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满院子的景致与吃食你们全然不留意,卯足了劲去争夺一份看不见的好处,这有违咱们做学问的初心。”
“也罢.....”章酩侧目,候在一旁的官吏立即捧上一方紫檀木匣:既然答應了诸位会有一份丰厚奖赏,眼下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他声沉如水,宣布道:“今日清谈宴席表现最佳之人,当属郑庭。”
郑庭的名字出来时,连他自己也楞了,还是簡言之轻咳了一声提醒才反应过来。
“谢、谢过大人!”
“打开看看吧。”章酩勾唇,親手把匣子递到他手里。
郑庭激动的手都开始抖了,好不容易稳住心绪,强装镇定将那木匣揭开来看。
“这是...蔓菁种子?!”
“不错,上回言之的提议本官找人细细探究过,可以一试。郑府送来的嫩苗品质尚可,不日本官会派人前去农庄批量采购,不知郑小友府中有没有做输送的行当,要是能一起解决自然最好。”
“有有有!”郑庭大喜过望:“我们家有馬队还有船队,水路陆路都方便的!”
他这边无差别炫富,那边慕柯差点没绷住要失态。
慕家能压郑家一头无非是随着水运发展,将各路进出港的关口进行了半垄断制。
现在郑家有朝廷当靠山,根本不需要走慕家的关口,更别提从中还赚取几分利钱了。
眼见慕柯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沁出黄豆大小的冷汗,县令大人不自觉眉头紧蹙。
为这个清谈会名额,他趁机敛了慕家不少钱财。偏生章酩全程就没正眼看过慕柯,拜帖退回来不说,还把这么大一笔生意拱手交给了他们的死对头郑家。
等回去后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跟慕老爷子解释,毕竟来时他可是满口答应过绝对没问题的......
那些神情变化郑庭混不在意,他恭恭敬敬接下木匣,道完谢照规矩坐回自己的席位上。
章酩目光随他游动,在旁边的簡言之身上做了片刻停留。
郑庭所说的那些话多半是下午閑聊时簡言之给梳理的逻辑,聊天过程中简言之的重点一直都找的很好,这让章酩对他愈加满意了。
可青年在迎上游动去的视线时并无半点波澜,温和清浅的笑意下,好似蕴着种无声的拒绝。
章酩注视他少顷,最终却率先垂下了眸子,将他的欣赏与招揽悉数压下未提。
这场清谈会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方散。
晚霞仍旧耀眼,橙黄色的余光洒满廊桥檐角,给周围景致都镀上了一层柔和光辉。
随行而来的家丁小厮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待官驿大门开启,他们立刻涌上去接自家主子。
简言之上午是坐郑庭的馬车来的,本想再蹭一段路回去,不料一迈出门槛就瞧见了拎着两个食盒的小哥儿。
“阿梨!”
简言之浑身的雀跃藏都藏不住了,病怏怏的身体原地痊愈,两步就蹿到沈忆梨身旁。
“你怎么来了?这大老远的。走过来的么?在外边等了很久吧?热不热?”
夕阳余晖映照得小哥儿脸紅扑扑,眸子里盛满了光,看上去津亮津亮的。
“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沈忆梨嗔他,抿唇含笑的样子乖巧无比:“我坐车呢,没走路。下午郑伯母托人送点心来,我想着白桃酥你爱吃,怕宴席上拘束你会饿肚子,就跟他们一起过来了。”
提起吃的简言之现在真的半点胃口都没有,不往外吐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往里进。
他接过食盒才发现沈忆梨拎着的不是他打包的那两个,明显重量就不对。
刚好郑家的小厮领了辆空閑马车过来,简言之把装点心的食盒跟打包的两个放在一起,再当面去向老爷子和夫人道谢。
“瞧你,说这话多见外。承接生意这件事我和你伯父还不知要怎么感谢你呢,成垣能交到你这样的好友可真是.....”
郑夫人泪窝子浅,说着说着眼眶竟紅了。
“唉呀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郑庭好笑又心疼,把郑夫人肩搂着拼命撒嬌:“好了好了.....在外边呢,咱不哭哈。这事儿我也出了力的,您不知道怎么感谢言之还可以考虑考虑怎么感谢我嘛。”
“少来,你个混小子.....”
不怪郑夫人激动太过,让慕家压了这些年说没有不甘肯定是假的。难得一朝扬眉吐气,还是因为自己儿子争气的缘故。
当娘的哪能不百感交集。
简言之明白郑家骤然承接这么一大笔生意,要告慰列祖列宗和后续对接的琐事还有很多,此刻不便多加打扰。
因此婉拒了郑庭的邀请,相约下个月空闲时候再带沈忆梨去登门拜访。
这些话他和郑庭都好说,反正日子还长,答谢宴什么的不差这几天。
生意接到手里,郑家夫妇即刻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了,怕临时摆宴招待不周,也依了简言之的意思。给小两口留了副马车送食盒,由着他们自个儿上街去玩。
“书院那边的假放到月底,我还可以在家多待一阵。阿梨,现在时辰还早,你想不想上哪逛逛,我陪你。”
简言之一吃饱就要作妖,当着外边没散的人群也毫不避讳,把沈忆梨的手牵着边摩挲边问。
他力度用得刚刚好,让小哥儿痒的脸颊发红却又挣脱不开。
“怎么不说话啊?问你呢,想去哪里逛?”
书呆子往他身边一站连气色都好了不少,眨巴着一雙桃花眼,低头把热气吹进他耳廓。
沈忆梨差点没忍住就要偏过头去亲他了——上午简言之走的匆忙,今日份的早安吻还没补够。
“趁、趁集市没关门,我们去挑点物件当禮物吧.....”
“禮物?”简言之疑惑一瞬,笑笑:“阿梨要给我送吗?自掏腰包?这么破费不好吧?”
沈忆梨嬌娇的剜了他一眼:“想得美.....有日子没去看过何叔跟钟婶他们了,搬出来这大半年,总该去瞧瞧的。”
也是,原身在村里的时候得何有光照拂颇多,出来后又因方无寻送的第一桶金顺利进入书院。如今仕途迈出第一步,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二。
“那我呢?我没有小礼物收了?”
简言之怅然,明明赴清谈会之前沈忆梨还惦记着给他裁新衣、布置行头来着,真把清谈会赴完,连收礼物的份儿都没有了。
“谁说的。“小哥儿声若蚊蝇,刚淡下去的赭红蓦然加重几分。“礼物早都给你备好了....在家呢。”
“真的?!”
简言之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反复确认情况是否属实。
沈忆梨被他闹的无奈,顶着通红的双颊微微点头,嗓音清纯又撩人:“可是我还没确定好,到底是兔子耳朵比较可爱,还是猫咪耳朵更柔软。你觉得呢,夫君?”
简言之: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是大人,我!都!要!(吸溜)

沈忆梨都这样说了,簡言之哪里还有去闲逛的心思。
可看着小哥儿一脸的兴致勃勃,他不愿扫兴。强忍了半晌,最终还是压下心头骚动,决定陪着人把街给逛好先。
明望镇的傍晚比白天更为热闹,好些小摊小贩在路邊临时支起摊位,无需官差驱赶安排,自发就列成相对的两条整齐长龙。
“来瞧一瞧看一看嘞!香味扑鼻的水粉,还有鲜花汁子调的胭脂咯!买回去送姑娘,保管今儿个送,明儿个姑娘就得相思病!您说怎么着,嗐!想你想的呗!”
“上好的贝母熬成膏,止咳清肺,药到病除!百年秘方,独此一家了喂!”
“来看看我家的首饰吧?珠钗发带样样都有,郎君您要不要挑上几样回去送夫郎?”
“冰糖葫芦~山药炸糕~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好吃不贵,您儿个吃好再来!”
簡言之和沈忆梨信步走过,听街巷中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四下灯火通明,人群接踵,遍地都是烟火气。
“诶,看那个!”沈忆梨瞄见不远處的石桥下摆有片地摊,连忙拉了簡言之一同去瞧新鲜。
那摆摊的爹爹也慈祥,见有主顾上门,立马放下吃了一半的碗,囫囵抹抹嘴角笑迎上来:“哥儿需要点什么?这些东西都是老汉儿子做货商从外地捎带回来的,好得很哩,哥儿只管慢慢挑选。”
沈忆梨看中的是一柄不求人,也就是痒痒撓。
他拿在手里掂量一阵,又用另一头的軟槌在肩背上敲过几下,问簡言之:“夫君,咱们买个这个拿去送何叔怎么样?”
“东西还不错,不过何叔能用得上嘛?”
“当然用得上。”沈忆梨很滿意这件小礼物:“何叔年纪大了,有时想撓个背胳膊肘弯不过去,多难受啊。你看这头能撓,那头能敲,份量也不轻,平日里拿着甩两下就把身子骨保养了,多好。”
小哥儿掰着手指头列举购买一只痒痒挠的好處,简言之被他叭叭叭的样子可爱到了,唇角微勾:“那就买。”
自打买了痒痒挠,沈忆梨就在养生区域这块里一发不可收拾了。
“钟婶儿有风湿,这个木制泡脚桶很适合她,底下还有凸起来按压穴位的包包,她肯定会喜歡。”
“周叔脾胃不好,平日里總忘记吃药。这种能挂脖子上的药囊给他买一个,就算偶尔忘了也没关系,随身带上几颗做备用。”
“至于盛哥嘛,他是伙夫,常年在灶台邊干活难免油烟呛人,那就给他买个可拆卸式面罩好了。掩着些口鼻,就不怕嘴里呛灰进去了。”
沈忆梨撅在地摊旁边挑挑选选,直到简言之腿都快站麻了他才意犹未尽的起身。
“好啦,暂时就买这些吧。”
简言之抬眸扫去一眼,大到能蹲下半个人的泡脚桶,小到穿了几十种颜色的绣线包。一切物件,应有尽有。
要是沈忆梨不说是拿去送人的,他都要怀疑小哥儿是不是趁机在给自己置办嫁妆了.....
沈忆梨在这种款项上花錢一贯大方,简言之也乐得配合,叫老爹爹算了价格,这就准备付账了。
“这些加一起總共是二两三錢零八文,老汉给哥儿抹个零,给二两三钱就成。”
沈忆梨把选好的物件一一拿泡脚桶收纳起来,待看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痒痒挠时不禁疑惑:“老人家,这我只要了一个,您可别装错了。”
“老汉知道,这是我送给哥儿的。”
摆摊这些日子挣的都是铜板居多,少有碰到出手如此阔绰的主顾。老爷子一早就瞧出沈忆梨喜歡那只痒痒挠,索性多送了他一个。
“那就多谢您了。”简言之代为道谢,爽快的付了银子,连那抹零的八文钱都一分没少。
物件买完,接下来就到简言之向往已久的环节了——打道回府。
偏偏沈忆梨却不:“逛了半天該饿了吧?街上还有没收的摊子,我陪夫君去吃个夜宵?”
简言之百分百确定今天在官驿吃的东西能让他维持消化到明天中午,更能确定沈忆梨是在故意磨蹭时间。
“没用的,阿梨。你再害羞該给的一样都少不了,躲得了初一难不成还躲得了十五?”
“誰、誰害羞了....我也没躲.....”
沈忆梨耳尖骤红,给简言之安排小礼物庆祝清谈会圆满成功是他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只是小哥儿生性内敛,做那种事之前总得让人先做下心理建设。
简言之已然把他准备的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看着滿面含春的小哥儿,再联想到軟乎乎、毛茸茸的猫兔耳朵,那副老流氓本体险些就要当街压制不住了。
沈忆梨也明白这茬是不可能在简言之眼皮子底下躲过去的,尤其他还主动上报,并且自覺备好道具,就等着给人一场奇妙欢愉。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驶至目的地,临了从车里卸下一个装得满当的泡脚桶、四个沉甸甸的食盒,以及一高一矮两道清瘦身影。
“我去把家伙什拾掇一下,点心在食盒里闷久了怕坏。”
“不急。”
简言之这厮看着病恹体弱,不想那双臂有力的很,一个侧身就堵死了沈忆梨唯一一条逃遁路线。
这是在自家院子,简言之不必装风度翩翩读书郎,便借皎洁月色,将他白切黑再切黄的本性暴露无余。
“你、你想干嘛?别在这....进屋去,进屋我给你小礼物.....“
“阿梨,给人送小礼物之前,难道不说点什么么?比如,预祝哥哥金榜题名之类的吉祥话?”
“可你是夫君,不是哥哥啊.....”沈忆梨是真老实。
简言之好笑,低下头边叼他耳垂边哄:“这叫情趣,阿梨乖,叫声哥哥来听嘛。”
就这个姿势,这个语气,沈忆梨很难不生出自己正在被人欺负的感覺。
可那人是他夫君。
欺负....就欺负了吧。
小哥儿害羞起来又香又软,顶着绯红的脸乖乖叫他。
末了还补充上一句:“我就叫一声的,剩下的要留到床上,我才肯。”
简.惹火烧身.言.掐秒算日子.之:到底是谁在被欺负啊(摔!)
户外调戏止于小哥儿一句撩人不自知的话。
简言之脑子一热,丢下人就冲进了澡室。
他也要一点心理建设,好把这股不合时宜的邪火给压下去。
等他冲完凉水出来时,沈忆梨已经把带回来的东西都给收拾齐整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简言之隔窗轻眺,里间床榻处果然一闪而过半个带慌张味道的残影。
门扇被人推开的这一刻沈忆梨紧张极了。
为了增强视觉效果,他还斥巨资偷偷扯了两块薄纱帘布。在帘布的映衬下,头顶那对高高翘起的兔耳朵显得无比纯欲。
一身月牙亵衣勾勒出小哥儿曼妙身姿,半抬不抬的眸子睨过,简言之有一瞬的呼吸停滞。
“玩这么大?”
闻言沈忆梨脸颊愈发红透了,要是他真有那么一对耳朵,一定早就害羞到耷到脑袋两边,或许还会藏到后脑勺。
走近了方闻见人身上的浅浅酒香,简言之莞尔,指尖勾他插在发髻里的假兔耳朵玩:“喝酒了?”
“嗯.....”沈忆梨含糊应声,拉他坐下来:“壮个胆呢。”
“倒也不必事事都那么诚实。”
简言之本体涌动,要不是有惊人的意志力,此刻沈忆梨的处境恐怕就没看上去那么理想了。
但他嘴是不可能饶人的。
死了也要炮两句。
“都依你的到床上来了,还不肯叫哥哥么?阿梨?”
沈忆梨刚鼓起来的一点勇气瞬间烟消云散,他抬起澄澈津亮的眼眸,比撒娇还娇的剜了简言之一眼。
“哥哥就会欺负我.....”
“好、好,不欺负你。”
简言之宠溺一笑,大大方方把身子软到棉被包上。
“你不亏的,还我一次,我再额外送你一次,怎样?”
这场交易必然达成共识。
相比小哥儿生涩的技巧,拥有丰富理论知识的简大夫身体力行的诠释了取悦二字。
总之最后的结果让双方都很满意。
不同于上一次的零星碎片,这次沈忆梨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体验感更具刺激性,当然,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词说得也更多了。
情到深处还哭了一回(这个很丢脸,不让提。)
“好啦....阿梨,我错了还不行嘛,保证下回不这样逗你了。”
欢愉过后的疲倦感袭来,沈忆梨把自个儿缩进棉被里,任凭简言之怎么哄就是不露头。
也怪书呆子不疼人,分明知道小哥儿没甚经验,害他下巴酸那么久不说,换着来时还使坏捉弄。
非逼着沈忆梨把上次酒醉后的种种行为重演一遍,否则就不予满足。
可怜小哥儿被人吊得不上不下,想谋杀亲夫的心都要有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骗我。”沈忆梨还是好哄,书呆子一句软话就泄了脾气。
简言之趁机顺竿爬:“不骗你不骗你,下次一定。”
下次是一定,可下下次、下下下次、往后每一次,那就不一定了,嘿嘿嘿嘿......
折腾这么久,外头暮色深入夜,是时候该洗洗睡了。
简言之觉着近来身子骨调养的挺好,又看沈忆梨累得额上沁汗,不觉心下一软,抱起人打算重新去澡室擦个身子。
谁知房门一开,迎头就见院门外不知何时悄声聚集了一大帮带刀官吏。
为首的戴有一顶乌纱帽,两只极长的羽翅正在夜色下轻晃扑闪。

这种完事一出门就被大帮人馬包围的场景,很容易让人产生出捉奸在床的错觉。
简言之先道:“这是我的合法夫郎,见过族中亲人了。证婚帖是还没办,等六月我家阿梨满十八岁的。”
这番解释听的章酩失笑:“你误会了,言之,本官无意窥探芙蓉帐暖,深夜来此是有一事相问。”
堂堂三品朝廷重臣余尊降贵亲自莅临,想都不是为了好奇那一档子事。
简言之垂眸,把沈憶梨又给原封不动的抱了回去。
小哥儿:“.....”不是,我请问呢?
简言之柔声轻哄:“章大人来此想必是有要紧事,你若累了就先睡一会儿。等我忙完,打水进来给你擦洗。”
沈憶梨知晓孰轻孰重,乖巧点头,示意忙他的去不必为自己分心。
章酩很有耐心的等简言之安顿好人才出来,也不拐弯抹角:“言之,本官有意收你为门生,你做何想。”
简言之闻听此话着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章酩说话竟这样直接。
大半夜的放着觉不睡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问他願不願意成为门生?
简言之此刻总算明白了章酩在清谈会结束前那个眼神里的深长意味。如此看来,章酩对他的期許之高,真到了令人不容婉拒的地步。
——但不容婉拒也还是要拒的。
简言之谦逊拱手,语气温吞和缓:“大人的好意小生心领了,可小生在课业上一无所成,恕实难无功受禄。”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師兄挑人的眼光很高的你知不知道!这种提携的恩遇旁人求都求不来,怕你当众为难还避于人前来问,你倒好,给到你手里你还不乐意要!”
薛子濯是真生气了,在他看来章酩是个能被划进可遇不可求范畴的恩師人选。
这些年来找上门求拜的学子多不胜数,真正得青眼的却只有寥寥几人。
且这几人里哪一个不是对章酩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偏简言之受了这么高的待遇,还拒绝了章酩的招揽。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章酩听到简言之拒绝,面上没有半点惊讶,仿佛早就预知了问题的答案。
可他还有一点不死心:“你若肯投入门下,本官即刻就能許你一个六品县令的官职,秋试一过就能上任。虽说不过六品,但只要你肯脚踏实地的干,不愁日后没有位极人臣的一天。”
“言之,这是本官目前能许给你最好的出路,你不考虑考虑?”
白衣学子要想为官,仅凭區區一个秀才功名是遠遠不够的。
章酩许给他的不仅是一条出路,还是一个贡士保送资格。
要是简言之有那个命,在考进士时占得一袭名次,那仕途的走向完全就是一馬平川了。
这个诱惑很大。
但简言之:“多谢大人,小生还是坚持所想,无功不受禄。”
“你这人——”薛子濯一听又想骂了。
章酩不动声色把师弟撵到身后:“本官可否一问,为何?”
“大人,仕途真如您所说,只要脚踏实地的干就可以了吗?”
简言之耸耸肩,一笑:“依小生看,不尽然吧。”
“小生只是个家境贫寒的白衣学子,拜入门下除了您以外别无倚仗。若小生真受您提携成为县令,一无过高的功名树立权威、二无累积的经验处理琐事,三无帮衬的人脉摆平麻烦。”
“大人,一眼就能看到结果的路,小生作何要选。”
“你不信本官?”
“信,小生当然信。只是山高水远,纵使大人再英明睿智,也有羽翅不可及之处。小生自知不才,还想在功名上努努力,若是真与大人有缘,一定会有再与您相见那日。”
章酩是个京官,若无外派调令,不出意外直到寿终正寝都会呆在氾京。
他已过四十,又刚袭了太常御史的虚衔,圣上那边暂时不会将他委派到别地久居。
简言之要想与他相见,除非是进京殿选。
章酩闻言由衷的笑了,那笑里有清晰可辨的欣慰和欣赏。
眼前这位青年看上去比任何人都斯文谦逊,可他身上的傲气实在令人不能忽视。
“甚好,不骄不躁,通透聪明,最后一项入门考验你通过了。言之,这个赠予你。”
章酩递给他一只绣囊,里面装着枚柳叶璎珞。
“这是本官为你留下的信物,前路漫漫,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倘若有一天你愿意投入门下了,拿着信物来找本官,御史府隨时歡迎你的到来。”
这才是一条长久有效且能见可得利益的出路。
亦是章酩所有的诚意。
简言之握着璎珞,心里不免感动。
“多谢大人。”
章酩微笑:“夜深了,你回屋去照顾夫郎吧。”
“大人这是要走?”简言之目送章酩上马,他后边跟隨的官吏皆带着包袱行囊。
章酩点点头:“百里加急,陛下召本官回京。此行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言之,还望你多加保重身体,日后氾京一会。”
简言之抿唇,后退两步,拱手端端正正的向章酩行了个礼:“我会的,您也是。”
那么一大队人马在夜色中静静到来,又在夜色中匆匆离去。
简言之站在院子里兀自出了会儿神,找盆打来清水,预備着给沈憶梨简单擦洗下。
推开门不想小哥儿还没睡,正撑着迷瞪的眸子連連望他。
“不是说困了就先睡么,怕我偷懒不干活,专门来盯梢啊?”
“哪有.....”
沈憶梨软软哼声:“睡不着,一下来这么些人,我担心你。”
简言之勾唇,拧了绢帕边给他擦脸边把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位章大人当真如此看好你?”沈忆梨是真心为他高興,一龇牙差点咬到绢帕角。
简言之温柔批评:“听话点,别乱动.....我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心里清楚,再好的路子都不如自己先闯一闯。最差大不了没考上功名嘛,那我就走后门去当个六品县令好了,做镇上几千老百姓的父母官也不赖。”
沈忆梨对官位大小没什么概念,哪怕是县令也觉得十分了不得了。
“夫君都能得朝廷大官看重,往后的路肯定很长远。反正不管你去哪,我都愿意跟着你。”
小哥儿过了埋怨人的劲,想起先前和简言之在榻上的种种,又变得黏糊腻歪起来。
简言之一见他这样子病就要犯,帕子从手里丢回盆里,顺势抚上他忘了摘下的助興小道具:“阿梨,这对耳朵很可爱,怎么想到做了戴在头上?”
推书 20234-09-26 : 绑定了咒术弹幕的》:[BL同人] 《(综漫同人)绑定了咒术弹幕的宰》作者:云者不言【完结】晋江VIP2025-09-17完结总书评数:6357当前被收藏数:21839营养液数:25628文章积分:330,243,808文案:  [家人们我必须吐槽一下,咒术■战正反两边的脑力完全不对等啊!反派在谋略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