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在原身的记忆里,他对这个夫郎基本没印象,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想必沈忆梨对他也是如此,短短十来天,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能产生出什么感情?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白白耽误别人的好。
然而沈忆梨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简言之是不喜欢家里做主给他娶的夫郎,所以才连夫君都不让叫。
“对不起.....你要不愿听,那以后我不叫就是了。”
沈忆梨低下头去,寡吃饭不吃菜的样子让简言之再度失笑:“不是不愿听,只是怕你觉得勉强,毕竟我也没做什么夫君该做的事。要不这样吧,以后你呢就叫我简哥,我就叫你.....呃、不好意思,你叫什么来着?”
原身没记忆,简哥不知道。
“我叫沈忆梨,以前家里人都叫我阿梨,或者梨哥儿。”
“梨哥儿......”简言之咬嚼两遍,莞尔道:“那以后我叫你阿梨,行吗?”
沈忆梨嗯了声:“行。”
没人打扰饭吃的就是香,简言之和沈忆梨就着那两碟子肉菜都吃了顿饱的。
吃完饭简言之本想站起身来把碗筷简单收拾了,可惜他这具身子实在太差,没吃饱犯晕,吃饱了晕得更厉害。
“我来我来,这样的小事怎能让夫......简哥做呢?我是你的夫郎,做这些事是我的本分。”
深受社会主义平等文化教育熏陶的简言之其实很想跟他探讨一下家务活对半分的事,可惜脑子一晕就喘不上来气。
见沈忆梨已经手脚麻利的把碗筷都收拾在了一起,只好先坐回到床边去缓缓精神。
沈忆梨出去后不久就回来了,他把一杯晾的温度正好的热水放在简言之手边,而后静静关上门出去。听脚步声的去向,应该是进了厨房刷碗筷。
简言之在床衔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头是没那么晕了,但身上一阵阵发寒,显然是伤风还没好透的后遗症。
他揉揉眉心呼出口浊气,想着得尽快抽出时间找点中药好好调养调养,不然总这么病病歪歪下去可不行。
他意外穿进小说里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要是只当了三天的病秧子就遗憾退场,那岂不是打了他医科双学位博士的脸?
简言之心里划算着要上哪儿去找药材、怎么用药效果最佳,人迷迷糊糊一阵,竟靠在床衔边上慢慢眯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沈忆梨已然收拾好碗筷回了房间,小哥儿半垂着头坐在灯下缝缝补补,缝上几针就把手里的布料拿起来迎光细看,随时调整针脚的方向。
“啊、你醒了?”
沈忆梨余光瞥见简言之睁眼,忙丢下手里的针线跑过去给他拿枕头。
“我先进屋时瞧你睡着,怕吵醒你就睡不着了,便没敢出声。这会儿天色尚早,要不我去熬副药,简哥等下吃了药再睡?”
先前梁春凤给简言之请了大夫,开了几帖药还没吃完。这会儿桌角处的油纸袋半开,简言之遥遥一望起了兴趣:“阿梨,能帮我把那些药材取来看看么?”
“好。”沈忆梨点点头,怕一包不够,把现有的油纸包全给捧了来。
简言之逐一打开查看,才刚看到第一包他就忍不住翻了白眼。
看来庸医真是哪个时代都有,怪不得原身的身体越医越差。心悸气短、畏冷咳嗽这些症状表面看起来是热毒淤塞引起的,可有假性哮喘的前提在,理应是湿寒过盛,肝气受损。
药包里的药材全是消火固寒的,冰上泼水,没活活给拖死都算命大了。
沈忆梨见他表情逐渐严肃,不禁犯疑:“怎么了吗?简哥,可是这些药材有问题?”
“没有,是药材不太适合我的体质,对病情起不到什么助益。”
简言之潦草的把油纸包给揉成一团,要光是药性不对都算了,这些药材还是受了潮的次品。想来梁春凤给他请大夫原本就是做给村里人看的,只为博个贤良的好名声,哪里真的肯给他花高价开好药。
沈忆梨不懂这个,听简言之说对病情起不到助益也就歇了去熬药的心思。
“你若觉着大夫开的方子不好,那我回头进山里转转,看能不能挖到些用得着的药材。”
简言之闻言面露惊讶,最近的一片山头离村子都有大几里路,况且药材一般长在深山里,沈忆梨一个瘦弱小哥儿居然敢独自进山?
“罢了,想要药材办法多得是。临近深秋,山里出来觅食的野兽多,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要是遇上了,怕是禁不住豺狼两口啃。”
沈忆梨被他揶揄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哥儿眉眼本就清秀,迎着烛火眸子津亮津亮,连那浅浅红起来的双颊都显出如玉质感。
简言之看着心念不免又微动了一下。
沈忆梨长的着实是好看,只是因为吃的不好,所以身子骨格外瘦些。要是仔细养养,把略凹进去的脸颊给养得圆润起来,那一定比现在还要抢眼。
“怎么一直盯着我.....我、我跟你说话呢.......”
沈忆梨这回是真脸红了,农户人家的汉子大多内敛腼腆,他一个洁身自好的小哥儿,哪里被这种炽热的眼神给直直盯过。
简言之见状歉意一笑,语气很诚实:“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有点唐突了,别介意。”
介意....沈忆梨倒不介意,毕竟给自己夫君多看看也不犯法。
眼见小哥儿脸色越来越红,简言之岔开话题:“嗯?你刚刚和我说什么?”
沈忆梨:“......”吃饱喝足又不用熬药,外边天都黑了,还能和他说什么?
简言之恍然大悟:“是不是问你今晚睡哪儿来着?”
沈忆梨:“!”
这人指定是故意的!
沈忆梨前几天一直都是衣不解带的守在简言之床前,实在困得熬不住了就趴在桌上眯几个时辰,直到天快亮才去澡室洗澡换衣裳,然后给这一家子人准备早饭。
但今天简言之醒了,人也是清醒着在,他没有理由再继续守在床前。
沈忆梨回想起简言之说的那句‘我也没做过什么夫君该做的事’,不觉羞到抬不起头来。
难道就是今晚?
他和简言之要......
简言之:首先,我是个病人。
这边沈忆梨低头抠衣角,那边简哥强撑病体、蹒跚下床,一步三喘的向他走来。
沈忆梨不明所以,慌慌张张往后退了半步:“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说你.....大病初愈,禁不得劳累!圆房什么的,让我缓缓,等下我主动一点也可以!”
刚准备去橱柜里掏家伙什打地铺的简言之:“......”
很热情,但婉拒。
我不可以。

简言之从橱柜里翻出来一床不算厚的被褥,又在里面找出床旧床单。直到他整理好被角褶皱和衣躺下,沈忆梨才反应过来这地铺是简言之给自己打的。
“那怎么行!快起来简哥!你身子还没好全,地上寒气重,这样睡一夜肯定会加重病情的!”
沈忆梨扑腾过去拉简言之的袖子,想把他那羸弱无比的夫君给拉起来。书呆子这破烂身体可禁不得摇晃,两个人正推搡得如火如荼,关地好好的屋门突然被谁给推了开。
“言之啊,我——”
梁春凤被眼前的境况吓了一跳,她以往对简言之颐指气使惯了,进他房间根本不会尊重人先敲门。
此刻门推开看到简言之被沈忆梨半压在身下,沈忆梨后背还被他紧紧搂着,两人像是要行周公之礼。
“.....啧!不是舅母说你,大病初愈就不该想着这档子事!你瞧身子虚成这样,要播种什么时候不能播,非挑这个节骨眼儿.....”
梁春凤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户妇人,言语自然直白露骨。
沈忆梨一张脸臊得通红,边手忙脚乱想从简言之身上爬起来,边小声支吾:“我....没有,不是.....”
简言之现在是一点不想跟梁春凤对话,他腕子一使劲,把沈忆梨抬起一半的腰又给拉了回来:“怎么不是,刚刚不都还说可以主动么?快做心理建设,我等你。”
沈忆梨:“!”
梁春凤:“?”
梁春凤被简言之催促的语气弄得有些尴尬。
这书呆子前十几年除了读书就是写字,连脑袋都差点给读坏了。怎么病了一场娶了夫郎,这性子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呢?
“你们.....”
梁春凤砸砸嘴皮,组织了几下语言,未果,便转开话头专门针对简言之。
“舅母来是想嘱咐你,要是你身子好些了,明儿赶早咱们就去取银子。早点给你安了家,我和你舅舅也好早点安心些。”
噢,说来说去还是为钱。
既然这招不管用,那就......
简言之:“舅母说的在理,可我——”
他话头一僵,似是想咳嗽又在强忍着。而后顶着张惨白的脸,白眼一翻,当着梁春凤的面,就这么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他是真晕,眼前发黑,人事不省的那种。
沈忆梨唯恐是刚才力气用大了,伤到了简言之哪里,赶忙起身去探他的鼻息。
气还有,但不多。
简言之半口气没喘上来,胸前一阵阵的抽痛。肺像是要炸了,想咳嗽却咳不出来,身体生理性痉挛,一抖一抖的打摆子,和发了癫痫的症状差不多。
梁春凤也被吓得不轻,一方面她是怕简言之气真没喘上来,另一方面见他这病症仿佛是抽风,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那、那个,梨哥儿,你好好照顾言之.....我、我就先走了!”
梁春凤丢下这话转身就跑没了影。
这要真是会传染的病,梁春凤还不敢随便给简言之请大夫。简思奇连亲都没成,若这消息给村里人晓得了,那哪家还愿意把姑娘嫁给简思奇当媳妇啊。
要说以前请的大夫也没谁说过简言之这是抽风,兴许是这次病得重了,所以看上去严重些?
再说要传染早传染了,可她和简建成、简思奇身子都没毛病。
梁春凤想着稍稍放下心来,本打算再回去看看情况,但转念一忖既然走都已经走了,回去也不像个样子。干脆撂开不提,先上床睡觉去了。
那边简言之身体痉挛,抽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人舒服些。他整个人天旋地转,恍惚中好像有人托起了他的头,轻轻揉着太阳穴。
沈忆梨着实担心坏了,见简言之平躺着喘不上气,就跪坐在地铺上,把他的脑袋用膝盖枕着。果然后颈有了支撑简言之气息顺畅多了,逐渐恢复神智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刚刚可真吓死我了。”
沈忆梨松了一大口气,咧嘴一笑,手还拍了拍胸脯,俨然一副为简言之劫后余生欢喜的模样。
简言之眸光涣散,还沉浸在方才眩晕时看到的画面里。
他看到一身白大褂的自己站在手术台前,台上躺着的是进行了十七个小时手术抢救下来的病人,一位妊娠八个月的孕妇突发脑梗,送来时性命垂危。
简言之不太想回忆当时的场景——原本他都已经拼尽全力把人给救下来了,舍小保大,代价是那位孕妇大概率再也做不了母亲。
可那孕妇的老公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大师,说算出孕妇怀的是个紫微星,天降祥瑞,能为他即将破产的公司带来转机,说什么都一定要保小。
男人在手术室外大吵大闹,不仅口出恶言还尖酸诅咒。那孕妇似乎对此有了感应,加剧的妊娠反应导致母体恶性水肿,颈静脉怒张,最终母子俱亡。
他身为医者,自然对这对母子同情又愧疚,加上长时间进行手术,整个人心力交瘁。
于是手术结束后一头晕倒在了办公室。
沈忆梨唇角的笑意投射进简言之眼底,那是一种没有任何修饰的清澈与纯粹。是真心实意为着别人不受苦难而高兴,哪怕对方只是个今晚刚熟悉起来的陌生人。
“我没事了...就是有点渴,阿梨....能帮我倒杯水么?我起不来.....”
简言之一开口还是虚弱的要命,沈忆梨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立即去倒了碗温水来送到他唇边。
这样的简哥实在是太可怜了啊,瘫在地铺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夫君好转起来呢?
可简言之病得重,请来的几个大夫都说他底子虚透了,往后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基本不可能。
贼会养鸡养鸭养大肥鹅的梨哥儿看着吨吨吨的病秧子陷入了沉思:这种没养过,有点兴趣。要不试试?说不定能行?
梁春凤第二天一起床就摸过去打探了消息。
好消息:简言之还活着。
坏消息:简言之今天也是下不了床的一天。
“.....您知道的,我是个病人,身子骨又弱。要再不、咳咳....再不吃点好的,只怕我就要交代在这儿了。我死不要紧,可惜了我爹娘给我存的安家费.....它们就在...就在....咳咳、咳.....”
简言之一到紧要关头就开启哮喘大法,惹得梁春凤几次想追问,可看着他一幅肺管子都快咳出来的样子,又实在是问不出个结果。
“唉.....行吧!你病还没好全,多休息着。我去叫梨哥儿买点菜,晚点给你炖个鱼汤补补。”
“多谢舅母。”
自从梁春凤踏进这间屋子开始,简言之说的最中气十足的就是这四个字了。她是真火大,却无从发泄,她连简言之手里那笔钱存在哪里都不知道。
每每问到这个问题,简言之就咳嗽,就痉挛,就喘不上气。
她怕把人给活活逼死了,纵是有满腔怒火,也不得不先憋屈忍着。
昨晚沈忆梨连扶带拖的把简言之给搬上了床,原本简言之是想让他一起睡的,但沈忆梨死活不干。
在简言之的再三追问下,他才扭捏着解释说他们还没圆房,算不得正式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不合规矩。
简言之拖沓着病体拉不动更按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忆梨在地铺上凑合了一夜。
偶尔凑合一下是没事,可要天天这么在地上睡,寒气入体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
简言之想了想,决定动用下手头上现有的资源,给昨晚辛苦照顾他的阿梨谋点福利。
原身爹娘留下来的首饰这些年已经被舅母榨得差不多了,仅剩的两件值钱物,一件是镶了珍珠的玉坠,还有一支双头喜鹊金枝钗。
这两件都是原身娘亲留下来的传家宝,打算将来传给儿媳的。
简言之颠了颠那玉坠和金枝钗的份量,有点沉手,应该可以当个不错的价钱。
但新问题来了,他现在这具身体并不能支撑他走到院子以外很远的地方,记忆里当铺只有镇上才有,而去镇上少说要走五里路。
简言之皱了皱眉,这种有资源却无法化为己用的感觉不太妙,原身这具身体给他带来的麻烦太多了,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正巧沈忆梨拎着菜篮子从外边回来,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闲来无事站在门口晒太阳的简言之一眼就看到了他翘起来的嘴角。
“你怎么起来啦?!快回去快回去!你忘了昨晚发病的时候有多凶险了?我刚去镇上的集市里买了鱼,晚点给你炖个鱼汤,很补的。”
沈忆梨说罢扬扬肘上挎着的菜篮子,里面几尾鲫鱼鲜活肥嫩,是他才购得新鲜食材。又瞧简言之站着不动,不敢随便碰他,就拼命挥手示意。
简言之莞尔:“躺久了更不利于恢复,多晒太阳能增强体质,再晒会儿我就进去了。对了.....你能去镇上?”
“可以啊,怎么了?简哥有东西要买?需要我帮忙吗?”
沈忆梨经过昨晚面对面的照顾和简言之熟了不少,一口一个简哥也不觉得别扭了。此刻听他问立刻拍拍胸脯,表示如果有东西要买他可以代劳。
简言之好笑,歪歪头问道:“你有钱吗?”
沈忆梨脸颊顿时一红,他一个嫁了人的小哥儿哪里有钱,梁春凤抠搜的很,连买菜都只给了他二十文不到。
“没有.....”梨哥儿老实巴交。
其实一两文的存款他还是有的,但以简言之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对方应该不太想吃一文钱一块的廉价麦芽糖吧?
简言之笑笑,将他唤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下忙,你有没有去过当铺?”
“去过几回,不过都是当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没关系,你能懂里面的行规就很好了。我这里有支金钗,可不可以辛苦你跑一趟,帮我当二十两银子回来?”

二十两?!
沈忆梨当真吃了一惊,他爱吃的麦芽糖才一文钱一块,集市上肥美的鲫鱼才六文钱一斤,就连当初梁春凤花钱买他进门冲喜也不过才花了一钱。
二十两银子,足矣买下两百个他了。
“这个这么值钱的吗?我没当过这么值钱的东西,万一办砸了,那岂不是......”
“无妨,我是没力气出远门,不然也不会辛苦你多跑这一趟了。只要差不多都能接受,不要太有压力。”
简言之摸出金钗给他,那发钗只有头上的喜鹊和树枝占了点份量,本身的钗针处很细,估个二十两就差不多了。
沈忆梨见他如此信任自己,心里既欢喜又忐忑。
这人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他当到银子悄悄拿了钱跑路吗?
简言之:谢谢提醒,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沈忆梨嫁过来十日有余,被舅母逼着干各种活还不给他吃饱,夜里更是要衣不解带的照顾病秧子。饶是这样沈忆梨也没跑,简言之信他的人品。
何况就算人真跑了也没关系,无非就是少支金钗嘛。
他还有玉坠呢——玉坠能当三十两。
这些东西就算他找原身借的,拿来解当下的困境。等他脱离了这个破地方,再想法子照原样赎出来就是了。
凭他的医术,想在这个中医横行的地方闯出点名气,也不是什么难事。
简言之望着沈忆梨白皙的面庞,勾唇微微一笑:“你放心,当来的钱我分你一半当跑腿费,你应该就不好意思跑路了吧?”
沈忆梨:这么一说好像更想跑了。
“不用这么多,分我三文钱买麦芽糖就行,我想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有麦芽糖吃。”
“这有什么问题,买,买一斤,抱着啃。”简言之大手一挥,十分阔气。
条件谈拢了,沈忆梨这就准备上路再跑一趟镇里。
简言之还是给报销了路费,原身之前帮人抄书攒了十来文小钱。从村里到镇上有五里路,要是坐牛车一里路得收一文钱,简言之便把那一捧十几枚铜板全给了沈忆梨。
小哥儿节俭,铜板是揣在兜里了,却没打算坐车往返。寻了个背篓把金簪藏到最底下,想着顺路再带点什么别的东西回来。
“你自己瞧中什么看着买就是了,吃的喝的,不用太计较钱。另外要是路过药铺的话,可以买点茯苓和薏仁,你尺脉跳动的有些乏力,是体内有湿气,得祛一祛。”
沈忆梨还没来得及催促简言之赶紧进屋躺着,倒被他反向叮嘱了一番。
沈忆梨:“?”
不是,尺脉无力,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简言之:当然是昨晚你压我身上的时候我摸出来的鸭。
沈忆梨原本是个外地小哥儿,有着‘好赌的爹、生病的妈,和支离破碎的他’这样常规标配的凄惨身世。
因为阿爹还不起赌债,在村里人的牵线搭桥下,将他以一钱银子的价码抵给了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冲喜。
他来这望盛村不过短短半个月,期间因为梁春凤总使唤着他干活跑腿,所以对去镇上的路竟还格外的熟悉起来了。
沈忆梨为省来去十文钱的车费,没舍得坐牛车,就那么一步步走到了镇上。
到了当铺门口他也没急着进去,而是先在门口观望了小半个时辰,看着前一个进门当东西的人表情如何。
瞧那人似乎还挺满意,颠颠装钱的毡袋,仿佛有个三五两的样子。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当铺。
“哟,哥儿可是要当东西?我们方吉当铺向来对主顾大方,要是有好东西可以拿出来谈谈生意的。”
迎客的伙计看上去很和气,见沈忆梨一个小哥儿独自前来,还特意去端了茶水和糕饼。
“哥儿坐下歇歇脚吧,这是我送给哥儿吃的,不要钱。”
沈忆梨许久不来当铺,其实心里有点发虚,好在伙计对他挺热情,也没有强迫他立刻就拿东西出来估价。待坐下来喝了半盏热茶后,他才酝酿好状态,主动和伙计搭上了腔。
“我这有支发钗要当,烦请您看看物件,能值多少银子。”
简言之给他的这支发钗质地不错,并且用了原身娘亲那个时候很流行的缧丝手艺。
金条被制成一根根极细的金线,将喜鹊和枝桠紧紧缠绕在一起。是以金钗被保存数十年之久,也没有一丝一毫松散的迹象。
叫阿池的伙计把金钗放到烛火下细看了半晌,对沈忆梨一笑:“哥儿这钗子甚好,我验了,是纯金的不假。但样式有些老旧了,而且应当是十几年前的货,现在大概也就值个十多两吧。”
才十多两......
那离简言之预估的还差好大一截呢。
沈忆梨咬咬唇,回忆了一下简言之教他的话:“这发钗是我家祖辈留下来的传家物,样式虽说旧了些,可制发钗时往里加过一味药材。这药材有长久挥发的效用,若常带着,可保人不受疾病侵扰。”
阿池就是个负责验货的伙计,哪里懂这些。这药物到底有没有加进发钗里早已无迹可寻,他不能全凭沈忆梨一句话就擅自抬高了价码。
阿池心下犯了难,正想找个由头含混过去,倏然身子一顿,对着沈忆梨那边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哟!少东家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小的还没出门迎接呢。”
沈忆梨闻言回头,就见打门边进来一位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那人气宇轩昂,衣着不凡,一看就知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
方无寻颔首,没接小池话,倒拿起了他手里的发钗瞧:“有主顾当东西?”
“啊、是!这支纯金发钗做工精巧,若放在当年少说得值个五十两。可惜如今缧丝工艺已不罕见,加上样式偏旧,小的刚给估了个价,最多....十五两。”
阿池拨弄算盘,在原先的十三后面又加了两颗珠子,意思是加的二两全然是看在少东家问话的面子上才肯给的。
“呵。”
方无寻不置可否的凉笑了一声,吩咐道:“去账上划二十五两来给这位小哥儿。”
阿池:“?”
沈忆梨:“!”
“不是!少东家,这发钗怕是不值这个价,您一下就加十两,我这......”
方无寻把簪子拿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你说得对,那就再加五两。”
推书 20234-09-26 : 绑定了咒术弹幕的》:[BL同人] 《(综漫同人)绑定了咒术弹幕的宰》作者:云者不言【完结】晋江VIP2025-09-17完结总书评数:6357当前被收藏数:21839营养液数:25628文章积分:330,243,808文案:  [家人们我必须吐槽一下,咒术■战正反两边的脑力完全不对等啊!反派在谋略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