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偏偏褚夫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二十几张考卷颠来倒去看半天,看的郑庭越发焦躁不安了。
“来来来,贴榜啦!”
等待多时,一声高喊终于打破了课室里的沉闷。
几个好事的同窗立马起身向前:“啊,贴榜了?走走走,过去看看.....”
“等我一起,这次的考题我拿手,成绩一定不会差。”
“考的好不好我不在意,只要不是倒数第五就行了。来,前边的让一让....好极了!倒数第六,不用被罚抄书了耶!”
郑庭才将急成那样,可真等榜贴出来又怂了,踟蹰片刻就是没勇气离开座位。
简言之见状不禁哼笑两声:“等着,我去帮你看。”
书呆子瘦是瘦,但个头高。不必往最里面挤,脚一踮就把榜单从头到尾扫了个遍。
简言之回来时表情没多大变化,郑庭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应声,着急催促道:“什么意思?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怎么样?”
“一般般吧....名次没动,还是第十一名。”
郑庭一听就蔫了劲,下颌往桌上一搁,像条半死不活的咸魚。
“那完了,连你的名次都没动,我的就更不可能动了。早就说了我不是读书的料,勤奋....光勤奋管个屁用啊。”
“是吗?可我说的是你诶。”
郑庭一惊,立刻鲤魚打挺爬起来追问:“我?!第十一名?!”
“不信自己去看呗。”简言之笑。
郑庭大喜过望,一头扎进人堆里,果真在红榜第十一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另外简言之这回蹿到了第二,名次仅落后慕柯一位。
他激动到打了几记空拳,回座都是跳着回来的。
“光宗耀祖了!我光宗耀祖了.....”
简言之瞧不惯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含笑一嗤:“这就兴奋到不行了?要是回头考中秀才的功名,岂不是要当场发个癫?”
“嘁!你以为我不知道有榜下捉婿这么一说?那天哪怕是装呢,我也会装的端庄稳重些。”
郑庭撩起衣角,架子一端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别光说我,你这书呆子生的清秀斯文,眉眼又出挑,才更该提防点榜下捉婿的吧。要是有个当大官的老丈人看上了你,非要绑你去做女婿,看你到时候怎么向梨哥儿交代。”
简言之白眼一翻,懒得理他。
随着散学铃声响起,围成堆的人陆续回到座位上。等褚夫子简单总結下这次抽考的情况后,就可以迎来半天愉快的假期了。
这一次也没让郑庭失望,褚夫子着重表扬了一顿慕柯,捧得他是只在天上有地下无,比教过的所有学子加一块还要好。
对简言之则潦草的八个字带过:有点进步,不準骄傲。
简言之的进步可以说是整个课室最大的,受他的影响,郑庭也做起了好学生,有了这些年读书生涯第一次高光时刻。
相较而言,这种人不是更值得拿出来表扬嗎?
郑庭发自内心瞧不起褚夫子这副古板样,成绩好的就看重,成绩不好的就无视。
“要不是看慕柯跟慕老头长的有六分相似,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褚夫子的親儿子了。夸人也没这种夸法吧?依我看高家就是用错了心思,倘若让高傲跟褚夫子学怎样拍马屁,哪还会有两家的嫌隙呢。”
简言之莞尔:“算了,别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作为夫子喜欢品学兼优的学生再正常不过,慕柯一向话少,不闯祸不顶嘴,算是夫子的得意门生。况且考功名终归是靠自己的本事,不凭夫子有多重视。”
郑庭嘴上过过瘾炮两句就罢,倒不会真往心里去。听着褚夫子宣布散学,又高高兴兴乐呵个没完了。
“我娘给我独一份的糖酥我拿给了仲秋,现下想起有点馋的慌。不如下午买点菜上他家去玩儿,顺道添补点柴米油盐之类的必需品。”
简言之也有此意,这一阵他们来往甚少,关系都疏远了。
有些话还是得坐一起说开,否则搁在心里不知道会往哪方面瞎想。
“行,我先回去陪陪阿梨,吃过午饭你上家接我们,咱们一起去找他。”
简言之找小哥儿兑换诺言心切,便把约饭的事交给了郑庭。
书院一散学他就撒丫子溜得飞快,没等郑庭从隔壁课室出来,外边早没了书呆子的身影。
沈忆梨午间在家鼓捣了一桌子好菜,不为旁的,就为让简言之吃的舒心,扫一扫勤奋学习的辛苦。
“好香啊,怎么,猜到我带回来的是喜讯,迫不及待要给我奖励了?”
简言之晃悠进院子,拦住端菜的小哥儿,先按在怀里結结实实亲了一口。
“别闹....青天白日的,当心被过路的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我亲自家夫郎,碍着他们什么事?”
“谁是你夫郎.....”沈忆梨嗔他:“你都没和我圆房,也没和我喝交杯酒,连证婚贴都没办,做不得数的。”
“那我们一连几个夜晚在床上相互....唔,阿梨,你捂我嘴干嘛?”
简言之失笑,顺沈忆梨掌心亲过去,痒得小哥儿慌忙甩开,羞红着脸颊气咻咻瞪他。
“你、你不准说...不然不给你饭吃。”
软绵绵的威胁勾得简言之真没吃饭的心思了,他把人捉在眼前,温柔询问:“阿梨,抽考成绩出来了,你不问问我嗎?”
简言之都这样明示了,沈忆梨哪里还预料不到结果。
“那、那你想怎样?”
“嗯....这次考了第二名,那就来两次吧。地点呢,阿梨,想不想和我在魚塘那边试试?”
“鱼塘?”
沈忆梨脸侧一烫,鱼塘旁那个能坐下两个人的躺椅已经被他拾掇干净了。头顶的藤蔓花架蜿蜒出不少绿植,往当中一坐,无需过分亲热,影影绰绰间就平添出一种旖旎之感。
书呆子可真会挑地方。
“鱼塘就鱼塘吧,等天黑,到月光底下......”
“离天黑还好几个时辰呢。”简言之怂恿:“这会儿一次,晚上一次不好吗?空出来的时辰就休息,以免过于频繁身子会疲累。”
沈忆梨:咱就是说,还挺注重劳逸结合的哈。
“好....那你等我准备一下,把饭菜端进厨房温着。”
真弄起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饭菜放外边凉了就不好吃了。
简言之看着乖巧温顺的小哥儿心都要化了,把人拦腰抱回来:“阿梨,你对我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啊?你辛苦辛苦做那么一大桌菜,我一口没吃还要欺负你,你不生气么?”
“不生气啊。”沈忆梨摇脑袋:“你是我夫君,你的欺负....不算欺负。再说做那种事,我也有爽到的.....”
听着小哥儿一本正经的调情话语,简言之咬紧了牙关。
行吧,沈忆梨不生气就好。
看来今天这顿午饭,是彻底吃不上了。

这顿午飯到底吃上没,什么时辰吃上的,簡言之不说。
反正晌午过后,郑庭悠哉悠哉晃悠到小院时,他们俩还在桌上坐着没下来。
簡言之眸子一扫发觉有点不对劲:“空手来的?不是说好我买肉菜,你準备柴米油盐的必需品么?”
郑庭撇嘴:“叫你散学那会儿溜这么快,我在后边喊都喊不应。我去课室找了趟仲秋,跟他说了约飯的事。他说清明将至,这几天要在家準备给父母扫墓用的东西,忙得很,没约上。”
“没约上那你还过来?”簡言之气结。
近半个月书院没放假,他好不容易才有和沈忆梨单独相处的闲暇时刻,被人打搅当然心烦。
“你以为我願意?我爹娘知晓我这次成绩大有进步,乐得都要找不着北了。非逼着我来請你们上门做客,说是要好好答谢一下你对我的帮扶之情。”
簡言之想着这次是郑庭自己的努力,不好再让郑老爷子兴师动众的搞宴請,本打算推辞的。
可沈忆梨听见这话抬起刨饭的脑袋:“阿庭哥这次也大有进步啊,真是件喜事。夫君,咱们就不要扫兴了,陪伯父伯母一起为阿庭哥庆祝一下吧。”
小哥儿除了上街买菜基本不大出门,天天在屋里闷着是有些难受。
他和郑夫人很是聊得来,加上简言之和郑庭关系又好,因而他把郑庭当成自家哥哥看。
家里人遇上喜事,不愛出门小哥儿也很願意去凑个角。
简言之都依着他,话头一顿一转:“是該出门转转了,我记得你很喜欢富貴儿,要不要准备点菜叶带过去喂?”
“你当那些东西我郑家没有吗?”郑庭无语,这成了親的读书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简言之就乐得哄沈忆梨,手一摊,劝他:“你要是羡慕就早点成个家,娶个娇娇软软的夫郎回去,包你臉变得比我还快。不过像我家阿梨这么俊俏又贤惠的小哥儿你恐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稍微差点儿,嗯.....配你也绰绰有余。”
“行了行了....哪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我看阿庭哥很好,就算娶妻也定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夫人。”
沈忆梨被夸的臉红,及时制止了简言之继续吹捧。
郑庭不知想到了什么,愣了一瞬方不自在的别开脸:“我就大你几个月,等考上功名再慢慢合计这事都不迟。”
他们这一通胡扯闲聊,等收拾好碗筷已近傍晚了。
沈忆梨怕富貴儿叼嘴,还洗了半颗嫩白菜叶子给捎带过去。
郑老爷子原先就准备为清谈会加收购高家祖产的事重谢简言之,这次凑上郑庭名次大\跃\进,多喜临门,郑家宴客的阵仗自是摆得不小。
“你们随意坐,瓜果茶点跟糖酥备的都有。我锅里焖着排骨呢,离不得人,就不同你们讲客气了。”
郑夫人一身利落短打,腰上还系了條粗布围裙,与上次的精致打扮截然不同。
这是真心在拿简言之和沈忆梨当家里人待,请来的廚子做得佳肴再好,也不如当娘的親自下廚烧几道家常菜。
郑老爷子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让孩子们自个儿玩吧,你快来,这鱼不听我的,尾巴甩起满屋乱飞。”
“你说说要你有啥用,连條鱼都处理不好。”
郑夫人一边数落,一边提起鱼。两手高高一抬,那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鱼以迅雷之势砸到地板上,立马就没了动静。
砸鱼发出的巨大闷响让屋里安静了片刻,郑夫人拎起脑瓜开瓢的食材,笑得温柔且大方:“咦?这不挺听话的嘛。”
屋内众人:“.......”
郑老爷子挠挠后颈,尴尬之余对仨小辈使了个得意眼色:“这鱼是我和几个商行朋友从小潭沟里钓来的,拿来红烧味道一绝,你们就等着尝鲜好了。”
简言之:果然没有哪个中年男人能逃过钓鱼的宿命。
沈忆梨和富贵玩了一会儿闲不住,见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当即就想进去:“不然我也去帮忙吧,那么多菜单靠伯父伯母怎么行,多个人打下手总是好的呀。”
“不用不用,来者是客,哪有让你忙活的道理。”郑庭拦下他,顺便非常有深意的朝厨房方向看了一眼:“友情提示一句,轰炸重地,最好远离。你要在这出点啥事,书呆子非一把药粉毒死我不可。”
沈忆梨被他说懵了,偏过头呆呆望向简言之,试图寻找下答案。
简言之笑得眉眼弯弯,招招手把人叫过去:“你平日在家做饭就够累的了,到这里开心的玩儿就好,不用你做任何事。”
“但阿庭哥说......”
“我说了多少次先放姜先放姜,姜能去腥还能除味,你就是不记得!眼看鱼都要下锅了你想起要放佐料腌渍了,你怎么不等鱼吃完把刺埋到生姜地里啊!”
厨房里传来的骂声让小哥儿瞬间悟了:“富贵就吃了几片菜叶,估计没饱,我再去喂喂。”
看着沈忆梨飞速冲向富贵儿的残影,简言之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
在郑老爷子闷声不吭挨了整整一个时辰的骂后,一桌子有荤有素的家常菜均给端上了桌。
郑夫人换下做饭的短打,又穿上她的曳地长裙,满头珠翠下显得温婉更甚从前。
“坐吧,不知道你们愛吃哪些菜,就照庭儿说的,把平常吃得比较多的一样做了点。”
郑夫人推过一大碗烧鸡公:“这鸡是我杀的,炖得软烂入味,梨哥儿你尝尝?”
沈忆梨没想到养尊处优的郑夫人还有这一手,看着整整齐齐的横切面,不得不在心里叹上一句:刀功可真好。
“言之也吃啊,这牛肉丸你伯父用棒槌敲了半个多时辰,香料全融到肉里头了。”
简言之咬了口劲道无比的牛肉丸,心里跟着浅叹了一句郑老爷子的棒槌功似乎更好。
郑庭挑眉:“现在明白我在家里过的是何种日子了吧?”
简言之发自内心的同情:“兄弟,你受苦了。”
郑夫人剜了郑庭一眼:“瞧你说的,难不成我和你爹还委屈你了?若非你幼时淘气爱胡闹,能挨我们那些打?”
“是是是....您嫌首饰样子旧了想换新的,故意大半夜把我叫起来抓老鼠,跟我说笤帚棍子就往妆台上抡。我说我害怕,叫爹去,结果爹失手打碎了您的珠钗匣子。他先打我一顿站上道德制高点,再把我从您的棍棒底下解救出来。我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
“咳咳、过去的事了,还总提它干嘛。”郑老爷子战术性清嗓。
郑夫人紧随其后帮腔:“就是,翻旧账你没意思。”
郑庭好脾气一哼,不跟他一双亲爹亲娘计较。
沈忆梨听得津津有味,他从小就没感受过多少家庭温情,为数不多的回忆,也是在那个充满药味的屋子里被醉醺醺的阿爹掌掴。
“虽然伯父伯母老逮着阿庭哥欺负,但我看得出来,你们一家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这话在场所有人都表示赞同,郑夫人揉揉沈忆梨的头,眼里充斥着浓浓的疼惜:“你不必羡慕庭儿,要是你和言之不嫌弃,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往后我们多一对儿子、儿媳,你们也有阿爹阿娘看顾了。”
“可、可以吗?”沈忆梨眸子一亮,看向简言之。
简言之笑笑,递给他只杯子。
沈忆梨纳闷接下:“这是做甚?”
“认爹娘啊,傻哥儿。”郑庭往他们杯子里斟满茶:“以茶代酒,礼数不能忘。”
磕过头、喝过茶,干爹干娘就算认下了。
“好好好!我早就想提出这话,可怕你们不愿意。我膝下就庭儿一子,人丁实在不兴旺。有了你们小两口,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了。”
郑老爷子这辈子最期盼的就两件事,一是盼家中出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二是看到孩子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你们还年轻,延续香火的事不着急。等言之身子骨健朗些,不愁没有热热闹闹的好日子。”
“去!你个老东西,说这些也不怕孩子们害臊。”
郑夫人拍拍沈忆梨手背,温声道:“你干爹就是这性子,喝点酒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生气。”
沈忆梨嫁给简言之冲喜大半年,照流程是該进入到三年抱俩的环节了。做长辈的催促一二,不至于这样就生气了。
只是他和简言之没圆房这事不大好说,小哥儿嚅嗫半晌,含羞带怯道:“干爹干娘多虑了,我夫君他....这,还不行。”
沈忆梨的意思:圆房要等过完生辰,现下还不行。
郑老爷子听到的:他夫君,简言之,不行。
简言之:请你谨言慎行。
“梨哥儿,你受苦了。”
郑庭学简言之同情他的样子反向揶揄,气得书呆子没有眉毛拦着,白眼能翻到天灵盖上去。
郑夫人笑看他们斗嘴,看着看着,那目光就落到了郑庭身上。
“说起来你还大言之几个月,他是去年成的亲。怎么样,小子,今年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第61章
郑庭一听这话头都是肿的,忙不迭撒娇:“哎呀,娘,我还小呢,让我留在您和爹身边多尽几年孝道不好吗?”
“少来。”郑夫人不吃这一套:“弱冠都过了,还小?再说你又不是个姑娘、小哥儿,什么留不留的,成亲碍不着尽孝道的事。”
“那、那不是说好了等我考中功名后么?现下我还在书院上学,哪里有空闲安頓家里。哎,吃菜吃菜....这一大桌子美味,放凉了多可惜啊。”
郑庭在桌子底下踢簡言之,眼色使得那叫一个狂飞乱舞。
郑夫人瞪他:“以前我和你爹是说过这话,眼下你虽然还没有正式考中功名,但在书院的成绩大有进步。只要你有心努力,即使今年不中还有明年,明年不中还有后年,以郑家的家底,供你在书院待个十年二十年又有何难。”
“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的业一时半会立不起来,好歹先成个家嘛。人家哥儿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说亲的人把家里门槛都要踏烂了,可不见得会一年年空熬着等你。”
簡言之低头吃菜,耳朵却竖得老长。
他从郑夫人的这席话里听出了八卦味道,选择性忽略郑庭递过来的求助暗示,跟着往下劝。
“我说句公道话,阿娘这也是为了你好,考功名不也奔着将来寻门好亲事么?要有合適的不妨相见相见,彼此了解一下,等你考中功名后再把事儿给定下来,二者都不耽误。”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得以两全就别无遗憾了。
郑庭本来听簡言之开头那半句心里还喜了一下,等听完后面的,才发现书呆子这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郑夫人被簡言之一声阿娘哄得心花怒放:“瞧瞧,言之说的多好。你呀....要有他一半懂事,我和你爹得为你少操多少心。”
“罢了,就算你不即刻定亲,也得先安排你们相见相见。你表舅家的哥儿已经及笄,前儿还托人来问,看什么时候方便把日子给定下来。”
郑庭闻言直接原地弹射:“他?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郑老爺子嗖过去一記眼刀:“你再说一遍?”
郑庭毫不退让:“哪怕随便到街上挑一个人呢!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他!”
郑老爺子忍不下去了,啪地一声拍下筷子:“你这说的什么话!那娃娃亲是早就定好的,你说不要就不要?!况且人家又不是配不上你,家底不差咱多少,模样生的也俊俏。”
“是是是,脾气还那么大!”
“嘿!你个小兔崽子.....”
“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就是,父子俩有什么可争嘴的。”
郑夫人到底是向着儿子多一些,伸手把郑庭拉坐到身边:“你表舅家就这么一个哥儿,从小养得娇,性子烈些也是有的。再者你又不像言之那么温和听话,是该有个厉害的人管着你。”
“娘.....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总不能光你们满意,全然不顾我的意願吧?”
郑庭还欲拒绝,嘴上碎碎念着宁願一辈子不成家也不要娶个活阎王进门。被郑老爺子一眼狠狠瞪过来,这才不情不愿的老实了。
郑夫人最是知道他嘴硬心软,摸摸儿子红起来的耳朵尖,愉快的下达指令:“怎么没顾你意愿,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等过段时间闲一点,我就请你表舅他们来府里吃饭,你不许出门瞎逛,给我乖乖在家当陪客。”
“好啦,你也别老惦記着小时候辰哥儿把你打哭的事,他现在性子好多了,听说还学会女红了呢。”
一听郑大少爷小时候被小哥儿打哭,简言之和沈忆梨都低头笑起来。
郑庭脸上挂不住,脖颈羞得通红:“吃饭吃饭!耳朵长那么长干什么!娘,您也是....这种话背后说下得了,您这样揭我老底叫我面子往哪搁啊。”
郑老爷子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怨念模样,气极反笑:“算了算了,这事暂且就按你娘说的办,把人请来相见过后再做定论。今儿是特地庆贺你学有所成,不提旁的,咱们专心吃饭。”
这頓饭后半截吃的还算愉快,沈忆梨人乖,简言之嘴甜,郑庭插科打诨一把好手,没说上几句话就让老爷子和夫人重新喜笑颜开。
饭毕,因书院只放半天假,明日一早还要正常上学,简言之就没留多久。
喝了两盏茶,陪沈忆梨逗了会子富贵玩,小两口拎着郑夫人给的点心食盒,道过谢便准备雙雙把家还。
郑庭照惯例送他们出去。
简言之嘴巴闲不住,有一搭没一搭的套话,想弄清楚娃娃亲小哥儿是怎么把郑庭打得嗷嗷哭的细節。
郑庭不耐烦的很:“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这都是我爹娘定下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简言之劝他:“听干娘说那小哥儿学会了女红,想来性子大有转變,你也别拿老眼光看人。不如你先见一见,要实在不合適,跟干爹干娘把话说明白,他们自然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得了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變能变哪去?”
郑庭往马车轱辘上一靠,满脸的无奈:“你不知道,他这人极爱使性子,有事没事就找我爹娘告黑状。关键我也没做什么,无非是藏藏他的发簪、抢抢他的零嘴,这哥儿为这些事一天能哭八百回。”
简言之失笑:“你不招惹人家,人家干嘛要告你的状?”
“拜托,是他偷我话本在前,还大半夜扮鬼吓我的好不好。”
“这么说来,你们好像的确不大合适。”简言之摩挲下颌:“这样吧....要是你真不想把这门亲事做成,我可以帮你去和干爹干娘说说。至少能缓些时日,让你把今年安稳过完。”
要是简言之有心去说,以他如今在郑老爷子和夫人心里的地位,缓过今年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郑庭却踟蹰了,半吞半吐道:“这...倒也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要是回头真没办法了,我同你说。”
简言之一瞧他这样子心下就已明了,懒得戳破,点点头笑道:“好。”
四月里头最大的一个節日就是祭奠至亲的清明节了。
明望镇上有一种说法,叫当清不采青,意思是正清明节那天不上坟前祭拜,恐惊扰了先祖的阴魂。要等前三后四,节日前三天或者后四天,随便哪日去都无妨。
读书之人重礼节,尽管离年中会考还有不到两个月,学子们剛结束抽考没几天,书院依旧是按规矩放了三日假。
简言之的父母在另一个时代过得滋润有色,他的祭拜仪式就很简单。三柱清香烧给过世的外公外婆,另外一盏长明灯供给了原身及原身的爹娘。
沈忆梨更简单,取一小沓黄纸在院子角落里烧了,烧完蹲在地上发了会儿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离家太久,我连我阿娘长什么样子都有点记不清了,要是她的病能好起来,眉眼也许和干娘一样好看。”
“怎么会.....你到望盛村不是才大半年?”简言之揉揉他好摸的发丝,低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推书 20234-09-26 : 绑定了咒术弹幕的》:[BL同人] 《(综漫同人)绑定了咒术弹幕的宰》作者:云者不言【完结】晋江VIP2025-09-17完结总书评数:6357当前被收藏数:21839营养液数:25628文章积分:330,243,808文案:  [家人们我必须吐槽一下,咒术■战正反两边的脑力完全不对等啊!反派在谋略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