖碰到顾屿的那天是在一个大平层,不知道顾屿为什么要把地点约在这里,大概是为了加深他的阴影。
项乾闷声道:“和这里有关的没什么好事,早忘了。”
“怎么没有?”顾屿很不满,“你忘了你主动骑在我身上的样子了?”
“咳咳咳!”一口饭呛进气管,项乾咳的惊天地泣鬼神,满脸通红。
顾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递过来一杯水,不轻不重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笨,吃饭也能呛,怪不得瘦成这样。”
项乾喝了几大口水,气终于顺了,不自在地拖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饭吃的差不多了,那个、那个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
顾屿不高兴道:“你吃好了,我还没吃!”
“……”
项乾有些无奈,顾屿真当着他的面细嚼慢咽上了,今天的剧情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岛国动作片到这个时候都该进入正题了,怎么顾屿一直跟他玩温情戏码,是不是顾屿真的不行了所以在这拖延时间?
他忍不住把眼睛瞥向了顾屿两腿之间。
这时,顾屿突然出声:“你知不知道余安要结婚了?”
项乾收回目光,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她未婚夫。”
“哦,难怪……”项乾若有所思,“难怪她未婚夫看着就不像好人。”
顾屿冷笑着把餐刀插在牛排上:“再怎么不像好人,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余安宁愿跟你嘴里的坏人在一起,也瞧不上你!”
项乾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猛地站起来说:“我去洗澡。”
不能继续和顾屿在这叙旧了,除了挨挤兑没什么好处。
项乾自己都纳闷面对顾屿时居然这么心平气和,可能是因为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可能是因为忍过今天一切就结束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顾屿去了另一间浴室。
挺好,没跑去跟他挤一个浴室。
到了即将真刀真枪实干的时刻,项乾忽然紧张起来,心底的屈辱感和愤怒又不断地往上涌,他在别墅里到处溜达,强迫自己不去想凭什么、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缘由。
走着走着就走到卧室去了,房间里两米多宽的大床一点也不陌生,以前没少在这躺着。
项乾本想拔腿离开,忽然发现床上摊着的相册怎么也那么眼熟呢!
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项乾懵了,每一张都是他的照片,已经被翻卷边了,难怪他在老家翻箱倒柜也找不到他的童年相册,原来是让顾屿偷走了。
项乾迟疑着翻了几页,忽然有个东西从相册里滑落出来掉在床上。
一块带着裂纹的玉。
是他当年送给顾屿的生日礼物。
项乾忽然鼻腔发酸,喘不过气来。
顾屿进卧室后顿了一下,随即扔掉擦头的毛巾快步走向项乾,劈手夺过相册,顺带捡起床上的玉一块锁进柜子里。
项乾的悲伤转瞬即逝,他看着顾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傻眼了:“这是我的东西吧?”
“你送我了。”顾屿扭头道。
玩什么文字游戏,项乾瞪起眼睛:“相册我可没送给你,是你偷的。”
顾屿眼睛横着项乾,理直气壮道:“我拿的。”
项乾一口气堵在胸口,嘴角动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气得直磨牙,难道他能打电话告诉警察叔叔有人偷他相册?
这人还是那么幼稚,说话形同放屁,他开始怀疑顾屿承诺的真实性了。
项乾犹犹豫豫问道:“你说以后不再纠缠,没骗人吧?”
顾屿露出非常鄙夷嘲讽的神情:“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骗人?我有骗你的必要吗,你也就身体还值得我惦记一下,不过现在也干干巴巴的,看起来就让人倒胃口,只能凑合用用了。”
停了停,又补上一句:“别总说的好像我有多离不开你。”
项乾平静的点点头:“行。”
说完就翻身趴在床上,像个死鱼一般不动了。
尽管项乾洗完澡还穿着他碍眼的背心和裤衩,但顾屿气息还是乱了,项乾撅着屁股躺在他床上,任君采撷的样子让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直至四肢百骸。
从项乾进了这扇门开始,他就一直在忍耐,确切的说,在医院那会他就想把项乾办了,只要看到项乾透亮的眼睛,他就心里发痒,蠢蠢欲动。
顾屿要绷紧身上的肌肉才能克制着不扑上去咬项乾,他几乎可以猜到这么做的结果,项乾肯定扭头骂他有疯狗病。
据说这是一种情绪过载。
顾屿心道他的物件沉睡了几年,重新焕发活力有点激动也很正常。
不过项乾沉默抗拒的姿态让他隐隐感到心烦,他宁愿项乾对他破口大骂。
他把趴着的项乾翻了个面,悠悠开口:“我不喜欢后背式,以后别用后背对着我,下次记住了。”
项乾浑身一僵,提醒道:“没有下次。”
顾屿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脱掉自己的衣服,然而伸向项乾裤子的手就不是那么平静了,第一下就狠狠用力往下扯。
没扯掉,又来一下。
顾屿脸色渐渐有点不太好看了,他猛地用膝盖顶开项乾并拢的双腿,抓起项乾裤子上的松紧带,才发现是死结。
他瞥了一眼讪笑的项乾,铁青着脸起身出了卧室。
项乾撑着床兴奋地坐起来,看来顾屿是真的不能人道了!
他正准备穿鞋离开,顾屿就笑嘻嘻回来了,手上拿了个明晃晃的剪刀。
“等会儿!”项乾头皮一紧,急忙去解裤绳,“着什么急啊,我能解开!”
刀剑无眼,万一顾屿手一抖,剪刀捅到他传宗接代的东西上,以后就变得跟顾屿一样了,本就凄惨的人生将彻底葬送最后的幸福。
人的潜能在危险面前是无限的,平常手脚也没多利索的项乾愣是在顾屿走到床边前解开了裤子。
顾屿撇着嘴把剪刀扔在了地上,脸上看起来还有些可惜。
项乾擦了擦头上的汗,好险!
然而有得必有失,项乾的衣服很快就在顾屿的撕扯下散落在地上,没了身上的两件破烂,顾屿看他的眼神明显变了,饿狼一样扑到床上后老树盘根把他抱住了。
手在他背后揉搓的同时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疯狂地亲吻。
等顾屿开始尝试着往项乾嘴里探的时候,项乾终于忍不住把顾屿推开了。
“怎么了?”顾屿欲求不满的睁开眼睛,却看见项乾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情动,仿佛一个局外人。
顾屿的热潮顿时退去了。
项乾冷漠道:“牵手、接吻,都是互相喜欢的人才会做的,我们今天只是纯粹的睡一觉,没必要掺杂这些前戏,抹点油就可以直接进来了,对了,记得戴套。”
顾屿的脸色随着项乾的话变得越来越阴沉,听到最后脑子里忽然闪过项乾和余安牵手的画面,青筋也开始突突直跳。
他狠狠磨着牙道:“行,就按你说得来。”
没有前戏、没有爱抚,项乾的双腿被强行折到脸庞两边,顾屿理智全无,不断钻研搅弄,这是一场纯粹的暴力和发泄。
项乾两腿痉挛,伸长脖子干呕,腰不断往上拱起,试图躲避暴行。
顾屿双手牢牢控制着项乾的身体,他想不通为什么项乾宁愿逃开也不求饶,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
他的心里好堵好委屈。
这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
第47章 恢复平静
到底是上了年纪,身体素质不比年轻人,几年不纵欲,这一遭下来,项乾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两条腿直打晃。
不过好歹是走出来了,这倒是出乎项乾意料。
他做好了顾屿把他锁起来的准备,来之前通知了武振川,等到晚上如果联系不上他,就替他报警。
顾屿没给项乾告他非法拘禁的机会,一脸苦大仇深的伏在项乾身上动了俩小时,清空了存货,心情也舒畅了,总算慢悠悠接起响了五六回的电话。
“我一小时后到公司。”
简明扼要的说完,顾屿随手套上黑色西装、打好领带,就头也不扭的潇洒离开了,徒留屁股开花的项乾瘫在床上。
项乾扶着墙去浴室洗澡,胸口闷闷地疼,迫使他像个缺氧的鱼一样仰着头大口喘气,呼哧了好一会身体才放松,可身体一放松,就有温热黏稠的液体贴着大腿往下流,项乾伸手摸了一把,脸上顿时青白交加。
他面红耳赤地蹲在地上掏了许久后,浴室里终于传出一声嘶哑的怒吼:“顾屿你他妈以后肯定断子绝孙!”
项乾回到家后惴惴不安了几日,以他对顾屿秉性的了解,指不定还要缠上来,他在家静观其变,然而顾屿罕见地说话算话,真的没有下一步动作。
项乾足疗店的工作结束了,生活难得恢复平静,这天便来到了久违的菜市场打算买点肉犒劳下自己。
挑来挑去买了两斤新鲜牛肉,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久没去了,摊主看他面生,竟然缺斤少两,项乾刚把肉拎在手里就察觉斤数不对。
“老板,这没有两斤吧?”项乾试探着问道。
老板把眼睛一横:“瞎说什么!你的手是称啊,说没有两斤就没有两斤?你拿来我重新称给你看!”
项乾把肉递过去,称上显示的确是两斤整。
“你家的称不对。”项乾买菜买出经验了,手比称还灵,掂量一下就知道多重,这老板起码给他少切二两。
老板怒冲冲抄起砍骨刀剁在案板上:“你找茬是吧?不买就滚!”
熙熙攘攘的菜市场突然静下来,项乾环顾了一下四周,摊贩和路过的顾客都扭着头往这边看,有的商贩帮着卖肉老板说话:“社会变了,爱占小便宜的人真多!”
“哎,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容易吗?”
老板有人撑腰,嗓门更大了:“我在这里又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来我这买肉的人这么多,就你一个说我称有问题,我要是称有问题,都是邻里邻居的,我能在这做这么久嘛!就你事多!”
突然这么多人指着项乾嚷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感觉错了,项乾缩着脖子被骂的跟个孙子似的,忙不迭的道歉。
老板不依不饶,说切下来的两斤牛肉卖不出去了,非要项乾掏钱买了才算完。
项乾拿着肉灰溜溜走出菜市场,一抬头愣住了,面前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是前段时间老在他家楼下停着的那一辆。
车窗开着,顾屿西装革履坐在后座,脸上没什么表情,瞥了眼他手上提着的肉后冷冷哼了一声。
不用多说,顾屿肯定是把他刚才被人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尽收眼底了。
项乾脸上挂不住了,他停在原地等着顾屿的冷嘲热讽,并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顾屿说完后非常洒脱的说出关你屁事四个字,再昂首阔步离开。
顾屿张嘴了,说的却是:“小许,开车。”
说有个重要会议,周六被喊过来开车,却临时应顾总要求顶着高温绕道到臭烘烘的菜市场打开车窗体察民情的许舟一听到顾屿的命令瞬间如蒙大赦,挥手赶走车里的俩苍蝇后飞快升上车窗脚踩油门离开了。
项乾讪讪看着加速离开的车屁股,心里竟然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有点想换个城市生活了。
想法还未落实,武振川就拉着他去跟一个叫邢晋的小老板会面了。
吃饭时项乾才知道这位叫相貌堂堂的年轻老板是和武振川一块在孤儿院长大的好哥们。
邢晋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奋斗史,说他初中成绩优异,却在中考前遭遇变故与高中失之交臂,最后去读了中专,创业、失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重新创业,摸着石头过河,历经磨难才终于有了今天,凭借着自身的努力,还攻读了MBA学位。
创业之艰辛,经历之坎坷,搁古代怎么也得是一代枭雄。
武振川听得耳朵起茧子,那什么MBA,不是花钱就能读吗,他监狱里有个经济犯哥们也是MBA学位,他正欲打断邢晋,一扭头却发现项乾单纯的眼睛里直往外射崇拜的光芒。
“晋哥,你平常就是这么给你的员工洗脑的?”武振川啧啧两声。
“什么洗脑?激励!我让你坐牢的时候多读书也不听,出来都跟社会脱节了,看看人家项乾,英语一点没忘,正好能补上我们公司外贸业务员的缺口。”邢晋摸出一根烟夹在手上,“项乾,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准老板要抽烟,项乾能说不吗?
邢晋点烟的时候故意把胳膊伸出去老长,露出他大几十万新买的劳力士看时间。
可惜桌上的另外俩人都不识货,项乾还好一点,在顾屿那见过不少上百万的手表,知道邢晋胳膊上挂着的绝对不是便宜货,但武振川坐牢多年,不知道手表都衍生出那么多花样了,他瞥了一眼,说:“晋哥你这买的什么手表啊,一二三四点都不标清楚,怎么看时间?”
“你懂个屁!”邢晋脸黑了,“现在当老板的哪个不戴手表,这是地位的象征,懂吗?”
武振川被邢晋骂了还不服气呢,吭哧吭哧夹菜。
项乾偷笑,老板比他想得接地气啊!
邢晋看项乾不那么紧绷了,也咧着嘴笑:“项乾,小川把你坐牢的原因跟我说了,你俩都够倒霉的,遇人不淑,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来我这里吧,我给你提供平台发光发热,以你的学历肯定比别人做的都好。”
项乾眼眶发热,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就听邢晋话锋一转:“听说你文学专业毕业,文笔肯定不错吧?看过名人传记没?以后帮我写一本自传,我打算出版……”
一顿饭东拉西扯,也算宾主尽欢,邢晋有事提前离开,项乾摸了摸兜里的银行卡,咬着牙去结账,没想到邢晋已经提前把账结了。
武振川拍了拍项乾的肩膀,说:“我晋哥虽然心有点黑,但不坑自家人,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联系,我替你找他去。”
项乾的人生就这么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趁着还没入职,项乾在地摊上挑了几身看得过去的衣服,顺便带着正在本市读大学的项媛去商场里转了几圈,给她买了几件漂亮裙子。
项媛出落得越来越俏丽动人,项乾一向抠抠搜搜的从不去商场买衣服做冤大头,但衣服穿在项媛身上,项乾就觉得这钱花的值。
然而项媛并不高兴,看起来心事重重,有几次项乾跟她讲话都没听到,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项乾买了两个抹茶冰淇淋,递给项媛一个,他小心翼翼的问:“媛媛,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项媛肩膀一僵,勾起嘴角笑道:“没事啊,哥,你想多啦!”
项乾心里郁闷,媛媛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他一个当哥的也不好刨根问底。
估计是还没适应校园生活吧,项乾记得他上大学那会有晨跑、晚自习,宿舍是上下铺六人间,没有空调也没有独立卫生间,跟监狱差别不大,也不知道媛媛的学校是什么样子,改天还是去她的学校看看吧。
时隔几年,项乾重回职场,担心自己不能很快融入,心里忽上忽下,拿着包进入公司后眼睛紧张地乱瞟,邢晋叼着烟走近:“来了?我带你熟悉熟悉。”
邢晋带着他绕公司转了一圈,在各个部门领导那里露了脸。公司不大,工位是大通铺的设计,一眼望去全是人头,员工齐刷刷停下手里的工作投来探究的目光。
项乾压力更大了,讪笑着给大家打招呼,自我介绍都磕磕巴巴的,差点就同手同脚。
邢晋把项乾带到工位上,拍了拍项乾工位旁边的人:“小刘,人交给你了啊!”
小刘笑嘻嘻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放心吧老大!”
项乾就在小刘的带领下正式开始工作了。
小刘是个刚大学毕业两年的男生,英语专业毕业,优点是比较活泼,缺点是活泼过头了,整个就是一话痨,只要屁股沾上椅子就拉着项乾说个没完。
这可苦了项乾了,工作还没上手,小刘的身高体重星座以及他几段缠绵悱恻的恋情倒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不过托小刘的福,项乾很快对这个公司有了新的认识。
公司一两百号人,其中九成都是销售,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贸易公司,他这个所谓的外贸业务员也只是比销售更为高雅一点的说法。
这里每个人都有头衔,销售专员、销售代表、高级销售、销售主管、销售总监等等,逐级晋升。
和岗位一样做拆分的还有他们的薪资。
员工的薪资分成岗位工资、行为奖金和业绩达成奖三部分,而其中的业绩奖金又包含了月度业绩、季度业绩和年度业绩,拿到的奖金多少和他们的业绩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