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不过学子们终究年轻,过了头几天的适应期,彼此一相熟,慢慢就恢复了往日的活泛。
郑庭还是口嫌体直的嚎着,梁仲秋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劝着,太阳东升西落,第一次连上八天课的休假总算是给盼来了。
“.....既是休假,就不给你们额外布置课业了。院子前一片没有灯,待会都到外边排成队,我叫人取蜡烛来。有光亮好走路,等出了书院门你们再自行回家。”
教习夫子一语毕,课室里马上响起欢呼声。
像这般庆贺不用上课要换了其他夫子少不了得挨一顿训斥,然而这位教习夫子平常看着凶狠严厉,却是真心实意为学子们好。
明白他们连日扎在这里习课、问答、做文章该是拘谨得狠了,干脆找个借口踱出去,由着学子们插科打诨松散一二。
很快门童拿来烛盏,引着排好的队伍到大门口散学。
不想书院门外比里头还热闹,各家来接人的马车灯笼排了一长串,见到有人出来便各自迎到面前。
沈忆梨和宋予辰早早就瞧见了队伍,两个小哥儿怕太过显眼,生是等其他人被接得差不多了才拢紧斗篷跑过去。
一别几日不见,简言之望着飞奔而来的沈忆梨欢喜的很,连斗篷带人抄进怀里,先在他软软的面颊上啄了一口:“不是说了不用来接吗?休假前还得上晚课,戌时将过,这大半夜往外跑,你不怕鬼了?”
“有辰哥儿陪着呢,我不怕。”沈忆梨小猫儿一样拱他,拱完还粘粘糊糊贴上去:“呀,夫君你瘦了,是这一阵没有好好吃饭么?”
“哪有,我听话的很。书院管饭,每天三顿,一顿两碗。”
“骗人,读书辛苦,哪里吃得下这么多。”沈忆梨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直皱眉。
简言之失笑:“真的,书院为我们身体着想,是从外边请厨子来单独做的。就是盛夏暑热,怕吃出毛病来,所以饮食都很清淡。不信?不信你问成垣嘛。”
沈忆梨是想找郑庭求证来着,可这大少爷满眼只有媳妇儿,早不知被宋予辰勾走几魂几魄了,哪还顾得上这个。
“好啦好啦,休假期没有课业,我能好好陪一陪你。我猜我家阿梨一定准备好了宵夜等着我回去吃,吃完宵夜还有正经事干呢,咱回家吧。”
简言之的‘正经事’沈忆梨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小哥儿脸颊一红,决定隐瞒下自己又准备了新衣裳的事实。
这八天简言之驻扎在书院,沈忆梨也没闲着,晚上阿昌会接他去郑家过夜,白天就留在小院里喂喂鸡鸭,做做竹编。
今儿正赶上收尾,一进屋沈忆梨就巴巴的展示给他看。
“你去考功名,我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给你做个新背篓,可以换着用。”
做竹编活很费手,简言之心疼不已:“早前做的那个还能用,你没事就多休息,或是和宋家小哥儿吃零嘴去,别总记挂着给我添物什。”
“这个比那个好,你看,肩带我加宽了一些,背着能更省力。再说我就你这一个夫君,不总记挂着为你添物什记挂着为谁添呢?”
沈忆梨笑笑,细致的展示他的新背篓:“旁边我拿麻绳围了两圈,留出条空隙来好给你放伞。中间有隔层,你上回说酱豆腐好吃,我做了一小罐,连同烙饼一起给你藏在底下,回头去书院时一并带过去。”
小哥儿心细,连当隔层的竹面片都仔细打磨过。他边说着话边往里放东西,简言之含笑听他碎碎念,心中被无限柔情填得满满当当。
“阿梨,我有一个想法。”
每当简言之以这句话做开头的时候,后边的内容通常都要被归进少儿不宜的范畴里。
沈忆梨头都不抬:“不行,你的背篓里藏不下人,别打把我偷背进书院的歪主意。万一叫人抓住,我还活不活了?”
简言之没想到上回随口提了一嘴就被小哥儿当真了,不禁咧嘴道:“你想哪去了,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我是想说,你是不是有日子没练字了,反正你在家无事,要不每天给我写封信吧?”
“每天都写?书院能收信么?”
沈忆梨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只可惜简言之摇摇头:“书院管的严,不让与外边通书信。但你可以攒够八天的量,让我带去每天拆一封,等拆完最后一封信,我就回来啦。”

简言之这个提议很中沈忆梨下怀。
他正是因为常惦記着简言之,所以才想起重做个背篓,将满腔爱意倾注进竹编里。
这个念头一起就止不住了,沈忆梨匆匆放下背篓,就要到桌邊去翻纸笔。
简言之扶额,把人强行拉回来:“不急这一时,我还得在书院呆很长一段时日呢,有的是时间给我慢慢写。”
小哥儿在触手可得的纸笔和春风满面的书呆子之间游移须臾,最終还是选择了后者。
“好吧....我听你的。你的休假期有限,不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我去给你拿宵夜,吃完我们办正事!”
最后三个字被沈忆梨说得正气十足,要换了不知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是要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业。
简言之忍不住笑,由着人陀螺旋转般从里屋冲到厨房,再从厨房冲回里屋。
身心放松的休假期用一顿美味夜宵来开启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他们和这世间所有恩爱眷侣一样,总有说不完的酸文词句,和不知疲倦的腻歪舉止。
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从寝屋到鱼塘,从秋千到床榻。
小院里每一寸角落都有他们的踪迹,月色下、星光中,有人的亲吻从未停歇。
整个休假期简言之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同沈忆梨待在一起,两个人一块做饭、一块喂鸡鸭、一块捧着桂花酿在檐下听雨,一块撒着酒疯等天色放晴。
一天半的温存时光就这样转瞬即逝。
“.....没办法,我得守着书院的规定。前儿晚上刚回来,昨天待了一天,今儿吃完午饭就要赶回到书院去。阿梨,你在家要好好的,千万别累着自个儿。”
从早上起床开始,这番话简言之就说了不下三遍。
沈忆梨听的气鼓鼓:“夫君,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很不懂事的小哥儿吗?”
“当然不是啊,我家阿梨最乖了。”
“那你干嘛还一遍遍叮嘱我?”
沈忆梨一生气嘴就撅老长,惹得简言之对他連亲带啃。
“呸....你是去书院念书又不是去逛勾栏找乐子,孰轻孰重我心里有数,别老拿我当小孩子哄行不行?”
简言之被数落的一愣,没闹明白怎么昨天晚上还哭哭唧唧闹着要去当伴读的小哥儿,经过一夜洗礼就蜕变的这么成熟了。
“噢,这回酒是真醒了。”
书呆子笃定的语气讓沈忆梨耳尖顿红,小哥儿故作凶狠,在他衣裳上連打了好几个死结。
沈忆梨恼羞成怒的样子比他单纯生气要好看,简言之不想当人了,索性把外衣一整个囫囵脱下来。
迎上逼近的俊朗面庞,沈忆梨挣扎的欲拒还迎:“你、你干什么?!刚穿好的.....”
简言之舔舔后槽牙,顺了他的意:“等会再穿嘛,天干物燥,我先给你消消火。”
在历经接二連三的情欲放纵后,简言之終于得以安稳上路。
沈忆梨扶着腰站在院子门口送他,小哥儿脖颈上还留有新鲜出炉的红印,被人一笑连忙颤着双腿藏进屋里去了。
书院那邊定下午后复课,教習夫子守在门口,逐一检查学子们的行囊。
他说课室里不允许出现课外读物不是开玩笑的,有两个抱有侥幸心理的学子偷揣了几本畫冊,人还没踏进别院就被当場给拎了出去。
“....夫子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这畫冊不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就是普通的画册,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夫子您行行好,我、我们是一时糊涂,求您别把我们撵回去!我爹娘知晓我进了新课室,这样被赶走,我哪还有脸面见他们啊.....”
许是两位学子的连番哀求讓教習夫子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者是他们俩平常的表现还算稳重。教習夫子重重一哼,把画册给丢了回去。
“姑且念你们是初犯便暂且作罢,下不为例!”
得到宽赦的两个学子连忙作揖答谢,也不敢捡那画册,缩紧脑袋悻悻躲回座位上。
简言之到的时间正好,前邊两个学子过去就轮到了他。
教習夫子記得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会考成绩第一,每天上交的文章也不错。
对于这种本分上进的学子有理由可以多点信任,因此教习夫子只检查了背篓面上那一层。嘱咐讓人早点把酱豆腐搁到饭堂去,以免在背篓里闷坏,就手一挥放简言之进去了。
廖宏博晚他两步进门,抖着空落落的包袱皮苦笑:“夫子可真是看重你啊,带外食进来也不没收。不像我,真不知道果子干有什么好违禁的,全给拿走了,半粒都没剩。幸好我娘这次做的不多,来的路上就被我吃掉一大半,剩下几片糖藕可惜是可惜了,但还好我不爱吃,嘿嘿嘿....”
原本学子们从外边带点能储存的零嘴不算大事,奈何别院厨房的环境不好,夜里容易进老鼠。
酱豆腐有罐子封装,不比蜜饯干果还爱招蚊虫。万一溜进些东西来咬坏米面引起灾疫,张院长这番苦心折腾算是彻底完了。
简言之还挺喜欢廖宏博这凡事不往心里去的爽快性子,一笑道:“我夫郎做的酱豆腐味道很好,到时分你一点尝尝。”
“真的啊?既然简兄如此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廖宏博牙花子一龇,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悄咪咪从衣袖里抖出两颗糖豆:“压箱底的私藏了,好险没让夫子翻出来,分你一颗。赶紧吃,别叫人看见哈。”
他孩子气的舉动很难讓人相信这是一个将近二十五岁的青年,简言之配合地照做,低下半张脸,鬼鬼祟祟把那颗弥漫香甜味的糖豆藏在舌头底下。
最后一排座位上的梁仲秋目睹了这一切,看着简言之与廖宏博会心一笑的样子,他心里蓦然泛起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原来他不止在三个人的友情里占不到上风,就算是在同一间课室,他也仍然没有拔得头筹的资格。
这件事像根刺一样横在梁仲秋心里,直到晚读时分结束,他还是没有从失落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他上一轮抽考的成绩本就不佳,加上今儿夫子提的问题着实是难了点,没得引来劈头盖脸一顿罵。
杜子权最爱看人这种热闹,翘翘唇角阴阳怪气道:“夫子无需动气,梁同窗在之前那间课室里成绩就只排中游。要不是原定的人选里恰巧有一个生了病不能来,这种好事哪会替补到他头上。既是替补来的,夫子就当凑人数,别太过苛责了吧。”
他原以为教习夫子跟书院其他夫子没区别,都是明面公平背后拜高踩低的主,不料话音一落就听得教习夫子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里没有凑人数一说,不管成绩是排前列还是中游,亦或是挂在末尾,只要潜心学习,就有考中功名的希望!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哪怕一次抽考只进步一名,那也是件值得鼓励的事!”
“你们身为同窗,不相互帮扶鼓劲就罢,还在这落井下石!考取功名成绩固然重要,可品性更不能坏!否则即便将来走上仕途,如你这般为人,恐怕有你落得众矢之的的一天!”
教习夫子这番言论罵得杜子权面红耳赤,当面不敢顶撞,只得咬牙咽下这口气,闷闷道了声是。
教习夫子看看他,又看看梁仲秋,把手里的书卷摔回桌上:“我之所以对你们如此严厉,动不动就批评责骂,正是因为希望你们成才。你们都还年轻,官場不是那么好混的,我可不想费心培养出来的好苗子还没见到阳光就折损在烂泥塘里。”
没有真正走出书院,踏上官场的人不会深刻理解‘官场不是那么好混的’这句话。
但饱读圣贤书的学子们懂道理明是非,知道教习夫子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们好。
教习夫子见两人低头不语,十分乖觉的模样,火气也消了一半:“罢了,骂过便算了。杜子权,你冷嘲热讽在先,还不向梁仲秋道歉?”
那杜子权一向心气高,压根瞧不上穷苦出身的梁仲秋。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赔礼道歉,不如杀了他。
而梁仲秋深知杜子权开不了这个口,为防事情弄的更糟,也为给教习夫子一个台阶下,他主动开口道:“杜同窗平时在课室就爱与这样人开玩笑,我想这次他不是有心的。既然事情都已过去那就别追究了,晚读才进行到一半,若为这点小事耽误了其他同窗学习,那就不好了。”
“嗯.....还是你识大体。”
教习夫子点点头,脸上有了点欣慰神情:“本来考问没答上来要罚你抄书的,看在你谦逊受教的份上,这次罚抄就免了吧。往后要用心学习,下回抽考成绩再排在末尾,本夫子就不会给你留情面了,明白?”
“是,学生明白,谢夫子指点。”
梁仲秋抬手一礼,而后拿起书册回到座位上。
杜子权也想回去,却被教习夫子狠狠瞪了一眼:“瞧瞧人家这心胸,你多学着点,别凡事都要争个嘴上痛快。他刚说什么....就爱开这种玩笑是吧?你去把《劝学明德篇》抄一百遍,明天一早交给我!”
杜子权平白惹了一通罪心里怄得要死,反思是不可能反思的,而且还要把这种怒气记恨到梁仲秋头上。
梁仲秋早有心理准备,默默整理文章中被圈出来的问题,压根不抬头看他。
晚读结束,简言之和郑庭担心杜子权又寻衅找麻烦,特意等梁仲秋收拾好东西跟他一起回寝屋。
不过此举俨然是多虑了,有教习夫子在头上盯着,杜子权能熬个大夜抄完那一百遍明德篇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空闲再去惹是生非。
晚间的别院比外头凉爽,蝉鸣渐歇,明月高照。大部分学子已经回到寝屋,正按房号顺序排队到澡室冲凉,课室门外因此静了下来。
梁仲秋瞧一左一右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抿唇轻笑道:“你俩这是干嘛呢?挨批的人是我,怎么倒像是你们遭了数落?”
郑庭挠挠后颈,认真观察了一会他的表情,见他神情正常方松了口气:“你今儿真够厉害的,不动声色就告了杜子权一状。他那个人心眼可小的很,你不怕他记着仇在背地里使绊子啊?”
“怕有什么用?我在之前的课室里不是没有忍气吞声过,他们不会因为我的退让而收敛,只会越发觉得我性子软,好欺负。”
“这话说的在理,一味忍让不是办法,咱们不主动与人结仇,但也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郑庭揽上他的肩:“你在我们三个人里年纪最小,放心,有两个哥哥在,别说一个杜子权,就算再来三个五个,我们也会站在你这边给你撑腰的。”
郑庭说完捅了捅简言之,表示到他抒发豪情壮志的时候了。然而书呆子少有的不在状态,被捅后懵懵回神,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哟!这位小郎君在想什么呢?从小厨房回来就一声不吭。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吃好东西了?做贼心虚了是吧!”
郑庭一天天没个正形,嫌夹着嗓子说话不过瘾,还装出勾栏女子的做派上手扯简言之衣裳。
那矫揉造作的兰花指翘得简言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拍开他的爪子,两步蹿出去老远。
“你以为我是你,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步?中午是谁趁厨娘不注意,溜到后边偷鸡腿吃来着?你再膈应人,当心我去向夫子检举揭发。”
郑庭一听来了脾气,笑骂道:“揭发就揭发,小爷会怕你?你个书呆子不学好,学人家私相授受,下午我瞄见你悄悄从背篓里摸出几封信箋来,定是梨哥儿写给你的吧?噫~小两口谈情说爱都谈到书院来了,你这罪行不比我的大?”
违禁物品头一条,尤其针对那些成了家的学子,家书、情信、小纸条等一概杜绝。书院是读书的地方,儿女情长,夫妻恩爱只会让人消磨斗志,无法集中精力专心学习。
简言之不怕被人抓现行,毕竟沈忆梨比旁人想象的要聪明多了。
况且他太知道怎么拿捏郑庭,三句话下去必让人低头服软。
“好吧,都是兄弟伙的,既然被你看见那我也不瞒你。阿梨是给我塞了信箋,不过小哥儿单纯,写不来那种风花雪月,就写了些前几天的日常琐事。他的日常无非是跟宋家小哥儿聊聊闲天,谈点小哥儿之间的心里话,宋家小哥儿说......”
简言之故意拉长声调,但就是不接后话,急得郑庭抓耳挠腮。
“说什么?他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书呆子作恶作的理直气壮:“你不是要去告我的小状么?等信箋被没收,你自个儿到教习夫子那去看吧。”
说罢简言之也不等他,拉过梁仲秋几步快走。留下郑庭气的咬牙切齿,当即拔脚追上去:“啊啊啊啊啊!吊小爷胃口是吧?!今晚我指定是睡不好觉了!别跑!姓简的,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简言之小瞧了郑庭对心上人的执着,被拉着软磨硬泡两天,最终还是举手投了降。
“真是服了你了,大半夜不睡觉守在我床头,要不是药粉带的不够多,高低得给你下剂猛药,让你连睡上几天几夜。拿走拿走....滚一边儿去看,再在我眼前晃我一定拿针扎你!”
简言之头痛,这两天郑庭只要逮到机会就向他索要信笺,从课室一路跟到寝屋,连澡室和厨房都没放过。
在历经连续两个晚上一转头就和枕头边上另一张脸打上照面后,简言之决定在郑庭被逼疯前还是先保证自己别疯了。
郑大少爷得偿所愿,捧着信笺乐乐呵呵哼小曲儿,脚步轻快的踱到一边去翻看信笺。
翻了两封发现不大对劲,又气势汹汹杀到简言之床前来:“怎么才这么点儿?你小子是不是还有私藏?赶紧痛快点交出来!”
“本来就只这两封。”
简言之有气无力,靠在枕上翻白眼。
“阿梨事先没想起这茬儿,是我同他说过后他临时赶出来的。那天他还喝了不少酒,措辞上有些颠三倒四,你将就着看吧。”
书呆子没撒谎,沈忆梨始终惦记着给他写信的事,半夜趁简言之睡熟了,自发爬起来打夜工。
可惜桂花酿后劲太大,落笔的时候酒还没全醒,就依稀记得宋予辰说过郑庭的坏话,便一股脑全给写上了。
和郑庭有关的差不多就这两封,至于其他的.....简言之默默把脑袋缩进被子里,藏好唇角的狡黠笑容。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古人诚不欺我。
郑庭无从得知与他无关的虎狼之词有多虎狼,在他隔着被子和书呆子互殴的过程中,那两封信笺无意中从衣兜里滑落,翩跹着飘向了隔壁梁仲秋的脚旁。

像他们俩这种撕扯打闹一天没有十回也有八回,梁仲秋早习以为常。
彼时他正冲完凉回到寝屋来,其他同窗大多收拾妥当,歪在床榻内预备着就寝了。
梁仲秋瞥见散落的几页纸張,刚想帮忙捡起来,那邊鄭庭一个鹞子翻身,利索把纸張捞进了怀里。
“哟,这么神秘,还不讓人看啊?”
“没啥看头,小哥儿的酒醉胡话罢了。”
鄭庭要面子,两手掰着梁仲秋的肩将他往床邊撵:“就跟你说少和书呆子沾邊,这下好了,染上爱打趣人的坏毛病了吧?去去去.....时辰不早了,再不上床小心被教习夫子抓到外邊罰站。”
梁仲秋的床跟他緊挨着,透过纱帘还能瞧见鄭大少爷微红的双颊。
他清浅笑笑,伏到枕上没多久就歇了动靜。
鄭庭屏息等候半晌,等他睡熟才不动声色调换了个头尾,继续用悉悉索索的声响骚扰简言之。
一日的学习到此刻该是疲累了,寝屋里陆续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期间还夹杂着某位学子的轻微鼾鸣。
如水夜色中,梁仲秋半启双眸,视线斜斜扫过两个挤在一处的薄被团子。
人心总是禁不起考验的,他想。
不是亲如手足嗎?
不是信任至深嗎?
他很想知道,当这些不能外道的书信从郑庭这里流传出去时,简言之是否还能毫无芥蒂的相信他这位好兄弟。
书院的生活三点一线,谈不上十分难熬,但每日大部分时间和八股策文打交道,终归还是枯燥乏味的。
复课后第三天,新的一轮抽考开始了。
这次抽考很重要,因为成绩和上回一样排在末位的人将面臨被逐出新课室,所以梁仲秋压力巨大。
好在教习夫子有心放水,考题出得中规中矩并不刁钻,梁仲秋提笔思索片刻就有了思路。
整个上午众学子都沉浸在緊張的文章书写中,直至午时课铃响起,松快的谈话声才从课室角落逐渐蔓延开来。
“你们这次抽考整体速度比上次要快,有进步。别忘了我说过的,提早完成答卷也是个窍门,那样即使发现文章中有漏洞还有补救的余地。好了,今儿许你们到饭堂吃饭吧,等过了午时再回来温书。”
一听可以去饭堂,大伙儿纷纷喜笑颜开。
“....夫子今日这么通情达理啊?话说我都好久没见原先课室那些同窗了,正好过去和他们吃顿饭聊聊天!”
“等我等我!我也去。以前天天吃吧不觉得,现在想来还是饭堂的饭菜有滋味。这里的小厨房手艺好是好,可成天清汤寡水的,给我舌头都吃没知觉了。”
“噢,原来你想回去了呀?那多简单,下次抽考交个白卷,讓夫子大棒子把你打出去,那样你就能天天吃到饭堂的饭菜啦......”
“你少胡说!要回也是你回,我才不回呢!”
学子们三三两两开着玩笑朝外涌,不多时就杀到了饭堂门外。
留守课室的同窗们见到好友自然好一顿寒暄,更有甚者巴巴儿地打听他们在新课室的日常,连看这些人的眼神都带了羡滟。
杜子權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显摆机会,故作姿态闭口不答,惹得他身边一帮子人以为他得知了什么内部消息,一个二个上赶着吹捧巴结。
反观郑庭那边就务实多了,蒋文思一个人打了三个人的饭菜,将一张小桌堆的碗都放不下。
“快吃快吃!这红烧肉饭堂轻易不肯做,我抢了半天好不容易抢来这么些,全是你们的!”
蒋文思嘿嘿一笑,把肉分给他们两个,自己只倒了点肉汤拌饭。
郑庭怎会不晓得饭堂的抠搜劲,匀出大半又给人分还回去:“你小子别害人,我难得瘦出点下颌线来,别又给胖还原了。倒是你,跟个瘦猴似的,得多吃点。”
朋友间的情谊就表现在这种嘴硬心软里了。
推书 20234-09-26 : 绑定了咒术弹幕的》:[BL同人] 《(综漫同人)绑定了咒术弹幕的宰》作者:云者不言【完结】晋江VIP2025-09-17完结总书评数:6357当前被收藏数:21839营养液数:25628文章积分:330,243,808文案:  [家人们我必须吐槽一下,咒术■战正反两边的脑力完全不对等啊!反派在谋略片场 .....