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饭是人家梨哥儿做的,关你什么事?几个脑袋啊,这么大臉,来替你家夫郎假公济私?”
简言之被‘你家夫郎’这几个字哄得喜笑颜开,遂接受了郑庭伸手过来揽他肩的动作。
上回只是得夫子表扬了一下郑庭爹娘就摆出那么大阵仗,这次要得知是四品朝臣邀请赴宴,指不定会欢喜成什么样子。
简言之不想弄得太高调,提议把全羊宴布置到郑庭家里,日子就选在明天。正好郑大少爷还没做过东,关起门来在家吃,大可以一切从简些。
回家后简言之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沈忆梨,小哥儿興奋的脸颊红扑扑,脑子一热就扑过去给他夫君献了记深吻。
“真好....这么快就学有所成,这可真是太好了.....”
“阿梨,从我回来开始,这话你就说了不下十遍。不过一场清谈会而已,又不是考中了功名。”
简言之失笑,把唠唠叨叨变啰嗦的小哥儿抓过来,按在桌前教他写字。
沈忆梨软软的发丝就抵在他下颌上,偶尔动一动,痒得人心猿意马。
“能去赴清谈会已经很了不起啦,整个书院只去了你和阿庭哥两个人,我为你们高兴嘛。”
沈忆梨嘴角翘的老高,一双耳朵尖也红的发亮,乖乖缩在简言之怀里学写小黄文,真真是可爱极了。
逐渐露出真面目的简某人对此甘之如饴,眼眸一眯,俯身贴近小哥儿耳廓:“那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写拉丁文,好不好?这样你要是想写点什么给我,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沈忆梨怀疑简言之说话时是不是拿唇瓣咬了他的耳垂,整个脖颈都酥酥麻麻的,让他腰背有些发软。
“那、那不学这个了吗?我才练了一天字,半途而废...不好吧?”
“你字其实写得挺好,就是手腕力不够,只要多加练习就没问题。学门新的文字不好吗?别人看不懂,你想写什么就能写什么。”
沈忆梨实在是太老实了,简言之昨晚教他写的字,十个里有八个都简单好认。
分明组合在一起小哥儿全能读懂,可还是一字不差的给临摹了下来。
所以简言之在看过那封‘作业’后果断选择了放弃循序渐进,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教他学写拉丁文。
想想小哥儿顶着通红的脸颊认真抄写违禁读物、边抄还边大声朗读的画面......
简言之:不当人是真快乐,如果可以,下辈子也不用当了。
沈忆梨当然看不到他夫君都快打到脸上的小算盘,想着多学点东西总归没坏处,而且还能增加和简言之近距离贴贴的机会。
只稍加犹豫了那么一下,就很欣然的接受了。
“那、那从哪儿开始学起呢?拉丁文....没听说过呢,应该很难学吧....”
“不难不难。”
简言之勾唇,提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字母。
“刚开始学,就挑简单点的好了。来,第一个词这样写,cubile。意思是:床上,也可以理解为平躺、躺下。躺下之后干什么呢,来,让我们看看第二个词.....”
沈忆梨:诶?脸怎么突然变成黄扑扑的了?

第40章
此事过后,簡言之和郑庭成了课室里最为推崇的两个人。连平时巴結慕柯的学子也有大半倒戈过来,转而对他俩百般奉承。
一些平时不与他二人結交的更是后悔不已,趁课闲时主动拉起了家常,送零嘴、送话本套近乎的更是不在少数。
“这还没去赴宴就搞出这么多花样来,月底要去了清談会,课室里还有那谁的立足之地么?唉.....同一个课室待这么久,一朝落败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呢。”
郑庭出去接个水的功夫,回来桌上就被各样的吃食给堆满了。
他一面给前排座位的同窗散零嘴一面假意唏嘘,这副猫哭耗子的德行让簡言之直翻白眼。
“差不多得了啊,没见慕柯这两天臉都是绿的。昨儿还要请假回去修养,只是夫子没準。两家生意场上对头归对头,毕竟在课室他没得罪你,你也别闲得无聊去招惹他。”
“我知道。”郑庭嘻嘻一笑:“这不让他压了好些年,心里憋着气么?我一向做不来那落井下石的事,逞个口舌之快过过瘾就罢,犯那个给自己结仇的拧作甚。”
这种事上他能把握得住分寸,簡言之心下有数,相劝上两句就不再啰嗦。
鉴于他们要提早做準备去赴五日后的清談会,书院特别允准这五日簡言之和郑庭只用参与上午半天的新文学习,下午溫书练字时可以不必留在课室。
等于每天上午按时上课,下午自由活动,随便去哪都没人管。
简言之已经设想到了郑家夫妇得知此事后的反应不会小,但老两口推了重要的生意洽谈并親自来小院邀请还是有点超乎了他的预料。
小院里鲜少同时来这么多人,仅仅是随行的家丁跟仆妇就有近三十个。列成几行站得满满当当,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宴请貴宾的架势。
郑夫人打扮的雍容华贵,一袭曳地长裙衬得人溫婉典雅,沉静大方。
郑老爷子也精神高涨,一双親儿子同款小眯眯眼时不时就迸发出点光芒,在太阳底下闪闪烁烁。
准备来蹭中午饭的郑庭见状:“.......”
他顿住步子,警惕的望向四周:“没有舞龙舞狮队吧?上百挂的鞭炮有没有?雕花的红绸是不是还没铺上?”
简言之无语:“伯父伯母是来做客,又不是来接亲的,弄那些东西做什么?”
郑庭一臉‘你还是太单纯’的揶揄:“昨儿我回去跟他们说了清谈会的事,我爹当时就提出要你认当干儿子,进我家族谱,每年还按定例给你划部分家产。”
“你以为现在在他们眼里你跟新入门的媳妇有区别?要不是嫌我配不上你,现在那马車上拉不是人,就该是压箱底的聘礼了。”
简言之呆滞:“....你爹娘是知道你不能生孩子延续香火的事的吧?”
“少占我便宜。”郑庭嗤他:“就咱俩这体格对比起来,延续香火的不定是谁呢。”
“况且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要是真中意你,没孩子就没孩子,大不了在旁支里挑个没帮扶的过继进门。哼哼....你最好小心点。”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但简言之一想到红盖头掀开底下是郑庭的脸就觉得后背一阵恶寒。赶紧远远的盯了沈忆梨一会儿,以免洞房花烛那日影响发挥。
那边郑夫人瞧见了藏在树下的两个身影,面上荡漾起笑,拖着她的长裙就要来迎接。
郑庭生怕他娘亲满脑袋珠翠扭到脖子,当下也不藏了,抓着简言之一左一右把人给架回去:“不是说了今儿晚饭我代邀言之和梨哥儿过去么,您跟爹怎么还来了?带这么多家丁,没把人家门口种的辣椒给踩坏吧?”
“没有没有,我和你爹喝了会子茶,同梨哥儿说话呢。”
郑夫人发髻里的珠翠太多,活动不大自如,就偏着脸瞪亲儿子。
“快把我放下来,让人瞧着看笑话!你这回沾了言之这么大的光,单嘴上邀请顶什么用,需得我们亲自前来才显得诚心嘛。”
“伯母客气了。”简言之笑笑,不动声色把她滑出一半的发簪给推进去。
郑庭嘴角一抽:“这不是您打算留给儿媳的传家宝吗?小时候我多碰一下都要挨打的那个?您这样带出来招摇究竟是请人吃饭还是给我相看来了?”
来自郑大少爷的三连问让简言之警铃大作,他毫不犹豫的放开郑夫人,转而拉过一旁发呆的沈忆梨:“伯母,我家阿梨生性腼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和伯父多多包涵。”
简言之咬重‘我家阿梨’这四个字,俨然是被郑庭的拉郎配给惊到了。
郑夫人不明所以,见他说起沈忆梨,脸上的笑愈发浓了些:“怎会,梨哥儿模样生得俏,虽腼腆却不怯生,实在招人疼的紧。到底是你有福气,能寻到个这么好的夫郎,要是什么时候我们家成垣也这样有出息,我和你伯父就真正能放心了。”
“娘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没出息了?我一顿能吃三大碗,不是您说的能吃是福吗?”
郑庭这话逗得众人都笑起来,郑明易剜了自家儿子一眼:“你呀,成天没个正形,就会哄你娘高兴。学学言之多好,性子温和沉稳,可比你强多了。”
“是是是.....您和娘叨扰人梨哥儿这么久,也该请人上门去赴宴了吧。我们还准备吃过午饭下午再回呢,您两老来的正好,给我省了顿午饭的辛劳费。”
沈忆梨和简言之在长辈面前多少有些拘束,好在郑庭是个活跃气氛的高手,没有让这场登门邀约变得太过正式。
郑家夫妇到的时辰尚早,坐了小半天是该接人回去了。
他们二人照旧坐来时的马車,另外还单独准备了一顶四抬软轿。郑庭前后看看,在预备钻进轿子时被郑夫人给扯了下来。
“那是用来接贵客的,你往上蹿什么?梨哥儿爱吃麦芽糖,你拿着我的手信到祥云记去买几盒招牌糖酥,别忘了还有他家的糯米糍。”
郑庭闻言大怒,愤懑的脸从马车窗外挤进去:“从这到祥云记要走上三刻不止,你们都有车坐有轿子抬,让我跑腿?!”
“我也是看到梨哥儿吃糖才想起来的,没有手信招牌糖酥不对外卖。”
郑夫人在车厢里优雅的整理耳坠,见郑庭额上有汗,她的慈母之心瞬间泛滥。
“都三月里了啊,正中午时有些晒,走太久好像是不行......这么着吧,你动作快点,糯米糍在食盒里焖久了就不好吃了。”
语毕,郑夫人翘起兰花指在眉骨处按了按,淡声吩咐:“他爹,把窗户插销插上,别让太阳晃着我的眼.....”
郑庭:“.......”好好好,一家子人玩背刺?
简言之这也是第一次到郑庭家登门做客,车马穿过西大街最热闹的集市,最终停在了一所清幽的宅院门口。
郑家的下人早备好茶水瓜果,又有郑夫人引领介绍。慢慢走着边吃果子嘗鲜边闲话游览,等他和沈忆梨在客堂落座歇脚时,郑庭才捧着大食盒疲惫归来。
“吃吃吃,别客气,这可是我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的点心。都吃,一个不许剩......”
郑庭报复性往嘴里塞糯米糍,祥云记做这类糕点喜欢加足份的红豆泥,吃一两个还觉得清甜爽口,可要一口气塞多了也腻的慌。
关键那糯米糍的外皮融在嘴里,吐吐不出来,吞吞不下去。
郑庭给噎的呼吸急促,翻着死鱼眼满屋找茶盏。
“该,叫你糟蹋东西,现世报了吧?”郑夫人无奈,嘴上这样数落着,手里却一个劲的给他拍背顺气。
一满壺茶灌了大半壺下去,郑庭方勉强缓过神来:“这玩意儿....有什么吃头?差点儿、差点儿没噎死我......”
“猪八戒吃人参果哪有不噎的,这种糯米点心要细嚼慢咽。你瞧言之多斯文,不像你,生怕有人跟你抢似的....算了算了,要不要再喝些茶水?”
郑夫人还是心疼儿子,说着就要提壶来灌。
郑庭连忙躲了:“喝都喝饱了,我还要留着肚子吃好吃的呢。诶....这茶好像不是我平常喝的那种,福叔?”
福叔是郑宅的管家,打小就照料着郑庭的衣食起居,对他的口味最为了解。
“回少爷的话,小的原本给您晾了壶六安瓜片的,方才门外来了位郎君,说是您在书院的好友。得知您要去赴清谈会,特地带了茶葉前来道贺。小的看那茶葉闻着清香,就泡了壶给您嘗尝。”
“这样啊.....”郑庭揉揉脖颈:“那人呢?怎么不请进来坐一坐?”
他在书院结识的人不少,但有私交到会上门的除了简言之便只有梁仲秋了。
福叔躬身道:“小的请过了,可那位郎君不肯入内,放下茶叶就要走。小的让阿童留了人在门廊,现下应该还在那里。”
“啧、你该早些告诉我才是,人家上门来道贺,哪有面都不见就让人回去的道理。”
郑庭蹙眉,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要出去。
简言之闻言抬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也道:“仲秋性子犟,你就这样过去他不一定肯来。我跟你一起吧,他要不进门我帮你把他抬进来就是。”

第41章
说到底,他们俩都清楚梁仲秋的脾气,外表看上去随和,实则内心极度敏感倔强。真要顶到明面上,未必就肯进门拜访。
郑庭原先打量着别特意把这事当个正经话告诉给梁仲秋,省得对方花費一番来送禮道贺,他实在不想讓人多破費。
不成想这事儿还是传进人耳朵里了,并且備了禮物送来。于情于理他都该当面做个邀请,以免人背地里吃心。
簡言之和郑庭一路小跑到门廊,幸好守门的阿童话多,缠住了梁仲秋没讓他走。
郑庭嗓门大,边迎边笑道:“我还寻思着明儿上家找你去呢,可巧今日就来了。正好,我留了只狍子腿给你,咱们又能喝一顿好酒了。”
梁仲秋正盯着见底的茶盏发呆,闻声回头瞧见两张笑盈盈的面孔,不觉有些局促的放下茶盏:“郑兄和簡兄怎么亲自来了?还没恭喜两位兄长得邀清谈会,是仲秋礼数不佳,唐突二位兄长了。”
“你我是同窗,也是朋友,说这话多见外。”郑庭按下他要作揖的手:“家里摆了席,留下一同吃顿饭吧。”
郑庭是个直脾性,不爱那拐弯抹角的玩隐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連簡言之都给听笑了。
“难为你费心送茶叶来,郑大公子特地给你留了只狍子腿,就等着荤腥吃多了刮刮油。上门做客不比在自己家随意,今日权当开胃菜,等明儿关起门来咱们几个再單独聚聚,才显得兄弟伙情谊不同。”
说罢簡言之还拍了拍梁仲秋的肩,示意他别多想。
原本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上门做客该一起邀请的。偏他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这事,又自个儿去买了贺礼送来,不管怎么想始终都隔了一层。
梁仲秋笑得有些酸涩:“简兄的好意我明白了,只是今儿是你们的好日子,府里开了宴,我怎好入内叨扰.....”
“不叨扰不叨扰,哪能叨扰呢。人多吃饭香啊,梁兄,守门的小厮不懂事,瞧你面孔生以为是普通门客,给你拦在了外面,我方才已经训过他们了。你瞧你这登门而不入,叫旁人知道了还不得背地里编排我?”
“这话说的是,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把饭吃了再走。不然白瞎你那些好茶叶了,总得吃回本儿啊。”
简言之配合郑庭敲边鼓。
“好了,你也别犯犟,朋友之间不计较这些个。咱们耽搁的时间长,你不想闹到伯父伯母都出来迎接吧?”
惹得简言之和郑庭专门跑趟门廊梁仲秋就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能惊动郑老爷子和夫人。加上他俩劝人的胳膊拦得紧,也着实挣脱不开。
“好吧好吧....既然二位兄长都这样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留下吃顿饭就是。”
梁仲秋笑笑,神情和煦了不少,那份不请自来的局促感总算消减去了几分。
郑庭把梁仲秋留下吃饭的事吩咐给小厮,伺候他的阿昌赶忙先一步去报備,好叫茶水房多备份爽口的瓜果。
郑老爷子向来喜欢后辈们亲亲熱熱有个帮扶,见梁仲秋也生的斯文得体,不觉更高兴了。
“既是成垣的同窗,那就都不是外人。小友无需拘束,爱吃什么菜只管照單子点就是,你瞧言之,像他和梨哥儿这样松泛才好。”
简言之是没拘着自个儿,在外头也不刻意避嫌,大大方方和沈憶梨挤在一处研究菜品單子。
郑府上财大气粗,吃顿饭还专门有菜单可供选择。只要单子上有的厨房都能做,和外边上酒楼吃饭点菜一个模式。
梁仲秋见状嘴上虽客气应着,却始终没缓下腰背。草草扫了眼小厮递上来的纸页,轻声推还道:“多谢伯父好意,我不忌口,吃什么都行的。”
“那哪成啊,来,我替你看看。”
知道他是放不开,郑庭咬了口脆生生的桃,把菜单捞进手里。
“今儿咱们怎么着都得喝几杯,这道凉拌豆干烩野菜下饭又下酒,拿来开胃最好不过。我记得上回在你家吃的那道燒椒豆腐很不错,刚好你爱吃,叫厨房尝试着做一道吧。”
这般低调简单的菜品鲜少出现在郑大公子的晚饭桌上,此刻提起,多半原因还是为了照顾梁仲秋的自尊心——兄弟伙里有人记挂着他爱吃什么菜式。
果然,梁仲秋抿唇一笑,接收到了他的好意。
简言之吃饭不挑,这些年外卖和食堂没养刁他的舌头,反倒让他爱上了柴火灶烧出来的烟火佳肴。
看着沈憶梨选了几样喜欢的,他顺从点头,表示跟着小哥儿的口味来就成。
主菜是整只全羊自不必说,各自再点两道想吃的就大差不差了。在等厨房燒菜的过程中已有下人去搬来几坛好酒,整整齐齐在窗下摆了一列。
郑庭眼睛都被那酒坛子上的红绸布给晃花了,脸上的嫉妒神情毫不遮掩:“至不至于?明明说好了等我成亲时才挖出来的酒,现在就拿出来算什么意思?”
“需要我拿个铜盆来让你照照镜子吗?我的乖儿子。連个功名都没考中,哪来臉提成亲的话?要不是托赖言之你能有这露脸的机会?咱们没别的好东西招待,挖几坛子酒你还不乐意了,小家子气。”
“六十年!”
郑庭咬牙切齿:“那可是窖藏了足足六十年的陈年老花雕!拿来喂滴酒不能沾的病秧子,不纯纯的浪费吗?啊嗷?!”
郑庭被老爷子一脚踹的一趔趄,捂着屁股表情愈发愤愤了。
“嚷什么嚷,一点礼仪都不懂。言之是贵客,身子又不好,你嚷这么大声再吓着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两口胳膊肘都快拐到简言之臉上去了,迎上郑庭冒火的目光,他往沈憶梨身边缩了缩,语气无辜到令人发指。
“伯父伯母别动气,为几坛子酒不值当的。我有气喘旧疾是喝不了,不过我有夫郎。所以阿梨,你会替我喝的,对吧?”
沉浸式吃糯米糍的沈忆梨:“?”
携家眷入席的意义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全程没有参与话题的小哥儿陡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简言之被他懵懵的神情给逗笑了,伸出手指,往他被糯米糍撑鼓起来的脸颊上轻戳了几下,追问:“怎么不说话?”
沈忆梨耳朵瞬间爆红,含着软糯的点心,慌慌忙忙点头:“嗯....可以。”
这就算成功上当了。
简言之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就算小哥儿答应的爽快,他也不敢真让沈忆梨喝多。
上次半坛三十年的酒就让人主动成那样,这回换了六十年的陈年老花雕,酒劲更大不说,还当着郑老爷子和夫人的面......
他可不想在好好的家庭宴席上出现某种旖旎场景。
小哥儿关起门来愿意往他身上蹭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岂能轻易被旁人看去?
恰好那边郑庭嚎了一嗓子,转移了所有人注意力:“诶?我这还没喝酒呢,眼睛就看不清了?那边假山上何时多出了个亭子,怎么没人告诉我?”
他指的是院子右侧的一片假山丛,此处是郑府最靠内室的待客地方,一般只有己亲或是贵客才会请到这里落座。
而整个院子采用了江南造景的格局,且特地请懂風水的大师来看过。一庭一榭、一石一木都极有讲究。
郑老爷子啜着茶盏,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大惊小怪什么,那是我今早请人来修的,过一阵入夏了天热,在那建个凉亭好方便读书。”
“平日里闲下来,言之登门做客有个去处。我还打算在旁边凿几个水池,做成流泉瀑布,这样即使太阳再大也不会觉得身上烦闷了。”
老爷子言词里显然没有为自家儿子考虑过半点,仿佛简言之才是他亲生的。郑庭只是顺带提一嘴,还是挺不情不愿的那种。
郑庭:我是什么很晦气的东西吗?
“爹,您这也太夸张了吧,离入夏还有好几个月,现在就着这个急干嘛。老祖宗留下的遗训呢?风水大师讲的五行八卦呢?”
“当初我想在院里砌两个靶子练箭您都不许,如今把我太爷亲手打造的假山石林都要给推平了,您就不怕我太爷半夜托梦来骂您?”
郑庭对这一差别待遇嗤之以鼻,连带着对简言之也没甚好脸色。
郑老爷子骂儿子不会争气只会争宠,竟敢把太爷搬出来说事。做母亲的推波助澜,劝他隐忍些,否则独属于郑家少公子的房屋没准就要被改为高等客房了。
简言之嘴上客气招待太过,其实早和沈忆梨玩笑般盘算起了郑庭的私藏,目标直指他压箱底的皮影套装。
整个大厅里其乐融融,包括随侍的丫鬟们都掩唇在笑。
只有梁仲秋端着茶盏呆坐在一旁。
他既融入不进这种欢欣氛围,又没有简言之的从容与坦然。
甚至连沈忆梨的乖巧温和也比不过。
他唯一的存在感就是那份礼品。
那包在他看来花销不菲却仅在出场亮了个相就被人遗忘的茶叶。
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充斥着的,满满都是苦涩。

这种参与不进话题的尴尬一直持续到宴席开场前。
丫鬟们端来水盆、胰皂及绢帕讓眾人净手吃饭,那装皂粉的木匣子旁还另备有漱口的茶沫。
郑家这两代虽行商贾,但祖上也曾出过好几位低品官员,因此旧朝遗风保留了一部分下来。
开宴前要用胰皂洗手,再以茶沫漱口,意为清脾暖胃。自然,等饭吃完这套流程还要再走一遍的。
梁仲秋哪里见识过这个,为显得自己不另类,他不住用餘光打探,想看看别人怎么做他好跟着照做。
可惜郑庭在家隨意惯了,嫌胰皂粉的味道不好闻,草草往水里搓了两下手就坐下了,而簡言之忙着给沈忆梨卷衣袖也没顾得上他。
梁仲秋心一沉,在两个相似的匣子中隨意挑选了一个。正待伸手去取,给他端物什的小丫鬟立即提醒道:“这可不是洗手用的,先前郎君吃了些瓜果,拿茶沫清清舌齿,才好品味佳肴呢。”
小丫鬟是个没心眼的,半解释半调笑的語气恰好传进每个人耳朵,引得其他下人都纷纷侧目来看。
梁仲秋一张脸都红了,局促的抬起他沾了茶沫的指尖,挤出一丝强笑:“....是这样吗?怪我手快,真是闹笑话了。”
“我闻着这个茶沫倒挺好,仲秋,上回你不是同我说过茶水净手的法子么?古时圣贤居不无竹,食不无茶,你还真是把夫子的教诲听进去了,时刻不忘效仿先贤啊。”
簡言之莞尔,学他的样子取了撮茶沫当胰皂用。
此举看的郑老爷子笑起来,同一旁的夫人叹道:“看来我们是老了,浑身沾滿了铜臭气,比不上年轻孩子那般有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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