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去去去,别胡说。”
简言之剜他:“我身子骨好得很!阿梨滿意的不得了!是宋家小哥儿,不知给阿梨出了什么馊主意,三不五时的就要闹一场,大半夜不肯睡觉非磨着我講故事。”
“这种烦恼旁人想要还要不上呢,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如今嫂夫人可是我的财神爷,我得向着他。”
梁仲秋拐他一记,看见路邊有挑担卖糖水罐的,大手一挥买了最大的三罐。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书院,到的时候鄭庭已经跟蒋文思叙好一会闲话了。
他俩本就性格相似,加上近一个月没见面,一说起假期内的见闻趣事止都止不住。
“诶,你来的正好,夫子叫你呢,让你来了赶緊到夫子室去一趟。”
简言之心下明了是为前些天给师娘针灸的事,应了声把糖水塞给鄭庭。
糖水罐子一到手里蒋文思就跟他争抢起来,两个人嬉闹着扭打成一团,差点将课桌给掀翻。
简言之暗自摇摇头,避开风暴中心径直向夫子室走去。
褚夫子果然等在那里,见他叩门进来,不自在的清了两下喉咙:“来了?坐吧。”
原身以前从没这待遇,每次被叫到夫子室不是挨骂就是在准备挨骂,因此有限的记憶里传递来的全都是褚夫子那張暴怒面庞。
简言之摸不清这小老头的套路,索性站得板板正正:“您找我有事?”
“倒也没甚事,你....”
褚夫子頓舌,他想不起来往日腰背佝偻、畏手畏脚的书呆子不知何时个头这样拔高了。与他面对面站着,不昂头还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让你坐你就坐!本夫子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要老抬着脑袋跟你说话?”
简言之无奈勾唇,只得依言坐下。
褚夫子还是那副严肃模样,小胡子一翘一翘的:“手伸出来,本夫子有东西要给你。”
简言之猜测大概是古籍之类的,小老头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搜集些古籍字画。若非如此每月的劳饷怎会花个精光,还要靠褚娘子做针线活补贴家用。
然而真当东西落到掌心时,简言之却有些意外:“这封信笺是?”
“别多想,你这次会考成绩优异,书院本就安排了你去範大人府上听講。宴席设在下月初三,你拾掇得体面点,跟院长同去。”
简言之望着引荐信笺嘴巴发苦,对其他学子来说,能到前翰林院首辅的宅邸中做客,是烧高香才能求来的福报。
毕竟那是位效忠两朝的老臣,虽然已告老返乡,但若能在诸多旧交中結识上一两个,入主仕途就算事半功倍了。
可惜简言之刚写了篇主题为‘清正廉明、不结朋党’的文章去堵老爷子的嘴,让他暂歇下挖墙脚的心。
偏偏书院管送不管活,又把他架到进退两难的火上去烤了。
褚夫子瞧简言之紧锁眉头不说话,以为他是被吓着了,昂鼻哼了声道:“就知道你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跟院长商谈过,届时由他带着你,你就全程跟在身后。此次宴会以听为主,不用你对谈,横竖在範大人面前礼不错就是了。”
简言之心道恐怕行不通,先不说因为那本书册他和老爷子有了半师之谊,见上面难免会找点话头考察几句。
就说他那篇文章吧....
——内容大多来自范大人当年的旧书稿,洋洋洒洒,豪情万丈,铮铮铁骨,宁死不降。
说白了就是用范大人当年说过的话来劝说范大人,别爱我,没结果。
要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去赴宴,不被人按着追究出个子丑寅卯才怪呢。
褚夫子不清楚简言之内心的抗拒,还在唠唠叨叨的叮嘱:“到了宴席上人放机灵些,不该说的话就别说。像范大人这样的退隐高官最重后生心性,你要好好表现,争取博得好感,这也是为书院长脸。咱们书院在镇上不算拔尖,好容易有个露脸的机会,别惹恼了院长白挨一頓骂。”
说实话,简言之觉得褚夫子还是说含蓄了。
就冲張院长撸起袖子满书院抓猪的气势,倘若搞砸这场拉拢宴,张院长一定会在气死前先活吃了他的。
简言之不敢想象被张院长当猪崽四处追杀的画面,立即微笑颔首稳住面前的小老头:“多谢夫子提点,要没其他事我就出去了。”
“嗯,去吧。”
褚夫子背过手,上下打量了简言之两眼,在他即将踏出夫子室时又遥遥将人喊住。
“那个....你师娘恢复的甚好,一日里有半日都能下床走动了。赴宴前抽个空随你夫郎上家来,我与你講讲宴席上的细节,还有鄭庭....这小子鬼主意多爱闯祸,我得提前给他上个紧箍咒。对了,你们不用来太早,晚饭前就成。”
褚夫子说完也不看他,身子扭来扭去,拿脚尖搓着砖边的缝隙,整个人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娇羞。
简言之给看笑了:“师娘禁不得劳累,若夫子想留我们吃頓饭,不如到食肆定几个菜。我们都不挑的,您安排什么就吃什么。”
褚夫子听见这话老脸一红:“谁、谁要留你们吃饭了,我是怕你就这样去赴宴给捅出篓子来!哼....还不都是你师娘的主意,否则我才不花这冤枉钱呢!”
简言之无所谓褚夫子嘴硬,小老头古板固然有不可取之处。不过他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终其一生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
在没强大到能改变这种陋习观念前,还是不要用新世纪眼光跟他过多计较的好。
简言之拿了信笺回课室,脑子里盘算着要找什么借口躲开这次宴席,压根没注意到鄭庭在旁边叭叭个没完。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领的好处呢,空手回来的?”
郑庭一面说一面在他袖囊口上胡乱翻,简言之嫌弃躲过:“哪来的好处,要请我们吃顿饭算不算?”
“你救了师娘一条命,他就只请我们吃顿饭?抠门!”郑庭啧声。
简言之失笑,将范大人府上设宴的事简单同他说了。
郑庭对这些套近乎巴结的饭局也没甚兴趣,哒吧两下嘴皮道:“你不想去就不去吧,朝堂水深,不是咱们这些没根基的白衣学子趟浑水的地方。好官也分阵营,在局势明朗前明哲保身是为上策。”
“哟,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眼界?原是我小瞧郑大少爷了。”
“你看不出的地方多着呢。”郑庭傲娇抬眼,一拍他:“让你打个岔忘了说正事,从明天开始,书院为迎院试要进行半封闭管理了,每隔八天才准回趟家,一些常用物什你要提前做准备。”
简言之闻言皱眉:“半封闭管理?以前从没有过啊。”
“是啊,还不托您的福,吊车尾的书呆子考出那么好的成绩。院长都疯了,生怕今年的院试中榜率再度被压到末位,要以您为榜样,激励书院学子潜心苦读。听说提案一出就有好几位夫子热烈响应,不管怎么说会考第一名出在咱们课室,的确是挺令人震惊的。”
简言之无语,怎么考的好了还要闹这种幺蛾子。八天才能回趟家,那他嗷嗷待哺的小娇妻怎么办?
“不行,我得去找院长聊一聊。书院不光是我有家有室,还有那些要看顾老人的学子呢,让他们长久留在书院,不是给人添麻烦嗎?”
“没用的。”郑庭拦住他:“你以为院长是傻子啊,咱们书院有能容纳那么多人吃喝拉撒的地方嗎?能跻身上榜的统共就那些人,他早已发下通文,择各方面条件最优的三十名单独辟间课室,你我都在其列。并且张院长仔细查过这些学子的家境背景,有老弱病残亲眷者一概不考虑。你作为会考第一名,是重点培养对象,你觉得他能放走这块喂到嘴边的肥肉?”
简言之默然,青西书院招生门槛最低,自然每年院试的上榜率也最低。在东泽跟翰墨的两相夹攻下,青西唯有束修不算太昂贵而占得优势。
县衙里有专管书院开支款目这一项,要是再不得点成绩出来,恐怕往后能领到的捐助金会越来越少。
张院长压力大,简言之是明白的。
“好吧.....半封闭就半封闭吧。只是苦了我家阿梨,夜夜独守空闺,我怎能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
郑庭拍拍胸脯:“安啦,不是还有我吗?叫阿昌每天接他到郑家睡,反正屋子有,还能给予辰和我娘做个伴。”
自从简言之认了郑家夫妇做干爹干娘,郑夫人就专门收拾了间客房出来给他们。偶尔到郑家吃顿饭玩得晚了,图方便也会在那睡个觉。
有郑夫人帮着照料一二简言之就安心多了,算算日子左不过两个月,只要熬过去,一切好说。
“等晚上回去我和阿梨商量商量,若他同意,那就得劳烦干娘费心了。这些日子我顾不上他,等院试结束,我再登门去道谢。”
“膈应人呢,跟我说这些?”郑庭相当不满,一嗤道:“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小子在打什么算盘,不就是蔓菁幼苗培育得好,这笔生意让郑家赚了个盆满钵满嘛。好一招以退为进,小爷我才不吃你这套!”
简言之心思被戳破,干脆两手一摊耍起无赖来:“八月初八是你生辰,送郑大少爷的贺礼当然要选好的,可我是个穷书生,哪有堆成山的闲钱给你置办啊。到时贺礼送的不贵重,你就多加担待,放我一马呗。”
“想、都、别、想!”郑庭伸出一根手指头晃晃:“我爹娘挣多少那是我爹娘的事,与我何干?我一年就过一回生辰,贺礼我可以不做要求,但酒,必须喝!”
简言之看他这架势就清明这顿酒是决计逃不过去了,只得苦笑着点点头:“好好好.....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就让你高兴一回。”
听他松口,郑庭立马蹦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我让我爹到书院来接人,他跟我爹有旧交,离院两三个时辰的人情还是肯卖的。”
简言之堪堪答应了要在生辰那日陪饮两杯酒,就让郑庭乐呵的合不拢嘴,坐回座位上时还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
那边褚夫子参加完复课的例会,照旧顶着翘老高的小胡子来维持纪律。等大伙安静坐好,强調规矩的同时公布了设立新课室的消息。
基本内容和郑庭说的一致,新课室初步定了三十个名额,每间课室推选五到六人。
上课时间从早上辰时调整为卯时,晚上酉时调整为戌时。也就是说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除开中间半个时辰的吃饭时间,其余时候学子们得一直呆在课室里学习。
书院会给这三十位学子提供专门的澡堂和床位,简言之没有去过东北大澡堂跟睡过多人通铺的心愿不日即将达成。
回家后简言之把这一事件委婉说给了沈忆梨听,他原本以为小哥儿得知要隔八天才见得上一面,该是粘粘糊糊万分舍不得的。
不想沈忆梨话音一落就扭头跑开了,翻箱倒柜近一刻,找来了个绣了一半的香包。
“这是我送给予辰的,你别弄坏了。他上回看中个香包学了要绣,可怎么学都学不会。我偷偷研究了下针法,等回头住到郑家好仔细教一教他。”
简言之扶额:“阿梨,你去了郑家每天都能和他见面,一时不记挂也没关系吧。我,你的夫君,要被关进书院不能每天回家了,你就没话要对我说么?”
沈忆梨眨眨眼,掷地有声:“读书是好事,儿女情长只会影响你下笔的速度。”
简言之:后槽牙紧了。
“不是,阿梨,你可能没理解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你要每隔八天才能见到我一次,你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晚上睡不着也没人给你讲故事听了。”
“你每次都给我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我早听腻了。予辰哥哥故事讲得比你好多啦,他知道好多好多奇闻异志呢。”
迎上沈忆梨荡漾笑意的眸子,深受打击的简言之表示笑不出来。
“......那好吧,你不觉得孤独我就放心了。在郑家照顾好自己,别受委屈。还要准备些东西带到书院里去,我先到外间收拾收拾。”
说着简言之就要走,沈忆梨忍笑不禁,一头扎进他怀里挡住去路。
“有些事予辰哥哥能陪我做,可有些却不能。我在秋千上放置了一件布料很少的新衣裳,夫君,你不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临别赠礼吗?”

第99章
簡言之早该想到的,事情来得仓促,郑庭一定会让守在门房的书童到郑家去知会一声。顺带也告诉沈忆梨,好叫人提前准備下洗漱物什。
小哥儿是一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才会連临别赠礼都備好。
而那件几近透明,和肚兜相同款式的新衣裳,在这个寻常夜色里显得既不寻常,又有无限诱惑力。
沈忆梨终归性子腼腆,半垂着面庞,轻声询问:“好看吗?”
簡言之诚实的滚动了下喉结,神色难掩震惊:“这.....也是宋家小哥儿教你的?!”
“才不是。”沈忆梨微微勾唇:“是我想这么穿给你看,夫君你替我瞧瞧,这里腰身会不会太紧了些?”
簡言之想尽量把餐前的戏份拉长一点,以免显得他多不矜持似的。可那根丝带就系在沈忆梨腰上,目光一扫而过,端的是勾人心弦荡漾。
沈忆梨发丝披散,乖顺的垂在肩后。他骨架子本就小巧,经薄纱肚兜一包裹,愈发显得整个人有种难以言说的楚楚可怜。
秋千架上的花都开了,小朵栀子和茉莉藏在叶片下,只透出阵阵幽微香气。
沈忆梨斜倚身子坐于其间,也是在这种时刻,簡言之突然发现他單纯无害的眉眼下还夹杂着铃兰一般的清泠妩媚。
像极了不染纤尘的精灵,看得书呆子呼吸停了一瞬又一瞬。
手指抚上人鬓角时,简言之暗暗笑了笑,原来沈忆梨什么都明白。
不在身邊的日子他总会忍不住牵挂思念,沈忆梨越是表现的不在意,他就越能少些担心。
小哥儿特地选在晚上送出这份礼物的意思就是:白天你要全身心投入你的课業,不必为我分神。
但当夜晚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得想我。
简言之相当滿意沈忆梨送的这份离别赠礼。
太过滿意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险些误了时辰,在上课铃响过两声后才匆匆趕到课室。
郑庭对书呆子被吸走精气神的萎靡状态已见怪不怪,甚至都懒得嘴炮,只紧闭双唇当着人面频繁整理袖口。
简言之莫名其妙被人拿衣袖抽了好几下巴掌,终于在郑庭最后一次跃跃欲试中怒然放下笔:“你没完了是吧?”
郑大少爷着急炫耀,故意把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崭新的珠串,并且滿脸都写着‘快快快!问我这是哪里来的!’。
简言之无语,他从郑庭第一次整理袖口就发现了,只是他不理解这种毫无悬念的答案到底有什么值得问的?
“你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予辰给我送了这个,唉.....我都说了不用送,咱们进书院是为上学,哪里好佩戴这样的饰物。可他不听,偏要亲手串了这个珠串送我,说是他手上也有一串,叫我读书累了就盘盘珠子好解乏。真是的,你说这些小哥儿怎么就不听劝,拦都拦不住呢。”
简言之刚起个头,就被郑庭截住话一顿嘡嘡嘡。
许是书呆子看傻子的眼神太过明显,惹得郑大少爷不爽,撇嘴一哼道:“羡慕就直说,哥哥不笑话你。”
“我羡慕你?”简言之给听笑了,两根手指头捏起郑庭腕子,细看过珠串后中肯评价:“花里胡哨。”
“那怎么了,梨哥儿给你送过?你别小看这珠串,样式虽说是花哨了些,但满含了予辰的心意。他希望我时时刻刻都念着他,自然,我俩见不到面的日子他也会时时刻刻都念着我。”
彼此心悦的两个人相互惦念是多正常不过的事,沈忆梨是没送过什么亲手编织的手串,可他送的,无法代替。
郑庭瞧不惯书呆子那副故作高深的微笑神情,才想张嘴怼回去,正巧课室来了教习夫子,要带每间课室里推选出来的学子去新课室。
教习夫子按名册依次念了五个名字,除开简言之和郑庭,同去的还有杜子權、陈方、廖宏博。
陈方是个老实读书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在课室里不大有存在感。偶尔搭上两句话覺得这人还算脾性温和,若混熟了应当不难相处。
他听见教习夫子叫到名字,便默默收拾好东西站到门口。全程没吱一点声,連脚步都是轻轻的,因此基本没引起周围同窗的注意。
反观杜子權,自覺被甄选进新课室就高人一等了,恨不得现在就摆出秀才老爷的架势来,翘着下颌指挥廖宏博给他把纸砚也拿上。
那廖宏博是难得的心宽,见状只大度一笑,顺手就给拿了。
趁教习夫子重新清点核查名單,蒋文思趕紧往郑庭衣兜里偷塞了几把炒好的蚕豆。
“.....这个留给你和书呆子分着吃,去了新课室我们估计就很难见面了,要好好保重啊。等你们考上功名,记得接我上家蹭酒去。”
他俩坐得近,素来又臭味相投,一朝分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郑庭捂着一兜的蚕豆重重点头,跟他交掌一握,真挚道:“我会的,你也保重。”
等教习夫子核查完名单,这就要准备前往到新课室了。
为了让这些有望登科的种子选手们有个良好的读书环境,新课室专门设在了书院后头的一所僻靜小院里。
小院三面环墙,唯留有一个进出口。最当间就是课室,整体布局跟之前大有不同,不仅四方多了几扇能完全敞开的门,还将带抽屉的课桌全部换成了单层矮几。
郑庭一看心都死了:“不是吧,管这么严?不让在底下搞小动作就算了,四周連个遮挡物都没有,那以后我岂不是連瞌睡都没机会打了?”
简言之无比同情的望他一眼,随即眼底闪出笑意:“你快看那是谁?”
“诶,仲秋!”
郑庭瞧见最后进来的人登时兴奋起来,恰巧梁仲秋也看向这邊,三人对视相互交换了个鬼脸。
不待郑庭多说,坐在高台上的教习夫子使劲敲了几下戒尺:“肃靜!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专心习课,我说话时不许交头接耳!若再有违反,全都给我到太阳底下晒着去!”
这声怒喝中气十足,话落课室里立马寂静无声。
教习夫子满意的点点头,朗声道:“诸位学子,书院特设出一间课室,是因你们成绩拔尖,有望在今年的院试中考取功名,所以将你们汇集于此进行重点栽培。”
“从即日起,我担任你们的教习夫子。我这人不喜欢啰嗦,便把规矩说在前面,望诸位学子认真聆听,警醒恪守。为学者,就要有为学者的态度,我不管你们以前在其他课室什么样,到了这里,我怎么说,你们就得怎么做。”
“首先,每日上课不允许迟到早退,必须按时按量上交布置的课業。课室每五天会进行一次抽考,成绩连续两次排在末位的学子将被逐出。其次,上课期间禁止闲聊、瞌睡,哪怕飯后休息也不允许大声喧哗,追赶打闹。最后,课室里不允许出现课本以外的读物,每人两支笔、一沓纸,一副砚台,本夫子若发现有人私自夹带,一经查实直接哪来的回哪去,都听明白没有?”
这种被条条框框束缚的感觉让郑庭浑身不自在,简言之比他好不到哪去,昨晚本就没休息多久,听着这冗长的条令眼睛都快闭上了。
好不容易捱到教习夫子说完课室部分,宣布可以到寝屋去了。不想教习夫子一句‘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收拾好物件即刻回来’又惹得在场学子无不低声哀怨。
好在寝屋是十人一间,为促进学子们早日熟识适应,教习夫子专门打乱了课室顺序。
梁仲秋被分在了简言之和郑庭所在的寝屋,三人小组得以顺利碰头,这也算是乏味生活中的些许安慰了。
“方才在课室有教习夫子盯着,不方便说话,现下到了寝屋好歹能松快点了。咱们这回可好,同一间课室,同一间寝屋,就算接下来习课日子辛苦,有二位兄长在身邊,我也会觉得信心百倍的。”
“是啊,咱们终于在一间课室了!就是不知这夫子是何来头,瞧着脸生的很,脾气还那么冲,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
郑庭没甚精神头,草草铺好床就四仰八叉躺了上去。
梁仲秋看的好笑:“你们不知道啊,这位教习夫子没有在书院任教,是院长为了新设课室特意从外邊请来的。听说背景很硬,不好招惹。横竖咱们守着规矩就是了,不犯大错他也不能拿咱们怎么着。”
话是说的在理,可要郑大少爷安分守己不闯祸,简直是难如登天。
简言之莞尔:“没事,我带了药粉,成垣一犯病我就给他扎一针,保管能让他老老实实安静下来。”
郑庭一个人说不过他们两张嘴,索性装作没听到,盖上眼皮专心闭目养神。
一柱香时间不长,简单收拾下行李就该回课室去了。
新课室会重新编排座位,教习夫子将几个性子活泼些的放在了第一排,简言之则坐了个第四排靠门边的位置。
与他邻坐的是杜子权,前排廖宏博最是了解他的脾性,转过头来嘿嘿一笑,低声道:“他这人就这样,鼻子长在天上的,简兄别搭理就是。”
简言之在以前的课室里就没怎么和杜子权往来,到了这里更不会刻意结仇。再说杜子权知晓简言之跟郑庭关系好,郑家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是以两人虽邻桌相坐,却也相安无事。
梁仲秋进课室就是最后一个,轮成绩亦排不到前列。教习夫子看看他的个头,给发配到最后一排跟另几名学子同坐去了。
截至巳时,新课室一切安顿妥当。
教习夫子在正式开始新课教学前先梳理了一天的安排——每日卯正起床,卯时三刻进行早读,辰时吃早飯,然后上午学习新课。
等午时吃完饭可以在课室小憩两刻,下午是习字加温书,不比以往三四天才交一次课业,在这里每天都得做出篇文章来。
晚饭吃完是晚读,教习夫子还会根据当天交上去的文章进行考问。若回答不上来,轻则遭顿数落,重则熬夜罚抄没得觉睡。
短短三天过去,课室里原本怀揣雄心壮志的学子们一个个像打了霜的茄子。就连最闲不住的郑庭都变得蔫蔫巴巴,整天边嚎着死了算了边和砚台较劲。
梁仲秋也是熬的脸色微白,他本身底子差些,在这种高强度且竞争力大的学习环境中没有优势。唯独只有多花精力死磕,把午休时间拿出来追赶进度。
倒是简言之,历经过双学位论文的混合毒打,这种强度根本不放在眼里。他非但没有萎靡不振,反而逐渐找回熟悉的感觉,状态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推书 20234-09-26 : 绑定了咒术弹幕的》:[BL同人] 《(综漫同人)绑定了咒术弹幕的宰》作者:云者不言【完结】晋江VIP2025-09-17完结总书评数:6357当前被收藏数:21839营养液数:25628文章积分:330,243,808文案:  [家人们我必须吐槽一下,咒术■战正反两边的脑力完全不对等啊!反派在谋略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